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一件白袍缓缓飘落,在赤焰中化作灰烬。
“是鬼!鬼!”
亚历山大语无伦次地道,一滴滴冷汗从他的额头冒出。
“不是鬼,只是秘术高手模拟出来的幻影。他本人应该就藏在附近,用强大的精神力遥控幻影。”
尤妃丽从远处缓缓走近,望着罕高峰,妩媚的双目中露出一丝不安:“这个秘术高手知道兽人的秘密。”
“什么是兽人?组长你们好像有事瞒着我们。”
兰斯若淡淡地问道。
罕高峰面色一沉:“这属于安全总署的高度机密,和你们无关。”
札札捉狭地道:“兽人,那是什么玩意?难道是人和野兽交配出来的新品种吗?”
毕盛克摇头晃脑地道:“这种稀有生物,一定是很值钱了。如果办一个展示馆的话,光卖门票就赚大了!”
“不要废话!”
罕高峰喝道:“那个秘术高手随时伺伏在四周,你们要做好保卫工作。”
风照原心中暗忖,亚历山大刚才无意中叫出的兽人七号,应该是阁楼里的那具兽人木乃伊,见到它突然在眼前复活,难怪亚历山大误以为撞见鬼了。由此可见,那个秘术高手必然知道阁楼藏有兽人木乃伊的秘密,他将何平封死在阁楼的画像里,也是刻意恐吓亚历山大的行为。
“看来对方一定要将亚历山大先生逼疯为止。”
兰斯若瞥了亚历山大一眼,不冷不热地道。风照原忽然心中一亮,沉声道:“如果亚历山大先生被逼疯了,谁会是最大的收益者?”
亚历山大脸上迥然变色:“你的意思是?”
众人的眼前几乎同时浮现出一双忧郁神秘的眼睛。
罕高峰沉声道:“风照原说得对,这么久以来,我们忽视了这个最基本的问题。亚历山大先生一旦失去正常的行为能力之后,所有的财产
将归于他的直系亲属赛玛和安德鲁。而安德鲁只是个孩子,也就是说,赛玛夫人将直接掌控亚历山大先生名下的一切。”
卡丹娅若有所思地道:“难怪赛玛从前的履历是一片空白,原来问题真的有可能出在她身上。”
“不错。”
风照原目光闪亮:“我们曾经怀疑城堡里有内奸与敌人暗中勾结,现在何平离奇被杀,在吉普林和赛玛两人中,赛玛的嫌疑是最大的。”
“不可能,赛玛夫人不像是那种人。”
札札的黑脸涨得通红。
兰斯若用古怪的眼神瞥了札札一眼,罕高峰毅然道:“人不能仅仅从表面来判断,从今天起,我们要密切监视赛玛的所有举动。”
“交给我吧。”
尤妃丽妩媚地一笑:“在这之前,我需要一滴赛玛的鲜血。”
清晨,水浪轻轻拍打着岸边深灰色的城堡砖石,水鸟在高耸的城墙上成排伫立,玫瑰色的曙光照在湖面,将碧水间的城堡笼罩在一片祥和之中。
赛玛静静地坐在岸边的草地上,看着阳光一点点渗入城墙,将上面攀附的爬山虎染成悦目的金色。
札札远远地走了过来。
“你好啊。”
札札涩声道,微风吹扬起赛玛淡紫色的长裙,像一朵盛开在草原上的花——独自寂寞的花。
“你好。”
赛玛转过头,淡淡一笑,曙色将她的脸颊映射得犹如透明的白玉。
“这里的景色真美啊。我,我可以坐在你的身边吗?”
札札喃喃地道,握在掌心的细小针管被汗水湿透。
“坐吧。”
赛玛双手环抱住膝盖,微微仰起脖颈,清新的晨风拂过,发梢的一袭幽香传入札札的鼻孔。
“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宁静啊。”
过了很久,赛玛忽然低声说:“好像只有这一刻的时光,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你,你觉得不快乐吧?这——只是我的感觉。”
札札盯着翠波荡漾的湖水,不敢去看赛玛的眼睛,心却随着水波上下起伏。
赛玛幽幽地看了札札一眼:“有一些事情,结局是早就注定了的。快乐,或者不快乐,早已经被命运安排。”
“被命运安排。”
札札喃喃地道,奉命前来抽取赛玛的血液,也是无法避免的命运安排吧。
咬咬牙,札札颤抖着将掌中的针管悄悄地接近赛玛。
“像它们那样,真的很快乐吗?”
赛玛忽然伸出雪白的手指,指着湖面上几只追逐嬉戏的水鸟:“想起你昨天晚上说过的话,动物真的比人快乐吗?”
札札的手蓦地一抖,脑中一片空白,掌心里的针管再也无力刺下,赛玛此时正好转过身,温暖的臂膀触碰上针管,锋锐的针尖立刻穿过薄薄的丝裙,一滴殷红色的血无声无息地被吸入针管。
赛玛并没有察觉,只是低声道:“你是不是也常常觉得不快乐呢?”
札札慢慢地站起来,嘴唇间没有一丝血色,他摇摇头,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城堡走去。
“他得手了。”
尤妃丽收回目光,轻轻地拉上窗帘,组员们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针管里的一滴血被挤出,落在尤妃丽白玉般的指尖上,她右手指甲在指尖上划过,一滴鲜血顿时从尤妃丽的指上渗出,与赛玛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默念法咒,尤妃丽仰起头,手指轻弹,那滴混和的血液射入她的左眼中。
罕高峰和亚历山大对视一眼,后者点点头,漠然道:“开始吧。”
一道血光从尤妃丽的瞳孔内射出,落在早已准备好的水盆里,水面轻轻晃动,赛玛俏丽的身影慢慢地浮现在水镜中,面容越来越清晰。
“现在无论赛玛夫人走到哪里,都难以逃脱我们的视线。”
尤妃丽淡淡地道。
第一部 人间世 二十五 隐情暴露
组员们凝神盯着盆中的水面,札札木然站在角落,呆呆地出神。
水镜里的赛玛依然坐在湖畔,直到午餐时间,才向城堡内走去。
水镜仿佛就是一个高科技的随身监视镜头,紧紧跟随着赛玛来到餐厅。
“亚历山大呢?”
赛玛问一个女佣。
“伯爵大人觉得身体不舒服,在房间里休息,让您自己先用餐。”
赛玛点点头,一个人独自坐在诺大的餐厅里,佣人们端上一盘盘菜肴,几乎全都是肉类的食品,烤羊排、炸鸡翅、炖牛肉、油煎三文鱼••••••,堆了满满一桌。
毕盛克喉头耸动,咽了口唾沫。组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赛玛将所有的菜肴一扫而光,亚历山大苦笑一声,道:“她的胃口一向大得很,而且只偏好肉食。”
用过餐后,赛玛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默默地站在窗台前,若有所思。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左右,门突然被悄悄推开了,一个人影闪身而入,水镜中出现了吉普林彪悍的面孔。
“怎么会是他?”
组员们惊异地叫起来,札札也被吸引了过去,罕高峰皱眉道:“不要说话,看下去。”
一双强悍的手臂猛然箍住了赛玛的纤腰,吉普林一脸狞笑,紧紧地贴住赛玛,大嘴在她雪白的脖颈上贪婪地痛吻。
“啊,不要。亚历山大,他会知道的。”
赛玛转过头,慌乱地想挣脱吉普林的搂抱。
“怕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家伙有午睡的习惯,现在是不会进来的。来吧,害什么臊啊?我的甜心,我们又不是头一次亲热了。”
吉普林淫笑着一把将赛玛推到床上,匆忙解开自己的裤带,饿虎般地扑了上去。
“上次,你,你不是说何平知道我们的事了吗?万一被发现••••••”赛玛喘着气,双手试图推开吉普林。
“他不是突然被杀了吗?”
吉普林按住赛玛的手,得意地道:“老天开眼,不知道哪个家伙跟何平有仇,替我们拔掉了这颗眼中钉。”
“别这样,啊,我,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就是那个什么物种基因库?”
吉普林粗鲁地撕开赛玛的长裙,双手胡乱抚摸道:“心肝宝贝你放心,我迟早会替你找到的。你让我做的事,哪件我吉普林没有替你办妥?只要你乖乖地顺从我,哈哈。”
赛玛的衣服被完全扯去,白玉般无暇的赤裸胴体出现在水镜中,吉普林压倒在她的身上,剧烈地动作起来。
听着男女交欢的喘息声,组员们面面相觑,亚历山大脸色铁青,札札的眼中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紧紧捏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
“你们看赛玛的小腿!”
莫里指着水盆大声叫道。
赛玛的大腿宛如乳白色的羊脂,紧紧夹住吉普林的腰,但原本光洁的小腿上,却渐渐泛起青绿色的斑纹,颜色越来越深,而小巧的赤足上不断冒出一根根粗厚的长毛,覆盖了整个脚面,只露出十根尖锐无比,弯曲如钩的脚趾。
“我的妈呀,这,这还是人吗?”
毕盛克怪叫道:“像个野兽啊。”
“兽人!”
罕高峰霍然转身,看着亚历山大,双目中射出刀锋般的寒光:“赛玛她——应该是一个兽人。”
亚历山大像一尊石像般沉默着,眼角微微跳动,室内寂静得连呼吸声也清晰可闻,没有人再说话,只有水盆中传出的动情呻吟,弥漫了四周。
过了很久,亚历山大忽然厉声长笑:“是来报仇的吧!哈哈,想把我逼疯?想接管我的产业?罕高峰组长,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望着亚历山大眼中燃烧的凶光,罕高峰在心里低叹一声,拨动腕上的手表,下令道:“密特朗请注意,所有的特种士兵围住城堡,准备战斗。狙击对象是——亚历山大先生的夫人赛玛,以及保安总管吉普林。”
“最好捉活的。”
亚历山大森然道,伸出手指,慢慢碾碎了一只爬过窗台的蚂蚁:“她一定还有同党,我要好好地拷问这个兽人婊子。”
札札心中猛地一颤,水镜中吉普林低吼一声,无力地趴倒在赛玛身上,大口喘着粗气。青绿色的斑纹在小腿上慢慢消褪,脚趾也恢复了常态。赛玛紧紧咬着嘴唇,侧过头,札札忽然看见一滴晶莹的泪水,无声地滴在枕巾上。
“开始行动。”
罕高峰低喝道。
“砰”的一声,门被卡丹娅一脚踢开,破碎的门板呼啸着飞向床上的两人,风照原以惊人的高速冲向慌张无措的吉普林,一拳闪电般击中他的胸膛,右脚横扫,踢向吉普林的小腹。
吉普林脚下跟跄,勉强避开风照原的一腿,挥拳想要反击,莫里从天而降,双臂张开,犹如一只灵巧的蝙蝠,双足连环蹬出,狠狠地踹在了吉普林的头上。
吉普林哀嚎一声,滚倒在地,一根冰冷的枪管顶住了他的脑袋,毕盛克得意洋洋地叫道:“这是一柄柯尔特左轮手枪,灵巧轻便、故障率低是它最大的优点。现在装上马格奴姆的高爆子弹,威力大得可以让你的脑袋开花。这款手枪早就已经停产,成为收藏家的珍品。如果想要购买的话,还得花巨额高价向柯尔特公司单独定购。”
风照原目瞪口呆,这个家伙居然将自己说过的话几乎一字不漏地拷贝了出来。
尤妃丽的目光紧紧锁住赛玛,金色的长袍翻滚得就像是一团熊熊的火焰。
赛玛慢慢地从床上坐起,神色冷静得近乎可怕,穿好衣服,站起来,幽深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札札移开目光,木然注视着躺倒在地上的吉普林,手中的枪微微地颤抖着。
组员们迅速将赛玛围在当中,子弹上膛,窗下的庭院里传来特种兵们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赛玛夫人,请举起双手,放在头上。”
尤妃丽冷冷地喝道。
赛玛忽然对札札笑了笑,凄凉的笑容在她的嘴角一闪而逝,人已经高高跃起,闪电般扑向尤妃丽。
“不用开枪!我要捉活的。”
尤妃丽神色不变,双手变幻秘术手印,玉指射出一缕青烟,在空中猛然暴涨,化作一条巨大的青色蟒蛇,水桶般的蛇身向后弓起,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向赛玛咬去。
赛玛清叱一声,在半空中灵巧后翻,避开蛇口,双脚牢牢地吸在天花板上,头朝下,身体仰起,双手结出一个秘术手印。
组员们震惊地盯着赛玛的脚掌,那上面诡异地生出了肥厚的肉垫,脚趾如钩凸出,深深地嵌入墙顶。
一张细长的白光编织的光网从赛玛的手中抖出,猛然罩向巨蟒。尤妃丽暗暗吃惊,没想到一个兽人竟然也通晓秘术,难道赛玛就是那个第一流的秘术高手?
脑中意念电闪,尤妃丽口中急速念出一段秘术法咒,蟒蛇忽然皮肉分散,每一块骨肉都变成一条又细又长的青蛇,游窜着钻过网孔,纷纷扑向赛玛。
赛玛脸上微微变色,再结出一个秘术手印,双掌相击,隐隐间竟然有雷声滚动。
“轰!轰!”
赛玛不断拍击双掌,雷声隆隆,愈震愈响,宛如天公愤怒的咆哮。青色的小蛇还没有靠近便纷纷炸开,化作缕缕青烟,袅袅飘散。
尤妃丽忽然盘膝坐下,眼皮微垂,中指轻按眉心。
空中飘散的青烟重新凝聚起来,颜色浓得就像是一团粘稠的墨汁。尤妃丽蓦地睁开双眼,目光似电!
青烟高速旋转,中心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漩涡,犹如滚动的沼泽,赛玛尖叫一声,不由自主地向漩涡投去。
浓浓的青烟裹住了赛玛,后者奋力挣扎着,组员们依稀可以看见,赛玛摆动的小腿上钻出一根根兽毛,浓密得骇人。
一声凄厉的怒吼从赛玛口中叫出,她低头喷出一口鲜血,血光四溅,青烟顿时黯淡下去,赛玛猛然挣出漩涡,脚爪在天花板上用力一撑,扭身冲向窗外。
一张梳妆台突然从屋角飞出,挡住了窗口,奥马尔目光宛如实质,遥控梳妆台。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风照原手中的柯尔特左轮手枪准确地击中了赛玛的右腿,鲜血标出,赛玛从半空摔落,不等她落地,卡丹娅右腿横扫,猛烈地敲在赛玛受伤的右腿上。
“扑通”,赛玛飞了出去,撞倒在墙壁上,一个拳头无声无息地击出,落在了赛玛的小腹。
收拳,转身,兰斯若慢慢后退,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方雪白的手绢,轻轻擦掉手上的血迹。
一缕青烟迅速缠上赛玛,如同一根长长的绳索,绕着她闪电般围了十多圈。
“一切都结束了,兽人赛玛。”
尤妃丽缓缓站起,手指钩起青烟绳索的另一头,赛玛如同倒地的葫芦,骨碌碌地滚向她的脚边。
第一部 人间世 二十六 一流秘术
“把你的话再重复一遍。”
兰斯若的声音带着古怪的节奏,忽高忽低,仿佛飘荡在半空中,双目透过镜片,射出奇异的光芒。
对面的吉普林完全陷入了催眠中,目光呆滞:“都是赛玛让我干的,她引诱我,让我去找城堡里的物种基因库。她还让我把大部分的保镖都分散到城堡的外围,让我监视安全总署在这里的一举一动。”
风照原心中一跳,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在秘密通道里见到的就是物种基因库。
“亚历山大先生那只失踪了的牧羊犬是怎么回事?”
兰斯若看了罕高峰一眼,继续发问道。
“我不知道,赛玛只是让我将饲养员支开。”
“何平的死呢?也和你有关吗?”
“我没有杀何平,不过他无意中发现了我和赛玛的事,向我勒索一百万美金,否则他就要将这件事告诉老板。”
兰斯若又问道:“死在护城河里的那些保镖又是谁下的毒手的?”
“不知道,他们都是老板的得力手下,赛玛让我假传老板的命令,吩咐他们晚上十二点在护城河边集合。第二天,我才发现他们都死了。”
“他们被杀,难道你就没有对赛玛起疑心吗?”
“杀了他们,我也有好处,老板就更倚重我了。”
亚历山大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哈瓦那雪茄,点燃雪松纸捻,深深吸了一口:“这个蠢货,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拷问赛玛吧。”
兰斯若低声道:“我需要先休息一会,恢复耗损的精神力。”
罕高峰点点头,看了一眼被牢牢困在椅子上的赛玛,道:“大家都对兽人很好奇吧,现在迫于形式,我简单向你们解释一下。但这属于安全总署的高度机密,任何人不得泄漏出去。”
组员们纷纷点头。
长叹了一口气,罕高峰走到窗前,夜色苍茫,黯淡的星光洒在树丛中,护城河上飘起了淡淡的灰雾。
“兽人计划由安全总署与亚历山大先生,在十年前联合开发研制。”
罕高峰低声道:“目的是想制造出一支具有极强战斗能力,不畏生死的部队,对付那些惨无人道的恐怖分子。
兽人,是将人的基因与野兽的基因混和,通过高科技方式培育出来的产物。谁料到,后来——”
罕高峰停顿了一下,犹豫半晌才道:“后来发生了一点纰漏,兽人不受控制,纷纷逃出了实验基地。几个月后,全世界各地接连发生了十几件惨案,死者身上都有被野兽抓撕的痕迹。
至此,兽人计划宣告失败。为了防止兽人继续伤害人类,安全总署展开紧急搜索行动,陆续将逃跑的兽人抓获,并立即处死。”
苦笑了一声,罕高峰继续道:“其中难免有几个漏网之鱼,比如赛玛。”
组员们的目光落在了赛玛的身上,她低垂着头,金发散乱,鲜血在右腿上凝结成了紫色的血块。
“你是人,不是动物,所以不知道它们的悲哀。”
札札的肩膀微微地颤抖,闭上眼睛,想起昨夜赛玛哀伤的眼神。
风照原恍然道:“赛玛是来报仇的,这些兽人一定痛恨那些将它们制造出来的人,所以亚历山大先生成为赛玛的复仇目标。”
“不错。”
尤妃丽点点头:“兽人的情绪很难控制,充满了诸如暴力之类的负面倾向,它们对于安全总署和亚历山大先生,充满了怨恨。”
“那你们又是怎么对待兽人的呢?你们人类有没有尊重过我们?虑过兽人心里的感受?每天残酷的训练,稍不如意便加上一顿皮鞭。对人类来说,我们只是一件杀人的工具,听话的奴隶!”
赛玛忽然抬起头,悲沧地叫道:“因为我们是兽人,所以就要被奴役吗?”
风照原心头一震,茫然地看着赛玛,她的泪水从眼角渗出,倔强的目光中,有痛苦不屈的火焰在燃烧。
罕高峰的脸上露出黯然的神色,垂下头,沉默不语。
亚历山大狞笑一声,缓缓逼近赛玛,滚烫的雪茄烟头猛然按在了她雪白的胸膛上,冒起滋滋的青烟:“兽人婊子,你们的生命是由我制造出来的,我让你们死就得死,让你们活就得活!”
赛玛紧紧地咬着嘴唇,仰起头,高高地仰起头,直视着亚历山大。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下,像一抹凄艳的红霞,带着艳丽的悲壮。
一缕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四周。
“住手!”
札札忽然从墙角冲了出来,愤怒地盯住亚历山大,嘶声道:“放开你的手!”
“罕高峰!”
亚历山大厉声叫道:“怎么回事?这是你们异能行动组的作风吗?”
回答他的是风照原的手,手掌旋风般地扫过,打落了那支昂贵的哈瓦那雪茄。
“您不能动用私刑,亚历山大伯爵,这触犯英国的法律。”
风照原淡淡地道,身躯稳如山岳,温和的目光中有寒芒闪动。
“罕高峰!”
“亚历山大先生。”
罕高峰抬起头,一字一顿地道:“这件事——由我们安全总署全权处理。”
亚历山大吃人般的狠毒目光让尤妃丽暗自一惊,急忙解释道:“伯爵大人,这个兽人好像经历过了变异。按理说,兽人的脸上长满细小的茸毛,下半身也应该完全和野兽一样。可是您看赛玛,外表竟然酷似人类,只有在某些特定时刻,小腿上才会显示出野兽的迹象。”
“你的意思是?”
“我们需要好好询问她这段失踪的经历,她的变异过程,她逼疯您的真正目的,还有,她的背后又有什么人在支持?”
尤妃丽微笑道:“亚历山大伯爵,最后这一点,对您的安危至关重要呢。为了兰斯若的催眠术可以顺利进行,没有必要现在就对赛玛动刑吧。”
亚历山大胸膛起伏不定,目光阴恻恻地看着赛玛,终于点点头。
兰斯若深吸了一口气,道:“可以开始了。”
“已经结束了!”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撞开,安德鲁幽灵般地走了进来,双目亮如鬼灯,张开嘴,一团熊熊的烈火向兰斯若喷出。
兰斯若立刻向旁疾闪,其他的组员们愣在当场,亚历山大厉声叫道:“安德鲁,你疯了吗?”
安德鲁一声不吭,面色怪异,一团团烈火从他的口中连续喷出,如同四射的炮弹,密雨般飞向众人。组员们左躲右闪,谁也不敢贸然对安德鲁开枪,火球四处跳窜,室内仿佛变成了一座炽热燃烧的火炉,局势一片混乱。
罕高峰一个箭步挡在亚历山大身前,双拳击出赤芒,将飞来的火球撞开,沉声道:“他可能不是安德鲁!而是那个秘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