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儿子哪里是那种人?”陈来福一脸受辱,他只是想在这干活,然后混熟了套个交情,希望老板能替他解下惑罢了。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他不想他娘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天天给人浆洗衣裳。
“你没起那起子龌龊心思娘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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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四爷,这闻香阁的菜可还过得去?”沈金龙涎着笑问。
这秦四爷是镇宁侯府的四公子,镇宁侯府传到这一代已经没落了,虽不至于落魄到与平头百姓一般的程度,声望却已不如从前多矣。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这侯府的名号一抬出来,寻常百姓可不敢轻易招惹。虽然这秦四爷只是个庶出之子,但于他沈金龙的计划来说,已够份量了。
“不错。”秦四爷剔剔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秦四爷可知这闻香阁的生意曾一度萧条?”沈金龙渐渐放下饵。
“废话!”秦四爷白了他一眼。
“呵呵,这闻香阁可是多亏了许家的甜醋铺子啊。”
秦四爷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喂,我说沈金龙,你约我出来不是只为说这废话的吧?”
“四爷,您消消气,且听我慢慢道来。你可别小看了许家的甜醋铺子,这可是门赚钱的买卖,如今还不知道多少人想与它合作呢。”
“一间醋铺子而已,你当我没做过买卖呢。”秦四爷不屑一顾。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咱们京城可就许家一家卖醋的铺子。醋是不贵,但架不住它量大啊。我派人注意了,许家每月卖出的醋少说都有四五千斤,每斤近三十文,你想想,一个月一百五十两的进账,便是去掉一半的成本,一个月也有百八十两的赚头。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京城而已,如今广安王已经如同拔了牙的老虎,被皇上收拾那是迟早的事,到时若是咱们能拿到那制醋的秘方,凭咱们的资金,若举国上下都来咱们这买醋,那一个月得有多少银子的进账啊。”
秦四爷被他的话引起了心思,暗想,他如今每个月也不过是几十两一个月的月例,若真能拿得下来,他不仅能在他爹面前露一回脸,于荷包更是一件大大的进项啊。
“好!老沈,你这回算是立了大功一件,你速速去办理此事,若那制醋的秘方能到手,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秦四爷大乐,让沈金龙倒了酒又喝了一杯。
沈金龙低着头应了声,他上回谈过,估计这回也是没什么结果的。不过这结果尽管他早就知道,他还是得去走个过场。戏得演全套嘛,总不能把人家秦四爷当傻子耍。
趁着低头的时候,他的嘴角不屑地勾起。没脑子,便是他选择秦四爷的一个原因,还有个原因便是他的后台了。侯府倒没什么,关键是他还有一个司录参军的舅舅。司录参军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得了京兆尹的器重,那便是了不得的本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今天陪了一个朋友一天,她想毁婚,唉——
第五十六章
“许老板,你考虑考虑吧,若与我们合作,银子也不用你们出,其他事也不用你们操心,坐等着收银子就是了。”临走前,沈金龙站起来道。
沈金龙是个有头脑的,若他一开口就是要那制醋的秘方,许家不可能给的。而且他也有点顾忌,来找许家合作的人不少,若一开始他们的手段太强硬,怕许家就寻了别家人合作,到时自己就得不偿失了。还不如先哄了他们与自己合作,到时再给些甜头,若能把那手艺哄骗过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若是不行,自己再使了手段让他们乖乖交上秘方也可,到时便是他们两家的事了,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到时,若许家——大不了料理了就是了。
“沈老板且让我考虑些时日吧。”许强笑笑,将人送了出去。
晚上,照例一场情事之后,许强给她擦了擦汗湿的发后,习惯性地把手搁在顾丽娘的胸前把玩。
顾丽娘一把拍开他的手,“别,刚回奶不久,等过些时日再说。”
许强狠狠地捏了一把才不甘愿地收回手,将人连被揽进自己怀中,舒服地叹了口气。
顾丽娘被他来了这么一下,忍住出口的呻吟,身子不自觉地蹭了蹭他。
许强往她弹性十足的屁股上拍了一记,“别招我,我可不管你这会累不累的。”要不是见她近来乏得慌,他才不会委屈自己咧。
“呵呵,不敢。”顾丽娘缩了缩脖子干笑,再来一次,她明儿就不用起床了。也不晓得他的体力怎么这么好?她在现代也是交过两三个男朋友的人,那些人在床上还可以了,但和许强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许强的体力耐力都是极好的,估计是他以前干的都是体力活,这里的环境没有过多的污染与辐射的关系吧。
许强脸上的线条纵然硬了点,却是个有担当的人,加上□那物事大,本钱够,在床上弄得她甚是舒坦,尽管有些个时候常觉得吃不消。顾丽娘看着眼前的男人,越看越爱,再想起如今的日子,忍不住满心甜蜜。
当下许强一阵失望,不过来日方长,咱也不急在一时。
“今儿沈金龙又来问我扩大营生之事。”许强低语。
“那瘟神咋又来了?”顾丽娘很是不待见沈金龙,谈不上为什么,就是见了这人心生反感而已。
许强摸摸她的头发,也不介意他的称呼,“说是镇宁侯府的四公子想入股,让咱们把铺子开得大一些。”
顾丽娘冷哼了声,话虽如此,但谁不知道他摆明了想以势压人?
“那人后台很硬?”若不然,他今儿也不会如此头疼了。
“据说,还有个在京兆尹当司录参军的舅舅。”许强的声音有点沉。
这官很大吗?司录参军是几品她不晓得,听许强的语气就知道这回麻烦挺大的。心里不禁一烦,对那沈金龙如死苍蝇一般粘着他们更是不耐。你说,这世上几百几十个行当营生,他怎么就死死盯着他们许家不放了呢。
“咱们也不一定就要与那姓沈的合作啊。来找咱的人中就没有人后台比他还硬的么?若咱们这一回在他们的软性逼迫下屈服了,日后恐怕连骨头都被吃干抹净了。”
“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这事我心里有数,你莫操心,以前来找我的那些人中,我冷眼瞧着,就有好些个比那姓沈的好。”许强轻拍她的肩安慰道,其实他心里也很沉重。看这情势,他势必得在这么些人中挑个人来合作了。那人背景不能低了,为人还不能太过奸诈,行商有口碑的,有点难啊。
这也是无奈之举,想来也是他们许家根基不够,光靠着一些朋友的帮衬终是难站住脚的。
顾丽娘想了半天,明白他们之前那套过时了,如今这些人明摆着看着他们制醋一行有利可图,如今光和一些小头目打交道套交情已经行不通了。
凭着他们这点根基想做独门买卖,怕是难。前头没人理会自己,恐怕也是不晓得其中的利润吧。但山西一出事,或许不至于全军覆没,但自己家这现成的制醋手艺就变成了点石成金的来财路子,有点脑子的人就转过弯来了。
“合作是合作,但怎么个合作法,却是咱们能够做主的。”主动权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好,如今商量出个章程,心中有数,省得到时候任人随意宰割。
许强低头,正好瞧见顾丽娘目光中闪过的黠光。许强爱极了她这副模样,忍不住亲了亲她,笑道,“那媳妇你有啥好主意?”
“我们可以这样啊——”
许强沉吟片刻,也觉得这算是个好主意,这样他们就不必要承担亏钱的风险了,“只不过如此一来,你就更辛苦了。”这制醋全部都是由她经手,有时他也只是帮衬一二而已,现在每月制几千斤的量已经挺吃力了,将来再追加几千斤甚至上万斤,累的人只会是她。
“没事,只要咱们家好,累点算不得什么。”顾丽娘摇摇头。
“娶了你真是我许强的福气。”
接着许强抱着顾丽娘很是温存了一番,直至三更了两人才瞌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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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安王被杀了,打了一年多的战事终于停了。虽然广安王世子仍在逃,但已经不足为患。许多背井离乡的人纷纷收拾行囊,准备回老家去。但对许家来说,没什么变化,因为他们已经打算在此落地生根了。
战事已了,意味着商人们又可以大展身手了。好些人都登门询问与许家合作的事宜,许家已经拖不下去了,而且他们心中也决定了合作的人选。
二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许强约了京城有名的商行大有生在闻香阁谈香醋的事。
新衣裳固然好,但第一回穿肯定不如旧衣裳舒服,顾丽娘给他挑了件八成新的藏青色镶蓝边的锦袍,再仔细给他束了个发。整个人一瞧,显得干练利落得紧。
顾丽娘给他拉了拉袍子,“照着咱们那晚商量的,好好与大有生谈,哪儿可以让步哪不能让步,我想你心里也有个数了,可别吃亏了。我今儿做几个你爱吃的菜,等你回来。”
“嗯,放心吧。”
闻香阁的包厢里头,除了大有生的窦满天外,还请来了两个这一代素有名望的人来作见证人。他们寒暄了几句,便开始了。
大有生是个有名的商铺老字号,他们以贩卖土仪特产出名,每种货物就赚个差价,但蚂蚁腿多了,也能整成一盘肉啊。窦家后台挺硬的,虽然不知道与朝中谁人有关系,这不是他们这种平头百姓能知道的。不过有一点就是,想斗倒他们大有生的人都被斗倒了。之所以看中大有生,就因为它适合。生意做得杂,那就不会专打他们醋的主意,后台硬,他们许家才能背靠大树不是?
“先前我也与许老板谈过,我们窦家出银子,你们许家出手艺,在临安、建康、绍兴和苏州、扬州等地开一些铺子,铺子的利润三七分,你们三,咱们七。当然,若是你们不满意这个章程,我们还有第二个章程,那便是把你们制醋的秘方卖给我们,我们大有生出价一万两银子,不过自此后,你们许家便不可再把秘方告知他人,也不可再经营甜醋铺子。”
许强听到一万两时,心一跳,不过他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若他们再开一个铺子,一年下来应该也能赚千把两千两,五六年赚一万两不成问题,一万两买断,不划算。再说了,这是一门手艺,若是子孙不出息,还能靠着它维持生计,遂这门手艺不能卖。
“这绝对不行的。我这里也有个章程,窦老板你且看看可好?”许强笑着说道,“咱们也不谈在哪开铺子了,你们若真开了,赚了多少银子也是你们窦家的,我们许家也不要你一分。不过咱们许家的醋你拿银子来买,咱们也只卖给你一家,价钱嘛,只比我们铺子里头的售价少三成。”
窦满天思量了一会,觉得不太好,如此一来,他们大有生就被许家钳制住了。而且他本来是打算有了秘方然后便在当地选个地方来制醋,这样一来便能节约不少本钱,若是按许强的法子,光运费这一块他们便要花费不少,“要不,咱们走第一个章程,利润四六分可好?”
“窦老板,也不怕与你们说实话,这门手艺我是打算传下去的,断不可能拿出来的。”利润怎么分都是假的,人家大有生人才济济,做个假账还不容易?
“其实窦老板,这醋以低三成的价钱卖与你们,我们许家也不过是收回个成本价,不过你们大有生不可在京城出售咱们许家的醋。你在外头卖多少钱也是你们窦家的事,即便你们翻倍卖,大把大把地搂银子,我们许家也不眼气。而且我们许家保证,除了咱们京城的铺子,许家的醋也只会卖给你们大有生。”
只卖给大有生啊,这点还勉强,若番倍卖,一斤也能赚个五六十文,“你们一个月能卖多少醋给大有生?”
“一个月一万斤,香醋三千斤,米醋七千斤。”
“太少了。”窦满天皱眉,一万斤也只能赚个五六百两,“再加一万斤!而且香醋和米醋各占一半。”
许强一脸为难,“窦老板,这实在没办法,这一万斤也是加班加点做的。”
最终,两家各退一步,许家追加了量,每月给大有生一万五千斤醋,六千香醋,九千米醋。
两家写了正经契约,两位见证人各签了字,算是正式生效了。
许强心里也暗自高兴,其实比他们铺子少三成的售价,他们也是赚钱的,只不过每斤少赚点罢了。最重要的是背靠着窦家,旁的人想来招惹,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许强将合同妥贴收好,笑道,“各位也忙了一天了,我来之前已经和掌柜的打过招呼了,大家给个薄面,让我做回东才好。”
几人客气了一番,便都高兴地坐下了。
开吃的时候,掌柜徐青又亲自上来了一趟给许强做脸,还送了两三道闻香阁的拿手菜说是谢谢许强,这让许强很是高兴。客气了一番这才收下了。
第五十七章
“爹,娘,你们先吃吧,强哥恐怕一时还走不开身呢。”她家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老人孩子都不禁饿,顾丽娘给许强留了菜,然后让他们先吃了。
“嗯,给强子留点菜,咱们先吃吧。”许老爹点头。
“嗯,已经留了,放在锅里用余碳温着。”顾丽娘一边盛饭一边说。
吃了饭,顾丽娘又给几个孩子洗了澡,天都完全黑了。顾丽娘接着安置了两个孩子,又去老太太的房间检查了一回,给她掖好被角,这才关上了门去大厅抱回福哥儿。
“爹,我等门就行了,你早点睡吧。”
“嗯,这天冷得紧,你回屋等吧。”
顾丽娘抱着精神头十足的福哥儿回到屋里,没多久,许强便回来了。他带着一身的寒气进了屋,呼的气一离嘴都成了白雾。
“回来了?饿不饿?”顾丽娘本来正在炕上给逗着儿子玩,见此忙下了炕,随手披上一件衣裳。
“在外头吃过了,不饿,爹和岳母他们呢,吃过了?”
“嗯,烧好了菜见你那么久还没回来,我们就先吃了。”
福哥儿歪着半边身子往外瞅着,见着了许强,忙张开手眨巴着眼睛叫他抱,“呃,爹,抱抱——”
许强忙对儿子笑了笑,“爹一会再抱你。”他可不想冻着他儿子。
说话间,顾丽娘给他除了满是雪片的大衣,“手怎么冻得跟个冰溜子似的?”接着又拉着他的手来到碳盆旁,“赶紧烤烤。”
许强坐下后,拿着小木枝撩开碳盆的碳,让它们烧得更旺一点,“外头又下起了大雪,今年咋那么怪,往年这个时候怕是早就暖和起来了。”
最后他还咕哝了句,“再这样下去,庄稼都种不上。”
“老天这样,咱也没办法不是?”顾丽娘拿着鸡毛弹子扑打着他棉袄上的雪,她倒没多大的担心,毕竟他们家不仅仅是靠那几十亩地过活的。不过若是今年收成不好,也会影响粮食的价格,那么他们制醋的成本又得上涨就是了。
“对了,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和咱们那晚商量得差不多,只不过咱们每月要供给大有生一万五千斤醋,量大了些,怕是你要操劳了。”
“不妨事。”这么多的醋,一个月也能赚百八十两银子,权当辛苦费了,“只是粮食方面?”
“窦老板说改日介绍个粮行的掌柜给我认识,咱们也算是大宗交易了,给我们的价钱应该会比市面上的略低吧。不过这个还得再瞧瞧。”
“那就好。”
随后,顾丽娘披着衣裳到了外间提了灶前用碳火温着的水壶进来,拿了毛巾湿了水拧干叫他擦擦身子。
许强已经习惯了他媳妇这般爱干净的习性,不擦上了炕还不叫他碰,不过擦了后确实松快了许多,他也就由着她去了。擦了身子后,又泡了脚,整个人果然暖和了许多。见儿子在炕上无聊地打着滚,许强轻笑一声,忙脱了鞋上炕逗儿子去了。
夫妻俩人陪着儿子玩闹了一阵,福哥儿总算困了。哄睡了他,顾丽娘才吹灯上床。
“哎,强哥,咱们经营了小半年,手头上也有了三四百两的闲钱了,你说是咱们是不是再盘个铺子来做?近来不少人抱怨,打个醋要跑老远,还建议咱们开个分号呢。”
许强摇摇头,躺下,“我看还是不了,银子是赚不完的,咱们根基不稳,也没那么多精力再管理一个。有闲钱还是多置点地吧,稳妥还省心。”
顾丽娘想想也是,而且还是京城这一片置地,只涨不跌的份。她晃了晚许强的胳膊,“好呀,咱们再置上十亩良田吧?”
“你别急,这两天我会叫人留意一下的,先睡吧。”
“要挨着咱们那一片地来买呀,等以后咱们的地再多些的时候,咱们把它整整,做成一个大庄子,闲了咱们一家子可以去散散心,你说好不好?”
“嗯。”没一会轻微的鼻鼾声响了起来。
*****
啪!“这许家真真可恨可恼!”沈金龙满脸铁青。他今天得知了许家与大有生合作的消息,还被秦四公子叫过去生生骂了个狗血淋头,叫他好生没脸。
沈金龙眼中闪过一抹狠毒之色,不给他个厉害瞧瞧,他真当他沈金龙是吃素的不成?
“老板娘,你找少钱给我了。”
“老板娘,给我打两斤甜醋,赶紧地。”
......
这边叫,那边叫,顾丽娘忙了个晕头转向。
“娘,我带弟弟去后面的院子里玩儿。”妞妞见顾丽娘在铺子里忙得不可开交,浅.草.微.露.整.理铺子里又人来人往,遂自告奋勇领着弟弟去后面的院子玩。
顾丽娘实在是太忙了,梁叔生了病,此刻在屋里躺着呢,店里少了个人手,差点忙乱了套。她倒是想把儿子女儿都放在眼皮底下,但铺子里的人实在太多了,若是磕着碰着,能心疼死她。早知道就把他们放在家里让许老爹带着了,哎,谁让她受不了那小魔星的磨功,把他带到铺子里来了。她寻思着妞妞也住过后院,领着福哥儿去那玩一会也好。
“仔细点,别叫他摔着了。”顾丽娘交待。
“嗯。”妞妞吃力地抱着他往后院里走去。
“老板娘,找钱——”
顾丽娘想过去,但实在是抽不开身,见妞妞抱着福哥儿虽然吃力,但还算稳当,也就由着她去了。
好容易过了最忙的那个时间段,顾丽娘才坐下,想喝口水,就见妞妞一脸惊慌地跑出来。
顾丽娘心里头有了不好的预感,忙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妞妞怎么了?”
“弟弟不见了。”妞妞哭着说。
顾丽娘一听,顾不得什么,忙冲向后院,“福哥儿,福哥儿,你在哪?应娘一声。”
“怎么会不见的?”许强在一旁也听见了,抱了女儿追着进去。
“爹,我去小解回来,弟弟就不见了,呜呜——”妞妞一脸害怕。
“别哭了。”许强四处检查,心里希望是儿子调皮和他们玩躲猫猫。
“强哥,你瞧,这琐坏了。”顾丽娘推开那小门,走了出去。
为了方便出入,梁叔他们还在后院西边开了个小门。许强看着这坏的琐一眼,心猛地一沉。看样子,他儿子多半是遇上拐子了。唉,他头一回如此后悔。
“你往右边,我往左,看能不能把儿子找回来。”顾丽娘说话间,眼眶早已红了。儿子那么小,也不知道有没有遭罪。要是找不回来——
顾丽娘沿路一路找去,逢人就问,“大婶,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一岁多的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对了,他还穿了件红色的袄子的。有没有见过?”
“大叔————”
所有人都摇头,顾丽娘强忍住泪,继续往前,找了二里路,她的心渐渐往下沉。
顾丽娘一边抹泪一边说,“福哥儿,别玩了,出来,再不出来娘就要生气了哦。”
“生气了就会打你屁屁的哦,福哥儿也不想被打是吧?那就快出来啊。”
......
“福哥儿,你出来,出来啊,娘再也不打你了,你想吃奶是不是?你出来,娘以后都给你吃,呜呜——”说着说着,顾丽娘就跌坐在一旁,捂着脸直哭。
她一想到自己的小粉团被人拐了,她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心如同被用刀子割了一般。也不知道那么小的人儿会不会闹?闹了会不会被打?小家伙犟,被打了,只会哭得更厉害,恶性循环,顾丽娘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咦,老板娘?”陈来福的声音在顾丽娘背后响起。
顾丽娘回头一看,正好看到陈来福抱着一个孩子站在那。顾丽娘一眼就认出那是福哥儿,她猛地站了起来,因为起得急了,踉跄了一下。
“老板娘,你慢点,福哥儿睡着了。”
顾丽娘接过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他除了脸上和手脚等地方有些红肿了之外,倒也没什么大的伤口了,不过尽管如此,也够她心疼的了。
顾丽娘抱着儿子,泣不成声,“儿子,你真的吓死娘了。”
福哥儿本来就是哭泪了才睡的,睡得并不沉,此刻缓缓睁开眼,见着顾丽娘便抱着她哇哇地哭了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