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不好意思地答:“包装地很紧致,抽不出来。”

“弄碎一块不就行了。”

暖暖微微泛起一丝笑意:“我不吃半块的饼干。”说完自己也觉得傻气,就接着说:“二,三岁的时候就这样,不吃碎的饼干。那时候喜欢晚上睡到半夜起来吃饼干,我妈见我睡得迷迷瞪瞪的,有时候就拿半块的递给我,我却会接过来的时候努力眯着眼偷偷瞄一眼,发现不是整块的,就说不要不要…我是不是很坏?”

他光是听着,也没有说什么,脸色似乎有些许柔和,很迅速地将车靠边停了下来,拿过暖暖手中的饼干,掰断了一块,放在嘴里,然后将剩下的重又递回给暖暖说:“现在可以了。”

暖暖静静地接过来吃了几片,完全吃不出是什么味道,心底却有一脉脉的温泉涌动。

他点的几样都是平常暖暖爱吃的,暖暖也点了一个他爱吃的河虾。期间他只是忽然好像想起来似的问了问暖暖现在的工作状况如何,暖暖简单地和他说了说,他只是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暖暖却想起了和他认识以来,他们数年如一日坚持下来的周末补习,从暖暖呆呆望着他,完全不知道他流利的英文是什么意思,到暖暖拿着他送的文曲星,边捶桌子边拽头发的翻译他留的功课。不由自主的软软唤了他一声:“小舅舅。”

他抬眉望向她,轻缓地:“怎么?”

她楚楚动人的容颜此刻又多了一分的对甜蜜回忆的惦念,他望向她的眸光中似有一丝爱怜一闪而过。暖暖明媚一笑说:“我今天能做翻译的工作,其实,都是小舅舅的功劳,以前我最差的功课就是英语了。要不是小舅舅那些年一直陪着我念,我哪里会念得这样好。”

他随口答道:“要不是你,我也放下好多年不会去用的。这样挺好。”

等到菜上来,两个人就这样静默无声地吃了一餐饭,他像往常一样不时帮暖暖夹菜,暖暖也和平时一样帮他剥好小小的河虾,安静地放在他的碗里。一餐饭下来,暖暖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不再理她。暖暖想着,如果不是两人还有这一点点互动,旁的人看到,还以为是两个不认识的人搭台吃饭呢,这样相顾无言啊!

吃好出去的时候,忽听一个甜腻的声音唤他:“贺总,好巧!”暖暖一回头看到那天在叶树辰家门口见过的那个美丽的女主播,他也向着那个女子粲然一笑,对暖暖说:“你先去停车场等我,我一会儿过去。”说完就迎了过去。

暖暖黯然地一个人走了开去,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他不是一直都是如此这般的吗,茫然地想还要不要等他,不然就自己先走吧,电话和他说一下就好,不用他送了,如果他有事的话。正琢磨,一个声音叫她:“钟暖!”

暖暖望过去,一个大男孩略带羞涩地站在近前看着她。

“你…”

“学姐,”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重又叫道。

暖暖望着他,微笑了起来,啊,是那个蜡烛事件的小学弟啊,记起来了。

“你也在这里吃饭吗?真巧,今年要毕业了哦。”暖暖含着笑意对他说。

“是,今年毕业,在这实习,不是吃饭。”

“我记得你不是计算机专业的吗?在酒店实习吗?”

他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间酒店是我老妈的,非逼着我来这儿实习。”

暖暖对着他又开心地笑了笑:“这也很好啊,多接触一下各个行业。”

他看着嫣然巧笑的暖暖呆了呆说:“学姐这是要走了吗?我送你吧,我刚考到驾照,不过技术还是可以的。”

暖暖笑着说:“好啊。”想他又是佳人有约了,不必麻烦他送了,打个电话和他说一下就好,这边脸上是挂着盈盈浅笑,答应了学弟。可是刚刚看他又是一副惯有的俊朗姿态周旋于那些莺莺燕燕的,心里脑里都空空荡荡的和毛坯房似的,光大,却住不了人。

学弟见暖暖答应颇为兴奋,却迅速地瞄了一眼暖暖身边的捷豹,泛着一丝羞涩说:“学姐,我的车就在这里”说着指着斜对面的一辆千里马说:“车有点小,不过,我技术还不错,学姐放心。学姐还没有坐过千里马吧,呵呵。”

暖暖有些察觉他的窘,温婉缓言:“千里马很好啊,别看它小,养大了是宝马。”

学弟一呆,而后就和暖暖一起笑了起来。

暖暖和学弟一起说笑着刚准备拿起手机通知他的时候却看见他已经朝她走了过来,只能敢忙对学弟说:“算了,不用了,我朋友过来了,谢谢你啊。”

他走过来淡睨了局促的学弟一眼,刚要带着暖暖离开,小学弟忙叫住暖暖:“学姐,可以留个电话吗?有些关于美国大学留学的事情想请教你。”

看来他是听说她交换生第一名的事迹了,暖暖答:“好啊。”告诉了他电话。

贺皓然没有说什么,神色却颇有些不耐。一路上车也开得极快,快到的时候,来了个电话,他接起来,就听到他低低地柔声说着:“嗯,好的…我一会儿没什么事…好,我一会儿过来接你…你等我,好的。”

暖暖扭头看着外间风景的样子,其实却什么也看不清,一片模糊。胸口也闷闷地,说不出的难受。等他挂了电话,暖暖说:“就这里放我下吧,刚好我可以逛逛超市买点东西,一会儿散步回去也不远。”

他没有停,不悦地说:“这么晚了,在外面瞎逛什么,要买东西白天买,晚上不要在外面游荡,也不注意安全。”

暖暖下车的时候轻声地说:“小舅舅,再见!”

“恩,去吧,看你上楼我再走。”

暖暖进了楼道,防盗门落下,转身对着他说:“你也慢些开车。”

他“嗯”了一声就将车开走了,暖暖站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儿子呆,闷闷的胸口也还是一直闷闷的。

 

 


第 33 章

暖暖没有意外的考上研究生,日子也就一天一天过得那样快,又快到新年的时候,暖暖想起去年在美国和程磊一起为他过生日时,不由唏嘘。那会儿左思右想的也没有想到要送什么礼物给他,最后就这样空白了。

暖暖回国以后的生日,他却如约的在暖暖生日那天为她做了一碗寿面,拍了图片发过来给她看,暖暖说:“虽然吃不到,看色已能闻香,应该是很不错的了。”所以,暖暖打算程磊生日送他一个自己亲手烤的蛋糕,也拍好图片发过去,买了一堆烘焙的书在家钻研。

那天,刚刚烤了个比较成功的出来,沫沫打来电话约她出去吃披萨庆祝加薪。暖暖和沫沫两人就是如同小孩子般的口味,两人出外吃东西,从来就是蛋糕,冰淇淋,自从暖暖在美国呆了一年回来,再不肯陪沫沫去麦当劳和肯德基,两人一般就以披萨店为据点了。

和沫沫两个人在披萨店,堆好无人匹敌的自助沙律,点上披萨,两个人小小声点评一下店里的各色人物,说说笑笑的可以耗上大半日。披萨端上来没有吃两口,沫沫忽然低声的说:“暖暖,你看那边。”

暖暖顺着望过去,斜对面,有一个很年轻漂亮的妈妈带着一个小小的一脸严肃的小帅哥,4,5岁的样子,拉着漂亮妈妈,走到台子近前,把比他还高的椅子拉了拉,对着妈妈说:“妈妈,你坐。”他妈妈等着他拉好椅子,也不帮他,拉好以后坐了下去说“谢谢。”然后,他再自己走到对面的椅子旁,爬上去坐好。

沫沫咽了咽口水说:“好幸福哦,这样的儿子,给我十个也不嫌多啊。”

暖暖也觉得那个小男孩甚是可爱:“那是人家爸爸妈妈教得好,哪有现成的给你。”

沫沫叹道:“你看他小小的就这样的帅,长大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女生。”

暖暖笑道:“一会儿,你看看他爸爸,不就知道能迷死多少女生了吗?”

正说着,小帅哥对着门口大喊一声:“爸爸,这边。”

暖暖一抬眼,却看到笑意浓浓的叶树辰朝着小帅哥走过去,一靠近,小帅哥就张开双臂,叶树辰一把就把小帅哥举了起来,又响亮地啵了他两下,问到:“岩岩想爸爸了没有?”坐在对面的妈妈一直安静地微笑不语地看着父子俩,暖暖愣住,沫沫却在一旁感叹的说:“原来有个这么帅的老爸,基因太好,没办法。”

叶树辰将小帅哥放下来,一转眼却也看到了坐在斜对面已经看得傻傻的暖暖,唰的一下,脸就变了色,有些架不住了。

那天偶遇之后,叶树辰也没有和暖暖解释什么,暖暖想自己也不是人家什么人,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虽然他是说要追她来着,不过,这种花花公子的表白可能比他喝水还要来得方便自然的多吧。

暖暖当然没有把他的表白当过真,就也没有去问过他,虽然自己还是有一些狗仔的八卦情结,或多或少地都是好奇的很,但总归还是按捺下来,不好意思过问别人的私事。

每次去家教的时候,他还是和平常一样的接送她,也和往常一样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不紧不慢地掌握着节奏,亦张亦弛地调节着距离,暖暖不谈,他也绝口不提那日的事。

有时暖暖觉得好笑,暗暗赞叹叶树辰还真是个极品花花公子,追女人的确追得机智技巧的很,偏偏,她是这样打小就和这样的男子处得久了,对他的套路是熟悉又免疫。

快过年的时候,丫丫被在国外的父母接去了,工作室的工作量也少了,暖暖的时间也空闲了下来,除了偶尔上上网,有时碰上程磊聊聊天,就是和沫沫四处闲逛。有时候,两个都不擅厨艺的女生也会在家做做饭。等沫沫也放假的时候,基本上就要过来和暖暖同居几日。在这种漫无目的的闲散的日子里,他却就像隐形了一般,让暖暖无迹可寻。

暖暖有日想到吃火锅是不需要什么厨艺的,叫上沫沫在家就准备上了。关于沫沫的事情,后来沫沫再也没有提及,暖暖也从不过问,好像好朋友就应该这样,有人想说的时候随时提供耳朵,不想说的时候代表她可以自己处理,另一方也不加干预。两人吃好火锅,边看电视边闲聊的时候,沫沫转到一个台,指着电视说:“暖暖,你看,那个美女主播接受采访呢,好漂亮啊,好有气质啊!你说都是念传媒的,差距咋那么大呢?”

暖一看,又是那人,她认得的,都近距离的看过两回儿了,哪能不记得。也没有说什么。沫沫倒是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刚巧主持人问她的感情生活,那个美女主播到是很大方地表示已有欣赏的对象了,说的时候含羞带怯。

“缘分来的时候就很自然,看见对的人,你自然就知道是他了。好像—-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就是那种感觉吧。”电视上的女子幸福满满地笑着说。

暖暖低着头喝着咖啡,觉得苦苦涩涩的,刚要起身去加几勺糖,沫沫感叹道:“真漂亮啊,这种是知性美女,又有才又有貌,配得起她的男人一定也差不了。”

暖暖冷冷地瞄了两眼屏幕说:“有吗?我看一般,一般得很,十分地而已而已。”

沫沫疑惑地说:“是吗?一般吗?还好吧?”

暖暖颔首不语,然后用勺子搅了搅咖啡说:“她这样的人有喜欢的人也就罢了,有欣赏的人就不同了,欣赏?她这样的高度,能让她欣赏的岂会是一般人,什么样的人够得上让她欣赏,给她天下?允她世界?已然功成名就,那样的男子有,但有几个不是使君有妇。**的一个女主播还干过这样的事呢,她又算什么,焉能免俗?”

沫沫吃惊地呆愣了半晌,犹疑着说:“暖暖,你认得她吗?她得罪过你?…我认识你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听你这样说话,你从来没有这么…这么刻薄过。”

暖暖的心随着手中的咖啡杯一起颤了颤,自己这是怎么了。

过年时,暖暖因着阿姨对她的人生大事一再关心催促着她要赶快办的热情,也不敢回去,就只是打了电话过去问候.为数不对的几个朋友一一发了短信祝贺一下。轮到他时,又犯了难,发个短信已经是最最省礼的一个方式。

但是,他从不找她,不打电话,不发短信,她都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愿意记起有她这么一个人。她摔伤时,他的关切,偶遇时,他的约邀,车匙上挂着的猪牌,车上准备着的零食。这些悠悠温暖她心的细节好像又越来越模糊,终至不能确实。礼数终归是礼数,苦思冥想良久措辞后,好歹是发了出去,发的是客气有礼,不温不火的一般祝词。谁知道,发过去了,对方连回都没回。

发给贺皓然的短信是石沉大海了,发给贺爷爷的短信却正好相反,直接电话就过来了。很快接了起来,贺爷爷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暖:“暖暖,回国了?”

外婆还在的时候,每年过年都会过去他那里,暖暖自然也是一起。再后来,过年的时候,贺爷爷不一定会回来的话,电话拜年也是少不了的。经年累月的习惯,家人一样的亲切。暖暖微笑着应道:“嗯。是啊,回来一阵子了呢。爷爷新年好啊,福寿安康!”

“暖暖也一样,快高长大,学习进步。”

“呵呵,爷爷,我不是小孩子了…”小声的嘀咕。

“是啊,那就事业有成,爱情顺利。”

呃,她微微脸红,有些囧,“…”

“暖暖,元宵我刚好回去,你和皓皓一起过来吃个饭吧,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你知道吧?”

“啊…好的,我知道了。”只能答应下来,贺爷爷难得回来,那个人如果还是生她的气,不理她的话,大不了,她自己去好了。

因为要一起去赴宴,因为爷爷说他答应了要和她一起去,之后的几天,只要电话响或是信息音响,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接连的失望以后,她也有些恼火了,自己去就自己去,又不是不认得。

元宵那天,一早起来开始准备,衣服被她摊了一床,挑来选去也决定不下来。最后有些泄气,不管穿什么,好像也还是一个娃娃样,不像那天她见过的那个女主播,知性与美丽,成熟中透着妩媚。

过完春节到元宵,冬天过去了就是春天,为什么她的心情阴郁冷冽,没有一点放晴的意思。软弱无声无息的款款行来,好像经过了漫天的风雪,穿过了交替的四季。久远的,你以为它已经不在的时候,它就这样招摇的向你走过来。

她静静地倒在一堆衣服上,心一点一点纠起来,越拧越紧,然后,砰然碎裂。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介意他的目光在别处流连,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酸涩他的微笑不是因她展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从现在开始,她已经知道,她似乎将什么东西遗失在他那里,拿不回来…

五点准备出门了,门铃响。暖暖一猜就是叶树辰,前一天他说要和她一起过节,她表示有约,那个人一脸不屑,压根不相信的样子。虽说她没有答应他,不过他自己找上门来的可能行还是极高的。边开门她就开始申明:“你怎么还是来了,不是说过了,我今天有约了嘛!”

门一开,贺皓然站在外面,她倒是吃了一惊。

“小舅舅…”

贺皓然看了她一眼,“准备好了?我来接你,我爸爸说和你说过了…你应该不是在等其它人吧?”

当然不是,但也不是等你啊,你又没有说要来接我。她微微摇头,一肚子不服不忿,面子上却不敢有一丝表露。自己也挺鄙视自己的,怎么见了他就习惯性狗腿?

“那走吧。”他说话简短,说完已经转身下楼。她急急拿着小包跟了上来。

跟在他身后,她反反复复就提醒自己一件事,上车自己系安全带,上车一定自己先系安全带。

拉车门,上车,坐下,系安全带,完成。她暗暗呼口气,总算抢了一次先机,争了一口气。贺皓然静静看着她自己认真迅速的系好坐好,姿势严肃地像个上课中的小学生,慢悠悠地说了一句:“现在经常坐别人的车,倒养出好习惯了。”

她愣了一瞬,将他的话想了一遍,才琢磨出味道来,抿嘴不表态。车子开动,暖暖无聊的看着前方,觉得对他无话可说,又好像有一肚子牢骚。S市平常的交通拥堵,年节时候的路况不错,车子开得极快,她想了想,先开口,小声建议:“开慢点吧。”

他没说什么,车速渐渐放缓。信息音响,暖暖掏出手机,是沫沫的。刚好没事做,暖暖专心地回短信。安静的空间里,贺皓然开车开得越发胸闷,这哪儿还是那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从她回国开始,她和他说的话,他都能背出来。就讨厌到这个份上了吗?

“不要在车上一直看手机了,头会晕。”他沉声说。

“哦。”她收起来,看看他,头垂下去,算了,还是说点什么吧。“嗯,上次那个姐姐是电视明星哦,你和她熟吗?下次帮我要个签名吧。”说完,头垂得更低。唉,她在说什么,这么没有油盐的话题!

“也不算什么姐姐,她和你同年,月份上可能比你大点。”

暖暖感觉到手上一丝丝的疼痛,细细一看,发现指甲掐进肉里好一会儿了。好吧,她和我同年,月份大点,你这么了解她是不是,还是在暗示我什么?

她微微扭头,看向窗外,咬牙切齿地暗下决心,贺皓然,你厉害,你休想我再和你说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人物有限,盒饭有多!谁要吃的,报名来领!

 


第 34 章

熟悉的小楼,如常的景致,都没有变化,只是心境不一样。她是决心暗下了,少说少错,不说不错。既然她说什么他都有话等着她,那她就静静微笑好了,一定让他无话可说。

太多的事情是不需要因果解释的,也许自己纠结了一年有余的一件事,在别人实在稀松平常,早就云淡风轻了也说不定。也许,自己也应该放下了…

她跟在他身后,规规矩矩的不发一言进屋。贺佑晋倒是很高兴,一家人一起吃饭这样寻常人家每天的日程,在他们家来说,要看时机的。他笑着招呼暖暖吃东西,一边一个的坐着,他问什么,两个人就答什么,小心翼翼的样子,比双边会谈还要谨慎。

家中的一大盆水仙开得正好,淡雅的清香在空气中袅袅四散,暖暖陪着贺佑晋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贺佑晋问道:“暖暖,这一年在外面学习挺辛苦吧?”

“还好…”

眼角余光里,他在讲电话,过节也需要这么忙吗?

“出去走走是好的,以后工作的话还是选这里吧,皓皓在这里,你们互相有个照应。”

“嗯…”那个电话间隔这么久还讲不完,这是你爸爸,你不陪,再聊下去,进行到你的部分,看我怎么说你。

“暖暖,其实是,有你帮我监督皓皓,我不知道多放心。”

“啊?小舅舅哪用什么监督?”用什么不乘机抹黑他,钟暖,你猪头哦,包庇他干嘛?

对自己真是怒其不争!贺皓然终于走过来:“爸,我有点事先走了,明天再过来。”他视线转向暖暖,“走吧,我先送你。”

本能地就想拒绝他,话一出口,变成了很小声的提议:“我自己一会儿也可以回去的,要不你先走,不用你送…”

“不安全。”

恭恭敬敬的和爷爷告别,认命地跟在他身后,懊恼地立志,下次一定不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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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的一天,沫沫来了电话,悲切哀伤的语气让暖暖吃了一惊,心想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又怎么了,说是在医院,手术已经做好了,没有气力,要暖暖去陪她,暖暖更是惶恐,忙问:“什么手术?”沫沫过了半晌才答:“堕胎!”

暖暖坐上计程车和师傅说去医院时,还有些觉得自己应该是错觉,沫沫怎么会,怎么会?一直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啊。亲密如她们,发生的这一切,她居然无知无觉。

想起自己在美国时遭受过的同样的痛苦折磨,不由瑟瑟发抖哀叹:沫沫啊,我已经历,知道这是一份怎样的苦楚,你怎么就自己一人去面对去承受了呢。我又要陪着你一道,一起再次将心凌迟吗?

到了医院病房看到面色惨白的沫沫,暖暖恍惚见到的是一年多前的自己,哀伤,无助。暖暖努力抑制眼里升腾的水汽轻轻唤了一声:“沫沫。”

沫沫张开眼,挤出一丝笑意:“你来了,你来了就好了,我就靠你了。等会儿想办法把我弄回去吧。”

“你这个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什么都不和我说,不和我商量,就算是你要自己拿主意,好歹让我陪着你啊…”

泪水滑过惨淡的脸颊,平静地说:“我是故意不和你说的,我怕,多和一个人复述一遍,我就没有勇气了,现在这样很好,我终于自己了结了这一切。”

暖暖帮她抹去泪水低声问:“谈恋爱嘛,了不起啊,分手呗,了不起啊,不就这点事儿嘛,了不起啊。什么都不说!你以为你是章子怡还是林志玲?要不要这么神秘?”

她轻叹,无奈的语气:“哎,能不能不要现在教育我,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好不好,当我真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就会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