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安好,谢师父挂心。」楚临风扶着老人走进客厅,为师父彻好茶。自己也做到一旁,无语。
「风儿,云家小姐还没找到吧。」老人似问,却又肯定。
「师父。」
楚临风惊喜地望着老人,他怎忘了师父正是江湖人称木先生的神算。他老人家必定是知晓蕊儿在何处的?朽他们费尽心思却不得要领,却忘了师父不但通晓天文地理,更能掐会算。
「为师不但知道云家小姐所在之处,还知道你这次来的原因。」木先生捋了捋雪白的胡须,神情淡然。「风儿,倘若你想知道的事情带给你的只是痛苦,你还会坚持要弄明白吗?」
「师父。」
楚临风哑然,师父原来已经将他看清。可是就算只会令他痛苦,他也要想弄清那些疑惑。痛苦?还有什么比蕊儿的失踪更痛苦的?又还有什么比只能永远站在角落注视着她,她却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更痛苦?
「是的,师父。我想弄清楚。」
迷离的双眸似剥开云雾,变得清明起来。那样坚定的神色,忍不住令人相信即时有太大的难处也击不倒这个铁般的男子。
「好吧。」
木先生叹口气,果然生命是阻止不了的。
「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一灰一白的身影绕着弯延曲折的廊道朝谷的后面而去。
「师父,这里是?」
楚临风有些吃惊,深邃的双眸怔怔地望着木先生。这里不是隐谷的禁地吗?师父怎带他上这里?
「无防。」
木先生知道楚临风有很多疑问,他嘴角含笑。
楚临风得不到答案,只得继续跟着他。
绕过狭窄坎坷的小径,进入怪石磷磷的山洞。那山洞之中仅容一人前行,他们一前一后穿过山洞。出了洞口霍然开明,一座精致的竹楼座落在清澈的湖畔。竹楼前面花草绕路。甚是美丽,却潜藏危险。原来这花草皆按五行八卦种栽,如果不留意便会陷入机关之中。
木先生领着楚临风进入竹楼里,满柜满壁的书籍占了屋子的大半。屋子显然得很拥挤甚至凌乱,很是平常看不出有何神奇之处,更不知道这里为何会被列为禁地?
「师父?」
楚临风双眸扫视着四周,更不明白师父带他来的用意了。
「风儿,你看。」
木先生含笑,走到屋子的角落。伸手将书柜上的一本书移动,只听得卡的一声。竹屋的墙壁竟然裂开,露出一扇门,原来屋里竟别有洞开。
楚临风了然,微弯着腰跟着师父走了进去。
里屋与外屋分别倒不大,依然是满室的书籍。但仔细一看这些都不是普通书籍,皆为江湖上极上乘的武功秘籍。显然木先生带他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些武功秘籍,只见他依然走到角落。伸手在墙壁上猛力拍了三下后,屋顶一条系着匣子的绳子缓缓降下。他将匣子取下,放置到桌上。然后对楚临风道:
「风儿,你想知道的答案就在这里面。」
「这是?」
楚临风指着匣子,大惑。不明白这看似不起眼的匣子跟他要的答案有何关联。
「你看看它。」
木先生将匣子打开,里面竟是一颗巨大的黑明珠般的东西。那明珠黑色之中闪烁着晶莹的光亮,极其神秘,又透着魅惑人的诡异。
木先生轻拍桌边的按钮,密不透风的屋顶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正值午时,炽热的光线从那孔射回屋里投照在黑明珠上。此刻,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看似平凡的明珠上面竟然开始有影像出现。
楚临风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这一幕。
「这个便是天镜。」
「天镜?」楚临风更加惊讶,深邃的眸子毫不掩饰这点。「那不只是传说里的神器吗?」相传女娲娘娘补天之时,遗落了三块彩石。这三块彩石后天吸取天地的精华,一块变成了佛祖手中的一串佛珠;一块变成了王母娘娘的碧簪;而最后一块则坠落人间变成一面知过去未来的天镜,有传言得天镜者得天下。但数千年来,这也只是传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天镜,他却没想到天镜竟然在师父手里。不过也庆幸在师父手里,若落到心存歹念之人手里,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它不是传说。」木先生道,「既然你执意要解惑,那么就让它来帮你吧。」
语罢,他轻掀嘴唇。嘴里念念有词,随着语速越来越快。天镜也在发生着变化,金色的阳光将天镜整个笼罩。黑色的天镜颜色变得浅薄,一道道熟悉的影像出现在楚临风的面前。
楚临风的前世记忆将开启,三男争一女的局面即将来临!!
第六十六章 前世为兄
风起,花海摇曳出一片浪潮。满天的蝴蝶翩然飞舞,煞是美丽。
白的蝴蝶孤独地倚在角落的花枝上,眼睛望着蔚蓝天空那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与紫色的蝴蝶翩然而舞。满目羡慕,却只能在心底一遍遍地恨问苍天:为何,我要是你的哥哥?
画面一转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头戴凤钗的皇后风华绝代。她瞪着面前低垂着头的白袍年轻男子,迷人的双眸却一片冰冷:
「不要说傻话,也不要跟她走太近。”」
「为什么?母后」年轻男子依然低垂着头,如墨般的长发掩盖了他的表情。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捏成拳垂放在腰侧,话里满是不认同。「歌儿,她也是您的孩子。」
「她不是我的孩子。」皇后精致的容貌有些狰狞,没由来的。她就是讨厌如歌,虽然她的容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但那双眼睛却像极了太后。每望着她时,便好像在嘲讽她。
「母后,你太过份了。」
年轻男子猛然抬头,如墨长被凌乱地分开。俊美的脸庞满是为如歌的不平,对母后不公平的待遇心寒。那张脸如此熟悉,原来竟是自己。
楚临风望着男子的脸,震惊。影像里的他会是自己的前世吗?
画面在继续
「我过份。哈哈哈…」皇后大笑,撕破了那如仙般的容颜。她盯着儿子的不平的表情,恨声说道。「到底是谁过份?你是我的儿子,不听我的话为不孝;爱慕自己的妹妹,更是不伦。我让你离她远点过份吗?她明知你们是兄妹,却令你产生这样大逆的感情难道不是更过份?」
「母后…」
年轻男子瞪着表情张狂的皇后,俊美的容颜上大惊。他不知道原来母后竟然看清了他的感情,是的,他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这样不伦的感情是禁忌的,是不容于天下的。这份感情只能永远藏在阴暗之中,他也只能永远站在一边默默注视着她的身影。
「我说错了吗?」皇后看着儿子苍白的表情,心软了,不由得轻声道。「闲儿,母后也是为你好。离开她吧,继续下去你只会更痛苦。」
「母后没错。」苏闲摇头,「但歌儿也没有错。」
「她怎么没错?」听到儿子为那丫头辩解,皇后又是一阵怒。
「母后,听我说。」苏闲伸手制止皇后接下来的话,「歌儿并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她的眼底、心里都只有韩煜。」语气很苦涩,心里更是痛苦万分。但那却是事实,谁让他们之间横上一道血缘的高墙。如果他们不是血缘,是不是歌儿便会选择自己?
「哼。」皇后冷哼,却也不得不承认儿子的话。
「母后,请您对歌儿好一点吧。」苏闲恳求着,「您知道歌儿有多爱您?有多渴望您的一句关心吗?」如果不能得到她的爱,那么他希望她能幸福。只要她幸福,他愿意以兄长的身份永远守护在她的身边。
「…」皇后无语,她当然看得出来那丫头的目光是多么的渴望。但是,她真的没办法分爱给她。为什么她不能像瑶儿讨人喜欢呢?
到此刻,她都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是将所有的错都加在如歌的头上,如果早知以后会后悔千年,想必她也不会如此漠视歌儿。
满目的血刺痛了人眼。
曾经美丽的花海被染上了血腥,前一刻还翩翩起舞的蝴蝶们倒在那血泣之中。哭喊声,厮杀声。刀光剑影中,谁人弥留,谁人存活?
风华绝代的皇后一身狼狈,那金色的凤袍被鲜血浸染。血花在上面绽放,嘶吼着未来命运的多桀。凤钗斜插,几缕染血的发丝凌乱垂落。冰冷的双眸里满是慌张,一双臂小心地护着的女儿们。
远处,苏闲与螳螂妖厮杀着。在他的旁边,心之所系的歌儿一身白袍也被浸染了血渍,仿佛是坠入地狱的仙女。然后她的目光却是落在狼狈的皇后身上,她果然还是不在乎自己?心,疼痛。如此这刻自己死去,她可曾多在乎自己半分?
螳螂王挥动着闪烁着利光的钳剑,一路横杀无数。脚边的蝴蝶族尸身越跌越多,他脸上的笑容便越咧越大。殷红的血花在他眼底仿佛是一杯佳醇,越多他越兴奋,手上的钳剑也越挥舞得利落。当蝴蝶族传闻里最得宠的公主身影落入他眼底时,他宽阔的嘴角咧出一个邪邪的笑容。手里的钳剑毫不留情地挥舞过去,他要让众人知道蝴蝶族是废物,他们连最得宠的公主都保护不了。
「瑶儿,小心。」
螳螂王锐利的钳刀闪烁的光芒反射在皇后的眼前,她尖叫着扑向最疼爱的女儿。
「啊…」
几个女孩尖叫着,发出恐惧的声音。就连皇后自己也以为自己难逃一死时,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般落在她的身前。
哧的一声,那是钳剑深深刺入肉体的声音。
「歌儿。」
苏闲被这幕惊住,整个人呆呆的忘了反映。
他身边另一道衣身影快速飞过去,一剑刺中了螳螂王的命心。他,是韩煜。
苏闲反应过来,飞扑过去。眼里只有那似残败的身影,血花在她白袍绽放。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那嘴角喷溅的血渍汇聚到衣袍上,仿佛在昭示着她生命的流逝。
他呆呆地看着韩煜抱着她流泪,看着他用身躯掩挡住她的容颜。即时不能看见,他也能想像那面容是怎样的苍白。
「煜,我好累。」
听着她对韩煜诉说着自己的疲惫,看着那双手垂落。他才蓦然惊醒,永远失去他了。
歌儿的逝去终换来母亲无尽的悔恨,韩煜在葬了她之后,远离蝴蝶谷。而他自己,则选择了轮回。也许他是想忘记蝴蝶谷的悲伤,又也许其实他是抱着歌儿也从轮回的想法,希望下一世他不要再做她的兄。
画面逐渐慢了下来,在最后那一瞬间。楚临风看清了那女子的长相,原来梦境里就是他的前世,原来她就是云初蕊。
画面停止,楚临风的心却如汹涌澎湃的海潮激荡着。终于明白了困绕自己的一切,也懂得为何师父会说在了解之后只会令自己更痛苦。
前世,他是她的兄长。爱她却只能埋藏;希望她幸福,却又眼睁睁看着母后漠视她,令她含遗憾而终;
今世,他与她无血缘。爱她却依然深深埋藏在心里,只因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他。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的心都遗留在她一人身上。可是也不管前世还是今世,他似乎都只能永远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她。
疼痛,泛滥。四肢百骸,仿佛都不属于自己。
不甘心,怎能落过两世?他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兄长了,难道还是只能默默注视吗?前世的妒忌与不甘仿佛融入了今生的情绪,他可不可以去争取?他想要一个前世的答案,如果他们不是兄妹,她可会选自己?
木先生沧桑的眼瞳注视着一向引以为傲的徒弟,他面上的每一个表情都不曾错过。果真,情字磨人。几时轮回一世,他依然不甘愿。依然看不清,其实不管怎样他与她都只是有缘无份的。唉,叹了口气。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了。
「风儿,你决定了吗?」
「师父。」
楚临风望着慈祥的师父,一时不知无何开口。
「如果你决定了,就去做吧。」木先生拍拍爱徒的肩膀,命运如此,逃也是逃不过的。
「师父认为徒儿如何那样做,是对的吗?」楚临风的表情有些迷茫,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极力需要获得旁人的指路。
「如果师父说不对,你便不去做了吗?」
「我…」
唉。
「师父只问你甘愿吗?」
「不甘愿。」楚临风定定地说,遗憾了上一世,他怎可再错过今生呢?
「那便照自己的心意吧。」
「是。」
阳光灿烂,谁也不曾注意到天镜又在变化。未来,即将显现。
____________第二更....__________
第六十七章 借几日幸福
夜,难得宁静怡人。
一轮月悬挂苍穹,月光皎洁。星星稀稀疏疏散布在月亮的周围,眨呀眨着眼睛。闪耀着晶莹的光亮欲与月光相争锋。
魔界,树影驳斑。难得的怡人之晚,魔妖们却无意睡眠。反倒个个唉声叹气,笼罩着一片阴云。
话说昨日离开魔界数日的至尊大人终于回魔界了,这本是一件兴事。但当至尊大人那一身招牌的拽地红袍出现时,他们却大大吃惊。天啊,那是他们高高在上的至尊大人吗?一向金色面具掩面的他居然摘下了面具,虽然他们老早就想知道尊者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张容颜,虽然尊者也不负他们所望有着一张人神鬼羡的俊美到令人想到妖孽的脸。可是当那抹刺痛人眼的血渍出现在他的嘴角时,众人大惊:究竟是谁竟能伤到他们至高无上的至尊?
视线一转,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亦出现在他们面前。大惊已经变成万分的警惕,这个上次闯魔界的人类女子怎又来了?而且他们没看错吧,她竟然扶着尊上。而尊上居然不但没有甩开她,反倒一幅很温柔的模样。
温柔?是的,他们一向邪气无比、唯我独尊的尊上居然会出现这样不可思议的神情。太阳从西方升起了吗?抬头一望,原来现在是黑夜。那尊上吃错药了吗?但射向他们的眼神依然凌厉无比,连勾嘴似笑非笑的招牌邪笑都没变。果然,不对的一定是他们的眼睛。
「您是尊上?」橙衣果然是一冲动的人,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不可能啊,尊上怎么会有这幅表情?」
「橙衣。」
「橙衣。」
「橙衣。」
青衣、蓝衣、紫衣居是一惊,连忙拉回白目的橙衣。这小子能不能少给他们惹麻烦呀,看至尊大人又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他们,他们恨不得一掌劈了橙衣这小子。修行几百年,还是这么毛躁。
「橙衣,我不是你的尊上吗?」
阎皇越过青衣、蓝衣、紫衣求情的目光,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瞅着一脸倔强的橙衣。
「当、当然。」橙衣挣脱青衣等人的手,眼神与阎皇交汇时却有了些不确定。不过,他依然站到了面前。大手指着一旁的云初蕊道,「如果是尊上,怎么会不惩罚这个闯入过我们魔界,打伤过我们兄弟的人类?」他看着底下人的表情,越发觉得自己说得有理。一时间,倒有些理直气壮来了。
唉,青衣等人都开始叹气。这橙衣跟着主子也几百年了,怎还不清楚主子的性子。主子做事是有道理有言的吗?一向的随心所欲,不求旁的,只为自己开心便是。橙衣啊橙衣,这次他们也也没办法求情了。
「哦,你到有理了?」
阎皇不怒反笑,却笑得所有人都发悚。狭长的单凤眼微眯望着橙衣一幅‘我有理’的模样,大手一挥。紫色的光束化作无形的绳索将橙衣捆了起来。
啪的一下,橙衣摔到在地上。四脚张开,模样甚是狼狈。一些低等级的小妖都忍不住抿嘴偷笑起来,难得见到风风火火的橙衣侍卫大人这般模样。
「身为四大守护的一员,居然连自己的主子都分不清。你还有理了。」阎皇双眼危险地半眯,「紫衣,将他带下去给御火洗澡。」
「噗嗤。」
阎皇话一落,众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那御飞是一匹脾气躁烈的妖马,让橙衣这个小火妖去侍候另一个更躁烈的马,这对他本身就是一个惩罚。在魔界皆知橙衣向来口没遮掩,偏又有些自以为是。
「主子,我错过。我不要去给御火洗澡。」
橙衣满脸通红,再笨也知道自己闹了乌龙。眼前这俊美到人神共愤的红袍男子不是主子是谁?偏自己白目地咬定他不是,被惩罚自己也认了。可是为何要去给那匹该死的马洗澡啊,他不要。
「紫衣。」阎皇撇过头,唤道。
「是,主子。」
憋着笑意的紫衣,走上前将地上的橙衣拉起。不顾他的挣扎,离去。
「主子。」橙衣边被拉着走,边回头。「您不是说过要惩罚闯魔界的人吗?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他不服啊,为什么那个让他们四守护三番两次失面子的人类女子能站在主子身边,他却要被惩去给御火洗澡?有没有天理啊…
青衣等人满头黑线,到这时候。这臭小子还不知道自己错了,还在那里磨叽。
「紫衣。」阎皇冷冷喝道。
紫衣一听,知道主子发火了。马上强行架起橙衣,快速消失在众人面前。
「要惩罚我?」
淡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阎皇蓦然想起当事人可在自己身边。
「不会,不会。」冷邪的表情一变,柔情万千地瞅着她。「歌儿是我最重要的人,怎么舍得惩罚?」
阎皇的表情,他的话令云初蕊心里如春风拂过,一阵舒怡。但当另一张俊美的脸在脑海闪过时,那眼里的温情顿时一凛。良久,她才淡淡地说:
「你该去疗伤了。」纤纤双手搀扶着他,往屋里走去。
阎皇看着她柔情的笑意一闪而过,有些失落。但也明了,他们中间还存在很多事情,是不可能一下子回到千年前那般的。可他相信那也不会远,狭长的单凤眼挂上淡淡的笑意。任由那双纤长柔夷挽着自己,温暖的触感让千年的孤寂得到了解脱。未来,他们都会幸福吧。
那拽地的白裙与红袍交叠,极端的颜色对比,强烈刺激旁人的眼球。相依的身影如此强烈的亲密,似不离不弃。
青衣等魔界魔妖目送着两道身影离去,久久的震憾在他们心间激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怎知一向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至尊会有这样平凡人类才有的感情?虽然这一切对他们来讲都是陌生的,但尊主那嘴角温柔的笑意却令一切都变得容易接受。忘不了尊主不可一世下掩盖的孤寂,忘不了他寻寻觅觅了千年。现在既然他已经等到所想要的,何妨不以祝福的心态呢?一定要幸福。
寝宫
当那一张高高悬挂的画像映入云初蕊眼睑时,她怔然,止住了脚步。
高高的屋梁,偌大的宣纸悬挂占据了半墙高。风吹拂,透着窗格掀起画纸。画上的女子似有生命般,随风起舞。那熟悉的眉目忧伤远眺,如此灵活地出现在画纸上,宛如真人般。画者的用心可见一般。
而那画上的人,分明是自己。
「这张画已经陪伴我千年。」
阎皇望着画,狭长的单凤眼露着温柔。
云初蕊望着他的侧脸,嘴唇蠕动。却不知要说什么,他的用情如此明显。
阎皇没有看她,只是盯着画细细述诉起寻觅她的过程。
「千年前与螳螂妖的一役后,我离开了没有你的蝴蝶谷。却不想恨意太强而坠入魔道,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知道要再寻你必定要有强大的力量,如果我只是一个无名的蝴蝶,就算找到你也不能给你幸福。在那千年的每个孤单日夜,都是这幅画伴着我。让我有坚定的信念,不放弃寻找你。」阎皇的视线移开画落在云初蕊脸上,那眼里的深情足以让她沉溺。「而现在,我终于找到了你。」
「煜。」
云初蕊无法不动容,眼前阎皇深情的目光与千年前交织。宫殿似乎变成了那美丽的花海,而她与煜又回到了从前。两人齐身而舞,比肩而眠。
「歌儿。」阎皇有力的双手握住云初蕊的肩,深情凝望。「我知道要你现在接受我,一起回到过去的日子,是太为难你了。但是我要的不多,只要你留下来陪我几日可以吗?」
「煜…」
云初蕊盯着他的眼睛,无法拒绝。
「就几日。」看到云初蕊的表情动容,阎皇更加足了劲说服。狭长的单凤眸里盛满哀求,「我不想还是只有那冰冷的画像伴着我,那太残忍了。」
「好。」
仿佛看到深夜里,阎皇孤寂望着画思念她的画面,云初蕊终于忍不住答应下来。
「真的吗?」阎皇愣愣的,尔后咧开了嘴,露出难得的快乐笑容。「我太高兴了。」
云初蕊看着他开怀的表情,心暖了,就让她任性一回吧。
弦,对不起。给我几日时间就好,煜这千年实在是太孤独了。
清冷的眸子望向窗上,有些疚愧。再回头时,却已含上了笑。
阎皇也含笑以对,心里祈求着:让他们幸福吧,哪怕是先借几日的幸福。
昨晚三个小时码了六千多字,汗,很高兴,嘿嘿。。。另外新文将在一月一日正式上传,目前正在存稿中。
第六十八章 楚临风归来
也许,情人之间真的存在心有灵犀吧。
在云初蕊承诺陪伴阎皇数日的同时,正在为她的行踪焦急的蓝弦竟也感应到她离自己不远。匆匆从外头回到了麒麟山庄,发现其他的人竟也回了来。
「伯父,您可是有蕊儿消息?」
连日的忧虑,一向潇洒的蓝弦也有些狼狈。那拽地的红袍也沾上了污点,齐腰的如墨长发更有几缕凌乱地垂在额际边,遮住了那双如黑玉般的深邃眼睛。
「弦儿莫急,先坐下来。」云傲天招呼着,看着高贵的精灵王子也这般模样。一是暗叹他对自家女儿用情之深,甚是欣慰;一边又担心他的身体,听说仙族沾染凡尘太过也是不好的。
「云兄?」蓝弦回头望着云少麒、云少麟,却见他们的表情也不如先前的着急。想必是有了蕊儿的消息,焦急的心也倒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