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上门,走了几步,然后看着地板。她穿的是高跟鞋,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这样的地板让她感到熟悉,但想不起是在哪里。她在办公室转了一圈,然后才对上程沂哲那张不大认可的脸,“你秘书不错,该给她加工资。”
“我的工作人员都不错,我可加不过来。”
在他“云城”里,她从不会有紧张,可是现在有。
工作中的他,无形的有着让她压抑的压迫感。她只好将视线落到他的衣服上,深灰色的正装,朱红色的领带,衬衣是千篇一律的纯白色。她不大喜欢朱红色,但他的领带是这种颜色却反常的让她不排斥。
“欣赏完毕了吗?”程沂哲敲敲桌子,正好,他对着这些文件听那些报告也很无聊,“要不要发发感想。”
“我猜…”她斟酌了一下,“你衣服都写着‘我很贵’。”
“正常人不用猜也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后悔了,还不如看文件,至少没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
她又看了他好几眼,一副我们关系不错的姿态,“刚才你们有结论没有?”
她是诚实的好孩子,不搞那些,直接问主题。
程沂哲对此兴趣不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其实我不管这事儿。”
“你不是总经理吗?”
他点点头,“所以这种小事不劳我费心。”
“那你刚才为何出现在那里?”
“坐太久了,无聊了,就转了转,不行?”
她发愣了许久,像在思索着他话中的真实性,“为什么对我而言是好消息?”
程沂哲难得的第二次笑,“因为我明确了你的目标,要贿赂或者托人找关系,也方便了点不是?”
她咬了咬牙,觉得他的笑无比的碍眼,“小学的时候老师说擒贼先擒王,我觉得还是从你下手比较好。”
“看问题真有远见。”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在夸奖她的…
程沂哲心情不错,又拿出了那个破打火机,转了转。
“这样吧,你让我当代言人,我附送你一点东西,我们各有好处。”
他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我一直都认为你是属于货次价高。”
这简直就是侮辱。
她不跟他一般见识,“那是你眼光有问题。”
“以我眼光更看不出来了你会有什么拿得出对于我而言可以称得上‘好处’的东西。”
白诺言嘴角一抖,“你不是很想了解江桑榆的事吗?难不成你对她表现出来的专一执着全都是假的?”
他的表情变幻莫测,看着她,抿着嘴也不说话。
她心尖一抖,但还是尽量让自己平静,“我可以告诉你关于江桑榆的绝密消息,你认识她这么久,追求她这么久。一定不知道她也有自己的心上人,也曾为某个异性意乱情迷吧?”她顿了下,但程沂哲仍旧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好继续说下去,“江桑榆很喜欢很喜欢孟津维,这可是独家消息,应该能算你得到的好处吧?”
她把那个“过”字直接省掉了。
真有误导的作用,好像江桑榆一直不肯接受他就是因为心中还装着孟津维。
就算有那个“过”字,这样的事也会是心中的一根针。
她果然是恶毒的人,见不得别人都比自己好。
程沂哲面无表情看她,却只是说了一句,“你和桑榆是什么关系?”
如果没有关系,又如何知晓这些?
“没有任何关系。”她的吐字咬得很轻,脸上的笑容足以魅惑人心,“信息我已经传达,值不值得得看程总自己了。”
她自己踩着高跟鞋离开,脚步很沉,每一步都走得认真,她不肯让自己表现出半分不悦,更加不想告诉自己因他那“桑榆”两个字而心酸。哪怕只是假装,她也要告诉自己,一点都不在乎那个亲密的称呼,她不介意,也轮不到她来介意。
第十四季
接下里的白诺言十分的忙碌,新专辑已经确定了发行期宣传期一系列的安排。她不是一个喜欢忙碌的人,但也不希望过得太随意。读大学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她没有能成绩名列前茅的获得奖学金,也没有去争取那助学金。偶尔听着同学一边幸灾乐祸一边不满的谈着班级上的事,谁谁谁请班导吃了一顿饭后获得了助学金,然后将本来获得那个名额的单亲家庭的某学生挤掉了。谁谁谁太贱了,自己的分数和女友的分数明明一样,让女友某次的比赛成绩不去加分,他自己获得了更高等级的奖学金。这些八卦向来与她无关,第一个八卦,她会觉得那个极品男的比较聪明,直接从班导那里着手。后一个八卦,她只觉得那个女的又傻又蠢活该被那个男的这样对待,试想一下,男的不骗蠢女人那骗哪种女人?
她又开始无聊了。然后进入了死循环,一旦无聊,便开始回忆,开始回想那些过往。明明当初发生的时候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如今却总是回想起那些并没有深意也不重要的点点滴滴,好像一定要完整的拼凑出她最完整的青春。
白诺言去公司录了新专辑的最后一首歌《忘不掉》。
歌词:
如果有一天
我再次遇见了你
是刻意扯起嘴角呈微笑的弧度
还是假装没有看见
每一次想象的情景
真实的疼痛
刻骨的伤痕萦绕在心间
将那些缠绵的诺言
凝结成深海三千米的冰
忘不掉你的好
陪我说笑陪我哭泣陪我伤
一幕幕
像电影
定格的全是心动
忘不掉你的坏
给我谎言给我绝望给我痛
一声声
像尖刀
刺疼的全是深爱
爱从来都不绝
爱从来都不痛
能伤我的
从来都是我深爱的你
白诺言很快就将这首歌录完,然后喝下汪檀递过来的水,水的味道太淡了,她感到嘴唇很没有味道。
坐在录音棚外,她的思绪又开始不停的回转。今天录音的这首歌,其实也没有什么灵感,就是胡乱的写好了,然后配曲调。可在刚才唱的那一刻,她的心突突的。脑海里仿佛真看到了一对相爱的情侣,分手了,多年后各自成家,各自生活,偶然的再遇。那一幕,感觉比什么都伤人。以前总觉得什么因家庭等破原因分手伤人,但后来才发现,再遇也许更伤人,流年不复返,爱情不归来,相看陌路,情不再归。
付出的都是真的,爱的时候也是真的,离开也是真的,相遇也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偏偏看起来全都是假的。
她只是有些感叹,感叹别人的故事,随便因此排泄下自己的难过。
汪檀不知得到了什么消息,兴高采烈的跑过来,“猜猜,有好消息,你说是什么?”
她兴趣不大,“你中彩票了,五百万?”自己思索了一会儿,“准备分一半给我不?”
汪檀被她打击了,“你脑袋里能不想钱吗?”
“有什么能比钱更重要?”
“你未来的老公。”汪檀咬咬牙。
白诺言貌似有点兴趣一般,“我未来的老公现在还在养着别人的老婆呢!”
“那你也去找别人的老公养养。”
她嗤笑,“我可没那么无聊。”
她没有说错,钱能带给她的是任何东西都无法给与的安全感,因为钱从来都不长脚,想关是关得住的。但男人这样的生物,长了脚,长了心,怎么能轻易的就同时管住两样?
汪檀也不再逗她,“我刚才打听了的,‘环艺’那边传来了消息,代言人就确定用你了。”
“哦。”点点头,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你怎么这反应。”
白诺言起身,“你就当我因兴奋过度所以惊吓得面无表情了就成。”
“…”
事实上,白诺言回想了自己整个一生,当然是到现在为止的一生,还真没有特别兴奋或者特别失望的时候。原因在于每一件发生的事,她都会想出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所以当最好的结果发生时只是符合了她的想象,当最坏的结果发生时她也不再特别难受了,而这么多年反复的发生过的事证明,事情发生的结果通常都在最好和最坏中产生。
而自己对事件结果的偏向性却是由自己的心情来决定。
她是个很自由的艺人,但不等同于真的就绝对自由,对于老板安排的某些活动,必须出席。
几天之后,白诺言成为“嘉恋”全球代言人的消息便迅速的传开,她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那被狂拍的感觉让她内心抓狂,即使她表现得安然优雅。读高中的时候,有段时间她有些发神经质,天天晚上去跑步,围绕着两百米的操场跑十五圈左右。而另一个同学会陪着她一起跑,那个女生告诉她:我来陪你跑步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意志力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白诺言此刻就是这样的感觉,心里想着快过去吧,时间过快一点吧,但要装得什么事都没有,在心底安抚着自己:总会过去的,这次坚持下去了,以后就能够面对更多。
程沂哲并未出现,他的身份似乎也不会管这样的小事。
她有些无趣,反正在媒体眼中她属于人红话少,那就话少到底。
出席了这个公开活动之后,“环艺”有着一系列的安排,先是给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获得了一个联合国的环境保护大使,将她的正面形象推向世界,并且拉着她走了一次红地毯。她发誓,一点也不想去,真怕第二天的头条就是没有代表作的人走什么红地毯。只是她更加不爽的是那个环境保护,关她什么事,她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能保护地球?
她想骂人,但骂不出口。很多明星自己在家的时候拿着枕头出气,她干不出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更加骂不出来,于是干脆点全部压在心底,让它自己慢慢消散。
“威盛”和“环艺”在这一支广告上有着协商,白诺言得将这一支广告曲放进自己的新专辑里,因为她从未演唱过别人的歌,可以以此作为噱头进行宣传。于是这一支广告就带上了非凡的意义,她最怕对方将她打扮得像天使像公主,那会让她自我鄙视然后恶心加无语,还好,“环艺”也没有那么的恶俗。
而这一支广告拍得无比的顺利,就是她穿上一套浅粉色的裙装,露出修长的腿,穿着“嘉恋”鞋子,随意的跳了几个动作。简单到不可思议,但确实就这样完成了,然后她跑回“轻云”补眠。
然后白诺言便收到了一个噩耗,那支广告作废,需要重新拍摄,而且没有给出任何说法。
她讨厌一切重复的东西,哪怕那些东西不完美,她修改后会变得完美她也不会修改。就好比做什么事就应该只做一次,第二次她会厌倦,会烦躁,会很不舒服,内心也会特别的压抑。她就是个这么奇怪的人,所以即使是演唱会她也讨厌那彩排,故意拖延故意晚到玩这些戏码。
所以她在听到那个消息时,想将程沂哲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只是骂不出口。
而在“环艺”公司里,程沂哲只是心血来潮的想看一眼他们拍摄的片子,看完后只说了两个字,“废掉。”
广告拍得很唯美,白诺言的衣服也将她的甜美衬托出来,可以说这视频若是放在网站上一定会引起无数宅男的疯狂下载。这样的片子许多人看后都表示很清新舒服,感叹年轻真好,却被程沂哲一句话就给否定了。
不少人对程沂哲这样的处理方式心有怨言而力不足,只好默默忍受。
在第二天的会议上,程沂哲将设计这支广告的设计师直接解聘,然后才给出原因。
广告拍摄出来,是要吸引人们的眼球去关注这商品。市场上有很多的广告,有些粗制滥造,甚至音乐让人烦躁,但当那一支广告播完你会很清楚的记得那个牌子,听到那个声音就知道是某某产品。而有些广告确实很失败让人没有看下去的欲望,这就是过度滥用审美。这算一类广告,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而另一类广告就是画面很美,让人很有看下去的欲望,甚至广告播完后,让人心情舒适,记得那广告的内容,记得拍广告的那位明星。就是唯独记不得这广告中出现的产品。这样的广告叫做失败,而且是巨大的失败。
白诺言拍摄的这支广告,吸引人眼球的不是她脚上的鞋子,只是她这个人而已,等观众从她脸滑落到脚时,广告时间都已经过去。
程沂哲要的广告是以“嘉恋”为主题,而不是只为向观众展示一个明星的样貌如何。
第十五季
这支广告的时间掐得很紧,白诺言是心中气愤,但还是跟着汪檀来到了拍摄现场。
只是很意外的,程沂哲也在,这让白诺言原本很衰的心情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白诺言拉拉汪檀,“他怎么在这里?”
“听说他很不满上次拍的那个广告,把那设计师给解聘了,但这广告时间又紧,于是程哥哥就自己亲自设计这支广告。”
她干笑了两声,“我还真有面子。”
汪檀不想承认,“好像还真是这样。”
白诺言耸耸肩,在那些工作人员还在忙活的时候,跑到程沂哲身边,明明看到他在忙,她还是要去打扰。好像这样,便能够满足心里的一点点奢望,也不知是向谁在证明着他对自己终究是特别的。
“看不出你还能做什么。”她拍拍他的肩,一副他们关系很好的样子。
程沂哲瞪了她一眼,继续忙自己的。
她厚着脸皮假装看不到他逐客的表情,“你怎么能什么都会呢!当领导就成了,这破广告还用你设计吗?大材小用了。而且,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会这个?”
“太简单了,不好意思提。”
也肯回复,不错不错,有进步。
“说说拍什么?让我也准备一下。”
“不用准备,你是本色出演,很简单。”
“演什么?”她十分无比的好奇。
“一拜金女。”
…
而程沂哲也并未说错,只是拍一个情景,确实简单。
就是白诺言饰演一个比较喜欢穿高档衣物的女子,一开场便是她冲出屋子,叫嚷着“我要和你分手”,然后走在大街上。然后反复的回忆着自己的穷男友,什么都不肯买给她,甚至还不会甜言蜜语,这样的一个男生,最终让她失望了。她跑到大街上,意外的走进了“嘉恋”的专卖店,她看到了那一双双漂亮的鞋子。每一双,似乎都能够引诱出她的回忆。这一双,那个男生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那一双,那个男生在情人节里送给她的。甚至无数个节日里,那个男生都曾送过她一双“嘉恋”的鞋子。她一抬头,看到“嘉恋”的宣传语:一生只以你为恋。
她跑回了最开始的那屋子,一进门,便看到自己的那一双双鞋子,眼中闪着泪花。
短故事到这里为止,充满了悬念的同时也以“嘉恋”为主题。在最后附送一句话:有些男生不会甜言蜜语,他们只会真心。
拍摄的时候需要转换场景,除此之外都比较顺利,虽然白诺言不是个好演员,但这个也不考量演技。
她将眼角的眼药水擦掉,一步步向安排工作后续的程沂哲走去,“结果是什么?”
他挑挑下巴。
“就是这个故事的结果。”
程沂哲恍然大悟一般,“我也不知道。”
“不是你设计的吗?”
“控制在安排的广告时间里就只需要这么点情节就成,为什么还要费心思去考虑下文?”
她郁闷。
他不大想理会她,去找水龙头洗手。她却在后面跟着他,“评价一下我的表现吧!”
不用太夸她,稍稍夸一下就成。
他深呼吸了一下,“‘嘉恋’让你的脚看起来修长了一点,好看了一点。”
“是我的脚让那破鞋子看起来更好看。”
程沂哲似乎笑了一下,“我要进洗手间,你真想跟进来?”
白诺言脸不红心不跳的,“我也是进洗手间的,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跟上你?”
说完便迅速转进相反方向的女洗手间,心里无比的YY,又不是没看过,跟进去也不会怎么样。她吐吐舌头,自己怎么这么的…不知那啥。
她洗了洗手,觉得现在的自己无聊加无聊,还特别的神经质,但为何觉得挺开心的?
她自娱自乐了一把,“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
自己又回答出来,“看镜子看镜子。”
她笑着对镜子看自己的样子,傻笑了一会儿,将手上的水全甩到那镜子上去。
而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程沂哲在听见她那句话后,不可思议的向她那边看过去,闭了闭眼睛,干脆的走掉,他什么也没有听见,也不认识她。
白诺言从洗手间走出来,有些无趣。
只是她没有想到,孟津维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真难得。
她走过去的时候,孟津维和程沂哲正在说着什么,那语气和内容是能多假就多假。她站定,然后对比了一下说话的两个男人,其实都差不多吧,各有优点,各有劣势,无论把他们放在哪里都会是人群中的亮点。
她做过很多很多的梦,有时候也会笑自己很傻,会梦想着哪里哪里的校草就那么恰好刚好的爱上她。
不过在高考之后,一个和她玩得还不错的女生从西藏回来告诉她。那个女生在那里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男生骑着马走过来,她第一反应就是白马王子。那个男生问这个女生,有没有结婚。女生回答没有。那个男生特别的诧异,然后讲述了他的历史。娶了一个老婆十八岁,但没有给他生孩子,所以他不要了。现在又娶了一个十七岁的,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最后那个男生还对这个女生开口,为什么都要十九岁了还没有嫁得出去?
白诺言在听后很不厚道的大笑,谁说骑白马的就一定是王子,说不定也是伪劣产品。
当然眼前的这两个都是货真价实的白马王子了,她笑了笑,觉得生活真是美好。
有吃有穿,还能有帅哥来享受,这能不是美好的生活?
她走到孟津维身边,“来看我的?”
孟津维停止和程沂哲谈话,把目光放在她的脸上,“顺路。”
真是让她郁闷,说是来看她的又怎么了?又不丢人。
程沂哲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就像在看戏一般。
“既然孟总都顺路来了,那就顺便一起吃饭。不知孟总肯不肯赏脸?”程沂哲看着孟津维,半分也没理会白诺言。他此刻衣着并不特别的整洁,但他却并未表现出不适。
“正好饿了,那就麻烦程总了。”
白诺言蹦蹦跳跳的,心情很是不错,跑到汪檀身边,“来来,给程哥哥和孟哥哥打个分,谁更好?”
“你在我左边放一百块钱,右边也放一百块钱,然后问我那一百块钱比较多,怎么比得出来?”汪檀思索了许久,自认为说出了一个非常有哲理的回答。
在另一边的孟津维却看着白诺言淡淡的开口,“宜静宜动,仿若精灵。”然后才转过身又看着程沂哲,“程总眼光不错,能选中她当代言人。”
“看来孟总对白小姐倒是很了解。”
“我们认识了很久。”
程沂哲眼睛眯了眯,却并未多言。
第十六季
程沂哲倒是很大方,在收工后请所有工作人员都去吃饭,而且所去的餐厅极为高档。这些都不重要,对于白诺言而言,越高档的餐厅,那饭就越难吃,越不爽,最不爽的是程沂哲真是不放过每一个可以将江桑榆叫出来的机会。这还不算什么,最让她不平衡的是江桑榆就坐在她的对面,让她真是不想看也必须得看到了。
孟津维坐在白诺言的旁边,见她脸色古怪,轻声开口,“不喜欢吃这里的饭菜?”
她抿了抿唇,“秀色可餐呢,所以饱了。”
孟津维嘴角勾了勾,用筷子给她夹了菜,只是他这个动作刚做完。对面的程沂哲与江桑榆一同看向他们,程沂哲的表情倒没有什么,只是眼神格外有深意,而江桑榆眼中则是充满了诧异。
白诺言有个习惯,吃饭最喜欢自己一个人吃,两个人也能接受,人一多她就没有食欲了。
她拿着筷子没有兴趣的这个菜碰一下,那个菜碰一下,反正都是做点场面功夫。
尤其是在对面的江桑榆一副淑女到不行的样子。
有侍者上来加菜,她很是无趣的祈祷,让那菜被碰倒到江桑榆身上吧,然后江桑榆尖叫加狼狈,那场面多让人开心。但偏偏什么都没有发生,侍者很熟练的将菜给端到桌子上,还一副很有素质的样子。
她又感到不爽了,就像小时候母亲在教训她总是不爱笑。母亲说在一些大型超市里,那站在超市门口的服务员微微一笑,让你不进去买东西都过意不去。小时候的她确实极为的不爱笑,总觉得那些一天到晚都笑的人是发傻,后来长大了,突然觉得笑也挺好的,因为真的想不出来有什么值得好伤心的地方。
她又将江桑榆打量了一眼,然后将目光停留在孟津维身上。
在少女时期,总是希望能喜欢上一个男生,无论是暗恋还是相恋都无所谓。只不过是希望能有一个人能满足自己青春的幻想,在多年以后回忆的时候青春不至于一片空白,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无所谓,只要能够让多年后的回忆不再空白就行。现在想想,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