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功夫,暖暖就看见他冰着脸走上来,看见她摔得乱七八糟的手臂又皱了皱眉,暖暖一手抚在受伤的脚上,他拎起她的手,细细看了看,脚踝处又红又肿,高高鼓起像个馒头。他不悦地抿唇,重重呼吸了一下。

什么也没说,就要抱起暖暖,暖暖拉着他急急说:“等等,我问你个事,刚刚有个人说,这房子以前是他家的,两年前卖了,这房子,是不是,是不是你…”

他狠狠瞪她一眼:“都摔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思管这些闲事。”

“不不不,你告诉我。”暖暖目光恳切地望着他,拽着他的衣袖期期艾艾。

他却迅速地用眼睛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暖暖的伤,颇不耐地斜睨了她一眼,敷衍着:“你以为政府是傻子,房子那么好骗。不要说这个了,我送你去医院。”就抱起暖暖下楼。

他一抱,暖暖不由自主地“哎呦”一声呼疼,他问:“怎么了?哪儿疼?我碰疼你了?”

暖暖只能红着脸摇摇头,屁股摔得也很是严重。被他猛然一抱起,疼得厉害,可是这样疼,为什么心却那样甜。

暖暖靠在他胸口,不敢看他,埋首低声说道:“那个房子,是你买的,这,怎么可以呢?”

他也不答。

暖暖没听见他答话,不由自主一抬头,脸一瞬透红,心咯噔一下,原来和他靠地这样近啊…

被他抱着,在他怀里,清爽地熟悉气息萦绕,听到他问“怎么了”,暖暖只想踏实地在他怀里睡上一觉,因为安心。她朝他怀里瑟缩了一下,小声地说:“小舅舅,我有存钱的,可是,现在,那个房子,我肯定存不够的,要不,我还给你吧。”

他僵了僵,将她放在车上说:“再说。”一路上就此无话,他也不再理暖暖,暖暖鼓了几次勇气想和他说话,思来想去琢磨了几句,比如问问毛毛或板砖的情况,可话在嘴巴里跳着探戈,转了几个圈,走了三步又退了两步,就是出不来。

正纠结尴尬中,暖暖的手机响了起来,暖暖一看是叶树辰的接了起来就先说:“不好意思,今天不用约时间来接我了,我脚扭伤了,恩,还蛮严重的,都爬不起来了,今天可能不能过去了,帮我和丫丫说一下哦,说我下次带礼物给她。”

叶树辰在电话那边听到她把脚扭了,还爬不起来那么严重,立刻就大声嚷着:“这么严重,在哪摔的?你现在在哪?我现在过去,要是动不了千万不要逞强,就地趴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就过去,你快说你在哪儿啊?”

他上了车就一直阴沉着脸,估计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听音乐,两个人的空间静谧狭小。叶树辰对着暖暖的手机一顿乱吼,要说他没有听见,几乎是不可能的。

暖暖窘迫地想挂他电话,他却在那头:“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啊?现在是我英雄救美的大好时机,你再不说,我和你急啊!”虽是调侃着说,但关心急切之情难掩。

暖暖只能压低自己的声音:“没事了,没事了,不用你过来,我已经去医院了,真的,在路上了,有人送我去。你不用担心了,就先这样吧,好吗?”

叶树辰到没有好了的意思,警觉地紧接着问:“谁送你去的,你能有谁送你去?路人甲还是路人乙?丫是谁抢了小爷的护花使者来当,让爷知道,我让他欲哭无泪!”

暖暖一听他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暧昧,知道他平时就是这样油嘴滑舌惯了,暖暖和他相处久了,也不以为然了。可是,现在,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呢,怕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呢。偷偷瞄了一眼贺皓然,见他的脸似乎比刚才更阴郁了数倍,慌忙说了句:“不和你说了,我再联系你。”就挂了他电话。

这边刚挂,他立马就又打了来,暖暖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是,余光中,他似乎紧抿薄唇,目光冷冽。暖暖突然满是不安,惶恐,直接摁了关机。

两人默然良久之后,他忽然问:“你现在和那个叶树辰很熟吗?”

给暖暖看病的可能是个实习医生,看见暖暖肿得像猪蹄的脚,完全没有方向感的用手指头狠狠地戳了下去,暖暖“啊”的一声惨叫,贺皓然已经铁青着脸冲上去,一把推开那个不在状况的年轻医生,可能也是被贺皓然的气势给唬了,那医生也不敢再“触诊”了,讪讪地说:“还是拍个片,确定一下吧,我估计只是扭伤。上些药或是打个封闭吧。”

最后确定也还是扭伤,就只是拿了一些外敷的药,他一直都没有和她说什么话,送她回去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奚落地说:“走路都能摔跤,还摔成这个样子,你也真有本事,你想什么呢?”

他就坐在身边,一路护着她,她喊疼的时候,他紧张地神色,配药时认真地表情,暖暖惶惶忽忽地觉得这份安逸久违的温暖,让人眷恋,原来习惯那样戒不了。

正自己被自己的小情绪扰得心烦意乱的时候,听他问话,也没听清就“啊”了一声,他有些恼地说:“啊,啊什么啊,又不知道在想什么,说你走个路怎么就摔成这个样子了,你脑袋里在想什么?”

那时在想什么?在想你啊,暖暖的话总是比她自己更快:“想你。”说完,马上涨红了脸,这是什么意味的话啊,她在说什么呢?他怎么没有说话,偷偷朝他瞄了一眼,好像没有什么反应,还好,他也走神了,没有听清她的话吧。正安慰呢。

他淡定地开口:“暖暖,你在和我调情吗?”

多啦A梦在吗?能送她个竹蜻蜓吗?她现在要是能飞走该多好。

暖暖嗫嚅着说:“不是,是,我一直在存钱的,本来那个时候就只是在想,要还钱给你的事情,我还要努力一些,现在,现在,那个房子,我不知道要多久才可以还了…”

他沉默了一会说:“不急,慢慢还。”


作者有话要说:俺的鞋呢?鞋呢?啥?给扔了!落内牛满面:算你们狠!

人叶帅也很可奈,好不好,过来打两章酱油而已!小小声问:还能让叶帅再打打酱油不......

 


第 31 章


他抱她下车,她窘着脸,仍是埋首不看他。老小区,进单元有到电子门,大多数时候都没人关。今天他来时就是直接进来的。偏巧,回来的这会儿,不知道哪个高素质的邻居随手给关上了。

他抱着她等她找钥匙,她越发心慌,将包包扯开竭力翻找。好容易找到,赶紧举到他眼前:“找到了。”

他嘴角微微上移:“找到了就开门啊。”

他两只手抱着她,她将钥匙举到他面前做什么,“哦”完了以后,她迅速开门,琢磨着还好是二楼,她虽不胖可也不轻啊。

进了房间将她放在沙发上,他将内服外用的药都摊在茶几上,看着她说:“都知道怎么用吧,医生说的时候有没有在听?”

她赶紧点头。他是第一次过来呢,虽然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虽然这事实上是他的房子…很混乱,信息太多,她本来硬盘容量就不够,看见他又常常当机,脑子和人已经是互相鄙视到了相当的高度。懵懂地想给他煮咖啡,再一想,这里哪里有那么考究的东西,速溶的倒是有,他又不喝。

勉强着想要站起来,他皱眉:“你要干什么?”

“呃,”暖暖语塞,想说招呼你喝水啊,自己都觉得假的可以了,真是说不出口。

几十平米的空间里家具简单,但干净整洁。白底蓝花的窗帘质地轻巧,同色系的沙发,沙发上毛茸茸的抱枕,藤制的鞋柜,小巧的餐台。她一个人的生活居然这样井井有条,过得一丝不苟。

看见她低垂眼眸,又是不出声的样子,他就一阵透心凉。她要求的生活原来就是这样?还是她只是不要他?记忆零零星星的窜出来,满是警示的意味。然而就这样将她一个人留下来,他怎么做得到?

手机响起来,他背对着她讲电话。她听着清楚,也知道他每日的行程都是安排好的。等他挂上电话,她忙说:“小舅舅,我没事了,你有事去吧。”

依赖他的那个小姑娘不见了,一个晃神,好像看见了那个趴在欢姨身上声嘶力竭的小丫头。画面再不能重叠,她真的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瞄了一眼她的脚,她又开口:“我不要紧的,之前通知沫沫了,她下班就过来,这几天会住在我这里。”

他点头:“那好,有什么事联系我。”他出门,停了一下,转身看着她:“不许在家里蹦来蹦去。”

人走了,要命的窒息感还在,一部分的心却不在了。令她不安的无力奔涌而至,就算只是片语之言,细微的动作,她都已经默默回味了好几遍。留恋熟悉的气息,甚至是他对她命令的口吻…

回到家她也没记起来手机关机的事情,门铃响了去开门,叶树辰站在门口,咋咋呼呼地问她为什么关机。暖暖才想起来,这个人,她刚刚挂了他电话,刚好他又认识她家,碰巧他又那么无聊。

叶树辰站在门口,目光晶亮,上上下下打量她,说的是关切的话,语气却不满:“我说,到底什么事儿啊?说一半掐我电话,忒不给面子了吧?脚伤了?现在怎么样?”

她连拿拖鞋给他的意思都没有:“我没什么事儿,真的,这大白天的,你不上班吗?”

叶树辰低头研究她的脚,指着说:“就这只猪蹄啊?只是扭着?没伤骨头吧?”

暖暖泄气,对付无赖她会,对付这样的极品无赖,她真是没辙。想要开口劝他回去,他已然进屋扶着她说:“走吧,我带你去看中医,扭着脚,看西医没用。对了,你没打封闭吧,那东西没用,治标不治本。”

看他一脸正经的样子,说的很是认真关切,有些感动。顿了一下,她还是小声的叹息:“不用了,看过医生就行了,也不严重。不麻烦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他浓眉高挑:“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过来。”

一只脚基本不能站着,一用力就疼。暖暖跳着来开门,之后就倚在墙边。他看出她不能行动的样子,一手揽在她的腰间,就势就要将她抱起。她一声惊呼。两人都吓了一跳。没等他再说什么,她已经是怕了他了,求饶地说:“真的不用了,你这么热心关心,我很感谢,不过…咱俩,真是不熟…”

血液上行,嫣红的脸色配上尴尬,真的不是故作娇羞。他看得出来,懊恼涌上来,扶着她的手撤了回来。随后他转身离开,留下一句:“矫情。”

看着他离开,暖暖松了一口气关门。虚掩到一半儿,一只手伸进来。他的脸随之出现:“手机开机,对了,你都这样了,应该不出门了吧。好好在家,等着我。”

“怎么?”暖暖不明所以地问。

“你不去看中医,我还能怎么?不就只能把中医抓来给你看。还问我怎么,真是…”他耸着肩膀,一脸不忿的下楼。边走边嘀咕:“护花使者啊,护你这朵狗尾巴花还真不容易,也不看看小爷日理万机的这么忙…”

他边下楼边说,脚步很慢,眼睛瞅着站在门边的暖暖。楼上有邻居下楼,看到这一幕,嘴角挂笑的快步经过叶树辰。就算感念他的关心,也会更气他这样旁若无人的嬉皮。

她怒:“你说什么呢?咱俩不熟!”

他也被她气极,脱口而出:“你再说咱俩不熟,你信不信我立马把你煮了。”

“乓”的一声,暖暖重重地把门关上。下楼的某人终于也长长吐了一口闷气:“叫你说不熟!”这火泻完,忽觉后背冷风嗖嗖,往脑子一倒灌,人冷下来,惊觉:完蛋了,好些天的努力可能都白瞎了,惹火了这丫头,又得从零开始了,这嘴啊,怎么就管不住呢?

他倚在车旁,无比怨尤地斜睨一眼二楼窗口随风起舞的小花布,喃喃:“靠,真是走多了夜路碰上鬼,小爷我就不行这个邪了。不拿下你,枉费我一世英明!”

送走叶某人的暖暖也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个人,自来熟,花花大少,朋友的前男友,明明是一个路人,不知道怎么就走进她的生活。带着这些让她眼花缭乱的身份,最初实在是避之不及的。

点滴的相处下来,又觉得似乎不是想象中那么可恶。一开始,她是提着十二分的精神对他严阵以待,渐渐地,他在身边蹦蹦跳跳,热热闹闹,除了偶尔嘴坏,人倒是真不坏。就这样默许着,淡淡地做了朋友。

刚刚松了口气,想想又叹了口气,手机响了起来,沫沫提高八度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样了?刚刚电话说了一半有留一半,严不严重?你舅舅送你去医院了?你不是回来就没和他联系吗?你俩现在啥情况?”

暖暖一手支头一手将手机略略拎远,等沫沫说完,她才对着电话说:“我受伤了,拜托,你能不能关心一下重点?你这记者当的怎么像狗仔队一样,只关心八卦不关心我。”

沫沫叫道:“我还不关心你,挂了你电话我一直不放心,开会的时候,背着我老大悄悄给你发短信,之后给你打,你就关机了,这不一直拨到现在嘛。现在关心你啊,怎么样啊你,脚没事吧?”

暖暖说:“刚刚关了一会儿机,没大事,就是扭到了,估计疼两天肿两天就好了。”

“那你和你那个舅舅怎么样啊?他送你去的?那…”

暖暖捧着手机觉得后悔死了,明明不用她来了,干啥还笨笨地打了她电话,这样被她八:“沫沫,我要休息一下,先不说了啊。”

“行,那我下班过来,你现在伤残人士,不要到处乱跑。”

几个小时以后,叶树辰真的拖了一个老中医过来。他站在门口大力拍门,暖暖想不开都不行。她冷着脸开门,又气又恼:“我不是说不用了嘛…”忽然想到当着老先生的面呢,话又了咽下去。

老先生也冷着一张脸,比暖暖还不情不愿,也不知道叶树辰用了什么手段把人家给弄来的。一句废话没有,指着沙发和茶几,直奔主题:“坐下来,把脚放上来。”

本着尊老爱幼的中华传统美德,一一照办。等老先生发话:“差不多了,下地试试。”暖暖不可置信地动动脚脖子,真的疼痛锐减。叶树辰在一旁得瑟地不行:“我说了吧。”

老先生瞄他一眼:“我先走了,不用你送了。”

老先生自己出门,暖暖送到门口,连连用眼神示意叶树辰送送。他佯装不见,笑着叫人慢走,而后关上门。

“你把人接来的,怎么不送人家走呢?”暖暖用手推他,心里想这人和膏药一样,找个事让他走了才好。

他一笑:“就赶我走啊!哪有打完斋就不要和尚的?”

“你算哪门子和尚?”暖暖摇头。

“真香。你做的这是什么?”他鼻子一抽一抽的嗅。

暖暖答:“没什么,炖了粥而已。”

“哦,给我添一碗吧。”他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吩咐,忽然又跳起来,“我还是自己来吧,你去坐着,你那脚刚舒坦点,就别老站着了。”

暖暖看见他果真捧着一碗粥出来,和他斗嘴的力气也没有,再说,脚也的确感觉好多了,想到这儿,她补充道:“今天谢谢你啊,这中医的确挺管用。”

喝粥的某人又开始大尾巴狼:“就是说吧,这是我独家。”

“你怎么知道中医看这个在行?真博学。”

“不知道了吧,小爷以前大学足球校队的呢,那会儿伤了全靠这个了。”说的愈发得意。

暖暖微笑:“看不出来,还校队啊。”这样的人物,还有时间做这么有意义的事情,她以为他的人生都用来追妞以及把追来的妞再给扔了呢。

叶树辰一脸严肃:“怎么就看不出来了。看不出来我有运动细胞吗?怎么可能?这肌肉,这线条,看不出来吗?真的吗?”

正说笑着,沫沫来了,大包小包都是从超市采购来的,以为暖暖伤的至少一礼拜不能出门口了,看见她居然勉强走上几步,大大夸奖了叶树辰一番,说这中医找的漂亮,这活儿做的齐整。

夸的叶树辰一人在厅里飘着呢,沫沫把暖暖拉到厨房,小声问:“不是你小舅舅吗?怎么中场还换人了?怎么是这厮在家呢?”

暖暖抚额:“说来话长。”

沫沫坚持:“长话短说。”

暖暖无奈:“外援休息,拉拉队硬要上场跳操助兴,行了吧?”

叶树辰在门口探脑袋:“谁跳操?”

暖暖和沫沫看着他,笑成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哎~他们俩甜蜜了24章,一个小转折过后,给几章时间让他们各自缓缓,灾后重建需要点时间和时机。

小舅舅的扣儿纠结地紧,只能靠暖暖,此女的性格特征为小白加小别扭,爆发是一定会有的,就怕她爆发的时候,又有人觉得不自然啦。俺也很纠结啊~~~

叶帅虽然是酱油党,可是尽忠职守,落不谦地认为他是为数不多的可爱酱油,不过既然大家不喜欢他,落打算发个盒饭让他歇菜去吧
叶帅o(>_<)o ~~

 


第 32 章

那日之后,他却好像又从暖暖的生活里消失了。脚扭伤地还不轻,暖暖在家休息了一阵儿,沫沫常常过来,帮她去超市买买东西,陪她回医院复查。叶树辰都关心地每日电话问候,还把丫丫带来探她,陪她解闷。唯独他,却再也没有出现,有时,电话一响,或是门铃一响,她总觉得心底似有微弱地莫名地隐隐期盼。就连她自己也被自己这种无法明说的心事扰得不胜其烦,就连看电视时,看见那个熟悉的女主播,都会忿忿地转台。

毕业以后,暖暖很少再回学校,那日为了考研的事情再次回去,看着熟悉的校园却不再熟悉的人,知道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多少总能感到一些物是人非的哀伤。从学校出来,边发呆边走着,一晃神,发现自己连回家的方向都走反了,却来到了以前他常常接她的星巴克,暖暖傻笑了一下,既然来了就进去喝杯咖啡吧。

喝完一杯咖啡,暖暖起身离开,一出门口,看见自己到了停车场,暗暗着恼,和自己生气,最近做事总是这样心不在焉,还想再摔一次吗?又没有车,来什么停车场。其实,自己是知道的,从前,他总是喝着咖啡等她,将车停在停车场接她。

习惯就是这样,在你最无知无觉的时候将你丝丝渗透。暖暖苦笑着刚想折回头,却仿佛看见那辆熟悉的捷豹,难道,连视觉也开始故障了吗,只看到它想看到的东西,疑惑着又走近了些,好像真的是他的车。好像车上还有人,好像就是他。

怎么可能呢?他在这里做什么呢?为什么他靠在那里,蹙着眉闭着眼,好像很疲惫很辛苦的样子,不舒服吗?一思及此,暖暖快走了几步,敲了敲车窗,他一睁眼,看见暖暖,却仿佛不可置信,又看了一会。

暖暖见他不应,直接拉开车门,坐在他旁边问他:“你怎么在这儿?哪儿不舒服吗?是不是胃又疼了?看你样子好像很辛苦似的,要不要我去买点什么药。”

这时,他好像才回了神,说:“没事,中午喝了点酒,在附近,就过来坐了坐,不知不觉就到现在了。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暖暖一下就觉得尴尬不已,来这里喝咖啡很正常,没有车的她来停车场就大大的不正常了。呐呐地回答:“下午去学校办点准备考研的事,就顺道过来了…”

他“嗯”了一声,也没有深究。顿了片刻望着暖暖问:“扭伤都好了吗?现在还要不要上药或理疗什么的?”

暖暖小声说:“都好了,没什么问题了。”

接着两人默默无言的坐了一会儿,暖暖轻轻地说:“你以后开车就不要喝太多酒吧,对身体不好,而且你的胃也不好。”

他也低低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暖暖实在再也找不到可以说的话,就低着头说:“那我先走了。”

他却说:“我送你吧。”

暖暖木木地答应:“哦。”

他却俯身过来顺手的拉过安全带帮暖暖扣好,一个动作完成,两人都是一怔,是因为此刻离的太近?还是这份习惯已被搁置的太久?

他也有些不自然地转去开车,一扭车匙,暖暖顺着一看,车钥匙上挂着的却原来还是那个难看的猪头,上次摔伤的时候,疼着慌着,都没有注意到,原来那个猪头还在!

他问道:“还没有吃晚饭吧,陪我去吃饭吧。”才4点多,谁会吃晚饭呢,暖暖说:“好。”却不自觉地荡起一个笑意。

他又补充到:“中午就只喝酒了,没吃什么东西。”

暖暖也说:“我也是,一忙就忘了吃午饭了,现在刚好饿了。”

他却微微皱了皱眉说:“忙也不能不记得吃饭啊,饿了吗,那里有薯片和饼干,你先拿着吃吧。”

暖暖心中一荡,似有一阵水气氤氲双眼。

他旋即也是一顿,接着说:“噢,那个,是上次朋友的小孩落下的。”

暖暖随手拿起一包饼干拆开,排列整齐的饼干紧紧地重叠码放,暖暖拿了半天也没有完整地抽出一块,他在一旁淡淡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