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往昔,不要让少卿为难。”不知何时曾伯凯已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妻子的手,哀叹道:“回去吧,既然都这么多年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过去,能过去的了吗?二姐惨死后,娘日日夜夜以泪洗面,一句过去就算了吗?”曾依情愤怒的质问着众人,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帮这个恶毒的女人呢?明明是他害死了二姐,可为什么姐夫、爹还有三哥都要维护眼前这个杀人凶手。
“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你竟然用那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逼的我二姐投水自尽,改天我一定要用相同的手段来教训你,让你尝尝被男人糟蹋的滋味。”
“够了。”孟玄澈面色阴冷的喝道,担忧的目光看向一旁神色铁青的钟灵。
摇了摇头,钟灵感激的投过一督,这个时候说这些已经都没有用了。
“钟灵,我们回去。”彦水水淡漠扫了一眼愤怒的曾依情,抱歉的对刘氏颔昔,拉着钟灵慢慢的往厢房走去。
“都回去吧,以后这事不准再说了。”曾伯凯不悦的蹬了曾依情一眼,随即搀扶着泪流满面的妻子离开众人的视线,阴冷的目光瞥了一眼已经远去的彦水水,随后却落在钟灵瘦削的身影上。
看来有些事情他需要好好的查证一下。
曾依风默默的将父亲的算计的神色收进眼中,俊逸的面容上隐匿下深深的悲哀,这就是他眼中那个高大正直的父亲。
曾经他以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可如今他才真正的明白,父亲根本就是个虚有其表的伪君子,一方面他大度的表示不再追究二姐自尽的一事,可另一方面却又阴沉的算计着彦水水,到底是什么让正直的父亲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噬血、贪婪、不择手段。
阴暗的书房里,曾伯垲展开了手中的信扫了一眼,残酷的笑容慢慢的堆积在他冷酷的脸上,苍老的手慢慢的将信凑到火烛上点燃。
怪不得白天孟玄激的反应有那么大,原来那个叫钟灵的丫头遭受了和依柔相同的遭遇,而且看彦水水的表情,她虽然终日冷寒着一张脸,甚至当依情质问她依柔的死因时,她都能保持面色宁静,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愧疚。
可担忧的目光却不在不经意间落在钟灵身上,既然门主下了凤凰令不准他动她一根寒毛,那自己可以利用钟灵那丫头,湘信看着她受仿害,彦水水同样会愧疚到要死。
阴郁的面容上因为即将到来的报复而染上了巨大的喜悦,扬起的嘴角上是一朵奸诈而残忍的笑容。
曾伯凯提笔在纸上迅速的写下命令,随即将纸条塞进了信鸽的腿上,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再强的人也有弱点,而彦水水的死结或许就是钟灵身上。
“彦姑娘。”
“是你。”彦水水回头看着叫住自己的曾依风,曾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对她充满了仇视,甚至连那个看起来慈祥大度的曾伯凯,都隐约的感到诡异,而唯一一个对她没有一丝一毫敌视的大概就是眼前的曾依风----曾家的三公子。
“彦姑娘,最近几日街市上或许不太平,姑娘还请多加小心,一个人最好不要单独出门。”曾依风平静的向彦水水说道,他了解爹的性格,曾家看似风光的外表下其实冲彻的却是血腥的交易,而这其中就有见不得人的暗杀。
“你指的是什么?”彦水水凝眉揣摩着他话里的深意,他这是在警告自己有人要对她下毒手吗?
在曾家,只有曾依情有这个可能,可她却是个卤莽而骄横的大小姐,不足为惧,难道是一直感觉不对劲的曾伯凯?
冷然的目光扫了一眼曾依风,彦水水淡淡的道:“你是指令尊大人要对我不利!”
肯定的语气和精准的判断让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曾依风猛的一怔,错愕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冰冷中却渗透出精明姑娘。
她犀利的目光让他有种无法忽视的冷峻,甚至连姐夫都没有看出父亲的伪装,更何况眼前这个和父亲只有数面之交的彦水水。
将他的错愕收进心中,彦水水多少明白了些,感激的对着曾依风道:
“有劳曾公子挂心,水水做过的事自会承担。”
曾依风默默的望着远去的彦水水,这个像冰山一样冷办的女子身上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玄淮,你不用跟着我,我只想一个人去街市上逛逛。”钟灵抱歉的对孟玄澈摇头。
“可……”孟玄澈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怕自己言辞上一个不小心又让钟灵想起那段遭遇,可他是真的不放心,有了那一次后,他又怎么能放任她独自去街市?
“玄澈,我是一个人,而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做,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叹息一声,钟灵冷漠的转身离去,把寂寞的背影留给孟玄澈。
寒风吹了起来,刮起钟灵身后的长发,有那么一瞬,孟玄澈感觉到钟灵的背影是那么的淡漠,似乎要消失在冥冥中一样。
“让我去吧。”彦水水默默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对着自责的孟玄澈点了点头,随即跟在了钟灵的身后。
“照顾好她。”看着彦水水瘦削却坚强的背影,孟玄澈无奈的低喃一声。
第四十四章 有惊无险
江阴繁华似景,穿过巍峨的城门便进入了喧闹的街市,各色的叫卖声不绝与耳,人群匆匆的往来其中,让这个江南的州府展现出不逊锦官城的繁荣,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形容果真一点不错。
钟灵沉默的穿梭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的闲晃着,娇小的身子不时的被陌生人冲撞,孤单的身影如司在暖春中凋零的花朵,艳丽中散发着枯萎的气息。
无声的凝望着钟灵寂寥的背影,彦水水无奈的握紧拳头,冷寒的脸上落满了愧疚,这一刻,她多想把她从痛苦的遭遇中拉回来,可钟灵不是自己,她还是个天真的学生,花样年华中却承受了不该承受,也无法承受的痛苦。
彦水水甚至希望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样就不用看着钟灵如此的痛苦,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站在一旁,什么也做不了。
茶楼的角落里,三五个面色阴郁的男子正围坐在桌旁,阴暗的目光不时的看向门外翻腾的人潮,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钟灵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孤单,苍白的面容上堆满了忧仿,穿越而来时,她是笑着面对着眼前荒谬的一切,后来遇见了孟玄澈,她才明白冥冥之自由注定,自己穿越千年,就是为了和他相遇,可此时,她都糊涂了,是老天作弄自己?或者是她和玄澈有缘无份,所以才要那么残忍的对待自己。
眼光瞄到钟灵瘦削的身影后,为首的男子面色一沉,匆忙的又望了一眼,随即和其他人做了个手势,诡异的跟上了钟灵的步伐。
忽然望见三五个男子不怀好意的跟上了钟灵的脚步,彦水水倏的戒碑起来,他们要对钟灵做什么?
秀气的弯月眉因沉思而蹙成一团,彦水水放慢了步子,谨慎的跟随在他们身后,看他们的气势容貌,不象是打家劫舍的宵小之辈,而钟灵是穿越而来,断不可能有仇敌的,而且江阴也就断断的三天,钟灵甚至连大门都没迈出去一步,又怎么可能被人给盯梢了?
暗暗现察的他们的步履,沉重中却显露出轻巧的气势,看来有些功夫底子,难道?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一个念头,彦水水面色立刻阴沉下来,难道是曾家的报复,可他们应该找的是自己啊,没理由盯上钟灵?
曾依风的话回响在耳畔,他刻意的提醒自己出行要多加小心?看来会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曾伯凯!想到此,彦水水愤恨的目光中射出阴冷的光芒。
好歹毒的计策,若是对自己动手,他们就算再怎么推脱,也难逃干系,甚至会因此和彦少卿交恶,所以曾伯凯聪明的选择了钟灵为打击的对象,这样一方面可以消除自己的嫌疑,另一方面又可以让她愧疚致死,果真是高明的手段!难怪曾依风会慎重其事的警告自己,原来他早就看透了他爹的险恶用心。
走着走着,钟灵被人群逼进了一旁的巷子里,发觉没有路了,钟灵一转身才发觉身后不知道何时跟上了三五个粗犷的大汉。
“借过。”低低的说了声,钟灵往巷子口走去,却发现大汉们居然一动不动的挡在了自己身前。
“你们要做什么?又来强暴我?”停下步子,钟灵懊恼的翻着白眼妈的!当她好欺负啊!
大汉听到钟灵一口道出他们的来意,皆震惊的对望一眼,难道计划泄露了,否则她怎么可能洞悉他们的来意。
冷眼将大汉们的震惊收进眼里,钟灵气愤的蹬大双眼,没好气的怒骂道:“他妈的!果真是这样!”
有了一次,还准备来第二次吗?抬头望了一眼湛蓝的天空,钟灵气急败坏的诅咒:“我管你是玉皇大帝还是耶稣,我前世做什么了吗?靠!这样对待我,当我好欺负啊,有种你就把我送回去,丢在这鸟不拉屎的古代算什么啊?”
听着钟灵莫名其妙的咒骂,大汉们请示的眼神看向为首的头子,到底是抓还是不抓啊?
“带回去!”军今如山倒,虽然这样对待一个小姑娘确实是过分了点,可上头下了死命今,他也只有执行的份!
“带回去?”重复着为首头子的话,钟灵不怕死的往前跨了一步,清澈的眼中盛满了怒火,“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卖去青楼?还是压回山寨?我可告诉你们,我不是你们眼中那些娇弱的女人,惹火了姑奶奶我,当心我一剪子让你们老大断子绝孙!”
“钟灵!”听到钟灵气愤的咆哮声,彦水水面色柔和的从拐落里走了出来,把无比的温暖传送给眼前的钟灵。
“师傅。”听到熟悉的嗓音,钟灵不相信的回头,凝望着如神邸一般走出来的彦水水,白亮的光线洒落在她雪白的衣裳上,柔和中散发出温暖和安定的气息,这就是她的师傅,无时无刻都关心着自己的师傅。
“退到一边去,这些人交给我处理。”拍了拍钟灵的手,彦水水迅速的展开攻击,拳脚中力道十足。
大汉们不曾想到突然走出来的女子竟然不动声色的就向他们发起了攻击,而且攻势极其的凌厉诡异,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攻击,慌乱中,大汉们仓促的应付着彦水水的攻击。
“师傅,好厉害哦,打的他们落花流水,每次都欺负我,当我钟灵这么好欺负吗?”看着占着优势的彦水水,钟灵兴奋的在一旁嚷着。
似乎好久不曾动过手,彦水水攻击的强而有力,一拳一脚都狠狠的打在了大汉们的身上,一盏茶的时间,五个大汉都已经挂了彩,青紫着肿胀的脸不敢相信的望着犹和战神一般的彦水水,幸好她手中设有武器,否则他们怕早已经横尸当场。
为首的头子一把抹去嘴角的血丝,望了一眼攻击神速的彦水水,阴狠的目光随后落在一旁助威的钟灵身上。
“滚!”忽然收下了攻势,彦水水阴冷的目光看向不怀好意的大汉,“带话给他,告诉他怨有头、债有主,有什么都冲着我来。”
不曾想自己刚闪现出来的念头就被她洞悉,为首的头子身形猛的一愣,抬眼望着犹如地狱使者般冷寒的彦水水,冷漠中散发出噬血的阴沉,若他们真的动了那个女人,必定会死无全尸。
朝着手下该了个眼色,大汉们整齐划一的退了回来,随即匆忙的消失在人群中。
“师傅,干嘛放他们走了呀,你明明可以教训他们一顿的,当我们女人好欺负啊。”钟灵三两步跑上去,对着大汉的背影调皮的做着鬼脸。
“钟灵我教你武功好吗?”彦水水突然开口道,她可以杀了他们,可钟灵在这里,如果把他们逼急了,仿害到钟灵就得不尝失了,更何况杀了他们,还有后面的阻击,不如放他们回去,至少可以赢得一些时间,而她就可以会会曾伯凯。
“嘎?”钟灵错愕的看着彦水水,师傅刚刚说要教她武功?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钟灵高兴跳起来,一把搂住彦水水的胳膊,“师傅,我爱 死你了。”
失笑的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彦水水认真道:“不过学起来会很辛苦的。”
“师傅,我不怕,呵呵,我是谁啊,美丽与智慧相结今的钟灵。”
看着钟灵高兴的模样,彦水水知道她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一幕,这样也好,等回到了曾家,她就回和曾伯凯把一切摊开来说,而且有孟玄澈作为保障,想必曾伯凯也不敢在乱来了。
听到小厮说彦水水一个人出门了,曾依风便开始心绪不安,为什么她不听从自己的劝告,独自出去,而且以她的聪慧,已经洞悉了自己话里的深意,可她居然还是独自上街,这不是给爹以可乘之机。
曾依风不安的合上书案上的帐本,浓黑的剑眉紧紧的抖结在一起,他到底要怎么做?难道要告诉姐夫爹的报复,可这样不是把爹给推进了万劫不复之他?可若是不说,彦水水若真的因此出了意外,他与心何忍?
不由的回想起月夜下那抹孤寂的身影,曾依风定下心神,如今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粗夫。”曾依风快速的向彦少卿走了过去。
“依风,最近生意如何,不用顾着铺子,你也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彦少卿和煦的看着曾依风,“刚刚岳父大人还和我说起你婚事,王家的四小姐贤良淑女,而且王小姐的姨娘就是当今的德贵记,与你可谓是门当户对,怎么就不同意这门婚事呢?”
“姐夫别说我的事了,你和月公子的事情都办妥了吗?几时回去?”曾依风避开彦少卿的探询目光,急促的询问道。
“恩,也就在这一两天吧。”彦少卿望了望曾依风,他语气急切,目光游离不定,平和的面容下似乎还隐藏着自己所看不见的东西,“依风,你有事情瞒着我?
曾依风淡笑的摇头,姐夫的双眼果真如狐狸一般的锐利,只要自己一个不小心,他就可以感知到自己的情绪波动。
“依风,虽然依柔已经死了七年,可我一直把你们都当做我的亲人,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彦少卿动容的拍着曾依风的肩膀,当年那个少年已经长成现在的男子汉了,而且要性格如此的内敛真的只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原因吗?
“粗夫你多虑了,依风只是不舍得姐夫这么快就走罢了。”曾依风认真的看着彦少卿,沉默半晌后又道:“姐夫和月公子身份都不同寻常,这一路上该多加小心些。特别是有女眷跟随在左右,多了份牵挂,所以姐夫要更加的小心谨镇。”
曾依风言尽与此,随即又看了一眼沉思的彦少卿,无奈的离开。
彦少卿看着曾依风离去的身影,这个清瘦的背影上到底背负了什么?竟会让依风落着如此深沉的悲仿。
罢了,还是和公子去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程,也好快快回到锦官城。
夕阳薄幕,彦水水和钟灵平安归来让众人都舒了一口气,曾依风更是神色激动的望向她,无声询问着彦水水可曾发生过异常的事。
回以曾依风放心的眼神,彦水水清冷的看向一旁镇静依旧的曾伯凯,他慈祥面容上那细微的抽搐逃不过自己的眼晴,看来推测的一点不错,果真是他暗地里派的人。
彦少卿神色复杂的凝望着众人,水水何时和依风有过接触?而且岳夫神色震惊,虽然他掩饰的极好,可若是细细的现察却依旧可以探询出一二来,难道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不由想起依风询问自己的那番话,看来他们果真知晓了什么,而且和水水有关联。
第四十五章 多事之夜
衣幕降落,因为已经和曾伯凯达成了共识,所以月敖和彦少卿决定明日就要离开江阴前往晋洲,所以曾伯凯特意安排了今夜的筵席。
“师傅,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玄澈好吗?”钟灵在入席前悄悄的拉住彦水水的衣裳。她不想再让他为自己担心,也不愿意在自己心绪未明了之前和玄澈再也纠缠。
明白她话里的涵义,彦水水点了点头,看来钟灵只以为是普通的劫匪,这样也好,自己就可以避开彦少卿他们直接去找曾伯凯谈谈。
本应该是宾客把酒言欢的场面,可因为在坐的几人都满怀心思,钟灵沉默寡言,曾依情沉浸在彦少卿即将离开的哀愁中,曾依风满腹愁思,月敖则静静的泯着酒,飘忽的目光悠远的射向远处,而彦水水和曾伯凯则为同样的事情而沉思着,彦少卿则暗暗思索着曾依风白天那番话的涵义,清幽的目光在接触到曾伯凯不安的眼神后,更加的疑虑。
酒尽人散,月华依旧,夜格外的沉寂,冥冥中却又是平和万分。
“曾老爷。”彦水水径自推开了书房的门,冷眼看着匍匐在书桌上沉思的曾伯凯。
诧异的望了眼门口站立的彦水水,曾伯凯苍老的面容上堆满了笑容,“彦姑娘,这么晚来找老夫有什么事情吗?”
“相信曾老爷已经收到水水让那几个大汉带回来的话,怨有头、债有主,曾家有任何的不满尽管对着我来,无须牵涉无辜,再说钟灵怎么也是孟将军的人,出了岔子,别说少卿过意不去,曾老爷怕也不好交代吧?”
凌厉的精光迅速的自曾伯凯苍老的面容上闪过,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和蔼,“彦姑娘说什么,老夫怎么听不明白?”
冷笑出声,彦水水摇头道:“知道我为什么在深夜来访吗,就是希望和曾老爷把话挑明了说,下次要报仇直接找我就可以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冰冷的话语如同数九的风雪一般的冷漠无情,飘散在四周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如果说一开始曾伯凯对眼前这个冷漠的女子还有什么怀疑的话,那这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她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那样冰冷的眼神,冷漠的面容,的确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所拥有的,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门主会不惜向自己下了凤凰令保护她的安全。
沉默蔓延开来,安静中却是波浪汹涌。
“彦姑娘真是说笑了,老夫连爱女的死都可以释怀,又怎么会报复姑娘呢?再说即使要报复七年前就开始了,何必等到今天,又在我曾家的底盘上,姑娘是多心了。”
曾伯凯大笑的泯了口桌上的清茶,将满腹的疑问都吞进了心中,可惜派出去的人什么都没有查到,只知道彦水水居然身怀武功,其它的一概不明了,否则他也好对症下药。
凝望着曾伯凯虚假的笑容,彦水水淡漠的收回目光,“我言尽与此,希望曾老爷好自为之。”
夜色安宁的笼罩在大地上,风清幽的摇晃着班驳的树影,月光下,梅花的芬芳比白天更浓郁了些,望了眼安静的厢房,钟灵应该睡了,而且在曾家的地面上,她相信经过白天的一幕,曾伯凯应该不会再打钟灵的住意了。
“水水。”彦少卿错愕的看着从书房中走出来的彦水水,远远的他就看见书房里有两个人影,原以为是依情在,却怎么也没想到走出来的会是彦水水。
她怎么会在这么晚去岳父大人的书房,他们谈了那么久,又在说些什么呢?
“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吗?”彦水水默默的看着一脸错愕的彦少卿,他对曾伯瓤凯敬爱有佳,或许是因为亏欠了曾依柔吧,彦水水决定不把白天的一幕说出来,至少这样不用让彦少卿为难。
“衣寒霜重,怎么也不加一件衣裳再出来。”彦少卿看了一眼书房后,敛下所有的疑问,她不说,可见是有意的隐瞒自己。
“没什么,只是想出来看看钟灵睡了没有。”清和的目光带着担忧望向钟灵的房间,她终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是她害了灵儿!
明白她眼神中的涵义,彦少卿安抚的道:“那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抗在肩上。”
“抱歉,关于依柔的死我至今都没有和你说过这两个字。”月色下,彦水水幽幽的开口,她既然承袭了这副躯体.就该替真正的彦水水赎罪。更何况以彦水水以前的性格而言,她必定认为自已的做法是对的,可她忘记了一样,感情永远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如同她和冷风耀一般,纵然他们相爱有如何,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阻隔在他们眼前,所以冷风耀才会选择了背叛,他想过要她的命吗?或许不会吧,可他又何曾想过,在那样的情形下,他让她情何已堪,让她生不如死的话着吗?所以她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至少可以成全他,可有时候活着或许比死更难受,冷风耀应该尝过这种滋味了吧,而自已又何尝不是呢!
“七年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让一切都过去吧。”彦少卿淡漠的凝视着彦水水,目光中除了无奈外更多的是痛苦的挣扎。
她要的,他给不起,所以他们注定是无法在一起,可现在他也不敢奢求其他,只希望可以好好的看着她就足够。
夜风刮的紧,未寒料峭,天空诡异般的黝黑,乌云不知何时飘过,一层层遮挡住了月光,冷风中,一道银色的身影以极其诡异的身法跃过围墙,在夜色中只余下一双如野狼般幽绿的目光,冰冷中泛着死亡的气息。
东屋很静,睡在东上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门轻微的被拨开,银色的身影迅速的闪进了屋子,冷眼望向床上躺着的人,面其下的眉宇紧皱,他竟然敢违1背自己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