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告诉我。”我追上他。
他不理,我便去抓他的袖子,却被他一手甩开,冷睨着我:“不要碰我,你身上很臭,回去多洗几次澡。”
“我,我只想知道他去哪儿了。”他一向是慵懒的,如今竟这般冷漠,一时有些不适应。
“我说了,你只是我的伙计而已,为什么要告诉你?”
想到昨夜的缠绵,轻咬下唇,“求掌柜告诉我,我必须找到他。”
他冷视我半响,“去到那里,没人会活着回来,就算回来,只怕也不是个完人,而能完成全部绝学的人,心里除了恨再无别的,这是一套必须舍弃了全部情爱的武学。”
所谓武学,我并不懂,但字里行间的意思是能听懂的:“你,你为什么要给他这个东西?”
“你以为他会留下吗?留下又能做什么?当天下绝色的伙计?还是柴米油盐过日子?或者像那些小贩一样,去摆个摊过上一天赚同个铜板的日子?”
很想反驳,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对没落的帝王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要是他能成功,那个位置不输于帝王之尊,就算为此而丧命,他也会甘愿。”说完,巫臣华禹漠然离开。
不想承认他说的是对的,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一时怔站在原地,望着满山繁茂的枝叶,只觉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是不是上辈子的恶事做得太多,所以这辈子总遭老天的戏弄?还是我的罪过太深,直到这辈子都没法获得老天的原谅?一步步走到现在,吃过的苦,受过的伤,所负的愧疚…为什么每一个结局总是错过?眼眶渐渐湿润,越聚越多,颗颗落下。
索性蹲下身,抱住自己的双腿放声大哭。
不知何时,悠然的笛声缓缓响起,带着点点落寂,平缓的飘荡在山林里。
泪眼迷蒙的抬头,不远处,巫臣华禹坐在大树上,背靠枝杆,白衣飘垂,黑发丝扬,吹笛的画面美轮美奂。
他没有离开吗?
笛声突然断停,他跃下树,走到我面前,又恢复了以往悠然的样子:“哭够了就回去,铺里忙得很,花钱买下了你,可不是让你来偷懒的。”
可眼泪就是停不下,甚至越流越多。
巫臣华禹轻轻一叹,将目光移向了半空,淡淡说:“不是我的女人,我是不会抱她的。”
泪落得更凶,似乎要将以往的痛楚与背负的沉重都通通哭出来,沉淀得太多,有些东西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发泄,就这么一次,一次就好,痛痛快快的哭个够。
笛声又响了起来,幽幽的…
夏天的热,总能将人的热情驱赶。
张进软趴趴的靠在桌上子,念瑶也是无精打彩的清扫着铺子,自那个男人离开后,这二人也成为了天下绝色的伙计。
“小丫肯定是去找主上了。”念瑶将抹布丢在地上,愤愤的说。
“女人。”张进翻翻白眼,继续趴着:“哎,半个月了,主上到底去哪里了呢?”
清点着东西的我一怔,思绪飘到了那天山上,慌忙压下开始纷走的思绪,再次认真清点。
“姑姑,错了,东西放错了。”王妈突然在边上喊道。
这才发现手环与钗环乱放在了一起,我忙摆正,勉强笑说:“有点渴了,我去倒杯水喝。”
巫臣华禹说的对,留下他,对他而言是一种折磨,一份讥讽,他生来不是平凡人,又如何做平凡人?他的存在,不是闪耀便是毁灭,或许这样也好,重新攀爬,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哪怕失败,那也是他甘愿的。
这样这就够了,不是吗?
“姑姑,你的茶倒出了。”有伙计拉了拉我的袖子。
回神,一壶满满的茶尽然被我倒出了一半在桌上,我忙拿过抹布重新擦干。
正这时,一陈闹哄声传来。
“明明是你这个偷了我的银子,走,见官去。”就见一客人拼命拉着店内的伙计朝外走。
“客人,我真的没有偷你的银子,要不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哪里丢了?”被拉的伙计依然很是耐心的回答着。
“方才我拿出来付钱时明明放在柜子上的,一定是你偷了,不用多说,报官。”
我走上前:“发生了什么事?”
伙计将事情始未说了下。
“你是谁?”客人肥身粗腰,相貌蛮横。
“大家都帮这位客人找找丢了的钱。”我对着所有伙计吩咐完,便对着他道:“铺里的事情我可以做主,客人,我们伙计绝不会偷你的钱。”
“那可是一锭金子,”客人鼠眼上下打量着我:“连有钱人见了眼晴都会亮一亮,搞不好这伙计就起了贪念,我要见官。”
“好,我陪你去。”在天下绝色几个月,对这里的伙计怎会不了解,问题应该出在这个男人身上。
“姑姑?”张进与念瑶走了过来,张进低声在我耳边说:“一看这种人就知道不是良辈,不用报官,拳头就行,交给我吧。”
我制止了他:“掌柜不在,不要多惹事,他没有任何证据,见了官不会有事的。”
刚进了衙大门,红漆大门突然被关上,那男人也突然不见了踪影,正当我迟疑不定时,一道明黄的身影走了出来。
明黄,曾经是多么熟悉的颜色,如今,我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少年,不,男子,望着这张与他极为相似的相貌,一时仿佛回到了从前。
他冷冷站着,寒潭般的目光带着恨死死的锁着我的视线。
是啊,他不是他。
半年未见,记忆中的男孩又高了许多,已经是一个能独档一面的男人了,如今,还成为了一国之君。
相互对视着,我目光平静,平淡,显然,我是被设计了。
“朕找得你很辛苦,很辛苦。”他一步步朝我走近,每走近一步,脸色也跟着阴霾一分,眼底的恨就多一分。
“王爷可知道你的兄长还活着。”脑海里闪过刘幕的那一翻话‘你就这么相信刘荣吗?仅仅荣王妃的几句话,就断定一切与刘荣无关吗?你拿什么去相信?你的相信只因你喜欢他,想保护他,所以宁可舍了朕’
刘荣身子微僵:“朕现在知道了,右相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朕。”
“右相在做这一切的时候,王爷真的毫无所觉吗?”
刘荣没有回答,只冷冷的说:“朕现在已经是皇帝,要什么有什么,还能给你所要的一切,你和皇兄在一起,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那个回答。”这双眸子,连一丝温柔也没有,这张脸的轮廓曲线也是冰凉的,没有笑容,举手投足之间也不再是少年郎的随性洒意,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少年了。
“不要?这应该是你最想要的。”他冷笑,眼底更是暗泽:“不过,朕不会给你,什么也不会给你,只会折磨你,让你偿偿朕曾偿过的痛楚。”
他依然没有回答,可这样的回避,还需要回答吗?他或许是不知道右相,但身为一个处在政之颠的王爷,真的会毫无所觉吗?
作者题外话:今天一更,有急事!
我只觉心冷,心伤,心痛:“我不会再进宫。”
刘荣眼底的冷又冰了几分:“你以为朕会放了你?”
“只要我不想进宫,王爷是带不走我的,还是王爷想带走我的尸体?”迎向他冰冷的面情,这张脸上曾经的柔情是我最珍贵的回忆,而现在,是说不出的疼痛滋味。
刘荣突然别过了脸,又仰起头看向半空,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一种悲伤。
暖阳高照,这般温暖的季节,可照在他的身上,只感觉到了说不出的隔离了阳光的气息。
当他再次看向我时,又恢复了方才模样,只眼底的悲伤还隐隐可见:“傅青华,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皇兄去哪了吗?只有在宫里,你才能等到皇兄。你应该知道皇兄对皇位的执着,他回来时哪里也不会去,除了来找朕。你会随朕回宫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竟然都知道吗?知道天下绝色发生的一切?知道刘幕的去处?
“朕在第一次上战场时,就建立了一支比起暗影来更来优秀的影卫队,得到了一批忠实的死士,他们的实战经验不下千次。”他沉沉的冷冷的望着我:“京城的所有地方都有朕的人,即便是一件小事朕也能知道,更何况那天王妃来找你。”
我微怔,原来如此,原来他是这般有心计的人。
是啊,呵,他毕竟是太后所生,毕竟从小生长在宫里,可每次看到他温柔阳光的笑容,总会将这些忽略。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回宫?”
他的眼底有一瞬间的痛楚,一闪而过,消失是很快,甚至不留痕迹:“朕知道在山中小木屋里发生的所有事。”
脸色瞬间惨白,抿紧唇,心里的苦涩一陈陈袭来,我的心思就那般明显吗?
“来人,将她绑回宫。”刘荣下令。
“绑我的伙计,不应该先问问我这个掌柜的吗?”巫臣华禹懒洋洋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望向屋顶,又是一身的白衣,他正坐在顶脊上,悠然的望着这里。
“你就是巫臣华禹?”刘荣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魔教的大祭司。”
“看来你对我有一定的了解。”巫臣华禹毫不在意的一笑。
“今天进入天下绝色的客人都是大内高手假扮,只要你动手,你的铺子就会陷入血腥。”刘荣神情自若,眼底的冰冷加深:“至于埋伏在那里的数百名魔教中人,正派人士应该对他们很感兴趣吧。”
第一次,我看到巫臣华禹的眉拧了起来:“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官府很少参与江湖事,既然江湖有正邪之分,邪辈自然要用正义去压制。还要与朕动手吗?”刘荣的眼神突然凌厉了几分。
一个人的变化真的有那般大吗?望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与记忆里的少年怎么也无法重叠,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跟你回宫。”

第十五章 缱绻缠绵

“魔教的人从不受人威胁。”巫臣华禹跃下了屋顶,缓步朝我走来:“你若这般轻易的能得手,还是魔教吗?”
刘荣手一挥,立时有数百名弓箭手从四处涌了出来包围这里:“巫臣华禹,魔教数次兴风作浪,早已成为众矢之的,如果你现在就想朕灭了它,尽管动手。”
巫臣华禹尽管一脸淡然,但与朝廷动手,毕竟是不明智的,魔教再大,可主宰天下的依然是皇帝与朝廷,我站到了巫臣华禹的面前:“掌柜,我要进宫。”
“进了宫,要再出来就难了。在这里,我能轻易的将你带走。”巫臣华禹向来散淡的目光变得深沉。
是啊,难,可不想他,或者那个魔教为了我遭到朝廷的灭剿,我的愧疚已然够多,不想再增加。
点点头,我苦涩一笑,却坚定的说:“我想进宫。”
“你不需要顾忌我,魔教的对手很多,不介意再多一个。”
“谢谢,但我必须进宫。”
巫臣华禹静静的望着我,清澈的眸子像是能望进人的灵魂深处。
移开了他直视的目光:“这些日子来,谢谢掌柜的照顾,青华心里感激不尽。”
“我明白了,确实,那个地方是能等到你要等的人。”
身子一僵,接而无奈的笑了。
原来我的心意,他们都知道。
再次回到皇宫,回到崇政殿,恍如南轲一梦。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路一道,都是那么熟悉。
崇政殿的摆设与檀香味都没有变,让人有一种错觉,仿佛这里的主人也没有变。
眼眶微微酸涩,想起在这里度过的日子…
“以后你就住这里,服侍朕的起居。”刘荣的声音传来。
“王爷忘了,我可是你皇兄的妃子。”转身,直视着他。
刘荣脸色黑沉的盯着我,一字一字开口:“你记住,朕不再是王爷,你也不再是他妃子,而是朕的伺寝侍女。”
伺寝侍女?眸子猛的睁大,“怎么可以,不可以,你不能这样做,。”
“来人,侍候姑姑沐浴。”说完,他拂袖离开。
我慌忙追出去,却被几名宫女拦住,只能看到他修长的背影离开。
宫里的宫女都是生面孔,原先的宫人早已被撤换。
“万公公人去哪里了?”在一名宫女来侍候我换衣时,我抓过她的手问。
“哪个万公公?”
“就是皇,是先皇身边的万总管。”
宫女相互望了眼,皆摇摇头:“我们是新进宫的宫女,对皇宫以前的事并不清楚。姑姑,快入浴吧,要不然水要凉了。”
“我不想沐浴。”这些人都是新进的宫女吗?难道刘荣将所有的宫人都换了新的?
宫女们慌慌下跪在我面前:“姑姑,请沐浴吧,皇上说了,如果姑姑不沐浴就要治奴婢们的罪。”
“你们起来。”
“姑姑请沐浴。”
点点头,宫女的苦处我又怎会不知,不沐浴又能如何?到底该怎么办呢?
刘荣初登基,事必然是多的。
因此到深夜时,他才回到崇政殿。
我一一的整理着桌子上的药材,对于他的进来视若无睹。
“你在做什么?”他走过来。
抬头,面对这张相似的脸,面对这一身的明黄,竟又产生一种错觉。
慌忙将这份错觉压下去,我淡淡说:“这些药,有的吃下去能使人咳嗽,不至于要命,但会被太医诊出肺痨之症,有的药吃下去会全身发红疹,而这个褐色药,只要喝上二副,脸上就会出现溃烂之症。当年太后就是将这些药秘密的掺在各后妃的茶水果点御膳之中,使得后妃们无法伺寝,皇上想要奴婢吃哪种药?”
“什么?”他脸上的冰寒凝聚。
“后宫中的女子不伺寝,会有上百种方法,我不介意都试一试。”这是我自保的方法,也是能想出的唯一的方法。
“你?”他薄唇紧抿,脸上怒气陡生:“你敢威胁朕?”
“我只是不想让王爷一错再错。”
“朕没有错。”
“王爷,你应该知道青华的性子,青华会说到做到。”
他的眸底尽是怒色。
烛火摇曳,将他修长挺立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最终,他愤然离开。
我松了口气。
对于荣王妃,现在应该说是皇后了,她的到来,我并不惊讶。
柳孜已有了皇后雍容华贵的气度,举手投足,哪怕是一个细微动作的严谨,都有母仪天下的风范,眉目间陡露的精练,更不敢让人轻易的去冒犯。
行了礼。
“没想到皇上还是把你带回了宫。”她苦苦一笑:“不过昨夜你拒绝伺寝,倒在本宫的意料之外。如今,已没有人来阻止你和皇上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还要拒绝呢?”
“皇后希望我留在宫里吗?”我反问。
她一怔,“你若留下,只怕皇上会专宠一人。本宫其实也想知道,皇上对于你是得不到才苦苦思念,还是真的动了情。若是前者,本宫便会成全,若是后者…”柳孜垂下了眸帘,让人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若是后者,皇后便会杀了我。”我替她说完了这句话 。
“我们柳家,为了皇位做了那么多事,本宫不能让别的后妃威胁到本宫的位置,若不然,柳家也会走上全族覆灭的路。”皇后笑得沉重。
“那如今,娘娘该对我放心了。”
“不,我反而更担心,你拒绝皇上,只会让皇上对你更无法抛开。”她的眼中矛盾重重。
我淡淡说:“娘娘在意的全族覆灭,防的不该是我。”
“你错了,别的后妃, 本宫压根没放在眼里,唯独你,在皇上心里 ,一直想把皇后的位置留给你。本宫感谢你,同时,也害怕你。”皇后说着,起了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望着我说:“但现在,本宫想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
进宫已然五天,除了第一天见过刘荣外,其余的四天他没再来。
这四天,他连续宠幸了四名美人,一一被封为了嫔。
望着满天璀璨的繁星,脑海里想着那个男人的轮廓,一直在问自己,怎么会是他呢,要爱的话,不应该是早爱了吗?为什么会是他呢?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在那天才发觉到心意竟是如此?
没有答案。
转身,看到刘荣一身明黄,就站在那株梅树之下,带着他冷冰的黑沉的眼神望着我。
别过脸,便要进殿。
“朕大可以强要了你,就算你吃了那些药又如何?朕若要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要你。”他冰冷的声音传来。
步伐顿住,淡然说:“王爷说的是事实,可那样的话,我也无法再苟活在这个世上。”
“朕可以让上百甚至上千双眼晴看着你,你以为死得成吗?”他冷讥。
“那王爷可以试试。”我的声音依旧淡然。
树下修长的身影紧崩了不少:“你以为朕还喜欢你?你的死活又与朕何干?”
“那王爷又为何要将青华带进宫里?”我平静的望着他。
他冰冷的眼神浮上一丝不堪,几乎是吼着说:“朕说了,朕要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说完,愤然离开。
苦笑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我轻叹了口气。
“看来这个刘荣对你还是没有忘情。”蓦的,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
惊抬头,看到来人时,受惊的心一松,复又而讶异:“看来这皇宫的十道禁卫军对掌柜而言如无物啊。”
巫臣华禹淡淡一笑:“这世上还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我来看看你。”
这个男人酷爱白色,初见他,就是一身的白,相处的那几个月来,从没换过别的颜色,这世上的颜色像是不能染了他,不管是在下雨天,泥泞路,还是炎热的日子,总是一尘不染,飘逸而优雅。
“我过得挺好。”
“不问问我那个人的下落吗?”他突道。
望向浩瀚繁星,“只要他活着,迟早会回宫的。”
“要是他死了呢,你等他一辈子?”
死了?一怔,半响,才说:“他不会死,一个有牵挂,有,”我顿了顿,想到他那天说到的话,苦涩的道:“有恨的人,会想尽办法活下来。”
“你有没有想过,”巫臣华禹和我一样抬头望向苍穹宇宙,散慢的说:“他有可能不会再原谅你,他会把造成如今状况的一切过错都放在你身上,包括他曾经给你的深情,放的越多,恨的也越多。”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尽管明了心意,但付出的感情从没想过要回报,更多的是迷茫,又万分想见到他,只得说:“顺其自然吧。”
巫臣华禹一声轻笑:“顺其自然?真不像一个付出了感情的女人该说的话,一般的女子,撒娇,吃味,哭闹不休,可你的身上却全然没有这些,甚至连丝占有欲也没有。”
“掌柜的忘了,这里是皇宫。”一句话,就概括了宫中女人的无奈。
“那又如何?喜欢一个人,就应该释放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让对方感觉到你全部的心意。”
收回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其实每个女人或多或少都在表达她的思绪,就如你方才说的,撒娇,吃味,哭闹不休,但掌柜的忘了,那个男人不是普通人,他有他要做的事,这事还不是小事,那些情绪对他而言,只会是负担,只会厌倦,所以这里的女人,只能对自己要求,严苛的要求。”
巫臣华禹回望向我,久久没有说话。
遇上谷白,是我进宫半月最为开心的事。
他显然也很开心,斯文的脸上难掩住他的兴奋:“姑姑,你与皇宫还真是有缘。”
“你怎么会在崇政殿?”我笑问。
“听说这些日子水妃一直吃不下饭,圣上便让臣去把把脉,不料,水妃竟是有喜了,这不,臣就来回复皇上,这可是皇上的第一子啊。”谷白说完,慌忙看了我眼,微尬的轻咳了几声。
“你这是做什么?水妃有喜,是件天大的喜事啊。”对于谷白的小心,我失笑。
“那是,想当年,皇上征战受重伤,奴才们都只着急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姑姑一口一口把药给皇上喂下去的,就冲这份情,皇上待姑姑也是不一样的。”谷白笑说,下一刻,他慌忙朝我身后下跪:“微臣见过皇上。”
不知何时,刘荣已从内殿出来,站在五步之外,复杂莫深的望着我:“那次重伤,朕以为没命了,原来真是你喂朕吃的药。”
“皇上不知道吗?”谷白微讶。
“没人告诉过朕这事。”
谷白望了我眼,又道:“臣要恭喜皇上,水妃已有了一月的身孕。”
“是吗?”刘荣没多少欣喜,只目光一直在我身上,下一刻,他大步朝我走来,牵起我的手往寝殿走去。
留下谷白一脸茫然。
寝宫的宫人鱼贯退出。
“你说过只是利用朕,为什么还要以那样的方式救朕?你完全可以不顾朕的死活,不是吗?”他咄咄逼问,眼底却闪着一丝期待。
“王爷与奴婢自小一起长大,吃,穿,住都在一起,奴婢自然不可以看着王爷没命。”我淡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