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儿,官儿?”抱起了五官,冥商眼中的焦急,再也无法掩饰一切,朝西茶门道:“叫暗医一族的长老全部到总坛。”
“是,可宗主,晴儿她…”西茶门道。
“让伸早替她医治。”冥商漠然的望了眼东贺岁怀中的阮晴,便朝“暗门”总坛而去,战善紧随其后。
胸口,疼痛万分,但五官仅存的意识紧锁着冥商那刀削似的侧脸,他的眼神中,透着爱怜,是爱;写着惊恐,是怕;爱恋与惊恐结合之时,五官得出一个结论。
风,从耳旁吹过,雨滴打在身上并不见得疼,在五官的耳里,唯一能听见的是冥商那急促的心跳声,随着他的奔跑,身体的起伏,五官将脸深深的埋进了他的怀里,用仅剩的意识出声:“原来,你没失忆!”
失忆了,还能这般看着她吗?
失忆了,他还会为她惊慌到无措吗?
失忆了,他的怀抱还能如此温暖吗?
五官的声音很轻,但听在冥商的耳里,如天上的雷鸣,他僵直了身体,在五官昏过去的刹那,脚步更为飞快了。
“暗门”有个四方家族,而这四方家族则管理着四个暗族,分别为医一族、踪一族、毒一族、杀一族。
此时,暗医一族的四大长老谨慎万分的在给五官把着脉,不一会儿,都松了口气。
“你去照这个方子煎药吧。”长老将方子交给下手,下手匆匆而去。
“幸好这孩子的身体异于常人,要不然这一刀下去,哪还有命在呀。”
另一长老脸上露出了笑容,道:“真是命大。”
“是啊!晴儿那孩子也真是狠呀。”长老们开始啰嗦。
“还不是为了替她妹妹抱不平。”
“她也太杞人忧天了,宗主又没有说喜欢床上这姑娘。”
四大长老突然安静了下来,目光都看向了昏迷中的五官,一人道:“照理说晴儿那孩子不是个鲁莽的人呀,若不确定,她又怎会要杀这姑娘?”
“难道宗主真的喜欢上了她?”一长老指了指床上的五官。
“谁知道,反正,我们只要把她医好就行了。”
“那倒是。”
“等会儿,我们去看看晴丫头如何了。”
“嗯嗯。”
望着沉睡中的人儿,冥商不再遮掩自己的深情,修长的手抚上了五官光滑的额眉,轻喃:“为什么回来?跟他在一起,不正合你意吗?”
六年了,很难想象,六年的时间他都生活在一个自编的谎言里,失忆。
当年,他并未喝下那瓶“失忆之水”,然而,他宁可自己已然将这药水喝下了,所以,他假装一切都已忘却,只有这样,他的人生才能重来。
他装得很像,像得每到深夜里醒来,他都在问自己:“我是谁?他似乎是真的忘了她,忘了王宫,忘了自己的身份,而在这“暗门”里,充当着宗主的角色,他也只有装得像,麻痹自己,才能让自己觉得他就是冥商,而不是在感情上一败涂地的平呈帝应天临。
他已然失忆,时时刻刻,他都如此告诉自己,所以当五官出现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因为他已然失忆了,已然忘却了所有,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怎么认得以前的人呢?所以,他在她面前能与阮云儿谈笑风生,视她如隐形人。
他以为,他们能这样过一辈子,呵呵!可是,战善出现了,就像命运的齿轮又重新转动起来,将他带到了六年前的轻狂岁月。
轻狂!是,轻狂,那时的他,只会掠夺,只懂索取,他不会付出,不懂付出,天地万物,莫非王土,面对一个女人,他想要宠她,爱她,而何为爱,他却并不懂,所以,他注定要失去她。
出于私心,他对她下了一道圣旨,“一世为奴,终身不得嫁娶”,这是他作为一个帝王的极限,他为她送了性命,所以,她是他的,不管是生是死,然而,他却没死,重生的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爱,有时也是一种成全!
最终,他放手了。
所以,在六年后,在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把她送入了天慎的手里。
两天前,阮晴偷听了他与父亲应修门的谈话,从中,使得阮晴知道了自己未失忆的事,他当时并未在意,直到北伸早来说阮晴在一大早便派了杀一族的四大高手出去时,他的心突然乱了起来,当他想到五官可能已在皇宫中时,强迫自己不必去担忧,然而,最终,他还是令踪一族的人跟踪了阮晴,没想到的是,五官竟然未随天慎回宫。
“皇上。”
“什么事?”下意识的,冥商回过头去,却在看到战善激动的面孔时,脸上苦笑。
“皇上,您,您真的没有失忆?”他只是猜测,想不到竟然是真的,战善的脸上露出欣喜,那天在“东城山庄”的大厅里,当冥商俯在自己的耳边说“那个男人能给她一切她所想要的,她失去的一切就会回来,这样你还是要选择跟她吗?”这话时,战善便隐约的怀疑。
“辛苦你了,战善。”冥商不再假装,望着这个忠心的下属。
“这是臣的分内之事。”
“我已不再是皇上,你也不再是我的臣,我们之间,不再是君臣。”冥商望着战善淡然的一笑。
战善一愣,神色有些黯然,想起自己先前所说的要随五官一辈子的誓言,道:“是,宗主。”

第八十章 来临的日子

当五官醒来之际,便见医一族的四大长老正满面笑容的望着自己。
“醒了醒了,快去禀报宗主。”一长老对着手下欣喜的道。
“是。”手下领命而去。
“你们是谁?”五官出声,却发觉喉咙干涩不已,忍不住轻咳,只觉喉咙里更火辣了。
“来来,先喝点水,别急着说话。”长老扶起五官,将水递给她。
“谢谢。”喝下水,五官顿觉好多了,忍不住动了动身子,胸口传来的痛楚让她苍白了脸,更觉身体的虚脱。
“别动别动,你的伤口还没完全好转,得多多休息休息才行,不过放心,在我们几个的妙手之下已然无大碍了。”另一长老慈眉善目的对着五官嘻嘻一笑,盯着五官的目光炯炯有神。
“你们为什么这么望着我?”疑惑的望着眼前的四个白胡子老人,五官不解的道,自她醒来后,这四人便以一种非常“热情”的目光望着自己,令五官颇为不自在。
长老之一正欲说些什么,便听得问外的侍卫说道:“云儿姑娘,不是我们不让进,而是宗主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打扰到官姑娘的休息。”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我一定要见着苏,不是,是五官一眼,求求你们了。”阮云儿娇弱的声音是那么的令人怜惜,以至于使得门外的侍卫万分为难。
“云儿这丫头真可怜,”屋内,稍年轻点的长老摇摇头,叹道:“姐姐身受重伤不说,心爱的宗主又要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哎,可怜呀。”说完,这位长老忍不住抽泣起来。
“说什么呢。”另一长老走了过来,看了五官一眼,便责备的望着先前的长老。
正在几人说话之际,阮云儿轻咬着下唇,小脸上已是梨花带雨的走了进来,显然,门外的侍卫也禁受不住她娇声的哀求而心软了,谁让这阮云儿有一副会使男人产生怜惜的脸儿呢。
“官姑娘,我替我姐姐向你陪个不是,求你饶了她吧,她不是故意伤你的,实在是因为太疼爱我了,所以才那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阮云儿边说边跪在了五官的面前,哀求的望着五官。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五官并不了解阮云儿话中的意思,但见她朝自己下跪,便急欲下床扶起她,哪知她刚一动作,胸口刚被包扎好的伤口便又裂了开来,疼痛让五官的身体无力,哪还使得上劲,眼前一黑,便又昏了过去。
“糟了,伤口又裂开了。”四大长老一见五官胸前外衣上那溢出的鲜血,不禁又开始急了起来。
阮云儿一见这场面,哪还有什么话可说,早已惊吓得脑中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事?”当冥商与战善一同进屋之时,看到的便是屋内一团乱的景象。
望着床上紧咬着牙关、苍白的毫无血色的五官,冥商的神色一沉,怒喝道:“该死的,你们都在做什么?昨夜不是已然止住血了吗?”
一身的霸气,是冥商给屋内人的感觉,四大长老与阮云儿都愣在当场,阮云儿身体一个抖擞,心里生出几分畏怯,望着冥商脸上的阴霾,打了个颤,只是她相处了六年的冥商哥哥吗?是那个脸上总带着宠溺的笑容、温文有礼的冥商哥哥吗?
四大长老虽然怔忡了片刻,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只是心里都犯嘀咕:怎么这会儿的宗主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倒是战善,并不讶异,因为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冥商才是真正的冥商,一个曾经君临天下的王者。
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五官,战善是心疼,也是愧疚,是他保护不周,才让五官在生死的边缘徘徊,当他的目光掠过一旁的阮云儿时,心中一动,再望着五官虚弱的身体时,握紧了拳头,他是不是应该为五官做些什么?
皇陵。
风从苍茫的远古吹来,吹过了大应朝历代以来的变迁,吹过了这个沉睡着大应朝历代天子亡灵的皇陵,继续朝它的终点驶去。
足莲一步一脚印踩在这白玉石砌成的阶梯上,随风而摆的绿裙似一片树叶,在空中孤零的飞舞,琴安仿佛同眼前的石门同化。
“小姐,出来都三天了,我们回去吧,要不然姑爷会担心的。”小环望着琴安脸上的孤寂,担忧的道。
“我想陪陪天临哥哥,我走了那么些天,他一定很是寂寞了。”琴安朝小环微微一笑。
小环无奈,道:“小姐,你现在已为人妻,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姑爷着想呀,身份不一样了。”
“是我对不起他。”想起乔力彦,琴安苦笑,三天前,乔力彦怒气冲冲的对她说出:“既然你如此不领我的情,我便如了你的意,去娶个二房。”说完,气冲冲的上朝去了,他与她,只怕是要画上句号了,这也好,因为在他们彼此的心里都没有对方的存在,乔力彦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而娶了自己,而她,也是因老父的跪求才应允这门亲事。
“小姐啊,你就别再缅怀往事了,姑爷对你那么好,你就不能跟姑爷好好过日子吗?”小环已近哀求了。
“我的心,已死了。”琴安幽幽一笑,默望着那扇巨大的石门,在那石门后面,他,在里面永远的沉睡了。
“姑爷?”突然,小环在琴安的身后惊呼。
安安一怔,转过头,果然,只见乔力彦正微笑的望着自己,手上,拿着一串新鲜的葡萄。
“娘子,每天要走这么长的阶梯,可累了?来,吃串葡萄吧。”乔力彦斯文的脸上挂着儒雅的笑容,白皙的额上渗着点点细小的汗珠,显然,他走了不少的路了,说罢,乔力彦笑眯眯的将手上的葡萄放进了琴安的手里。
安安一愣,望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葡萄,再看向乔力彦,漠然的道:“我不想吃。”说完,便将葡萄还给了他,径自走到一旁的龙尾上,拿过在那的扫帚,清扫起来。
一旁的小环见状,干着急。
乔力彦的额上布满了黑线,紧握着的双手差点捶胸顿足,仰望着天空,几欲咬牙切齿:这可恶的女人,太不知好歹了,太不知好歹了,向他堂堂七尺男儿在她的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她竟然还不领情。
空中,艳阳高照,没有风,以至于闷热得很。
安安停下了扫地的动作,已然一个时辰了,她有点渴了,哪知就在她转头之际,一张特大的俊脸突然出现,“砰——”的一声,安安手上的扫帚跌落在地上。
“你?”
“娘子,都扫了一个时辰的地了,是不是饿了?我们回家吧,为夫给你下面吃,里面再放一些你喜欢吃的虾仁,可好?”乔力彦朝琴安咧嘴一笑,书卷味浓郁的脸上闪呈出一个似太阳般灼热的笑容,在安安茫茫然之时,乔力彦牵起了她的手,朝家走去。
“我不——”琴安止步。
“我下的面不好吃吗?”乔力彦转头,依旧微笑的望着琴安,声音温柔。
“不是,我不饿。”
“都一个上午了,哪能不饿,你的身子又不是铁造的,再说,娘在等着我们一起回家吃午饭呢,你忍心让她老人家一人守着那么大桌子等我们吗?”
琴安沉默,表情有些软化,想起对自己如亲生女儿般的婆婆,心中不忍,脚步不由自主的跟着乔力彦的步伐而去。
乔力彦嘴角上扬,奸奸的一笑,心中暗附:嘿嘿,有志者事竟成,他堂堂一个户部侍郎还会输给一个小女子不成?她若再跑,他就再追,反正她是他的妻子,丢脸了拾起来便是,丢不到外面的。
“姑爷。”在一旁的小环轻喃,不觉眼眶有点湿气,疾步追了上去,当初相爷要把小姐许给乔力彦之时,她还极力反对,只因这个姑爷从小家境贫寒,是跟着老母亲艰辛的过着日子,她只觉小姐嫁过去会吃亏,然而情形却刚好相反,想起这几个月来姑爷对小姐的好,小环只觉乔力彦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了。
“醒了?”
黑暗中,当五官睁开了双眼时,床旁的身影让她心中一惊,然而,在听到他声音的刹那,五官轻咬着下唇,目光变得复杂。
冥商从桌上拿来了一杯水,扶起五官,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怀里,将杯子送至五官的嘴边,命令:“喝了它。”
将白水喝完,五官轻咳了几声,屋内顿时又陷入了安静。
轻轻的环住了五官,冥商叹道:“为什么不说话?”
“我在想你为什么不认我?”
“想出原因了吗?”
“情怯!”这是五官的回答。
“为什么回来?”这是冥商的问题。
“找答案。”
“找到了吗?”
五官沉默。
“要如何才能找到答案?”
五官没有回答,因为这答案连她自己也找不出来。
“好好休息吧。”冥商走出了屋子,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点灯。
夜空下,冥商背负双手,遥望着月亮。
四个黑影几个起跃从不远处的屋顶跃至了冥商的面前,“见过宗主。”正是四方家族的族长。
“起来吧。”
“是,正如宗主所料,暗医一族的八代长老确是被皇帝所擒,现正被关在东郊别园里。”北伸早道。
“嗯,门内的事安排的怎样了?”冥商并不惊讶,他知道应天慎迟早会知道自己未失忆的事。
“各老幼已先一步退出了圣城,再过半个月,便能到雾城了。”西茶门道。
“宗主,这是暗门在圣城总坛以及其他省份各分坛的地图。”东贺岁将手中的羊皮卷交至冥商的手中。
“宗主,真的要如此做吗?”南年礼脸色慎重,似有不甘。
冥商并不回答,只道:“暗门一族将退出大应朝的历史舞台,你们就不想过安稳的日子?”
“不是不想,而是不甘,”北伸早愤愤不平,“宗主,暗门几百年来虽不受朝廷的管束,但上下齐心,都在替朝廷将民间的纷扰摆平,然而现在朝廷却要灭了我们,更可气的是,我们还不能反抗。”
“是呀,宗主,以暗门的势力,反朝是轻而易举的。”西茶门也道。
“难道你们希望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吗?”东贺岁出声,望着从小玩到大的三人,道:“当今的皇帝并非是个昏君,他如此做自有他的道理,相比宗主也是经过周密思考才出此决策的。”
三人不吭声。
“都下去准备吧。”望着眼前的四个得力下属,冥商淡然一笑,道:“以后,雾城就是我们的家了。”雾城,是“暗门”在二百年前在塞外建立的一个小城,经过多年的努力,早已成为了一个各国经商商人的必来处,没有人知道,它是暗门的秘密基地,世人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小城,一个经济繁荣的小城。
“是。”
当四人离去后,应修门从一旁的假山后走了出来,望着冥商,叹道:“孩子,你做得很好。”
“若是以前,我定不会如此做。”
点点头,应修门欣慰的一笑。
“爹,孩儿有件事想让应熊立出面帮忙。”
“什么事?”应修门奇道。
冥商将他的计划一一道来,应修门讶然的望着冥商,道:“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呵!若不如此,恐怕一世都会在糊涂中度过。”冥商目光有些沉淀。
院中,梨花树儿开得正旺,树下,阮云儿一张素脸上尽是落寂。
阮云儿是悲伤的,但她却根本没有法子可想,她在12岁时第一次见到了冥商,她喜欢他,对他如兄长般的敬爱,然而,当老宗主告诉她,这个新来的宗主是她未来的丈夫时,她对冥商那兄长般的孺慕之情便转成为了男女之间的情意,六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嫁给冥商,从此幸福快乐的过着日子,然而,想到最后,阮云儿不禁靠在石桌上哽咽出声。
“云儿姑娘。”
阮云儿抬头,便见到了战善冷傲的脸上挂着的有点僵硬的柔和笑容,心中一吓,竟吓得忘记了自己在悲伤什么。
“你,你,你想干嘛?”阮云儿站了起来,虽然她在冥商的面前一直很活泼,但真正的她向来内向怕生,与阮晴是截然相反的性子,虽然这个院子是暗门的地方,但现在,院中只有她与这个总是冷着一张脸的战善,阮云儿的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她没有忘记前不久在大厅里,这个叫战善的男人还用匕首差点要了阮晴姐姐的性命。
“我没有恶意。”战善一见阮云儿见自己的害怕模样,急道。
阮云儿低下了头,嚅嚅的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他不是五官身边的人吗?为什么来到她这里?
“我,我——”战善紧皱双眉,握紧了拳头,暗骂:该死的,这话怎么这么难说。
“你怎么了?”阮云儿好奇起来,见战善拘谨的模样,心中倒也没有先前的害怕了,反倒觉得想笑。
心一横,战善抬头,紧锁住了阮云儿的目光,道:“云儿姑娘,我喜欢你,请你嫁与我为妻吧,我必将会终身对你好。”说完,像是完成了一个艰巨无比的任务般,松了口气,转而望着阮云儿,那模样,显然是在等着阮云儿的答复。
阮云儿张大了嘴,眨着单纯的双眼,好久才醒过神来明白了战善话中的意思,洁白的面颊上飞上二朵红云,虽说阮云儿已然18岁了,但从小在暗门的保护下长大,像战善这样直接对她表达喜欢的男子从没有过,就连冥商,一直以来也只是拿她当小妹妹般,更别说一些告白的话了,因此阮云儿一时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
“我,我,我先走了。”阮云儿的双颊,甚至二只耳朵都已然布满了红云,欲匆匆离去,哪知却被战善一把拉住了手,道:“云儿姑娘,战某真心实意的要娶你为妻,请给我一个答复。”
阮云儿傻眼,更是一时吓得失了魂,战善冷峻的脸上仿佛是一个出兵打仗的将军在对着一个士兵发号施令。
“我,我,你,你,你放手,你抓疼我了。”好半晌,阮云儿才完整的吐出一行字。
放开了阮云儿的手,战善退了一步,脸上滑过一丝歉意,道:“云儿姑娘,请恕战某刚才的无礼之举。”
“你们在做什么?”
适时插进来的声音让正彷徨不安的阮云儿仿佛遇到了救星般,匆匆跑到了他们的面前,道:“姐,姐夫,姐,你的伤势好了吗?”来人正是东贺岁与阮晴。
“没事了。”阮晴笑望着自己的妹妹,当目光转到战善的身上时,眼中掠过一道杀意,“战善,别以为宗主护着你与那五官我便无法奈何得了你们。”
“战某从未如此想过。”战善冷冷的道。
“那最好,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阮晴冷哼一声,便拉过阮云儿的手,朝屋里走去。
东贺岁看了战善一眼,眼中有着深深的无奈,朝他一笑,便亦跟着妻子进了屋。
战善的脸上浮起挫败感,望着园中的那一株梨树,整门心思都对在了一个问题上面:他该如何才能让阮云儿甘心嫁给自己呢?

第八十一章 持续的一切

五官眺望着她所在的这个山头,微风吹过,顿觉全身有着微薄的寒意,若不是斜阳的红辉扑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五官几乎以为这季节已是初冬了。视线所望,尽是密匝匝的松柏榆杨和荆棵荒草,人迹荒芜,树虽高而乱,草虽密且杂,但在夕阳光辉下,看着倒像是镀上了一层桔红色的夕照,倒也别有一种波澜壮阔的意境。
她所站的院子立在山头,不大,只有着一颗数十年之久的梨花树,以及一张石桌及四条小石凳,看着样子,便知道应是猎户之家,但五官清楚,在这个院子的下面,有着一个不比 ‘东城山庄’ 小的地下建筑,而她,则刚从这地下建筑的密道内上来。
已过了半月,她胸前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医一族的长老们建议她多多走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她初时还在奇怪,只要打开窗门不就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吗?然而,当她打开门的一瞬间,即入眼帘的是一颗颗巨大的夜明珠所照亮的地下世界,她震惊,同时也意识到这个神秘组织的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