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得程雪霏猛得变了脸色。
她以为楚新润只是找了个像老虎的猫回来,可谁知这竟是一只未及长大的幼虎,咄咄逼人就像楚新润这只大老虎。如果说先前她以为楚新润只是借顾琼琳掩人耳目的话,那这一刻,她开始相信…楚新润真的想将启润交给顾琼琳。
从万雅出事到现在,十六天时间。她一个人,只用了十六天…
“你…你…”楚老太太怒喘着,脸色红透,指着顾琼琳一句话没说完,就忽然阙了过去。
“妈!”程雪霏扶住老太太瘫软的身体,惊叫了起来。
这种时候,老太太千万不能有事!她在楚家唯一可以倚仗的人,就是楚家这个老太太,虽然她也恨着这老太太。
顾琼琳已转头打开办公室的大门。
“叫救护车!”
她厉喝一句,整个楼的人都兵荒马乱起来。
(亲们,作者有话说里有福利小剧场,一定要看哟)

第29章 伪公主·继承

顾琼琳将楚家老太太送到医院后没多久,就回了启润。
倒不是她想推卸责任,又或者嫌弃楚家老太,而是因为根本没有她插手的余地。
楚家老太还没到医院,楚家和李家的几大门亲戚就已经在医院外头候着了,就跟死了自家老娘一般,见到顾琼琳更是激动到不行,只差没在医院上演一出富豪争产风波。
顾琼琳懒作口舌之争,在医院呆了一会,从医生口中知道楚家老太只是一时怒极攻心,并无大碍之后,便头也没回地离了医院。
仅管如此,这一番折腾也到了晚上。
她疲倦到不行,心绪却又乱糟糟的,不想就这么睡去,便开了游戏,挑了二十人的副本挑战,谁知副本一半还没打完,她就被满屏眼花缭乱的id给催眠了,趴在电脑前睡去。
团长任性睡去,队里的玩家骂上公频,都无济于事。
黑人cd这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这一觉睡得极不舒服,早上知觉恢复时,她手臂是酸麻的,脑袋是沉的,身体冷凉不已,唯一让她欣慰的是,有道温暖的气息覆盖了她。
温暖?!
顾琼琳发现自己身上已被人盖了件西装外套。
外套上还带着主人的体温,正是她所察觉到的温暖来源。
睡眼惺忪的抬头,她先望见一双沉敛幽黑的眼眸。
十六天未出现的叶景深,一声没吭的回来了。
叶景深站在桌前看她,大办公桌上是凌乱的各种文件,几乎要将她埋进去,电脑屏幕仍发出荧光,照得她气色更差了些。
“你总算回来了?”顾琼琳咕哝道,她还没彻底清醒,出口的话像抱怨,又像撒娇。
“我再不回来,启润就要被你拆了。”他眼神一软,人走到桌边,把满桌的文件一一拣起归好。
视线不经意扫过文件,那上面白纸黑字竟全是万雅的资料,他无奈摇头。
她的顽固不是一点点多。
“我没有!这几天我很老实。”顾琼琳揉揉眼睛站起,竖了三根手指在耳边,“我发誓我很老实。是他们挑衅在先…”
叶景深头一次听人发誓说自己老实的,板起的脸上忍不住露了一丝笑。
“行了,别装兔子了。”他扯下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他心里爬过异样情绪,却仍旧很快松开。
顾琼琳瞥了眼他的手,道:“你手上的伤好了?”
“难为你还惦记我手上的伤,那你记不记得这伤是怎么来的?你是想让我再来一次吗?这才几天时间,你就把我的话都忘光了,还把老太太闹进医院去了。”他没好气地开口。
昨晚接到消息时,他就想赶过来了,奈何被人给拦住,直至今天清晨。
“放心,再有下次,我也不要你救了。我!顾琼琳!自己解决,自生自灭…”
“闭嘴!胡扯什么!”叶景深声音一沉,夹了几分不知为何而起的怒气。
他无法解释,这刹那间的怒气,仅仅只因为他设想了一个不存在的如果而已…如果当时他没有及时赶,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仅仅只是想想,就让他不寒而栗。
顾琼琳也是一愣,她明明只是开玩笑。
房间沉寂下来,两秒后他才不自然地开口:“去洗洗,带你出去吃早饭,一会估计有场好戏要上演,你精神点!”
一听到“吃”这个字,顾琼琳精神就来了。

美美吃了一顿好的,顾琼琳什么疲倦都消失了。
两人回了启润。
“能不能有点正经样子?”叶景深看着她眯着眼餍足的模样,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那顿饭的滋味。
“不能!”顾琼琳断然拒绝,然后解释,“因为你在。”
这是什么理由?
叶景深挑眉。
不过这理由听起来好像挺让人高兴的。
“因为你在”…这话里那点不经意的依赖,如同丝线牵动他的心情。
顾琼琳半睁眼,看他唇边傻笑。
这是以为她在恭维他吧?
“别多想。你不在,我正经太久了累得慌,现在正经这活就还给你了。”
她拍拍他的肩头,迈进了电梯。
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早晨十点多。
她才踏出电梯,就看到助理小艾在电梯口焦急张望着。
“顾小姐,他们都来了,在会议室等你。”小艾见了她脸上一喜,忙开口。
“他们?”顾琼琳不解。
“行了,知道了。”叶景深上前一步,按上她的肩头。
联系到他刚刚说的“好戏”,顾琼琳已然猜到来的人为了何事,不过瞅着叶景深这老神悠悠的模样,显然早有准备。她心里有了底,便觉得格外踏实起来。
比起前几天她一个人呆在启润,毫无疑问叶景深就是她的底气。
不知何时起,她竟开始相信叶景深,不知不觉间,微不可查的依赖演变了倾命的信任。
就像那天他救她时义无反顾的模样,她的信任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
“别害怕。”叶景深见她有些怔,在她耳边轻声一语。
害怕?
顾琼琳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总喜欢和她说“别害怕”,她什么时候曾表现出“害怕”的情绪来?
这是又将她当作瑶琳了吧…
她没回答他,而是径直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迎接一场声势浩大的讨伐。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楚家的和李家的人。这些年,启润坐大,楚家和李家的那些亲戚也跟着鸡犬升天,都跟着进了启润包揽项目,其中不乏一些人已是启润的小股东,在公司的各项目部里做惯了土霸王。
他们虎视眈眈地望着她,这让她觉得自己被一群虎狼包围。
“几位在这等我?是有什么大项目要讨论?”顾琼琳若无其事地笑道。
叶景深站在她身后似笑非笑着。几天没见,这丫头长进了,皮笑肉不笑外加装腔作势她全学会了。
“你将老太太气进医院,如此不孝,竟还有脸回来启润。”尖锐的女音响起。
讨伐开始。
“楚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
“楚叔也是糊涂了,怎会将启润交到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手里?”
“老太太现在都还呆在医院,你看也没看一眼。我看你回来只是想争楚家财产的…”

顾琼琳含笑听着,一步一步走到高位之上。
“别吵了。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吵架!”有人高声一喝。
随着这一喝,会议室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顾琼琳望去,说话的是正是她那个堂叔楚新雄,看模样他在楚李两家威望颇胜。
楚新雄今天表情冷凝,眉头微皱,国字脸上是些过度自大而带来的威严,一双眼里有隐约的兴奋。
“你没资格坐在这里。”他走到顾琼琳的位置旁边,将椅子往外一抽,没让她坐到位置上。
“那么,你坐?”顾琼琳做了个“请”动作。
楚新雄噎了噎,开口:“我不坐。”
“你叫这么大声,我以为你有资格坐呢,原来你也没资格。”顾琼琳双手环胸,随意说着,视线却飘到叶景深身上,他站在门口处,并没随着她进来,似乎在等人。
“哼,不与你逞口舌之利。小陈,你说!”楚新雄眼一沉,
“顾小姐,你那份代理主/席授权书是无效的。代理主/席需要经过所有股东投票决议后才能生效,楚主/席给你的授权书并未通过股东投票,完全是他的个人意愿,因此并不成立。”楚新雄身后的律师站出来开口,“另外,楚主/席已经数日不曾露面,我们有理由怀疑他目前的身体状态已不适合再继续担任主/席一职,为了启润着想,股东会决定召开紧急会议,推举新的主/席。”
顾琼琳微皱了眉。他们不止要把她赶出启润,甚至想借此机会将楚新润拉下主/席之位。
“顾小姐,你是准备自己离开启润,还是要我们叫保全送你离开?”楚新雄露了个得意的笑容,自认为把握了全局。
可他这一段话尾音还未落下,会议室的门忽被叶景深打开。
“新的主/席?”宏亮声音响起,如惊雷一样打在所有人心头。
顾琼琳眼眸骤然一缩。
门口,楚瑶琳扶着楚新润,一起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叶景深早已站到楚瑶琳身后,以保护者的姿态牢牢地护在她身边。
那个画面,顾琼琳记了许多年。
他们三人站在一头,而她一个人站在另一头,就像幼时玩游戏,伸手黑掌白掌分队,她永远都是被孤立出去的那个颜色。
然而这一刻,她听到楚新润声音有力地砸下。
“她是我楚新润的女儿,也是启润未来的继承人!”
顾琼琳脸色猛地沉下。
叶景深眼神也骤变。

第30章 伪公主·白

一场风波,因楚新润的出现而彻底消弥。他一句话,顶顾琼琳说一千句。
夜色沉得吓人,借着路上昏暗的灯光,依稀可见天空的云黑压压一片积聚在城市上空。
顾琼琳站在大会议室的落地窗前,俯望这个城市璀璨的夜色,暴风雨将至,路上的大树被狂风刮得东倒西歪,然而灯光依旧将这个世界点缀得灿烂无比。
这是启润最高的地方,玻璃反射出她的模样,像一道幻影。
叶景深正和楚新润坐在她背后的会议室中央,一场接一场的开会,作为被楚新润亲口承认的继承人,她显出异样的沉默。
既没离开,也没参加会议。
而她和楚新润,还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说过一句话。
楚新润回来,启润便没有顾琼琳什么事,万雅项目的事情爆发,他借此机会发作,雷厉风行地拔除了一大批人,像是早有计划似的,所有的证据准备充分,打得人措手不及。
比楚新润的这场发作,顾琼琳的那些准备,就像一场儿戏。
会议持续了整个通宵,今晚对于启润而言,照旧是个不眠夜。
而天亮以后,对很多人来说,将是个黑色星期五。
第二天风雨交加,没有阳光照进这会议室里。
楚瑶琳早就歪在会议室旁边的长沙发上睡着,楚新润好不容易回来,她说什么也不肯先回楚家,执意呆在他身边等他。
会议散场的时候,叶景深跟在人群后面离开,特意将空间留给他们。
四周顿时寂静下来,楚新润缓缓踱步到楚瑶琳身坐下。
顾琼琳转身时,便看到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楚瑶琳的头,眼里的慈爱怜惜与唇角的温柔笑意,与她幼时关于父亲的印象,如出一辙。
然而他到底是老了,开了一夜的会议,眼底下的黑青挡不住,嘴角下拉,再不是飞扬的姿态,鬓边的黑发掺杂了灰白,提醒着她岁月正一年一年消逝。
她对楚新润的感情有些复杂。说恨,似乎上升不到这样的高度;说爱,他又远远不够资格让她用上这个字眼;说陌生人,他却是这世上除了瑶琳之外与她最亲近的人;说毫无感情,他却在她幼年给过她结结实实的几年父爱…
种种矛盾在心头掠过,顾琼琳捉不住自己的感觉,却在楚新润抬头看她的那一瞬,泯灭了所有感情。
他看她的眼神,冷冽又清醒,与看瑶琳时的神色,截然不同。
慈爱、怜惜与温柔通通消失。
似乎站在她眼前的,只是一个与她同桌谈判的商人,可是合伙人,也可以是敌人。
顾琼琳心里的凉意,像这清晨时分还未停止的风雨,飘摇着弥漫满胸。
“听说你最近动作很多,私底下做了不少事。”楚新润终于开口,他的手仍旧轻轻搭在楚瑶琳肩上,动作温柔,出口的声音却不带情绪,如昨夜这高楼外的夜色无澜。
“我做了什么事,我想你比我本人更加清楚,有必要多此一举再问我么?”顾琼琳走到会议桌边上,寻了椅子坐下,站得太久,脚都酸涩难当了。
她才不相信她呆在启润这么久,身边会没有一个眼线向他汇报她的一举一动,就算叶景深不说,肯定也还有其他人。
“冲动!”他似怕吵醒楚瑶琳,压低的声音虽无怒意,却给人莫名压力,是久居上位之人不动声色的气势,“你可知你这一冲动,坏了我多少步棋。”
“不知道。你们可从来没告诉过我你们在下什么棋。”顾琼琳下巴微微一抬,似笑非笑,”不过楚先生,你这场伤病装得还挺像的,我都差点被骗过去了。”
听她出口的称呼,楚新润终于皱了眉。
“命都差点没了,你倒还有心思在这里耍嘴皮子。”楚新润嘲弄一句。
顾琼琳抓来桌上一张a4纸,不以为意的叠起来,一边漫不经心回他:“除了命之外,我也就剩下嘴皮子可以卖弄卖弄了,楚先生不会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我吧?”
楚新润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不知哪来一股气。这些日子所有人都告诉他这个女儿有八分像他,可如今一见,除了一张嘴利索之外,她哪点像他?
“哼。”楚新润冷哼一声,强硬道,“你突然回来有什么打算?”
“叶景深难道没告诉你,我只打算在这里呆三个月?”顾琼琳没抬头,认真地叠手里的纸,最后一折折过,轻巧的纸飞机便立在她掌心。
她将飞机头放入口中轻呵一下,然后扬手将它扔出。
纸飞机没飞多远就落了下来,一头撞到地面。
“你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钱,还是启润?别告诉我你只是想看看你姐姐。”楚新润并不相信她。
顾琼琳笑笑,没回答。
不管她说什么,只要不是他心里认定的答案,他都不会相信。
那么她说与不说,又有何差别。
“爸。”楚瑶琳忽然咕哝着叫了一声,伸了个懒腰醒来。
楚新润收声回头,又换回那张爱怜的慈父面孔。
顾琼琳与他之间短暂的对话被打断。
“瑶琳。”他抚抚她的发,“我的小公主,你该长大了。”
“爸,我不想长大。”瑶琳撒着娇缠上楚新润的手臂。
“我老了,陪不了你多久,你要是这么不愿意长大,我就只能将你交给一个信得过的男人,来代替我照顾你。”楚新润被她缠着,全身都放松下来,靠在了沙发上,微眯了眼眸。
这次他这么大动作,有一半原因就是替她扫清障碍,可惜还是差了最后一点。
“爸,我不想嫁人!”楚瑶琳嗔了一句,抬眼给顾琼琳递了个求救的眼神。
顾琼琳只当作没看见。
“说什么傻话。这次你为了抗拒和景深订婚,闹出了离家出走这么大的事来,可他一句话没怪过你,还处处帮着我们楚家,这世上愿意无条件为你付出又家世相当的男人,可就这一个。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爸,我说了好多次,我对叶哥,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为什么你们非要把我和他凑在一起。”说起这事,楚瑶琳便又气起来,”他就是再好,我不爱他,又有什么用?”
“小女孩才会在乎爱不爱。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你们两个订婚。”楚新润眉头一皱,不容置喙地开口。
顾琼琳依然坐在位子上折纸,这次她叠的是青蛙,听到这话指头力道一岔,那一折便彻底歪去。
叶景深和楚瑶琳订婚啊…
“爸——我不要!”楚瑶琳怒极轻吼,眼里有些泪花,“从小到大你都这么霸道不讲理,替我决定所有事情。别的事情我可以不在乎,但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同意!”
她说完,一甩楚新润的手臂,跑出了会议室。
“瑶琳!”楚新润站了起来,却喝止不了她。
“我去找她。”顾琼琳比他快一步出了会议室,她可不想与楚新润单独相处。
楚瑶琳这一跑,直接跑出了启润。
外面风雨仍未停止,她出不去,便气鼓鼓地冲到了启润外的台阶上,一个人坐着生闷气。
还没坐多久,一道人影靠了过来。
楚瑶琳转头,旁边的地上被人放了一罐打开的啤酒。
“小阿琳。”她惊讶抬头。
“敢不敢喝?”顾琼琳自己手里也拎着罐啤酒,径直在她身边坐下,仰头朝嘴里灌了一大口。
“敢!”楚瑶琳太羡慕她的洒脱,便学着她的模样,仰头喝去,还没喝半口,就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慢点。”顾琼琳无奈地摇头,伸手拍着她的背,“好点没?”
楚瑶琳点点头,不敢再猛灌,只敢小口啜着。
“因为订婚的事心烦?”顾琼琳问她。
“嗯,我一直把叶哥当亲哥,从没想过有一天和他结婚。”楚瑶琳眉头皱起,漂亮的眼眸中只剩无尽烦躁,“其实并不是没尝试过接受他,只是我真的无法想像自己成为他妻子的模样,甚至连和他做恋人,我都没办法接受。”
顾琼琳眼神望着前方,淡道:“可他爱了你十六年。”
“是啊,十六年。多可怕,这么长的时间,我就连拒绝都不敢开口。”楚瑶琳的话匣子被打开,脸颊也开始泛红,“他说我以前救过他,所以他愿意无条件保护我,哪怕我不喜欢他。可我真的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救过他了。你有印象吗?也许是你救的?”
“我?我也想不起来了。”顾琼琳笑笑,“再说就算是我,你觉得十六年前一场相逢,能抵得过你们之间十六年朝夕相处、青梅竹马的情谊?”
很显然,二者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所以,她承认与否,都改变不了事实。
“有时想想,我情愿我从来都没救过他。”楚瑶琳忽然咬唇,重重一语。
顾琼琳猛得一怔,并未料到以楚瑶琳的个性会说出这样的话。
原来这世上的爱情,永远如此不公平。
一个人心中念念不忘的珍宝,也许只是另一人心底不值一文,甚至迫不及待想要抛弃的沙砾。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同情叶景深。
然而,谁来同情她。
“你真不爱他吗?连一丝一毫的爱都没有?”顾琼琳认真开口。
“没有。”楚瑶琳的头摇得毫无犹豫。
“嗯。”顾琼琳低低应了一声,视线落在前方地面的积水上。
“小阿琳…”楚瑶琳不知她在想什么。
顾琼琳忽一掌捏扁了手里的易拉罐,站起来后低头看她,笑道:“我爱他!”
楚瑶琳便愣愣地看着她。
她笑容张扬,眼里是破釜沉舟的神色。
而她的爱情,像这风雨过后,乌云散开的第一道天光,干净纯粹,不带半点阴霾,爱便爱了,无遮无挡。
爱情于她,和这世上所有她喜爱的东西一样,都是值得争取和尝试的东西。
而在她们看不见的阴影之中,叶景深裹着一团灰暗,任倾斜的雨水沾湿他的手臂。
他在这里,站了很久。
这一席对话,一字未漏地落入他耳中。
怒火…漫天袭来…

第31章 伪公主·拒绝

绿色的田野在眼帘中铺开,碧色的清池像在嵌在绿毯上的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如宝石般的光芒,熠熠生辉。
顾琼琳戴了顶宽檐大草帽,穿了条浅蓝长裙,正站在日光头下。
如果忽略掉她脸上的表情,这人这景可以称得上是一幅画。
在她面前是幢小别墅,两层楼,美式风格的建筑,屋外是刷了白漆的栏杆,檐角挂着串风铃,风一吹便叮叮当当作响。
别墅的正门被漆成深蓝,门上挂了个心形的牌子——“yhouse”。
顾琼琳一抚额,脑门开始抽。
自从她跟楚瑶琳说完自己的心事后,那丫头就爱上“媒婆”这个至高无上的职业,无所不用其及的给他们制造机会,偏偏手段又拙劣。顾琼琳被诓着吃了几顿饭,看了几场电影,次次都能撞见叶景深,她就是再蠢也知道楚瑶琳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次,楚瑶琳借口她前段时间在启润太累,死磨烂泡要她一起来这里散心。
好吧,散心就散心,反正最近启润也没她什么事,她也只是在等徐宜舟把房子找好就搬过去,然后彻底告别豪门生活。
结果楚瑶琳却说自己有事,先让司机单独把她载到这里,然后司机油门一踩,飞速撤离,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墅前面。
她已经预料到自己会看到什么人。
果不其然,叶景深出来开门。
看到只有顾琼琳一个人,叶景深有些惊讶,但并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