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桑榆穿着一身白,小家碧玉的站在程沂哲旁边,他们带着相同弧度的笑,拿着酒,不时的向迎面而来的人笑着说着。
程沂哲的笑带着淡淡的疏离,分不清他是心情好还是坏。
江桑榆带着得体的笑,站在程沂哲身边,竟然没有被忽视感,有着属于她的专属气场。
那一对,成为今天的焦点,在众人眼中,也是最合适的一对。
家世,外貌,学历,一切都相符合。
甚至有网友开着玩笑,通过程沂哲和江桑榆的结合,又相信爱情了。
白诺言本能的有些想退缩,因为那一对正向着这边靠拢。孟津维握紧她的手,不让她逃离。
她抿紧唇,想着自己能不能假装扬起微笑的弧度,笑并不难,谁不会伪装自己。
可她无比的压抑,脸也格外僵硬。
“言言。”
白诺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辈子,从未如此感激江博远来到自己的身边。
“爸。”她的心凝了凝。
江博远看了一眼孟津维,神色里带着意味深长。
“伯父,你好。”孟津维淡然一笑,不讨好不谄媚。
江博远点点头。
白诺言本能的不喜江博远这样打量孟津维,好像他们是被捉到的一对有奸情的男女。
“爸,关于那件事,我们谈谈。”她很不想承认,自己只是想借机躲避那一对,原来她真是一只乌龟,在紧要关头,只想躲着。
江博远点点头,对孟津维善意的笑笑。
白诺言和江博远走到一处人少的地,她看着脚尖,只想离开那里,出来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感觉,太让人压抑了,她难受。
“言言,我知道你心理难受,可你看现在,桑榆和沂哲已经在一起了,而且他们感情很好。我希望你不要固执下去,让我这个做父亲的为难,要知道你们都是我的心肝啊。”
白诺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你觉得我有什么竞争能力吗?”
即使他认可她的身份,她能洗脱私生女的身份吗?别人会将她看成与江桑榆一样的江家大小姐吗,不会,她们一出生就注定不同。
“言言,你在我心中和桑榆是同等重要。”
她受不起这重要,“话说到这份上,我的想法就是我不在乎你江家的名声,你也不用承认我的身份。就像以前一样就好,你也不用对我感到亏欠,你以为对我的好,会成为我的束缚,想必你也不希望借着对我的爱让我恨你吧?”
如此诚实的话,让江博远愣了许久,握着拐杖的手抖了抖,“你还是在恨我。”
她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
另一边,李晴已经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白诺言叹了叹,“你回去吧,想必他们需要你。”
在订婚礼上,双方父母一定会出席,李晴是来找他的吧。
江博远看了她许久,还是向李晴走去。
白诺言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的,能笑得出来了。
她觉得自己肯定有自虐倾向,在想了N久究竟要不要进去,究竟要不要去看那一对幸福的笑,要不要看这些人对他们那美好的祝福,要不要看到自己的卑微。
最终还是选择折磨自己。
她就要进去,就要看着那一对如何在她眼里幸福。
心被狠狠的撕扯着,程沂哲和江桑榆被推向了最高处,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一对丽人。
她有一种错觉,程沂哲现在嘴角有着一抹苦笑,而江桑榆却是真心实意的笑。
多美好的一对。
台下这么多人,没有谁会怀疑他们不幸福。这么多年走来,程沂哲痴心以对,江桑榆善良美好,从不会有人去反对。
多美好,真是美好极了。
白诺言抿着唇,心口剧烈的起伏着。
那一对太完美了,她喜欢不完美的事物。
她一步一步向外面走去,自虐够了,那就用这仅剩下的勇气,虐一虐别人。
她走到对面的那一栋高大的建筑,听说这建筑修好的时候被称为本市最著名的夜景台,号称能看到全市最美的夜景。
电梯,让她很快到达顶楼。
再走一层,便能够登上顶峰。
她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就像每一次深夜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声,一下一下,一次一次,规则中带着永不停息。
顶楼,风很大很大。
夜色格外迷蒙。
她站了一小会儿,任由风吹起她的裙摆,每一个毛孔都钻进了冷空气,刺得人发寒。
她站到栏杆处,拿出手机,拨打着那个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联系的人。
在酒店的大厅,有人正拿着话筒让程沂哲说话。应该说什么,他很高兴,很幸福,很愉快,他终于和这个他追了多年的女人定下关系。可他蹙了蹙眉,有些抗拒那话筒。
正在此刻,他的手机响了。
如果是从前,他断然不会在意这样一个电话,在这一刻,他内心竟然升出几分庆幸,可以理所当然的不用接下来的形式。
他对着一边的人低低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这些人都带着好奇,眉头紧锁,可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不带别的情绪,让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重要的是站在一边的江桑榆,沉默的看着走出几步的程沂哲。
程沂哲按下接听键,听着对方的声音。
“我来参加你的订婚典礼了,你有没有看到我?”
他蹙了眉,下意识的向人群中看去,看到孟津维后视线停留了很久,可没有他要看的人,“你在哪里?”
他今天有些没在状态,看男人和女人都没有差别。
“你在找我?”
“你在哪里?”
曾经她幻想过他们的婚礼,不用邀请什么贵宾,也不用多么豪华,只需要选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拿个结婚证就好。
这些年来,什么都改变了。
连结婚证,都降价了。
“对面。”她咬咬唇。
程沂哲沉默了许久,左眼一直不停的跳。
她在沉默中能感知他的呼吸,而他却能听到她那边的风声。
“我喜欢你,你知道吧?”她哀怨的声音传来,他心口一疼。
她给他发了无数短信,却没有这样亲自开口,她看似不介意很多,却还是有着属于自己的羞涩。
他闭了闭眼,“在哪里?”
“你会来找我吗?”她蹲□子,会吗,会吗,会不会?
已经有人在催促他了,这么多人在等着他,他原本想逃离的也不过是几分钟。
“不会。”终于脱口而出,对着眼前的局势妥协。
“真的不会?”
她问完这句话,才察觉不对,她几乎都能想到他会做的事,直接关机,不给她任何机会。
很多时候,必须妥协。
哪里就有那么多为真爱放弃一切的人,可笑了。
程沂哲的手,摸向关机键。
“你不来,我就从这楼顶跳下去,三十楼,不高。”
她的话,成功阻止了他按下那个键。
他的手很用力的摸着手机,全身忍不住颤抖,“你有本事就跳。”
“我…跳给你看。”甩开手机,他还是不肯理她。
程沂哲将手机狠狠的往一边砸去,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他什么都不不想解释,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只看着江桑榆,“对不起。”
没有别的话语,他冲出去,直接向那一栋大楼,气喘吁吁的站在电梯口,不停按着上楼的那个键。
死女人,你要是真敢。
他的手重重一拳打在内壁上。
多久没有这么害怕的感觉了,多久了。
死,这个字,太过血腥了。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那个女人从楼上跳下来,就在他不远处落下,血染红了大地,也染红了他的眼眸。那个女人,是程志峰的第一任妻子。两人花好月前,幸福的交往了七年,终于结成连理,听说程志峰还为了那个女人顶撞了程老先生,自此失去了接班人的资格。他们一起幸福了很久,程志峰对她也很好很好。可程志峰却在外面和徐素青交往,好听一点是交往,难听一点可以用难听的词。女人可以接受一个花天酒地的男人出轨,却始终无法接受一个爱自己这么多年,对自己好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出轨,哪怕在前一天,女人都不肯相信自己的丈夫出轨了。他明明还在对自己笑,还对自己呵护有加,还让自己出门小心,还给自己打包回来最喜欢的馄饨,可就是出轨了,不止如此,还有着一个七岁的孩子。
生活如同一场巨大的欺骗,女人好像一直活在梦中,梦中自己的丈夫只爱自己只宠自己。
女人是在徐素青家的那栋屋子上跳楼的,她要让自己的丈夫产生罪恶。
程沂哲亲眼看着一个人做自由落体运动,在自己面前死亡,他知晓那个女人是自己父亲的妻子。
他站在原地,没有哭。
小小的他,很想知道,那个男人会怎么做。
那个被叫做他父亲的男人,很伤心,很难过,几乎痛不欲生。然而呢,程志峰和徐素青结婚了,再然后呢,婚姻美满,家庭幸福,有谁还会记得那个多年前自杀的女人?
有些女人总是那么蠢,以为用死亡可以让活着的人痛苦,的确会痛苦,可惜只是一天两天又或者多几天,然后活着的人依旧活着,死了的人依旧死了。
谁到最后还会记得你,你的名字不过成为了想起感叹一下的名词,甚至因为这个名词带着感伤,连提都不想提。
可他还是忘记不了那一幕。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避免那样的悲剧。人在某些事物还未发生时,总以上帝的视角对待一切“我一定不会出这样的事”“我一定可以做到这样”“我一定可以避免”,所以当他决定选择江桑榆时,就想着一定不能和白诺言有着纠葛了。
他的人生,不可以出现那样的悲剧。
可心越来越空,他开始怀疑,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究竟要的是什么,他从未如此怀疑自己的人生。
他想到白诺言在电话里说的话,这个蠢女人,难道不知道死亡是最卑贱的事吗,除了亲人哀伤,还会有谁记得。
可他又消除自己的想法,白诺言那个贪生怕死的女人,肯定舍不得死。
她还没吃遍天下间的美食,还没有人愿意陪她去山顶骑着单车向下,还没有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娶她,她还没有享受到,所以,她舍不得死。
他吞吞口水。
她一定舍不得,还没看到自己。
他推开顶楼的门,在四周的栏杆处,见不到人影。
心瞬间被掏空,脚酸软着,下一刻便要摔倒在地,他手抓着墙不停的大口呼吸。
窒息的感觉充满每一个细胞,全身僵硬。
外面的世界几乎都与他无关。
“你…不是不会来吗?”小小的声音传来。
他愣了愣,尤不确信,脚仍旧酸软麻木,几乎就向另一边摔下去。
在墙角蹲成一团的人动了动,“我怕死。”
当她站在栏杆前,真想凭着一股热情跳下去的时候,还是怕,多疼,而且还会面目全非。
她真的很怕很怕死,死亡的可怕占据在她脑海。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如此的懦弱。
她真的很怕很怕那种感觉。
程沂哲在听到她第二句话后,突然笑了下,可笑僵硬在他脸上,他揉了揉腿,才走到她面前。
黑黑的一团,他停在她面前。
“你个死女人,我是来给你收尸的。”
她愣了愣,带着一点哭腔,“那你该等在楼下面。”
程沂哲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也蹲下来,认真的看着她,“你怎么能越来越愚蠢。”
你机灵劲儿都快被磨光了。
她只哭,“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
哪里不好,不是哪里不好,是局面让他妥协了。
他抿紧唇,“你现在死缠烂打得厉害。”
她知道自己很卑微,卑微到让人讨厌,自己都讨厌自己了,“我只是不想你好过而已。你以为我是多爱你才说跳楼什么的吗?我只是骗你到这样,让江桑榆难堪,让你们的订婚典礼得不到继续。相信明天的头条就是你突然跑出来吧,多好,让你们俩心中有着间隙。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打破了你的美梦,也伤了你的圣女,可我开心着呢!”
她口不择言的说完这段话,胸口不停的起伏着,眼泪却越掉越多。
他重重的喘息,她本就是这样的人,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你赢了,是我这么蠢上当了。也行,愚蠢一次,可以避免下次,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巨大的教训。”
“是啊,我又给你上了一次功课了,多好。”白诺言越说越起劲儿,“而且你看看我,多迷恋你啊,多喜欢你啊,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每次只要你发个短信,我就屁颠屁颠的跑去。不管自己是不是在工作,不管自己是不是难受,不管自己是饿着还是想睡觉,都跟火箭似的的跑到你面前,供你享受。只要你有时间,我都作陪,多廉价啊。什么都服从你,什么都要看你脸色行事。每次都怕你不高兴了,会随时甩了我。每次都以你为重。你也得记住我,下次遇到这样迷恋你的女人,记得好好去利用,反正这样的女人好利用,赔上整个青春都无所谓。”
程沂哲气得脸色发青,重重的喘息着,“白诺言,你有种。”
两个人都沉默,不说话。
她明明那么解气了,却哭得更厉害了。
他还是不解气,站起来走了几圈,才对她吼着,“我们从来都是你情我愿,我们之间很公…”
她抬头看他,即使他没有说完,也知道,他说的是他们之间很公平。
她提供自己,他提供金钱。
多公平啊。
她就是一个商品,随时可以买卖。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件事上的自尊心虚伪到等同于无,可这一刻,心被撕了一大半。
她哭得更厉害了,程沂哲看着她不再开口。
她哭得全身都在抖,程沂哲压抑自己的呼吸,许久,才上前摸摸她的头,“别哭了,我送你回去。”
她弄出的一堆烂摊子,想哭的是他。
她挥开他的手,“别碰我。”
他刚消下去的火又腾气,“你闹什么别扭。”
这次,她的语气很轻很轻,“我求你,别碰我。”
她求他。
他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她因啜泣不停抖动的肩膀。
她哭了很久,他一直看着,“我送你回去。”
“不…用。”
他笑了,“你就这样回去,是不是要让媒体写点啥,来更加添油加醋这订婚典礼…”
她咬了咬唇,“我会自己回去。”
“我不信你人品。”他立即打断。
她的泪水掉落更多,拿出手机,拨打着另一个人的电话。
她多贱啊,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想得起别人。
孟津维在白诺言打了那个电话之后便立即赶来了,这里气氛怪异,程沂哲站在一边,白诺言蹲在地上哭。
孟津维狠狠瞪了程沂哲一眼,上前就拉起白诺言,安抚的拍拍她的背,“走,我送你回家。”
程沂哲在看到他们走了两步时,伸出手,却又收了回去。
孟津维却顿住脚步,“程总,诺言就是一个小孩心性,做事不考虑后果,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代她向你道歉了,你也被和她一般见识。”
程沂哲收回的那只手紧捏成一个拳,她竟然会是另一个男人代他…
有一个男人,竟然愿意为她如此。
他是觉得白诺言和孟津维关系不一般,可白诺言这人做事虽然按照自己的心性来,却从不会越界。
他看着那一对,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回家了,这个文也快走到尽头了,感谢一路陪伴我的人。嫌弃我的,我也没法,文就这样了,我只能写出我想写的故事。不准欺负我不留言…

第七十五季

白诺言很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像被胶水糊在眼睛上,扯着睫毛生疼。她努力的揉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开着车的孟津维,心情还没从刚才那一幕中缓和过来。
孟津维从后视镜中看她,“如果觉得还不够,可以继续哭,我保证不笑你。”
他的表情太认真,一点都不想是开玩笑。
“那也不准嘲笑我。”她讨价还钱一般开口。
他的眉毛拧了拧,终于点点头。
白诺言这不要脸的,直直的躺下,没脸没皮的真就这样哭起来,也不担心自己的眼泪鼻涕掉到座椅上,最最关键的是她还没忘记一点,“你有没有给我准备好纸。”
孟津维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下,很认命的掏出一包纸巾。
这是她大学的时候最喜欢用的牌子,一条七块多钱,十小包。纸巾的质量非常好,摸着感觉都高级些。用白诺言的话来说用了这种纸后才知道自己以前用的纸质量多差,然后就舍不得不用这牌子。至少她是这样,即使再没钱,也会买这种纸。可她用纸很浪费,几天都木有了,然后天天喊着自己一定要节约。可结果一定不好,就跟天天对着自己说,一定要节约用钱的结果一样。想着要节约用钱的步骤通常是这样,花钱买一大堆东西回来,告诉自己一次性买了就不能再花钱买别的了,而这些东西里面还有着一些是“最后一次买来吃,让自己好好享受下”。结果就是,那享受的东西享受了一天,第二天继续犯。于是喊着节约,天天做着浪费的事,比平时不喊节约的时候还浪费,钱去得更多。
白诺言拿出一张纸来,想着自己真浪费啊,还制造些眼泪鼻涕来浪费纸,她真是个罪人。
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撇嘴,“我这样子是不是很丑?”
孟津维点点头。
“是不是看起来像个怨妇?”
孟津维点点头。
“是不是像个傻妞?”
孟津维再点了点头。
白诺言哭得更大声了,“那我肯定嫁不出去了。”
孟津维转移视线的速度就像一个机器人从她脸上扫过,“你干了这么多丢人的事,不会没想到这个后果吧?”
继续哭。
孟津维继续开车。
“你今天不准骂我。”她先开口。
“我不干浪费口水的事。”
“可你心理一定想骂我。”
孟津维揉了揉额头,“你继续。”
白诺言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胡言乱语,“我知道自己很不好,长得又不乖巧,又没有好的家世,从小到大都没个好男人会喜欢我。我又不勤快,做菜只会那几样,旁的怎么都学不会。拖地的时候老偷懒,能不拖都不拖,看到些灰尘在死角都假装没看见,地板永远都不能干净得像一面镜子。我洗衣服还洗不干净,总是脏得厉害就直接扔掉了,一点没有贤妻良母的作风。我知道我成绩不咋样,也没有天才的能力,也没啥特别好的优点。江桑榆长得乖巧,笑得温柔,成绩又好,还那么勤快,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她。”
孟津维假装没听见,让她继续神神叨叨。
“江桑榆还那么有钱,妈的,一出生都含着金钥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是个男人都喜欢她那种性格了,还来个公主般的身世,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她个摊上了啊。我多不平衡啊,我多嫉妒啊,我恨死了。”
孟津维摇摇头,没有开口。
“妈的,我恨死程沂哲了。别人喜欢江桑榆,他凑什么热闹。是个男的都喜欢江桑榆那一款,他都不能特殊点啊,爱好特别点会死人。喜欢我会死人啊。明明知道我不喜欢江桑榆,还和她订婚,气死我了。”
“我好喜欢他啊,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是我喜欢的类型,就像我心中的白马王子。我以为他是来接我去城堡的,原来他方向对了,却要接的是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我这么努力的靠近他,和他努力的拉近距离。一次又一次,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没了尊严,没了自信,慢慢变得卑微,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我知道我自己很贱,尤其是在程沂哲面前,什么都没有。可还是要倒贴上去,去祈求他的注意。我告诉你吧,直到现在我都不后悔,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说着说着,停下来狠狠的啜泣,然后继续。
“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程沂哲哪怕什么都没有做。可他是我昏暗时期唯一的亮光,让我感觉到我还有可以追求的东西,不至于生活一片黑暗。他是好像对我没有什么作用,可他让我感到了温暖和阳光,像天边的印下,闪动了我的世界,让我看到了多姿多彩的人生。”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跳那么剧烈,让我才明白,原来这才是活着的激情,这才是生命的跳动。我不是淡然的看着这个世界,不是以为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黑暗和冷冰冰的。”
“每一次看到他笑,就觉得像初升的晨曦,代表希望和温暖。而我太渴求那样的希望和温暖了,于是将他当做唯一的源泉。那是我生命里第一束亮光啊,即使有痛,也舍不得就此放下。”
“我多想有一天可以和他生活在一起,我可以为他生儿育女,我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教孩子学习,我就在一边捣乱,然后他就无奈的看着我,多有趣。”
“我是不喜欢孩子,可我还是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我有没有说过一件事。我小时候生病过很长时间,当时村里有一对夫妻,男人死了很久才被发现。因为他们无儿无女,男人死了被老鼠啃了,女人竟然只是躺在男人身边睡着。当时我站在一边和众人围观,想到那一幕,头疼得厉害,没几天就生病了。那个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哪怕这个孩子不怎么孝顺,可至少得因为那点血缘关系,在我老了生病的时候给我端上一杯开水吧,至少在我死了的时候知道要送我去火化,知道要为我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