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个月都要去附近香火鼎盛的寺庙进香,监视良久,终于在她供奉的糕点里发现了和叶家人来往的密函。
也因为那密函,让他们确证了无岚还活着,叶飞廉自从皇后发动宫变后,一改往日的态度,铁了心要效忠正统的帝王无岚。
所以一场腥风血雨,马上就要展开。
玄天想了想那女人那副妖媚的脸,只想撕破她的伪装,女人,各个都难缠麻烦!
尤其是叶家的女人,简直都是麻烦精!
龙斩夜转了转手里的空酒杯,缓缓道,“留着她。”
玄天瞥他,“不会因为是叶家人你就留情吧,这女人根本就是来刺探情报的,你留着她在这里,岂不是更给她机会挖咱们墙角?”
如果是这样,那那对姐妹可以一起上路了,他最反感掺女人掺和进男人的大事里,红颜祸水这个词,他可是听了无数遍。
龙斩夜挑了筷子小菜,“留着她是因为她还有用,除了会刺探情报,她还有留着的必要——你看好这些就是了,留在家里,其实不比出征打仗简单多少。”
玄天见他一副计算好的样子,也不再纠缠这问题,举杯倒满,“你都决定了,我只有执行,为你践行,大获全胜的那天,兄弟再和你一醉方休。”
龙斩夜和他碰杯,神色始终淡然。
喝过酒,玄天莫名的感伤了一下,他忽然淡淡一句,“但愿一醉方休的那一天不要等太久。”
生死之战,他只能在后方管这管那,虽然憋气,可是没办法,如龙斩夜所说,这事情说来好做,可是如果不是万分信任的人是无法托付的。
打仗不是短期工,两方相拼,短可以瞬间分出胜负,长的话,也许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一方军旗倒下的那天。
正文第二二四章想杀他的人可真多东陵与羯苍之间的边境线历来多有争端,有的地方并未有明确归属,虽然名义上各有争抢,可实际上因为位置偏远而尚未卷入战争。
从马车下来,华服锦衣的男人盯着一片苍茫辽阔的疆土,眼底依稀带着无尽的渴望。
懒风大,有下人连忙递上大氅。
接过衣服披上,无岚系上颈间的丝带,将风帽拉起来。
从凉山地宫一路兼程赶过来,他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
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可是他别无他法,就算与虎谋皮,也要先拿回自己的江山再说。
马车里有孩子的声音,他回头,看着凤歌跳下来朝着自己跑过来。
这孩子与他如今是相依为命了,没有奢华宫殿侍女三千,他们的日子其实勉强过得去。
垄摸摸孩子的脑袋,无岚指着远方的一片苍茫原野,“凤歌,看着,这是父皇将来要传给你的大好江山。”
凤歌抱着他的腿,转头看着燃着炊烟的小房子,“父皇,凤歌能不能用江山换母妃,凤歌好想她。”
无岚脸色暗了暗,将孩子抱起来,擦擦他沾了灰的小脸,“好男儿志在四方,母妃母妃的挂在嘴边,你还想不想长大了?”
凤歌瘪瘪嘴,去扯无岚蓄起来的胡子,不满的控诉,“你昨晚上也做梦了,我都知道,你做梦还叫母妃的名字呢!”
无岚打掉他的小手,掩饰的干咳几声,转望这片疆土。
这天下都是他的,那还有什么是不包括在天下之中呢?
女人是天下的附加品,他知道自己该以什么为重。
羊群像一团团棉花一样移动着,凤歌指着羊群,好奇的大嚷。
无岚看着天苍野茫,也觉得积郁在心底的阴霾散去了不少,马上就要步入新阶段了,他怎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就算和老虎一起狩猎,他也能在完事后从老虎嘴上拔了毛再将它赶走。
怀里的孩子玩闹的累了,偎在他颈窝开始睡觉,命运总归是眷顾他,送给他一个可以延续希望的小东西,凤歌是他和她的儿子,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割舍下这份亲情。
而这孩子,对他也极其重要,陪伴他,也将是他成就帝王霸业的一个重要依靠。
抚摸孩子柔软的发丝,他耳朵微动,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皇上。”来人恭敬道,“萧将军到了。”
他嗯了一声,将怀里的凤歌递给旁边的侍女,摘下风帽,转身随着引领的侍者走向最近的大帐篷。
矮矮的案几上放着倒满奶酒的杯子,冒着袅袅的热气吸引人来品尝。
他看了眼坐在案几边朝自己示意请坐的戎装男人,没有什么表情的走过去落座。
“羯苍派你来接待我?”无岚看着那杯奶酒,杯沿崩了块小瓷片,他一向细致,对这点不圆满感难以释怀。
萧月荻见他只是盯着杯子的缺口却不喝,知道他心里并不满意这样的接待,笑笑摇头,“陛下果然是富贵惯了的人,就算是落到今天的地步,也还是讲求精致的细节。”
无岚挑唇一笑,看着他,“既然是萧将军亲自来迎接,就不要谈那些虚伪的了,怎么样,羯苍打算借我多少兵马?”
萧月荻伸出一只手。
无岚眉梢蹙了蹙,“五万要和龙斩夜打,你觉得几年能赢?”
“无所谓几年。”萧月荻喝口奶酒,辛辣的味道滚过喉咙,很爽利,“陛下是没和龙斩夜交手过,所以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对手,我应该明确的告诉你,别说是五万,五十万都没有完全的把握赢了他,何况陛下您要期限。”
无岚盯着他,“所以你是打算告诉我,你们羯苍的目的,不是这里的战场?”
萧月荻挑眉,带着得意的笑,“陛下毕竟是陛下——正面和龙斩夜打,代价太大,他带兵出征,巢穴就空了,我们绕过去,直接杀到他的巢穴里,那样多便利。”
无岚仰头喝了奶酒,噙着冷笑,真是卑鄙的一群人,让他在边境和龙斩夜厮杀,这群贼人带着兵直取皇城,那时候龙斩夜和他都不用想回头了。
“这主意甚好。”无岚扬扬眉,看着萧月荻,“可是萧将军,你了解龙斩夜,他不会这么笨留个空巢让你去捣毁吧?况且,你好像也不应该将杀他这种事假手他人。”
萧月荻握了握手边的佩剑,果然,提起杀死龙斩夜的事情,他的眉宇间杀气骤然浓烈。
无岚看着他,摇摇头,龙斩夜,世上渴望亲手杀死你的人可真多,不知道你平日睡觉可曾安稳过?
“他的命,我是一定要亲手拿走。”萧月荻握剑冷笑,“陛下放心,我对江山没兴趣,到时候你们怎么争是你们的,我要的,只是他的人头,我要用他的头去祭拜惨死他剑下的那些无辜亡魂!”
无岚只是冷冷的笑了下,杀龙斩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只是有人似乎比自己更渴望沾染那人的鲜血,他也无妨将这事让他来做。
羯苍想渔翁得利,只怕有点难,龙斩夜不笨,他也不笨,这场三方的战争里,没有真正的伙伴,更没有绝对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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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二五章戎装——他要出征了下过那一场雪,天气立刻暖和起来。
冰雪消融,冬天看起来是结束了。
扯了扯线,叶珈琅俯首咬断。
西苑冷清无趣,她除了在狭窄的屋子里发呆睡觉之外,就是到同样狭窄的院子里看看见方的天空。
没有人理睬她,也没有人找她麻烦,应该不算是太糟糕,她还以为自己来这里之后每天要和一群疯疯癫癫的宫廷怨女相对。
懒他生气的关起自己,像是绝情,又不是特别绝情。
她把补好的衣服抖开,还好,不是太难看,她被关在这里,衣食自然是简朴再简朴,那晚龙斩夜来,她追出去的时候狠狠摔了一跤,裙子蹭破了。
她没指望可以要新衣服,偏巧这里面有人留了针线,她可以自己修修补补,倒也自在。
过了好些天,龙斩夜想必也已经准备出征,或者已经走了?
她想把针放回线团里,却迷糊的插在了自己的手指头上。
痛的咧了咧嘴,她心绪不宁,他这就要走了,去打仗,去那个血肉横飞尸横遍野的地方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垄她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串珠子。
五色的石头闪闪发亮,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目光。
这是他送的礼物,她很久不戴了,却狠不下心丢掉,一直就这么放在身上,生气了,就丢开,过不了多久又怕真的丢了给捡回来。
她用剪子挑断绳子,一串珠子噼啪掉下来,她挑出一颗温润剔透的乳白色珠子,又拿了自己的手帕,将珠子包住后又缝起来。
做好后,她拿着那个布包发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只是心里面无休止的挣扎无法宣泄,她不是一点点的担心,是整颗心都被折磨的无法安宁。
她阻止不了,却害怕任何一方出事,捏着袋子里的珠子,她也不知道要怎么送给他,或者要不要送给他。
发呆的时候,门口传来响动,她忽然有些慌乱,像小偷要被抓住了一样。
藏起袋子,她抬头看着被推开的门。
赵良媒看着她将补过的衣服放在桌子上,脸色一僵,立刻走上去扯住她手腕,“跟我走。”
叶珈琅被拽了个趔趄,她下意识的挣扎,“王妃放手!”
赵良媒也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是这时候却是下足了力气,扯着她,“你快点出来!”
叶珈琅被她抓的手腕疼,来不及穿上外衣,就被她拽出了房间。
她手里捏着那个袋子,一路被她匆匆忙忙的往前殿拽去。
看这阵仗,她猜出了些,虽然知道势在必行,可是却忍不住心里一阵酸涩翻涌。
他要走了。
迈过大门槛,赵良媒才松开她的手,望着远处整装列队的众人,语气虚浮,“他要走了,你去送他吧。”
叶珈琅扶住门框,远远的看着他一身戎装的牵着马站在阵前。
他戎装的样子她记忆最深刻,那时候她在深宫里,每天最期盼的就是他值夜的日子。
盼啊盼,知道他在宫里,她就觉得那天比过年还快乐,穿上最漂亮的衣服跑去找他,能看一眼和他说说话,在宫里受了怎样的委屈都觉得一点不在意了。
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最初的雀跃她几乎是要忘记了,现在再见到他,除了痛恨,还有压抑不住的情感。
她恨他,却更爱他。
无法欺骗,无法改变。
赵良媒见她发呆,走过来推了她肩头一下,“快过去啊!他马上就走了,再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是去打仗拼命,你就这么狠心的无动于衷吗!”
叶珈琅抿了抿嘴唇,木讷的往前走了几步,脚上发凉,她低头,才发现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
“去啊,你去跟他话话别,让他放心的去打仗。”赵良媒强忍泪水,“现在不是你耍脾气的时候,人一走,不知道几时回来了!”
她脑子里嗡嗡乱响,人一走…
这句话听着真刺耳,她有气无力的瞪了赵良媒一眼,“别说了!我去还不行吗!”
赵良媒见她样子也不好受,便不再说话,呆立在一边看着远处的兵马。
叶珈琅光着一只脚,样子有些狼狈,她早上根本没有好好梳洗打扮,随便洗了把脸,连头发也没有好好梳理。
刚刚外衣脱下去补了,身上是一件半旧的夹衣,脚上鞋还丢了一只,越走越觉得自己实在丢人,她几度想转头跑了算了。
走到台阶往下迈,不远处的众人就都发现她了,龙斩夜近旁的副将飞快的和他汇报了几句就识相的走开了。
与此同时,周围的将领全都牵着马推开一定距离。
叶珈琅攥了攥自己的衣摆,不敢看前方的男人,走一步就缓口气,仿佛每一步都要经过极其艰难的决定。
龙斩夜牵着缰绳,抚摸着战马的脸颊,转头看了她一眼,蹙眉,“你是刚和人打完架吗?”
叶珈琅觉得脸上一阵灼烫,攥着手里的袋子,硬着头皮走到他附近去,声音和蚊子一样的说了句什么——
龙斩夜拧紧眉头,“说什么?”
她动了动嘴唇,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龙斩夜见她傻了一样,没好气的嗤了一声,转头从马背上取下一件披风,抖开罩在她瘦弱的肩头上。
【还有一章,明早发~】
。正文第二二六章不分别,怎知分别苦龙斩夜见她傻了一样,没好气的嗤了一声,转头从马背上取下一件披风,抖开罩在她瘦弱的肩头上。
靠得那么近,她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气息,清冽的,难以忘记的,仿佛镌刻进脑子里了一样。
她不再掩饰,目光直烈的落在他脸上,仿佛是最后一次一样,她努力的记着他的脸,然后在心里一点点描绘,她会记住他,就算不再这样看着,闭着眼,他的眉眼鼻子嘴唇,她也可以精准的回忆起来。
系好带子,龙斩夜按了按她肩头,不高兴的警告,“你要是想瘦死,就尽管糟践自己的身体,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我回来时你若还这样,我就把你丢进锅里熬骨头汤。”
她鼻子莫名一酸,他的声音,发怒的样子,她恐怕短时间内再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屈指在她额头砸了下,龙斩夜淡淡道,“回去吧,我知道你不是自愿来送我的,天冷,鞋子怎么都不穿好。”
她头埋得更低,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龙斩夜见她没反应,伸手摸摸她的脸,“怎么了,傻了呢?”
懒触手一片湿凉,他眉梢一皱,捏着她下巴抬起她的脸,这才看清她的脸上已经全是泪。
叹口气,他捧着她的脸颊,声音软下来,“哭什么哭,一天到晚掉眼泪,女人真麻烦。”
她觉得自己很丢脸,推开他重重的用袖子擦脸,声音哽咽沙哑,“又没有为你哭!我是脚痛才哭的,你走你的,你的妻妾为你送别就够了!”
龙斩夜低头看着她的脚丫,一路跑过来变得脏兮兮,他俯身,忽然抓起她没有鞋子的那只脚来看。
众目睽睽,她忽然觉得羞愧难当,急忙推他,低声,“你干什么!”
龙斩夜抬起她的脚,果然,脚底被石子划破了好几个口子,伤口染血还沾了灰尘,他抬手从披风上撕下一大块布料,不管不顾她的挣扎和周围人窥视的眼光,抓着她脏兮兮的脚丫给她包裹上。
垄“赶紧回去看大夫。”龙斩夜盯着她,没好气,“你笨的要命,这是我最后一次允许你出西苑,从此往后我要派人守着那,你敢出来,我就叫人打断你的腿!”
叶珈琅咬咬嘴唇,一边反驳一边掉泪,“你干嘛不直接叫人杀了我!你嫉恨我给你的心上人下毒了嘛,杀我好了,犯不着浪费人看着我,还浪费粮食养着我,给我个痛快你也省的碍眼!”
龙斩夜没有说太多,重新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无奈一笑,“傻瓜,别闹了,赶紧回去,出征的时间不能耽误。”
叶珈琅见他要上马,急忙撵过去,支吾了一阵也说不出口。
龙斩夜有些不耐烦,声音严厉,“赶紧回去!军法不是儿戏!”
她捏着手里被汗湿透的小袋子,抬头看着他,他已经翻身上了马,朝着两边的侍卫使个眼色,就有两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朝她走过来。
叶珈琅被架住双臂,几乎悬空了被两人带着离开,她使劲的挣扎,“我还没说完…龙斩夜!”
“行了甭说了。”龙斩夜看不得她哭哭啼啼的样子,一挥鞭子,“你要是不想我死在敌人刀下,就顾好你自己,听话,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她见他策马往外走,急的使劲挣脱侍卫的桎梏,那两个人该死的力气真大,她手臂都要断了也没有挣开。
龙斩夜戎装骑行,身后的众人依次跟随,一时间尘土扬起,马蹄纷沓。
他这就走了…
她低头,蓦地咬住一人的手腕,那人吃痛,这才松了力气,她凶狠的挣扎,心里憋足了劲儿要去追上他,力气忽然间就大的使不完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挣脱的,就觉得两个手臂一定是断了,火辣辣的像掉了一层皮一样。
可她顾不上,捏着袋子飞快的追上去,那样子一定傻透了,嗓子哑了,衣服破旧,一脚穿着白绣鞋一脚包了黑色的布,她不管,只是沿着已经行到大街上的骑兵追赶。
他在最前方,听到她的声音了,可是没回头,这种情况,他回头就再也没有那种视死如归的气势了。
牵挂是打仗最忌讳的东西,心里的顾忌越多,就越怕死,一怕死,其实就等于输了战事,输了战事,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她偏偏不放弃,边跑边叫他,见他不回应,她就留着力气去追,他们骑得都是一等的战马,眨个眼睛就已经跑出老远。
她死死咬住牙关,不知道追了多久,总算撵到他马后。
他也是有意压了速度,勒了下缰绳,他低斥,“胡闹!简直不像话,我叫你回去,你想被我一鞭子抽回去是不是!”
叶珈琅不顾自己一脸眼泪,伸手把那个被自己攥湿的袋子塞到他的箭囊里,不再说话也不再追赶,她立在原地看着他的马依旧快速前行。
他还保持着回头斥责的姿态,两个人的距离却飞快的拉大。
不分别,怎知分别苦。
不分别,怎知相见欢。
周围是整齐的马蹄声和清一色的冷色铠甲,她再也分不清哪一个才是他,再也找不到哪个背影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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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二七章唯独怕她流泪看着骑兵从眼前一列列经过,马蹄声震得耳朵疼。
她揉揉眼睛转身往回走,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追了这么远。
嘲笑自己的反复无常,前几晚才用簪子刺伤他,今天又狼狈的追着他到这么远。
恨他,她知道是因为爱他,很爱很爱,所以容不下他的一点点欺骗,所以无法容忍他身边有其他女人,她可以宽恕无岚,却不能宽恕龙斩夜。
懒因为在乎和依赖,所以会变得很脆弱,无岚和龙斩夜做了同样的事情,可是伤害比起来,后者给她的痛却胜出千万倍。
她控制不住的再度回头,期盼着其实他并没有离开,吓唬她一下,然后又偷偷的回到她身后等她回头。
可身后除了铁蹄扬起的灰尘,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垄有人拉着她往回走,她也不再反抗,乖乖的被带回去。
心碎了一样的疼,她还没有说清楚,她那句含糊不清的话,其实她知道,自己想说的,其实是,我等你回来…
不管怎么掩饰,可她自己最清楚,从最初到现在,从未减少过爱他…
被带回王府,赵良媒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样子,示意两个架着他的侍卫动作仔细些,那两个人立刻就不再那么强硬了。
“何苦这样。”赵良媒叹息,“非要这时候才肯摘下面具,可是又有什么用。他也看不到了,你回去歇着吧。”
叶珈琅被架着离开,她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管了,此刻只想昏天暗地的睡一场,睡醒了就不会这样像快要死了一样的难受了吧…
赵良媒靠在柱子上,呆呆的看着空荡的门外。
都是龙斩夜的女人,可是为什么,那会儿他的眼里从来没有自己。
他可以众目睽睽之下俯身为那女人拂拭脚底的尘埃,却吝啬在临走时多看她一眼。
她笑的有些勉强,她现在的样子一定难看极了。
“良媒。”
有人按着她肩头,她飞快的用袖子拂了拂眼角,没回头,“不用安慰我,我很坚强,你知道的。”
玄天没有拆穿她的悲伤,淡淡道,“本来我打死也不愿意留下,可是我想了想,能陪你留下,也未尝不是件难求的事情,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杀人放火我都不会眨眼。”
赵良媒笑出声,回头看着他,神色温婉如水,“少来了,我会需要你杀人放火?我可不和你们杀人当儿戏的人一个样,走了,我和他的家,就交给我一个人打理了。”
玄天看着她走出视线,小女人的坚强总是超出他的预料,他以为她会哭的,可是没有,男人走了,她说会打理这个家。
不知道这话是说给他的拒绝,还是她真的甘之如饴的等着那男人回来。
靠在柱子上,他抱臂望着门外的长街。
他其实刚才很想直白的告诉她,杀了叶珈琅好了,他一个人担着,只要那女人死了,在龙斩夜心里,自然而然的就空出位置留给良媒了。
他叹口气,如果真的杀了她就解决问题,倒是也简单了…
厢房里漂浮着清新的气味,是一种味道甚是干净的草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送来的,只知道那之后屋子里的土味就消失了,呼吸间满是那种清透的气息。
他走了许久许久了吧,叶珈琅蜷缩在被子里,没日没夜的昏睡,她害怕清醒,也不知道自己清醒了要做什么。
外面开始擦黑,她坐起来,肚子很饿。
没会儿,就有人打开门,素衣的侍女提着食盒进门放到桌子上。
随着她开盖子的动作,她嗅到了饭菜的香味。
那侍女转头看着她,“姑娘,吃饭了。”
叶珈琅穿鞋下地,外面不冷,她在房间里感觉不到有冷风灌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