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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向心旋转
昏暗的楼道口,一如很久以前的那个黄昏,一身邋遢的沈言坐在她家的门口,只是这次不同的是沈言并不邋遢,他西装笔挺,靠在门上,头低着,光线并不亮,所以南歌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大概距离她离开G市已经半个月了,这是半个月来她第一次看到沈言,却让她觉得陌生,她不喜欢穿着西装的沈言,那会让她有种错愕的距离感,但是现在,喜欢与不喜欢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就算是穿西装的沈言,还是一身邋遢的沈言,都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跟自己打钩钩说要永远在一起的沈言了。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包括感情。南歌始终都相信这一句话,所以就算对沈言的感情伪装得有多好,还是对沈言不能真正地怨恨起来。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谁是为了天长地久的,是她一时糊涂,忘了这样的定律。
沈言看见了南歌,对南歌苍白一笑。那个笑很空洞,看在南歌眼里,心蓦然一紧,她呆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笑的沈言,那样凄凉的,却又只能自己默默地忍受着的感觉,让南歌看在眼里,也不自觉地难过起来了。
“你的东西我都已经快递过去了,应该没有什么落下了的吧?”南歌问,开门让他进去。
沈言靠在门口始终都没有进门,南歌也不勉强,毕竟这个地方,现在对沈言来说也算是一个伤心之地了,只是她不知道。沈言这个表情到底算是什么意思,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让她的心紧缩着,怎么都放不下。
“怎么不进来坐?是我这里庙太小,放不下你这个大佛了吗?”
沈言摇了摇头,苦涩一笑,“我是怕进来之后就再也不想出去了。”
南歌一怔,然后站起来靠在厨房门口与沈言对视,这样沉默的气氛,是南歌跟沈言很久都不曾有过的了,她没有想到,半个月后的今天,他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看到对方的时候能够欣然一笑。
“南歌,我丢了一样东西在这里,不知道你看到没有。”
南歌皱了皱眉,沈言的东西,这里只有那一幅画,如果他想要的是那幅画,那么她当然可以还给他。南歌做了个让他稍等的手势,然后回去自己的房间把那幅画拿出来放在沈言边上,刚想后退,没想到居然被沈言一把揽住了腰身。
南歌吓的脸一下子苍白起来,她双手抵在沈言胸前,没想到沈言的力气那么大,现在看上去,真的一点儿也不像是从前那个小布丁了呢。
“沈言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不是回来找这幅画的吗?我已经给你了,麻烦你立刻,马上,从我家里消失。”南歌有一刻的慌乱,她大叫起来。
现在,只要一看到沈言,南歌的心就会慌,并且怎么都平复不下来,她一直在想,沈言在自己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现在她总算是想明白了,就是比空气稍微不重要的那么一点点而已。
“南歌,我把我的心丢了,你有没有看到?”
挣扎之际,沈言的声音忽然传进南歌的耳朵,她停住所有的动作,呆呆地看着沈言,沈言的眼里有隐忍的阴霾,可是那样的眼神,从来都是南歌无法抗拒的。这就是沈言的魔力,让南歌又爱又恨,想远远的逃开,却又动弹不得。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纠缠在一起呢,这究竟是谁的错,明明是想捏紧手的,可每次,手还没有握紧,就不得不被迫放开,放开之后想要捏紧,却又那么难。
“南歌,你告诉我,遗失了的心,要怎么才能找回来。”沈言的声音已经带着哽咽了,南歌不懂,他今天是怎么了,这样的他一向都是极少出现的,可是今天,是不是太反常了一些,让南歌很不适应,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让人想要抱在怀里好好呵护。
可是南歌的自尊和骄傲不容许她那么做,趁着沈言不注意的时候,南歌一下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她后退了好几步,沈言却站在原地一动都没有动。
“沈言,不要再说这些了,遗失了的心怎么找回,你怎么来问我呢?你现在是在拿我做你感情的示范是吗?你以为每一次,一声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声没关系吗?沈言,一颗心受伤了就是受伤了,就算愈合的再好,也终究会留下痕迹的。这个道理,你怎么就一直不明白呢?”其实不明白的又何止是沈言呢,她自己不也是吗,只是她宁愿,自己比沈言更清醒,至少知道,过多的纠缠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没想到沈言笑得更加肆意起来,他的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凛冽,其实南歌只是不愿意骗自己,她不喜欢看到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的沈言。因为这样让南歌再也看不到那个为了梦想努力奋斗的他了。
景煌说,他相信沈言心里的这个梦一定一直都在。但是南歌忘了问一问景煌,他怎么就会有那样的自信呢,连她,都对沈言开始变得没有信心了。
“南歌,我做的一切,你是瞎了还是聋了,你是看不见还是听不到,你对我的信任,永远都只有那么一点点吗?苏玲那么聪明的人没有提醒过你,所有的事情都要用心去看,而不是用眼睛吗?”
南歌闭了闭眼,她承认沈言现在说的这些话确实有些道理,但是内心对他的情感,早就已经在慢慢地衰减了,没有一个人会傻傻地被人欺骗还装作不知道的,沈言的秘密实在太多了,已经让南歌开始厌倦了。
“沈言,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说完想说的,立刻消失在这里。”
南歌又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她背对着沈言,不动声色地把眼里差点流出来的眼泪擦去。眼泪是对弱者的同情,她不需要,更不稀罕。
“你也知道那块地皮的事儿了吧,公司受到了业界极大的质疑,并且我们损失了不下千万,你知道,本来这个合约,几乎是唾手可得的,但是最终我还是选择放弃。南歌,你说说,这是因为什么呢?”
南歌讽刺地看向沈言,“亲爱的小布丁,你该不是想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吧?”
这样哄小孩的话,哄哄其他女孩子她们也许还会觉得高兴,但是以南歌现在的心情,一点儿都没有要跟他玩这个游戏的兴致。
“南歌,你果然不相信我。那时候我在我的公寓看到了Jamay,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要告诉你。在这个项目上,我最大的阻力就是来自于Jamay的父亲,但是Jamay告诉我,只要我许她一个月,把她当恋人一样疼爱,那么一个月之后,她会走得远远的消失在我面前,并且她父亲,也将不再会是这个项目的阻力。”
南歌霍然起身,“所以沈言,你为了那十个亿的收益,你为了除去这个项目最大的阻碍,所以你就可以连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出卖了吗,你不觉得你这样真的很下贱吗?”
南歌不顾一切地咆哮起来,这太让她震惊了,她真的没想到,她的沈言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如果不是因为她太相信他,跟去G市看他,他是不是打算就这样瞒她一辈子,然后一个月之后跟Jamay和平分手呢。
南歌忽然真的很庆幸,自己去了,否则她会陷进更大的漩涡里而让自己再也爬不出来。
沈言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手微微颤抖,眼眸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可是南歌,我并没有答应,你又何必这样激动呢。”他的声音很淡很轻,轻到南歌几乎听不到他地讲什么。
他说他没有答应?那么后来在公寓里发生的一幕又说明了什么呢,是想说明他们是两情相悦的吗。爱情,真的让一个女人失去了原有的冷静了,南歌发现现在的心乱得几乎已经开始无法认真地去思考沈言说的话了。
“那一天,我跟Jamay的父亲谈判,Jamay也在,因为谈判并不十分顺利,再加上因为刚进公司很多事情都处理得不太妥当,所以心情十分不好。就多喝了一点,没想到就喝成了那样,Jamay把我送回了家,后来发生的,就是你看到的。但是我跟Jamay什么都没有做,信不信,全在你。”
沈言的表情现在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他发现坦白真的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这半个月来这件事压在他心底,几乎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他觉得如果再不跟南歌说清楚,他一定会疯掉的,而且他有预感,也许这一镒,真的要失去她了。
南歌呆呆地靠在沙发上,要怎么去相信他。沈言有那么多的秘密,可这每一个的秘密里都似乎有Jamay这个名字,这个女人真的已经成功地横亘进了他们之间,让他们的感情没有片刻的安宁,可是要怎么办呢。就算是误会了又怎么样,暴露出来的问题真的已经太多太多了,这些日子以来,她真的已经累了,累的已经不愿意再往前走了。
如果早知道这段感情会让两个人都变得这样疲惫,当初是不是还会让它开始呢。难道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宿命吗,终究,两个人都是要受伤的。
沈方一直站在门口,始终不肯走进来。南歌窝在沙发里,脑袋一片空白。其实,如果一切都可以想得简单一些,那么现在,他们也不会走到这样的书面了,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是自私狭隘的。因为她忍受不了这样的沈言,因为做了沈总的沈言,让她再也找不到从前的那个小布丁了。
所以自然的,心里对沈言的偏见,开始一天天地滋长起来。说到底,两个人的背后都是有一道无形的手在牵绊着他们,来自哪里的都好,而他们之间的那份感情,真的已经到了一吹就会散的地步了。
“沈言,让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也许对两个人都好,这样相互伤害,真的已经够了。”南歌最终还是作出了决定。她从前认为,在一起总比分开要好,现在才发现,分开和在一起,他们同样饱受煎熬,那么就给彼此一点时间,好好地去想想,以后要怎么生活,或是要怎么在一起,至少对于南歌来说,这是一个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就像沈言说的,她对他的信任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原来她对沈言,始终都抱着怀疑的态度,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呢。
沈言最后还是把那个戒指放在了南歌面前的茶几上,那个盒子似乎没变,似乎比从前更明亮了。沈言看了南歌一眼,慢慢走了出去。
这个地方,是沈言最为珍惜的地方。这里有他很多的回忆,沈言的大部分回忆,都是在那幢有着一个小花园的别墅里,可是那幢别墅在那一年被南歌卖了。
沈言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南歌眼里的痛,那是一种隐忍的坚强,是一种明明伤心却要假装一点都不在意的固执,这就是南歌,他认识的南歌,永远以自我为中心,因为受了太重的伤,于是就害怕受伤,把自己紧紧地包围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可是他不一样,他愿意成为那个围绕着南歌转的人,如果南歌永远以自我为中心的话,那么他愿意永远站在她身边。
只因为,最初的最初,当所有人都唾弃他的时候,只有她像姐姐一样把所有的爱和关怀都给了她,她代替了他母亲原来该做的事,让他的心,不至于堕落到无底深渊。
沈言记得,那个时候南歌的母亲林采风,对自己的恨毫不掩饰。他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个私生子,所以林采风每次辱骂甚至打他的时候,他都一声不吭。这个女人本来就没有义务来抚养他的,所以他被她抚养,她打他,沈言一直觉得这样就两不相欠了。
可是那时候明明自己也还是只是个孩子的南歌,总是抱住沈言替他挨母亲的打。久而久之,南歌身上也留下了一些疤痕,沈言问她为什么,南歌只是揉着他的头发说,我是你姐姐,所以我当然要你好好地长大了。
那是沈言第一次感觉到人性中的温暖。小小的沈言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连生下自己的母亲都可以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那么又有谁是会对他真心好的呢。
可是南歌告诉他,还有她会真心对他好。
从此以后,这个女子,就那样深深地刻在了沈言的心里,任凭什么事都无法把她从他心里抹去。
第二十二章遐想第三章
南歌把这件事情告诉苏玲之后,苏玲的嘴巴张成了O型,她知道苏玲有些难以接受,其实连她自己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怎么每一次都好像是自己误会了他呢,可他每一次都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地跑来跟她解释,像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两个人都沉默了,南歌抱着膝盖闭上眼,其实她一点儿都不想知道这样的真相,现在知道了,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沈言了。
苏玲推了推南歌,“怎么,现在后悔那么对人家了?早告诉过你眼睛是最靠不住的,你丫还不信,现在知道真相了,还不快想着怎么赎罪。”
“不用想着赎罪了,我们都决定要分开一阵子好好想一想是不是适合在一起了。”
“什么?”苏玲一下坐起身子,把南歌扳正过来,“我说南歌,你现在唱地是哪一出啊,你没病吧你,都到这份上了还要想是不是适合在一起?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些年了,怎么从前没觉得不适合,现在倒发觉起来了,我说你该不会是为了逃避吧?”
“不是,玲子,我是觉得我俩好像自从这次沈言回来之后就经常相互伤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我现在的心很乱,我要好好想一想。”
苏玲叹了口气,抚着自己的肚子,仰头靠在沙发上。
“南歌,让我猜一猜,你心里的顾及什么,你一定在顾及那个女人对吧。其实你根本就不用管她,只要沈言心里有你,她不管怎么样都是输,你又何必把一个必输的人放在心上呢。”
“苏玲你错了,感情里没有输赢,只有爱的多跟爱的少,我现在才发觉,我爱的远没有Jamay多,所以我在想,这一份感情,要怎么继续呢。”
南歌一直觉得,苏玲懂得永远都比自己多,她是那么一个有着清醒想法的人,她比自己要好得多,至少一开始,苏玲就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到后来她有了Gent,还有了他们自己的小宝宝,到现在虽然还没有结婚,却已经差不多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了。
可是她呢,一直以为,她似乎才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总是要求别人要怎么样怎么样,而忘了自己该怎么样。
沈言太容忍她,反而让她忘了自己的位置。其实她一直都是自私的带着小任性的人,这样的她,连自己也不能接受呢。
“苏苏来短信了,说是请咱们吃饭,你去不?你要是去咱们就去,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舍命陪君子,也不去了。”苏玲一面回着苏苏的短信,一面对身边的南歌说。
“去,当然去,永远都不能放过可以宰苏苏的机会。”
苏玲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南歌,“我说她是杀人放火了,还是怎么的,你怎么就对她那么狠心?”
“谁让她平时抠门得跟什么似的,不宰她宰谁?”
“失恋的女人果然是魔鬼。”
苏玲摇着头,一脸的夸张表情。瞧她那样,南歌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是罪大恶极了。
依旧是从前三个人聚会的地点,一家安静得类似酒吧的咖啡馆,南歌很喜欢这里,木质结构的设计,简约中带着气质。
苏苏早就已经在角落里挑好了一个位置,那个位置是她们不变的专属,南歌喜欢在安静的角落里独自想着心事,或是跟着她们肆意地大笑。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全身变得轻松起来了。
可是脚步,在看到坐在苏苏对面那个人的时候,忽然怔住。南歌几乎掉头就想走,可是还没等整个身体完全转过去,苏玲已经先一步抓住她的手。
“你跑什么?咱还怕那个狐狸精不成?姐就不信收不了她。”苏玲恶狠狠地说着,拽着南歌在苏苏旁边坐下。
苏玲一向都是大姐大的模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所以有她在南歌觉得特别有安全感,特别是刚才跟她说话那语气那气势,简直是酷毙了。
她仔细地打量起对面的Jamay,还是没变,只不过脸色很不好。好果然是牛皮糖,沈言走到哪她跟到哪。现在沈言回来了,她又立刻出现在她们面前了。
“这位小姐,你们家沈言呢?怎么不带出来遛遛?”苏玲十分优雅地拿起一杯拿铁,高贵得像个贵族太太。
事实上Gent的家底也是十分殷实的,所以说苏玲是贵太太倒是一点也不为过。
Jamay有些惊讶,但是那种狼狈只在眼中闪过,脸上一片平静。她看向南歌,眼里带着嘲弄,“这话恐怕要跟你身边的肖小姐说吧。”
苏玲看了南歌一眼,一副很夸张的吃惊模样,“哦?前阵子不是有位自称是狐狸精的小妞把那小布丁拐跑了吗?怎么南歌,难道那孤狸精还是你不成?”
南歌使劲地憋着,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苏玲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指桑骂槐,瞧瞧Jamay那脸色,南歌敢打赌要不是这里是公共场合,她一定跟苏玲干起来了。
南歌碰了碰苏玲的胳膊。
“哪有人会说自己是狐狸精的,一般狐狸精都不露于言表的,你在情场混了这么久还没悟出这个道理来?”
苏玲恍然大悟,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也对,南歌,你的智商通过那个狐狸精的考验了,恭喜你。”
南歌跟苏玲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让对面的Jamay似乎有些坐不住了,倒是一旁一直不曾开口的苏苏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尴尬地笑了笑,把菜单放在苏玲跟南歌面前试图封住她们的嘴,“你俩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就点,甭跟我客气,今儿个姐请你们好好吃一顿啊。”
苏玲吹了一下口哨,脸上的笑几乎要捏出蜜来,她瞥了南歌一眼。
“你说得太对了,不宰她宰谁?”
“我说是吧,咱苏苏可是重义气得很,为朋友两肋插刃,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为了男人插朋友两刀呢?”
苏玲摇了摇头,“这倒不会,我看苏苏不是那样的人,不过要再跟有的人在一起下去,也就快了。”
苏苏一把拽了苏玲向后仰去,南歌听到她对苏玲小声地说:“小姑奶奶,算我求你来了,安静一些吧。”
南歌不知道苏苏这到底算是个什么意思,明明已经跟Jamay约好了,怎么还把她们约来呢,这不是存心找事儿吗?更何况,她现在压根就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瞧她那一副冷淡的高傲模样。南歌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做错了事还觉得自己没错,一副其实是自己被别人害了的表情。
苏玲跟苏苏两个人嘀咕了两句,像是商讨好了什么条件,苏玲就再也不说话了。整顿饭下来简直就是煎熬,南歌真是后悔交了这么两个损友,特别是苏苏,她现在心里有一肚子的疑问,却无从问起,只能那么憋着。
她想幸好她不是苏玲,要不然自己没被憋死,肚子里的孩子也该被憋死了。
“那个,借过一下,我去上一下洗手闻。”苏苏走到南歌面前朝她甜甜地笑。
南歌翻了翻白眼,“姐对糖衣炮弹免疫得很,别跟我玩这一套。”她说着,侧了侧身子。苏苏拍了拍她的头。
“亲爱的,糖衣炮弹这种东西哪配得上你啊,赶明儿给你弄一条比狗链还粗的黄金链来,让你也带出来显摆显摆。”
“滚!”南歌一个字出口,这个时候的苏苏是背对着Jamay的,她朝南歌使了个眼色,然后神秘地笑了笑。南歌心里一窒,这个苏苏,难不成真准备了什么精彩的好戏给她看不成。她的小心脏现在可真是经不起折腾了。这要是刺激得有点过头了,她还真不敢保证能安然无恙地从这个咖啡馆里爬出去。
苏苏刚走,一直不说话的Jamay就立刻不安分起来。她拿了苏苏的皮包翻了起来,嘴里念叨着:“这个苏苏,把我手机丢哪了,就这么一个小皮包怎么就找不到了。”
南歌跟苏玲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女人又要开始玩什么把戏了,南歌了解这个女人,任何时候她都不是个会安分的主,所以她有足够的理由去相信,这一次吃饭,堪比鸿门宴。只不过不会有人因此去死而已。
Jamay翻腾了半天,最后一无所获,就在她要把皮包放回去的时候,包包的缝隙里忽地掉下一个小东西来,苏玲眼疾手快地捡来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上。
南歌一看,脸色立即变得苍白。
这不就是沈言送给她的那枚钻戒吗,一模一样,怎么会从苏苏的包里掉出来呢?而且南歌记得,沈言这次回来的时候,是把那枚戒指还给了她的。
苏玲看了看南歌,发现她脸色很不对劲,就知道这戒指有蹊跷。
“南歌,这该不会是咱帅气的小布丁跟你求婚的那枚戒指吧。”
南歌脸上毫无血色,点了点头。
苏玲有些愣怔,然后尴尬地笑笑,“敢情小布丁是买了两枚,打算同时向你们俩求婚,谁答应了就跟谁结婚啊,真看不出来,小布丁也知道‘后备’这回事儿。”
南歌几乎已经可以肯定,Jamay刚才翻苏苏的包包并不是找什么手机,真正的目的就是让这个戒指毫不意外地掉在桌子上。
Jamay的目的,从来都是针对她而已。南歌闭了闭眼,忽然觉得,真的已经厌倦了。
如果说从前,南歌还有那个兴致陪Jamay玩这场爱情游戏的话,那么直到刚才那枚戒指的出现,南歌就已经彻底丧失了那样的兴致了。
一个女人爱—个男人爱到这样的程度,那已经不单单只是爱,而是一种危险的心理扭曲了。南歌不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Jamay还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而她们也都已经不是孩子了,她再也没有那个时间去陪她玩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