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笑笑翻了翻短信收件箱,大部分都是来电短信提示某某人在什么时间打了电话过来,不少陌生号码也有很多熟悉的电话号码,短信也有不少,几乎都是询问报纸上的消息是否真实的,为什么离婚,后期就变成了询问梁笑笑在哪里怎么手机关机了。
梁笑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拖着箱子转身上楼,面容淡然肃静。
她把自己泡在浴缸里半个小时才出来,氤氲的雾气下双眸散淡模糊没有焦距,双颊绯红,表情慵懒。
出来之后她吹干头发,换了一声绛紫色的长裙,深V领露着锁骨和香肩,画了淡妆,系上一条嵌钻锁骨链,拿卷发棒卷了发尾喷了点定型水,最后在手腕上洒上点香水。
再次站在穿衣镜前时,梁笑笑给了自己一个淡定从容的笑,双眸粼粼而澄净,成熟性感并且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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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楼喝水,給梁墨打电话,她知道这个时间点一般不会有什么会议。
梁墨的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来,不怒自威:“笑笑?”
“爸。”梁笑笑喊了一声,握紧了一下手机,抬眸看着窗外,终于道:“你这会儿方便么?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梁墨道:“方便,你说。”
“爸,我和白铮离婚了。”梁笑笑口气平稳。
梁墨在那头顿了三秒,“我知道,你妈已经回去了。”
“爸?”梁笑笑一愣。
梁墨的口气不起不伏,听上去沉稳而威严:“你和白铮离婚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
梁笑笑自小就有点怕梁墨,梁墨是典型的严父,对子女要求严格又不喜欢表露感情。梁笑笑深吸一口气:“我回家找我妈,等你回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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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笑笑没有给胡小冉打电话,她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谁告诉他们的,但梁笑笑知道,胡小冉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家长。
论对峙,在亲娘面前,她就没有赢过。
梁笑笑这次回家没有敢敲门让胡小冉开门,她自己拿钥匙开门,推门的时候看到胡小冉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见开门声侧过头来,眯了眯眼睛,神色自如:“来啦?”
梁笑笑喊了一声妈关门走进来,在胡小冉旁边坐下,看了看胡小冉鼻梁上的眼镜:“你什么时候买的眼镜?我记得你不近视啊。”
胡小冉在玩“我叫MT”,侧头抬眼从眼镜后面看梁笑笑,“我这是老花镜。”说完回头继续完。
梁笑笑一愣,就听到胡小冉自顾道:“你妈我老啦,戴老花镜不是正常么?”说着关了游戏,给白铮打了一个电话:“她回来了,你过来吧。”
梁笑笑没有说话,坐在旁边,帮胡小冉摘掉了眼睛,看见眼角边的鼻梁上有明显的红印子,心里突然很不舒服,道:“少玩点游戏吧,眼睛都毁了。”
胡小冉“嗯”了一声,神色自如。
母女两一时无话,胡小冉把手机扔在一边,揉了揉眼睛,平静道:“你和白铮什么时候离婚的?”
梁笑笑坐在旁边,“十天之前。”
胡小冉:“离婚了,开心么?”
梁笑笑勾唇:“应该没有哪个女人离婚的时候会很开心吧?”
胡小冉抬眼看她:“那离婚你满意了?”
梁笑笑侧头看自己妈,一字一顿:“我很满意。”
胡小冉了然的点头:“那你难受么?”
梁笑笑摇头:“不难受,最难受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我早忘了。”顿了顿:“我离婚,你和我爸怎么想?”
胡小冉勾:“梁墨同志一开始就不看好你们两个,你们现在离婚了他就觉得自己当初多么英明神武。他觉得小年轻结婚离婚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以后各自成家,生活照旧。当然,前提是,他现在还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离婚。”胡小冉说着侧头看梁笑笑。
梁笑笑也侧头看她,母女俩对视:“那你呢?”
“我?”胡小冉道:“我的感觉不重要,关键婚姻是你的,你自己怎么想才重要。”
梁笑笑嗓子都在抖:“妈你真是…”
“真是体贴温柔又懂你的心对么?”胡小冉笑得有些勉强。
门铃这时候响起来,胡小冉起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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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冉亲自给白铮开门,白铮有点受宠若惊,更多的是担心。她的态度很模糊,回来之后只给白铮打了一个电话,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离婚了,接着就没有再联系过他。
白家的电话她也一个不接,白老爷子现在还没插手这事,周云云和白有宁找胡小冉,胡小冉就躲在家里找清净什么电话都不接。
白铮走进来,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紫裙长发的梁笑笑,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挪开视线。
“去沙发坐,我给你倒水。”
白铮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和梁笑笑面对着面,“回来了?”
“嗯。”梁笑笑点头。
两人态度都是淡的,离婚后第一次面对面坐着,梁笑笑想不出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对着白铮,似乎什么表情都是多余的,不见最好。见了似乎也就那样。
胡小冉从厨房倒了三杯水,一人一杯,白铮口干喝了一口,梁笑笑抬眸看自己妈,眼神突然一窒瞳孔猛缩,她下意识想要躲开却没来得及,一根柳叶条直接抽在了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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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条是胡小冉早上出门的时候在运河边上扯的,叶子被摘开,只剩一条粗粗常常的柳茎。
胡小冉那一下来得突然,白铮和梁笑笑都没来得及反应,胡小冉是直接抽在梁笑笑脸上,右脸颊很快肿起一条明显的红杠,从耳朵直贯下巴,分外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23.24

梁笑笑被抽了一柳条,哆嗦了下,接着抬起下巴垂着双眸把脸露出来。
白铮心里跟着一抽,忙起身夺胡小冉手里的柳条,挡在梁笑笑面前。
胡小冉冷然看着他:“你抢了也没用,她是我胡小冉的女儿,我要怎么着她,等你走了一样一样可以慢慢来。你还要抢么?”
白铮没再去夺那根柳条,只站在梁笑笑身前挡着。
他这几天早已身心俱疲,忙着应付家里人应付各路媒体还有董事会,他表面上还是穿戴风光,然而脸颊消瘦双目微凹眼底一片青色,眉心隐隐泛着青色。
他这几天是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了,什么样的刀子都受过了,胡小冉的话无疑是另外一刀,狠狠插在他心上。
白铮张口:“妈,你别打笑笑,跟她没关系,都是我的错。”
胡小冉淡淡看着白铮:“我已经不是你妈了。我打她,就是打给你看的,在过去那场婚姻里,如果我女儿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这一柳条抽下去算是我给你们白家一个交代,但多得我也不会做了。”
白铮无法分辨,只得道:“你把柳条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不解气就抽我。”
胡小冉放下柳条,抬眸看着白铮:“白铮,你们年轻人做事我们这些长辈都看在眼里。你走吧,回去和你爸妈还有爷爷说,既然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两家以后就别来往了,他们也不用再找我了。”
胡小冉没有质问白铮把报纸扔在他脸上,也没有说任何难听的话,她是梁笑笑的妈,她的姿态比梁笑笑还要高,她说你们既然都离婚就这样吧,不要来往,相见不如不见。
胡小冉说着就兀自去开门,白铮只得走人,他转身看了一眼梁笑笑,握了握双拳,梁笑笑抬眸回视他,脸颊肿着,“走吧。”
白铮走之后,胡小冉走到沙发边上抹了一把眼睛,终于哭了出来:“我真想抽死他!”
梁笑笑起身抱住她。
胡小冉眼泪往下淌,止不住,鼻涕跟着也往下流:“报纸上说得都是真的么?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小孩儿?”
梁笑笑抱着胡小冉拍着后背哄着,没有回答胡小冉的问题:“过去了妈,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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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笑笑从胡小冉那里出来,在楼道下面看见站在花圃边上抽烟的白铮,两人隔着缭绕的雾气对视一眼,梁笑笑默然走过去。
白铮掐掉烟,看着梁笑笑被抽得红肿的脸颊,抬手想摸一下,被梁笑笑侧头躲开。
白铮手腕顿了顿,垂下去,道:“我去给你买点药。”
“不用了。”梁笑笑拦住,除了脸颊被抽红抽肿,她的眼神和姿态几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我妈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既然已经离婚了,就别再来往了。”
“你恨我对么?”白铮眯着眼睛上前一步。
梁笑笑不动声色退开一步,看着他,“白铮,就算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不论其他的,丈夫的初恋情人突然回国还带着一个女儿,光这一点,无论哪个女人都无法忍受。”
白铮:“你说过你要离婚不是因为她们,是因为你受够了我。”
“对,”梁笑笑接话:“我还和你说过,我要新生活,抛开过去的一切。”
“哪怕是演一场好戏给我看么?”幽深的视线锁住面前的女人:“你是真不能生,还是一直以来根本就不想生?”
梁笑笑心里一顿,知道白铮已经发现了,她没有躲开白铮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根本不想给你生!”
白铮看着梁笑笑,终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双眸幽深平静:“你变了。”
梁笑笑深吸一口气,落回视线,边转身离开边道:“谁都会变的,没有人还是当初最好的样子。”
梁笑笑转身,楼道前的几棵大树几夜之间长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遮住了头顶烈日阳光。
白铮站在原地,漠然看着梁笑笑紫色长裙的身影愈走愈远。他手里攥着一个打火机,等梁笑笑的身影转个弯再也看不到的时候,狠狠一把摔在地上。
于此同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程家明。
程家明在电话那头道:“白铮?你前段时间不是让我帮你联系顾天么?我联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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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笑笑开门回了住的地方,她脸上的红肿消下去了一点,医生嘱咐回去之后还要用冰块敷。
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烟气,她觉得口渴,想找点凉水,客厅里走了一圈才发现玻璃瓶是空的。
她扯掉脖子上的纱巾,走进厨房,烧上一壶水后,打算给冰箱插个电源,结果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电插头,视线一扫突然一惊,发现冰箱插头竟然早插/上了。
梁笑笑莫名其妙地摸了摸电插头,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住过来的时候有没有插电,难道插电了只是自己没想得起来?
她晃了晃脑子,还是想不起来,索性拉开冰箱最下层的柜门,打算拿一盒冰块方模出来盛点水制冰。
刚打开冰箱柜门的瞬间,一股子冷气冒出来,接着,梁笑笑看到好几盒冰块整齐的码在最下层的冰柜里。
这绝不可能是她干的!
有一些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这段时间市里刚好曝出两起入室抢劫案,虽然窃贼不太可能闲着无聊做这种事,但难保她撞上的这个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梁笑笑惊恐地站起来退后几步,下意识去看自己背后。
厨房里没有其他人,她又低头震惊地看了看冰柜,接着默默从厨房橱柜里摸出一把水果刀。
她隐着呼吸,脱掉高跟鞋,慢慢走出厨房。
一眼望过去客厅没有其他人,也没有躲藏的地方。梁笑笑又慢慢往沙发的方向挪,想要赶紧开门出去。
路过沙发茶几想要快速跑出去的时候,余光突然瞥见茶几水果篮下面压着一张纸。
梁笑笑顿住脚步,直觉不太对,她下意识就抽出那张纸。
那是一张白色A4纸,正中央是一行苍劲有力的钢笔字——冰块敷脸,不要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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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铮见到顾天,印象里并不认识这人,只是打过几次照面。奇特的是,他们一见面就相互认出了对方,好似都对对方印象深刻。
顾天举了举手里的玻璃杯:“你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又转头看这个偌大的办公室,道:“不愧是白家少爷。”
两人谁都不想寒暄,如果只是看以前大学舍友的情谊,顾天也未必会卖程家明这个面子亲自过来,但听说想找他打听事情的人是白铮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白铮要打听一些事,但不知以哪里作为切入口,当年的事…当年的那些事他根本不愿多回忆,但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顾天在等白铮开口,好半天,白铮才道:“顾茗回来了。”
顾天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哼笑了一下:“还带了个小女孩儿吧。”
白铮:“你知道?”
顾天:“我当然知道,好歹当年我也是顾家的养子之一。”
白铮:“我想问你一些事,顾家以前的事情。”
顾天耸耸肩:“我真好奇,现在你是白家大少爷,要什么有什么,还在意过去那些事干什么?顾良都已经死透了。”
白铮抬眸,平静道:“他真的死了?”同样的话顾茗也说过,只是他根本不相信她而已。
顾天:“我们逃到国外之后没多久,顾良就死了,在一个公园里散步的时候被人开qiang射杀,胸口中了三qiang,当场死亡。警察查不出凶手,案子到现在还悬着。顾茗当时查出来怀孕了,本来是想流掉的,她根本就不喜欢小孩儿,知道最后为什么又生下来了?因为她知道树倒猢狲散的道理,顾良一死,她也没办法靠我们这些养子,所幸就想把孩子生下来,回国之后投奔你,她一直觉得你爱她爱得死去活来,一定会原谅她,有了孩子跟方便拿捏你。但是她生了孩子之后没走得掉,顾顾北把她困在一个别墅里。”
“顾北?”上次想借道的B哥,他当时认出来了,顾天说的,基本和秦岚查到的相吻合,看来当初是顾北困住了顾茗,最后又特意买了机票把她送回来。
顾天以为白铮不认识顾北,便道:“和我一样,都是顾良的养子,他那么多养子义子,你不可能个个都见过,见过也未必记得。”
白铮此刻想的却是,顾北…他为什么要软禁顾茗?
顾天回道:“不知道,当时谁也不关心,顾良一死,大家分了他的钱各奔东西,没人觉得不该这样,说好听点是养子,其实就是顾良养的供他差遣的狗。”
白铮突然觉得很不对,有什么飞快在脑子里一窜--顾北六年前软禁顾茗,可他近几年在国内是有案子的,还做过几年牢,才出来没多久,他怎么可能一直软禁顾茗到现在?今年才放她回来?
还有顾茗当初说的那些话,她说那个男人软禁了她六年。
前后矛盾,除非,除非当初真正软禁顾茗的,根本不是顾北,而是其他人!
那个人藏匿在背后,顾茗说他认识笑笑,他想要笑笑…
良久,白铮起身走到办公桌后,拉开一道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纸。
走回沙发前,他将直递给顾天:“你帮我看看,这个笔迹,你认不认识。”
顾天接过那张A4纸,本来没当回事,可在目光落下的瞬间,表情彻底凝固住了。
这笔迹…这怎么可能?!
顾天这次率先发问:“笔迹是新的!?你从哪儿得来的!”
他认识,白铮在心里告诉自己,于是坐下,默默道:“有人透露的讯息,写下了这四个字,人没有露面。”
【硕放机晨,正是当初要送走顾茗时,有人故意悄悄递给白铮母亲周云云的讯息。
顾天倒抽一口气,满脸震惊:“多久前的事?”
白铮:“最近的。”
这下,顾天深深吐出一口气,一脸不可思议,道:“原来他还活着。”
白铮一愣,心中警惕:“谁?”
顾天皱眉,自顾喃喃:“不可能啊,飞机炸了,顾良要他死,怎么可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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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笑笑永远不会忘掉那笔锋中隐隐透着霸气的笔迹,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都似乎是刻在她心里,熟悉得令人心颤。
把水果刀放回去,梁笑笑坐到沙发上,脑海中闪过一张模糊的面孔,然而那双幽深的黑眸却透着慑人的冰冷。
梁笑笑摇了摇脑袋,觉得应该不可能的,顾良当年为了逃命把身边的养子、打手、保镖都叫在身边护着自己,那人也应该出国了。
可如果回来了呢?梁笑笑如是问自己。
即便觉得再无可能,但眼前信笺纸上熟悉的字迹也阐述着一个不言自明的事实——他回来了。
梁笑笑把信笺放在茶几上,重新用水果篮子压好。她起身走进厨房,把冰箱上两层的柜门打开,果然发现里面已经装满了吃的。
她在生活上属于半残废,以前没和白铮离婚的时候都是白铮或者保姆在做,现在离婚了自己一个人住,房子空荡荡的没有点人气,灶台冰冷冰箱基本都是空的。
冷藏柜里摆放着鸡蛋、手擀面等各种生食,冷冻柜里速冻着饺子馒头等速食品。梁笑笑后脊梁发冷,关上柜门转头看灶台,随手一摸,发现灶台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灰。
一个不常用的厨房竟然半点灰都没有,冰箱里还摆满了东西,梁笑笑要不是自己亲自开门进来的,她都要以为自己走错家门了。
她走出厨房,客厅里仔仔细细扫了一眼,因为东西也不多,所以看上去和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她又转身上楼,二楼有一个厅,两边都是朝阳的卧室,朝北有一个书房一个杂物室还有一个卫生间。
她出门把家里所有的门窗都关上了,然而此刻二楼大厅朝阳的落地窗开了两扇,风从外面刮进来,白纱窗帘飞扬。
梁笑笑在楼梯口顿住脚步,默声推开卫生间和杂物室的门,没人。她又走到书房门口推开书房门扫了一眼,没人,但也似乎没多什么东西。
二楼朝阳卧室只住了东面那一间,西面那件有床也有柜子,只是一般她也不会进去那个房间。
她慢慢推开西面房间的房门,门缝里看到里面的床也只是个空床,柜子安安静静摆在一旁,房间里窗明几净。
梁笑笑心一直提着,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没有危险,感觉也告诉自己家里没有其他人,但她知道有人曾经来过。
明目张胆的推开她的窗户透气,又自作主张的买了一堆吃的东西摆放到冰箱里,说不定还曾经大摇大摆坐在她的沙发上抽了一根烟看了会儿电视?
梁笑笑关上房门,打开自己卧室的门。
白色的纱窗遮阳帘拉着,隐隐的日光从外面透进来,床单被子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柜门合着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梁笑笑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如果真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干净,出奇的干净,特别的干净,好像不久前刚刚被打扫过一样干净。
坐到床边,她脑子里的神经还是绷着的,觉得应该是那个人做的,但她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通那个男人回来的理由,他又在她住的地方做这些干什么?
一个明显被人闯入过的私人空间,梁笑笑没办法忍受。尤其那人的归来让她觉得她的世界突然与六七年前再次发生了交集。
她本能就想逃。
出房门下楼,她拎了包立马往外走去车库拿车。
离开的时候她抬眼看了看别墅门口,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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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笑笑开车在市区找了个酒店住下。
她出来的时候没有拿衣服,直接拎着自己出去旅游时的箱子走人。她用宾馆的双人浴缸泡了个澡,躺会床上的时候才觉得后脊梁骨没那么冷了,舒服了不少。
她拿手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边充电边在联系人里翻着找人。她想找人说说话,刚刚的事情想想太后怕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梁笑笑觉得自己刚刚冒失了,无论那字条知否熟悉,她都应当赶紧跑出来。
要报警么?
梁笑笑想了想,觉得暂时没必要,看那人的意思似乎也没有恶意,至少暂时没有。实在不行就搬回家和胡小冉住。
她翻着手机电话簿里的人名,从第一个翻过去,熟悉的不熟悉的,认识的不太认识的只见过一面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她这才发现自己手机里记了多少无关人,吃一顿饭见一面、一个晚宴、一个品酒会,就有一堆号码。
梁笑笑边翻边把那些完全没印象的人的号码删掉,翻到几个比较的熟的会顿一顿,想想要不要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过去骚扰一下。
但她没有那么做。有些人是没必要再联系了,比如白铮比如周云云,有些人却又让她觉得无从下口,比如孟嫣、周明非。
她之前有好几个牌友,花玲玲算一个,不过那女人据说最近刚离婚就开桃花,出去旅游了;另外几个的交情似乎也就只在牌桌上,平时私底下都很少联系。梁笑笑扔开手机,脸捂在被子里哀叹,真是平时没发现,现在才知道知心朋友确实少,能依靠的更少。
她干脆起身去把房间的两道锁都锁上,从箱子里翻出一堆面膜,贴脸贴脖子贴胸口贴大腿贴小腿,恨不得全身上下都贴上。
她耳朵里塞着耳机躺在床上听歌,20分钟之后撕掉脸上的面膜,又开始觉得无聊。不想看电视刷网页,现在才晚上七点半,也不想吃东西,她干巴巴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大叹一声,心想算了还是睡觉吧!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事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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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笑笑撕掉了身上的面膜,拿毛巾擦了擦,躺回床上睡觉。
旅游这么多天一直都处于兴奋期,回来之后精神没那么亢奋了,理智回来也知道自己下面也面临多少事情,整个人的状态一调整,慢慢呼吸变深,没多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