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旧笑着,“你不是也说这个系列有着巨大的潜力吗?”

“可有潜力的东西很多。”我抿了抿唇,很是淡然的看他。

他看了我许久,眼光中多了些深意,最终只说了一句,“等会儿陪我出席一个饭局吧!”

我点头,“好。”

如果真算起来,“北临”并不算程家的产业。如果提及程家,大家首先想到的会是“环艺”,那才是真正属于程家的产业。当年程沂北的爷爷打下来的一片江山,在无数人眼中都是前途一片光明,不少人都猜测着这位老人会将自己的江山交给谁,然后他却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的继承人并未在自己的两个儿子中选择,而是选择了当年年纪也还小的程沂哲成为“环艺”新一代的接班人。而程志峰和程志沿对此似乎也没有任何异议,因为当年的程志峰虽然有心打理事业,但却不是那材料,而程志沿志不在此。再后来,程志沿娶了夏立科,完成了属于他唯一的使命,家族联姻。程家也将服装业作为联姻的资产,从而成就了“北益”,但程老先生担心日后两个陈子会不顾大局,所以“北益”里有着属于程沂哲的股份,这就意味着如果“北益”一旦出现了状况,程沂哲不能袖手旁观。

也许,那位老人对他选择的接班人有着巨大的信心,当然程沂哲也并未辜负他的期望。

虽然我不太了解程沂北,可也明白,他确实是一个不太愿意在商场中混迹的人。

而且,程沂北是一个不到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刻,绝对不会寻求“环艺”的帮助,这不仅是程沂北的想法,恐怕也是程志沿和夏立科的想法,否则当初“北益”出现问题时,并未见“环艺”出手。

这些,不过是一些杂志上所早已介绍的状况。

但我和程沂北出席的这个饭局竟然是关于程沂哲,这让我不得不想到,他是真的想推行“百花恋”,否则不会想到借程沂哲之手了。

在程家,程沂哲会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只要他打算出手,相信程志沿和夏立科都不会多说什么。

我坐在程沂北身边,听着他和程沂哲聊着家常。

“我这样把你叫出来,嫂子不会说什么吧?”程沂北淡笑着,可我总觉得他的笑带着几分揶揄。

“她能说什么?”程沂哲挑挑眉,“女人没资格过问男人的事。”

程沂北拖着下巴,一副想大笑,却又憋着的样子,“好吧,就当是这样。”

“叫我出来有什么事?”程沂哲点燃一支烟,却又想起了什么,把烟给灭掉。

程沂北看着他的这个动作,思绪似乎迷茫了一下,闪过我从未见过的情绪,但他很快就恢复了状态,“上次给你说过的事,考虑得如何?”

程沂哲的身体向后靠了靠,“让我出面,这不太好。”

言辞中,他并不打算接下这烫手山芋。

程沂北本想说什么,但程沂哲电话响起来了,我发誓我和程沂北都没有偷听的打算,可还是能听到电话对方那个女子的吼叫:程沂哲你怎么还不回来,又在外面干什么,我打电话去公司了,他们说你早走了,你什么意思啊,下班了也不回家···

程沂北摇摇头,拉了拉我的衣袖,“你刚才不是说看见一道菜很可口吗,我们去看看。”

我知道,他不过是要留一个空间给程沂哲,相信程沂哲也不愿意让旁人看到他这个样子。

我点点头,跟在程沂北后面走出去。

不过,我真是很好奇,有谁敢这样和程沂哲说话,而且程沂哲的表现是这样:我刚才忘记打电话了,绝对不是故意不回家,我给你说过我的堂弟啊,就是那个你以前很迷恋的那个,是他约我出来的,你不相信去问他,他绝对可以当我证人······

程沂北嘴角带着笑意,我想,大概看到这景象的人都应该会觉得好笑。

只是,我们走了几步,程沂北脸上的笑就变了。

我顺着他看过去,在另一边的一个包厢中,侍者刚推进一些菜。

在一张圆桌子旁围着不少人,其中不少都是和“北临”有过合作的老板,只是这都不是重点。

我看到西淳竟然坐在中间,被设计部的部长和那几位老板介绍着她就是大名鼎鼎的“百花恋”设计者。

而那些老板都一副“很荣幸”的说辞,只是动作却是向西淳敬酒。

西淳明显的不胜酒力,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脸上染了一大片红晕。

还不止如此,汪老板竟然把手放到西淳的裙摆里,西淳拼命移动自己的位置,用手递过去一杯酒,让汪老板的手被酒占据着。

程沂北看了一会儿,在我以为他会冲进去英雄救美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回去吧,一个电话应该讲完了。”

我一愣,才明白他是在说程沂哲的那个电话应该不会很长·····

我拉了拉他的手,指指那个侍者出来已经关上门的包厢,“不管一下吗?”

程沂北似乎研究了我一下,才很平静的回答,“管什么?你又看到什么不平的事吗?”

他的语气太平淡,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隐隐有些担心,西淳一个人会不会出事。

但又似乎能够了解他的心情,他一心想推行“百花恋”,而设计者却在这里陪酒。

再回到包厢,程沂哲没有一点难为情。

程沂北这次没有再提关于“百花恋”的事,甚至没有提过商场上的任何事。

他只是很平静的对程沂哲开口,“你那小宝贝如今几岁了?”

“六岁。”程沂哲脱口而出,眉眼里掩饰不住的开心,“这小家伙还向我问起你呢,说你怎么不去看她。别看她还小,性子一点也不好,大概像她妈。”

他可不承认自己性子会那么差。

程沂北跟着笑,“哪天空了就去看她。”他顿了顿,“都六岁了啊,过得真快。”

“确实挺快。”

“现在的小孩都挺敏感,虽然有着自己父母疼爱自己,也总会想着更多的长辈疼爱自己。”

程沂哲眼睛眯了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或许吧!”

“大伯大妈也挺喜欢小孩的。”程沂北语气还是淡淡的,“只是很多事,或许就差一个中间人而已,如果有合适的人去说,说不定事情很好解决。”

程沂哲冷笑了一声,“又出去几年回来就学会给我下套了?”

程沂北不置可否,“哥,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仔细想想会发现,挺划算。”

只要你愿意出面别让“百花恋”胎死腹中,他就愿意去说服大伯大妈让那个女人和孩子进门。

程沂哲抿紧了唇,“你爸早就和我打过招呼。”

“那又怎么样呢,事在人为。”

程沂哲摇摇头,“坏人都让我来做,你每次都捡便宜。”

程沂北见他这样,大概心中也有了底,不再讨论这个,而是提起一些旁事。

他们说了一会儿,程沂哲就立即赶回家了。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想我会给程沂哲这位已婚人士打99分,不足的那一分是因为我不喜欢圆满的东西。

程沂北也说有事,让我在包厢里等他一会。

我乖乖的等着,但程沂北却一直没有回来,这让我有些担忧。

 

 


☆、63

永远别将一个人想得太好,理想和现实一旦有落差,便会感到失望;你想的那个人未必就是你现实中认定的那个人,也许,你喜欢上的不过只是你想象出来的一个人而已。——————陈一琳

我又在包厢里等了许久,可程沂北还是没见回来。侍者进来把屋子收拾了,将桌子上的菜也都推了出去。我看着清洁工浇水在地板上,拖了一遍,然后又用特殊的扫帚将水直接扫走。地板又恢复到整洁干净,全无水渍。好像它从不曾脏过,也从不曾湿过。可我偏偏亲眼见到了它脏过也湿过,怎么能够假装它一直都是干净明亮。

包厢里竟然有一只风铃,纯色的玻璃管互相碰撞着,打破了我的思绪。

我走出包厢,想去找找程沂北。

但,当我看手机上的时间时,又觉得好笑。他不过只走了半个小时,我却已经慌乱到不行。自己为自己想了无数个理由,他或许遇到了熟人在那里交谈,又或者遇到了什么麻烦要即使处理,最多也不过是公司有急事,他匆忙的赶去了。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是一个敏感的人。

那一点点隐隐约约的心思,让我烦乱不堪。

他为了“她”回来,那个“她”是谁?

我走到之前看到西淳的那个包厢,正有清洁工在打扫着,看来也人走房空了。

我叹了叹,继续向前走。

前面是一个转角,左边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而又边是洗手间。

我顿了顿,继续向前,因为我似乎听到了程沂北的声音。

我向前走,看到程沂北冷着脸对汪老板说了两句话,汪老板似乎有些无奈,然后迅速的走向身后的那通道离去。

这汪老板光看行事作风就不大好,我对其没有什么好印象。

虽然不理解程沂北为何出现在这里,为何面对汪老板起了争执,但我想他会是对的。

我正想上前叫他,却看见他微微转了身,目光一直看向女洗手间。

我突然有些发胆怯,顿在原地。

因为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程沂北,我见过他很多的表情,哪怕他很少展示,我也很刻意留意。他生气时微微蹙眉,难堪时淡淡的苦笑,心情好的时候眉梢微微飞扬,他无论是什么样的心情情绪都不会很慷慨的表现,我一度为我曾发现他这些不易展示人的情绪而独自开怀。

可这一刻,我再也开怀不起来。

他的目光很平静很平静,连脸色也很平静很平静。他的身体挺拔的站在那里,透着最坚毅的光芒。他并没有动,胸前的领带有些歪歪斜斜,可他并未整理。

他究竟在看什么?

他是在等着什么?

我不敢上前,不敢打扰这个时候的他。他就像处在另一个世界中,偏偏那个世界离我很远很远,我只看得见却抓不住。

终于,他动了动,似乎准备转身离开。

然后,这个时候却从洗手间走出来一个人,她脸上带着戒备,一脸的凌然。

然而,她在看到程沂北之后,很明显的吃惊了。

我退后一步。

这个时候的程沂北,这个时候的西淳,他们四眼相对,他眼中平静中带着的决然,她眼中的那一丝伤痛。

就在他们之间的长长距离中,一切似乎都变得虚无,因为他只看得见她,而她目光如水的看他。

在这个空间中,我越发的觉得自己竟然是一个旁人,属于他们之外的旁人。而那个男人不是属于我的,他不是我男友,他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对自己惨然一笑,刚才他看到西淳吃亏那一脸的平静究竟是做给谁看,是告诉他自己他本就不在乎还是什么,反正他一定不会做给我看。但他还是来了,还是抵不过他心中的担忧,所以第一时间赶过来。

他们是什么关系?

就在这一刻,程沂北突然转身离开。

西淳急步走上前,她穿着高跟鞋,与地板摩擦出激烈的声响。

可她只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目光带着苦楚。

程沂北微微停了下,却还是直接向前走着。

就在他停下的瞬间,我有一种错觉,他就是在等着她追上去。

西淳停在那里,她看着他的背影,一直看着。

程沂北一直向前走,就在要到长廊的尽头时,他突然又转身迅速的走回来。

西淳看到他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似乎挺惊喜。

程沂北却有些粗鲁的拉起她的衣袖,“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衣服都湿透了也不知道吗?”

语气中带着指责。

可他拉着她走得很快很快。

她衣服湿了,他担心她会生病,所以才会赶回来。

她知道自己衣服湿了,所以才能够有借口打发汪老板自己要赶快回家,不需要再去想委婉的说辞,可以直接拒绝对方提出的别的邀请。

可是,程沂北,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

你会不会发现我在这里?

你会不会察觉,我在难过?

你叫我等着,我等了,你却没有来;我来找你了,找到了,你却带着别人走了。

我又站了很久,站到身体都已经麻木,腿已经不似我自己的。我想走动,却踉跄的抓住墙才不至于跌倒。

我咬咬牙,蹲下来,揉着自己的腿。

可每一下,我都觉得疼。

突然出现了脚步声,我站起来,却看到的是杜泽芸。

就在刚才,就在这一瞬间,我也有着向往,那是程沂北回来了。

可,真实的这一刻,让我彻底的失望。

我抿紧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她刚才也看到了我那丢人的一幕,也不是丢人,而是难以······

“你还好吧?”她的语气里透着真诚。

以前杜家还能够和“北临”相提并论,但现在也只不过是一家普通公司了,但她似乎一直都未受自己的家族而影响。

我点点头,“还好。”

她清淡的笑,让我无法将这样的笑与讽刺结合起来,可我们并不熟。

沉默许久,她才开口,“看到你,我似乎想起了很多,就像看到了我过去的自己。”

我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只是我似乎一直忘记了一件事,杜泽芸是程沂北的初恋,那个和他交往了八年的女子。

我们坐在半空中的咖啡厅,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面的繁华光灯,美不胜收。

只是很奇怪,我原以为她会和我讲述关于很多程沂北的事,然而,从始至终,她都不曾提及程沂北。只是和我聊着最为普通的事,话题都很轻松,她会说她处理的某些案件,关于家庭关于婚姻。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不幸的人,然后让自己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和幸运。

和她聊天,我确实心情有所好转,只是心中还是对于那句“就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耿耿于怀。

她也有像我刚才那样无助的时刻吗?

也许吧。

在我的了解中,杜泽芸和程沂北这一对,当初吸引了一大片人。也对,青春时期的感情总被人加上无功利的真爱的标签,何况他们在一起八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八年,从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开始,然后到成年成熟还能在一起。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分手原因,好像平平常常的就分手了,没有任何前因后果,也许有原因,只是他们也不肯和大众一起分享。

在我当时看到那报纸,也只是和一般人想的一样。如果是一方见异思迁,另一方应该会不甘吧。那么多年的感情,比不上另一个人的激情。

我想到了我高中时看到的一个故事,六个月比不上六天。女子和男子在一起六个月,要到谈婚论嫁了,女孩喜欢出去玩,她想在婚前去西藏。可她的姐妹淘来了,她让自己的男友照顾好她的节目。一周后,她回来,男友和她分手。原来男友爱上了她的姐妹淘。

印象中深刻的是那个男子说的话:我和你分手是很认真的决定,你知道我不是冲动的人。

不知道为何,当时看到那句话,我一下子就哭泣了。

莫名的难受,是不是很多时候,两个人相处就像点燃的蜡烛,在一点点耗尽。

我心中又感伤起来,哪怕杜泽芸讲述的话题是那么的轻松。

但,我不想再听了。

“你和他为什么会分手?”我看着杜泽芸的眼睛,突然很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她似乎笑了一下,“你会知道的。”

我不懂她什么意思。

也许我又懂。

原本以为分手是因为某些人的出现,打破了一贯的生活,后来才知道,原来不过是自己没能抓住感情,没能抓住他的心。

 

 


☆、64

其实我都知道,他并非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也并非是最适合自己的人;但爱上了,无奈了,没有办法了,于是,就他了吧!——————陈一琳

程沂哲并未出现在“北临”,程沂北也似乎没有因此而显得焦躁。即使在刚刚的董事会上,他又被批斗了一番,大意是他这个毛头小子根本不了解现在的市场方向,一意孤行,刚愎自用。这番说辞,似乎忘记了在三年前,是程沂北这个毛头小子化解了“北临”的危机,可惜当年真正还在董事也没剩下几个,剩余的几个也似乎只按照程志沿或者夏立科的想法做事。

程沂北也没有和他们周旋,既然对方坚定反对,他也不说什么。他只是把一些时间花在了“光影”,于是又有人跳出来说程沂北不顾大局,连“北临”都没能管好,又去管理“光影”那破设计公司。

但这些,程沂北都假装没有听到。

他不是一个会因为别人想法而影响自己的人,尤其是有人在没有经过他同意便请来著名设计师施加奕,他还让我去接待这位国际大牌,所有的礼数都十分周全。

现在想想,我确实不了解程沂北,又或者,我连自己都不了解了。

曾经看到过无数关于背叛的东西,每一次的心境都是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委曲求全,如果是我直接把那出轨的男人给毒死,然后自杀;又或者我一定要离开这个狼心狗肺的坏男人,然后找一个比他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让他后悔死。

曾经不愿意接受任何不圆满,任何瑕疵。

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还是要自己去接受。

我明明有机会的,去问程沂北,他和西淳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怎么可以对她露出那样的眼神。

但却不敢,害怕这本就如履薄冰的关系,突然土崩瓦解。

于是,假装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晓,选择现世安稳。

只是,我也很想知道,当程沂北一心想让“百花恋”成为“北临”当下重点推行的品牌,而它的设计师却选择了辞职,他的心情是如何。

但凡是在顶楼工作的人员,都很默契的不愿去打扰程沂北,都害怕这位从未发过脾气的总经理会不会突然发飙。

方空拿着一份加急文件,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站在程沂北办公室门口。

我叹了叹,走向他,“给我吧,我进去拿给他看。”

“谢谢。”方空如临大赦,“什么时候想吃大餐call我,我随叫随到。”

我忍不住笑了笑,“放心,不会饶过你的。”

我敲了敲门,程沂北很平静的声音传来,我推门而入。

他完全不像大家想象中那样会生气会郁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收到西淳的辞职信,按理而言那封e-mail他会在今天早上收到的。可他的表情不像,这让我也不太确定了。

“这份文件很急,需要你签字。”

他接过去看了几眼,竟然笑了起来,“这不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吧?”

“我喜欢助人为乐。”气氛终于活跃起来。

他似乎笑了一下,签了字,“告诉方空,他下次再敢偷懒,扣年终奖。”

我想这一定比扣工资更严重。

走出办公室,我又自我安慰,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程沂北不过出于打抱不平的思想才会出现在那里,女人总归是敏感的,才会想得太多。

我还是希望,我和程沂北能够走得更远。

所以,我还是希望西淳能够留下来,至少不给程沂北添乱子。

我来到设计部的时候,西淳正在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她的动作很顺畅,将那些设计稿全都放进箱子里。

我走近她,“我可以单独和你谈谈吗?”

这句话说出来,我又觉得别扭,很久以前看到韩寒的解释,既然是单独那就应该是一个人,两个人又怎么能称为单独。可偏偏明明知晓,还是会这样去使用。就像形容流言空穴来风,明明空穴来风的意思是有根据,但在生活中却下意识的被认为是无根据。明明知晓,还是会这样去使用,大概是习惯了,改不了了,却偏偏语文老师教的时候说那是错误的。

“其实,我也想和你说一件事。”

坐在公司的员工餐厅,坐在我对面的西淳一脸恬静,这是她对我主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有些诧异,心中划过千百个念头,“什么事?”

“我想收回一句话。”

“什么话?”

她看着我笑了笑,又摇摇头,似乎有着难言,“不想说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这才想起我找她的目的。

“你为什么要辞职?”

如果我能够劝她留下来,那应该会解决程沂北的不少麻烦。

她还是淡淡的笑。

这样的笑,让我有一种错觉,这样清雅,却让人觉得有一定的距离感。而这样的距离感,偏偏让人觉得熟悉。程沂北对于旁人,不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很久之后,我真后悔,当时怎么没有问她想收回哪一句话。

她对我说的话本就不多,如果我真能好好回想,应该会知晓,她想收回的是那一句祝福:希望你和程总天长地久。

可惜,当时我的并未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