陈斯瑶看了看西淳,“那你们先陪着,我们下去吃饭,一会儿上来。”

西淳点点头,又觉得不对,然后追上陈斯瑶,“不要老是对姐夫发脾气,他也挺可怜的,老被你使唤着。”

陈斯瑶不耐烦,“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不觉得全家人你才最让人担心?”

西淳还要说什么,陈斯瑶一脸的郁闷,“饿死了饿死了,我先走了。”

西淳没法,只好又走进病房,坐到离李慧贤最近的位置,“妈,你想吃点什么,我让姐带上来。”

“现在还早,等会儿再吃。你们吃过了吗?”

西淳点头,“吃过了再过来的。”然后为李慧贤将被子向上扯了扯。

李慧贤看了程沂北一眼,又突然改口,“你下去给我带一碗炒饭上来吧,你自己去,你姐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

西淳微微发愣,还是点头,只是看了看程沂北,示意他暂时陪伴一下。

西淳刚走出病房,便想到,也许母亲只是想支开自己而已,有些感叹,好像自己是让她担心了。

西淳刚走,李慧贤就要坐起来,程沂北扶着她为她将枕头拉上来让她靠着。

李慧贤看着程沂北,“西淳这孩子从小就听话,什么该去做,什么不该去做,她都清清楚楚。所以我也一直不太在意这个孩子,反倒对斯瑶管得多些,虽然斯瑶每每都在那里叫嚷我对西淳偏心。这两个女儿,我都当成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何况西淳是我的亲生女儿。她从小就有主见,性子也有些拧,只是针对那些会关爱她的人。我自己的女儿也清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家庭。”她顿了顿,“虽然你没说你的家世,我也能猜到一些,不要觉得我是个乡巴佬就什么都不懂。什么门当户对,我都清楚。现在我只想问一句,你对西淳究竟是什么想法,我就是半身进土的人了,你也别瞒我。”

“伯母严重了,我和西淳之间的确有一些问题,可并非不可调和。”

李慧贤放心了一点,程沂北的态度她自己也清楚,来医院看她这个老人又能图些什么,“是因为那个孩子?”

程沂北眼光向窗外转去,也当默认了。

“那个孩子的确很好,从不嫌弃我这个老人,在我们家当了许久的苦力,也没叫过苦。我很喜欢他。”李慧贤笑笑,“真心对我女儿的人,我都喜欢。你说为什么西淳会对他念念不忘?”

程沂北抿紧唇,甚至嘴唇泛白。

“因为那个孩子对西淳真心真意,如果这样还不能换得西淳对他的念念不忘,我这个做母亲都会后悔生下这么冷血的女儿。这件事,西淳没错,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以真心换取真心。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事实上也如此,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个孩子的存在,还是要一直介怀,我也不想自己的女儿继续浪费时间下去。人都有过去,都有自己的过往,无论好坏。”

“我明白。”程沂北捏了捏床沿,“可是,人总不是草木,任何事哪怕接受也要有一个过程。”

李慧贤想到那个时候的西淳,不由得有些感慨,但却还是继续说,“那个孩子死的时候,西淳没哭,整个人都像失去了灵魂。我那时就想,就让我的女儿找一个平凡的人过了这辈子,也不要让她再体会那样的痛。可是,三年前,我再次看到西淳那个样子,你知道我作为母亲的心情吗?当时我真想找到你给你几个耳光让你彻底离开她,她一个人住在医院,反复的拉着我的手说:妈妈,是不是我爱的人都会离我而去?”

程沂北眼睛发红,“她······”

“无论你觉得自己受到过什么样的欺骗,我没觉得我女儿对不起你,她痛过了,也付出过了代价,你们平了。但是未来,你们自己去考虑。”

程沂北压抑的问出口,“我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话老不算数,说了三天后····结果又忍不住码字更新了,我是个没有存稿心慌的人,现在又懒不想码字,我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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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西淳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的翻身,将被子扯上来,闭上眼睛,却还是睡着。她伸出右手,将台灯打开,淡黄色的光充斥在屋子内,她坐起来。可思绪混乱成一团,她起身,走到一边的床边,原来在下雨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打开窗子,所以屋子里的空气依旧很闷沉,她打开窗子,一股冷空气迅速的钻了进来。

窗帘也被大风吹得翩翩起舞,可即使是冷,也总比闷来得好。

玻璃窗上印上了无数的水珠,她伸出右手的小手指,在玻璃上写字。

当写下一个“程”字后,看着这个字又被别的水滴所覆盖,心上仿佛多了丝荒凉。

真的,只是刚刚这个瞬间,她想到了那一年,和程昱北在教室里上这自习。她从来都觉得他比手中拿着的书好看,也觉得看书比看他更浪费时间。可自己每次看他发神的时候,脑袋都会遭殃,程昱北总会拿起手中的书敲打着她的头。她觉得无聊,就用手在玻璃上写字,程昱北就阴阳怪气的说那玻璃上形成的水雾也不知是由多少人的口水和呼气形成的,从那之后她再不敢这样的写字了。

其实她真的很少会想到程昱北,也极少去想他,她一直都不喜欢强求自己去记着什么。

她叹了叹,才从窗子边又走回床上,只是在她刚转身的瞬间,突然打了一个响雷,接着便是猛然的闪光。她紧了紧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衣,也忘记了似乎该关上窗子,然后爬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只是,还是无法去欺骗自己,自己是越发的脆弱了,眼中的泪水忍不住就往下落。

似乎一到了下雨天,她的心就堵得慌。她明明以前不爱哭,哪怕很疼,也不会轻易哭,可为何再一次看到程沂北后,便那么容易哭了,不对,是自从遇上他之后自己就开始容易哭了。

今天程沂北离开时看向自己的眼神总让她不安,她总是害怕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对,是哪里又让他生气了。

她知道自己将自己放得太卑微了,现在的她似乎就是在仰望着程沂北。

她咬着被子的一角,还是忍不住,其实她真的有些害怕程沂北,可即使是这样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去接近。

每一次下雨,每一次失眠,她的记忆就会像不受自主的播放器一直反复的播着那些让她煎熬的剧情。

当她看到程沂北冲进书房的一刻,她便知晓,这个世界上真没有谁就那么幸运可以守住所有秘密,明明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再没有人可以影响着自己,可那一刻的恐惧,还是惊乱了她的人生。

她看到了他脸上的隐忍,但只过了一会儿,程沂北便捡起地上那条裙子,然后带着笑意看向他父亲,“爸,你们谈了很久了,西淳似乎不太适应,我们下次再来看你和妈。”

程志沿对于程沂北的突然进入也处于震惊之中,所以只是看着程沂北将西淳带走,一言不发。

程沂北牵着她的手,可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为什么,要如此的隐忍?

只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他知道自己的态度可以决定很多东西,即使他有很多很多不解,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问,也绝对不会在这里。

在车上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的开车,而她坐在后座,抱着抱枕,一时情不自禁的落着泪。

而一路上程沂北没有说过一句话。

或许,他也在整理着思路,在想清楚属于那一段过往。

终于,到了“云中月”,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犯罪的人,然后等待着判刑,如今这一天来了,反倒不那么惊慌,可是多了点什么呢?

程沂北走在前面,他走得很快,她要小跑着才能追上他。

看着那一个背影,她问自己,如果有一天永远也追不上他,该怎么办?

她坐在沙发上,而程沂北则是在客厅里反复的踱步,口中含着一支香烟,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毫无顾忌的在自己面前吸烟。她想到自己以前教育着他不能吸烟也不能喝酒时的理所当然,此刻却什么都不敢说出口。

终于,程沂北也觉得够了。

他竟然还在那里笑,可是,笑得让她慌乱和害怕,那样的眼神仿佛就要将她凌迟。

“你和程昱北是恋人?”

他下巴轻抬,似乎已经完全整理好所有的思绪,就等着她招供,然后彻底的判刑。

她脸色发白,可还是点点头,“是。”

可真是诚实。

他嘴角勾了勾,不知是掩饰什么情绪,“我和他长得有那样像吗?”

西淳的脸色刚白了,咬着牙不出声。

程沂北却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反常似的,“有那么像吗?像到你为此想怀一个和我长得像的孩子,不对,是长得像那个人。”

她为何会和王宥迪分手,为什么那么清清淡淡的样子,因为她爱的是那个已经死了的人,所以她对任何人都一样。她为何没有反抗,她为何会对自己特殊,她为何只想要一个孩子,甚至根本没有想联系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不过忘不掉属于她的初恋,又那么凑巧的,他和她的初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她选上了自己,偷自己的一颗精子然后继续当她的痴情人,对初恋永不能释怀。

而他又是什么,配合她,让她显示她自己多么伟大多么痴情。

多么能干,能将自己骗得团团转,还一心觉得对她不够好,想方设法的改善彼此关系。

很多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还不够好,还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总觉得对她有所亏欠。

可原来呢?

真相竟然是这样。

他程沂北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被谁耍的这般惨烈,还傻兮兮的去配合。

他的目光看向她隆起的肚子,眼中情绪不明。

西淳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她毫不怀疑,他直接就让这个小生命消失,人在愤怒的时候通常都没有理智。

“你怕什么?”他竟然还能这样语速平缓但言辞深沉的问她。

她怕这个时候的他,即使他并没有展示出他的愤怒来。

她觉得他是在隐忍,也许是良好的家教让他不至于随心所欲的动粗或者骂人,但他内心肯定是愤怒的。

她害怕,她不知道下一秒,他会怎么样。

她就像被他推到了云顶上,而现在狠狠的摔落下来。

她觉得疼,所以情不自禁的留下眼泪,可是自己却毫无知觉。

程沂北看到了她的眼泪,像是不能忍受似的,迅速转过脸不看她。

他在她右边的独立沙发上坐下来,一只手在茶几上敲打着,仿佛想要稳定自己的情绪。

“你第一次看到我后就有这样的计划了?”许久,他的声音再度传来。

“没有。”事实上,她也只想找一个普通的人就这样了此残生,就这样吧,可偏偏遇到了他。

“那就是那次酒会上的意外?”他转脸看她。

她咬了咬牙,“不是意外。”

很好,他几乎都想夸她了,还可以这样说出来。

她一生也不过就这样算计了一次,也只有一次而已。

杜泽然给他换的酒,他明明就察觉到了不对,所以没有选择喝,他虽然不是多聪明的人,但什么人该防还是注意的,可为何还是会被着了道。他想了很久,最后也不过以为是杜泽然老谋深算了,甚至也因此归咎于杜泽芸,可他至始至终,从未怀疑过她丝毫,从未怀疑。

是什么给了她那样大的勇气?

她知道那杯酒是有问题的,所以拿了另外一杯酒,算准了自己敬酒,他会顺手拿起身旁的酒。他不知晓,那杯酒就是他之前所怀疑有问题的酒。

不能算是阴差阳错,她终究还是算计了他。

她答应过另一个人,自己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幸福的活着。

可幸福没有那么容易,也没有人都是那个愿意让她幸福的人那样愿意为她做一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悟了呢?

大概是看到王宥迪那副无所谓的态度,终于明白,哪里有人就可以无条件无原因的对自己那么好。

她一直后悔,一直遗憾,为何当时就没有给程昱北留下一个孩子。如果她能有一个孩子,她愿意一个人带着那个孩子,无论吃多少哭都甘之如饴,她可以一辈子不嫁人,然后了此残生。

她没想过,还可以遇到下一个人。

在看见了那样的风景后,她没想过,自己身后会有同样美丽的风景,所以她没有想过要转身。

她一生,也就只有那样一次勇气。

错过了,也许什么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天真,很傻,可是,人生能留住的又有什么。

活着连基本的安全感都少得可怜,那些恍惚的东西她已经不再追求,她愿意永远活在过去活在记忆里永远不出来。

当她傻好了,在心中留一个永远属于过去的角落,过着表面正常的生活,然后活在记忆里。

她本来就没有任何奢望。

可偏偏遇到了他,热切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她只要他一个孩子,一次就好,如果能有孩子,就当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她一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如果不能有孩子,就当是命。

就是那样的想法,让她冲动了一次。

终究还是欺骗了,明明她有机会去提醒他那杯酒有问题,也可以毁掉,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他将酒喝尽,他一定没有看到自己手心的冷汗。

一切那么的水到渠成,连上帝仿佛都在帮助她。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回到自己的小县城,随便做点什么,养着那个孩子。

她也可以很理解姐姐的做法,当很爱的时候,是真的愿意接受任何流言蜚语的留下那个孩子。

可偏偏,她还是被现实的温暖打败,她以为是上帝对她的恩赐,却不过只是上帝开的一纸玩笑。

这个孩子,终究带着欺骗的色彩,甚至,她为这个孩子的命运而不能释怀。

她对上程沂北的眼睛,不要这样看着自己,真的不要。

“如果你没能怀上,你打算做什么?缠着我?或者打算当我情人来一直满足要一个孩子的想法?”

她摇着头,没有,她真的没有这样想过。

可他不想看到她,更不想看到那个有着自己血肉的生命,“我说过,我最讨厌被人欺骗被人计算被人控制,你说你是不是都占全了?”

她迷茫着双眼,那她就是他最最最讨厌的人了。

不是,也许,也是他最恨的人。

 

 


☆、74

那一刻,程沂北的眼神让她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她的心越来越沉,似乎预见了他们之间的未来再无牵绊。

她好像一直都没有提过,自己是一个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人,所以她害怕程沂北露出的尖锐,可即使如此当他离开的时候她还是想让他别走。她追上去拉着他的袖子,死死的不肯放手,她害怕,自己只要一松手,他就会彻底的远离自己,然后不复相见,不复未来。心中破了一个口子,冷风不停的往里灌着,冷了,痛了,却也麻木了。

程沂北的一只手拉着大门的门把,就那样静默的看着她,也不动。

她扯着他的衣袖,摸着那一颗她亲自为他缝上的扣子,越发的用力。

那一天,他们安静的待在家,如同最平常的一天,他袖子上的一颗扣子掉落,其实也不伤大雅,他偏偏像闲着没事干,一定要拉着她缠着她给他缝补上,甚至还跑去最近的超市买来针线。她就觉得他怎么有时候跟个大孩子似的,可她也不知晓,在她追着的那部古装剧睡着的时候,他看到那妻子一针一针的为丈夫缝补着衣服,瞬间就觉得那才夫妻,那才是家的感觉。

家的感觉,可她现在摸着那颗扣子,却触不到温暖的温度。

他笑着对她说:你一定要缝紧一点,不能让它再掉落了。

她不以为意:放心啦,一定很紧很紧。

扣子现在很紧的在他衣袖上,可她能不能很紧很紧的抓住他?

程沂北目光清明,甚至带着厌烦。

他挣脱了一下,她的手顺着扯下了那颗扣子,而他拉开门直接的走开了。她看着手中的扣子,看着扣子掉落在地上弹跳了三两下,终于蹲在地上哭起来。

她捂着自己的嘴,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知道是自己的错,可却还是想要抓住那温暖。

现在没有人,可还是不想大声的哭泣。只有失去的人才会不顾一切的哭,她不要那样的哭。

屋子里,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气声,只能听见她自己的脚步声,甚至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那么的清晰。

她站起来,一步一步向房间走去。

她该做什么,又能够做什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之间,甚至没有误会,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不受控制的流着。

她睡了多久,不知道,好像早已经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而身边的那个位置也已经空了许久,一天,两天,半个月,一个月,他还是没有能回来,打他的电话永远是正在通话中,他不愿意看到她,不愿意听到她的声音,是不是根本就后悔会遇见过她?

她起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黑眼圈,杂乱的发丝,惨白的脸色,这就是自己的现状。

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对谁说。

亲人,不想他们担心自己,朋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陌生人,似乎也不知找谁。

什么时候,她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了。

她对不起所有人了,她没能让自己幸福,反倒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她谁都对不起。

甚至,她恨,为什么那个人要牺牲自己来保护她,就让她和他一起去,不是很好吗?什么都不用承受。

她已经很努力了,却还是没能让自己幸福。

而沉听给她打电话的约她出去的时候,好像她一直都没有出来见过阳光似的。而沉听一看到她都大呼小叫的骂她一个孕妇还敢减肥瘦成这摸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受到了什么折磨。

她不太想说话,听着沉听嘀嘀咕咕的就成。

偏偏沉听在说完一切后,话题又回到了程沂北身上,“好男人身边总是桃花不断,哎。”

西淳莫名其妙的看着沉听,“你想说什么?”

她现在,不想过多的思考。

“你看看现在的媒体都在瞎报道什么啊,说什么杜泽芸去‘北临’上班,意味着程家和杜家的联姻又被提上了日程,还说之前的分手可能只是闹了点小矛盾,现在是和好了。一些媒体真是不明真相都敢乱说,太过分了,看看电话是多少,我们打电话骂死这个编辑。”沉听一肚子火的真找着电话。

西淳叹了叹,想挤出笑了,又发现很吃力,“随别人说去吧,反正也······”

沉听不可理解,“你这态度不对,自己的丈夫就该牢牢的抓在手中。”

西淳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沉听觉得莫名其妙,“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啊?男人在外面总有应酬,要多理解。”

西淳点点头,“我明白。”

只是觉得,心闷。

只是媒体却有着越演越烈的姿态,天天都报道程沂北和杜泽芸,于是沉听又不乐意了,打电话来和西淳聊天,“你说那个杜泽芸吧,也真不懂事,一个前男友还抓着不放,想什么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杜家大小姐嫁不出似的。明明知道程沂北已经和你结婚了,还这么的接近一个已婚人士,太过份了,当小三也不是这样当法啊。当女人还是得有点骨气,既然那个男人都已经不要自己了,还是远远离开比较好,现在这样弄得像什么似的。”

西淳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也许,在别人眼中,我才是那个小三,放到天涯上就会被骂死的那种。”

终于成功的将沉听的乐趣转到了天涯上的一些八卦。

面对那些流言蜚语程沂北只是一句:我和泽芸只是业务上的一些往来,而且分手后就不能成为朋友了吗?

而这句话,西淳还要通过视频网站转达。

他似乎瘦了,穿着黑色的西装显得严肃而又认真,眼角都含着冷意,他不快乐也不开心。

自己也不快乐,也不开心。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是不是自己,终究害人害己?

总该找他好好的谈一谈。

可是在他公司楼下,总被拦住,而最后当她放弃之后却接到了程志沿的电话。

她赶到了约定好的包厢,里面只有程志沿一个人,很久之前,她对他的印象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她没有想过会和他再次相见,而且是以这样奇异的方式。他似乎苍老了很多,只是眉宇间还是有着一丝说不出的稳重,他坐在那里就有了说不出的气场。

其实她已经想了很多,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程志沿语气很平静的让她坐下,只是很轻描淡写的开口,“之前对你的态度有些激烈,请西小姐不要介意。”

这样的态度,摆明了根本无法接受她的存在。

“不会。”

“也许你们都觉得我没有什么资格对你说接下来的这些话,可是我还是想说。昱北是我的儿子,无论我和她母亲有过什么样的过往,他都是我的儿子,在我心中昱北和沂北的一样的。可昱北走了,我很难受也很难过。现在我只有沂北一个儿子,不想他过得不好。而你的出现,彻底打破了我们家的平衡。沂北虽然话不多,但他很爱他的母亲。而我说出来也不怕笑,我的妻子是一个心眼很小的女人,哪怕是现在她对我当年的那一段感情仍然不能释怀,即使我和昱北母子没有任何联系,还是不能打消她心中的苦闷。但你出现了,一看到你,她势必会想到昱北,然后提醒着那段属于我的过往。这么些年,我们一家终于过得安稳了,你为何要来打破这样的平衡?而且,就算我儿子喜欢你,可你忍心让他做出伤害他母亲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