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说要案件重组,那没什么比案发现场更好的地方了。
而在这幢楼里,就有一个模拟的现场。
才推开这房间的门,便有阵阴阴的风吹出,让门口站的人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虽然不是真的现场,但也够悚人的。
“薛老大…真,真要在这儿重组什么案子啊?”赵铭安往后缩了缩,平时的横样一靠近这屋子就去了大半。
“不能想别的办法离开吗?”刘文修就站他身后,被他挤得皱了眉。
“昨天你们也去岛上看过了,难道有发现能回去的方式?”薛晨冷冷盯了眼赵铭安和刘文修。
赵铭安烦躁地啐了一口,刘文修便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
昨天几个人在岛上找到天将黑,却一无所获。孤岛四周都是茫茫碧波,连艘小渔船都没见着,天上除了飞鸟外再无其他,岛上没电没网络,除了那部电量即将耗尽的笔记本电脑外,没有任何电子产品。
秦扬风跟在人群的最外围,他不耐烦听他们吵架,低了头摆弄着腕上的手表,心里自顾自琢磨着。
a市是滨海城市,近海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岛屿,这几年政府为了开发旅游业,将这些岛屿租赁出去,因此岛屿间常有船只往来。他们所在这个岛屿,既无往来船只,也没见着巡逻的海警,只怕这岛在公海之上。
沈建良既然能将他们弄到这里,就肯定不会让他们轻易回去。
“呵,一个大男人,比女人还胆小,丢不丢人?”安凌站在门边,冷嘲热讽着。
“妈/的,你说谁呢?”赵铭安想要冲向安凌,被刘文修给按了下来。
安凌挑了眉,还想说什么,严小荞忙扯了她一把,“别说了,安凌。”
说话间,严小荞将求救的眼神递给薛晨。
薛晨冷然开口:“你们要在这岛上吵一辈子?”
冷言里有丝嘲意,他像看着跳梁小丑似的盯着几人。
赵铭安耸肩,不甘心地摆脱了刘文修的手,却老实地闭嘴。
安凌也不再开口。
苏黎歌和秦扬风站一块,他二人不是涉案人,和薛晨几人也不熟,因此对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与他们商量,不过只有秦扬风和苏黎歌没嫌疑,视频里肖建良又有让苏黎歌做见证的意思,因此薛晨就安排了他们两记录。
她心里正回想着这些人之间盘根错结的关系,忽然耳边热风拂过,秦扬风已凑近她低语。
“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会将涉案人圈定在这七个人中间?”
苏黎歌瞥他一眼,他讪讪地摸摸鼻子。
这个马蜂窝还没彻底被安抚。
“他们都是a大同届的学生,女生在708宿舍,男生在409宿舍。刘文修和安凌是老乡,两个人间常往来,久了宿舍间就跟着熟了,吃过几次饭就成了联谊宿舍,彼此关系都不错。再加上409有个男神薛晨,学霸沈束,708有网红肖童和许荔香,因此在学校都颇受瞩目,常被相提并论,强拉cp。”
说到案子,苏黎歌就换了口吻,坦荡直接,不带情绪。
秦扬风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那厢几个人已经进了屋子。
“肖童这个人性格傲,朋友不多,在学校只和这几个人打交道,再加上出事那天是她生日,两个宿舍的人一起给她办了生日会,请她吃饭。饭后她就去了直播现场,一整天都没接触过其他人,所以当时警方把两个人宿舍的人视为重点怀疑对象。但要说凶手一定就在这几人中间,也未免太过牵强,除非是…”
“肖建良找到了新的证据!”秦扬风接话,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她认真思考时有种忘我的神情,眉头轻蹙,嘴唇微撅,时不时用舌尖舔舔唇,再咬咬唇角,撩得看着她的人口干舌躁。
可这马蜂窝他不敢再捅第二次,至少现在不敢…
苏黎歌点点头,心里不知怎地想到了沈束的话。
“肖童因为丧失意识而溺亡水中,那么…她为什么会丧失意识昏迷,又是谁导致她丧失意识的?”秦扬风又道。
“因为她服用的抗过敏药物和酒精起反应了…”苏黎歌回答他。
话才说一半,就听到屋里传来薛晨的声音。
“苏记者,麻烦你进来一下。”
秦扬风立刻绷紧神经。
在场所有人当中,只有苏黎歌见过现场,并且跟踪了整个案件,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讲述案情的人了。

第16章 过敏

挤在门口的人自动退到两边,给苏黎歌让出路来。她沉默地走进去,才看到沈束正垂着头站在屋里,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抬头朝她笑笑。
苍白的脸庞上有丝病态的兴奋,沈束的眼并不像以往那样平静。
于他而言,只有找到所谓“凶手”,才算真正解脱吧。
苏黎歌回给他一个温和的笑。
房间还保持着昨天他们见到时的样子,浴缸里的假人诡异地仰面浮在水上,池水被染成殷红,在黯淡的米分红中扎人眼球的惊悚着。
“沈束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苏记者则跟踪报道了整件案子,现在先麻烦你们向我们描述一下那天的情况。”薛晨站在房间最里面的浴缸边上,一如既往地毫无表情。
苏黎歌与沈束对视一眼,缓声而道:“我来说案子,沈束负责现场部分。看有没什么疑点出入。”
屋里静静的,薛晨点了下头,站在门口的人已陆续进来,也都没有吱声。
秦扬风靠窗而立,沉默地看吸引了所有目光的苏黎歌。她并不急着开口,而是垂落眼帘在心里回忆旧事,并组织着语言。黯淡的光让她的五官变得凝重,四年前傻乎乎的姑娘,像褪去了鲜活颜色的花苞,化作枝头高挂的果实,沉甸甸地叫他胸口微微疼起。
“秦扬风,你来记录!”她蓦地抬头,与他视线在半空对上。
锐利的眼眸和不容置喙的口吻,都和四年前的她不一样了。这四年间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有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变。
他好奇,却不得而知。
扬了扬手里的笔和本子,秦扬风表示自己早就准备好了。

“我最开始接触到这棕案子,只是因为‘自杀直播’这个噱头。‘自杀直播’在案情发生之前就已是网络的热议话题,当时我和我的老师杜清凡一起采访肖童,采访里她并没透露太多细节,只是表现得非常兴奋。我们以为这只是她的噱头,并没当真。”苏黎歌一字一句说着,速度不快。
秦扬风低头记录,在听到“杜清凡”三个字时笔一顿,抬眼看她。
她沉湎在回忆里,眉心微拢,眼神遥远,落在他眼中,竟添了几分不真实,像从未认识过苏黎歌似的。
苏黎歌还在继续说。
“到了‘自杀直播’那天,我收到肖童的留言。直播开始前十五分钟,她把‘自杀直播’的时间与网上直播室的地址发给我…”
回想那天,真叫一个惊心动魄。
她收到信息,一边在网上留意现场直播,一边和杜清凡动用了报馆的所有资源与一切私人关系,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现场所处的位置找出来。开头本来只想做个独家报道,但直播看到后面越来越不对劲,他们便存了救人的心。
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赶到那里时只看到溺亡水中的肖童和惊恐苍白的沈束。
再接下去,便是报警,警方赶到展开调查。
“肖童的自杀直播,我想你们都见过。二十万人见证的自杀,如果单从她的自杀过程来看,没有疑点。”苏黎歌走到门口,想像自己刚赶到现场。
那时,沈束惊慌失措地站在房中央,而肖童则与这假人一样浮在水面上,池水已被她的血染红。房间并不凌乱,甚至布置得十分甜美,是a市城南的一家情/趣酒店套房。
“当时这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正对着浴缸,可以将肖童的自杀过程全程直播,所以电脑窗口上应该打开的是缤纷网的视频直播室。”她说着,将那台电量早已耗尽的笔记本电脑转了方向,让摄像头正对向浴缸。
也正因为如此,第一个赶到的沈束也被那二十万围观者看到了模样。
“我能想起的就这些了,这里布置得和现场有八成相似。”苏黎歌说着在房间中转了一圈,竭力将自己所能想起的现场描述出来,但到底隔了四年,有很多细节她也已经记不清。
沈束便在旁边替她补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颇有默契,让一边不停记录的秦扬风情不自禁从鼻子里细细冷哼出声。
苏黎歌的回忆只到她赶到现场所见,薛晨便望向沈束。
沈束已走到桌边,开始回忆让他无法遗忘的画面。
“我赶到现场时,直播还在进行,而肖童已经浮在浴缸里了,我冲过去,想要将她从水里抱出…”
苍白如纸的脸,毫无气息的人,他抱起时只摸到泡得冰凉的躯体,吓得手一松,肖童又落进了水里,溅出满地殷红的水,连带着他一身衣服也被水打湿。
沈束的回忆与苏黎歌不一样,他像在重复着一段没有出路的梦魇,嘴唇翕动着,所描述的画面让房里的人不寒而慄。
秦扬风却微微皱了眉。
沈束毫无意识地拿起桌边已有些枯萎的那盆绿萝,机械式地摩娑一番后再放回去。
他放回的位置,十分微妙,并不是原处,而是放在了电脑右侧。
薛晨听了两个人的话,踱到门口,一边沉吟一边开口:“这是事先经过策划的自杀,肖童赶到这里后,就换上睡衣,准备好一切,而后开始按计划行事。”
他说着,将自己当成肖童。
她换好衣服化好妆,调好镜头角度,如往常做直播那样隔着网络向众人打招呼。简单的招呼过后,她迈向浴缸,伸腿坐进水中,水面玫瑰花摇曳,将她包裹。她并不急着自杀,而是含笑将一早准备在浴缸旁边的红酒倒入杯中。连饮了两杯酒,她脸色红润,画面更加香艳刺激。守在网络那头的观众兴奋不已,被吊足胃口,她这才伸手拿起旁边锋利的小刀,往自己的手腕重重划下,鲜血如注从皓白手腕上滑落。
疼痛感让她眉头皱起,血落入水中,不断晕开,她开始有些惊慌,但在镜头仍旧强忍着疼痛与恐惧,保持着从容的笑,另一手丢开小刀,仍拿起红酒,往口中送着。
她割得伤口并不深,而沈束也即将赶来,所以她并不担心自己会真的死去。直播室里的观众数量不断增加,早就破了这一年的人气记录,她很快就会大红大紫。
如此想着,她更加兴奋,不断喝着红酒。
忽然间,意识断层,她瞪大眼,动作僵硬,手里的红酒杯落下砸到地上,酒液淌了一地,她身体缓缓下沉,直至整个人都淹入了水中。
“这是中枢神经抑制反应。”苏黎歌在薛晨案件重演到最后这一刻时开口,“法医在她的胃中检查到了苯海拉明,这是抗过敏药,与酒精同服会造成中枢神经抵制反应,也就是让她意识出现障碍的直接原因。”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盯向她。
“中…枢神经抑制,是什么?”刘文修疑惑问道。
“过敏…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们给她庆祝生日时,她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身上起了荨麻疹。”严小荞忽然叫起。
过大的声音换来薛晨的冷眸,她吐吐舌,做错事般垂下头去。
“苯海拉明?”赵铭安一反常态地没开口骂人,而是自言自语着,疑惑的眼神扫过所有人,最终在某处停顿两秒后,迅速转开。
“小香?你没事吧?”安凌的惊呼打破了凝结的局面。
众人望去,许荔香捧着肚子虚弱地靠到了安凌怀里,脸色苍白,额上冒汗。
“没事,站久了而已。”她咬咬唇开口。
“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秦扬风忽然开口,他本正倚着窗台,将窗帘挑起一角,懒懒地窥着窗外景色,在问题问出后他猛地转回头,凌利的眼神像出鞘的剑,闪着让妖魔鬼怪无所遁形的泠泠剑光。
这问题一问出,在场的人面色各异起来。
严小荞偷偷瞄了眼薛晨,脸颊有些红去,薛晨却瞪了她一眼,冷光稍融;赵铭安不怀好意地笑起,安凌则面色一白,刘文修缩了缩,有些紧张。
许荔香靠在安凌怀里,闭着微喘着,没有反应,和她一样看不出异样的,还有沈束。
秦扬风与苏黎歌对视一眼,还想再问什么,却被薛晨打断。
“好了,折腾一上午,时间应该不早了,这事我们稍后再讨论,先吃午饭。下午我们商量商量这几天的安排,不能老让苏记者来照顾我们饮食。”薛晨用询问的眼神望过众人。
没人有疑议。

房间里的人散去,苏黎歌还是照老样子,和秦扬风两人走在最后面。
她心不在焉走着,低了头想着自己的事。
走了几步,她回头。
“秦扬风,你为什么想问那个问题?”
身后的秦扬风并没跟上来,离她有五六步距离,视线正落被沈束动过的绿萝上头,手却不自觉地挠着脖颈与肩背。
“秦扬风?你怎么了?”
“啊?”秦扬风正在想事,忽然间清脆的声音响在耳边,温热的指腹抚上他的脖子,让他猛得回神。
苏黎歌已经站在他身边,踮了脚尖,一手掰开他的衣领,另一手抚上他脖子。
她手指的热度让他脖子被抚过的地方一阵刺痒。
“嘶。”他呲牙。
她眉头蹙紧。
秦扬风脖子上起了一大片红色疹子。
“我没事。”他暗自忍下刺痒,抓下她的手,“你刚问我什么?”
他问她,抓着她爪子的手掌却没松开。
“让我看看你的脖子。”苏黎歌盯着他故作自然的脸,沉道。
“真没事。”他把衣领翻好,藏起那片疹子。
苏黎歌见他说话间头不自然地偏偏,脖子和肩膀扭了扭,显然在压抑某种不适,却又死鸭子嘴硬不肯说,她的心像被什么蛰了似的有些不痛快。
“不说算了。”她抽回手,转头就走。
秦扬风在后面偷偷又用手耙耙背,快步追上了她。

第17章 二更:甜蜜番外

四年前的番外——第一次…
婚后两个月,苏黎歌被喂胖一圈,她有些苦恼。
最近秦扬风常常带她出席大小应酬,仿佛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塞到他的圈子里,得到某种认同。苏黎歌不喜欢这些场合和这些人,但她仍旧勉强自己配合他。
她不是顾琼琳,自带女王光环,在这些场合游刃有余;秦扬风也不像萧嘉树,书香世家没那么多应酬,可以让徐宜舟拥有自己的世界。
秦太太这工作,着实不容易做。
上周陪秦扬风参加的小酒会,她被某个名媛暗讽身材太圆润,把礼服绷得“曲线玲珑”,那番明褒暗贬的话说得她竟一句都对付不上,着实心塞。
回来之后,她就开始练瑜伽。
秦扬风这两天出差,她正好能偷偷练。
换了衣服,铺好垫子,她才半趴到瑜伽垫上,把腿给抬起,门外就传来钥匙转动声。
秦扬风提早回来。
苏黎歌一个卡壳,就把腰给闪了。
他推门进来时,就看到一只在地上僵成龙虾的苏黎歌。
这只龙虾满脸通红地瞪着他。
“快…快扶我起来!”龙虾见他没反应,只好开口求救。
秦扬风没有扶,他摇着头,上前抱起她。

“谁笑你胖?”秦扬风憋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苏黎歌趴在沙发上,嘴里哼哼叽叽地叫着,腰上传来热融融的按压,药酒的味道从身边男人的手上传来。
他在给她按腰。
“就是那个林…什么的…”苏黎歌压根想不起对方的名字了,努力想到一半,忽然腰上力量一重,她大叫,“唉——你轻点儿!”
“下次要告状,记得把对方名字记清楚,我才能替你出气!”秦扬风气得笑了,按在她腰间的手用了重力。
苏黎歌哇哇大叫,骂他“臭男人”!
“让我看看你哪里胖了。”秦扬风给她揉完腰,用沾满药酒的双手握住了她的腰枝。
苏黎歌的腰,软软细细,他手指一掐,能掐出些肉儿来,不是极至的瘦,像面团,能搓成柳条,也能揉成团子。
“浑蛋,痒死了啊!”苏黎歌骂起,双腿一阵乱蹬,人跟着翻了过来,正面对上了秦扬风半俯的脸。
秦扬风的眼神,有些怪,像把火,烫得刮心。
“黎歌,你想减肥?”他停了动作,双手安静搁在她腰上。
“你也觉得我胖了?”苏黎歌答非所问,她有些沮丧,“也是,小肚子都凸出来了。”
她将自己的瑜伽服拉高一些,露出白嫩的小腹,她拿手指一捏,捏出一小坨冰淇淋似的软肉。
秦扬风看得牙有点痒,想咬。
她今天穿了套藕荷色的瑜伽服,服贴的衣裤勾勒出弯曲的线条,像山峦起伏,远高近低,这傻乎乎的姑娘还掀起衣角,露出白玉似的一小块肚皮,像藏在深山里的雪原,让秦扬风恨不得拿自己心里的火去烧融这片雪。
“我有个减肥的好办法,你想学吗?”他不怀好意地哄她。
苏黎歌眼一亮,手撑着沙发半探起身,靠他更近一些。
“什么办法?”
秦扬风的手抚上她的背,撑住她。
他盯了她两秒,才缓缓开口:“夫妻…运动!”
苏黎歌没转过弯,嘴唇微张,愣愣问道:“夫妻运动是什么?”
话才出口,她脑中像有电光闪过,忽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你这个…”
“流/氓”一词被他吃到口中,只剩下了几声猫叫似的呜咽。

秦扬风的手钻进她的衣服,灼热的掌爬过她的背,让她不安地扭动起来,想挣开他的桎梏。
“乖。”他尝着她的唇,呓语似地安抚她。
苏黎歌的唇甜滋滋,有他给她买的桔子味汽水的气息,他不喜欢喝这些碳酸饮料,但她唇间留下的汽水味道,却让他疯狂迷恋。他以舌刷过她的唇,复又重重吮着,像要从她口中喝到那杯桔子味汽水。
她蹬脚抗议,却被他的手按住,然后骚扰,吓得她只好把脚缩起,在他怀里继续蜷成虾子。
声音早就已经发不出了,她连舌尖都被他咬到口中。
秦扬风的脸在眼前放大后又模糊,只留下让她发懵的轮廓,她掩耳盗铃般地闭上眼睛,手抵在他胸前,却又被他胸口沉重的心跳给搅得想缩手。
他尝尽她的唇后,不安分地吻向他处。
“秦…扬风…”她难耐地唤他名字,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以两人目前的情况,发展到这一步有些不对,可再多的理由,她此时却也说不出来。
毕竟,她已经偷偷爱上这个男人。
“嗯?”秦扬风咬上她的耳垂,察觉到她身体一颤,他便抱紧了她倒向沙发。
他的黎歌像羞涩的花苞,芳香诱人。
“我们…不是…假扮夫妻…”她呼吸急促地说着,声音颤巍巍,鼻间全是他的味道,干净清冽如雨后的松林。
“很快就不是了…”秦扬风舌尖刮过她的耳廓,一路轻吻向下,一边吻着一边说着。
以他的条件,何需要人假扮自己的妻子?
将错就错的追求而已。
是她太傻,信了这只大灰狼的谎言。
莫名其妙地留在他身边,又莫名其妙地爱上,莫名其妙地沦陷,最后献出所有。
“秦扬风!”她蓦地全身一僵,迷离的眼带着怒意瞪她。
身体传来的异样痛楚让她意识稍醒,他已经…哄着诱着,将她吃进腹中。
“别怕,放松。”他抱紧她,咬牙停了动作,指尖拂过,撩拔着她让她放松。
苏黎歌只觉得自己像根绷紧的弦,在他轻柔的动作下缓缓松懈,无法言喻的酸软酥/麻涌来,海潮般将她淹没。
恍惚之间,她似乎听到他在自己耳边低语。
“不是假的,全是真的,苏黎歌,我爱你。”

第18章 怀疑

午饭和早上一样,贴饼就粥。贴饼是早上苏黎歌多做的,粥则现煮。
这一趟苏黎歌没有亲自下厨,而是指挥安凌和严小荞两个女生,又让沈束和薛晨打下手,一起烧这顿饭。等到教会他们生火造饭,往后的日子苏黎歌就不用每顿饭都亲自下厨。
赵铭安是个死活不下厨的大男人,就与刘文修去屋外再探探地形。
秦扬风又钻进了旁边的杂物房里,去搜索有无可用之物。
除了大肚婆许荔香外,薛晨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活儿。不过许荔香也没闲着,她坐到了屋外的石板凳上擦洗感房里的碗筷。
情况特殊,为了能好好撑到肖建良所说的那天,所有人都必须抱成团,不论这其中有没有那个“凶手”,恶劣条件下,他们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粥很快烧好,又是一顿简单粗糙的午饭。
两个姑娘被火烤得脸色发红,频频用手背拭汗。
“别擦了,脸要糊了。”薛晨装好粥,递到严小荞面前,“剩下的我来吧,你吃饭去。”
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刚才还乍乍呼呼的严小荞立刻变成兔子,小声说了“谢谢”,接下粥。
“脏了。”薛晨手指一伸,状似无意地从她脸颊搓过,将她脸上乌黑的炭污给抹开。
严小荞的脸“轰”地炸红。
安凌正蹲在灶膛边上拔灰,她生平第一次用土灶,手忙脚乱,抬眼时见到薛晨和严小荞,有些恍神,冷不丁手被灶膛里火星烫到,她“啊”地一声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