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妃丽神色一凛,双手急速结出秘术手印,一道青烟屏障随着手势飘出,缓缓向安德鲁逼去。
“砰”的一声,正当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德鲁身上时,房间的玻璃窗突然炸开,一道灰雾急速射入,围住赛玛,绑住她的麻绳立刻寸寸断裂。
与此同时,安德鲁身躯摇晃了一下,“扑通”摔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可怕的灰雾闪电般卷起赛玛,扑向窗台。
“别让他跑了!”
罕高峰怒吼道,双拳击出耀眼的赤芒,莫里凌空扑了上去,卡丹娅长腿呼啸横扫,奥马尔目光操控起一张木椅,直直地撞向灰雾。
灰雾猛然暴涨,迎向四人。电光火石之间,莫里惨叫一声,从半空中坠下,鲜血狂喷,卡丹娅右腿如被电击,不断后退,一直退到后背撞上墙壁,右腿才发出“咯噔”一声,腿骨断裂。“砰”,木椅从灰雾里猛然弹出,反撞上奥马尔的胸膛,后者面如死灰,身体痛苦弯成了一团,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低下头,又喷出一口鲜血。
鬼魅般的灰雾中,只听到轻而急的呼吸声,和衣服振起带动的风声,“啪嗒啪嗒”,一连串拳掌相击的声音震耳欲聋,罕高峰从蒙蒙灰雾里跟跄退出,胸膛起伏,嘴角有一缕血丝渗出。
刚一交手,四人便同时受伤。
没有组员再敢发动攻击,每一个人都心惊胆寒,亚历山大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慢慢向墙角退去。
灰雾眼看就要随风飘去。
“尊将,是你吗?”
罕高峰忽然颤声道,脸色苍白,目光紧紧地盯着灰雾。
雾气忽然飘散开,一缕一缕消失在空气中,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一点一点浮了出来。
风照原突然感到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锋芒毕露的绝世利剑!它横空出鞘,锐气冲天,似要斩破云霄,化龙飞去!
“是我,罕高峰。很久不见了。”
那人淡淡地道,双目亮如剑锋,声音中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苍凉。
“他就是尊将?”
风照原心神剧震,原来他就是那个气势惊人的尊将!他就是那间宿舍原来的主人!他就是要将青春岁月,刻在木桌上的那个人!
“真的是你啊,十年了,没有想到你练成了第一流的秘术。”
罕高峰喃喃地道,出神地看着昔日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友,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
“你们还要留我吗?留得住吗?”
尊将左手抱着赛玛,右手背负在后,雪亮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罕高峰苦笑一声:“你先利用秘术控制了安德鲁,以他为秘媒,向我们发动攻击,借此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然后趁势救回赛玛。尊将,你变了。十年前的你,是不会这样工于心计,去利用一个孩子的。”
想起几天前安德鲁所作的秘术手势,风照原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痴呆的孩子早就被尊将用秘术暗中操控了。
“变的是你!”
尊将断然喝道:“还记得我们当初加入安全总署的誓言吗?为了正义而战!可你扪心自问,你做到了吗?”
罕高峰浑身轻颤,良久,低声道:“尊将,还忘不了你父亲的死吗?”
“不要再提我的父亲!”
尊将厉声道,双眉犹如刀锋凝聚:“我今天所做的事,并不仅仅是为了我的父亲。”
尤妃丽背负双手,不动声色地按动腕表。
毕盛克悄悄举起了口袋里的柯尔特左轮手枪。
第一部 人间世 二十七 英雄人物
“轰”的一声,毕盛克的口袋猛然炸开,一团火光冒出,柯尔特手枪“当啷”落在地上,扭曲成一团。
尊将收回投向毕盛克的凌厉目光,深深地看了亚历山大一眼:“你把兽人当作工具,我就让你的儿子也尝尝当工具的滋味。记住,兽人也是人!如果你不毁掉物种基因库的话,我还会来找你的。”
亚历山大面如土色,颤声道:“罕高峰,这个人,十年前放跑兽人的就是这个人!快!快动手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啊!”
“对不起,尊将。”
罕高峰沉默了一会,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吐出:“职责所在,就算留不住你,可我还是要留。”
一团蓝色的电光突然出现在罕高峰的左掌,右拳紧接着爆出赤芒。尤妃丽暗暗心惊,认识罕高峰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同时施展异能力和秘术。
尊将慢慢地一笑,那笑容仿佛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身躯突然化作一团熊熊的烈火,向窗外飞去。
“追!”
罕高峰嘶声道,人已经电射而出。
窗外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
风照原担心地看了一眼卡丹娅,后者咬牙道:“你去吧,我没事。”
“毕盛克,风照原,札札,你们跟我追出去。兰斯若,你负责照料这里的伤员和亚历山大伯爵。”
尤妃丽毅然道,金袍飘动,飞出窗外。
城堡四周所有的照明灯都已经打开,从塔楼上射出的雪亮灯束交错移动,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喧嚣声响彻夜空,到处都是特种士兵和保镖的人影,所有的枪口对准了那一团飞射的火焰,枪林弹雨中,火焰闪耀着凄艳的光芒,如同一颗摇曳而过的璀璨流星,一路高歌,锐气飞射,让世俗的灯光黯然失色。
“真是英雄人物。”
风照原喃喃地道,体内的热血无声沸腾。
“可是他毁了我的柯尔特左轮手枪,那是很值钱的啊。”
毕盛克低声嘟囔。
罕高峰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火焰,一眨不眨。
“他逼近护城河了。”
尤妃丽按动腕表,凛然道:“密特朗,让藏在河里的潜水队员准备伏击。”
“他受了伤。”
毕盛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迎面吹来的夜风带来了淡淡的腥味:“我闻到了血的味道,是从那团火焰里传出来的。他一定中了枪伤!”
“也许是赛玛受伤流出来的血。”
风照原盯着护城河随口道,火焰呼啸着掠过深夜的河面,十多名士兵头戴潜水镜,幽灵般地从水面钻出,枪口喷射出蓝色的激光,交织成一片密集的火力网。
“不会是赛玛的血。”
罕高峰默然道:“他宁可流自己的血,也不会让自己保护的人受伤。”
看了一眼风照原,罕高峰仰天长叹:“真是英雄人物。”
火焰突然在视线中消失了,水面上炸开波纹,一道白浪利箭一般向前窜去,瞬间穿过了目瞪口呆的特种士兵,逼近了对岸。
“该轮到我们了。”
罕高峰涩声道,身躯拔起,率先追出,其余四人纷纷展开身形,如同猎食的苍鹰,踏着夜色展翅飞去。
亚历山大的保镖们早就在岸边严阵以待,水浪刚刚标出河面,密集的枪口就开始了咆哮。
子弹横飞,水花四溅,尊将高大的身躯现了出来。他左手抱着赛玛,右掌迅速结出秘术手印,在地上以骇人的高速腾挪翻滚,虽然身上血迹斑斑,发鬓散乱,但一双眼睛依然亮如晨星。
“他的确受了伤,再加上赛玛这个负担,尊将已经没有多少力量再施展五行幻法秘术了。”
尤妃丽冷冷地道,紧跟着罕高峰掠上护城河,足尖轻点,脚下出现了一圈圈涟漪,在河面上慢慢荡开。
岸边早就准备好了快艇,风照原等三人和追击的特种部队坐上快艇,开动马达,迅速向对岸驶去。
尊将忽然变成了亚历山大的样子,保镖们瞠目结舌,端着枪口,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射击。
“破土!”
尊将突然大吼一声,倒立而起,右掌轻按地面,身躯陀螺般地旋转,倏地钻入地下,仿佛那下面并不是厚实的泥土,而是绵软的液体。
罕高峰、尤妃丽在后一秒赶到。
“通知最外围的保镖,做好迎击。”
尤妃丽沉着地道,目光瞥见草地上的斑斑鲜血,露出一丝冷笑。
盘膝坐下,尤妃丽将尊将与自己的鲜血滴入眼眶,结出秘术手印。闪耀着灯光的河面上,慢慢浮现出尊将的身影,在黝黑的地底下急速穿行。
“城堡西南三千米处,转弯了,城堡西面三千五百米,到了西北四千米的地方!在温泉的附近!他钻出来了!”
熟知地形的保镖们盯着河面,纷纷嚷道。
“走!”
罕高峰和尤妃丽霍然起身,向目的地扑去。
其他人随后跟上。
水雾缭绕的温泉被一片茂密的树丛包围,潺潺流动的水声很快被急促的脚步声踏碎。
毕盛克俯下身,左闻右嗅,慢慢凑近温泉。
“小心!”
罕高峰疾呼道,温泉上的水雾忽然扑向毕盛克,后者惨叫一声,“扑通”跌入温泉,溅起四射的水浪。
罕高峰猛地冲上前,左掌中凝聚的电光抛了出去,同时右拳击出一道赤芒,厉电、赤芒一前一后划破夜色,分毫不差地斩断雾气。
“兹”的一声,飘动的水雾先是凝结成冰,再迅速融化,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罕高峰面色微微一变,眼前泉水砰然激溅,碎雪般飞扬的水珠遮住了罕高峰的视线。尊将从温泉中倏地射出,快似鬼魅,一拳击在了罕高峰的胸膛上。
罕高峰浑身一震,向后飞跌,同时厉电、赤芒呈剪刀状从双拳击出,阻住尊将去路。后者脚步微一停顿,尤妃丽已经飞身扑上,双手结出秘术手印,一缕青烟化作利箭,闪电般插在尊将的左肋上。
闷哼一声,尊将左手结印,急按眉心,利箭从他的肋上倒飞而回,刺穿了尤妃丽的小腿。
挡在正前方的札札咬咬牙,看着尊将旋风一般地从身前擦过,手中的扳机终于还是没有扣动。
尤妃丽又扑了上去,尊将左掌向后切出,“轰”的一声,双掌相击,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尤妃丽颓然坐倒在地,尊将脚下一个跟跄,又继续向前冲去。
保镖和士兵这时才刚刚赶到,尤妃丽嘶声道:“你们快追!他受了重伤!”
“组长?你没事吧?”
札札扶起罕高峰,后者脸色萎顿,衣襟上洒满了斑斑的鲜血。
“我没事,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罕高峰咳嗽着道,扶住树干,遥望尊将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中掠过苦涩的滋味。
“哗啦”一声,一个胖乎乎的脑袋从温泉里冒出,毕盛克喘着粗气,脸上又红又白:“好烫啊!”
“风照原呢?”
札札目光扫过众人,焦急地问道。
“他追上去了。”
尤妃丽目视远方,将喉头的一口甜咸的血咽了下去。第一流的秘术高手,真是厉害得可怕。
耳畔风声呼呼,树木在两侧飞速倒退,风照原如影随形般追着尊将,双方的距离始终保持数百米。
前方出现了两个保镖的身影。
尊将霍然停步,左臂猛然拉长了好几米,犹如一根柔软的面条,迅疾缠住两人的脖子,猛力一勒,两具尸体立刻无声无息地倒下。
“不要动。”
背后传来冷静的声音:“如果你的身体有任何的动作,我的子弹就会射穿你的心脏。”
尊将的身躯突然僵硬,过了一会,冷冷地道:“为什么不在我的背后开枪?你想要活捉我?”
“你为了救一个兽人而甘冒危险,直到现在,你还没有将她丢下。”
风照原缓缓地道:“你是个英雄,我不能在英雄的背后开枪,我有我的原则。”
“哈哈哈哈!”
尊将突然放声长笑,笑声孤傲而锋锐,犹如一柄利剑割破夜色。风照原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就算是他老了,腿瘸了,背也弯了,你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冲破天地的锐气。
像青春少年一样的锐气。
“好,好。”
尊将的笑声渐渐低微:“想不到,你也是个英雄。可惜,这个时代并不需要英雄。”
听见尊将悲凉的声音,风照原忽然觉得心里一酸,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大声叫道:“你可以放下赛玛,我只带你走!”
“放下她?”
尊将的语声逐渐冷漠:“你以为你放过了赛玛,其他人就会放过她吗?
安全总署就会放过她吗?”
风照原面色黯然,沉默不语。
“我不能让赛玛落在那些人的手里,即使她只是一个兽人。”
尊将一字一顿地道:“赛玛受了重伤,我要带她——走!”
隐隐的风雷声响起,最后一个“走”字说得犹如石破天惊,仿佛一记炸雷,猛然轰在风照原的心头,后者浑身剧震,手腕上的枪“砰”地落在地上。
第一部 人间世 二十八 异能宗师
尊将的身影急速向前窜去,风照原咬咬牙,捡起枪,随后追上。
一前一后,两人狂奔的脚步快得犹如受惊的野马。
夜色越来越浓,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兰斯若走到窗前,凝神望着城堡外四处搜索的士兵和保镖们,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莫里、奥马尔和卡丹娅都没有性命的危险,经过了医生的治疗,略微恢复了几分生气。亚历山大独自坐在沙发的一角,脸上阴晴不定。
“你们说,他们能杀得了那个叫尊将的人吗?”
亚历山大抬起头,嘶声问道。
莫里茫然地看着他,奥马尔脸色阴沉,卡丹娅低叹了一口气,尊将如此可怕,她最担心的是风照原的安危。只有兰斯若镇定地回答到:“亚历山大先生请放心,我相信,尊将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夜色更浓了。
穿过树林,翻过山坡,前方是一片寂静的荒野。
尊将的背影离风照原越来越近。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肯特郡的边缘,保镖、特种部队和其他组员已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脚下的土地越来越湿软,大片的沼泽地出现在前方。灰色的迷雾从沼泽地里飘出,繁茂的灌木枝叶和粘滑的水草散发着腐朽的臭味,浓重的浊气扑面袭来。
尊将忽然停下脚步,一个黑影从浓墨色的前方浮出,轻软的黑袍无风自动,像层层叠叠的黑色波浪,挡住了他的去路。
雪白的赤足纤尘不染,完美的风姿宛如夜之女神,她悠然地注视着尊将,湛蓝色的眼睛比海水还要清澈。
“让开路!”
尊将低声喝道,全身的气势像一柄势不可挡的利剑,破空直刺而去。
“这里没有路。”
对方语声冷漠得不近人间烟火,黑袍以一种奇怪的节奏上下起伏,轻松卸去尊将的锐气之剑。
尊将身躯轻轻一震,望着女子绝世的容颜,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以尊将的铮铮傲气,此时也不免脸上变色。
“如果你没有负伤,也许还能勉强支持一会儿。不过以你现在的情况,”
女子摇了摇头,绚丽的长发银丝般地流动:“最多只要一分钟,我就可以结束你的性命。”
“法——妆——卿?”
尊将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问道。
这三个字正好被赶到的风照原听见,他骇然望着女子,这就是百年前的一代异能宗师法妆卿?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法妆卿点点头,神色寂寥:“能让我亲自出手,你也应该算是死的瞑目了。”
尊将慢慢地弯下腰,将赛玛平放在地上,转过头,深深看了一眼风照原。
风照原震惊地问道:“她真的是法妆卿吗?她又为什么要杀你?”
“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尊将淡淡地道:“我死了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动赛玛,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不等风照原开口,法妆卿悠然道:“他也走不了,你们三个都必须死。知道我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并不多,你以为,这个秘密会让你们活着带走吗?”
风照原心中一沉,脑中意念疾闪,思考对策,嘴上却胡扯一番:“噢,原来你真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美女啊!现在一百多岁了吧,怎么保养得那么好?用什么护肤产品?有什么美容秘诀吗?深更半夜拦在这里,难道想对我们——图谋不轨?不过,双方年龄不太合适啊!”
法妆卿双目渐寒,没想到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后,居然还敢出言调笑她,自从她成名开始,近百年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话。
“你别忘了。”
风照原突然变得一本正经,神色无比严肃:“你儿子的妻子的姐姐的姑夫的侄子的爷爷在我手里。”
法妆卿微微一愣,趁她分神之际,风照原闪电般掏出手枪,扣动扳机,大喝道:“尊将,动手啊!”
子弹从枪膛呼啸而出,尊将神色一振,双手结出秘术手印,一朵焰火
射出,在空中灿烂盛开,凝聚成一只火红色的巨大朱雀,展翅清唳,向法妆卿冲去。
此时此刻,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有联手对付法妆卿,才可能有一条活路。
高速射出的子弹突然偏向一边,仿佛在半途被硬生生地移开了一寸,在法妆卿的右方射空。
空中的朱雀却盲目地冲向法妆卿的身后,一头栽入沼泽,化作点点碎影。
法妆卿居然可以移动子弹?
风照原目瞪口呆,眼前的大美女难道真的是一个人?
尊将面色惨白,低声道:“想不到,你的力量已经到了转移空间的程度,一代异能宗师,果然名不虚传。”
法妆卿背负双手,目光森冷地盯着风照原,慢慢地道:“你的胆子很大啊。”
风照原心里暗暗发毛,不动声色地举着枪:“大美人,你的异能力也不错啊,不知道可以接下我几发子弹呢?”
“没有用的。”
尊将低声解释:“她把我们与她相距的这段空间完全扭曲,无论对她怎样攻击,都会在途中错位而偏离方向。”
话音刚落,风照原手中的左轮手枪“砰砰”连响两下。
两颗子弹一左一右,高速射去,但目标却都不是法妆卿!
法妆卿忽然变色,一颗子弹在途中被移开一寸,偏得更远,另一颗明明是射向法妆卿左边半米的空处,但到了半途被移开后,竟然正好对准了法妆卿,呼啸而去。
尊将几乎要大声喝彩,风照原真是机敏无比,居然瞬间想出了破解空间扭曲的办法,只要不对准法妆卿进攻,反倒有可能歪打正着。
风照原连续扣动扳机,将枪膛里的一发子弹全部偏左半米射出。
法妆卿倏地向右横移,速度快得就像是从来没有移动过,几颗子弹紧擦着她的黑袍而过,在手臂上溅起一抹鲜血。
法妆卿终于被激怒了,蓝宝石般的眼睛盯着风照原,闪耀着骇然的光芒,黑袍激烈翻滚,伤口在几秒钟之内迅速结疤脱落,肌肤依然完美如玉。
风照原仿佛堕入冰窖,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尊将猛一咬牙,双手高速结出五种秘术手印,连续敲在自己的印堂,一边厉声道:“你快走啊!难道要大家都死在这里吗?”
风照原微微一呆,尊将的眉心突然裂开一道细纹,黄褐色的砂土颗粒从细缝中慢慢流出,凝聚成团,吐出一瓣嫩绿色的叶芽,迅速迎风而长,四周的空气神奇般冻结成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洒落在叶芽上,盛开出一朵绚丽燃烧的火焰之花。
尊将低头喷出一口鲜血,一柄金色的长剑从火焰花的花蕊中倏地射出,惊虹般划过夜色,斩向法妆卿!
“听说五行幻法秘术是西方秘术与中国传统道术的完美结合,确实神妙莫测。”
法妆卿淡淡地道,身形屹立不动,手掌向前虚按:“可惜你现在受了重伤,又能够发挥几成的威力呢?”
金色的长剑在她身边弯曲偏过,在空中绕了一个圈,竟然转向朝尊将射去。
风照原立在原地,神色仍然犹豫不决,虽然明知道面对法妆卿这样不可战胜的敌人,逃走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但要他扔下尊将独自逃生,却实在难以做到。
虽然尊将与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还不走!”
尊将低吼道,连续喷出几口鲜血,火焰之花层层绽开,迎血怒放,数十柄金剑暴射而出,如同旭日初生,金芒耀眼。
风照原一咬牙,突然抱起地上的赛玛,向外冲出几步,蓦地回头,神色决绝:“你放心,我会将赛玛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想走?”
法妆卿的冷笑声仿佛就在脑后,风照原忽然惊呼一声,原来他四周的空气竟然变得如同铜墙铁壁,坚硬无比,再也无法挪动一步。
“先杀了你这个油嘴滑舌的狡诈小子。”
法妆卿的声音带着森寒的恨意,向前迈出一步。
一步踏出,法妆卿已经站到了风照原的身后,与风照原相隔几十米的空间距离,竟然被她奇迹般地缩短。
几十柄金剑差之毫秒地插在法妆卿原来的位置。
流云般的长袖挥出,犹如一柄千斤巨锤,猛然敲在风照原的背上,后者惨叫一声,仰天跌倒,怀中的赛玛也“扑通”摔落在地上。
“让我来吧,小子。”
妖异的声音幽幽地在风照原心中响起,带着兴奋的杀意:“让我来杀了她。”
法妆卿缓缓转身,目视尊将,冷冷地道:“你也请上路吧。”
望着法妆卿的身后,尊将的眼中忽然射出震惊的神色。
地上的草叶、石块开始簌簌滚动,荒野轻微震颤,地面上裂开一道又一道裂缝,呼啸的狂风不知从哪里钻出,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舞动,夜色被撕裂成一块块,四周的树木轰然折断,空气好像在不断打哆嗦,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