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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那么一瞬间,心里的桃花枯萎,刹那剧烈的风吹乱了云层。
第二天早上,宁遥在家门口捡到王子杨换了辆有些年头的旧自行车,立刻“啊啊啊”的嚷着,流露出满脸一问走过去:
“怎么了?车被偷了么?”
“不是啊。”王子杨脸色懊恼。
“那是怎么?”
“坏了。”
“坏了?”
“恩。”苦笑的表情行进到半路被撤换成冷淡:“不知道是谁搞的。”
“…啊?是被人弄坏的?”
“…恩…好像是。”
“谁?”
“不知道。”
“昨天吗?你流下来值日的那个时候?”
“对。”
“坏得要紧么?能修好?”
“不修啦,过两天去买辆新的吧。”
“哦…这样…”
对话中止了一会。
“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什么?”宁遥问。
“你和萧逸祺啊。搞到一起了么?”王子杨逗趣似的笑着。
“…什么啊。不要再乱说了。”
“哪天你们不还是一起回家了嘛。”好像讨论一个温馨八卦似的口吻。
“…别说了,”宁遥动了动嘴唇,后半句只有自己听得见,“如果不是你说了那样的话。”
如果不是你说了那样的话…
萧逸祺的情绪变化是非常容易一眼看出来的,这个平时话多的让人不由产生“他是不是很怕寂寞”这种小资念头的人,如果有片刻寂静,就足以说明他脑袋里想的问题已经多到骇人的地步。虽然他不会一五一十的向人说明,可他的不出声却更让人感觉由于位置而越加清晰的恐惧。
哪天宁遥就是这样克制不了心里的恐惧,跟着男生走下楼梯。
因为距离的关系,让在两臂之遥的人有了更多值得猜测的范围,宁遥就在各种念头中寻找着能对他开口的机会。可该怎么开口,解释?王子杨说的是事实也不需要解释,随意的聊天,那个胆小的失踪在脑海里的话题不知去了哪儿。
就在宁遥手心微微出汗的时候,男生突然转过头来对她微笑着,之所以宁遥确定他是在笑,因为那张英俊的脸上兀的多出一块浅色的部分。眉心。
“好像又要下雨了。”
“啊?”宁遥透过走廊望着外面的天。
“你带伞了么?”
“没…啊。”
“我也是。”男生又转回头去。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打下了铺垫的缘故,两人都把车骑的稍稍快过以往,准确的说是宁遥快过以往,萧逸祺为了配合她,事实上减慢了部分速度。可在这一块的细心中,更多突出了他的沉默的力量。
宁遥感觉纱布下的血管又开始跳动。夸张的厉害。
“你平时都和王子杨一起走呢?”随口问问似的。
“…恩…”
“哦,有段时间不是。”
“什么?”
“她腿受伤那段时间。你还记得么?”
“…对…”
“我一朋友跟这事情差不多的,他喜欢的女生发烧,就是送她会去这么一次的,两人就好上了。”
“…是么。”
“最生气的肯定是老师吧,因为我那朋友是卫生委员,现在可是彻底的借工作之机发展个人感情啊。”男生乐起来。
宁遥想跟着笑,又动不了嘴角。
两人保持着让呼吸都有些困难的寂静持续着路程,过了不知多久,宁遥终于听到男生一句真正的心里话。那么轻的,像只是在空气中的一个凝固,却还是让她察觉了:
“原来是这样…”
是怎么样?他以为是怎么样?宁遥不敢回答。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那么讨厌王子杨的吧。”男生冲她弯了弯嘴角,却辨析不出实在微笑,“写那些话,都是因为这个吧。”
宁哟难以置信的眼睛制止的瞪着萧逸祺。
他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这么想?自己才不是什么老套的三角恋里那个满心破坏的巫婆啊!
“怎么?”男生回视着她几乎愤怒的眼神。
“…什么…”宁遥转头蹬着自行车。
2
没什么。
会这么想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以所有言情剧的模式,三角最不稳定的生活定论。以这样的推理开始,才能把自己的各种矛盾座位一个可信的逻辑串连到一起。谁都会这么想吧。不过是十七岁的小孩子,已经开始学会为人争风吃醋,以至于连朋友都可以背弃。
怎么听怎么恶心。
宁遥很像在这个时候能够对陈谧微笑着说:“他们都认定我是这样想的,他们都觉得我一定是那样的人。”对这他浅色的薄薄的神情,他的样子又一次从温暖的回忆中丧失了所有细节,变成只是心脏的一部分。不知道哪里的血是它那里流出的。自它那里流经的,又流向它那里去。
可那一部分却恒久的存在着。
自己是多么的委屈。
那么多事过去后,才终于爆发出的委屈。让她感觉,如果不找谁报复一下…如果不找谁…
王子杨没有对她的自行车再过多提及,因为很快她就换了新的,同样漂亮的款式,从任何一处看来都有些招摇过市的感觉。或许以莫个角度来说她还得感谢那个对自己的车下手的人,不然的话,哪儿有机会那么快就换上新的?
宁遥很满意这样不懂声色的太平。
她的胆子不大,有太多想做的事还是不敢做。从最初就是如此,找个美人发现的角落,像那个心里都是咪咪的过往一样,挖上洞后,一句句的把话说给那个黑幽幽的穴口听。又或者是如同现在,当王子杨在讲台上朗读她的英语作文时做不鼓掌的一个,在有男生冲王子杨大山的时候走过去拦下对方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好吧”,看对方带有些微的气愤悻悻离开…知道宁遥抓着一把从窗台上擦来的灰尘将它们抹到王子杨的座位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进入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失控状态。
塑料材质的椅背上,灰色的,长长的无痕。
如同具象后的满足与害怕。
而王子杨不过是喊了两人“怎么搞的啦,谁拿我的凳子去用过了”,又不见有下文,就这样草草罢了。宁遥也没有对她提起类似的话题。也许对王子杨不以为意的消失一旦兴师动众的去打听,反而会显得很奇怪吧。
一旦不安没有被揭穿,它就会转化成更大的胆量。好像是小偷一次得手,两次的手后,就有越来越猖狂的行径。
宁遥那时也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当时对王子杨的不满和排斥是不是已经打到了需要做出那么多可以用“过分”来形容的事的地步上,可她终究怀疑这是一种压抑太久后的不良的畅快。即便不良,也是畅快的。
体育课结束前,宁遥因为肚子痛先溜回教室上了厕所,走到二楼的当口儿,她站住了。
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无比邪恶的歹意。
像从哪里射出的箭,飞快的中了靶心。
宁遥在楼梯口停顿了几秒后,朝自己班里走去。因为是体育课,所以教室是空的。满满当当艳丽的日光照在每个它可以停留的平面上,令宁遥又一瞬的眩晕。
她跨不进去。
在中间偏右侧的位置上,放着抱着绿色书皮的课本,放着透明的KITTY水杯,放着一个小巧的化妆镜,放着红色,黑色水笔的桌子,就是王子杨的。
毫无防备的在日光里看着它。
教室是阳光,尘埃,阴影和一个女生萌发的歹意的容易。
事后宁遥曾经仔细回忆当初自己站在几米之外,究竟想了些什么,那些本可以抽丝剥离,清晰可见的运转的想法,可她想了许久后,唯一能够让自己记得的。却是在心里暗暗赞叹着那只据说是日本限定版KITTY水杯的漂亮。像一个真正没有心机的土的掉渣的傻瓜。
可这个杯子里的水在桌面上投下的明黄色流动的光条,却以任何一种语言或行为也不能及的力量刺痛了宁遥的眼睛。
那么多自己无法拥有的东西。
那么多的东西,我那个字样都有了。她的家庭,她的乘机,她的漂亮的侧脸,她每年的生日礼物,她甚至能让宁遥全心全意的想要把什么都送过去。她和陈谧所处的时间,那个男生拨动了原本淡然的神色对她微笑。她连痛哭的机会都不会被给予。也不会藏在杯子里咬着不知是哪一块的被角把眼泪从眼角一直流到耳后,连头发都能感受到它们的咸涩。
可王子杨有了那么多,却依然不乐意有个男生朝宁遥走去。她会带着笑的插在中间提醒彼此“宁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呀”――所以你们离得越远越好。
王子杨是。对于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绯闻离去的不满。自尊被突如其来的墙壁顶住去路。不由自主的破坏新,像穿过纯粹恶毒的线的针,想要尽力缝合一些什么。
女生的心情里可以挤下那么多蝉翼般纤薄的无知,带着无法描摹的气味,在每个意识每个动作和每句话中间,只让相近的生物察觉的出。
相近的生物。
宁遥那么了解王子杨。
或许只是停留一小会儿,重要的是宁遥终于走近教室,穿过狭长的国道,一直走到王子杨的课桌旁边,然后抽出她下一节课,下下一节课,以及相关的随堂笔记。塑料封面反射着亮丽的光泽,宁遥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但她还是快色的克制了自己的不安,从教室的后门又走了出去。
走到两幢教学大楼间的时候,有前提下了美术课的学生迎着宁遥走来,三三两两的团体组合,多半还是两个女生勾在一起摞在后面,男生在队首打打闹闹。宁遥从女生中间穿过的时候,还能捕捉到三两个话题的只言片语。
“很符合我的愿望啊。”“三折啊!三折!”“我还没见过他本人呢。”“这次惨了。”
细细的沾在身上。
在她们的眼里,自己也许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同校学生吧,抱着书和笔记本,不知要去哪儿。像自己这样 走到哪里都和大起大落无关的人,脸上体现不出阴霾的部分,只有最恰当的平静或微笑出现在各个时段。
可那些并不代表,就不会有怨恨。
宁遥东找西找,终于看见了学校之前用来存放花草的废弃隔间,被水泥封死了的门,侧面都是没人清扫而堆积在一起的垃圾。
似乎是非常合适的地方。
在动手前依然停顿了很长时间,好像这么一来,又变得离之前所计划的更夸张了一些。当初自己还为故意写错了王子杨的地址而内疚不已。虽然这内疚后知后觉了一点,可眼下连这样的内疚也没有了。心里是一派决然的平静。
宁遥翻了翻王子杨的书写,不及自己的大气,可还是很细腻漂亮,真的,从王子杨身上你很难挑剔出让人觉得不够完美得大方。她记的每条笔迹也足以证明这其实是个很认真的好学生。有些宁遥完全不知道的细节,也一一都能在王子杨的书上找到。没有别的用以打发时间的涂鸦。
也许本来有想过要制止自己的念头的,可当宁遥想到哪天萧逸祺那张看向自己的无限英气的脸,突然多了一些极具违和感的嘲讽和冷漠,当他对于自己那部分的不了解转换了原先的温柔情怀,变成了冰冷而粗糙的平面时,宁遥便掏出了口袋里的女色打火机。
火苗从书页的一角开始缓慢的推进,很快就熄了。宁遥只能再点。
总是不能很迅速的点燃。
是因为纸张太厚的关系么。
宁遥把王子杨的书几页几页的撕下来。
紧接着,火苗在风的帮助下,开始飞扬跋扈的嚣张。印刷体和女生分成,红,绿,蓝的笔记,被一圈黑色的灰烬慢慢侵吞。有几小块碎片随着风被吹上了天。宁遥用视线去追,追不到尽头,在半路就断了踪迹。
这一招是从哪里看来的?某个电视?日本的还是台湾的?或许是小说里的一个镜头?还是漫画?记不清楚,记不清楚是不是说明了,这样的镜头其实在很多地方都出现过,很多热都这样做过,他们找到了一个角落,把那些自己厌恶的东西撕碎或是点燃。
空气里飞扬着灰色的因子。
宛如从自己体内分离出的细胞。
3
过了不会儿,后果就显露了,王子杨找不到书,找不到笔记本,在两堂课中变得窘态百出,宁遥坐着不出一寓的看,偶尔会接应到王子杨投来的请求援助的眼神,便很安慰似的呼应着她。
可事情并不止这些。因为下课时间临到尾声时,宁遥突然听见王子杨的一声大喊“钱包被偷走了”。
在她吃惊的看向前方的骚动时,有根非常脆弱的神经嘟嘟的鸣叫起来,像在预告着危险。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钱包被偷了”这种事。
可问题在继续闹大。对于老师来说,最痛恨的事有许多,班上出了手脚不干净的学生就是其中能排上前三的,尤其是班里第一次搞出这样的“丑闻”,绝对能够令班主任头痛上好一阵。而被这一和“犯罪”有锁挂钩的时间刺激的有些情绪亢奋的学生们,无意是推动整个事件的催化剂。许多人围在王子杨身边向她打听着细节。宁遥既得流露出“身为朋友的关系”,又时刻不忘心里无名扩张的紧张,也站在她身后。
“王子杨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
“是啊是啊,你最近怎么又丢这个又丢那个的。”七嘴八舌。
“我也不知道啊――”受害者拉着哭腔。
“钱包怎么会不见啦?”宁遥按着她的肩膀问。
“就是不见了嘛。我放在书包里的。上午还买过饮料,肯定在的。”
“再照照啊,真的没有了?”宁遥提醒着,
“真的没有。”王子杨在他人的附议中将整个课桌里的东西翻出来,一件件摆上桌面。确实没有钱包。
“去喊李老师了没啊?”有人问。
“已经去喊了。”
宁遥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肯定是我们上体育课的时候有人进来偷的吧。”王子杨向旁边征求着意见,
“对对对,绝对是!上次六班不也是体育课的时候,被人偷了CD机咧。”
“后来抓到了没啊?”
“没啊,抓不到吧。”
“我们学校也真是,一点都不安全,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也可能是班里的人做的啊。”
“啊,是吗?”
“当然啊,去年不久有人偷了东西被开出了嘛。我个就是那个班的,听说那个小偷平时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小偷,家里条件特别好的。”
“哈哈哈,什么叫看起来不像小偷啊,小偷还在脸上写着字不成?”
“哎呀你有病啊,我就是这个意思,你烦不烦啊。”
“好好好。”
等宁遥察觉时,已经把下嘴唇咬出了突兀的鲜艳。她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过滤着之前的各个步骤,难道是有人在自己之前或之后进来偷了东西?为什么那么巧的偏偏挑中和自己一样的目标?那个人也讨厌王子杨吗?还可偷钱包的性质就大不相同了啊。
有一刻,宁遥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动的手,她取出王子杨的钱包同样付之一炬了。可这不是无稽之谈么。
接下来是王子杨被班主任喊去查问情况,下午的自习课上她的位置空下来,一如宁遥之前锁看见的那样,有绿色书皮的课本,透明水杯,化妆镜,还有红色,黑色水笔的桌子。好像并没有太多异常的地方,却终究正要发生什么。
宁遥紧张的不知所措,不断的朝楼下看去,希望能从对面教师办公室所在滴地方获得一星半点的消息。
没多久王子杨回来了,拍过宁遥的肩,凑在她耳边小声的说:
“老师想问你一些情况吧,宁遥麻烦你了啊。”
“不会。”宁遥努力的微笑着。
班主任的问题很条例也很模式化。
“王子杨最近和人吵过架吗?”
“前几个月倒是有过。”
“谁?”
“就是哪个班的女生吧。”
“为什么事?”
“小事,就是口角。”
“那她最近?…”
“最近,没什么啊。”
“你是她的好朋友,没有发现有人对她的排斥什么的吗?”
“还不是很清楚…”
“体育课有人没来上吗?”
“没有啊,全去了?”
“中间没有离开?”
“后半截是自由活动,谁随便去了哪里都不太清楚啊。”
“恩,宁遥,那你多关心关心王子杨吧,你可以会去了。”
等到宁遥走出室内,站进阳光里时,才返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湿透了。
什么跟什么。
消息传到其他班级学生耳朵里。和萧逸祺在小卖部遇见时,三人之间的话题很快就向这次的“不太干净事件”,宁遥明知自己不是犯人,却还是不愿意参与这样的话题里。她心中所能依靠的那点子清白的自信心,好像也跟着之前的火焰一起被烧成焦黑色。明明是轻微的气流变化就会导致灰飞烟灭的肤浅易折,又怎么能够以完璧的心情毫不介意的参与进这样的对谈里。
“你中了霉星呀。”萧逸祺还是痛往常一样,一边说话,一边甩着满手的冰水。
“是啊,怎么办。”王子杨对她流露出满脸的无知。
“钱包丢了可就是大事了。”宁遥在旁幽幽的插嘴。
“是啊,还是光管爸妈拿了零花钱的!这个月都不知怎么办了。”
“这就惨了,我一同学是在电车上被偷的钱包,现在还在啃咸菜呢。”
“不要说了啦。”宁遥忍不住对萧逸祺使眼色。
男生接过她的视线,又问王子杨:“是外人做的,还是班里人?”
“我也不知道啊…”顿一顿,又补充着,“是外人做的吧。不过我最近丢了好些东西,书啊本子啊什么都会丢,又觉得特奇怪。”
“恩哼…是这样啊…”往嘴里灌了一口可乐,萧逸祺拍拍王子杨的肩膀,“没事的,会抓到的。”
“恩,希望这样。”
宁遥一直蹭着地上的小沙粒,即涩又滑的感觉,橡胶鞋底发出一阵阵古怪的声音。她抬眼看看正在投入聊天的两个人。那种似乎就为了的被排斥感又无孔不入的渗了进来。
下午放学时,班里还沉浸在“偷窃”话题中,余温未散,宁遥手势了书包刚想喊了王子杨一块走,猛地捡到教室后门晃来一个人影。萧逸祺挎着包,整个人松垮跨的,除了裸露在领口袖口外的骨架如往常般清晰锐利外。宁遥停了手里的动作朝他不安的看去。果然他冲着宁遥笑起来,招着手,一边说:
“一起走马?”
宁遥完全不能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句子。正在她发呆的时候,王子杨从前面回过头来看看两人,做了个“随你们吧”的手势。
周围的起哄声又起,宁遥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跌跌撞撞的抓过书包就跟着萧逸祺下了楼。
4
好像总是以同一个角度去看他们。他或者他,或者她。宁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个子不矮腿也不短,却总是这样习惯落在别人身后,像个沉默而被动的记录者,完全不愿意去尝试一下在他人眼中生活。可自己就是这样的喜欢了从每个背影里读到想要了解的信息,或许偶尔会为他们转身对自己露出的表情而感到欣喜。
每一张逆光,即氤氲有温柔的脸,从前面对自己说话。前面的他,后面的自己,声音摩擦着空气,无形无色的,却又一直能触摸到自己。自己的脸,和自己的眼,自己的嘴唇。
宁遥一路看着前面的萧逸祺。
男生的头发到了顶端有些微的翘起,好像很倔强似的年轻,它们在面前一动一动,宁遥突然很像上前去把他们理顺了压平了。不知从哪个眼里流出来的这样的念头,让她突然满心都是小孩子式的欢娱,某个地方冒出汩汩的泡,阳光在上面流动着七色的光彩。
也许是因为有期待。自从那天男生的一句“原来是这样”后,宁遥总觉得自己和他应该有交集的地方又莫名的消失了,余下的地方是干涸的沙砾。
但现在他又突兀的出现,成了和自己只有距离一米,年轻帅气的男生,对自己说“一起走吗”。
“为什么…”宁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脑中的念头居然被说了出去。
“什么?”男生停下来。
“…没什么。”想了想,“你又没钱吃炒面了吗?”
“不是。”简单的笑笑。
“…哦。”
“走吧。”
“恩。”
从自行车棚里推车的是偶,萧逸祺被两个同班同学耽搁了下来,宁遥就先骑到校门口等他。身后的车流汹涌,各种小吃的香味缭绕搅拌,却很奇迹的近不了校园半步似的。
校门以内,是不规则点亮了的屋子,是正在发芽的银杏树,是排了一路的高高的路灯,灯光暗黄色,暖黄色,暗黄色,暖黄色。飞虫围绕着它们嗡嗡的响。春天的夜晚还未退却干净的凉意,吹出了手臂上的小疙瘩。刚刚与和完全的擦伤处,已经不再发痒。宁遥抱过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