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明天就是你大婚,你好歹也去看看吧。”五官对着一旁的丫头挥挥手,示意她退下,便对着正看着战善拿来的折子的须王慎道。
须王慎放下了折子,狭目微扬,原本就近乎完美的脸此时在烛光的照射下竟然别有一番诱惑,五官一怔,一时看着竟忘了移开视线,须王慎见她出神地望着自己,嘴角的飞扬更为魅惑了,干脆放下手中的折子,走到五官的面前,动情却又温柔地道:“五官,你是第一次这样望着我。”五官还未回过神来,唇便已被紧锁,带着无限的眷恋,缠绵。
这个吻来得突然,在五官还未回过神之时,二人已然衣衫尽褪,置身于床上,五官陡然清醒,道:“王爷,你明天…”“我只要你,五官,只要你。”须王慎轻喃,又重新覆上了她的唇,他爱五官,从小就是了,毫无理由的,在她第一次揪他的耳朵时,她的身影便已然驻足到了他的心里,当他初识情时,想到的人是她,当他一夜春梦时,想到的人是她,当他成人后,想将自己的全身奉献的人也是她,他爱她,爱得心疼;要她,总觉不够;想她,会至疯狂,现在她已然在他的身边,可他的心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存在而稳定,明眼人都能看出,五官对他的爱连他对她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第102节:第二十四章 情形的严峻(3)
他要她爱他,亦如他爱她。
皇宫的气氛依旧阴沉而压抑,并没有因为空中明媚的阳光而缓和。
御天殿里的奴才们大气都未敢出一口,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做着事,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皇帝而丢性命,就连李得胜也是一脸的谨微。
“皇上,须王爷娶妻的吉时已然快到了,您还不更衣前去吗?”李得胜看了看皇帝的脸色,知道皇帝的心情此刻并不显得好,但他还是只得硬着头皮道。
皇帝看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战善一眼,战善摇摇头,皇帝的眉皱得更紧了,如果五官并未在须王府,那到底会在哪儿?
“他那里呢?”皇帝冷声道。
虽然皇帝并未言明,但战善自是知道这个他便是指宰相古楼生,便道:“一如以往,并没有任何的特别。”皇帝的皱头皱得更深了,一切的线索仿佛都断了线似的,令他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想起记忆中的人儿,皇帝的心只觉被什么东西在刮着似的,那痛,天天散蔓着全身,让他食无味,夜不寝。
就在此时,一侍卫匆匆从殿外走了进来,跪道:“禀皇上,将军,拜蛊教在今天清晨消失了,圣城各地方都未见着他们的人影,似乎在一个晚上都辙出了圣城似的。”皇帝和战善对望了一眼,眼中的凝云更甚了,他们同时在想着:这个拜蛊教来也奇怪,去也奇怪,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那天行刺,杀了一会突然又退了,令人摸不着头脑。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皇帝的脑海,皇帝站了起来,一旁的李得胜和一干奴才们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纷纷跪下。
“皇上,怎么了?”战善道,莫非皇上是想到了什么吗?
皇帝脸色凝重,并未说什么,只是心中暗忖:拜蛊教出现在圣城,行刺当天却半途而回,那一夜,安安和秀丽失踪,五官也失踪,这一切难道都会是巧合不成?不,如果安安和秀丽离宫只是巧合的话,那五官的失踪便不是巧合,想到这儿,皇帝全身一冷,一个他从没有想过的问题摆在他的眼前:拜蛊教的出现,只是为了能让五官离开皇宫,以扰乱他的视线。
可是,为什么?拜蛊教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对一个宫女如此用心?想到这儿,皇帝的面色更为凝重了。
当春天的第一个响雷响彻大地时,须王府里的大门也迎进了它的女主子——张佟儿。
喜宴上的高声笑语在这偌大的须王府里已是无孔不入,朝廷的高官要爵,民间的富商都在今夜集结于此,可以想见,其酒席之多,人员之密。
五官将视线移向了满是阴云密布的当空,今夜的天气似乎并不怎么样的好,空中闪电隐隐曝于浓密阴云之中,偶有几个闷雷从远处划过,不过,对前厅喝喜酒的人来说,天气的好坏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心情,相反,欢声笑语似乎更为高亢了。
今夜,是她一个人,成亲近半月,这是第一次,她坐在亭中独自面对这一个大湖,须王慎终究还是亲自去迎亲了,当皇帝亲临须王府时,由不得他抱病称恙,只不过,五官皱了皱眉头,当她由远处见到须王慎时,却见到他是僵着身体,那模样仿佛是被人抬着走般。
胸口闷闷的,如这沉闷的天气,说不出的难过,五官轻皱双眉,遥望着天空,但思绪却是一片空白,只是发着呆,五官历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面对着前厅的欢歌载舞,自身的孤独处境想感叹一下,也只觉脑海空空,唯一的感觉或许就是胸前没由来的浮躁吧。
“算了,还是去睡觉吧。”五官喃喃自语,站起了身,此时,轰雷一声响,似乎是由远及近,更像是在头顶,五官迈出的步子硬生生地被卡住,紧皱了皱眉,脸色开始苍白,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被关在柴房鞭打时的那种雷雨天的害怕,畏怯。
雷,继续轰鸣着,低沉如龙吟,令人头顶发麻,只怕人一不小心,便成为了龙嘴里的肉,而五官,却是站在这轰雷的眼皮底下,皱着眉头,紧握着拳,一步未移。
终于,轰雷滚滚肆虐地朝别处而去,五官闭上了眼,轻吐了口气,望向头顶,紧抿了唇,冷笑,道:“就算你是雷公,又能奈我何?”然而,只要你稍微注意一下,便能看到五官的双手微微地颤抖着。
“好一句就算你是雷公,又能奈我何。”就在五官欲走之际,应天宇的声音在桥廊上响起。
五官一转头,便见到了应天宇修长的身形朝她走来,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年约二十一二,浓眉大眼的侍卫。
五官一诧,赶紧行礼:“奴婢见过贤王爷。”同时心中暗忖:这贤王爷不在前厅喝酒,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嗯。”应天宇点点头,望着五官淡笑道,“怎么?你也会怕打雷?”刚才五官的神情都映入了他的眼底,明明害怕着,却硬是死撑着独自面对,这勇气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
五官一怔,亦笑道:“奴婢不怕打雷。”“哦?”应天宇挑挑眉,难道他刚才看到的是假的?
“王爷,这会儿您不是应该在前厅陪着须王爷招呼客人吗?怎么反倒来这个冷清的地方吹风了呢?”对于应天宇的挑眉质疑,五官只是淡淡地道。
“在皇上的面前,谁还敢能放松心情玩乐,”应天宇望向湖面,道,“这会儿酒席都已然散了。”原本喧闹的喜宴,在皇帝阴沉着脸出现后归于沉寂,最终,人员一一散去。
散了?五官心中微讶,这么快就散了?
“嗯。”应天宇点点头,“皇上今夜的心情显然并不好,宴上没人敢大声喧哗。”说到这儿,应天宇别有深意地看了五官一眼。
皇上心情不好吗?五官暗忖:这皇上的心情不是每天都不好吗?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可知道皇上为何心情不好?”应天宇突然道。
“奴婢不知。”“是真的不知吗?”什么意思?五官微一抬眼,却见到应天宇目光微讽地望着自己,那神情令五官心中恼火,但五官只是淡然地反问道:“奴婢应该知道吗?”她都离开皇宫那么多天了,怎么可能会知道皇帝为何心情不好?
这贤王爷怎么回事?五官纳闷,只觉他每次望着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刺儿般,自己是什么时候惹到他了吗?
第103节:第二十四章 情形的严峻(4)
“看来你在这里生活得很好。”贤王慎突然转了个话题,打量了五官一身的青绿绸缎,道。
“是。”“可有想过再回到皇宫?”想也未想,五官直觉地拒绝,“奴婢没有。”说完后又在心中暗忖:除非她的主子当上了皇后。
“回答得还真是干脆。”应天宇冷哼,略一思索,道,“你有没有想过,这皇宫里的人或许会因为你的不见而每天都在惶恐中度过呢?”“王爷是在说笑吧?”这贤王爷到底在跟她说什么,或者想跟她说些什么?五官悄然抬眼望着应天宇,只觉今晚的贤王挺怪的,人怪,说的话更怪,这皇宫中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不见而惶恐呢?
“难道你不知道皇上在找你吗?”贤王宇看着五官,心中也略有些奇怪,难道这奴才真的不知道皇帝喜欢她吗?
“皇上找我?”五官心中一怔,下意识地问,“皇上找我做什么?皇上难道不知道须王爷已要了我吗?”应天宇眯起了双眼,随即一笑,道:“皇上当然知道,只不过皇上觉得御天殿少了一个人而有些不习惯而已。”少了一个人而有些不习惯?五官目光闪动了一下,涌上疑惑,这贤王爷所说的皇上跟她认识的皇帝是同一个人吗?
“给。”此时,应天宇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递到了五官的面前,道,“是白花林冷宫里的娘娘让我转交给你的。”“苏娘娘?”五官伸手接过。
“嗯,她很喜欢你,你和天慎成亲时她无法参与,便托我带这东西过来送你。”“谢王爷传送,奴婢亦谢谢苏娘娘的赏赐。”五官紧紧地将这锦盒握在手里,心头有股淡淡的感激,或许是爱屋及乌吧,她心中喜欢着须王慎,自然而然的,对苏陌寒也多了一份喜欢。
“嗯。”应天宇点点头。
见贤王宇并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五官轻轻地朝他福了一福,道:“奴婢告退。”望着五官的远去,贤王宇的心头浮起几片疑云,他一直以为五官是知道皇帝对她的喜爱的,虽然是陌寒让他把五官送到了天慎的面前,但心中,他也不希望自己的两位弟弟因为一个宫女而伤了彼此之间的感情,更何况这个五官又是擅用心机的女人,留在皇宫只会是个祸害,为了以防万一,而天慎又喜欢她,他便索性成全了他们。
这些年,天慎和五官的感情,以及他们每隔几天便偷偷地去白花林玩的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以为,陌寒亦是为了天慎而让他将五官送离皇帝的身边,她也担心以五官的心计会将心思动到皇帝的身上而伤害了天慎。
可是,从今晚的情形看来,这五官似乎并不晓得皇帝喜欢她,而她的表情更是平常,似乎对着皇帝也没什么特别的心思,更奇怪的是,她竟以为她和须王慎在一起,皇帝是知道的。
“看来,这丫头也有真性情的一面啊。”应天宇淡淡一笑,显然他以前对五官的认识也有一些是错误的。
可是,应天宇看着五官离去的身影,暗想:陌寒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让李得胜火烧储秀宫来转移皇帝的视线,而方便让他将五官送离皇宫呢?面对那夜拜蛊教的夜袭,储秀宫的失火,贤王宇只觉一切太过巧合,心头也涌上了些许的疑惑。
就在五官离去,应天宇专注地想着事情时,应天宇身后的那名侍卫盯着五官的身影发了好长的呆,突然双眼一亮,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兴奋起来。
此时已然是半夜,但须王府里都高挂着宫殿御用的婚庆灯盏,像是一条长龙,尽管天上乌云周密,但须王府上还是白如昼。
“皇上,该回宫了。”战善在皇帝身边轻语。
皇帝站在一排密实的青木松旁,遥望夜空,目光深沉,亦如这阴云,转头看了战善一眼,苦笑,突然道:“战善,朕从没如此想念过一个人,你可知道这种想念足以将人的灵魂给毁灭。”“皇上,您既如此相念秀丽琴安,又何必阻止臣去将她们追回呢?”战善疑惑。
皇帝一怔,失笑,摇摇头,“不,朕想的不是安安,亦不是秀丽。”就在战善惊诧之时,一道青灰色的人影来到了皇帝的面前,沉声道:“皇上终于说实话了。”“古相,有些日子未见了。”战善一见来人,抱了抱拳。
古楼生微微一笑,道:“是吗?本相倒常在自家府邸附近见着将军的人呢。”面对着古楼生的暗意,战善亦是一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相爷啊。”古楼生叹了口气,见皇帝只是一味地看着空中的阴云,道:“皇上,皇上难道没有什么想问老夫的吗?”“你想让朕问你什么?”皇帝转头漠然看着古楼生,这个曾经的帝师,他亦师亦友的臣子。
“皇上派人盯着老夫的家,不就是想抓着什么吗?现在老夫已然站在了您的面前。”古楼生苦笑。
“安安的离宫,朕也很难过,但…”皇帝刚一开口,便被古楼生给截断,“皇上明明知道老夫所指的并不安安的事,安安是自己要离开王宫的,老夫从未怪过皇上。”见皇帝不语,古楼生沉吟了半晌,便道:“既然皇上没什么要对老夫说的,那老夫便告退了。”“嗯。”皇帝轻嗯一声。
古楼生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着皇帝道:“皇上,臣从始至终效忠的是您,是先王,而非别人。”说完,古楼生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目光变得有些迟疑,道,“还有,小心白花林里的人。”说完,便转身离去。
“皇帝,相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战善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
白花林里的人?皇帝目光一顿,望着古楼生的远去,突然对着战善道:“战善,你马上去调查十五年前孝德皇后和应熊立是否有过接触。”战善一怔,随即道,“是。”人影便消失于阴暗之中。
皇帝紧握了拳头,一个奇怪的想法蹿上他的脑海里,拜蛊教为什么要对一个宫女如此用心?反过来一想,如果说拜蛊教用心的并不是五官呢,而是为某个人做事的,替她遮掩?应熊立根本不认识五官,又何来用心之说?想到这儿,皇帝眼中的阴深加浓,很显然,自始至终,他的视线便被彻底地转移了,有一个幕后的人在操纵着这一切,那幕后之人深深明白拜蛊教一直是他心中的刺,只要它一出现,自己势必会把精力都转到它的身上。
第104节:第二十四章 情形的严峻(5)
可是,他为什么要掳走五官?掳走一个宫女对他而言有什么用?
答案呼之欲出,皇帝眼神变得锋利,他掳走五官,显然是知道了五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想利用五官来对付自己,想到这儿,皇帝的全身惊出了一身冷汗,宫里的人能知道他喜欢五官的可说没有,这三年来,他一直隐藏得很好,甚至根本没有对五官表露过自己的心思,那么,这幕后人又是如何知道的?显而易见,他的身边有内奸,而这个内奸,心思缜密,常常是在暗处偷窥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对五官从不显于外的情,定是他从自己的言行中给推测出的。
冷风吹过,几个轰雷响起,亦带动了空中阴云的翻涌,顿时,地上一股潮湿之气扑面而来,滴滴滴——空中,几滴豆大般的雨滴已开始落下。
但皇帝毫无所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如果应熊立用心的并不是五官,那么支使他利用拜蛊教的势力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的人会是谁?是她吗?古楼生的话在皇帝的耳旁响起,“小心白花林里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她?皇帝从没想过,或者说,根本不会想到她,一个被废了的皇后,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被关在白花林里整整十五年的女人,会与拜蛊教有关系,更没有想到,她会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人。
不,皇帝摇摇头,她并没有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人,而是这人,早在先王的时候,她便已然安排在了先皇的身边,自先王云游,他成了皇帝后,这人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为了自己身边的人,身边的人?是呀,既然她能安排这一步棋,这人自是先王的亲信,亦是他的亲信。
“李得胜。”皇帝狠狠地吐出三字。
然而,虽然怀疑,但皇帝依然无法相信,一个废后的势力能有如此之大!并且如果她真要动手,为何不在十五年前,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在他刚登上了帝位时动手,却要选在这个时候呢?她的目的是什么?
雨,开变大,一滴滴成为了一竖竖,犹如直线般,连绵不断地落下。
皇帝的发湿了,脸上,身上都是雨滴,他笔直地站在雨中,紧抿着唇,表情冷漠,修长的身子如一尊石像,任凭雨打,风吹,终于,他眨了眨眼,喃喃地道:“你可以对付我,但若你敢伤害五官,我定不会饶过去。”皇帝的心焦虑了,已然半月,五官失踪已然半月了,如果说那女人真想要对付自己,为何在这么多天中还未动手?她到底要用五官如何对付自己?想到这儿,皇帝已然站不住脚,他要回宫,要见那个女人。
雨已然越下越大,此时,一个青绿色的人影在离皇帝十步之远处跑过。
皇帝看了那人影一眼,转过身,朝里屋走去,就在此时,一把伞出现在了他的头顶,皇帝一愣,转身,却见着了古楼生手持着伞望着自己。
“皇上,老臣来给你送伞了。”古楼生恭敬地道。
“嗯,朕也乏了,回宫吧。”“是。”古楼生亦步亦趋地跟在皇帝的身后。
雨下得更大了,打在身上,只觉生疼。
当古楼生与皇帝行至须王府门口时,已然有太监顶着伞过来接替了古楼生的位置,门外,龙辇而立,数百名奴才们站在雨中等着皇帝的回宫,而在官道二旁,在大雨滂沱之下,则跪着喜宴上的富商,众臣们,皇帝若未离席,他们又怎敢离去呢?
“皇上,”当皇帝刚一踏上龙辇,胡楼生突然道,“皇上,兵家最忌冲动行事,一切都要三思呀。”说完,躬身退在一旁。
皇帝看了古楼生一眼,黑深潭般黑漆的眼中闪过一道犀利,便进了龙辇。
“皇上回宫了——”当执事太监一声高喊,数百个奴才脚步便开始移动,此时,只听得龙辇内皇帝道:“朕知道了。”声音虽然轻,在强劲的雨势中亦显得模糊不清,但跪立在龙辇旁的古楼生却听得一清二楚,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该死的,这雨怎么说来就来呀。”五官推门走进自己的居处,看着自己浑身的湿,今天刚穿上的新衣已被淋得没有一处干,不禁抿紧了唇,这青绿色的披袄可是自己最喜欢的一件了,她还打算穿上个两三天的呢。
“官主子,奴婢们已然打好热水了,让夏儿服侍您沐浴吧。”丫头走了过来,帮着五官脱下外袄,又走到面前替她将青绿的外衫给脱去。
“我自己来,你们下去吧。”五官朝一干丫头们挥挥手,便自己走到内室,利索的脱去了全身的衣物,开始沐浴。
虽说自己现在身份不一般,但她并不喜欢在自己洗澡时有人观看着,并不是她不喜欢被人服侍,而是,五官看了看全身上下透着的隐隐的鞭痕,是那么的丑陋,她怕那些丫头们看了之后私下乱说,让下人们瞧不起自己。
“真舒服。”将自己全身置于桶内,让温热的水包围着自己的全身,五官满足地一叹,轻轻地用手在水中划动着。
第105节:第二十五章 暴风雨前的一晚(1)
她这一辈子就会这么幸福的过下去吧?想到这儿,五官抿嘴一乐,细目弯成了月,总觉得像是做梦似的,你说她一个丫头,一个奴才,最后怎么会成为了王爷的侧室呢?而且还是二姨太,在这须王府中的地位自正妃之后,便是属她最大了,想到这儿,五官又是一乐,她这一辈子可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呀。
五官从木桶中站起了身,穿上肚兜儿,又罩上一件绸丝质地的南锦内衫,便出了内室。
窗外,树影摇曳得厉害,照影在窗上,那模样显得格外张狂,五官看着树枝半晌,突然喃喃自语道:“奇了,都半个月过去了,为什么小姐和小环姐姐都不来看我呢?难道皇上没有告诉小姐我已然嫁给了须王爷的事吗?”五官摇摇头,不可能,皇帝没有道理不告诉小姐自己的去处呀。
这半个月来,五官一直生活在安逸舒适的环境中,白天,须王慎会陪着她四处玩乐,夜晚,二人又如胶似漆,对于自己是如何出现在须王府,那天贤王宇又为何身着夜行衣等等的可疑之处她并未往深处想过,一来没有这个时间,二来也觉得没有必要去想,那不是她一个奴才该管的事。
但今晚儿,她独守空房,房外又是狂风大雨的,五官睡也睡不着,加上刚才贤王宇对她所说的那些奇怪的话儿,让五官已许久未动的心思活络起来,然而,任五官是如何的聪明,她也是无法想象到此刻在皇帝的身边所发生的复杂事,为了她一个人,牵扯出的恩恩怨怨。
五官只是奇怪于自个主子的琴安对她的漠视。
“依小姐的性子,若知道了我已然成亲,怎么可能这么久也不来看我呢。”五官喃喃自语,觉得有些不对劲,此时,贤王宇的的话在陡然出现在五官的脑海里,“难道你不知道皇上在找你吗?”“皇上当然知道,只不过皇上觉得御天殿少了一个人而有些不习惯而已”“贤王在撒谎。”五官猛然从床上起身,暗忖:自己只是一个奴才,甚至是被皇上深恶痛绝的奴才,皇帝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变得不习惯呢?她在皇帝身边服侍了那么多年,虽然并不了解皇帝的为人,但她也知道,这个皇帝对奴才是始终保持着距离的,亦如李得胜,皇帝用着他,但并不依赖着他,甚至于,宫中的奴才只要一议政,便会遭到杖责,这是皇帝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