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夜,沉静,偶有几颗星星展露锋芒,但很快的,又隐于了漆黑的夜幕中消失于无形,仿佛从未曾出现过般。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五官吃着手中的糕点,奇怪的望着怔视着自己的皇帝,神情并不显得热络。
“官儿,你爱朕吗?”还是,只是恨,恨得只有忘了记忆才能抚平心中的痛,皇帝深情而痛苦的望着五官。
五官眼珠一转,暗忖着该如何回答时,皇帝的面色一沉,道:“对朕,你只许说真话。”这表情,他太熟悉了,虽然以前的五官没有现在这般的形于色,但每当她欲说一些违心之言时,目光总会变得深沉。
想了想,五官道:“那如果我说错了,皇上会杀官儿的头吗?”
微微一笑,皇帝摇摇头,“不会,朕只会爱你。”
“不爱。”有了皇帝的保证,五官诚实的道。
“为什么?”皇帝一怔,面对于五官的坦白,心中苦涩,没有了那段不堪的记忆,她还是一样不会爱他吗?
五官正欲回答时,便听得殿外张能的声音传来,道:“启禀皇上,战将军来报,须王爷已然回府了。”
皇帝的身体一僵,看向五官,却见五官依然只是吃着御案上的糕点,当听见张能所报之事时,奇怪的望着殿外,又将目光移向了他。
“皇上,你的脸有些苍白哦,是不是生病了?”
“官儿,你对须王慎可有印象?”皇帝目光紧锁住五官,不答反问。
“有。”五官点点头,见皇帝眯起了双眼,便道:“不过记不起他长什么样子了。”
一听五官此言,皇帝的心中松了口气,转身对着殿外的张能道:“战将军人在哪?”
“禀皇上,将军在‘御书房’候着呢。”
“备灯。”
“是。”
“这么晚了皇上还要去处理国事?”五官一听皇帝说‘备灯’,便问道。
“嗯,你先睡吧,朕去去就来。”皇帝轻抚着五官细嫩的肌肤,有些不舍,便转身离去。
“官儿恭送皇上--”
夜,更为静谧了。
五官细细的吃着盘中的糕点,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盘中无一物,直到手中再也抓不住什么东西,五官站了起来,走至窗旁,打开了这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圆窗,望向早已不知跑到何处的明月,目光深沉。
眉头轻皱,五官的目光中闪过绝望与强烈的怨恨,但只是一瞬间便被压下,幽幽的望着头顶的一片黑,只是紧抿着唇。
她没有失忆,她怎能失忆?
但五官亦知道,若她不假装失忆,一切的一切便无法进行下去,她唯有失忆,才能生出解决之道,精明如皇帝,他又怎会轻易相信她的失忆,然而,五官清楚,皇帝是宁可选择她是‘真的’失忆,也不愿再面对她的冰冷。
他,不会拆穿她。
就让一切在‘亦真亦假’中来临吧,她的恨,怨,她会保留着。
此时,就在暖帘后,皇帝俊挺却僵硬的身子笔直的站立着,透过暖帘与木墙之间的缝隙,怔怔的望着五官一身的孤独,落幕的脸上是浓浓的失落与哀痛。
然而,他依旧执着于她。
‘须王府’。
“王爷,有消息吗?”张佟儿从屋里拿出锦衣外袍,披至须王慎的身上,望着眼前这位她早已芳心暗许,却还未有夫妻之实的夫君,心微微的酸着,他瘦了,虽然俊美依旧,却说不上来的憔悴,张佟儿心中暗暗伤神,那女人在夫君的心里真的有如此重要吗?酸,妒,忌,是她此时唯一的感觉,可同时,她竟是如此的羡慕着那女人。
“没有。”须王慎抬头望着越空,乌黑的眸子亦如这越空,没有半点星光。
幽幽一叹,张佟儿柔声道:“王爷,回屋吧,外面冷,小心着凉了。”说完,欲牵起须王慎的手,哪知就在她的指尖刚一碰到他,便被他无情的甩开。
“王爷?你--”张佟儿的脸上有丝受伤,他连碰都不想让她碰吗?
“夜深了,你先回屋吧,我再呆会儿。”须王慎的脸上闪过不忍,张佟儿心中的苦,他清楚,他怜惜她,然而,仅此而已。
“王爷,我是你的妻呀,你,你怎么能如此待我?”张佟儿有些哽咽,但声音却依旧柔和。
“佟儿?”须王慎欲说些什么,哪知,张佟儿却突然抱住了他,轻泣出声,“王爷,佟儿不在乎您有别的女人,只求您别这样漠视佟儿,我们是夫妻呀。”

第六十一章 划出一句离别

月光钻出了云层,用它微弱的银光倾泻出了它全部的光芒照亮着这个世界。
须王慎轻轻的推开了轻颤不已的张佟儿,望着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绝美的容颜上竟是如此的脆弱。
“王爷?”张佟儿轻咬着下唇,祈求的望着他。
须王慎叹了口气,欲离去。
“王爷,佟儿说了,不在乎您有别的女人,只求在心中给佟儿一点地方,佟儿求您,别这样漠视我,我们是夫妻,要相处一辈子的呀。”
须王慎转过了头,和着如迷雾的月光,幽然的道:“我的心,已然全部给了五官,今生今世,我只有一个妻,便是五官。”
“那我呢?我算什么?”泪珠如珍串般落下,张佟儿有些绝望。
须王慎默然不语。
“难道我什么都不是吗?那你为何要娶我?”心,仿佛一瓣一瓣的被剥开,那痛令张佟儿几乎昏厥。
“因为圣旨。”话,无情,脸上,却是无奈,须王慎望着张佟儿,漠然中带着几分的歉意。
“因为圣旨?”张佟儿喃喃的重复着须王慎的话,脸上似悲切,似无助,似空洞,复杂难言。
“夜深了,回房吧。”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张佟儿虽美,却过于柔弱,如一块上等的美玉,需要人好好的呵护,爱怜,而他要的,却不是这样的女人,她没有五官的坚强,没有五官的冰冷,更没有五官的心计,面对她,只会让他觉得无力,想起五官,须王慎喉咙微涩,不过,一想起母亲的飞鸽传书,须王慎的脸上变得阴沉。
“王爷,”就在须王慎走了十步之后,张佟儿突然在身后喊道。
须王慎转头。
“王爷不爱我可以,但请给我一个孩子,一个能陪我终老的孩子。”泪,没有停过,张佟儿几乎是拼了所有的力气喊出。
须王慎身体一僵,低沉了半晌,才道:“佟儿,今生,我是注定要负你了,我不想让五官难过。”说完,绝尘而去,无半丝的犹豫。
乌云飘过,遮住了月光的微弱,几滴雨丝从黑暗中落下,滴在脸上,冰冷如冬。
“王爷,你好狠。”张佟儿跌坐在地上,目光凄凉,终于,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委屈,放声大哭。
天刚微亮,雨露还未退去,刚被大雨洗涤过的皇宫内外,已是忙碌一片,春晨拂晓,光芒探头,宫殿的瓦棱在阳光的折射下,竟是如此的炫目。
须王慎木然的站在‘御天殿’外,满身的露珠,神情有些疲惫,但却是冷肃,而在他的面前,战善的一只手阻拦了他的去路。
太监总管张能与五名皇帝的随侍太监胆颤的跪在一旁,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须王慎脸上浓浓的杀气让他们都不敢出声,甚至连前去通报的勇气也没有,原本张能是要进‘御天殿’服侍皇帝起床的,哪知,此时,须王慎却一脸气势汹汹的进了来,随即被赶来的战将军拦住。
“王爷,有事可到‘御书房’商谈,您这样不妥。”
“让开。”
“王爷,请听微臣一言,您这样做太鲁莽了。”
“让开,没听见吗?”须王慎眯起了双眼,乌黑的眸子里有着动手前的预兆。
“王爷?”战善皱起了眉,正欲说些什么,便听得一冷声道:“让他进来。”
“奴才(臣)见过皇上。”当明黄的身影一走出‘御天殿’时,张能与战善纷纷道。
须王慎未动,只是望着皇帝,目光复杂。
“天慎,出城这么些天,可有收获?”皇帝直视着须王慎,目光平淡,未见丝毫的波澜。
“我一直当你是兄长,我最敬爱的兄长。”须王慎未答,只是喃喃的道:“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一旁,战善朝张能等人使了个眼色,张能会意,带着众太监躬身而退。
“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也应该清楚了。”皇帝转过了头,望着空中的浮云,目光有些伤感,却无半点的亲情。
须王慎身体一僵,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愤慨的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妻子。”
“朕抢了你的妻子?呵呵…天慎,你的妻子张佟儿不是好好地在须王府里吗?”
“把五官还我。”
“她已是朕的妃子。”
“她是我的妻,我早已娶了她。”
“她是朕早就要封的妃子,怎会是你的妻?”
“把五官还我。”
“朕要上朝了,须王爷,你可以退下了。”
光,从东方升起,照亮了整个应王宫,竟是那么的耀眼与夺目。
二个俊美非凡的男子互相对视着,是较量。
“皇兄已与臣弟划清界线了,是吗?”须王慎目光中有着浓浓的失落与伤痛,他出城的这半月,所知晓的事已然颠覆了他一辈子,他震惊,愤怒,不知所措,却又不得不接受着这一切,身心已是疲倦至极。
“朕是皇帝,不得不如此。”
“皇上依然会是臣弟的皇上,亦是天慎这一辈子最为喜欢的兄长。”须王慎凝望着皇帝,浑身散发着的是成熟的气息,“臣弟不会和皇上来争夺什么,皇上是个好皇上。”
皇帝身体一僵,转身望着须王慎,这个他从小疼爱到大的弟弟,这些话一语双关,却表明了他的心迹。
“但五官是臣弟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子,臣弟,不会相让,就算她失去了记忆,依旧还是臣弟的妻子,臣要把妻子带回,请皇上准允。”
“她这一辈子,唯一能呆的地方只有皇宫,而她,便是朕新封的妃子,二品侍郎蓝忠秋的女儿蓝子莹,朕的蓝妃。”
“五官不爱你,你强留也没用。”
“朕的后妃只需服从与跟随。”
“五官不会服从你。”
“那是朕是事,须王无须担忧。”
“我要见五官。”
天气,有些热,让人闷得慌,快至五月,却有着七月的闷堵。
“战善。”皇帝突然道。
“臣在。”
“须王爷刚回城,累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送他回‘须王府’休息。”说完,皇帝便往‘前殿’而去,十五步之外,张能已率着一班太监恭候多时,当皇帝走至时,尖着嗓子叫道:“皇上上朝了。”
“臣遵旨。”战善恭敬的目送皇帝远去。
“皇上是在逼我反。”
一旁的战善暗想着应该如何开口劝须王慎回府时,须王慎开口道。
战善一怔,不解的望着他。
“他若要除去‘拜盅教’,便只有逼我反,他要引蛇出洞,一举歼灭叛党,王位才能稳固,而我便是那个蛇饵。”须王慎喃喃的道。
“王爷?”战善目光一黯,想起个中原由,只叹造化弄人,上一代的恩怨竟然连累到了下一代。
“他竟然利用五官,他怎么能利用五官呢?五官可是最讨厌被人利用了。”须王慎转过身,神色压抑,朝宫门而去。
战善一怔,望着须王慎的背影出神,心中暗忖:如此平凡的女子,却让须王慎关心至此,她有那么好吗?面对着严峻的形势,王爷的心牵挂的竟还是她,战善一叹,转身便欲往‘前殿’而去,却在转头的瞬间见到了‘御天殿’外一道浅黄的身影时,目光顿住。
她,站于殿槛之内,一身浅黄的锦绸长裙,柔顺的发丝未带任何的点缀披于身后,淡雅而简洁,竟是如此的飘忽。
心痛的蔓延是无止境的,五官不知道为何在见到了须王慎之后,心中空洞洞的,一种被掏空的虚无席卷了整个身体、岸边杨柳徐徐,尖细的枝叶已长至地,偶有几瓣被风吹落,荡于湖中,划破了平静如镜的湖面。
为了她,王爷会反吗?想起须王慎离去时那压抑着的怒气,五官心中没了底,别反,王爷,别为了她一个奴才而反皇帝,那样不值得。
“呦,这不是皇上最宠爱的蓝妃娘娘吗?”不远处,扬凤与锁银款款的走了过来,一见到坐在岸边的五官时,眼中羡慕与忌妒同时涌现。
五官未语,只是目光深沉的打量着眼前这二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蓦然,嘴角浮起一抹讽笑,心中闪过一丝光亮。
“你笑什么?”锁银只觉五官嘴角的微笑碍眼,看着不舒服,甚至全身都起满了疙瘩。
“你们只不过是区区秀女,见了我为何不行礼?”五官漠然看着二人。
“给你行礼?你配吗?只不过是一个区区奴才而已。”扬凤厌恶的道。
“奴才?”
“不错,我已让人查过了,二品侍郎蓝忠秋的女儿蓝子莹在一个月前便远嫁了,她又怎么进得了宫?”锁银恨恨的道:“你就是那个五官。”
“是啊,也不知道皇上是看上了你哪点,竟然,竟然…”扬凤一时语塞,却又无法说出是皇帝向她们撒了谎,只得跺跺脚,以示愤恨。
“你们对我可真是用了心。”若没心,又怎会鼓动秀女们去‘御书房’呢,使得那些秀女被皇帝贬回了家,她们也算是消除了几个强劲的对手了,五官自是知道这是扬凤与锁银故意安排的,但也有人傻傻的上当。
“哼,你少得意,总有一天,皇上会厌倦了你的。”扬凤不屑的打量着五官的全身,是鄙视,也有不甘,更有着迷惑。
五官冷然的望着二人,突然露齿一笑,道:“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你们呀,不过,你们就不好奇我失踪的那些天做什么去了?为何回到宫后却变成了蓝子莹?”
扬凤与锁银一怔,面面相觑,是呀,她们为何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何不去查查呢?会有大发现哦。”五官细小的双眼笑眯成了月弯儿,如果因为她须王爷不得不反,那么,她便会助他。
皇帝爱她,但更爱江山,他以她逼须王慎反,目的一目了然,是想揪出苏娘娘与‘拜盅教’的势力,同时也是牺牲了须王爷,使她没有了牵挂的人。那她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朝廷重臣来牵制皇帝,‘皇帝抢弟妹’,这消息够让朝廷以至百姓们乱一阵子了,若王爷真反,时局便越乱越好。
而扬凤与锁银则成了她的传声筒,没有她们的父亲的‘鼎力相助’,还真是办不成呢,五官冷笑,同时也暗暗恼着,这一切的形势,似乎都在朝着苏娘娘所要的结果发展。
十天后。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皇宫中却人人自危。
‘御书房’外,跪了一地的大臣,仔细一看,竟都是重臣,在朝廷中起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皇上,皇上抢夺弟妻,置国威于何地,民间若是知道了,则会嘲笑皇上的乱伦呀。”
“皇上,此等女子应该立杀无赦,万不能因为她而动摇了国之根本呀。”
“皇上,后宫秀女皆为绝色,您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受着万人的责骂呢?”
戒劝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御书房’内,皇帝端坐着,沉肃的面孔中夹杂着山雨欲来之势。
一旁的战善正欲说些什么,古楼生用眼神制止了他的言举。
贤王宇面色凝重,想起在‘御书房’后的假山旁五官对他所说的一番话,知道事态已然变得严重,再不制止,恐怕真的不行了。
大应朝的‘伦常纲’中对于道德伦理尤为重视,若是在民间传出皇帝抢夺弟妻的言论,则会成为有心之人的借口起义,到时,虎视眈眈的邻国便会趁此机会大举进攻,若这样一来,大应朝几百年的安定势必会受到大的动摇。
是她吗?皇帝闭上了眼,全世界,也只有她会对他做出如此狠绝的事来,须王慎爱惜她,对外势必守口如瓶,而废后,她要的只是他的皇位,只想让须王慎安稳的坐上他的位置,怎可能放出这样的流言让别人借口反他,无端的多出了诸多的势力?
难道她就不怕他为了平息悠悠众生之口,而将她杀了吗?她不怕,或者说她早已有一死的心,想到这,皇帝苦笑,而另一方面,她也清楚的知道他会让流言止于朝廷,须王慎若要反,便会利用朝廷重臣对他产生二心的机会,带着‘拜盅教’一举攻进王宫,夺下皇位。

第六十二章 碧海狂潮曲

就在众臣一致力谏之时,在宫门处,一个淡绿的人影,出现在白玉拱桥上,绝美的容颜望着这个她欲逃避,结果却因为一诏书而回的王宫,展颜一笑,暗喃“我逃什么呢?爱了就是爱了,他们都是我所爱的,所信赖的人,我又为何不能大度一些呢?
莲步轻移,朝‘御书房’而去,然而,一想起五天前父亲对自己的所言,她秀气的双眉变得忧愁而不定,才短短一个月,为何事情会变得如此?
当在‘御书房’外的张能看着一殿众臣的力谏正焦头烂额之际,不经意见到远处的淡绿的人影时,微目微张,惊愕的道:“未来的皇后娘娘?”
他的惊呼引起了跪满一地的重臣的注意,纷纷将头转向了身后。
绿摆轻飘,一身秀发如墨,在风的抚动下,幽幽的飞舞,琴安一脸淡定的望着身下的众人,倾城的容颜绽开了一抹雅致的笑容,竟是那么的出尘。
“臣等叩见皇后娘娘。”还未封,却已让众臣将‘未来’二字略过,可见在重臣心中此时对她回来的期盼。
“各位大人好。”琴安回了一礼,高贵的一笑,轻柔的问道:“大人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回皇后娘娘,一名为五官的宫女引诱皇上…”一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臣纷纷将事情一一道来。
琴安淡若的听着,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宽容的微笑,眼中的睿智回望着这批众臣,是信赖,这让众臣感觉到了他们在这未来皇后心目中的地位,心中,无端的对琴安生出了些许的敬意。
听完这老臣的诉说,琴安微微一笑,道:“伍大人,各位大人们,原来你们是为这事呀。”
“皇后娘娘,难道这事还不严重吗?”
“是呀,娘娘,这可是祖宗家法所不容的呀,也是天下百姓所唾弃的,那女人该死。”
“是,杀了她。”
“呵呵…大人们,你们都弄错了。”琴安目光沉着,望着大臣们,笑道。
“错了?”
“大人们可能忘了,五官是我的贴身女侍,又怎么会祸乱宫闱呢?”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大家也知道我这段日子身子不好,出宫养病去了,我一走后,皇上身边便没了个贴心的人,作为我的侍女,五官自是要替我去照顾皇上了。”琴安失笑道。
“娘娘有所不知,这五官可没您所讲的那般单纯,她早就是须王爷的妾了,结果又转回宫勾引皇上,她--”
“大人,是谁说五官是须王爷的妾了?”琴安面色一肃。
众臣一愣。
“娘娘,这是臣调查所得,在不久前‘拜盅教’入宫行刺那晚,那宫女便--”
未等这大臣说完,琴安便笑道:“大人难道忘了,我也是在那夜不见的吗?”
几个大臣望了彼此一眼。
“呵呵…大人们多虑了,那夜,五官已然随我去了郊外的别庄暂住,半个月后,我身体也已康复,却又不想那么早的回宫,便遣了她回来服侍皇上。”琴安一顿,看着众臣脸上的将信将疑,微微一笑,道:“大家若不信,可去问须王爷,须王爷的侧妃可好好的在‘须王府’里呆着呢。”
众臣的脸上有的露出欣慰,有的则分明是不信,也有的半信半疑。
琴安紧抿了唇,面色一紧,沉声道:“大家应该知道五官是个极其普通的奴才,你们以为以皇上的尊贵会看上一个奴才吗?更别说为了一个奴才而枉顾祖宗家法,还是,你们以为我这个即将成为一国之母的女人,能容得下皇帝身边有这样的女人?”
众臣猛然抬头,那些半信半疑的大臣脸上露出恍然,随即笑逐颜开,纷纷在心中暗想:是呀,女人的忌妒心可是非常可怕的,别说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又怎会看上一个奴才,就以皇后而言,她又怎可能饶了那女人?
而完全不信的大臣心中则暗忖:是呀,就算那女人真的祸乱宫闱,还有皇后对付,他们担忧什么?他们掺和什么?这,就是有国母的好处呀,幸好还有一个月,即将是皇后的封后大典了。
琴安的一席话,将众臣心中的疑虑一一扫除。
“大人们还不放心吗?”琴安面色恢复了柔和。
“臣等不敢。”最为年老的大臣站了出来,道,“在这宫里,只要有皇后您在,臣等可放一百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