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小姐,云公子醉了。”暗中,等待许久的侍卫终于现身,恭敬地对着伊夏沫开口,“请让属下送云公子回房。”
“嗯。”他醉了,可是这一醉之后,伊夏沫不知道阙云可以恢复几分,可是至少发泄出来了,这么多年来的压抑的苦发泄出来了,让他可以轻松一些吧。
两个侍卫架过阙云醉软的身体,可是他紧紧抓住伊夏沫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紧紧的,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无论侍卫怎么用力,却根本无法将阙云的手给掰开,“伊小姐?”
“算了,就在这里睡吧。”他抓得太紧,即使醉倒了,可是那手却丝毫不曾松开半分,伊夏沫平静的开口,随着侍卫一起走到了内室的床边,阙云躺在床上,因为手腕被抓住,她也只能坐在床边,直到侍卫给阙云梳洗好,屋子里,这才重新归于了平静。
而此刻,天色却也渐渐的明亮了几分,裴傲,坐在床边,伊夏沫静静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窗户外的夜色,不知道他如今是否除了突厥的国境。
宿醉,身体放松了,多年压抑的情绪更是放松了,直到下午时分,阙云才从宿醉里清醒过来,头痛欲裂,稍微一动,就像是头里有骏马在奔跑嘶鸣一般,痛得难以忍受。
这是?迷蒙的睁开眼,昨夜的醉酒的一幕如同潮水一般重新回到了脑海里,歌狼带来的画卷,自己的醉酒,他似乎说了很多很多,那些即使是堂哥也不曾说过的话,却都在昨夜告诉了她。
也在这时,才察觉到自己的手一直握着伊夏沫的手,而此刻,她依旧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床,目光悠远的看着窗户外淡淡的阳光,微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她的发丝随风微微的浮动着,显得格外的平静而安详。
她陪了他一整夜,心头染上一丝动容,阙云邪魅一笑,忍着头痛撑起身体,也惊动了坐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伊夏沫,“醒了。”
不舍得松手,可是却注定了他必须要松开她的手,魅惑一笑,点了点头,阙云松开紧紧握了一夜的手,懒散的笑道:“昨夜喝太多了。”
“我出去走走。”坐了一天一夜的身体有些的僵硬,伊夏沫淡淡的看了一眼阙云,终究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转身向着门外走了去。
她没有一丝的柔软,看着离开的伊夏沫,阙云苦涩的勾起薄唇,这才是她,一贯那样冰冷的性格,爱与不爱永远都是那么的分明,不会如同寻常女子一般,会犹豫会徘徊,她若爱就是爱,如同她对裴王爷一般,不管裴王爷做了什么,她都是坚定的站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她若不爱,不管是自己,还是毕少白,甚至堂哥,她永远都只是当他们是朋友,无关风月,只是朋友,她可以陪他枯坐一夜,但也仅此而已,她的心,她的感情,她的温柔不会因为他们而展露。
一天一夜的时间,裴傲已经带领着等候的暗卫秘密出了突厥的国境,在深夜里,日夜兼程的赶往苍紫王朝,第二天,因为陪着阙云坐了一夜,所以入夜之后,伊夏沫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入夜,黑暗里,突然感觉窗口有轻微的声响,伊夏沫猛的惊醒,一刹那,一股激动涌上心头,可是仅仅是刹那,喜悦被一股戒备代替,不可能是裴傲的,他应该已经出了突厥了,黑暗之中,伊夏沫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却已经本能的做好攻击的准备。
“王妃。”低沉的,一声嗓音响起,窗户外的人并没有进来,只是戒备的观望着四周,用异常低沉的嗓音在窗户边开口,“王爷让属下带句话给王妃。”
知道裴傲曾经来看过自己的只有他后来安插在府邸的两个安慰,伊夏沫快速的起身,看向窗边的黑暗,却听见他继续的开口,“王妃,王爷让属下告诉王妃。”
低低的咳了一声,似乎有些的为难,可是犹豫片刻之后,随即低声的开口,那嗓音低沉,暗哑,竟然如同裴傲的嗓音一模一样,“笨丫头,不许带着本王的女人和孩子陪别的男人一天一夜,还有好好照顾自己,宫里玉贵妃是本王的暗探,有情况可以找她帮忙,凤修快要回来了,不许对他有同情,本王对将你从本王身边带走的男人很是厌恶,所以笨丫头你也不许和凤修亲近。”
伊夏沫错愕的站在窗户口,这个声音是裴傲无疑,那样霸道而又有些无奈的说话方式,更是他独有的,“王妃,就这些,属下不能多留,告退。”
“等等,你的声音。”伊夏沫再次的开口,有些眷恋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可是当他再次开口时,却又是和裴傲不同的声音。
“属下擅长模仿各种人的声音,所以易了容潜伏在府邸。”暗卫快速的回答,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被安插在府邸,而且不被发现,而王爷穿回来的消息也都听从了王爷的命令,由他用王爷的声音口述给王妃。
“去吧。”伊夏沫这才转身走向了床边走了去,脑海里幻想着裴傲说这番话时的表情,清冷的面容不由的软化下来,虽然他明知道自己不会对任何人动情,可是依旧是醋意十足。
第二天,伊夏沫因为之前赔了阙云一天一夜,半夜又因为裴傲的传话,直到日出时分才睡了一个回笼觉,可是刚睡下不多久,便察觉到外面开门的声音。
“夏沫。”片刻之后,一声熟悉的唤声从门口响起,随着门的推开,白色的衣裳,风尘仆仆,凤修苍白的脸庞之上笑容温和而激动,凝望着床上的伊夏沫柔和的笑着,快速的跨进了屋子里。
明知道该怨凤修的,如果不是他设计了这一切,她和裴傲不会因此分开,可是看着那瘦削脸庞之上那样温暖人心的笑容,心头纵然有责备却依旧无法说出口,他太像姐姐了,那样的感觉一直在,所以即使如此伊夏沫却依旧无法对凤修狠心划清界限。
在凤修手伸过来的瞬间,伊夏沫僵直的别过脸,不去看他那失望而落寞的眼神,“夏沫?”手僵直在半空之中,呆滞着,最终缓缓地落了下来,凤修苦涩的笑着,脸上有着一丝痛苦闪过,却被迅速的压抑下来,转为了一贯的笑容温和,“我知道你恨我怨我。”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依旧别过脸,尹夏末冷漠的开口,目光悠远的看向窗外的阳光,“你知道不管多久,我终究会离开的。”
凝重的叹息无限的寂寞,凤修缓缓的坐在了床边,视线看了一眼年轻的伊夏沫,转而看向自己那苍白的,瘦骨嶙峋的双手,握紧,他又有多少年可以活呢,这样的身体,孱弱病痛,即使是炎热的夏季,双手也是冰冷,不愿意放开她,只是想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可以看着她,可以守着她。
“夏沫,我会让你离开的。”幽幽的开口,凤修幽然一笑,终究没有去握伊夏沫的手,她是他的阳光,而自己不过是她生命里德过客。
“什么意思?你怎么了?”耳边那低低的,如泣如诉的寂寥嗓音下,伊夏沫心头一揪,快速的转过身来看向凤修,这才发现他的脸色那么的苍白,甚至如同透明的可以看见脸上的血管一般,战役,长途跋涉,此刻的他不是裴傲的疲惫,裴傲日夜兼程的赶来只是辛苦,而是一种竭尽心力的虚弱,似乎随时会倒下就再也醒不过一般,伊夏沫心痛的抽搐着,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弄的这么的疲惫。
“夏沫,你终究还是担心我的。”抬手,冰冷的手轻柔的抚上伊夏沫凝起的眉头,凤修温柔的笑着,带着感动带着欣慰,她终究还是在乎自己的,不管是因为什么,这样就够了,即使日后,有一天真的死了,他也会含笑九泉。
那手那么的冰,无数次,不管是在任务里,还是在训练时,她一直有着担心,担心着姐姐那虚弱的身体会倒下,担心一辈子再也无法看见姐姐那样温暖的笑容,而此刻,这样的心情转移到了凤修身上。
“我该让裴傲打下突厥,你或许才会好好的过日子。”拉下凤修落在眉间的手,伊夏沫手还不曾收回却已经被凤修反握住,冰冷的感觉从他的掌心过度到了她的手中。
但笑不语着,凤修宠溺的看着终于转过身的伊夏沫,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那样温暖的感觉让他的心融入阵阵的暖流,“你不用担心,音璇和杨柳很好,只是不能自由。”
“你回去休息吧。”那原本就清瘦的脸庞此刻虽然有着笑容,可是那份劳累时怎么也遮掩不了的,伊夏沫叹息的开口,终究无法看着他如此的辛劳,即使是他分开了自己和裴傲。
“好,你也睡,还很早。”她的关心如同阳光,就算被埋怨,被怨恨,也值了,凤修犹豫着松开手,这才拖着疲惫不已的身体向着外面走了去。
终于回来了,回到他的故土了,站在晨曦的阳光下,凤修仰起头,静静地感受着阳光的照射,从当初狼狈的离开,到如今,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到突厥,不再是那个无权无势的三皇子。
168章 报仇雪恨
“堂哥。”一旁,阙云看着阳光下的凤修,朗声的开口,大步的走了过去,快速的抱住凤修的身体,十多年了,他们终于都回来了。
“这些年,苦了你了。”拍了拍阙云的肩膀,凤修温和的笑着,清澈如水的眼眸里有着动容,十多年了,为了今天,他们都付出了太多太多。
“如果当年不是堂哥让人将阙云救出来,阙云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邪魅的笑着,阙云摇着头,这一生,可以遇见她,即使重新来过,他宁愿背负之前的苦,至少可以遇见她。
“夏沫的身体如何?”凤修这才开口询问,从一开始让阙云将她带离裴傲身边,凤修最担心的就是夏沫的身体,尤其她已经知道囚禁了杨柳和音璇。
笑容有些的僵硬,阙云忧郁的看着凤修,终究缓缓的开口,“孩子没有流掉。”
“什么?”错愕一愣,凤修呆滞的看着一旁的阙云,眉头不由的凝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大意,孩子留不得。”她和裴傲有着血缘关系,这个孩子不管是裴傲,还是凤修自己都明白孩子留不得。
“若是不是因为可以保住孩子,她又怎么可能和我来突厥,堂哥,你该知道在她的心里,没有人会被裴王爷更重要,即使是那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孩子,阙云清楚的明白伊夏沫根本不可能来到突厥,她妥协只是因为裴王爷,因为孩子而已。
“可是夏末不知道,你该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裴王爷要流掉!”低声怒斥着,凤修头痛的叹息,目光复杂里满是愧疚和心疼,她很爱那个孩子吧,所以才会一直保护着她。
“所以我想等堂哥回来告诉她真相。”阙云幽幽的开口,阴柔俊美的脸上有着无可奈何,她原本就如此的敏锐,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自己,裴王爷之所以下药成功,那是因为她无条件的相信着裴王爷,而对于自己,即使是堂哥,她总是有着本能的戒备,更不用说偷偷下药,她不会察觉到才奇怪。
“不准说,任何人都不准透露半个字!”清幽的嗓音里多了份严肃,凤修认真的看着阙云,苍白的脸上满是对伊夏沫的疼惜,“她和裴王爷的关系,不仅是裴王爷不愿意她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不想她因此痛苦,至于孩子,想办法流掉,但是不能让她察觉到,那样的痛苦不该她来承受。”
“所以堂哥你宁愿她一直怨恨着你,却根本不告诉她为什么将她掳到突厥的真正原因。”忽然有些的明白,阙云苦涩的抿着薄唇,原来他只是以为堂哥只是私心,只是因为爱她,所以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走,如今他才惊觉,堂哥和裴王爷有着同样的心思,不想她和裴傲在一起,是因为她和裴王爷之间的血缘关系。
“阙云,我比你更了解她,夏沫她不会在乎这样的血缘关系,裴王爷也不会在乎,可是这样终究是错的,她不该承受那样的痛苦和唾弃,所以就让她怨恨我吧,至少这样她不会因此痛苦。”
沉声的开口,嗓音温和里满是深情,宁愿她误会着自己,宁愿她怨恨着自己,也要让她远离伤害,凤修的爱很深沉,虽然不似裴傲的霸道,可是他终究用心爱着她,或许也有着一丝的私心,想要留下她一些日子,他的命能活多久还是一个未知,至少让他可以在死之前,一直守着她。
“可是……”阙云还要开口说什么,却已经被凤修打断,“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能留她一年就一年,两年就两年,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便也没有办法在为她担心什么了。”
门后,伊夏沫原本要开门的手愣住,视线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木门,她以为他设计这一切,谋算这一切,只是为了将自己带回突厥,远离裴傲身边,可是她没有想到,他这样做,竟然是因为不想自己知道和裴傲的血缘关系,不想让她痛苦,所以他宁愿自己怨恨她,宁愿一个人担负下这一切,却也要将自己带走。
凤修,何苦如此?眼睛有些的酸涩,那个风华霁月的男子,温润如水,淡雅若菊,他终究没有变,他还是那个关心她的男人,有着如同姐姐一般温暖的笑容,他甚至没有任何的解释,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怨恨,只求可以留下自己,让自己远离伤害。
难怪裴傲说董婉儿不仅骗了伊啸一生,也骗了凤修,若不那时情绪波动太大,一时说出了真相,即使是裴傲只怕也根本不知道十多年前董婉儿的阴谋。
凤修的归来,这个消失在突厥多年,当年圣宠一时的三皇子突然归来,而且曾经在苍紫王朝潜伏十多年,甚至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位置,让突厥举国哗然,对凤修的拥护一时之间到达了顶峰。
达伦皇亲自到了宫门口迎接这个多年未归的儿子,可谓是前所未有的殊荣,阳光浓烈之下,两旁是站的整齐宫女太监,然后是一派皇家武士,然后是等候的文武大臣,而在龙撵之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达伦皇遥望着宫门外,脸上有着晦暗不明的笑容。
“如簧,三皇弟如今可谓是声名鹊起。”歌狼站在一旁,冷冷的笑着,眉宇之间有着一丝的嘲讽之色,想要回来争夺皇位吗?
“你三皇弟虽然今非昔比,可是歌狼,你记得你是朕最宠爱的儿子,朕立下的太子,如今只是多了一个手足给你治理突厥,而且凤修对苍紫王朝了解甚多,甚至在苍紫王朝还有着属于他的势力,这可是一举统一的捷径。”
达伦皇阴冷的笑着,眼中有着张狂的欲望,如今突厥已经恢复了元气,不是十多年前一蹶不振的突厥了,吞并苍紫王朝指日可待,“更何况,你忘记了,你三皇弟只一计,就让毕忠烧毁了苍紫王朝的二十万担粮食。”
“而且。”达伦皇原本霸气的脸上有着一丝的冷漠之色,阴沉冷暗,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对着歌狼道:“你忘记了你三皇弟的身体吗?他能活多久还是个未知,忍一时,日后整个突厥,甚至苍紫王朝都将是你的天下。”
“皇上。”下了马,白衣胜雪,凤修面容之上有着一丝复杂的表情,他是恨眼前这个尊贵而冷清的男人,如果不是他,母后不会死,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会染上寒症,一辈子都在病痛里渡过,如果不是他,阙云不会受了那么多的苦。
就是因为他,所以凤修要成功,他要骄傲的回到突厥来,让这个曾经冷漠高傲的男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让他后悔当初对他们母子的冷血无情。
“回来了。”刚刚对歌狼和颜悦色的姿态此刻却转为淡淡的冷漠,达伦皇缓步从龙撵上走了下来,阳光晶亮下,金色的龙袍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大论皇倨傲而淡漠的看了一眼凤修,语调平淡,甚至依旧带着一丝的高傲,如同对待一个归来的臣子,而不是他十多年来不曾见过的儿子。
白色的修袍是金丝纹绣的边缘,而此刻,凤修衣袖之下的冰冷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一股受伤的痛从心底如同针一般扎了下来,苍白的面容此刻带着疏远的笑容,“是,皇上。”
“三皇弟,恭喜回宫。”歌狼放声一笑,阔步的走向了凤修,用力的抱住他单薄的身体,如同最亲密的两兄弟,可是……
“三皇弟,从小开始梅妃甚至比本殿的母后还要受宠,而你,虽然只是三皇子,可是父皇因为你一直不立本殿为太子,宫里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大臣们赞颂,宫妃们喜爱,太监宫女都震慑你的身份,那个时候,本殿就告诉自己,这一生一定要抢走你所有在乎的东西,权势,地位,而如今本殿看重的正是落颜阁的那个女人。”
兄亲弟恭不过是虚假的面具而已,甚至包括眼前这个一身龙袍的喜爱,一切的一切直到努尔哈赤一族战败,终于撕毁了虚伪的面容。
凤修淡雅一笑,温和的目光对上歌狼那极尽张狂和霸道的面容,“太子殿下肩膀和脖子上的伤好了吗?”
“哼!”被踩到痛处,脸色狰狞一变,歌狼不屑的冷哼一声,目光阴冷的瞪了一眼凤修,衣袖一甩转身向着一旁走了过去,他倒要看看凤修可以得意道什么时候。
夜宴之下的突厥皇宫不同于苍紫王朝的优雅,浓郁的酒味弥漫开来,而酒酣之下,那些生性就野蛮粗犷的大臣们已经衣裳不整的调笑起来,而大殿中间,歌姬们正翩然起舞着,白色薄纱的裙子随着跳舞的动作而摇曳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修长的美腿更是让那一双双色欲的眼睛紧紧的盯住。
修长而苍白的手指端着酒,凤修神色默然的看着眼前越来越糜烂的一幕,有些武将却也不再顾忌什么,直接挑逗上跪在身边伺候的宫女,按捺不住的大手潜入了宫装之下,揉捏着那细嫩光滑的肌肤,而被猥亵的宫女们,或娇媚的扭动,或是隐忍着低着头,即使心有怨恨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这就是原因吧,即使突厥再强大,士兵再骁勇善战,可是骨子里却依旧存留着兽性,所以突厥永远无法越过边境一步,他们会训练自己在战场上的技能,却独独忘记了光靠武力永远无法取胜的,文治天下,所以在苍紫王朝,即使这样的文人,依旧可以在朝堂之中游刃有余。
“朕甚是高兴,三皇子在苍紫王朝这么多年,为突厥送回了很多有利的信息,今日朕就好好地敬吾儿三杯。”达伦皇站起身来,方正而粗犷的脸上有着喜悦,锐利的目光更是看向一旁起身的凤修,而身边的太监总管已经端着满满三大杯的酒走了下去。
大殿之上叫好声响成一片,皇上敬酒乃是突厥最高的荣誉,突厥不同于苍紫王朝,所以眼前说是三杯酒,不如说是三大碗更贴切,最高的荣誉,不过是刻意刁难自己而已,凤修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的苦涩。
“大人。”站在凤修身后,看着眼前太监托盘里慢慢的三大杯酒,敬德低声的开口,担忧的目光看着凤修,当初在苍紫王朝这么多年,不论是宫宴还是私宴,大人一贯都是用茶代酒,也有大臣曾经质疑过,可是在裴王爷犀利的目光下,从此再也没有大臣敢强制大人喝酒。
“无妨。”知道敬德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凤修无所谓的开口,迎上达伦皇那等待的目光,端过酒杯,没有任何犹豫的喝下,三大杯的酒加起来有满满的一酒壶,不是他不擅长饮酒,而是畏寒的体质不能喝酒而已。
随着三杯酒的喝下,大殿里再次的响起了拍掌叫好生,歌狼诡异冷笑着,却已经率先端着酒杯走向了凤修,“三皇弟辛苦多年,本殿也敬三皇弟一杯酒。”
对上歌狼挑衅的目光,凤修温和一笑,再次的举杯饮酒,大殿之上,众大臣似乎受到了达伦皇和歌狼的鼓舞,大臣也一杯跟着一杯向着凤修敬着酒。
看着来者不拒的凤修,敬德憨厚的脸上担心越来越浓重,可是几次想要开口,却都被凤修那严厉的目光制止住,笑容温和而苍白,凤修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那原本就已经孱弱不堪的身体。
他的父皇,他的兄弟,明明在多年之前,在母妃被带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可是为什么到如今,他依旧会感觉到痛,会感觉那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在滴血。
终于,不知道再喝了多少杯,凤修终于无力的醉倒在了敬德的身上,原本喧闹的宫宴也终于落幕,“大人,你何必?”
出了皇宫,还不曾回到府邸,凤修却已经坚持不住,扶着道路旁的大树,呕吐起来,身体冰冷,缺敌不过心头的寒冷。
“敬德,这么多年了,你说我这样又是为了什么?”虚弱着开口,苍白的脸上是阵阵的冷汗,凤修苦涩的笑着,心头再次的浮现出达伦皇那样看似热情,却异常冰冷的面容,他如今带着一身的光华回来了,可是得到的又是什么。
“大人,我去取水给你漱口。”敬德担忧的看着笑容凄苦的凤修,转身向着马车走了去,大人想要证明当年皇上的错误决定,即使没有努尔哈赤将军,他也是一个有用的皇子,不需要承袭努尔哈赤家族的光辉。
那一日,是冰寒阴冷的午后,在冷宫的院子里,母妃在他面前被带走,从此再也没有回来,那一刻,凤修无力的看着梅妃被带走,那时他就坚定了一个念头,终有一日,他要让父皇明白,他阿史那?凤修不是无能的皇子,没有努尔哈赤家族,他也会是最优秀的储君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