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她直觉身体在颤抖,想都不敢想,刹那间,她抬腿朝楼梯上跑了起来,径直冲向最嘶吼声传来的方向,二楼看上去更加老旧,就连墙壁上都已经斑驳了,她冲到最里面的那间房间,忽然停下脚步不敢进去了。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巧合了,但是她不敢,如果…如果…

一阵痛苦的吼声猛地惊醒她,她下意识地推开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个被束缚带绑在床上的女人用尽全力在挣脱着,她头发凌乱,像是疯了,整个楼层全是她的吼叫声。

婉芝呆呆地愣在原地,不敢往前走一步,更不敢去看床上的女人,她怕她这一上前,事情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床上的那个女人终于露出脸来,她脸色猝然一白,手脚冰凉,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似的,一句话都不出来。

怎么会…怎么会…

“阿姨?…”她喃喃地唤了一声,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可是怎么可能啊?她的阿姨跟她母亲,不是早在十年前的那场车祸中就丧生了吗?眼前这个苍老的疯狂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她记忆里那个永远温柔如水的阿姨?

婉芝疾步上前,想看清楚女人的长相,女人表情狰狞,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她呆滞了,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明明应该已经死了十年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方外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看护打扮样的女孩出现在房间里,对于房内的情景已经见怪不怪了,反倒见到婉芝,眉头不耐烦地皱起来。

“你谁啊?这么晚了不允许进来探望你不知道吗?”

“她为什么会这样?”婉芝无意识地问道。

看护不屑地看了眼床上:“精神病,发病的时候不这么绑着难道由她去祸害别人?”

精神病?

“你是她什么人?这人在这里快六年了,从来没人来看过她,我们还以为她没什么亲人呢,她一直都那样,这几年就没怎么清醒过,好了好了,你看也看了,赶紧走吧,我们楼下要锁大门了。”

看护一边一边把婉芝往外推,大约是因为实在天震惊的缘故,她竟然完全没有反应地被驱逐下了楼,等意识过来,楼下看门的保安已经咔擦一声,锁上了门。

夜深人静,荒郊野外,远处并没有霍曜霆来接她的身影。

而从楼上传来的嘶吼声仍在继续,响彻这个夜晚。

天微微亮,阳光升起,昨夜的一切仿佛从没有发生过。

婉芝从地上站起来,双腿麻了,昨夜惊天似的嘶吼声在后半夜的时候才彻底停歇下来,可在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无数个疑问在心里翻滚,为什么霍曜霆会带自己来这里,他是不是早知道这里的事情?他究竟知道多少,又想瞒着她多久?这一次又是什么目的?还有,十年前就应该丧生的阿姨,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像个精神病似的发狂。

等大门一开,婉芝立刻冲了进去,二话不朝昨晚那个房间跑去,可是,房间里空空如也,被打扫地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丝毫没有昨夜的那种疯狂的迹象,婉芝愣住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正撞上一堵人墙,双臂被轻易钳住,迫使她转过身去。

霍曜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脸上那种漠然即使在阳光明媚下也能冻住人心。

“为什么?”她喃喃地看着他。

“我觉得有些真相,你需要知道。”

“你隐瞒了多久?为什么你会知道?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一连串三个问题,婉芝从没在霍曜霆面前这么咄咄逼人过,之前的温婉荡然无存。

“我带你来这里,把你不知道的事情铺平了给你看,但好像你并不是很领情。”他眸光闪着寒光,视线淡淡扫过被整理地一丝不苟的房间,抬手,捏住她的下颚。

婉芝吃痛,可眼里的倔强有增无减。

两个人无声地对峙,此时的霍曜霆根本不像她初认识的那个男人,或许她从未真的认识过霍曜霆,像霍曜霆这样的男人,从不会轻易让人看透。

婉芝忽然一笑:“霍先生,或许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另有目的?”

霍曜霆完全没有被她激怒,婉芝这样的把戏对于身经百战的霍曜霆来,根本入不了眼。他嘴角一弯:“婉芝,你扪心自问,你有什么值得我费心接近你的资本?”

他眉眼缱绻,语气温柔,明明着这样冷酷的话,在旁人看来又无端觉得温柔。

婉芝手脚瞬间冰凉。

他放开她,双手抄在兜里转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言,婉芝心里七上八下,惦记着疗养院里的那个女人,她不可能看错,那的确是她的阿姨无疑,就算时间过了这么久,她曾经漂亮优雅的阿姨变成了那副鬼样,她也不可能认错。

车驶入市区,霍曜霆把她放在画廊门口,她刚关上车门,车立刻扬长而去。

她愣了愣,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霍曜霆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婉芝回到了陆家,陆晚霞嫁给霍启迪之后很少回家,全心全意忙着讨好她那个刁钻的婆婆,陆江河呢,为霍氏的项目奔走,根本顾不上回家,家里只有林纾一个人,还摆着阔太太的台面,邀请其他的阔太太来家里显摆。

林纾一见到陆婉芝回来,脸色整个一变。

她平时在陆江河和一干亲戚朋友面前总装出一副好母亲的样,可背地里给婉芝没少使什么绊,今天来家里的也都是平时跟她要好的,一看到婉芝,简直同仇敌忾。

“呦,我还以为你们家大女儿嫁了那么个大人物,已经看不上你们家不回了呢,今天这是什么风把她给吹回来了?”其中一个道。

另一个一边喝着茶一边:“你还是少话,人家可是有霍曜霆撑腰的,别到时候在霍曜霆面前一吹枕边风,你们家可就麻烦了。”

“切,我还会怕个霍曜霆不成?而且人家霍曜霆是谁,你觉得他会为一个女人大动干戈?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虽然他们结婚了,可依我看,她跟其他以前围在霍曜霆身边的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我是没看出霍曜霆多喜欢她的样,你们看出来了吗?”

一阵嬉笑,全是对婉芝的冷嘲热讽,这帮人以前仗着陆江河对陆婉芝不闻不问,对婉芝数落惯了,这种陋习,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何况她们也不打算改。

林纾笑眯眯地走到婉芝面前,假模假样的嘘寒问暖:“婉芝啊,很久不见你了,你跟霍曜霆结婚之后就没回来过了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你爸爸可是跟我念叨过几次了,一定要像晚霞一样,把你也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我看啊这霍曜霆压根就没打算办什么婚礼,否则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结个婚不可能如此低调,婚礼就是一个承诺,他是没做好给承诺的打算吧。”那边嚼舌根的人一点不怕把事情闹大,看好戏似的。

婉芝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看着林纾,面无表情地问道:“十年前,我母亲的那场事故,是不是车里的人都全部丧生了?”

林纾面色一顿,没想到婉芝居然开口问的就是这个问题,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撇过脸去。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是啊,那场车祸太严重了,车里的人无一能够幸免于难…”

“没有一个生还的?”婉芝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可她的表情太到位了,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当年那件事,你爸爸比我更清楚,你应该去问他,不过就算你去问他,得到的也是这个答案,婉芝,你想要什么答案呢?事实就是这样啊。”林纾耸了耸肩,又是那副婉芝最讨厌看到的慈母般的表情。

人前,林纾总能把自己伪装成最完美的陆太太。

婉芝冷笑,这个家没有久留的必要,蓦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依稀听到啊身后有尖锐的声音。

“你们家这个大女儿真是越来越没有教养了,有长辈在,走了也不打声照顾。”

林纾的声音很是刺耳:“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她母亲在世的时候忙着争奇斗艳,自然没有空教养女儿。”

一阵哄笑。

婉芝的心一抽,嘴角却泛起笑。

正文 第24章 试探

是夜,婉芝刚要入睡,却接到一个来历不明的电话,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像是一个酒吧,她本以为有人打错电话了,正要挂断,一个年轻女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喂,是陆婉芝吗,你男人在我这里喝醉了,麻烦你来把他弄回去,我可不想跟一个有妇之夫共度一夜,免得惹上一身腥。”

婉芝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握住了电话,一句你是谁刚想问出口,对方一句:“地址我发你短信。”就挂了电话,一副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姿态。

手机屏幕在黑暗里暗了又亮,她看了眼地址,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起身出门。

虽她跟霍曜霆更多的像是表面夫妻,可霍曜霆如今怎么都还算是她的护身符,这一场夫妻间的恩爱戏码,霍曜霆能演下去,她自然也能。

夜晚,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宁静,唯有酒吧一条街热闹非凡,这里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婉芝顺着对方发来的信息,总算找到其中最大的招牌——Iru,这个酒吧在西城可谓大名鼎鼎,就连婉芝这种从不进酒吧的人都听过它的名气,传闻酒吧的老板娘是个传奇人物,一个女人,居然在这个行业杀出一条血路,把黑道白道的人都伺候的服服帖帖,也因此那些所谓的大人物,平时都喜欢来这里消遣,久而久之,也就做大了酒吧的名声。

看来霍曜霆就是做大Iru名声的其中一个大人物。

婉芝穿过酒吧一楼,径直朝二楼走去,在最里面的豪华包厢里找到了霍曜霆。

霍曜霆的衬衫领口大开,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合着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闭幕假寐,包厢里除了他没有别人。

刚才给她打电话的那个女人呢?婉芝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但这个地方极为私密,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存在。

婉芝咬着嘴唇叹了口气,想起白天时候两人的不欢而散,她根本不知道霍曜霆究竟在跟她生什么气,但他的情绪很不好这是真的。

走近他,他身上的酒气若有若无,即使是醉酒状态,仍然要保持那副高傲的姿态。

“霍曜霆,你醒着吗?”婉芝弯着腰,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霍曜霆的眉头微微一皱,没有任何回应。

“如果你还醒着就吱一声,我们要回去了,我一个人弄不动你。”

还是没有回应。

她靠得更近,想确认他是否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手刚要触及到他的脸,下一刻,腰上猛地一紧,她猝不及防地跌进一个怀抱。

婉芝惊得叫了一声,就听霍曜霆懒懒地道:“别吵,安静一会儿。”

安静一会儿?这种地方他是怎么想到要安静的?

“我们回家了,你不能在这里睡。”她耐着性,可霍曜霆不听。

他忽然睁开眼,漆黑的瞳孔里散着致命的危险气息,婉芝心下一惊,想离开他,但他抱得她很紧,根本容不得她挣脱。

“陆婉芝,为什么要来?”没头没脑的,他的声音又恢复往日的清冷,这一句话不待任何感情,却足以让这里的震耳欲聋立刻平静。

耳边的音乐和喧嚣好像停止了似的,她只看得清眼前的男人。

婉芝突然之间害怕跟这个男人对视,他手里那么烫,她直觉自己身体开始有些发热,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你上次还没有回答我,你好像很怕我。”他对于这个问题真是锲而不舍。

婉芝勉强一笑:“霍先生,谁都怕你,不只是我。”

“你看,我们都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你还一口一个霍先生,我们之间是有多生疏呢?若是让外人听见了,还会以为我们夫妻之间不睦。”

“我们有睦过吗?”婉芝反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喝醉了的缘故,还是因为这样的环境给了她勇气,她挑着眉反问他。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最终停在她的唇上:“那不如,我们试试?”

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在她不及反应的时候吻上她的唇,他吻得凶狠,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火热的手在她后背上下游移,她试着想挣脱,却被他用力暗在胸前,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她胸前的柔软直戳他的胸膛。

胸前忽然一凉,婉芝的衬衣被他轻易撕开,他的吻从她的唇移到她的脖再到锁骨,慢慢啃噬着她的皮肤,刚才的反抗渐渐变成了迎合,她的身体就像不是她的了一般,下意识地想要离他更近更近。

她就坐在他的双腿上,忽然一个硬物,令婉芝猝然一震,就在她恍惚之间,霍曜霆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宽大的沙发足够他们两个人纠缠,她双手被他高高举起,整个人被他制服在了身下。

一夜的翻云覆雨。

婉芝身体酸痛地在一阵对话中转醒过来,昨夜被霍曜霆折腾地够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舒服柔软的床上,偌大的床只有她一个人,不见霍曜霆。

而门外刻意压低的声音透过缝隙传了进来。

“还以为你的制止力有多强,也不过如此而已嘛,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这样要过一个女人,看来里头这个是特别的?”

婉芝瞬间转醒过来,虽然身体疼痛,脑袋还晕乎乎的,但她仍然记得昨夜给自己打电话的这个声音,的确是电话里那个陌生的女人无疑。

她一下就清醒过来。

“伊露,你不像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昨晚为什么给陆婉芝打电话?”

虽然看不到霍曜霆的表情,但光听他的声音也能听出来,他此刻一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那个叫伊露的女人噗嗤一声笑:“霍总,我可是为了你好,你看你大哥,你再不抓紧,就等着多出一个侄吧,你大哥可是对他老婆肚里那个孩宝贝的很,我看着都替你急。”

“原来你对我霍家的事这么关心。”霍曜霆冷笑道。

声音断断续续,婉芝有些听不真切,正入神时,房间移门咔擦一下被移开了,她和霍曜霆的视线正撞个正着,她蓦地红了脸,不自然地撇开视线。

霍曜霆已经穿戴整齐,在她边上蹲下,伸手把她的脸掰过来,四目相对,婉芝的脸猝然一红。

“昨晚挺热情的,怎么天一亮就又变成这幅冷冰冰的样了。”

“她走了?”

“你在意她?”他不问反答。

“看上去,她像是你的红颜知己。”

“我这个人看上去像是能有知己的样吗。”霍曜霆着,忽然哗啦一下打开裹在婉芝身上的被。

婉芝为未着寸缕,一瞬间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他眼前。她蓦然一红,抢过被盖好,霍曜霆突然弯腰,连人带被抱起来,走向浴室。

婉芝的脸颊通红,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句,昨晚就不该去找他,没想到居然会把自己给卖了。

“我们只是做了每一对夫妻之间都会做的事情,你脸红什么?”霍曜霆难得好心情地揶揄她。

“我们又不是正常的夫妻,霍先生,夫妻两个字的时候,你不心虚吗?”

霍曜霆面上的笑意转瞬即逝,脸一黑,不由分把她扔进了浴缸。

她不知道这句话居然会触怒到他,但她不认为自己错了。

“我们之间的这场婚约,本就更像一场赌注,你无意娶我,我无意嫁你,奈何命运弄人,最后成了这样的结局,霍先生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也猜不透,但霍先生在我危难之际曾向我伸出援手,所以这场戏,霍先生愿意演下去,我就陪着霍先生一起演下去。”婉芝身上的被被水浸透,尽管水是热的,可这样贴在皮肤上,凉的她鼻一酸。

“陆婉芝,从我们领证那时起,你就是这样看待这场婚姻的是吗。”

“难道霍先生是真心实意娶我的吗?”婉芝笑着反问。

霍曜霆的眸半眯,闪着危险的气息,他一贯很有自制力,婉芝知道自己惹怒他了,心几乎提到了嗓眼,可她倔强地看着他。

霍曜霆忽地转身,走了,一声巨大的关门声砰的一声响,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动。

婉芝这才松了口气,如果一直面对着他,她不知道自己还会出什么话来激怒他。

可他们之间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剑拔弩张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薇来接婉芝的时候发现婉芝整个人都心神不宁,偏偏婉芝什么都不肯同她讲,她以为又是那晚那个叫司城的男人来找了麻烦。

“你为什么不跟霍曜霆讲?他现在是你丈夫,这样的事情他替你解决不是应该的吗?”白薇还不高清状况,哪壶不开提哪壶,霍曜霆的名字一出,婉芝整个人的神经都仿佛在抽搐。

白薇顿了顿,忽然把车往边上一停:“婉芝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和霍曜霆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吵架了?还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对不起吗?可以他们之间的状态,谈何对得起还是对不起。

正文 第25章 司城的纠缠不清

婉芝的沉默十足的激起了白薇的好奇心。

自从婉芝跟霍曜霆在一起后,她们已经很少会像以前那样聊心事了,也不知道是她已经不够了解婉芝,还是因为霍曜霆改变了婉芝,婉芝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甚至…连笑容都少了。

“你跟霍曜霆在一起不快乐是吗?”

婉芝心里一动,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不过是讨生活而已,谈何快乐还是不快乐?”

当你经历过冷暖之后,生存才是生活的本能,而不是所谓的喜怒哀乐。何况,霍曜霆给了她一个港湾,她如果还不快乐,未免显得过于矫情。

“你们在一起,只不过是所谓的讨生活而已?婉芝,如果真的那么无奈,你没有必要委曲求全,毕竟没有霍曜霆,生活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富裕,但温饱也绰绰有余。”

婉芝摇摇头:“白薇你不懂,我要面对的不只是所谓的温饱,还有我那个豺狼一样的父亲,他随时随地准备好了拔我的羊毛,而且…还有很多事情我没有弄明白。”

婉芝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奇怪,最近怎么那么多陌生的电话号码找她。

“霍太太,还记得我吗,司城,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跟你一同共进午餐?”

隔着电话,她都能感受到司城阴沉的脸上那不羁的笑,她心里沉了沉,实在猜不透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

报复吗?可是找她没有用,他分明知道当年的那件事,她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你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婉芝镇定地问道。

司城轻轻一笑:“我还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如果你好奇,我不介意你接近我。”

话得暧昧,听着更像是挑衅。

“环苑那边新开了一家西餐厅还不错,我听霍太太在国外带了五年,应该很吃得惯吧?我等着你,到了打电话给我。”

根本不等婉芝回应,司城一家挂了电话,好像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似的。

白薇听着刚才的对话,看婉芝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担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婉芝愣了半晌,才抿嘴一笑:“没事儿,我先走了,我们下次再约。”

着便下了车,神色匆忙地打车离开。

这一点也不像婉芝的作风,刚才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怎么婉芝一接完电话好像整个人的情绪就起了巨大的变化。

白薇来不及细想,发动引擎火速跟上了前面载着婉芝的那辆的士,可惜经过了三四个红灯之后,还是跟丢了。

她不禁担心起来,又不好直接去问霍曜霆,懊恼地只能在车里干瞪眼。

司城的那家新开的西餐厅很好找,就在街角最显眼的位置,因为装修风格独特,在这条街区异常夺人眼球。

这个时候还不是午餐高峰期,整个餐厅内的客人并不多,司城就坐在靠窗角落的位置,远远地就注视着婉芝由远及近,笑着向她招手,仿佛他们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婉芝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司城把菜单推到她面前:“这家的菜品蛮正宗的,你该好好尝尝。”

婉芝却坐着没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城:“你该不会以为我们真的可以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饭吧?和一个来历不明的跟踪狂?”

她脸上俱是讽刺,可司城全然不在意,没听到她话似的,兀自开始点餐,对于她的冷嘲热讽视若无睹。

“司城,你明知道当年事情的始末,为什么还要对我纠缠不清?你父亲的那件事,虽然我也有责任,但不至于让你揪着我不放。”

“陆婉芝,你当年究竟有多爱霍启迪?”司城冷不丁地问道。

完之后一愣。

“爱到居然甘愿为他顶罪,他上辈做了什么好事让你这样待他。可是他呢,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却跟你妹妹走到了一起,如果我是你,恐怕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你倒好,居然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地嫁给他的弟弟。”

司城的语气分辨不出情绪,可婉芝听着觉得异常堵心。

他继续:“陆晚霞肚里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前阵我听,他们去医院做了胎儿性别鉴定,虽然不能百分之百准确,但也有七八十,她肚里的那个孩,十有八九是个男孩,到时候,霍曜霆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难从他手里抢回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