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少卿背后的伤口可以判断出,水水绝对不是暗害少卿的凶手,若是如此,为何她会让鬼火将那样的话带给自己,又怎么会继续待在日照皇宫里?

“公子,皇宫一行危机重重,而公子身肩重任,断然不能以身冒险。”暗影也自暗处闪现,看着月敖低声劝道。

“你们都让开,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他们说的危险,他明白,可若是不亲自见到水水,他又怎么能安心?

“公子若是不放心,让暗影前去探个究竟。”

“没用的,是彦小姐自己不愿意离开。”鬼火冷声的打断,想起那夜的场景,她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且日照的太子对她也非比寻常,否则不会因为小姐的一句话就让自己安全的离开。

“主子,鬼火已经去过一次,就让鬼火再去皇宫,将公子的意思转达,这样也要安全些。”

凝思片刻,月敖点了点头,对着鬼火道:“一切小心。”

入夜了,彦水水默默的躺在床上,等待着每夜的那个人,他夜夜来看自己,可却又点住了自己睡穴。

夜静了,守在夜色中的人终于缓缓而来,而另一旁,刚准备现身的鬼火倏的止住了脚步,那个突然出现在彦小姐房里的人又会是谁?

东方幽慢慢的走近,床上的人同往日一般已睡熟,静静的月光柔和的洒落在她的娇颜上,依旧是那么的苍白,若不是连日里的心力焦脆,让她夜夜都疲惫不堪,自己怕是连这样安静的守护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东方幽伸出手欲点住彦水水的睡穴,让她可以安稳的睡一觉,可惜刚伸出的手却在彦水水突然睁开的眼中僵直下来。

“看来,东方还是小觑了彦小姐。”东方幽一瞬间的呆滞,随即收回手,已恢复了常态,淡笑的看向假寐的彦水水。

“原来是你。”同样也是微微的错愕,彦水水看着眼前的东方幽,他竟然能在日照王宫里来去自如,难道他也是日照王朝的人,这么说东方世家答应公子的联盟却是一个骗局,倏的看向东方幽的目光里染上了戒备。

将她的神色变化收进了眼中,东方幽凄楚一笑,目光深处隐匿着悲伤,“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让你牵挂的人。”

当她为彦少卿徇情时,他以为她早已经心死了,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人认识事可以让她牵桂,原来月敖还是可以牵制她的情绪,那自己呢?何日,她才会明白,他对她的感情,绝对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这几日,冒着被她识破的风险,夜夜来守护在她的床边,只希望可以静静的凝视着她的睡容,可现在自己已经暴露了,相对的东方世家在月荛王朝的一切也就暴露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彦水水收回目光,挑眉凝思着东方幽的真实身份,他虽然是杀手组织的头目,而如今却又出现在日照王宫里,他的身上到底藏了怎样的阴谋?

“我?”听到她的问话,东方幽忽然黯淡下神色,他是什么人?怕是连自己也不清楚了,这十多年来,他还是个人吗?

或许只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一个工具罢了,他的生存到死亡都因复仇而存在,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东方幽忽然悲痛的神色让彦水水一愣,那样伤痛到绝望的目光让自己震撼,东方幽身上究竟有什么悲痛的记忆,会让他这个喜怒不行与色的男子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好多,甚至连掩饰情绪都忘记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东方幽淡然的一笑,将所有的痛苦都压抑在微扬的嘴角里,目光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屋外,若有所思地道:“看来关心彦小姐的还不只东方一人。”

顺着他的目光,彦水水望了一眼屋外,暗夜里掩藏的黑衣人,随即面容上出现了然的神色,东方幽是杀手组织的头目,观察力又怎么会比自己差呢?可今夜这个黑衣人,难道还是公子派来的?

目光扫了一眼身前的东方幽,彦水水已在心头盘算好,他来了倒也好,她也要见公子一次,有些事情需要当面和公子说清楚,至少要告诉公子东方幽和日照王朝的关系。

“彦小姐需要东方帮忙吗?”窥探出她内心的想法,东方幽温和的目光看向彦水水。

南源赫不是泛泛之辈,在日照皇宫里,月敖想要见她却是难上加难。可流连的目光停留在她瘦削而苍白的面容上时,东方幽到口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也罢,就让她和月敖见一面,当是自己弥补对她的亏欠。

“你要帮我?”彦水水诧异的抬头看向了东方幽,难道他不担心自己把他的底细告诉公子?又或者自己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只要你开口,东方万死不辞.”东方幽肃穆的眼神锁住彦水水清幽的眼眸,静静的和她的目光纠缠在一起,这是对他对她的承诺。

“好,我需要出去一趟。”沉默半晌后,彦水水开口道,她选择相信他的承诺,现在若想不被南源赫察觉而又能安全的出宫,怕也只有东方幽可以帮忙了。

“可以,不过只答应我一个条件。”叹息一声,东方幽静静地看着彦水水,似乎有万语千言蕴涵在他深沉的目光里。

“说。”点了点头,彦水水淡然的回道,“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公子如今还不知道东方幽的身份,若战事爆发后,东方世家和日照王朝联手,到时候内忧外患,公子的安全就岌岌可危了。

“我在宫门外等你归来。”这是他唯一的条件,他可以让她去见月敖的派来的人,但她必须回到这里来。

彦水水错愕的凝眉,不解地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东方幽,他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你不担心我将你的真实身份说出去?”

无所谓的摇头一笑,东方幽道:“如今箭已在弦上,无论是月荛还是日照,都已经万军齐发,战事不可避免的要爆发了,你说与不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江南四大家族,在他们离开木渡之时,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完毕了,只等着战事的爆发。可把她留在日照,至少日后他还有机会带她离开。

“看来你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彦水水从东方幽淡定的神色里知晓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由此看来她更要去见公子,将一切都告诉他,让他好做防备,三军若是少了后援,后果之大可想而知。

当东方幽带着彦水水走出来时,隐匿在暗处的侍卫立即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让开。”东方幽冷声道,冰冷的神色里有着迫人的威严。

“太子殿下有令,小姐不准踏出宫里一步。”侍卫迟疑的目光看了看东方幽身边的彦水水,太子殿下发了话,若是有任何的差错,他们就提头去见。

“去告诉太子殿下,人是东方带出去的,天明后会再带回来。”东方幽用眼神示意彦水水无须当心。

复杂的神色看了向眼前威严的东方幽,侍卫略一沉思,随即回到:“是,属下现在就去回报太子殿下。”

彦水水看了看身侧的东方幽,由侍卫对他攻击功能的神色可以看的出,东方幽在日照里的地位一定非同一般,看来他身上一定有什么可以令南源赫放下太子的身份和他合作。

只须片刻,侍卫已归来,对着东方幽恭敬地道:“殿下有命,公子可以带着小姐出宫。”

“走吧。”看了一眼隐匿在暗处的人影,东方幽温柔的对彦水水道。

转眼却已经出了宫门,由东方幽熟悉的路线来看,他果真是日照的常客,彦水水面色又凝重了几分。

静静地看着彦水水瘦削的身影,东方幽道:“去吧.”

不曾回头,彦水水漠然的离开,背后的视线却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身影消失在夜幕下。

或许这一生,他只能这样默默的凝视着她的背影,而无法走进她的心中,看着彦水水纤瘦的身影,东方幽释怀的笑了起来,无边的夜色影射下,他的笑容是那样的苦涩。

“出来吧.”无人的空巷里,彦水水对着暗处低声道。

鬼火立刻自暗处闪了出来,他一直感觉小姐已经发觉他了,原来果真如此,“小姐。”

“公子有什么要交代的?”彦水水淡淡地问道。

“主子已来了日照,正在鬼狱门的一个据点。”那一夜是她救了自己的命,所以鬼火对彦水水却也没有保留。

“什么公子来日照了?”彦水水一愣,担忧惹上了心头。

见她水色不波的脸上突然闪现出的担忧,鬼火明白自己的刚刚的试探已是多余。“是,请小姐这边走,主子一直坚持要夜探皇宫,只为了见小姐一面。”

默默的跟随在鬼火转眼却已经到了一处隐秘的别院,清冷的月光下,夜色里那彷徨在屋里的身影是那么的清晰。

“主子。”鬼火低声唤了一声,却见月敖急切的转过身来,探询的目光在落在鬼火身侧的人影后,彻底的失去了所有的思考。

月色下,她瘦了许多,白色衣裳在夜风中舞动,显得那么的虚幻。

“水水。”月敖不相信的低低唤了一声,万语千言都包含在这一声的呼唤中,恍如隔世,这是月敖此时唯一的感觉。

“公子。”彦水水走上了两步,空洞的眼中清冷的落下了一行泪水,压抑在心中的苦痛在瞬间爆发出来。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月敖凝望着她的容颜,一步步的走近,这短短的几个台阶,竟像遥远的千山万水阻隔着一般,虚幻的让他不敢相信她竟然真实的出现在视线里。

“是我害死大哥的,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泪落的更凶了,彦少卿死前的温暖的容颜浮现在眼前,彦水水哀痛的垂下头,任凭泪水模糊了双眼。

“水水。”月敖终于走了过来,动容的握紧她的手,却赫然发现掌心处的疤痕,目光低垂,却见她白皙手腕突兀的伤疤。

“水水?”那疤痕刺痛了月敖的双眼,他竟然还怀疑水水的身份,她为了少卿连死的心都有了,他居然还会怀疑她。


第八十五章


顺着月敖的目光看了过去,彦水水淡漠的摇头,依旧重复着悲伤的语调:“是我害死了大哥,若不是为了救我,他断然不会死.”

这世间最大的悲哀是什么,莫过与至亲至爱的人死在了自己面前,而你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慢慢的远去,带着深深的眷恋去了另一个冰冷的世界。

“水水,不是你的错.”她的哀伤感染了自己,月敖轻柔的擦拭彦水水脸上的泪水,她从不哭的,而如今却哭的如此的凄凉而悲伤,“少卿泉下有知,能救你,纵然是死他也愿意。”

“为什么活着是我,公子,该死的是我,为什么却让我活了下来?”莹满泪水的目光凄楚的看向月敖,她一脸的悲伤,茫然的眼神看向月敖,凄凉的面容像孩子一般的困惑,为什么每一次都让她眼睁睁地看着悲剧的发生,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月敖动容的一把将她进了自己的怀抱中,想用他的温暖融化她心中的冰冷,“水水,哭吧,哭出来一切都好了。”

无声的呜咽着,泪水像是止不住的一般落了下来,眼眶干涩的发疼,被泪水淹没后,更是酸涩难受,彦水水放任着自己哭泣了许久后,才慢慢的退出月敖的怀抱,静静地看着他,已恢复了往常的冰冷,只是神色依旧悲切。

“公子,我们进屋子,有些事情说。”彦水水漠然的擦去脸上的泪水,从刚刚的脆弱中平复下来,她要等一切都完结后就去找大哥。

看着突然坚强起来的彦水水,月敖知道她又将自己隔离在了心门之外,幽怨的叹息一声,月敖此刻甚至希望死去的那个是自己,这样至少可以让水水永远的记得他。

夜色迷茫的洒落在月敖哀伤的面容上,提起无力的步子的随着彦水水走进了屋子。

“你说东方世家和日照是联盟的。”听到彦水水的回答,月敖神色从未有过的凝重,东方世家乃是江南四大家族之首,东方幽却是日照的人,那么剩余的曾、吕、姜三家的呢,也是日照的联盟吗?

想到此,月敖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四周蔓延过来,若真的如此,那么月荛岂不是危在旦夕。

“是,已经肯定无疑了,而且东方幽已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只等着战事的爆发。”彦水水静静的说着,同样凝重的神色里却多了份哀伤,若是大哥在,或许就不一样了,他永远都是那么的冷静而睿智。

“看来他们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只等着战事爆发了,水水,我要立即赶回月荛。”月敖倏的站起身来,凝重的目光炽热的望向彦水水,“和我一起回去吧,少卿已经水葬了,无论如何你也该去海边看看他。”

提起彦少卿,月敖神色瞬间沉痛起来,可眼前,战事或许就在三五日里就要爆发了,他必须的立刻赶回去,将这件事情告诉父皇,作好应对的措施,看看是否能挽救?若是只有东方一家,一切倒还无妨,可若是江南四大家族都是日照的奸细,那事情就棘手了,甚至转眼之间,月荛王朝也危险了。

“公子,你说大哥的尸体已经运回月荛了?”彦水水神色激动的抓起月敖的手,急切的问着,南源赫在骗她?

“是,已在三日前运回了月荛,你不知道?”月敖诧异的看向震惊的彦水水,她不知道少卿的尸体运回去了,那是谁把错误的消息传递给水水,东方幽?还是南源赫,可他们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神色依旧哀伤,可却多了份释怀,至少她不用再担心了。可是南源赫为什么要骗自己呢?他有什么目的?

“水水,是谁隐瞒着你少卿的事?”月敖忽然感觉到不安,怔怔的目光锁住彦水水若有所思的脸庞。

“南源赫,他说大哥的尸体在日照。”不曾察觉到月敖异常的不安,彦水水静静的回答,依旧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南源赫他到底为了什么把自己留在日照皇宫。

果然如此!月敖神色一暗,反握住彦水水的手,沉声道:“水水,不管南源赫有什么打算,和我一起回月荛吧,那里才是你的家。”

家?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彦水水失神的看向了漆黑的夜色,曾经她以为冷风耀会是她的家,后来她只希望可以和大哥一起护卫公子的安全,可如今,一切都变了,她已无家,大哥走了,天地之大,与她而言,身在何处又有什么区别?

“公子,你回去吧,我现在不能走。”彦水水淡淡的回应着月敖急切的目光,她答应了东方幽,更重要的是,她需要从东方幽和南源赫身边找到应对的办法。

“水水?”月敖急切的目光转为错愕,迟疑的看向一脸坚定的彦水水,“少卿已经走了,无论如何我不会放你处于危险之中。”

今日知道了她不是害死少卿的凶手,一切就足够了,月敖何尝不清楚,就算是水水是奸细,是害死少卿的凶手,他也要把她带回去,否则他又怎么会涉险来到日照。

“公子,无须担心,水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记得水水曾经对公子的许诺吗?水水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护卫公子的安全,致死方休!”彦水水坦然的道。

她知道公子的担忧,可她更明白若上随公子离开了,就失去了重要的线索,相对的,若是她留在日照皇宫里,至少可以探听到一些消息。

“水水。”月敖又唤了一声,语气却已经凝重了许多,他知道她心里的盘算,可对他而言,只要她平安的在自己的身边,比什么都重要了。

“公子,你是月荛王朝的二皇子,如今大哥已经走了,月荛王朝要靠你支持,尤其是在这个多事之秋,公子还是赶快回去。”彦水水目光一片的澄清,看向月敖的神思里是一派的认真。

“而且水水会完成大哥未完成的事情,所以公子无须挂心,水水心意已决。”话语里是不容忽视的肯定,彦水水清冷的面容中多了份执着,对彦少卿的执着。

悠长的叹息一声,月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伸手轻柔的搭在她的肩膀上,沉声道:“水水,不要把一切都抗下来,你不是月荛的大臣,你不需要为了月荛王朝为了我牺牲什么,只有你好好地活着,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目光深沉,黝黑中蕴涵了太多太多的情愫。

彦水水侧过头,避开月敖的眼神,道:“公子放心,水水一定会好好保重的。”为了大哥未完的事情,为了公子,她会坚持到最后一瞬间,坚持到胜利的那一刻。

“水水。”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一个用力,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抱中,月敖紧紧的搂住她娇小的身子,叹息一声,随即放开,“暗影我们马上回去,鬼火,留在日照,随时保护水水的安全。”

目送着月敖的身影消失在拂晓的晨色后,彦水水这才收回目光,转而向皇宫的方向走去,步履沉着,神色镇定,似乎这些日子颓废到绝望的彦水水已经一去不复还,而此刻她依旧是那个冷漠干练的欧清,只是偶然飘忽的眼神里蕴涵着旁人所不懂的哀伤,那是为一个人而流露出的神采。

月敖马不停蹄的赶往锦官,却不知道自己离开的几日里,宫里又隐匿下什么样的变化。

月也依旧每日都去看塔莎,希望她可以展露出笑容,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苍白而无力,可至少可以确定她好好地活着。

“殿下,你不用天天来这里.”塔莎目光看向了月也,沉痛之下隐匿了丝毫的悲伤,却已经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了,一切也只能这样做了。

“塔莎,是我对不起你,可一切已经发生了,月也无能,无法挽回什么,可至少我可以守在你身边,看着你平平安安的生活。”月也动情的看向塔莎日渐消瘦的脸,悲切的神色中满是疼惜。

这时候他才明白自己这个太子殿下根本就是一个空的头衔,父皇要攻打楼西,怕是早已经计算好了,而且二皇弟也知晓,唯一瞒着的就是自己。

“殿下,你走吧.”塔莎清冷的面容里依旧是一派的死寂,丝毫没有因为月也深情的话而改变。

“晚上再来看你.”月也无奈地看着她决绝的面容,退了出去,如今父皇正在积极的备战,怕是和日照的战争也要爆发了,他们到底要死了多少人才会甘心。

直到月也疲惫的身影离开后,慧贵妃才自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看向沉思的塔莎,心中一个不忍心,却最终化为冷漠的神色,为了复仇,她们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自己的身子和性命。

“塔莎,你后悔了吗,若是后悔,现在还可以回头。”慧贵妃冰冷的嗓音响起,丝毫不见她往日里的平和温顺。

“不!我绝对不后悔。”国破家亡,她还有退路吗?塔莎坚定的神色看向慧贵妃,语气低沉,蕴涵了深深的悲痛和决绝。

“好。”赞叹的冷笑出声,慧贵妃冰冷的脸上漾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随后将自怀中掏出的一个瓷瓶交到了塔莎手上,冷声道:“月敖,三日后就会归来,把药洒在他的食物里。一切就近了。”

“这是什么药。”塔莎接过瓶子,不解的看向一脸高深莫测的慧贵妃,心中一怔,难道要毒死月敖。

察觉到她心头的疑惑,慧贵妃冷然的扬起嘴角,露出嗜血的凶残,“毒死他又有什么用,月荛王朝依旧存在着,这是一夜销魂散。”

最厉害的春药,无色无味,服下后,纵然是意志力再好的人也控制不了,而唯一的解药便是男女交合。

握着瓶子的手一个颤抖,塔莎困惑的凝望着手里瓷瓶,这是春药,她要自己做什么?

“让月敖吃下,事后我会设计让他们兄弟决裂,塔莎,为了你死去的父皇、母后,为了楼西成千上万战死在沙场的将士,你能做到吗?”慧贵妃神色悲切,如同着血海深仇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已经明白她话里的深意,塔莎握紧了手中的瓶子,冷声道:“为了复仇,塔莎连命都可以不要,又何必在乎这个身子。”

悲痛的目光里染上了炽热的愤恨,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是她可以想象战场之上的悲壮,可以想象自己的父皇和母后战死在沙场上的哀怨和无奈,一切都是他们带来的,她要报仇,不惜一切代价的报仇。

塔莎神色怨恨,娇柔的面容也因怨愤而紧紧的绷起,狰狞中是憎恨的仇视,慧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月敖归来的三天里,对月也好一点,这样效果才能明显。”

给他一个希望,然后再去毁灭,这大概就是世间最残忍的手段,而这一切就由月敖来亲手打破,想到此,慧贵妃僵硬的神色中终于露出一丝复仇的怯喜。

月也,想起那夜马上屹立的容颜,想起他温暖如水的目光,塔莎心中阵痛起来,无可奈何,多么沉重的字眼。

握着瓷瓶的手微微的用力,沉声道:“放心,塔莎明白了.”

三日后,月敖匆忙的赶回了皇宫,却已经是深夜。

“二皇子.”德喜依旧在宫门里迎接着月敖的归来。

跃下马背,月敖一脸的风尘,略带疲惫的面容上有着隐匿下的凝重,“德喜,宫里可有什么变故?”

“没有,一切如常,皇上和孟将军日日在商议攻打日照的事情,太子殿下倒不曾酗酒了,只是每天都去秋栖院陪伴二皇妃。”跟随在月敖身后急急的往内宫走去,德喜边走边把皇宫里的景况向月敖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