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蕊猜测着,清冷的目光扫过开得艳丽的荷花。一抹冷光在她眼底闪过,这人是利用这些美丽的荷花作坏事吗?
「他不是妖,也不是魔。」仿佛听到云初蕊心底的想法,阎皇冷然道。他是主管妖魔界的王,手下若有这么一号妖魔,怎会不知。虽然这人身上有很强的邪气,甚至那腐败的死亡气息仿佛要把天地染黑。但他绝对不是妖魔,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三界之外的东西,拥有鬼的死亡气息却非鬼,人们把这类称为半绝。
「非人非鬼非妖?」云初蕊低沉,「半绝吗?」半绝,传说里拥有绝对法力的三界之外的生物。吸腐败炼狱之气而生,不属三界管束,喜独来独往。
「哈哈哈,有见识。」
半绝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尖锐的声音回荡。鸟落,草衰。
风起,吹起那墨般黑发。青丝之下,一张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即时随心所欲如阎皇,淡然如云初蕊。他们皆也呆住,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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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半绝(上)

风,吹拂。荷叶,摇曳生姿。
那张透明般的脸孔似乎穿透荷叶,浓密的眉,紫色的眼瞳,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嘴唇。颀长的身体包裹在黑不透风的长袍里。足不沾池水,稳然而立。
若不是那一身的死亡气息,谁会想到这样俊美又病容的男子会是半绝。
三人对立,衣袂飘飞。谁也不曾妄动,任空气凝重流淌。
「阁下拦下我们意为何?」阎皇浓眉微挑,狭长的单凤眼望着半绝。这一望一量之间,已将对方的底摸得透几分。半绝,法力定不在自己之下。
云初蕊抿唇,不言不语。眼眸淡然望之,也许他黑暗的气息浓重。可,她并不惧怕。已经轮回过一世,还有什么值得恐惧的。
「哈哈哈…」
半绝又是一阵尖锐的笑,透明得几可见骨的纤指宛如一根根的鸡骨在层层发丝里滑动着。一下又一下,慵懒又极危险。那双紫色的眼瞳闪烁着莫测的光芒,仿佛一只苏醒的巨狮盯着猎物般。「有意思,居然不怕我。」他想起以前在塘里出现时,路过的人类被他吓得魂散。无趣到了极点,没想到现在居然遇到两个不怕他的,可不是为他的生活增加了乐趣。
「我不是人类。」阎皇撇撇嘴,听到半绝用与自己一样的口气实在不爽。曾以为自己已是颠狂之辈,没想到现在也遇上这么一个。明显以取他人之笑柄为乐,真是糟糕透顶。
「可是她是。」半绝手指指着云初蕊,阳光之下。修长的指尖熠熠发光,那晶莹的亮光如他眼底那抹兴趣之光芒一般。「不但是个人类,还是个美人。」同样一张倾城的容颜在他脑海闪过,那双明亮如水的眼瞳却闪烁着害怕、厌恶的光芒。心如针扎般,眼底兴趣一扫而空,狠戾取而代之。女人皆是虚伪的东西,他忘不了那个人曾经那么的柔情对他。那声声呢哝的绝哥哥暖了他冰冷的心扉,可是就在他想透露真身时,她那恐惧、厌恶的目光穿透他的身躯。他忘不了她尖叫着妖怪跑开,女人不可信。浓浓的恨意迸裂出,他指着云初蕊道:
「想离开可以,她留下。」
「做梦。」
半绝的话刚落,阎皇便暴怒大喝道。如墨的长发倒飞,熊熊怒火在狭长的单凤眼里燃烧。哧哧哧,似要将周围燃尽。他俊眉一挑,越发觉得这鬼魂般的半绝不顺眼。骨节分明的手指从红似血的袍间划过,一股强烈的气压往半绝喷发。
扑扑扑——
清澈的池水飞溅,强力的水柱将怒放的荷花枯萎;亭亭玉立的荷杆被拧弯了腰,碧绿的荷叶也拉耸了脑袋。衰败,一池美景被生生破坏。
云初蕊见状微拧了眉,可惜了这池荷。
「有两下子。」
半绝黑袍一扬,身影轻盈飘至另一端。看着一池破败的荷啧啧啧地点头,紫色眼瞳里却有着不屑。
那不屑的神情如针刺进阎皇心里,一向自负的他何曾被如此轻视过。神情一敛,一向似笑非笑的唇角微抿。狭长的单凤眼戾光闪烁,他要让半绝知道他的轻视有多离谱。
修长双臂展开,宽阔的袍摆随风舞动。紫色的光芒笼罩着他的全身,身影若隐若现。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出现一团同样的紫色光球,那耀眼的光芒似要将头顶上方的炽热阳光比下去。三千青丝与花草同摇曳,那样的景象出奇的美丽。
云初蕊站在一旁。水般的眼瞳里亮晶晶的,这样的煜她还是第一次瞧见,记忆里前世的煜在她面前总是体贴的,那俊美的容颜温柔多情,且忧郁。今生在相识前的他则总是一张金色面具遮面,漂亮的单凤眼邪气而睥睨万物般。而此刻的他,坚定肃然又妖魅迷人。那翻飞的红袍与发丝飘飞,立在美丽的田野间。似乎令山间的景色都失了色…
「哼,想证明你的能力吗?」
半绝嗤笑,左手凭空画圈。荷塘的水倾倒而出,再次浇湿荷花、荷叶。倾刻间,原本一池清水兮兮的荷塘剩下的只是泥淤、败荷,一片残景。所有的水凝聚在一团水球,仿佛有生命般在球内滚流着。
「去。」
他冷冷一哼,水球朝阎皇急飞而去。在半空里,球怦然破裂。无数的水漫天激飞,田野上的万物无一庆免。生机勃勃的它们,都仿佛枯萎般。
阎皇脚尖微立,长袍一扬。将云初蕊揽入怀里,紫色的光芒将他们两人团团包裹。形成一个牢固的保护罩,强力的水扑来也未曾伤到他们。
他盯着笑得张狂的半绝,狭长的单凤眼危险地微眯着。果真不放行吗?看来一战难免。
「歌儿,自己小心。」
低声在云初蕊耳畔嘱咐道,他手一推。将云初蕊送到较远的安全地带,回转身冷然道:
「速战速绝。」
「好。」
半绝望了眼被送出战圈的云初蕊,点头。看着那张倾城的容颜,他便想毁掉。记忆里的她是否现在身边也有了另一个他?冷眼看着云初蕊注视着那红袍的魔,他仿佛看到她正挽着人类男子的手臂轻声呢哝,表情甜甜蜜蜜。心晨的愤恨如那浪潮般汹涌澎湃,不再犹豫。身影凌厉而起,透明的手指渗出黑色的烟雾。阳光之下,闪耀着诡异的光点。一个弹指,烟雾如箭飞射向阎皇。
阎皇闪身至一边,只听得轰然一声。他原本所处的地方被炸开了一个深极的洞,洞内黑色的烟雾冒出。那烟雾散发着呛人的味道,洞边的花草竟在瞬间枯萎。
「腐尸毒。」
看到那枯萎的花草,阎皇皱眉。没想到半绝竟会用鬼界的腐尸毒,这毒虽说对他来讲不算什么。但却有传染性,只要在这片田野的庄稼只要沾上就会有毒性。若是一般的寻常人食了便是哪有活口,他竟如此狠毒。
云初蕊被阎皇送到一边,清冷的眸子不满地半睐。她并不喜欢这种被人抛在一边的感,即时他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她亦如此。只是那半绝的能力确实厉害,她现在也不能冒然上前。以免扰了煜,反成累赘。只是她担心煜不是半绝的对手,倒不是对煜没信心。实在是那半绝置身三界之外,一身法力不受三界缚束。不过看着那片瞬间枯萎的花草,她的心也紧了紧。半绝竟用如此阴毒的东西,看来他也是个毒辣的人物。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他。防人之心不可无,得小心他以卑鄙的手段伤煜。
「你只会躲吗?」
半绝勾着唇,嘲笑似地盯着阎皇。
「如果再不出招,我可要将她带走了。」
「休想。」
一听半绝那狂妄之话,阎皇恼了。云初蕊更是他的软肋,狭长的单凤眼迸崩出极深的光芒。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划动着,随着他的动作。原本炽烈的太阳躲进了云里,天空暗然。风,呼呼狂拂。花草树迎风摇曳发出吱嘎的声响,三人袍摆狂飘飞,如墨发丝凌乱。有几丝发遮住了双眼,寒气戾人。
金色的光芒迸发,在弹出的瞬间化作牛毛般的金针。密密麻麻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朝半绝扑去,铺天盖地仿佛势要将他网罗。
几不可闻的一声,一根金针插入半绝腿里。正在躲闪的他遂不及防地踉呛一下,差点从半空摔下。
「有几下子。」
冷冷一笑,一个运力。金针被他逼出,然怪异的是那腿竟渗出殷红的血渍,那血渍在黑色的袍上仿佛一朵血花绽放。一点点扩展开来,美丽而妖异。
「哼。」阎皇唇上扬,似笑非笑。「好说。」这针他得自五百年前,乃太上老君所炼。没曾想到,现在居然用在半绝的身上。虽然他不属三界,但即时要不了他的命,也能伤他。
「以为这样就能奈何得了我吗?」半绝望着腿上的血渍邪笑,真是难得。自己居然也受伤了,左手微扬。一团柔和的白光升起,轻轻朝腿一弹。光被吸入伤口,原本一直涓涓而流的血液顿时止住。「现在该我了。」他嘲弄一笑,凭空变出一条金色的绳子。手指一弹,绳子仿佛有生命的龙一般朝阎皇飞去。
「捆仙蝇。」
阎皇一惊,极速腾空而飞。
谁知半绝竟是使的声东击西之法,绳子在阎皇身畔一转居然朝云初蕊飞去。
「歌儿小心。」
阎皇大喊,红色身影如闪电朝云初蕊扑去。
却说云初蕊原本正盯着两人的对战,岂知那绳索竟朝自己而来。微愣,人本能躲闪。怎知那绳却如有生命般追着她,她往哪,绳便往哪。纤纤细手握住腰间的长绫,正备反攻。耳畔却听阎皇喊小心,一抬头。他红色的身影如闪电朝自己而来。
「扑——」
红色的身影被后面的半绝偷龚,遂不及防。鲜血的红液从他嘴里喷出,人影踉呛倒在她的身上。
「煜。」云初蕊惊骇,撕破一向冷淡的表情。倾城的脸上满是焦急,双手急急扶住他。「你怎么样?」
「哈哈哈…」半绝站在另一端大笑,似透明的身躯轻颤着。「现在你们都要跟我走。」紫色的眼瞳妖异地闪烁。
「绝——」

写半绝的目的有几点:一是为云初蕊跟阎皇回魔界作引子;二是增加他二人的感情;三者其实半绝的感情也表明世间爱高于一切。关于半绝与柔儿的故事,将在番外呈现,也是一个比较纠结的故事。

第六十四章 半绝(下)
「绝——」
穿过风,清柔的女声隐隐约约传来。
「柔儿。」
半绝一愣,嘴唇微掀呢喃出一个念过千百遍的名字。
「绝——」
仿佛是在回映他,清柔的声音又隐约而来。
「柔儿。」
半绝的表情渐渐激狂,那紫色眼瞳眸色越发深沉起来。
云初蕊扶着阎皇,两人静静站在一旁。鲜艳的血渍还残留在阎皇的嘴角,宛如一朵开败的花朵。透着诡异,令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们两人微挑着眉,清澈的双眸望着那有些颠狂的半绝。几分疑惑,几分戒备。弄不清他到底在做什么或者又有什么阴谋?
风呼呼刮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像极一个女子在绝望地哭泣,那么强烈地刺痛他们的耳膜。
眼前,只见半绝嘴唇张合似在呢喃谁的名字?可是他们瞪大了眼睛也不曾见到谁的人影,更不曾听到有谁的声音。两人对望,在彼此眼底瞧见同样的疑惑。
「柔儿。」
半绝突然放声嚎喊,那粗嘎的声音像乌鸦在鸣叫。却又饱含着极大的思念,令人动容。然后他的表情却与那呼声极不符,那紫色的眼瞳里思念、仇恨、颠狂,复杂的感情流露着。半透明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那没有血色的嘴唇被阳光照射,变得更加苍白,仿佛是没有生命的鬼魂般。黑色的长袍猛然翻飞,三千青丝张扬着,他在这一刻矛盾万分。
听到半绝的呼声,阎皇突然明白过来。也许这个半绝并不是阴残之人,那声柔儿饱含的感情尽管复杂,看似仇恨。但若没有爱,哪来恨?他有些同情这个浑身死亡气息的半绝,越阴暗的人也许受到的伤害越大。那个柔儿想必便是他心里的劫,只要他迈不出那个劫,便永没有踏出黑暗之渊的一天。
「歌儿,我们走。」
阎皇低声在云初蕊耳畔说道,现在半绝神智紊乱。正是他们离开的好时机,万不保证他等一下还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他虽不畏惧,但却不得不为歌儿着想。现在的她已经只是一介凡人之身躯,一旦受到重伤极可能没有回天之力。
「好。」
阎皇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令敏感的耳朵一颤。红晕爬上耳际,清冷的眸子有些不自在地低垂。她轻声回答,少有的害羞表情。宛如一株含羞草般,引人遐想。
不过,惹起这一切的阎皇狭长的单凤眸正警惕地注着半绝。错过了云初蕊难得的少女害羞表情,倒是他的损失。
「走。」
阎皇抹去嘴角的血渍,与云初蕊相挽扶。低声一句走,两人欲施展轻功。阎皇却一踉跄,原来他的背脊被捆仙绳击中。内伤严重,一运气。腑脏便疼得厉害,无法施展轻功。
捆仙绳果然厉害。
阎皇低低道,还好不是被它束缚住。不然,定难脱身。只是现在要想借助法力离开得悄无声息是没法子了,俊眉蹙起。狭长的眼眸留意着身边担忧的云初蕊,他不由得露出个无碍的表情。
云初蕊看着他一幅放心的表情,心却更担忧。刚刚抹去血渍的嘴角又渗了血,那血渍星星点点。刺痛她的双眸,恍然之间。千年前大战螳螂那幕又在脑海浮现,那时的煜也是为了自己与螳螂妖奋勇厮杀,殷红的血渍在他白色的长袍上点点绽放着。血色花越开越多,他的面情就越苍白一分。直到最后,白色的长袍变成了红包。血腥的气息掩盖那片美丽的谷,家园毁灭。
那样的痛她无法再承受,心紧紧收缩着。清冷的双眸变得坚定,这次换她来守护煜吧。纤纤手抹去他嘴角的星点血渍后,将他牢牢搀扶。两人的身影紧密相依,似不留一丝缝隙。就如千年前紫色蝴蝶与斑斓蝴蝶身影相随,翩然而舞…
「想走吗?」
不知几时,颠狂的半绝已恢复神态站在他们不远前。只是那只脸在见到两人相扶的身影时变得越发的阴黑,紫色眼瞳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女人都是骗子。」
他嘴里喃喃念道,强烈的心绪波动间。黑发倒竖飞舞,宽阔的袍口迎着风鼓动。黑色的旋风在他四周升起,花草仿佛被折腰般一个劲往一边吹着。田野上的叶等纷纷被刮飞到了半空,阳光再次被掀了开。黑暗,又来临。
看到面无表情的半绝,阎皇心里吱嘎一下。这样的他比狰狞的他更加的令人惊惧,那黑色的旋风正如他的心情越来越强烈。阎皇伸出右手欲将云初蕊揽到自己身后,保护她。
云初蕊感觉到阎皇的动作,却翩然一转。又站回了他的前面,以纤细的身躯为阎皇阻挡着来自半绝的危险。
「歌儿。」
看到云初蕊的动作,阎皇狭长的眼底闪过错愕,却感动的光芒。他没想到歌儿竟会挡在自己的面前,原本警惕的神情蓦然变得柔和起来。默默注视着她单薄的身躯,心柔暖。
「哈哈哈…」
看到云初蕊的举动,半绝放声狂笑。笑声长久回荡在空旷的田野,但渐渐笑声变得细弱。几分羡慕,几分仇恨饱含其中。如果柔儿也能像她一般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将死,无憾。可惜,深色的瞳孔变深,宛如一大片紫色薰衣草般美丽惑人。柔儿永远不可能如她一般,那憎恶的目光每在脑海闪耀一次便如万刀凌迟着他的心。骗人,都是骗人的。他倒要看这个倾城的人类女子能坚持几时?嘴角邪恶地勾起,右手哧地扬高。黑色的旋风变成旋涡朝云初蕊刮去,所经之地,寸草皆拔。地,光秃秃。泥土四溅,残败是唯一的写照。那样强烈的气息,是他恨的份量。
刮吧,刮吧。
半绝在心底无声呐喊,摧毁一切。唯有摧毁,才有新生。
「歌儿,小心。」
阎皇看到这黑色旋涡直飞来,神情蓦然一变。那黑色旋涡居然是聚集了无数亡灵而成,若是触碰到了。那些亡灵将不惜一切代价来吸食他们的精气以增加它们的阴暗之气,甚至会夺引凡人的身躯以供它们重生。怎会如此。这半绝竟将地狱的亡灵操控,那阎王到底在搞什么鬼?不是都自诩仙家法术无边吗?竟连自己窝里的鬼都看不住。
他红袍一扬,一条金色绫带在手间翻舞。左手同时拉住云初蕊,将她带入怀。两人后退数米后,手腕一扬,金色绫带宛如一条金色龙。迎着风呼啸奔腾而前,阎皇手一松。金龙绕着黑色旋涡将它密不透风地包裹,看着旋涡被捆住。阎皇松了口气,怎知就那么瞬间。只听得啪啪啪的声音,金色绫带被震裂成数段,纷纷扬扬落下。黑色旋涡化作巨大形状朝他们铺天盖地龚来,一时间情形十分危险。
「绝——」
一声柔柔的呼声撕破呼啸的风声,清晰传来。
半绝邪笑一怔,几近透明的脸孔满是不可置信。
阎皇携着云初蕊怔然,在天际。一道柔弱的身影若隐若现,似幻像却又如此的清晰。她应该就是半绝口里的柔儿,他的劫了。
半绝的心绪怔然,那黑色的旋涡也跟着风化。紫色的眼瞳望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心怦怦跳动。真的是她。心里百转千肠,本以为是恨的。怎知见到她的身影才知道原来没爱何来恨?不思念,她的身影怎会萦绕脑海数百年…
「柔儿。」
紫色的眼瞳霍然明亮,罢了、罢了。恋上她本是他的劫,就算她憎恶自己也罢,他还是希望能在她的身边。黑色衣袂飞扬,那道瘦得有些弱的身影朝天际那柔弱的身影飞去。
乌云散去,阳光破云而出。四周又是一片明亮,美丽。
阎皇、云初蕊望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笑了,驻望良久。两人相携转身也离去,地上两道影子亲密相依。
半绝走了,就如他出现般匆匆。然,相信他也有段美丽的故事演绎着。世间情为尊,无情怎有恨?

二更来了,最近腻忙。汗,不过尽量努力吧。。加油!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我会加倍努力。争取早点完结。另外偶的新故事正在筹备当中,待有一定存稿后将会继续上传,小小透露一下是个架空的故事哦。女主角很横的那种。。
第六十五章 木先生
杭州·麒麟山庄
院落的美人焦如一位娉婷少女,散发着诱人的芬芳。它的旁边,落叶绿了又衰。
又过了两日,依然没有云初蕊的消息。山庄里死气沉沉,宛如一潭死水。人人愁眉苦脸,望着再美的景致也不过是眼盲,无法视之。
云傲天沧桑的眼睛有些红肿,没有了往日的神彩。打发了手下一拨又一拨地四处打探消息,他和两个儿子、半子蓝弦也匆匆忙碌。
楚远笛、上官兄妹等从各地飞鸽传书也没有带来好消息,只是继续打探着。忙碌的各人都没有注意到楚临风的异样。
连续数日的奔波与忧虑,楚临风显得憔悴了几分。如墨长发有些凌乱,却多了野性。疏离的眼神越发飘渺,似乎氤氲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
从那日带着金色面具的阎皇出现,他的情绪便有了很大的波动。心纠结地疼痛,总觉得他与那阎皇有着莫大的关联。近两日,阎皇离去。晚上,他却做了很多梦。梦的片断是残缺的,但有一点却是相似的。在梦境里有一片美丽的花海,各色花朵摇曳绽放着它们的美丽。他静静站在一边,神情忧郁。在另一端,一男一女亲密相偎。他们白色的衣袍交叠,随着暖暖的微风摇曳出美丽的弧度。那样的亲昵,似乎周围都弥漫着甜甜的芬芳。他就独自站在角落,望着他们。揪心般地疼,揪心般地妒忌着。
很多次梦醒,额间满是冷冷的汗。揪心的痛传递四肢百骸,分不清是梦里还是清醒。反复的纠缠,宛如以前做的那个满是蝴蝶的梦般。很多次他想看清那对男女的面貌,得到的却总是冰冷却亲密的背影。一边是梦,一边是失踪的蕊儿。他觉得心的负荷快超出,疼痛得无法承受。再不解惑,他将迷失在里面。想起上次与师父分离时,他那句‘万事随缘,不得强求。’似乎觉得那就是针对自己言的,不再犹豫。他拜别云傲天等,驾着良驹直奔隐谷。
隐谷
青山环绕间,绿水倒映。屋舍俨然,阡陌交通,一片世外桃源之景象。
怒放的花海中,红柱碧瓦的亭子甚是精致。
亭子边,老人须发似雪,面容慈善,沧桑的眼睛透着睿智的光芒。灰色的长袍拽地,宽阔的袍口随风飘飞,一派仙风道骨之态。
望着蔚蓝的天空,几朵浮云飘过。他骨感的双指一掐,布着皱纹的额间微微蹙起。长叹道:
「命运啊。」
低声刚落,一个穿着青袍的小男童走了进来。在亭子一米外,恭敬地低头禀道:
「谷主,二公子来了。」
「嗯。」老人点头,扬扬手道。「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
「是。」小童规规矩矩行了礼,离开。
「该来的总会来。」
老人望着小童离去的身影叹道,脸上浮出一丝奇异的笑容。似怅然,又似心疼。
灰色的长袍一扬,身影如上仙。飘然远去,余留一道灰色亮点。
隐谷·大厅
白袍的男子身形挺拔,面如冠玉。一头如墨的长发用玉簪简单束起,几缕发丝从额间垂落。那凌乱的发一如此刻男子眼里的躁动般,全然不见曾经的淡漠。
老人站在厅外望着那来回走动的年轻人,摇了摇头。轻叹道:「情字磨人啊。」
「师父。」年轻人听到老人的低语,露出温和的表情。很快迎了上来,「师父,您老人家还好吧。」躁动在见到老人平静的表情后神奇地消失,他询问着老人,带着一惯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