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从前的沈言,就是生活在那样的阴影里的吗。所以从小,他那双倔强的眼眸里就从来没有过屈服,所以每次,在母亲打他的时候他才会不卑不亢,他只是,想活得有尊严一些而已呢。
南歌的眼泪流满了整个脸颊。她从身后抱住沈言。这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可是从前的她对他做了什么呢。那个对她百般呵护的沈言,她除了疏远他伤害他,还做过什么呢?
“沈言,不要难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南歌在他耳边喃喃自语,唇畔在他的脖子间不断摩挲着。也许是太想温暖沈言了,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了。
沈言握住南歌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倍感到自己的脖子后面,已经一片湿润了。
南歌是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沈言的亲生父亲在G市是那么有名的一个人物。南歌从前听说过,G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沁尔集团,多少年来在G市一手遮天,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物,居然会是沈言的亲生父亲。
南歌忽然有些担忧,沈言说过,他的父亲除了他再没有其他儿女,那么现在,这么大一个集团,要交给谁来打理呢?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只是沈言不说,她就不问。这样难得的平静,她已经太久没有得到过了。
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
南歌记得那天是沈言的生日,她买了巧克力蛋糕,并且几乎花掉了自己一个月的全部薪水,帮他挑选了一只手表。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不管是自己的还是沈言的。
所以那天,她居然比寿星沈言都要高兴。
“来,沈言,许个愿,将来好梦成真。”南歌兴冲冲地点上蜡烛,一把拽过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沈言。
沈言抿嘴笑笑,这个样子的沈言,完全看不出来还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大男孩,倒像是比南歌都要年长上许多。
原来一夕之间,人真的可以成长很多呢。
南歌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笑看着沈言被自己逼迫着闭上眼睛许愿。她太喜欢这样的沈言了。从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像是又回来了,因为现在她就在他身边,而他也在她身边。
南歌把最大的一块蛋糕给了沈言,嘴里还在念叨着:“我说,你是许了什么愿,别是跟姐有关啊,到时候梦想成不了真你又该来赖姐了。”
沈言没笑,古怪的看了一眼在一旁忙碌着的南歌。其实一直以来,他要的也只不过是可以和南歌好好地生活在一起而已。
尽管他们之间不断产生隔阂和矛盾,但是至少他一直相信,只要有勇气,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是,该不该跟南歌说呢?该不该让她知道自己做下的这个决定?他闭了闭眼,沉思片刻,终于还是动了动嘴唇。
“南歌,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南歌手里的汤匙咯噔一声掉了下来,她面色有些苍白,朝沈言尴尬的一笑。
“你看,你的魅力果然不是一般大,你一说有事,连它都罢工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又重新认真地将一小碗的汤盛满。
“南歌,我可能…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要留在G市了…”
南歌轻笑。果然,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再怎么骗自己也只是徒劳而已。
那个男人只有沈言一个儿子,那么大的家业不交给沈言,还能交给谁呢?
南歌努力让自己笑起来漂亮些,她双手托着下巴朝沈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所以沈言,你现在是要去G市当你的沈总了是吧?”
沈言面无表情,他早就知道,依南歌的聪明肯定是一早就猜到了的,所以刚才他说有事的时候,她的反应会是那样的。她心里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呢。
“南歌,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但是你知道,他只有我那么一个儿子…况且,我一直觉得,也许真的是到了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南歌嘲讽地一笑,呵,二十一岁的沈总,南歌试着想象,她也许可以接受一无所有的沈言,但并不一定能够接受风光无限的沈总。她知道沈言一定也明白的。
只是二十一岁了,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拉着自己的手说一辈子都不分开的孩子了。那么既然这样,她又有什么理由束缚住她呢。
也许以后的某一天,当他们真的穷困潦倒的时候,他也许真的会因为她的这一次阻止而怪罪她呢。
她低着头,无意识地搅拌着手里的汤。
“小布丁,你知道,任何时候,只要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的,所以这一次当然也是一样的,不过以后你飞黄腾达了,记得要罩着姐,也好让姐早些脱离现在的苦海。”
沈言皱了皱眉,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南歌。把另一个真实的自己压抑在心里难道真的那么痛快吗,自他从巴塞罗那回来,就几乎再也看不到南歌真正的笑颜了。
“南歌你不要这样,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直都会是我。”
“好了小布丁,汤要凉了,姐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弄出来的东西你可不准给姐浪费了,完了姐明儿个还要陪着苏玲去做产检呢,所以你抓紧着点赶紧的把这些都给我解决了。”
南歌点了点沈言的脑袋,沈言僵持的表情总算有一点舒缓。
只是南歌,再也没有胃口了。一餐饭,原来该是喜庆多一点的,可是两个人都食之无味。沈言想着南歌,南歌想着以后。
她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并且对于人心她也只有少得可怜的那么一丁点儿的信任,所以沈言这次的离开,让她开始害怕起来了。
如果说她是一只风筝,那么沈言无疑就是那一根拽着她的线,看上去不起眼,实则要紧得很。要是没那根线,风筝就只能跟个落水鸡似的来回扑腾。
当然,南歌压根没有把自己当成落水鸡的意思,她只是觉得这一刻,心里慢慢地空洞起来。
南歌陪着苏玲做产检回来后就直接跟着去了苏玲家。这个时候Gent大概是不在的,所以她可以十分肆意地霸占他未来的老婆。
谁叫在这个城市里,她肖南歌就只有苏玲这么一个能说话的朋友呢。不过让南歌没想到的是,在到了苏玲家楼下的时候,竟然意外地碰到了苏苏。
南歌和苏玲面面相觑。苏苏也已经看见了她们,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我说苏苏,今儿个是打哪里来的西风,怎么这么主动勾搭你苏玲姐来了?”南歌夸张地笑了起来,一旁的苏玲猛地一拍南歌的后背。
她一口口水,就把自己噎在了那里。
南歌狠狠地瞪了一眼苏玲,边咳嗽边去了一边儿。这苏玲也忒狠心了点儿,居然为了一个苏苏对她这么无情无义,变心比翻书还快。
“我说南歌,原来不止沈言治得了你,一个苏玲就能把你打发啦,原来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我还真没看出来呢。”
“那是,我们家苏玲那前世可是那母什么出生,自然比你要厉害许多了。”
“肖南歌你要是再给姐脸上抹黑,姐可动真格的了啊。”
苏玲此话一出,南歌立马闭了嘴。苏玲又回过头去对着苏苏笑了起来。
“你甭看她今儿个活灵活现的,可心里正伤着呢,还不是为了显示自己有多潇洒跟我们贫来贫去的,其实背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呢。”苏玲一边奚落着南歌,一边又抓了南歌往自家公寓楼走去。
南歌当然了解苏玲。因为苏玲同样也是最了解南歌的那一个。所以无论南歌装得有多么无所谓,至少是瞒不过苏玲的眼睛的。苏玲的火眼金睛她向来钦佩。
苏玲虽然自己喝不了酒,但也没忘招呼好好姐妹。她十分大气地拿出两打啤酒来,自己则装模作样地喝起了果汁。
“你们要消愁的消愁,要高兴的高兴,这酒今儿个是你们的了,不解决可不许回去啊。”苏玲猛地一口吸住杯子里的吸管,眼神暧昧地盯着南歌看。
南歌浑身一抖,她忽然发现,只有跟苏玲在一起,她似乎就会一点一点变得不正常起来,也不知道是苏玲本身就是个不正常的人,还是她自己心里有两面性。
可是明明,她不是双子座的啊。
南歌朝身边的苏苏睨了一眼,“我说亲爱的,这个艰巨的任务可就交给你了,姐们只要一喝酒就发癫,现在正值危险期,所以姐们也想装一回正经,来杯果汁就得了。”
苏苏当然知道南歌现在处在什么样的情况里,所以压根就不想去招惹她。她拍了拍南歌的肩膀,起身去替她拿果汁。
只是,只是,苏苏的手机忽然就亮了起来。
南歌不是个喜欢偷窥人家隐私的人,可是手机花白的屏幕上,明明就是沈言两个字在跳动。
南歌怔住,她从来不知道,苏苏和沈言,居然已经到了这样熟络的地步了。可是记忆里面,苏苏跟沈言见面的时间,也不过是那么几次而已啊。
南歌看向苏玲,苏玲朝她摇了摇头。果然连苏玲,都看到了呢。
南歌低下头去,笑容已经不见。
【第十三章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苏苏走之后,南歌也跟苏玲告别。本来好好的一个聚会,就这样在沉闷中散场。
在门口的时候南歌见到Gent,Gent对她绅士一笑。南歌喜欢这个男人,为人正直有礼,并且有西方男子特有的绅士风度。
她想苏玲那家伙,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居然碰上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回到家的时候沈言已经做了一大桌子菜。他围着围裙,像从前很多个日子里。
他看到南歌对着她露出大大的笑容。有些孩子气的脸上冒着汗珠,饭桌上全是南歌爱吃的。
“你跑哪里鬼混去了,打了你N个电话都没人接,你要再不回来,我得打110让人民警察帮忙了。”沈言边说着边解下自己的围裙,他拉了南歌的手在餐桌边坐下。
“沈言,我手机没电了,你的借我用一下,我给苏玲报个平安。”
沈言把手机给到南歌手里的时候坏笑起来,“你回来还要跟苏玲报平安?从前怎么没见你俩这么缠绵?”
“她现在是孕妇,经不起折腾。”
南歌不动声色地翻开沈言的信息记录,发送箱里并没有给苏苏的信息。她拧了拧眉,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其实是真的有人见不得他们好的。
她看得出来,沈言在努力找回从前他们在一起时的那种生活方式。可是南歌有的时候真的很想告诉沈言,这样会不会太累了,如果两个人,要在你追我赶之中度过,那么人生美好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晚饭过后,沈言陪着南歌坐在阳台上看星星。
沈言说小的时候,南歌总喜欢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天上看。然后沈言问她,南歌你在看什么。
那时候的南歌贼兮兮地附在他耳边说:“沈言,那上面有嫦娥,听说可美了,只要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一个不迷恋她的。”
沈言在说这话的时候眼光忽然飘向身边的南歌,才发现原来南歌一直在认真地听着他说,她的眼睛在他身上一刻都不曾离开。这样的南歌是让沈言觉得陌生的,至少除了小时候,她已经很少会用这么专注的眼神看他了,还是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沈言不禁失笑,伸手拍了拍南歌的头。
“看晕了?这张脸看了二十几年,还没看够?”
南歌摇了摇头,“这张脸再看二十年恐怕都看不够。”她说的是实话,很早以前她就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贪恋着沈言干净的气质和好看的笑容。
只是她不知道,这张脸背后,究竟有多少阴霾是不为人知的。
“沈言,你什么时候走?”南歌忽然问。
沈言怔了怔,他一直都以为南歌其实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的,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这样坦然地面对。心里的某一处忽的紧缩起来,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似乎在扼杀他的气息。
“明天早晨,十点半的飞机。”
其实G市离A市并不远,坐飞机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可是为什么,南歌却觉得仅仅是三个小时的路程,却像是可以走一世那么长呢。
第二天南歌早早地起来替沈言收拾行李。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早在昨天沈言就已经把所有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
她替沈言做了早餐,可沈言后来因为要去看他母亲,终究还是没有吃。
南歌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眼睛盯着餐桌上一动未动的早餐。这个公寓在几个月前还都只是自己一个人住而已,可是仅仅几个月,就又只剩她一个人了呢。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孤单的,那么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留恋了。
人真的是一种很贪心的动物呢。南歌自嘲地想。
沈言在出门的时候拉走了所有的行李。他近乎恳求的眼神,还是一点点刺痛了南歌的心。
“南歌,跟我一起去吧,看看你爸爸,他真的不容易,更何况,我还是希望你能陪我去机场。”不得不承认,沈言有时候真的有他特有的两面性。他玩世不恭,他桀骜不驯。但是他同样很懂事很成熟,有时候他跟南歌说话的口气,让南歌都忍不住怔神。
南歌拒绝了他,“我爸爸容不容易我当然比你看得更清楚。好了你快去吧,到时候飞机晚点了你又该怪我了。”
她推了他几下,没有推动。沈言站在门口,看着南歌的眼神,讳莫如深。
这个男人,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会从巴塞罗那跑来死皮赖脸地要赖着自己的男人了呢,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了,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渐行渐远。
沈言走的时候南歌冲他轻轻一笑。他摸了摸南歌的头宠溺地笑。
“南歌,我每个星期都会回来,所以你不可以背着我偷偷谈恋爱。”
南歌的脸在那一瞬间刷地通红。她和沈言之间的暧昧从来都是朦胧不清的,这是沈言第一次这么清楚地跟她说,不可以背着他偷偷谈恋爱呢。
那个修长的身影在离开的时候,竟然让南歌的眼睛莫名的酸楚,她想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孤身拉着行李,一个人飞往西班牙的沈言。
为什么,每一次,他都非得是一个人呢。
时针指向九点的时候,南歌终于还是忍不住想再看他一眼的冲动冲出了公寓。
其实又不是生离死别,也不是像上次那样一去就是三年。可是明明两个城市之间隔得这样近,她却开始隐隐地担忧起来。
距离,终究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只是为什么每次都会这样呢?
她已经不想再让沈言尝到那种滋味了呢。那种一个人在机场的滋味一定是很不好受的。就像当初她一个人等在巴塞罗那的机场一样,那是一种仿佛被遗弃了的感受,身边的人来来回回却没有一双脚步是为自己停留。
南歌恨透了那样的感觉。所以她怎么能,让她的沈言再次尝这种滋味呢,他临走前那抹渴望的眼神像是一根绳子紧紧的勒住她的脖子,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机场熙来攘往的人群,让南歌显得急躁又疏离。
她拿出手机打沈言的电话,电话那头永远是那个冷漠的女声说着,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那个声音几乎让南歌抓狂。
机场那么大,她几乎跑遍了,还是没有看到沈言的身影。难道说,他们终究还是没有缘分吗。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现在想想这句话,竟然有那么多的无奈和心酸呢。
南歌在候机室的位置上坐下,把头藏在胳膊里。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俏皮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让南歌瞬间欣喜。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一定会跑来找我的。”
南歌抬起头,看到一脸笑意的沈言,他双手抱胸,戏谑地盯着南歌看。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以为你已经…”
沈言在她旁边坐下,一下揽住了她,“你还没来我怎么舍得走,没见你最后一面我非得懊悔死不可。”
“沈言,是你要死了还是我要死了,什么叫最后一面?你说话能有点分寸不?”南歌皱起眉头。虽然这样的话一向都是沈言的风格,可毕竟等一下沈言就要上飞机了,这样不吉利的话听在南歌耳里,还是觉得分外刺耳。
沈言坏笑,像个孩子一样凑近南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南歌耳后,南歌的耳朵禁不住泛起点点红晕来。
“南歌,承认吧,其实你关心我关心得要死,还在那里逞强,要不是我了解你的性子,知道你最后一定会来,现在我早就已经过了安检了。”
“我…”南歌无言以对,然后下一刻,温热的唇覆上她的,只是那么轻轻的一下,沈言就又离开,这个吻是和以往的吻很不一样的,这个吻没有一点气急败坏,没有一点狠绝暴戾,如蜻蜓点水一般只是轻轻的一啄,很温柔。
“南歌,我要上飞机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下了飞机,给你电话。”他揉着南歌的长发,依依不舍。
南歌低下头,眼光闪烁。
“沈言,不要太勉强自己,那里的事一时是处理不好的,不要老想着一下子就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做好,注意休息知道吗。”
沈言就这样走了。南歌的生活里就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只是从前她还有苏玲可以依靠,现在连苏玲都开始安心养起胎来,所以南歌竟然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跟自己疯闹的人了呢。
南歌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城市这么大,可是她居然真的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周末的时候,苏苏自发组织约了南歌去老地方Happy,当然还有苏玲,只不过令南歌没有想到的是,Gent居然也跟着苏玲一块儿出现的酒吧。
在南歌的记忆里,Gent是很少参加她们的聚会的,就算从前只有她跟苏玲两个,他也极少会出现,怎么这一次倒是这么反常。
就因为,苏玲有孕他不放心吗?南歌古怪地眼神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过。不经意转过头的嘶喊,她看到苏苏略带迷离的眼神。
“南歌,告诉姐,你们家小布丁走了,你现在生活是不是特空虚特寂寞?”
“玲子,告诉姐们,你现在有你们家Gent撑着腰,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幸福特牛掰?”
苏玲哈哈大笑起来,拿起面前的果汁豪爽地对着对面的南歌说道:“来,姐以果汁代酒,敬你一杯。”
“你就抽吧,抽不死你。”南歌翻了翻白眼,她与苏苏面面相觑,其实谁都知道,苏玲高兴的时候就会显得特别亢奋,今天的亢奋点无疑已经到了即将引爆的点儿了,只是她身边的Gent一直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苏玲,他的脸上始终笑着,偶尔会叮嘱苏玲几句,大多都是温柔的。
这让南歌身边的苏苏异常羡慕,南歌知道苏苏目前单身,前一任男朋友在三个月前就分了,按照苏苏自己的话说是那男人特闷骚,她惹不起就只能分了。
其实那个时候南歌很想告诉苏苏,她自己也特闷骚。但碍于苏苏犀利的眼神,她就只能勉强把那话自己给消化了。
“我说玲子,你们家Gent向来不参加我们的Happy派对的,怎么今儿个这么有空跑来当护花使者了?”这是南歌自从他们进门之后就一直想问的问题,无奈苏玲和苏苏联合起来问她有关沈言的事情,让她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其实男根是很不想在苏苏面前提沈言的事儿的,总觉得苏苏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她不愿去想那些莫名其妙的可能,因为南歌始终都不相信电视上演的那些小把戏。
苏玲忽然朝苏苏抛去一个暧昧地眼神。
“这你就要问你起来的苏苏姐姐了,她硬是要我把Gent带来,说是要为我们有小宝宝庆祝,可你说庆祝吧,还来这小破酒吧,显得也没什么诚意,你说是吧南歌。”
苏苏的脸色有一刻的不自在,南歌笑看着她。在公司你苏苏和南歌是面对面的座位,所以对于苏苏南歌倒是有一些了解。这丫头平时活得没心没肺地,还真没看出来会有替人庆祝的心思,恐怕是醉翁之意她不在酒啊。
“瞧你们俩,我不就是为你开心,想着还没请你跟你未来那位吃过饭吗,你怎么倒是嘲笑起我来了,瞧瞧这没良心的小样儿。”苏苏无奈地摇着头。
苏玲偷偷朝南歌使了个眼色,南歌立刻心领神会,适时地收了嘴。
只是没一会儿的功夫,话题竟然又转移到了沈言身上,南歌倒是没怎么说,就是苏玲在那一个劲地说着南歌怎么辜负沈阳了,沈言怎么怎么好之类的。南歌就纳闷了,从前苏玲怎么没看出来沈言有那么好,这会儿沈言当上了沈总,她倒是忽然火眼金睛起来,发现原来沈言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了。
“所以说玲子,你局的沈言是比Gent还要好吗?你至于把他夸上天去了吗。”
“至于,怎么不至于,光痴情这一点就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的。”
气氛忽然一下子僵硬了下来,琅摇晃着手里的啤酒,无奈地低笑。
“真不知道你们究竟迷恋他什么,一个为了他在这里暗自伤神,一个又…”苏苏话说到一半,猛地顿住。
与此同时,南歌的动作也随着她声音的消失戛然而止,她转头看向苏苏,苏苏捂着自己的嘴巴,对着她尴尬地笑。
南歌了解苏苏,苏苏不是个适合说谎的人,所以她那样尴尬地笑自然有着不言而喻的秘密,她眯起眼眸,淡淡地望着苏苏。
苏苏像是做贼心虚,她一口把桌上的啤酒饮尽,眼眸偷偷望了南歌几眼。苏玲终于在与Gent的窃窃私语中回过神来,她奇怪地看着南歌和苏苏,撇了撇嘴刚想说话,南歌清冷的声音已经率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