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白天的事情刺激的,这天晚上梁笑笑梦到了很久之前的事,还有一些人。
那个时候自己还在上大学,而白铮和顾茗已经鬼混到了一起。
梁笑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白铮已经在嗑药了,只从他同宿舍同系关系比较好的同学那里知道,白铮很久没上课了,那段时间是学期中旬,学校管理较为松散,老师又忙着职称评定,一拨儿学生尤其是男生都跟抽了风一样在外鬼混。
周明非给梁笑笑打电话,问她知不知道白铮最近在干什么,梁笑笑说不清楚,周明非才告诉她白铮最近不太对,频频问他借钱。
梁笑笑那时候大概还是很喜欢白铮,理智上管得住自己的人,却管不住心,就多管了那趟闲事,跟同学打听了,拉上和白铮处的比较好的一个男同学去了白铮常去的那间酒吧。
梦境就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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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笑笑从小就是散养的,身边又都是富家子弟,所以她从小逛过的娱乐场所就不少。
酒吧这种地方她上大学几乎就没去过,但进去了,也不像初出茅庐的女孩儿那样东看西看瞧新鲜却又害怕,她不觉得稀罕,初中高中就常去。
进酒吧是要排队的,人数一满就只能在外头等着,梁笑笑拉着那个男同学也不排队,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直接和酒吧门口的门童保镖说:“我认识顾茗,放我进去。”
门童保镖相视一眼,保镖压低声音对着耳麦说了句什么,接着扫了梁笑笑一眼,让他们插队进去。
十点之后正是酒吧开场的第一个黄金段,吧台舞池里到处都是人,人挤人,穿着暴露化妆妖冶的年轻女人,打扮时髦神色轻佻的青年,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人都来。
男生跟在梁笑笑后面转着眼珠子看,有点兴奋又有点心慌,不时有人和他们擦肩而过,男人女人都在看梁笑笑,看她漂亮的脸蛋,衬衫长裙下隐秘的身材。
梁笑笑在来之前就给白铮打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她进了酒吧之后又打,吵杂的人声口哨声还有节奏劲爆鲜明的DJ音乐中,白铮的手机才通了。
梁笑笑绕过前面的舞池,沿着后面通道拐入走廊,男生在后面跟着,电话一接通,梁笑笑在突如其来的一片掌声呼喊声中大喊:“白铮你在哪个包间!”
白铮大约醉酒了,顿了好一下才道:“别管我。”又一顿:“你在…酒吧?”
声音太吵杂了,梁笑笑大喊:“快告诉我你在哪个包间!?要不然我一个包间一个包间找!”
白铮那头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声:“你快回去!!别乱搀和!”说着就直接挂了电话。
梁笑笑恶从胆边生,那个年纪血槽爆棚,满满都是血气,她没忽悠白铮,果真开始踹包间门一个一个找,双目通红愈发跟着了魔一般。男生在后面拦不住,梁笑笑踹了三个包间门之后引来领班和保镖。
领班看着漂亮小姑娘怒气冲冲的样子,哎呦一声,冲保镖使了个眼色,然后拉过梁笑笑,上下打量一番,眼里都是笑意:“小妹妹你这火气大的,捉/奸都没你这么急啊。”
梁笑笑拽开领班的手,看着她冷笑:“别装蒜,顾茗呢?你们家太子女呢?”
领班一顿,心里一转:“哎呦,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认识我们茗小姐?”
梁笑笑看着她眯了眯眼睛,“认识,我找人,你带路么?”
“哎呦,”领班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比梁笑笑高半个头,矮下身子,道:“美女,这可真是为难我啊,我只是个领班,这里客人那么多,一个包间一个包间找我得得罪多少客人大户,你…”
“你说话不管用?”梁笑笑的气势都是梁墨那个学来的,不用十分,三分就够唬人的了。“那就找说话能管用的人过来。”
梁笑笑这话刚说完,保镖围着的圈突然让开,有人从走廊那头走过来,气场和整个酒吧完全不同,内敛着一种让人心惊的气势。
梁笑笑抬头望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猿臂蜂腰的男人从不远处走过来,双眸深邃,小麦色的皮肤,下巴瘦削还带着一点点胡渣。
梁笑笑眼皮一跳,侧眸:“你管事?”
男人幽深的双眸平静,面无表情看着梁笑笑,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唇线平直,梁笑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男人身后有人递过来笔和纸,她接过,在纸上写了什么递给梁笑笑,梁笑笑接过一看——
【你找谁?】
梁笑笑诧异一下,这才知道男人大概是不能说话的,于是她也没开口,直接上前一步,想去抽男人有手心里的钢笔,结果那一下子没抽出来。
梁笑笑挑了眉头抬眸看男人,距离近了才发现男人其实还是很年轻的,只是肤色不白、气质上较为内敛沉稳,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距离感。
而且,这人她之前其实见过…早前帮顾茗送钱包下楼,不就这人和她碰的头么?
梁笑笑抬眸看着男人,想到那天的情形,表情微恼。男人视线微垂,捏着手心里的钢笔。
两人视线对峙,周围的保镖没人说话,走廊里光线昏暗又吵杂。
终于,男人动了一下,他还是面无表情抿唇看着梁笑笑,只是抬手平摊手掌,把手心里的钢笔递到梁笑笑面前。
梁笑笑也看着男人,眼神无畏,慢慢拿起男人手心的钢笔,在那张白纸上写下两个字——白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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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非常真实,没有一点夸张或者不实,都是梁笑笑记忆里的那个样子。
包括酒吧,白铮不耐烦的回话,昏暗走廊里与男人长久的对视,以及白纸上的一段对话。
梁笑笑于梦境中困顿,醒不来,她觉得嘴巴非常干,如果是往常这会儿必定已经醒了,然而今天没有。她鼻尖有一抹香气缭绕着,脑子里浑浑噩噩,梦的场景开始不停变幻。
白铮,顾茗,顾天佑,那个男人还有各种匆匆一面见过的人以及曾经经历过的种种。
脑子里一片混乱,再没有连续的场景,都是断断续续的片段在脑子里不停闪过。
她觉得呼吸困难,张嘴用力吸气,做梦时身上肌肉僵硬,此刻却战栗着。她因为做梦几根手指都在动,眉头皱着,咬着唇想要冲破什么,想赶紧醒过来,却还是怎么都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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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醒不过来。
宾馆房间里缭绕燃烧着一种奇特的香,引人入梦。香的前调几乎无味,入鼻可使人快速安睡,中调入鼻便如同梦魔,如何都无法醒来,后调慢慢收尾平复情绪使人安睡…此刻正是中调。
黑暗中一双手慢慢抚摸上梁笑笑紧皱的眉头,抚平,摸着她已经消肿的脸颊上淡淡的印子,接着抚上她睡梦中齿贝咬着的下唇。
那双手使了个巧劲,牙齿便松开,合上唇,抿上。
而后,那双手慢慢往下拂过她刚刚做过面膜的下巴,锁骨,在前肩头停顿住。
床尾亮着一盏地灯,暗黄色的光线如同拢在雾气中一般,所照范围都是朦朦胧胧的。
男人一只手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手掌张开,五指和手腕微微用力,按住梁笑笑的肩膀,背着光,俯下腰身重重吻在女人的唇上,舌尖挑开她紧抿的双唇齿贝,带着不容抗拒和拒绝的攻势与梁笑笑的舌尖缠绕上,辗转亲吻扫荡,不停加重这个吻,两人呼吸纠缠在一起。
梁笑笑呻/吟挣扎了一下,被男人的双手按回去,睡梦中承受着,张开嘴大口呼吸,舌尖却像蘸了药水一样被男人的舌头黏住纠缠。
男人终于松开梁笑笑,抬手用手腕擦了擦她的唇角,墙角的香快要烧完,慢慢进入兰花香味的后调。
暗黄色的灯光在墙上打出男人厚重的身影和侧脸的轮廓,他侧头看了一眼墙角,又慢慢低下头去,低沉的嗓音在梁笑笑耳畔缓缓响起:“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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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笑笑睡了个还算舒服的觉,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昨天晚上做过什么梦了,只知道挺乱的。
她睁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侧头看到拉合上的窗帘缝隙里透出白色的光线,梁笑笑想今天天气不错,起来吃早饭,刚刚顶着乱糟糟的脑瓜子坐起来,视线一扫整个人狠狠顿了一下。
她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低头又抬头,发现自己正坐在海德别墅的床上,杏色的床单淡蓝色的被套,右手边还有一排衣柜,床头摆放着自己前不久刚买的兔子闹钟。
“…”
梁笑笑僵在床上左看右看,难道自己记错了?昨天根本就没有去宾馆住?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不可能吧!?
她翻身下床,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确实是记忆力昨天洗完澡之后换的那一件,可她怎么会在家?梁笑笑拉开窗帘,日光透进来洒在地板上,能看到细小的微尘在空气里跳舞。
她理了理头发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手的时候脑子里电光一闪,不会错的!自己昨天明明是睡在宾馆!她还做了个半身面膜!
梁笑笑有点无厘头的想,不会穿越了吧?
她猛的拉开房门,看到窗台上的落地窗依旧开着,其他都没什么变化。她又回房间找自己手机,发现手机在床头柜上摆放得好好的,电已经充好了,数据线充电器就放在一边。她翻着手机一看时间,没错啊,是今天。
莫名其妙握着手机出房门,她嘴巴干得厉害,想下楼烧水喝,然而刚走到拐角,步子还没迈出去,听到楼下有轻微的步伐。
不、会、吧…
脑子里一万只槽尼玛在飞奔,她穿着拖鞋慢慢一步步走下去,在楼梯拐角出探着脖子往下看,什么都看不见,但那阵脚步声却很清晰。
她又踮起脚步往楼下走,脑子一转,心想如果真的不幸穿越了,她就果断昏倒装失忆。
她慢慢走下楼,终于视线里出现一个穿着黑衬衫肩宽腰窄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男人正站在客厅沙发边上,大厅门口靠近玄关的地方摆着好几个箱子。
她歪头惊诧看着,扫视着客厅,心想尼玛有没有搞错明明就是她的房子啊!怎么会有个陌生男人!?
男人的身形却突然一顿,慢慢转过身来,视线和梁笑笑的一下子对上。
梁笑笑脚步不稳膝盖一软,扶着楼梯扶手才堪堪站住。那张脸在记忆里似乎很模糊,然而如今一眼见到,却又和脑海中的那个人重叠上,一样似乎又不太一样。
梁笑笑还处于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她抬起手臂指了指男人,又指了指门口的箱子,讷讷道:“你来分尸装箱?”
男人挑眉不语,看着梁笑笑。
梁笑笑吞了口吐沫,放下手臂慢慢朝客厅走过来,视线和男人对视着,“叶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25.26

梁笑笑和叶兆面对面坐在客厅餐桌上,梁笑笑还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披散着,她面前摊着一本硬皮本,弹了弹自动铅笔,“呐,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啊!老规矩。”
叶兆点头,神色淡定。
梁笑笑低头写道【你怎么在我家?】说着把本子推到叶兆面前。
叶兆抬头,黑眸看了梁笑笑一眼【没地方去。】梁笑笑用一种“你没地方去也不能住我家”的眼神看着叶兆。
叶兆抬眸和她对视,梁笑笑不知为什么读出一种“还债”的意思。
她把本子拎过来,继续写道【你没地方去为什么住我家?】叶兆【不行?】
梁笑笑【当然不行,孤!男!寡!女!】写完自己一愣,觉得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心里一转,脑海里被封尘多年的记忆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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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一家高级汤泉的包间门口堵住路,抬着脖子,一副就死的模样,瞪着眼前只在腰间裹了条浴巾的男人。
男人在两米开外站着,表情阴冷盯着梁笑笑。
梁笑笑知道男人不能说话,便直接道:“你告诉我白铮在哪里,我立马走人!”
男人猿臂蜂腰,上身健硕漂亮,他扫了梁笑笑一眼,转身从身后的一个架子上拿起纸笔写【走开】。
梁笑笑脖子一挑:“孤男寡女,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喊非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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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雷人的场景在梁笑笑脑子里一晃悠,她自己都不敢再想下去了,鸡皮疙瘩直往下掉,她年轻那会儿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啊?能堵着个大男人直接威胁?
梁笑笑连忙合上本子抹了把脸:“随你随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着起身上楼。
她上楼梳洗,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下意识就锁了房门,换了身简单的衬衫牛仔,又去阁楼挑了双鞋。
今天晚上在九龙有一个宴会,据说是为了欢迎一位国外酒商而专门办的一个酒会。
那位国外酒商被传得神乎其神,据说在国外是专营高档红酒的,有一部分酒品专门直供皇室,并且他只做高档红酒,只赚富人的钱。
又据说那位酒商偶然认识本市一位富豪,两人相谈甚欢,便帮助本地红酒市场打通了在国外的路子,又把高档红酒引进,据说还得了政/府扶持,税点极低。
像这种场合梁笑笑一般不怎么去,可这个酒会的邀请一早就下来,先前她脑子一抽点头答应了,现在不好不去。
薄了那头的面子倒没什么,但梁墨喜欢红酒,梁笑笑就想等她爹回来,肯定要因为不声不响离婚这事情削自己一把的,倒不如现在就去淘个不错的红酒,宽慰一下他老人家的心情。
在胡小冉面前讨巧讨乖是找死,但梁笑笑是女儿,讨爹的欢心,每次一讨一个准。
梁笑笑收拾了包下楼,看见叶兆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喝咖啡,俨然一副自己就是主人的样子,一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
梁笑笑一见到叶兆,脑子里就飞迸出自己当年各种雷人举动,谁说青春是用来怀念的?梁笑笑的青春冲动热血女流氓外加各种脑残,真的一点都不适合怀念。
她心里叹口气,越过沙发走到玄关换鞋,然后看着叶兆,抬手指了指他,意思是——你要是敢乱碰东西试试?
叶兆抬眸看她一眼,表情都不变,低头继续看手机,就跟没看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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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有酒会就要有衣服,随便一套长裙连衣裙肯定是不行的。人群里一站,男人会注视你,女人会拉着你打量揶揄,说你这套衣服哪个店定制的?裁缝也太不上心了!
梁笑笑的衣服几周之前就定制了,她开车去了店里,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店里很空。
接待梁笑笑的一直是一个叫小月的女孩子,女孩子见到梁笑笑过来先是一愣,接着笑道:“梁小姐,你来啦。”称呼俨然已经换了。
梁笑笑没多在意,打量店里的装修:“你们店又装修了?好像和上次我来又不太一样了?”
小月笑道:“去年年末就装修完了,梁小姐你要常来,就知道我们老板娘装修的频率了。”
梁笑笑点头,四处打量,这才想起自己其实不怎么来的,她以前的衣服基本都是白铮负责,自己只负责量个尺寸就好了,式样颜色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小月带着梁笑笑去拿衣服,边朝里面走边道:“因为您之前也没有特别交代什么款式,陈师傅就按照您在我们店以前定的款自己做了一个式样,至于颜色,就是您上次要求的火红色。”
梁笑笑跟着进去,在一个隔间内看到一件垂挂着的火红色长裙晚礼服,单肩式样,胸口收拢嵌着亮片,收腰大裙摆,裙摆下尾垂行,内衬只到膝盖下方一点点。
小月把裙子拿下来,道:“试一试么?”
梁小姐摇了摇头:“这裙子不错,式样蛮简单的,平时也能穿上街。”
小月笑道:“那是自然的,您的款式一直都是陈师傅负责的,我们店里最好的师傅,您的喜好式样和颜色她都是知道的。”
梁笑笑侧头:“我好像没专门定谁来做吧?”
小月心里一愣,笑着把话题带过去:“这裙子您喜欢么?我给您包一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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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笑笑拿了裙子走人,把裙子扔到后车座上,本来想打个电话给孟嫣,看看她身体怎么样了,周云云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梁笑笑握着手机看着屏幕闪了几秒,想了想,才接起来:“喂?”
“笑笑,你回来了么?我们约个地方吃午饭吧。”
梁笑笑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如果是要劝我和白铮复婚,那就不必了。”
梁笑笑拒绝的口气和白铮简直如出一辙,周云云知道梁笑笑的性格,只得退一步道:“没有没有,就是约你吃个饭,好么?”
梁笑笑看着车外:“好。”
两人约在周云云常去的那家港式茶餐厅,梁笑笑点了杯鸳鸯,周云云点了点吃的和绿茶。餐点上来之后,周云云对着梁笑笑面前那杯冒着热气的鸳鸯忍不住道:“少喝点奶茶,热量太高了,又没营养。”
梁笑笑又放了点糖块,周云云还想再劝,张了张口,作罢。
餐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梁笑笑垂着双眸,肩头披散着长发,周云云时不时看梁笑笑一眼,心里的腹稿打了好几天一遍又一遍,到头来却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你和白铮…”周云云终于道“为什么突然就离婚了?”
梁笑笑抬眸看她:“我还以为这几天的报纸说得已经挺明白了。”
周云云亟不可待的就想说你们赶紧复婚吧,忍了忍道,“那种娱乐报纸就是喜欢捕风捉影,唯恐没有绯闻卖不出去!”
“但那也是真的不是么?”梁笑笑淡淡道。
周云云心里一顿,想了想,“笑笑,像我们这样嫁进豪门的女人,有时候根本没得选的,夫家有钱有势力,男人什么都不缺,各种狐狸精倒贴耍手段,男人经不住诱惑,圈子里大有人在!笑笑,我知道站在我这个立场说什么都是错,但这件事能不能就这么翻篇翻过去?算是我求你好么?”
梁笑笑看着周云云,她是无法对周云云说最初想离婚和顾茗顾小白没什么关系,那个时候她们甚至都还没有出现。
她只得顺水推舟,道:“我把这件事情翻过去,那谁来把顾茗和顾小白翻过去?”
周云云急道:“古时候男人还三妻四妾,现在虽然一夫一妻,但是你看哪个有钱的男人年轻的时候在外面没有乱搞过?就是白铮的爸爸年轻时候也是混的,在外面说不定也有什么野种!但我们还不都这么过来了?白铮也是白家的少爷继承人,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梁笑笑深吸一口气,没有直接抬步走人给人脸色,她道:“你是要我忍着继续做白太太?沾着白太太的位子,容忍白铮在外面养女人养女儿对么?”
周云云:“不,不,那个女人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们会解决的,你不用多想。至于那个孩子…”顿了顿“我估计老爷子是不会放在外面让不相干的女人养的,毕竟也是白铮的骨肉,白家的血脉,以后要是出了什么更不得了的丑闻,白家还是要负责到底,还不如现在就养着…”
梁笑笑喝了一口鸳鸯,甜腻的奶香味夹杂着红茶味道,滋味难辨,“那你们就养着吧,反正和我也没关系了。”
“笑笑你不能这么自私!”周云云嗓子突然尖了一下,接着压低声音,眼里带着点劝说不成之后的怒意。
梁笑笑抬眸,视线和她对上,放下杯子,看着她。
“你和白铮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你没有工作,都是白铮在养你,给你优厚的物质条件资源,要什么有什么,带你出入上流社会各种晚宴,让你结交各种名流!白家给了你这么多,为什么你现在就不能稍微回报一点?”周云云终于放下哀求的姿态,语气带着点狰狞高傲。
梁笑笑嗤鼻:“是啊,说得真好听,搞得好像我原来就是个灰姑娘,嫁给白铮就变成公主了似的?但你看,你们白家也没少从我爸、我梁家那里走后门弄资源吧?我是不工作,但我眼里心里都清楚,这场婚姻里牵扯到的利益瓜葛、权利分配有多少!”
周云云:“可我们也不欠你对么?白家也不欠你!白铮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我们白家却因为这件事情蒙受了多少损失,舆论压力有多大你知道么?股票、董事会、合作商、白铮在白家的继承人地位!你真的忍心看白铮失去所有么?因为你和白铮的事情,现在沸沸扬扬都是白家的不是,你知道我们得面临对少困顿么?!为什么你就不能稍微牺牲一下,我看得出来白铮对那个女人没有感情的!那个女人我们会处理,孩子你也不用管,眼不见为净你以后都不会看到他们的,复婚吧笑笑,算我一把老骨头现在来求你,别让白家再受更多的打击了?”
周云云情绪激动,几乎要把白家受的委屈全部都发泄出来,如果白家只是普通人家,离婚能有什么?痛一痛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利益连带着股票一路受损,白铮在白家继承人的地位岌岌可危,白有宁高血压发了住进医院,周云云急都快急死了。
梁笑笑眼神越来越冷,她知道按照白梁两家在本市的地位,想要离婚不引起什么风波根本不可能,她也做好了承担一切她能承担责任的准备,从周云云的立场来说,那些话也无可厚非,她为白家考虑为白家思考,但是她还是做错了一件事——她为白家考虑,凭什么要她梁笑笑牺牲一切?
“我和白铮离婚,所要承担的我都会承担,但我和他已经离婚了。白家有损失,我爸爸处在那个位子我梁家难道一点损失都没有?我和白铮离婚最后让两个家庭蒙上损害我很抱歉,不过,”梁笑笑冷笑,推开自己面前的鸳鸯:“我和白铮两个人本身就不为利益结婚,倒是白家和梁家在最开始又从这场婚姻里得到了多少?!损失多还是利益多,需要我和你一点一点讲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