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要忙的事儿多,许老爹一早就进厨房帮忙烧火了。见识了这糯米灌大肠的功夫,他摇着头,啧啧有声,“石头他娘,这个糯米灌大肠也忒麻烦了点。”
“呵呵,没什么麻烦的。”以前她每年都会做上一些,还不算太麻烦。重要的是它值得她动手,这糯米灌大肠熟的时候好吃,凉了后把它切成片,煎一煎更是喷香。
接下来,顾丽娘便开始擀面,包饺子了。
许老爹看着忙碌的媳妇,叹了口气,“强子这孩子今年多半是赶不回来了,唉。”老人嘛,别的不图,就盼个团圆了。
“爹,你也别叹气,今天还有半天呢。指不定一眨眼的功夫,强哥就回来了呢。”顾丽娘安慰着。
“石头他娘,你看下火,我出去看看两孩子。”
许老爹见两个娃乖巧地窝在大厅里描红,心里欣喜,暗自决定将今年的压岁红包包大点。见了两个娃儿,许老爹更想儿子了。此时他真恨不得儿子就在旁边,他立即立即将儿子儿媳送作堆,好让他们赶紧把他的金孙造出来。
其实屋子里的娃已经被外头的炮仗声勾住了,小身子不住地扭动,若不是顾丽娘给他们规定了每人每天都得写一页大字的话,现在他们恐怕都飞出去了。
许老爹回了一趟屋里,手里拿着两挂炮仗,拆散后,朝两个娃招手,“妞妞,小石头,累了吧?喏,拿去玩吧。”
男孩子都爱玩这个,小石头见了,眼睛一亮,腼腆地说了声谢谢。
“呵呵,你们就在院子里玩吧,爷爷给你们找根香来。”
顾丽娘在厨房里,自然听见了外头的动静,此刻她也庆幸嫁了一户和善的人家。
许强驾着马车,刚驶进村,就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
“强子,回来啦?刚好赶上年夜饭。”
“是啊李叔,你托我买的东西,我一会再给你送去。”
“呵呵,不急不急。”
许强把马车停在自家门前,冲着门内大喊了一声,“爹,我回来了。”
“强子,是强子,强子回来了,快,去开门。”许老爹一脸激动。
“哥哥,爹回来了。”妞妞听了,炮仗也不玩了,摇摇晃晃地往大门跑去。
小石头怕她摔着,跟在她后面,“莫急莫急。”
顾丽娘在厨房里头听了,心里也跟着欣喜起来,忙将手往身上围裙一抹,出了厨房。
许强看着迎上来的一家子亲人,只觉得一路上的疲倦一扫而空,紧赶慢赶的,总算在年前赶回来了。特别见了站在后面,笑颜如花的新妇人,只觉得心里升起一股暖流,暖暖的满满的,这就是家的感觉。
走镖在外,镖师都是不洗脸的,特别是冬季,寒风凛冽,加上风沙扑面,用土碱洗完脸之后,凌厉的风一吹,像刀子一样就把脸给割破了。许强现在的样子说是叫化子恐怕都有人信,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更是脏得不行。
顾丽娘看到也是一阵心酸,在古代底层,想生存,着实不易啊。
许老爹看着儿子,嘴里直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爹,爹,妞妞好想你。”妞妞毫不避讳地抱着她爹的大腿,奶声奶气地撒娇。
许强伸手,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哟,咱们妞妞又长高了。”
“嗯嗯,长高了长高了。”妞妞不住地点头,一双眼睛笑成一对月牙儿。
小石头在一旁看着,眼里有说不出的羡慕。突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吓得他下意识地抓了东西便抱。一会他才发现,原来他被妞妞的爹抱起来了,而自己则搂着他的脖子。
“哥哥,哥哥,好不好玩?”
小石头脸红红地点了点头。
顾丽娘对许强的好感又增了两分,甭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即便是假的,至少在她面前他还愿意做戏不是吗?
许老爹欣慰地摸摸胡子,注意到屋外马车上还有人,埋怨了儿子一句,“强子,有客来,也不晓得请人家进去烤烤火去去寒。”
“许伯,不用啦,一会俺就走了。”秦平罢罢手,他只是跟来把马车赶回去的而已,这过年过节的,用到马车的时候多。
许强放下两个娃,把马车里的东西全都搬进了屋,两个娃好奇地在一旁看着,并不调皮捣蛋。
眼见秦平要走了,顾丽娘拿了两托蒸好的饺子装进食盒,想了想,又拿了两根已经凉了的糯米灌肠放了进去。
“秦兄弟——”
秦平又是挠头又是搓手的,“嫂子,你和强哥一样叫我平小子就好。”
顾丽娘笑了笑,“家里也没甚东西,这饺子和糯米灌肠是我做好的,你且拿回去和局里的兄弟尝尝吧。”
“那就多谢嫂子了。”秦平宝贝地抱着食盒,心里高兴极了。强哥他媳妇手艺好,他们镖局里头的人都是知道的。特别是上回强哥带回的那些肥肠,差点没让他们打起来。
许强见了,满意地笑笑。他将秦平送出去后,回来就看到他的媳妇儿正站在厨房门口,不甚自在,也没敢看他,“锅里有热水,你洗洗吧?”
许强暗自叹了口气,他才出去半个月,回来后他的浑家都和他生分了。不过不急,他想过个一两晚,两人会熟悉起来的。这般一想,他心里一片火热。
顾丽娘心不在焉地包着饺子,想起刚才趁舀水时占自己便宜的男人,脸上一片晕红。啐,厨房那么宽,他还能挨着自已,挨就挨了呗,还故意蹭两下是什么意思?真是个闷骚的男人,大白天的,也不嫌臊得慌。
“不好了不好了,许叔,俺爹请你过去一趟商量事情。”
“什么事啊?”许老爹一愣,站了起来,拿了外套就往外走,边走边问。
“俺家小姑哭着回来了,说是在那边过不下去了。”
“这是啥意思?”
.,....
“强哥,你过去看看吧。”顾丽娘看了自家男人一眼。
“嗯。”许强点点头,心里也着实有点担心。
见他走了,顾丽娘才转身回厨房,暗自琢磨,这大年夜的,钱巧巧这般闹腾为的是哪般?难道是——顾丽娘摇摇头,希望自己想错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完工,睡觉去。
19
19、第十九章 ...
“爹,这日子俺过不下去了!”钱巧巧哭得一脸是泪,悔不当初。
钱大明气得脸煞白,“怨得了谁?早说了,叫你们脚踏实地地干活,别净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偏不听。这下好了,哭啊!闹啊!能把那些银钱田地哭回来吗?!”
钱婆子看着哭得一榻糊涂的女儿,劝道,“他爹,少说两句吧。”
“少说少说,孩子就是叫你给惯坏的!”
钱婆子委屈地直抹泪,“孩子不好,你好好教便是了,闹成这样,他们也不愿意啊。”
许强尾随他爹来到钱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钱家母女俩在一旁直抹泪,钱叔在一旁生着闷气,钱贵全、钱贵福也是闷不吭声地坐在一旁,孩子都被拘在里屋。他在路上听贵全嫂子说了,巧巧夫家买到假参被骗了不少银钱。
钱家众人见了许老爹都站起来打了声招呼。
“怎么了这是?”许老爹坐在钱大明的旁边。
“还不是那个孽女,大过年的,闹得人不安生!”钱巧巧这出,真真是打他的脸啊,面对老哥哥,他的脸红辣辣地,羞的。
“我怎么闹了?你们不是我爹娘?我受了委屈回娘家,你们也不说安慰我几句,就光会数落我。我嫁人后每年可是少了孝敬?让你们这般嫌弃我!”钱巧巧不依地叫着。她在婆家那头受了委屈,回到家爹娘不安慰她就算了,在外人面前也不晓得给她留点儿脸面。这让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钱大明气道,“说你两句就顶嘴,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和泼妇有什么区别?我真后悔让你嫁到俞家去,俞家不配你,好好的闺女被他们教成什么样儿了!”
钱婆子忙拉了女儿一把,“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还不快住了嘴?”
钱巧巧任她娘拉着,在一边掉金豆。钱家本就钱巧巧一个闺女,钱大明夫妇从小也是惯着来养。大了给她挑了户好人家,虽说比不上人家财主地主,但也是村子里难得的富户了。哪里受过什么委屈,如今被家人这般下她脸面,便恼了。
“好了好了,事到如今,埋怨也没用,赶紧拿个章程出来是正经。”许老爹挺头疼的。
“巧姐儿,被骗了多少?”
“九十两。”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九十两,不是小数目啊。普通人家攒一辈子,可能都攒不到这么多银子。
许强皱着眉头,他这趟出去,镖利总共得了五十两,他分得三两,加上雇主给的赏银也才五两银子。这九十丙,也委实多了点。
“有十两是大哥给的。”
“贵福,你给她银子做什么?”
钱贵全支支唔唔地说不出话来,齐慧娘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众人不傻,见他这样还有啥不明白的。钱大明叹了口气,这人呀,就是这样,总抱着侥幸的心理。罢了,教他吃亏一回,日后也好长些记性。
“你家不是只有二十两吗,哪来九十两的银子给那姓简的?”钱大明不得不问明白。
“婆母她卖了五六亩地凑的。”钱巧巧低下了头。
“俞家可不止阿明一个儿子,琛哥儿他肯?”俞家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琛哥儿是个能干的,夫妻俩把家里的十几亩地打理得井井有条。奈何他母亲陈氏一向都偏疼小儿,有什么都紧着小儿子用。
“他那人要是知道这事怎么会肯,这是婆母她背着大伯卖的地。”
“这事你们连他也瞒着?”想到某种可能性,钱大明不由得提高了腔调。
钱巧巧缩缩脖子应了声是。
“你们,你们真是,又蠢又贪!”钱大明气白了脸,“难怪琛哥儿媳妇闹着要分家,如此,便是打杀了你们也不过分!”
“分家便分家,但他就给俺们两亩地,叫俺们怎么活?”钱巧巧不服气地嚷嚷,“爹,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你要是不管,俺也不用活了。”说着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亲家那头有多少地俺还能不知道?你们蹿搓你婆母卖的那几亩地,便是剩下的十亩地加起来也赶不上。你叫我们怎么管?俺便是再不知羞耻,也做不出这等没脸没皮的事!姐儿,俺说句公道话,如今琛哥儿还能分给你们两亩地,便是天大的情面了,你们也别不知足。”
到此,钱巧巧伤心地号啕大哭。钱婆子见她这般,忙和儿媳妇将她拖着扶着架回里屋。
钱大明惭愧地看了许老爹一眼,“老哥哥,都是俺不会教孩子,累得你大过年的跑过来。”
许老爹罢罢手,“不说这个,你有啥打算?”
“她现在这个样子,便是有钱,我也不敢给她。且让她回去吧,过了年,让两口子租点地来种。只要肯下力气干活,就饿不死。”
许老爹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就怕他这老弟一时头晕脑热,将攒了几十年的棺材本儿都拿了出来,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呢,“人勤地不懒,是这个理,你有章程便好。”
下了决定,钱大明暂时把这事搁下了,见了许强笑道,“强子回来了?”
“是啊钱叔,我给你们买了些京城的特产当年礼,一会给你们送来。”
钱大明欣慰地笑笑,“老哥哥,还是你好,家里就一个儿子,强子也争气。儿女债儿女债,生来便是讨债的,你说我生那么多讨债鬼有什么用?为了他们我操碎了心,偏还被他们埋怨上了。”
“呵呵,看开点吧,有啥要帮忙的,和俺吱一声。”许老爹见他没什么精神,便领着儿子告辞了。
顾丽娘在厨房里忙和着,不时伸头出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她心里蠢蠢欲动,想去钱家看看。但想想还是算了,如果一开头跟着公爹他们一块去还好,现在过去太惹眼了。过后指不定钱巧巧怎么恨自个儿呢,所以她忍!
他们爷俩回来后,许强忙着把之前乡亲托他买的东西送过去。好在许老爹也没想瞒她,趁着两人在厨房忙碌的那会,简要地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顾丽娘不得不感叹,人要倒霉吃亏时就像鬼使神差般,拦都拦不住。不过她也只是感叹一下而已,随即便抛到脑后了。许老爹是好说话,但在某些事上可不糊涂,她才不担心他随便往外撒银子呢。况且她这公爹有多少银子也不是她能惦记的,她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申时刚到不久,顾丽娘便将年夜饭整治好了。她做的菜不多,一盘鸡肉,一盘香煎糯米灌肠,一个鸡杂汤,一个青菜,外加一道酸甜萝卜丝。一家子有说有笑地围着圆桌吃年夜饭。
顾丽娘盛了三碗饺子,然后分别往两个娃碗中各挟了只鸡腿,“趁热,快吃吧。”
两人娃仰着脸,奶声奶气地道,“嗯嗯,娘也吃。”
顾丽娘看着两个白白净净的孩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爹,这块鸡脯肉多,你吃吧。”
“好好好。”许老爹连说了三个好,满脸欣喜。
“媳妇,你辛苦了,多吃点肉。”许强挟了块肉进她碗里。
礼尚往来,顾丽娘咬咬唇,忍着心里的不自在也给他挟了一块。
许老爹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儿媳,想着他的金孙就快来了吧?
吃罢饭,顾丽娘将碗筷收拾妥当,就给两个娃洗澡,洗了澡给他们穿上她亲手做的新衣,才让他们在院子里玩耍。许强慢悠悠地踩着梯子贴对联。
除夕守岁,两个娃缠着顾丽娘说故事。
顾丽娘故意板着脸道:“你们把前两天教你们的百家姓背一段,背出来了娘就讲,背不出来就算了。”
“嗯,背,哥哥,我们一起背好不好?”妞妞满脸希冀地看着小石头,生怕他不答应。
“嗯,一起。”小石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小石头背得很顺,妞妞有点嗑巴,但不是太大的妨碍。
许强看着,好生稀罕了一番。待他们背完一段,将两娃抱起来狠狠夸奖了一番,把两娃夸得都脸红了,眼睛亮亮的。
闹了一会,两人终不敌困意,在榻上歪着睡了过去,顾丽娘从屋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给他们仔细盖好。等子时的大钟被人敲响,许强便打开门,在院子里烧了一挂炮仗。
把两个娃安置好后,夫妻俩人才相携回房。
回到房,许强脱了外衣,尽量柔和着脸道,“这段日子家里多亏你了。”
顾丽娘嗔了他一眼,“说这话,客气了不是?这家也是我的,我自然得看着的。”
许强见她也将外衣脱了,自然地揽过她的肩,突然的亲热,让顾丽娘有点反应不过来,肩膀僵了僵。许强笑了笑,“今儿也折腾得够呛,咱早点睡吧。”
两人上了床,许强并无其他动作。顾丽娘窝在他怀里,数着他的心跳声,没一会便听见均匀的鼻鼾声,她抬眼一看,透过帐子的灯光,见他眼睛紧闭,似是睡熟了。
顾丽娘细细地盯着他的脸看,只觉得比之前要瘦一点粗一点,想来走镖的确不易。这般想着,一阵困意袭来,她也磕上眼,睡去。
20
20、第二十章 ...
年初一一早,顾丽娘浑身发热地醒过来,只见中衣已被脱掉扔在床的里侧,肚兜也不见了,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件小衣......(河蟹,没肉)
激情过后,许强望着她喘着气儿的小嘴,狠狠地亲了下,这才心满意足地搂着自个儿媳妇,得意地问,“咋样,为夫的厉害吧?”一双大掌占有性地在她身上游移着。
顾丽娘恨恨地拍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低声咕浓了句,“不要脸。”但她红艳水润的脸和浑身懒懒的样子,无一不透露着一股被滋润被满足的韵味。
顾丽娘一下子想起刚才无意间瞥见的伤痕,忙拉开被子确认。前几次亲热时都是摸黑进行的,此刻借着蒙蒙的光线,倒是看得清楚。果然,在他的腰际,有一条手指大的疤,长达十公分,若是当时伤口再深点,内脏都要出来了。她发现他身上有不少或深或浅的伤痕,有些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有些还红着。
“这些都是走镖时留下的?”她摸着那疤痕轻声地问。
“嗯。”
许强只是单纯地肯定,没有炫耀没有害怕。
顾丽娘突然觉得很害怕,她之前对镖师这一行业了解得太少了,以为他们背靠威远镖局的大树就没甚危险性。想来却是她想当然了。
她本是寡妇再嫁,若是许强再出意外,那便坐实了她克夫的命格,光村里人的唾沫能把她湮死,那她这一生也没什么指望了。遂为了她下半辈子的幸福,她一定要劝许强远离镖师这一行业。
“哥,当镖师太危险了,爹有没有劝过你别干了?”顾丽娘偎着他,轻声问。
她这一辈子估计就只有许强这个丈夫了,别说什么合离的话,也不要说许强死了,她就可以自由了,可以率性而为了。或许她可以脸皮厚点不在乎外人的目光,但她的子女却是实实在在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她可不想自己累得他们抬不起头来。其实许强各方面的能力都不错,很容易让她心生好感。所以,她得紧紧抓着这个男人,也亏得了这时代的审美观是那样的,他才泛人问津。若搁现代那会,搞不好她倒贴他还不稀罕呢。
对自家媳妇的亲近,许强心里很受用,话也多了起来,“劝过,但哪有这么容易?我没别的本事,除了走镖就只能种地了。家里的地你也知道,光景好的时候过个富足年不成问题,若老天爷不赏脸了,就只能勉强混个温饱了。咱们的孩子男的要念书,女的要攒嫁妆,光靠地里的这点进项,哪够呀。”
“但走镖实在太危险了,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想过咱们一家子的老弱妇孺吗?”只要用心,钱总能挣到的,犯不着继续做这么危险的行当。
许强侧过身,看到她眼底的担忧,心里一暖,不过他觉得他媳妇想多了,“别多想了,这么些年,我不是一样过来了?”
“嗯,天亮了,咱们也该起了。”
顾丽娘见许强明显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也不勉强,她知道,长城不是一天就建好的,凡事都讲究个循序渐进。晚点,她让许老爹来和他说说。两个人一起使劲,总比一个人强。
顾丽娘摸出今早许强送她的金耳环带上,这是他刚才送她的,连带还有给两个娃的银手镯和长命锁。她摸摸这对耳环,想起刚才问他花了多少银子,他也不说。不过她在心里琢磨,这个重要少说也得一两银子。加上给妞妞的银手镯和小石头的长命锁,这趟外出得的工钱恐怕大半都花在这些上头了。
刚给两个小家伙带上,两人就美滋滋地相互打量着。
“带好,仔细别丢了。”顾丽娘打定主意了,就给他们带两天,应个景儿。开了年,她还得把它们收起来的。省得成天带着遭人惦记。
吃过早饭,许家和钱家互相拜了年。顾丽娘来到钱家时,没见着钱巧巧,寻思她已回了夫家那头,毕竟大年下的,跑回娘家成什么样子!不过她却没有多问,毕竟这事不光彩,问出来无疑是打钱家的脸面,她权当不晓得了。
过年最大的特色便是串门走亲戚,许家和顾家没什么亲戚,比起旁人来,少了很多人情。遂许强在拜访了一些朋友后,便难得地清闲了下来。除了白天忙些事外,每天晚上就是可着劲儿地折腾她。
初四的时候,由花炎彬领头,来了好些兄弟,说是给许强拜年。顾丽娘进房间仔细翻出一小罐茶叶,取出一小撮泡了壶茶送到厅里给他们,她想了想,又拿大盘来装了些瓜子米饼类的零嘴过去。
有些个对许强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见着小石头和妞妞两人,嚷嚷着要带两人出去玩雪。
两个娃儿可怜巴巴地看着顾丽娘,顾丽娘笑道,“去吧,仔细别冻着。”她知道这里的医疗条件,小感冒拖久了也能死人的,平常外头下雪时,她都拘着两人在屋里,生怕他们生病。
“嫂子放心吧,我们会看着孩子的。”
顾丽娘又给两人加了件外套后,这才略略放心让他们在院子里玩儿。之后她才到厨房里整治饭菜,有两三个人尾随而来,顾丽娘转送一看,得,都是老熟人了。
“嫂子,俺们给你打下手来了。”
顾丽娘罢罢手,直摇头,“不用不用,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你们回客厅里坐着吧,饭菜一会就好了。”
“嫂子,没事的,你就让我烧个火吧。要不你让俺坐在厅里听二镖头和强哥聊天,俺都打嗑睡了。”罗宏一脸哀求。
秦平生怕她不信,小鸡啄米般猛点头。
“好吧。”接着,她便给两人派了任务,一个洗菜,一个烧火。
“嫂子嫂子,是不是可以点菜啊?”罗宏一边烧火一边眼巴巴地看着顾丽娘。
“美得你,嫂子做啥就吃啥呗。”秦平一个锅贴拍了过去,但他眼睛却滴圆圆地转,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