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贤王爷要说皇上在找我了。”五官喃喃地道,她根本就是失踪了,那天刺客进入皇宫行刺,而自己的不见,皇上定以为她是被刺客给挟持了,怎么会想到她并不被挟持,而是被贤王爷给带来了须王府呢?而小姐一见自己的不见,便缠着皇上要将自己找回,想到这儿,五官点点头,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便是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想到这,新的问题又来了,五官皱头紧锁,那天,贤王爷身穿夜行服,那模样就如一个刺客般,他为什么要偷偷地打晕自己把她弄到须王府里来呢?为什么不明着向皇上说清呢?让须王爷向皇帝要了自己不是更省事吗?
突的,五官心中一惊,刺客?而贤王爷又是一身的黑衣,难道,那刺客便是贤王爷?不可能,五官摇摇头,若他真是刺客,又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五官只觉这一切就如一个谜团。
“哎,不想了。”五官甩甩头,她现在已不是什么奴才宫女了,不必去想这些有的没有,有刺客又不关她的事,她虽然在皇宫里失踪,可也因为这失踪让她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至于她主子那边,反正宫里的奴才们她都认识,明个儿捎个信便行了。
想到这,五官便舒舒服服地开始睡觉,等待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然而,让五官没有料到的是,她已然是这个谜团中的焦点,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了周围人的视线,并且他们的一生也因为五官而开始发生了巨变,这是皇帝等人所没有料到的,更是陌寒所料不及的,她利用五官将阴谋开了一个口,让所有的人都往下跳,却也是逼着五官做出了潜意识的保护自己的行为,陌寒并不知道,生活对五官而言,越是逆境,她的生存能力便越强,当然,这是后话了。
风已然停下,原本豆大般的雨滴在此时已变得细小,空气中带有着一股泥湿味,和着青草味儿,只觉大地在一片洗涤后,清新了不少,但夜空还是阴云滚滚,闪电时隐时现,偶尔几个闷雷扫过,使人无端产生出些许的畏惧。
“皇上,夜深了,该就寝了。”李得胜静静地立于皇帝的身边,此时,御天殿安静得出奇,除了火烛偶尔的闪动,便只有皇帝紧翻的折子声。
皇帝放下了手中的朱笔,看着李得胜,目光深远而令人难懂,道:“李得胜,朕记得在很小的时候,你便已在了先王的身边随侍。”“是,奴才十三岁进的宫,十八岁开始便在先王身边服侍了。”李得胜恭敬地道。
“是吗?”皇帝看了李得胜一眼,便拿过一旁的折子继续批奏,低沉地道:“当初为何进宫?”“禀皇上,奴才的家乡在奴才十二岁时闹了灾荒,家里颗粒无收,父母便把我送进了宫里,好谋些口粮。”“哦?朕听下面的人说你家里人口颇多,全都靠你来谋生计。”皇帝换了一本折子,继续道。
李得胜悄然看了皇帝一眼,心下奇怪于今晚皇帝对自己家里情况的关心,但谨微地道:“是,奴才家里老的老,少的少,只靠奴才一人养活。”“朕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不知道李总管能不能为朕解答。”皇帝放下了折子,站起身,走到李得胜的面前。
“奴才不敢,皇上想知道什么问奴才便是了。”李得胜后退了一步。
“二十三年前,也就是你才进宫一年后,我听下面的奴才说你们家在一夜之间,便搬进了一个大宅里,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更是用不尽,吃不完,”皇帝说到这儿时,看了李得胜一眼,只见李得胜原本肥胖红润的脸开始变得苍白,接着道,“更无须老的老,少的少出来谋生计,朕挺奇怪,以你那时的俸禄,能买得起那些绫罗绸缎吗?”李得胜喉咙动了动,几滴冷汗从他的额下落下,心中紧张,但脸上依旧镇定,道:“禀皇上,奴才那时遇到了一个贵人,那贵人出手相助,奴才家的老小才渡过了这一个难关。”“贵人?”皇帝微微一笑,但目光却冷森,“朕就是想知道你这个贵人是谁?”李得胜一征,心下明白,这皇帝是已然知道了些什么,便道:“是一个生意人,她是个大富商,家中的生意遍布各个国家,那年见奴才家实下过不下去了,便伸手援助了一些。”“大富商?”皇帝嘴角扬起一个冷笑,道,“的确是一个富商呀,废后孝德皇后的娘家可说是一个珠宝世家。”“奴才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李得胜一直躬着的身体只觉虚得很,仿佛双脚是踩在了棉花上般,竟然在此时一点力道也使不上。
第106节:第二十五章 暴风雨前的一晚(2)
“不明白?李得胜。”皇帝突然猛地一拍御案上的桌子,顿时,桌脚的杯子因为震动落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在这寂静的御天殿里犹如一个响雷。
就在杯子落地的瞬间,李得胜也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李得胜,你应该知道朕最痛恨的就是背叛。”皇帝冷冷地道。
“皇上息怒,奴才,奴才真的不明白皇上在说些什么。”皇帝眯起了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得胜,冰冷地道:“李得胜,李总管,她能给你一家子富足一生,难道朕就不能让你们贫困一辈子,甚至死亡吗?”李得胜的脸在一瞬间苍白无比,颤抖地道:“皇,皇,皇上饶命。”“告诉朕,她想做什么?”“奴才不知道,”李得胜心中惶恐,知道皇帝已然从蛛丝马迹中知道了一些事,若不然,皇帝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他的家人的。为了自己家人的安危着想,李得胜只得将自己所知道的实情告知,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一直以来只是听命行事,那天苏娘娘,不不,废后孝德皇后对奴才说让奴才在戌时让储秀宫失火,好分散皇上的注意力,到时,她会派人把官姑娘给带走。”“她为什么要将五官带走。”“奴才并不清楚,但奴才猜测,废后是想以官姑娘来要挟皇上,可是,那天奴才听着的仿佛是她想将官姑娘嫁给须王爷,其余的事情奴才是真的不知道呀,皇上。”“让五官嫁给天慎?”“是,皇上,”说到这儿,李得胜苍白着脸看了皇帝一眼,道,“若官姑娘嫁给须王慎,肯定是不会在须王府里进行的,奴才合计着,会是在那废后的娘家萧家进行。”李得胜自是知道皇帝最为关心的是五官的去处,而他怕皇帝一怒之下杀了自己,便将自己的猜测以及怀疑一股脑儿地给说了出来。
皇帝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僵硬,一顶模糊的花轿在他的脑海里闪过,那花轿里,新娘浮起的幸福笑容在此时开始清晰地在他的心海里浮现,不,皇帝将这突然在脑海里出现的情节除去,在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想起那天的花轿?
然而,当天那媒婆的话却令皇帝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惨白,“姑娘呀,你可是有福了,东胡同桥边的萧家可是个名门望族呀,你这一嫁过去,可是一辈子不愁吃穿了。”萧家?
“那萧家在哪儿?”皇帝冰冷的声音犹如北极沉覆多年的积雪。
“在西门东胡同的桥边。”李得胜道,“皇上饶命,奴才也是逼不得已的,废后对奴才一家子有恩,奴才奴才…”未等李得胜说完,皇帝便冷声道:“朕,不会杀你,但朕已然容不下你。”李得胜一怔,突然跪拜,颤抖地道:“奴才谢皇上饶命之恩。”“滚。”“是。”李得胜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御天殿。
夜,已然更深了。
红烛泪然,窗外风声依旧,冰冷丝丝,但屋内却温暖如春,喜气洋洋。
新娘子端庄地坐在床沿,不敢稍动,大红头巾盖住了她的容颜,无法瞧见她此时的模样。
须王慎的额上流下几滴汗珠,努力地冲破着被定住的穴位,暗自咒骂,该死的战善,竟然敢点住他的穴道,强迫他跟这女人拜堂成亲。
终于,穴位被冲开,须王慎辗转了一下已僵坐了一个下午的酸疼身体,便欲走出门去,刚走到门口,回过神来望了新娘子一眼,暗皱了皱眉,便再次走到床边,拿起喜棒子挑开了新娘头上的喜帕。
这张脸,貌美如花,足以倾城倾国,杏子眼温情脉脉,悬胆般的瑶鼻,樱桃小嘴儿,看着实令人心弦荡漾,不过,须王慎只是对着他咧嘴一笑,道:“你长得很漂亮。”张佟儿脸上一红。
须王慎眼珠一转,道:“我们来喝酒。”说完,将匏瓜弄成两半,在各自的瓜上倒了酒,一杯递给张佟儿。
“来,干杯。”说完,也不顾张佟儿的愕然,先一干为净。
“王爷,这交杯酒不是这样喝的。”张佟儿娇羞万分地轻语。
“那种繁文缛节在本王这儿没必要遵守,你还不快喝?”“是。”张佟儿小口地喝了一口,随即皱了皱眉头,道,“苦的?”“这酒不苦,苦的是匏瓜。”须王慎指了指手中的匏瓜,在心底暗道:真是幼稚的女人,连这个也不懂。
“噢。”张佟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可为什么要把这苦的匏瓜来盛酒呢?”须王慎狭眼目光一闪,突然道:“别管这个,我们来划拳。”“划,划拳?”张佟儿眨眨双眼,有些无措地道,“妾身不会。”“连这个也不会?你也真是的,”须王慎不满地看了张佟儿一眼,道,“这种游戏连三岁的孩子都会。”张佟儿听着低下了头,喃喃地道:“王爷,今夜是…”未等张佟儿说完,须王慎的眼珠又是一转,道:“不会我教你呀。”“唔。”“你看准了啊,这个手势是八,这是九,这是六,这是五,这是…记住了吗?”张佟儿点点头。
“那好吧,我们开始啰,输的人要喝酒的哦。”喝酒?张佟儿刚想拒绝,便听得须王慎道:“六六顺哪,呀,你没出手,你输了哦,喝酒。”“王爷,我不。”“嗯?你想甩赖呀?本王最讨厌不讲信用的人了。”须王慎不耐地道。
“妾身喝就是了。”见着须王慎脸上的怒气,张佟儿万分委屈地道。
“好了,再来。”一见张佟儿喝了一口匏瓜中的酒,须王慎又道。
于是,在经过了几个回合后,张佟儿终于不支倒地,醉倒在了床上。
望着眼前自己连碰都未碰过的酒,须王慎朝张佟儿做了一个鬼脸,便愉悦地朝五官的寝宫走去,哎,一天不见了,他好想五官呀。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纸窗的缝隙调皮的探进了房内,照在了相依偎着的二人身上。
五官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突然窜进眼内的强光令她一时不太适应,转了个身子,想继续自己的美梦时,一张纯真如孩童般的睡脸不期然地映入了她的眼中。
五官眨眨眼,脸上荡开笑纹,伸出手指点了点须王慎如刀削般坚挺的鼻尖,再移至他的眉,眼,脸庞,最后手指停留在他的唇上。
第107节:第二十五章 暴风雨前的一晚(3)
在每天清晨,在她醒来的第一瞬间,须王慎的俊总会令五官的视线不由得驻足,或许是因为他太过阴柔的脸线,也或许是他突然睁开眼时露出的淘气如孩童般的笑容。
“看够了没?”此时,须王慎睁开了眼,如五官预料的那般,咧嘴一笑,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没看够。”五官也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道,“不过,这会儿,得起床了。”“我还没睡够呢。”须王慎打了个哈欠,昨夜他被点了穴,为了解开这穴,可把他折腾得累死。
突然,五官一声惊呼,道:“王爷,昨夜不是你的新婚之夜吗?你,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当五官刚起身看到散落在一旁的新郞喜袍时,才恍然想起昨夜不正是须王慎的大婚吗?俗语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这须王爷倒好,放着貌美的新娘不要,倒是跑到她这个姨太的身边来了,不过,五官在心里偷笑:话虽如此说着,可自己的心里怎么如此快乐呀?
“你又装,偷乐的模样我可是看到了哦。”须王慎从床上跳了起来,走到五官的身边,抱住她,道,“五官,我这一辈子,只要你就好了。”五官眼珠一转,笑眯成了一条线,道:“王爷说的可是真的?”“当然。”“有何为证?”“有何为证?”须王慎抿嘴一想,便从身上解下了一块碧绿通圆的玉配,挂在了五官的脖子上,“给你。”“这是什么?”五官将这玉佩拿在手上看着,只觉眼熟得很,打量了半晌,才道,“这不是六年前我在奴洗宫的那个晚上从你怀中摸出来过的那玉佩么?”想起二人小时候的相处方式,须王慎和五官不禁相视一笑。
“这块玉是我刚出生时,父皇送给我的礼物。”说到这儿,须王慎脸色一黯,又道,“就在我刚生下那年,父皇便退位云游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未见过他的模样。”“王爷,别伤心了,先王只是云游而已,终会回来的。”五官边安慰着须王慎,边把玉佩放进衣襟内,藏得妥妥当当的。
“这可是我最珍爱的玉佩,你就不会稍微推拖一下?”须王慎挑眉望着五官藏玉的动作,那宝贝的模样令他窝心。
“不要,这可是王爷说要对我好的保证。”五官穿上外衣,又帮着须王慎穿上白月蓝边锦袍,系上淡蓝色的绸丝腰带。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能对你一辈子好?”须王慎万分委屈地望着五官,但眼中却柔情似水。
五官对着须王慎微微一笑,随意地道:“信,当然信了。”“才怪。”须王慎望着五官折叠被褥的身影,喃喃地道。
这么多年的相处,自小青梅竹马,他怎会不知道五官的性格,看着好相处,和善,实则心中多疑,猜忌,她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什么的热度,一切端看形势发展而做出相应的举动,她对别人的防备坚固如石,是没人能够打破的,一直以来她总在自我保护着,不让任何人伤害着自己,她自卑,她也自强,她是高傲的,同时却也卑微如蝼蚁。
六年前,当他在白花林中游玩,无意间听到了五官与皇帝的对话时,看着这个长得平凡的宫女,他不屑,甚至厌恶,那种贪婪,却假装清高的眼神他看得太多了,明明很想当上妃子,却假装自己不想,皇宫里多的便是这种女人。
然而,当皇上当时对着她说“滚——”字时,他在五官的眼中见到了一种孤傲的光芒,就是这种光芒使着他一路跟着五官走出了白花林,甚至鬼使神差地出声吓她,当他骂她丑时,五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却倔强地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转身离去,也就在那时,他产生出了一种想保护她的想法。
为了想吸引她的注意,才九岁的他拿了一只特大的菜青虫想去吓她,哪知却让自己跌落假山,伤了脚,那时她对他的凶狠令他咬牙切齿,然而,她对自己的关心却也让他在怔忡之际,心毫不保留地为她敞开了窗口。
他处处想办法想和她接近,然而,到最后总是弄巧成拙,当她在他的面前承认他是个势利的女人时,他一时气愤难忍,离她而去,出于一种王爷的骄傲,从此,他便不再理她,可天知道他其实天天都在想着她,时时想着这个贪婪却又隐隐散发着傲骨的宫女。
直到三年后,她从奴洗宫送衣服来须景宫时,他们相遇了,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他心跳得如脱了缰绳的马儿,欣喜若狂得无法表达,也就在那时,他突然明白,他已爱上了这个长相平凡,贪慕虚荣的宫女,三年来的相思在这一瞬间泛滥成灾。
他一直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她,她对宫女奴才们都很好,常常笑容满面打着招呼,嘘寒问暖,但其实她只是用这样的手段笼络人心好方便她差遣,她是一个充满心计的女人,他本该厌恶的,但奇怪的是,他越是观察着她,心便越会受她的吸引。
自己慢慢地接近她,对她好,无私的,毫无保留奉献着他的关怀,慢慢地,她接纳了他,但他也知道,她的心其实对他还是有着一层外衣,并没有全部的坦诚,这一层隔阂来自于他的身份——王爷。她不信任任何一个权势,尽管她爱权势。
须王慎深深明白,五官会嫁给他,一半来源于他对她的好,但最大的因素是因为自己有一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能给她一个安稳生存下去的环境。
想到这儿,须王慎只觉有些受伤,但他认了,谁让他爱着她呢,爱她,便会不会计较她嫁他的原因,既然五官能嫁给自己,代表在她心里,他还是很优秀的,想到这儿,须王慎自负地一笑,至于五官的心防,他有的是时间让她卸下。
五官不明白爱,是因为她对别人的心防设得太多,而迷失了爱的能力,她不懂如何去爱人,但须王慎也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让五官敞开心扉懂爱。
“王爷,在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入神。”五官收拾好了房中的一切,却见须王慎在一旁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那眼神,软绵绵的,令五官只觉心口又无端地漏跳了一拍。
“五官。”须王慎叫道。
“嗯?”“五官。”须王慎又咧嘴叫道。
“嗯?”正梳着妆的五官转头奇怪地看了须王慎一眼。
第108节:第二十五章 暴风雨前的一晚(4)
须王慎细长的双眸一闪,走到五官的身边,拿起桌上的钗子轻轻插入了五官的青丝中,温柔地道:“我们生个孩子吧。”五官一怔,抬头望着须王慎。
见五官未说话,须王慎弯下腰,俯看着五官,狭长的目中闪着一种动人的光芒,不是孩子气的调皮,而是含蓄,内敛,却又闪动着一种激情和渴望。
二人的视线就这么对视着,直到一阵敲门声急促地响起,五官才回过了视线,应声道:“进来。”丫头夏儿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当见着须王慎在这里时,先是一怔,一时竟忘了行礼,只是傻傻地呆站在一旁。
“夏儿,怎么了?”夏儿虽然才十四岁,但并不是一个鲁莽而不懂规矩的丫头,五官看着夏儿的不同寻常,轻声询问。
夏儿回过神来,忙行了礼:“奴婢见过王爷,官主子,”行完礼,夏儿又看了眼须王慎,道,“官主子,王妃朝这里来了,您是否准备一下。”就在夏儿话音刚落,五官连话都未说出口之际,便听得门外传来了几声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明媚的身影进入了五官的房间。
“王爷。”当张佟儿一进房见到须王慎时,温柔地行了一礼,便把目光停在了五官的身上。
五官正欲起身行礼时,须王慎拉过了她的手,对着张佟儿咧嘴一笑,道:“你来得刚好,来,本王给你介绍一下本王在半个月前所纳的二姨太,五官。”“二姨太?”张佟儿怔忡地看着五官,神色有些复杂,脸色更是一黯。
“五官见过王妃。”依礼,五官给张佟儿行了大礼,却在低头的瞬间,见到了张佟儿轻微颤抖的手,心中微奇。
“起来吧。”张佟儿声音轻柔。
“谢王妃。”“王爷,昨夜妾身失礼了?”张佟儿看着须王慎,轻微地行了一礼,脸色有些难看,但却无损她温暖如春风般的声音。
“没事儿,还有事吗?没事便下去吧。”须王慎走过来扶起张佟儿,抿嘴微笑。
见须王慎亲扶自己,张佟儿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然而,在她抬头的瞬间,须王慎已然放开了她走到了五官的身边。
张佟儿一怔,微微苦笑,道:“是,妾身告退。”说完,又望了五官,眼中有着一抹受伤,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看着张佟儿离去的美丽身影,五官淡然地道:“王爷,你娶了个好王妃。”这女人没有官家千金的跋扈与蛮横,而是温柔如春水,端看她望着自己的那几眼,五官便知道,这女人并不难难相处,不知为何,五官心中突觉苦涩,一股前所未有的怅然浮上心头,一时间不禁盯着房门出了神,心中仿佛被落下了什么东西般,总觉怪异。
“可我喜欢的是你呀。”须王慎在五官的脸上偷了一吻,嘿嘿一笑。
五官转头看着须王慎,心中却并没有因为须王的话而变得愉悦,怔然半晌,突然道:“王爷,你既娶了她,为何不珍惜她呢?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你也不能故意去刺伤她呀。”说完这话,五官一怔,一时之间,被自己所说的话给吓着了,她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五官并不知道须王爷对待张佟儿的态度引起了她心中的惶恐,这么漂亮的一个王妃,须王爷为何会不珍惜,为何不爱她,而要来爱自己呢?男人多薄情,五官在怕,须王慎对一个美人也如此,那对她岂不是更会无情?
须王慎扬眉,握过五官的手,坦然地道:“娶她是因为形势,个中也涉及朝廷关系,伤她是因为你,我若不伤她,我伤的人便是你了,我的心无法同时去爱两个人,我能给她最好的生活,但我爱的人,想要疼惜呵护一辈子的人是你,五官。”须王慎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深情,五官眨眨眼,一时之间只觉脑袋空空,鼻子微酸,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然下意识地抱住了须王慎,轻喃:“王爷!”须王慎回抱着五官,满足地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