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嘲讽的看着江桑榆,她想的是江桑榆傻,千万别误会。
白诺言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圆滑的人,甚至不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几乎从小到大,她出去玩,哪怕是要在同学家过夜,也不会想到应该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她随性惯了。所以她此刻,仅仅说了句“不好意思,出去一下”便立即离席,甚至在想着要不要直接走人。
汪檀是以为孟津维在这里,老早就走了,不用关心她的死活。
走出包房,她走到走廊的另一边,那里有一盆花,而且那花苞似乎刚刚开放。她走了过去,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发现,用手将那朵花直接给摘下,然后假装坦然的又跑到另一边去。明明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她却想做贼一样。那感觉似乎有些回到高中,有一次她心情不好,就跑到某个精品店去偷了一个小发夹,结果是她因为愧疚又买了一个十元的大发夹…
她坐在鲜有人会走动的阶梯上,把鞋子脱下,很随意的翘着腿。而手则拿着那朵花,一点也没有爱惜之心,将花瓣一瓣一瓣的撕下,嘴里轻轻的数着,“走,留,走,留…”
当她将花瓣全都摧残完时,抬起头,便很是顺便的将站在她面前的江桑榆从脚打量到头。
江桑榆看一眼她不远处乱甩着的鞋子,很是善良的将鞋子捡到她面前。
她咧了咧嘴角,她可没让江桑榆做这个,要表现善良也到人多的地方去啊,在这里表现给她这个从来以温柔为耻的人看算什么事?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江桑榆咬咬牙,努力的挤出这句话。
“你是希望我过得好还是不好?”她挑着眉,还好这里没有旁人,否则定以为她是在欺负这位娇滴滴的美人。
“当然希望你过得很好。”
白诺言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那你就姑且这样认为,还问什么问?”
江桑榆眉头紧了一点,“上次在宴会上看到你,本来想和你说说话,没有想到你那么早就走了。”
“那我真感到无比庆幸。”
江桑榆也没有介意,吹了吹她身边的阶梯,将一张餐厅纸铺在上面,然后坐上去。
白诺言翻了翻白眼,她有允许这人挨着她坐吗?
“今天拍了一天的广告,会不会很累?你真厉害,对着镜头一点都不紧张,要是我肯定不行。”
不紧张才怪,第一次对着镜头的时候,她脸红了N久,那冰来冰脸,希望快点降温,没有夸张,她真这样干过。
“还好,我本来就是做这一行的,当然要习惯这些。而且,我天生命贱,累不累都要去做,这是工作,我得养活自己。”她又不是江家大小姐,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好吃好喝的供着。
“工作也不错啊,一天可以过得很充实,每一天都会很有意义。”
你废话能少一点吗?她要有钱,才不干这些有“意义”的事,谁爱谁去做。
“就是太充实了。”她望了望天花板,他们真不怎么熟的…
“那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江桑榆没话找话。
“当然喜欢,来钱特别快,我喜欢钱。”她突然心情好了点,这样对话,真爽。
江桑榆蹙了蹙眉,“你很缺钱吗?”
“你要相信,没有人会嫌钱多。”
江桑榆有些发愣,随即点点头,耐心还是没有被磨光,“我从上次是从非洲回来,我给你说说我看见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吧,我记得你很喜欢听这样的故事。我看见那里有很多很多的小朋友,他们都很爱很爱学习。不过我们有交流障碍,我教他们学习汉语,结果他们老是写错…”
“pass。”
江桑榆愣了愣,“那里有一个黑人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向我求婚了,但我没有答应,然后…”
“pass。”
“我第一天到达的时候听吃惊的,我还以为…”
白诺言一副没有多大兴趣的样子,“我比较想听的是你的糗事,有没有,没有我就走了。”
她穿上鞋子,真的就准备离开。
江桑榆叫住她,“你现在和孟学长是什么关系?”
白诺言懒洋洋的转身,“我凭什么告诉你,我们很熟吗?”
真痛快,为什么她看见江桑榆那憋屈的样子如此的开心?是真的开心,真的感觉不错,她就是在欺负江桑榆,从情感上欺负。她就是心底阴暗,看不得别人好。
她踩着高跟鞋回到包房的时候,后悔自己怎么踩地板不更用力,有节奏传来的声音会让她在此刻舒爽,就像打了胜仗。
孟津维看了她一眼,并未问她去了哪里,只是向程沂哲告辞,然后将她拖了出去。
走出餐厅,孟津维立即将她甩开,“你和程沂哲真不认识?”
“你怀疑什么?怎么跟怀疑自己女朋友偷情似的,我们之间是这个关系吗?”
他抱着胸看着她那随意的样子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她看了他半天,才明白,哦,原来他在生气。
她过去拉了拉他的衣服,“去开车啊,站在这里看着好傻。”
当她给他一个台阶下吧,看她多大方呀。
他瞪了她一眼,“你才傻。”
她摊摊手,不和他一般见识。
他去开车,她等他将车开过来,然后坐进去。
等那辆车消失在视野中时,已经远远的当了半天观众的江桑榆和程沂哲这才走下台阶。
“他们看起来很熟。”程沂哲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听不出有什么深意。
“我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多年一直都有联系。”
他微微诧异,“你和白小姐也认识?”
“认识。”似乎有一点难为情,“不只是认识。”
程沂哲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知道她不太想提到白诺言,也就不提,“我送你回家。”
“好。”

第十七季

江桑榆到了家,她拿着包,站在那里,直到程沂哲的车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她发现今天她有些难过,这样的情绪已经很久不曾出现在她身上了。无论是安慰别人还是自己,她都希望每一天都带着笑意,以乐观的姿态去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或者好或者坏都无所谓,心态一定要最美。至少她是这样过着每一天,也许是因为她成长在这样的家庭里,父亲关爱她,母亲疼爱她,她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一切她都有。
也许,正因为如此,那长久以来从未得到过的那一样事物,在成长中模糊变得重要了。
而今天,恰好那当年事情经过的所有人都在场,所以她显得有些恍惚了。
她回到家,照例去看看自己的父亲,然后和母亲说说话,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有点不想动,但还是迈着步子去洗澡,穿上她最喜欢的一款睡衣。
她从浴室走出来,将拖鞋脱下,然后又将拖鞋放得整整齐齐,这才躺在床上去。
她的思维有点混乱,刚才一直出现在她脑海里的那个画面是孟津维站在白诺言身边那熟稔的姿态,微微的让她心底发酸。她没有嫉妒,也不曾羡慕,更不会恨,只是轻轻的发涩。
第一次看到孟津维,是她才上高中的时候。她想过得独立一些,不想只做父母身边的温室花朵,所以拒绝家里所请的司机,她自己可以坐公交或者打车。她更希望自己能够看到更多的事物,她觉得或许自己有些奇怪,坐在公交车上,看到外面各种景象。有将垃圾扔进垃圾桶时恰好没有扔进去的一幕,也有人在吵架,还有那树叶因为长期在公路两边而凝上了厚厚的灰尘,这些原本都不美的事物在她眼中却变得很有趣,那都是百态人生组成的一部分。
她喜欢去体验生活,更希望看到更多不同的生活,去经历去感受。
学校的位置有些偏,尽管这所高中享誉全市。进入学校要走一截长长的路,一般不会有车进入,学校方面不希望这段路有车辆路过打扰学生学习。她手中提着买的一些水果,很是悠闲的走在这条道路上。过了一会儿,她看到前面有人在争吵。
她看了许久,才觉得自己似乎不厚道,偷听了人家说话。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孟津维,说实话,场面一点也不美。孟津维似乎是被他司机所送来,他很不想让他司机送,于是摆出臭脸色,但他也不骂人,就是阴沉着脸说出自己的不满。江桑榆看了一眼那辆车,凭感觉应该是十分高档,再看看孟津维,他的穿着其实有些普通,或许他就是不希望被人看出他自己的家世来。
在这个年龄做出这样事的人其实很少,大家都充分希望自己被重视,甚至有人不吃不喝去买高档的衣服将自己包装一下。
所以,第一眼见到孟津维后,她对他印象十分深刻。
然后便是开学典礼了,也是他,代表全体高三学子热烈欢迎新生入学。
有一句是这样说的,当你开始注意一个人的时候,他在你生命中出现的频率也就变得高了。
这样一条准则,彻彻底底的被江桑榆自己所用上。
这个年龄的女生还是比较喜欢八卦,只是绝对没有电视上演的那么夸张,更不会出现为谁谁谁晕倒,最多只是感叹一下,用来调剂一下生活。于是,江桑榆慢慢知道了很多,比如知道那个男生叫孟津维,比如知道那个男生现在还没有女朋友,比如知道孟津维其实是学校里的播音主持,虽然是被老师强迫,然后知道孟津维成绩非常好,在学校有着超高的人气。
而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孟津维时,那场面有点乱。
这学校一般没有什么活动,最大的活动就是运动会了,这让人不得不感叹。而她初中的时候好歹学校还有个“12·9”文艺表演,其实也跟校庆差不多。来到这个学校后,那是真的觉得有些寒酸,虽然设备什么的还不错。不过他们这一届,不知为何,学校竟然让表演节目,虽然这个节目的形式让人无语。就是一个班的同学全站在台阶上大合唱,每一个班都是这样,前面还是会有坐着的评委。忘了提,孟津维是那表演的主持人,也算是节目里唯一有的亮点了。
表演要穿统一的服装,看起来比较一致,但班上也没有什么统一的服装,便有人提议去借校服来穿。这所高中前几年每年都要发一套校服,这几年却不再时兴,上一届也没有校服,只要找高三的班级借了。借衣服是临时活,就是在表演前,男生女生直接换一下来穿,一表演完,立即就换回来就成。
江桑榆不太喜欢这样的方式,但也不能反对,只好按部就班了。
和他们班换衣服的班级正好就是孟津维的班级,但他们还是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女生是跑到女厕所去换的衣服,而男生则无所谓,直接把外衣脱下来就换上。她换好衣服出来,远远就看着孟津维将一个袋子递到另一个同学手中,他是主持人,也无需穿这衣服,她看着她的动作,就觉得顺眼。很能理解为何刚才孟津维在说话时候,台下一些女生很欢快的跳跃着很配,因为和孟津维搭档的那个女生是这个学校的“校花”,这个称谓的女生其实也不见得就是最漂亮,但一定是游走于许多活动,许多人能叫出名字的那个女生。
对于那次活动,江桑榆的记忆也只记得他们演唱的那首歌《保卫黄河》。
风在吼。
马在叫。
黄河在咆哮。
黄河在咆哮。
河西山冈万丈高
河东河北
高梁熟了。
万山丛中,
抗日英雄真不少!
青纱帐里,
游击健儿逞英豪!
端起了土枪洋枪
挥动着大刀长矛,
保卫家乡!
保卫黄河!
保卫华北!
保卫全中国!
在很多年之后,江桑榆想起这首歌的时候也只记得前面两句,别的也记不起,而她似乎在当时也没有学会这个音调。有些让人无奈的是当时他们整个班级排练的时候,那个老师很不客气的告诉他们是唱得最差的班级,整个班都走音。
不过那却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去看孟津维,穿着西装,并未像别的男主持那样化妆。他站在那里,并不太关注节目表演到了哪里,但该他说话的时候,他又表现得很认真。他一个人的时候,拿着话筒,看向一边的花草,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后来,江桑榆不顾一切的进入学校的学生会,然后也成为了播音主持的一员,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愿意,也不想承认,她是真的因为孟津维才去当播音主持的。
接触了孟津维,她才觉得自己想象中的他和真实的他是有很多差距,可这样的差距却让她更为的迷恋。
他是很优秀,成绩也很好,但却不怎么爱学习,偶尔会打打篮球,也会去踢踢足球,更多的却会去网吧打游戏。
熟悉后,他会说是因为在家打游戏肯定会说,于是便常常跑网吧去。他人缘不错,每每去网吧通宵时,都会有同学愿意为他点名之类,所以他一直没有被学校发现过。
后来江桑榆在内心反省了一下,她或许真是喜欢那种有点脱离轨道的男生,就是那种能在父母或者老师面前表现乖乖的,但在私下总是做些叛逆事的男生,她会觉得很有魅力。
其实就算他们常常见面,也并不是很熟悉,孟津维好像对谁都一样,没有任何特别。
她还记得第一天去播音的时候,那小屋子里有着其他的男生,看见她后都叫道,“来了一个美女呢!”
她很注意过孟津维的表情,淡淡的,真的只是淡淡的一笑。
孟津维的叛逆到了后来似乎有些过了,因为在高考前放假的半天,学校里见不到他的人,家里也不见他的人,把他父母急坏了。而他的父亲是在网吧里将孟津维给揪出来去参加高考的,不过他成绩还是不错。这个成绩不错的前提条件下是他在考前已经打了一个通宵的游戏了,于是这件事在学校被广为传起,就像见证了某个奇迹。
后来,孟津维上了大学,而江桑榆也顺利的上高二。
一切都没有变,一切都开始改变。
至少,她再也没有去过播音室了。
学校的开水房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挤,每每晚自习下后便有无数男男女女提着桶或者茶瓶去接热水,操场上的人永远都是那么多,教室里永远听得见老师以过来人讲述的经验之谈…一切都在进行中。
但江桑榆知道,很多东西,已经很不一样了。

第十八季

江桑榆高二,最热的那个夏天,拖着凳子到操场上坐着,看表演。
她手中拿着手机,阳光很刺眼,手机很反光。她换了一个位置,让前一个同学的背遮住光,这样才能够看清楚手机上的那些字。她对事物一般挺有感情,新一代手机已经出来,她却没有舍弃掉这个本该淘汰的手机。但这一刻,她却有些苦闷,手机确实不怎么样,连个手机QQ都没有,她只能用3G网页聊天,一直刷新着,害怕错过一条留言。而陪着她聊天的那个人就是孟津维,他一定不知道,她所买的流量已经用超标了,但还是这样陪着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舞台上表演的节目是什么,她不大清楚。听闻是一群做了坏事进监狱的少男少女,到每一个学校进行表演,大多的是讲犯罪过程,然后教育这些在校生很多事不能冲动。
江桑榆一边听着某个男子的深情演讲,从犯罪开始到犯罪心理,到进入了监狱,到警告坐着的每一个学生。
江桑榆对某一句话特别深刻,那个念着稿子的男子沉重的开口:我很羡慕你们,很羡慕,也许你们不觉得你们拥有了什么,但对于我而言你们拥有了最美好的未来,本来我也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但我失去了。
她回过神,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打给孟津维看,许久没有受到他的回复,再刷新,他已经下线了。
她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几天后她换了个新手机,几天后,她的手机在教室又被偷了。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很无聊,所以再再买了一个手机后,上课就将QQ开着。那是第一次用手机QQ,还没有关闭铃声,一上线便有信息弹出来。安静的教室里,这一铃声格外吸引眼球。还好,这老师竟然没有发脾气,要知道上节课这老师还一直强调着不能耍手机。
她觉得自己内心胆子还是挺大的,一看到是孟津维的回复,立即变得兴致高昂。
她几乎是随时随地都等着孟津维聊天,他会睡午觉,他会有事出去,他会吃饭,然而她却是几乎随时随地都在。这样的感觉,让她自己感觉到了卑微。
她也知道了孟津维不少信息,他上课通常去得最晚,坐的位置几乎没变过,最后一排最角落的那个位置,他的成绩也超乎寻常的一致,六十分占多数,不过他一点也不介意,还说是一个好意头。
江桑榆终于还是承受不住自己这个样子,于是她最好告诉孟津维,她要考他那所大学,然后便戒掉了上Q的习惯,开始好好学习了。
第二年的六月,她在参加完高考,一起去参加最后的聚会,心里也是忐忑和激动。父母都给她打来电话问她考得如何,她笑笑说还不错,只是心中隐隐有着期待。她喝了一点酒不多,在聚会完了之后,她终于收到了孟津维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平常到无法再平常的话:考得如何?
她是第一时间回过信息,传达着属于她的喜悦。
他应该还是在乎她的,否则也不会发来信息。
她后来揭晓的分数不错,能考上他所在的那所大学,她填志愿的时候就让他陪着挑选,虽然看不到他的人,只能通过QQ联系,她就是觉得有了被在乎的感觉。好像这样他们之间就近了一点,再近了一点。
就连自己也无法去解释那样的心态究竟算什么,她这辈子似乎从未做过那样的事。
后来,她在某个贴吧看见一个帖子,是一个女生发的。那个女生喜欢上一个男生,一心想考进那个男生的大学,并且为此一直在努力奋斗着。她一直想知道关于那个女生的后续,到底有没有考上那个男生的那所大学,最后到底有没有得偿所愿。只是最后,她再也没有看到那个帖子了。
而也在同一时刻,她看见了一篇关于“劳燕分飞”的报道。大意是一个成绩优异的男生因为家里的事而成绩下降,变得十分颓废,而那个女生是男生同桌的好朋友,一直听闻男生的故事,便心生爱慕。女生一直很喜欢男生,主动照顾这个时候情绪低落的男生,让男生从新面对生活。然后他们相爱了,男生又成为了那个优秀的他,男生在大学很优秀,女生通过自考也进入那个大学。但女生总觉得自己是自考的,很自卑。男生为此和女生搬出去居住,没有多久,女生怀孕了。男生的老师都劝他,这个时候不要孩子,但女生却想用一个孩子将男生来套住。最后的最后,结局很狗血,女生把孩子生下来了,却因为现实太残忍,没有经济基础,没有工作,她自己离开了。男生带着那个孩子,一直寻找着孩子的母亲。
那个时候的江桑榆,看见了这样的报道,在想是不是有些东西只是看上去很美,一旦出现在现实在自己身上,都变得虚无了。但只有经历过,才能真正的去体会。
那个假期,她都没有出门,很是激动的想着如何适应大学生活,要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孟津维。
而她脑海里只有一个信息,孟津维还没有女朋友。
像是巨大的诱惑,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会有着许多梦幻的想法,他一直没有交女朋友,会不会其实他对自己也有着那么一点特别?
那所大学其实离她家并不远,但在开学的时候,她父母却像去参加什么重大仪式一般送她去了学校,只是她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太过关关心自己,将学费什么的全部缴清后,就把东西放在寝室,陪着父母一起出去吃饭。
很多的学生都是自己来报道,自己来做一切,甚至有着一来学校就打听去哪里兼职的,对比一下,她便觉得自己非常幸运了。
念大学之前的假期,她和不少同学一样,加入了新生群。
群里面有着一些学长,卖动感地带的卡,或者推销一些产品,更多的则是抱着认识朋友的心态。已经不止一个人向她发出邀请她吃饭的信息了,但她全都拒绝。
江桑榆所住的寝室是四个人一间,只有上铺,下面全是柜子,学校挺新,花草树木也极多。
在她父母离开后,她便回寝室收拾着东西,另外两个床铺已经有人占领,她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她可以在剩余的两个床位之间选择,其实睡哪一个都有些无所谓。
在江桑榆收拾好东西后,门又被打开了,进来的便是和她多年来一直纠缠着的白诺言。
白诺言进来的时候,手中提着很多东西,江桑榆下意识的去帮她,然而白诺言看一眼她没有说谢谢,也没有让其帮忙。
莫名的,她就是觉得自己挺喜欢白诺言,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而且也是极美的,最关键的是白诺言很安静,不怎么说话。
第一天,几个女生都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开始谈论这个陌生的大学,而从头到尾,白诺言都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
江桑榆不知晓,白诺言究竟有没有听他们说话,又或者是明明听见了,只是不想说话。
江桑榆在心里认定了白诺言是一个内向不爱说话的女生,但她就是喜欢这个女生,而对方明明还比她大,她却觉得自己可以当白诺言的姐姐,想和白诺言在一起玩。
人和人的感觉总那么微妙,去领书的时候,白诺言没有去,是江桑榆给她抱回来的。
出去买盆子买桶时,江桑榆也买了两份,因为白诺言一直睡着,似乎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