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怎么不在里面等,外面多冷啊。”

暖暖一回头,看见他,和他身边紧紧圈着他,眼睛却朝着她一眨一眨的混血女孩,的确很美!暖暖朝她笑了笑,说:“你好。”那女孩开心地过来说了一串英文最后用中文和她说:“不好意思,我中文不好,还是我哥哥来以后教我多了一些,你真美,我哥哥常说起你。”

后来他正式介绍说:“暖暖,这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Ally。Ally ,她就是暖暖。”暖暖看着美丽的女孩,亲亲热热地和哥哥撒娇,和她说笑,知道了范晓敏说的王菱看见的那个和他亲密的女子是谁了。

原来,从来就没有那样一个人。从来没有,但是现在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了呢。他已是我终将失去了的了,也许,他太好,太完美,本就不应属于我这个太过平凡的小女子吧。暖暖苦涩地想,却对他们笑着。

Ally说:“是不是在中国,过生日都要吃面条的,妈妈每年都在我过生日的时候做的。”

程磊说:“是的,平常面条就叫面条,生日的时候就叫寿面了。”

Ally晃晃脑袋表示不能理解说:“Ally平常叫Ally,过生日的时候还是叫Ally啊。”

程磊和暖暖一阵讶然地笑,觉得很有哲理。程磊问暖暖:“你们家乡也有这个习惯吧?你过生日吃不吃寿面的。”

“一样的,吃的。我比较随意一些,一般拿方便面当寿面的。”

“那要求不高,方便面我会,你生日时我做给你吃。”

暖暖却低低地答道:“我生日的时候已经不在这里了......”抬头一看,程磊似乎也意识到了,眸光再无神采。

尴尬沉默了片刻,暖暖打趣地说:“要不一会儿去我宿舍,我做给你吃吧,我那有台湾同学送我的康师傅,我做我最拿手的钟师傅给你吃,不知道什么是钟师傅?就是康师傅加个蛋,不要小瞧这个蛋哦,有多种做法供君选择,煎蛋,煮蛋,炒蛋 ,你要吃哪种蛋?”

话一出口,暖暖立刻呆住,这句话,她是不是说过,是不是对他说过,那时啊!那个人,他,现在好吗?

程磊的话却打断了她的思绪:“暖暖,下次可不要再和其他男生说这样的话了。”

“啊?!”暖暖有些懵懂。

程磊噙着意味伸长的笑意说:“因为他们会说,想吃你这个笨蛋,傻蛋的。”

暖暖局促地想:是自己真的太笨,还是智商高的男人都有一样的思路反应啊?

忸怩不已的转移话题:“那加辣吧,你不是爱吃辣嘛…”

程磊微笑着说:“好啊,有机会一定试试你的手艺。”

眸子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的Ally忽然皱眉:“你不能吃辣的,绝对不行的,你的…”

他迅速地看了Ally一眼,警示的意味浓重。Ally忽而闭上嘴,耸耸肩继续吃东西。

*********************

大四结束快要回国的那段时间,程磊来得更加频繁,他们就那样随意地在校园里漫步,细数落日的光泽。只是,多数时候,程磊变得久久无言,暖暖就呱噪地细细碎碎的一个人说着。

她还总结的说:“你知道吗?你说我一点没变,我却觉得你变了,你高了,帅了,而且,温柔了。你知道你以前常常骂和我拌嘴吗?现在,你都不会了呢。”

他不搭话,她不能忍受两个人之间默然无语的伤情。就接着说,老房子里面带出来的一盆小草长的如何好,还取了名字。夏天的时候,她还回去高中门口的那家凉粉摊吃过,那个老奶奶还是那么大方,糖还是像不要钱的一样,放的贼多。像个孩子一样讲着琐碎,他安静地听,笑容似乎勉强,却一直挂着。

她说累了,他还是无言,她瞪着他生气。他于是笑,过了良久说:“暖暖,暖暖,第一次听你外婆这样叫你的时候,我就那么喜欢你的名字,就喜欢叫你暖暖,好像,只要念一遍,就有了温暖的感觉。你要不在,我上哪去找暖暖啊?”

心底不知名的某处,酸涩泛滥。暖暖默默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画了个圈又划了几下,望着他,努力挤出一丝笑:“现在有了,我画了太阳在你手心里,你攥着,一定一生暖暖。”

他攥着手,低沉的声音带着似有似无的哀伤:“我最初遇见你时,你就对着我发呆,低着头从我身边经过时,又像是一只得意的小猫…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地闪烁光华,那笑容,让人那么安心,那么幸福,那么平静。我希望,你能永远挂着那样的笑。”

暖暖深深地望着他,微笑着:“好的。”

就让我再一次对你微笑,让这记忆再次铭记,就像你我相遇的最初。

暖暖离开的时候坚持不要程磊去机场送别,她说:“那实在是一个太伤感的地方了,光听名字都觉得很心碎了,机场等于别离,所以,我们就不要在那里分别了。就像平常一样吧,就像从前,你送我回家时,站在巷子的尽头对着我挥手,那样吧。”

程磊看着她,问了唯一的一次:“暖暖,他对你好吗?你,快乐吗?”

暖暖迎向他灼人的眸光:“很好......程磊,别光顾着读书,有喜欢的女孩,就对她说吧。”

他终于笑了笑答:“好。”

欢乐总是乍现就凋零,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我也曾以为失去的只是一段年少轻狂,却发现原来是长长的一生。

 

 

第 27 章

裴家兄妹一毕业就一起出国了,暖暖为数不多的好友里面就只有沫沫还在S市。 沫沫大四实习找的是S市的一家报社,毕业以后就留在那里了。住在一件小小的单身宿舍里面,暖暖回来以后直接和沫沫住在了一起。两个人又好像回到了大学时光一般。

暖暖在几个翻译工作室挂了名,有什么工作接了在家里做,空余的时间为考研准备着。沫沫直呼她好命,哪像她朝九晚五的还要看人脸色。听到沫沫这样说,暖暖总会涌出幸福的酸楚。是啊,他都为她想到了,那么早之前想到了这么远之后,这是怎样一份心啊。

之后暖暖那两套房子中的一套租约到期,也就没有再出租,收拾了一下自己搬了进去。都安定了之后,暖暖回了一趟老家,去拜祭了母亲父亲,也去了阿姨那里,父亲虽然走了,但是这些年阿姨也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父亲,对她也是和气,父亲留下的房子暖暖就都交给了阿姨,也算是对她的一份心意。

阿姨拉着她家长里短的絮叨着,然后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交给暖暖说:“这是S市那两套房子这一年的租金,以前,你父亲还在的时候,都用来贴补家用了。”暖暖连连推却,这样怎么拿得下手。

阿姨又说:“你先不要推,听我说,本来你父亲一过,我真是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后来还是小贺,过来帮了忙,我拿他留的钱置办了个书报亭,是你走了以后的事,不过你应该知道的吧,你看,你把房子留给我们住,现在,又有固定不错的收入,我已经过得很好了,不能再要你来供养我啊,你能这样待我,我已经很开心了,这是情分,不是道理。那两套房子是你阿娘留给你的,以后你就自己拿主意就可以了。”

暖暖呆愣着接过阿姨塞过来的卡,有种不能明说的心情搅动,他为她做了这样多吗?知道她感念曾是一家人的恩情,知道她必然不会置阿姨于不顾,就已经先为她照顾周全,免她四下忧心了吗?暖暖慌乱地想着。

阿姨却说:“这个姑爷真是好的没话说了,人好又和善,你看你,一走一年,他也没说什么,现在你也回来了,毕业了,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啊?你父亲要是在该多好,他就盼着这一天呢。”暖暖听到这个问题,只能敷衍了几句慌慌告辞。

再回到S市的时候,暖暖有几日都在纠结昏乱中度过。她知道,他当年照顾阿娘,又照顾了她,从阿娘去世到拆迁帮她,事无巨细地挡在了她身前,那次乡下亲戚为了祖屋的事情来闹时,他第一时间来护她周全,又给了那些钱,现在又帮她照料好了阿姨,一桩桩一件件,无论是钱还是情,她都已欠他太多太多。

她曾一次次的答应他会待他如亲人,不会转身就走,不会形同陌路,然而,最终,她还是欺骗了他。对他,她已逃的太远,躲的太久,远的已经模糊了视线,久的已经失去了勇气。

迟疑又迟疑,踌躇又踌躇。她还是来到了他公司的楼下,她不能就这样背弃了他一年以后,像老朋友一样打电话给他说着好久不见这样无耻的话,更不能在逃离了那个家一年以后,像没事人一样坐在客厅里等他回来。那就这样吧,走到他的面前,去面对。

前台的接待小姐放下电话对她说:“您可以上去了。”暖暖就径直朝电梯走去了,她是来过一次的,电梯一开,一个穿着套裙的女生笑着对她说:“是钟暖小姐是吗?我是总办的秘书,我来领您上去。”

暖暖应了一声谢谢,奇怪他的秘书都这样下楼来接来访者的吗,正疑惑,那个秘书对她说:“我直接领您去贺总办公室。”

暖暖却有了丝胆怯。忙道:“我不急的,事先也没有约过,他有没有什么其他事要办的,如果有,我等他就可以了。”

秘书小姐却朝她笑着说:“我们总办的人都知道,钟暖小姐的电话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要第一时间为贺总转接,现在,您人来了,怎么会让您等呢。”

暖暖呆住,心思,却百折千回,是这样的吗,她的电话任何时候第一时间转接,他,这样待她!?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秘书敲了敲门,他的声音传来:“进来。”

秘书将暖暖领了进去,他坐在哪,优闲地在翻看什么,时不时的勾勾画画一下,却连眼也没有抬,只说:“Susan,你可以出去了。”秘书退了出去,帮他们关了门。

暖暖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他不再出声,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好像她不存在一样,继续着自己的工作。谁都没有出声,两个人的房间那样安静,安静地那么诡异。

暖暖傻傻地杵在那儿,连坐,他都没有叫她坐,暖暖呆立了一会儿,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根柱子,矗立在他的办公室正中间,可是,偏偏,他对这个如此醒目的摆件,视若无睹。其实她根本没有想好要说写什么,此刻更加无措。她万分艰难地开了口:“我,我回来了。”

“嗯。”

“在沫沫那里住了一阵,现在在福新路那套房子住。”

“嗯。”

他不看她,连一眼都没有,他连也理都不想理她,除了一个字再没有多余的话给她,暖暖无助地埋下头:“阿姨和我说了,你为他们,不,是你为我做的,谢谢!”

“不用。”

“不,要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即使是谢谢,也没有用的,也还不了的,我都知道。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还。”

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那沓纸,却拿着一只笔,有节奏地轻点着桌子,也终于将目光第一次投向她,清晰明确地说:“你希望我说什么?还是你在暗示我什么?或是你认为我会说,说你可以还,用你可以,而我也愿意接受的方式?”

暖暖怔怔地看他,“不,不,不是的。”惶惑万分地回答。他就在那儿,就在她的面前,如此的近,却又如此的远。他看着她,平淡的语气,漠然的神情,他还是他,但却是暖暖所不熟悉的他了。不过一两米的距离,视线已然渐渐地模糊,眼底阵阵升腾的雾气迷蒙了她的眼,再也看不清他。

“暖暖!”他终于唤她的名字,却:“我贺皓然想要什么女人,不用如斯手段。”

暖暖知道了,这一年来,她在心底默默问过无数遍的问题,都有了答案,他不好,一点不好,他恨她。恨她到如此地步,即使如此的恨她却还为她做了那么多。都是她的错,为什么,她把每一件事都做错了呢?隐忍着泪:“对不起!”

他将手中的笔放了下来,优雅地靠着转椅,双手轻轻拢着,略叹息似的微微一摇头,吟着清淡的笑意:“暖暖——那种事,一般都由男人来说对不起。”

暖暖转身离开又轻轻说了一声:“小舅舅,对不起!”

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个瞬间,他竭尽全力的克制自己去喊她的名字,那两个字就像一个咒语,会让他全军覆没。他想过就这样放下,如果那是她要的,他不能执着。他用尽了力气和自己的痴念抗衡。可是她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走到他面前,没有一个字的解释,没有答案,像打发路边的野狗一样丢给他三个字——对不起。

他不停的将手上的笔按下再按下,不停的重复。

门在她的身后关上,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他已经不由自主地就站了起来,而后,苦笑,在一个人的空间里,对着自己苦笑。

在她走后,他很快就知道了一切,其实他要知道一切,可以用更快的速度,根本不会在她走后。他没有,是因为他相信她,相信只要给她时间,她就会慢慢理顺自己的情感,有勇气面对他和她自己。她说需要时间,他不疑有他,这是爱的尊重。

知道她就在这样不留片语之言的逃离,他以为她已经做出了选择,给了他最不堪的答案。

这样的痛失,不是第一次。在他记忆的低层,陈旧的箱子底,永远不去触碰的地方,他放置了一份,这样的痛失。

三岁的孩子有没有记忆?很多人认为是没有的,他爸爸也是这样认为的,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得到的说法都是你妈妈去世了。一直到他成年,出国的前夕,他爸爸和他促膝长谈,告诉了他一切。这个真实的版本和他的记忆重叠,他知道,那个记忆是真的。

在他的记忆里,他用尽全力哭喊挣扎,都没有留住那个人,她哭得几近晕厥,但还是离他而去,那个人是他的妈妈。

这种痛,太刻骨铭心。以至于他不给任何人机会,能带来这种疼痛的机会。暖暖离开的时候,灵魂深处熟悉的钝痛就这样清晰地浮了上来。他只能再一次承受。

其实他可以随时出现她的面前,可以走到她面前去问她要一个答案。但这些在她沉默的离去这个事实面前变的一文不值。她给出的答案其实已经足够,就像他童年时,那个女人离去时的泪水,即使充沛,依然抵不过背影的决绝。

当一个人要离你而去的时候,你能做的就是放手。

从没有想过她会回来,她去的地方有她喜欢的男孩子。她曾经坦荡地告诉过他,那是她喜欢的人。他不以为意,一个小孩子的喜欢能有多少确定性。他自信地认为,她是他的,命中注定。

可是最后,她用一个决绝的转身告诉他,这真的只是他的痴念而已。这一年的时间里,最难熬的就是每到周末的时候,空空的房子里面没有她的那份冷清。他把电视的音量调大,给毛毛浇水,给板砖喂食,这一切都不能填补失去她之后的巨大空洞。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回来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回来了,虽然她哆哆嗦嗦地站在他面前丢了一句对不起,让他几欲撞墙。但是她毕竟好好地和他待在同一个城市。

他转过身望向窗外,从他的角度望下去,地面上的人流车流细如沙粒,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一个一个的小点里面会有一个是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听过这样的声音,小舅舅欲擒故纵,小舅舅关门打狗,小舅舅借刀杀人。总之,小白的小白兔,不是情场老灰狼的对手,成功上位全赖腹黑城府云云。

抚额~悠长的叹息,也许没有错。一个被啃过的梨子,可以是别人吃到觉得很甜特意留给你的,也可以是别人觉得不好吃随意丢给你的。用不同的心情去看,这个梨子居然也哲理了......

发到这一章,忽然想起一些这样评断小舅舅的声音。上传网络以后知道,一个故事不仅仅属于写它的人,让它展现在大家的眼前,它就要承受被人评说的命运。无论是窝心的还是恶心的,一笑置之,荣辱不惊应该是正确的做法。但颇杞人忧天的落还是有些忧心,如果,在她的生命中也有一个小舅舅在这样爱着她,那,她的那个小舅舅,该多可怜啊......

 


第 28 章

夏天的雨要不不下,下的时候一点预兆也没有,就这样像倒水一样,倾盆而下。暖暖去翻译工作室的路上还是一片明媚,交了几篇翻译好的资料,忙了一圈出来,发现雨势大得惊人,只能百无聊赖地等着,好在来得快,去得快,一会儿就淅淅沥沥地小了。

本来是要到街对面去坐车的,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一浇,路边马路牙子下面积了过脚面的水。有几个男的直接踩着也就过去了,暖暖却看着黑黑的污水,又望着自己光脚穿着凉鞋,试了几次,也没敢把脚放进那摊污水里。

看着有人丢了几块石头踩着过了,也就想试试。刚提着裙子,想迈脚,一辆车“兹”的一声从她身边开过,那摊她犹豫了很久没敢过的污水,跳了三尺高,这下,她是全身上下,无一幸免的都是污水了。

暖暖气得要跳脚,那车,却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上面下来一人,暖暖看着他说:“怎么是你?”

那人扬着狭长的眼,玩味地看着暖暖:“怎么不是我?”

暖暖怒道:“我说我怎么看到路虎就讨厌,原来就是你,怎么碰上你就没好事。”

叶树辰却说:“你才碰过我几回啊,上次没好事的是我,被你丢在马路上,这回吗?”说着上下看了看一身狼狈的暖暖说:“也不一定不是好事啊,上车吧,我带你去买衣服,不就是脏了一身衣服吗?多大点事,走,给你买套新的去。买新衣服怎么不是好事了。”

其实真的是统共没有见过几次面的人,暖暖也不知道为什么异常讨厌他,就听他一句道歉没有,还自以为是的要带她去买衣服,狠狠地瞟了他一眼:“谁要你买衣服了。”说完也不理他,四下张望着找出租车。

他走到暖暖面前:“唉,不买衣服,就上我车我送你回去吧,你要先回家换身衣服吧?”

暖暖不答话也不理她,走远几步,他却亦步亦趋的跟着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就送你回去而已,干嘛又不理人啊。”

雨天空车少,又在他们楼下,有几个认识暖暖的人进出和暖暖打着招呼,那个人却也不走,暖暖烦心地恼怒,也不等车,直接就走。

他一把拽住她说:“这样子走回去啊,上车,不上车,我拖你上了啊,这认识你的人还挺多,你再闹啊,一会儿看热闹的更多。”说着就拽着暖暖上车。

暖暖又气又恼地骂了一声:“你干什么?神经病!”就被拽上了车。暖暖想算了,要送就送吧,也不和他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了,自己还一身的狼狈。告诉了他地址,就不再理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呱呱噪噪地说着。

他自己起劲得说着,暖暖也不答话,就一直望着窗外看风景,他忽然来了一句:“唉,感觉美国怎么样啊?在那边呆了一年

暖暖疑惑地回头:“你怎么知道的?”

他嘻嘻一笑:“打听你又不是什么难事。”

暖暖听他一派花花公子的腔调也就不再问,他又说:“那个捷豹没来接你啊,听你喊他舅舅,我看不像,他真是你舅舅?”

暖暖不屑地说:“你不是会打听吗?自己打听去啊?”

等车到了他们小区门口,暖暖说:“就停这儿吧。”

他却将车开了进去说:“哪就差这么点功夫了,哪栋哪单元啊?我直接给你撂门口。”

暖暖只得指着说:“就那。”下车的时候暖暖说:“我就不和你再见了,咱们不认识也不熟,希望也不会再次见面。”

拒人千里的话也说了,没想到他却不怀好意的笑着说:“你家几楼啊?不请我上去坐坐?”暖暖回头,不可思议地朝他忘了一眼。

暖暖的生活还是一样的简单,按部就班,只是去见过贺皓然以后,暖暖就多了一项工作:存钱。暖暖知道他待她的,远远不是钱那么少,然而她又能做些什么呢,除了这一样,她还有什么能回报的呢,他说过爱她,问她:“这个位置,你要留给我吗?”

然而,最终,她没有给他答案,只留给他欺骗和逃离,似乎,这也已经是最不堪的答案。是因为这样吧,他冷漠,淡然,完全已经不是暖暖记忆中的那个人了,在离开的时候,在从他身边飞离的那一刻,暖暖已经知道会失去他了。

但是真正面对时,痛楚没有因为预知减轻。暖暖记得曾经对他说过:“我现在的生活有父亲,有你,有自己喜欢的人,很满足和感恩。”现在,这些她曾拥有的,她却已经统统遗失了。

暖暖就在尽量工作,努力赚钱的时候。有一日,正在家里翻译一篇文稿,忽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也不认识,估计又是推销保险之类的,就挂了,连挂了几次之后,那个电话却还是坚持不懈,暖暖疑惑地接起来“喂”了一声,一个已经不陌生的声音传来“我说,妹妹,你电话不是用来接的,是用来挂的啊。”

暖暖一听:“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你不是说我会打听吗?我打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