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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喜冷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着,一阵风似的出了房门,风月无力的坐在那里,想不出她会做出什么事?
娟儿站在院子里,看她出来,立刻迎上去,语气不善的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上次我听春红说你半夜闯进来我还不信,这次你又这样无礼,秋喜,这是老夫人房间,不是你们下人房。”
秋喜冷眼看着她,完全漠然的态度让娟儿心凉,从前她们同住一房,彼此是眼睁睁看着对方如何在这个家挣扎喘息的,如今她却对她这样?
难道真的是飞上枝头便忘了从前那些苦日子穷朋友了吗?
“秋喜…”她目光沉痛的看着她。
秋喜终于转头正视她,目光阴冷,“娟儿,我虽不是什么正经主子,但是我好歹是二少爷的小妾,你对我…是不是也得有些尊重?”
娟儿心中顿觉刺痛,她跟她要尊重?
“我承认我之前是府里的丫鬟,我也一直没有忘过自己的身份,可是我现在必竟是妾了,你刚才口口声声说的“下人房”,念在从前的交情上我也能容忍,但是请你…”她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请你以后对我放尊重些,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秋喜了。”
娟儿失望的摇头,“是的,你再也不是从前的秋喜了。”
秋喜笑而不语,转身出了院子。
娟儿在院子里站了一会,低着头进了房间,老夫人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看书,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娟儿站在她面前三米开外的地方,迟疑的道:“老夫人,刚才秋喜她来做什么?”
“没什么,她只是来告诉我,年后院子里那些没用的灯是不是要撤了。”
“哦,是这样啊…”虽然心中不信,但是见她这样态度,分明就是不想说,娟儿也不再问,沉默的站着。
过了一会,老夫人放下书站起身道:“走罢,我们出去走走。”
一听要出去走走,娟儿脸上有了笑容,老夫人终于肯出去散散心了,这些日子她天天在房里,她真怕她会憋坏了呢!
张婶出门买东西回来,看见后门处停着的的马车,以为是哪位夫要出门,忙让到一旁边,等了一会,看到是秋喜围着披风走出来,她一个人,也没带丫鬟,很快上了马车走了,张婶本想去说说话的,也就作罢了,落落的进了门。
年后的街头已经不是十分热闹喜庆了,但仍看得出节后雨韵,马车一种向北。
城中有了靖王守着,果然宁静了许多,进了城北地界,就看到路边大大的黑白孝字沿街帖满,秋喜撩帘看看,不用问,也知道是佟府的。
佟家一百多口全部丧命,王妃回来玉持丧事,那阵势自然是大的。
秋喜坐在马车里,暗暗捏紧了拳头,此去,她没打算输。
佟府上下忙作一团,明天就是佟老爷夫人出殡的日子,今天府中忙着招呼客人,前门处停了许多马车,看得出来都是城里有脸面的人前来吊唁的。
秋喜带了些香火纸前下了车,朝门内探探,一个主事的拉住她道:“请问你是哪家的,我为你记上。”
秋喜看看那薄子,摇头道:“我有事找王妃,请帮我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我是…我是南宫府的人。”
那人看打量她身上装扮,不像十分小气的人家,又听是南宫府于是不敢怠慢,笑着道:“行,您先进去偏厅歇一会,我进去给你通传。”
“好的,劳驾了。”
“请…”
秋喜跟着下人去了一处清静的偏厅坐等着,看看四周白色的孝布和冷清的场面,她站起来,一手撑着柱子看向门外天空。
前院不时传来嚎哭的声音。
过了一会,听到身后有动静,她转身看,看到穿着一身孝服站在那里的人,即刻俯身行礼,“奴婢给王妃请安。”
佟佳碧芸上下打量着她,想不出她是哪个?
她由春杏扶着在椅上坐下,“怪我眼拙,不知你是…”
“王妃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是奴婢却一直不敢忘了王妃,当初王妃交给我那一瓶花露水时,我就牢牢记住了王妃这张绝世的脸。”
佟佳碧芸脑子里轰得炸开,惊恐的看着她…“你是那个丫头?”
“是奴婢,王妃果真好记性。”她低下头,一脸的卑恭。
碧芸想起来是谁,冷笑道:“怎么?事情过了这么久你还想拿那件事打我的主意吗?如果是想要钱的话,我是半个子都没有的,你最好还是回去扶侍你们老夫人的好,看看她哪天心情好,可以赏你些。”
“王妃误会了,奴婢这次来只是有些事情想告诉王妃。”
看她这么说,碧芸暂且收了心里的厌恶之情,冷眼看着她,“说罢,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我倒要听听”
“那雪桑花毒混了花露水的香味,虽然好闻,但却不是老夫人喜欢的味道,如果不是奴婢劝说老夫人用了,恐怕…王妃的计谋也永远不会得逞。”
春杏厉喝:“放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竟敢如此大胆。”
碧芸抬手让她退下,笑着道:“你既然知道那毒,为什么还让你家老夫人用了?”
秋喜将身子凑过去,一字一句的道:“因为…我也想让她死。”
佟佳碧芸脸上露出笑容,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女的,刚才没注意,她身上竟有如此狠毒的野心。
她啧啧叹道:“看不出来啊!”
秋喜低下头,“这些话本来不该由奴婢说出来,但是奴婢实在看不惯我家老夫人的一些言行,身为他人妇,竟然还想着勾*引王爷,现在连我们家少爷都不放过,真是天生的贱货。”
碧芸只是不语,笑吟吟看着她,吩咐春杏,“倒茶去。”
“是。”春杏转身退下。
秋喜看着屋子里满帖的白纱的道:“今天府里办丧事,原本一些话我是不该说的,可是老夫人也做得太不像话了,就算不是亲生爹娘,都到这会了,也不过来看一眼,尽尽孝心,这么大的事情都是由王妃一人操办,也够累的。”
碧芸眸色沉了沉,原本,她不过来她倒省了些心,这些王爷到了漠北之后就却了军队驻地,并没在城里多留,这样也好,省得他又动了念头想见风月。
如果王爷哪天回城,正巧风月也在的话,她正愁这次没理由阻拦,她却一点动静都没,她家办丧事,全城的人都来了,南宫家却一个人都不来,只在第一天的时候差人送来了五千两银子,她原封不动让人退回去,之后就再无动静。
不来就不来罢,没想到这会这丫头却拿这个说事,她不得不怀疑她的目的了。
碧芸笑着,一双眸子在她脸上来回巡视着,“你到底想说什么?”
秋喜低头笑笑,“奴婢只是想跟王妃借一样东西。”
“什么?”
“血槡花毒,当然不会白借王妃的,奴婢可以向王妃保证,以后她再也不敢去打王爷的主意了。”
“哦?你这么肯定?”
秋喜脸上浮现笑意,“当然,因为她现在已非完璧之人,哪有脸再去见王爷。”
“哦?”碧芸突然来了兴趣,“她难道…”
秋喜摇摇头,“再多的话我也不能多说,奴婢只能向王妃保证她以后不敢去打王爷的主意这一条,不知道这个消息够不够王妃拿血槡花毒来换。”
碧芸失望的收回目光,原打算听听事情原委的,既然她不说,那就算了。
落落的收回目光,王妃扶了扶髻道:“我可以不问她为什么已非完璧,可你总得告诉我,这毒你要用在何处罢?”
“王妃放心罢,一定不会替王妃惹出麻烦来的。”
碧芸冷哼,“笑话,是你害人,怎么会替我惹出麻烦,干我什么事?我不过是看在你从前帮过我的份上回报你一次,当然这也是最后一次,休想以后再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
“这么说,王妃是答应了?”
碧芸转过身,唇角牵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秋喜会意,起身施礼谢恩,“以后若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尽管来找奴婢。”
碧芸不语,目光盯着她身上的衣服上,金丝雀裘,紫金软罗,定不是丫鬟能穿得起的,她笑着道:“看你这身打扮,不像是丫鬟哪!”
秋喜笑了笑,“是的,奴婢已由老爷做主赐给了二少爷做妾室。”
“哦…”碧芸恍然明白,“春杏,去把她要东西给她。”
“是小姐,碧芸小姐,请跟奴婢来罢。”春杏侧身请道。
佟佳碧芸站在琉璃灯下,看着渐渐远去的人影,美丽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隔日佟府出殡,场面自然是浩大的。
丧事之后,碧芸并没有急着赶回京城,而是以守丧为名在佟家旧宅住下,每日望着凄凄的院子,心中也十分伤感。
南宫府
青白日光照见琉金雀羽的斗篷,风月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痛苦呻吟,搁在斗篷下的手微微颤抖了一把。
“滚出去,连我的病都治不好,还妄称是名医,滚…”江云秀尖厉的哭喊声响彻整个院子,丫鬟与大夫一并被轰了出来,站在门口无耐的摇头。
转身看到风月,忙下来请安,“老夫人。”
“恩,她怎么样?”风月问道,目光看向别处。
小环眼睛红肿,哭着道:“也不知道是怎么着,我家小姐满身的红疹,连大夫都不知道是什么病因,现在小姐发着高烧,大夫说…”她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道:“大夫说竟然治不好了,让我们准备后事呢!”
说完哇得哭出来。
风月看着无助恸哭的小环,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廊檐处,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呦,老夫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奴婢有失远迎,请老夫人不要见怪。”
秋喜阴阳怪气的走过来,看着小环,“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罢。”
小环是正房里的丫鬟,哪里听她的话,冷笑道:“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来支配我。”
秋喜暂时不语,而是转头看向风月,“我是什么人老夫人最清楚。”
她询问的看着她,目光中的阴冷分明是种威胁。
风月徐徐转过目光,看向远处天空,“小环,你先下去罢。”
“老夫人…”小环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失望,她哭着转身跑了。
房里,还能听见江秀芸摔打东西的声音还有哭声。
秋喜得意的朝屋里看了一眼,笑着道:“老夫人出来怎么连一个人都不带,娟儿姐姐这会找不到老夫人恐怕要着急了,不过难得老夫人有空出来走走,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就让奴婢陪您去后院散散步?”
“不必了,我要回房了。”风月转身走了,一句话都不想跟她多说。
秋喜站在原地冷笑,“那奴婢就恭送老夫人了。”
风月走得急,胸腔里似有什么堵着急欲呛出,她踉跄着扶上墙壁,一窒气上涌,突然吐出血来。
“你没事罢?”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风月闪身走开,很快用帕子擦去嘴角血渍,“我没事。”
南宫明看到地上的血,吓得脸色惨白,一把拉住她,“走,我带你去瞧大夫。”
“我没事,不用瞧。”风月甩开他的手,四下看看。
现在是午时,这过道里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府里下人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人,她不想跟他拉拉扯扯的。
“你还说没事,你都吐血了。”
“那只是气血攻心,吐出来就好了。”她淡淡的道,转身朝岔路走了,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南宫明见她要走,不禁向前追过去,“风月…”
“少爷,少奶奶病得不成人样,你不回来看看吗?”秋喜的声音适时响起,不知道何时她已经出现在门口,穿一身水红色的华服,声音里满是柔腻。
南宫明厌恶至极,一阵风似的走到她身边,“你阴魂不散的到底想干什么,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用力推了她一把,秋喜踉跄两步,不怒反笑,“少爷让奴婢滚去哪呢?奴婢好歹是少爷的人,这个家里就算少爷舍得让奴婢走,老夫人也不舍,你说是吗老夫人?”
彼时已走到门口的风月,听到这声问,头也不回,飞快的夺步而逃。
见她走了,南宫明心里更是烦透,狠狠的瞪了秋喜一眼,转身回自己房间。
秋喜无所谓的拍拍被他刚才推过的衣服,对着风月刚才离去的方向冷笑,“你尽管爱她,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她在这个家活不下去。”
风月跌跌撞撞回到房中,娟儿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恍惚,不禁担忧的道:“老夫人,您刚才去哪了?奴婢去催个粥回来就不见人影了,这会粥也凉了,我让她们重新热去。”
“不必了,我有点乏,想去躺躺。”风月道,转身进了房。
娟儿正要前前替她脱了披风,见她这样,茫然的站在当下,也不知道一时该不该进去打扰。
如今年也过去了半个月,佟府的丧事也办完了,在她一再的叮咛下,这件事终于瞒了过去,她本想瞅个时机告诉老夫人,可是谁知她的病从年初一落下至今,竟没好过。
身子倒没什么大毛病,只是不爱说话,整个人恍恍惚惚,大不如从今精明果断,从前两次秋喜过来闹就看得出来,老夫人好歹很怕秋喜。
娟儿有些想不通,摇摇头去收拾了凉粥出去。
院子里佣人聚在一起议论些什么,见她走近都闭口不再说了。
娟儿停下来,将粥交给绿珠,“你们在说什么,怎么一见我就不说了。”
绿珠忙摇头,“没什么。”
娟儿冷笑一声,回头问春红,“是不是在说二少奶奶的事。”
春红脸上一红,低下头去,“大家都说二少奶奶活不长了。”
娟儿怔了怔,小声道:“你们知道就行了,老夫人心情不好,别在她面前说这个,省得惹她心烦。”
“我们知道,娟儿姐,老夫人今天又没吃饭吗?”
娟儿无耐苦笑,“是啊,也不知怎么了,府里最近多灾多难的,让人看了都心生不忍。”她感叹。
关于二少奶奶的事她也知道,大家都说她这病来得稀奇,好端端的就病了,府里请了多少名医都没用,眼睁睁看着二少奶奶一天天瘦下去,身子满是红疮,触目惊心,让人看了都心生不忍,下人们更是不敢靠近,说来也奇,秋喜倒一点都不嫌弃,每日都精心的为二少奶奶洗了澡,然后用大夫开的药膏帮她涂抹伤口,一日都不落下,侍候的比小环倒还孝顺。
也正因为这样二少奶奶近来喜欢秋喜比小环多些,骂小环是白眼狼,所以,小环把个秋喜恨得咬牙切齿。
二少奶奶疼起来,经常躺在床上破口大骂,院里一刻都不得安生,二少爷也十分苦恼,不是必要,就不进那个院子。
江家也来人看过,觉得女儿无救,叹她没有享福的命,哭一会就走了,江云秀感叹大家都不理她,弃她而去,更加悲痛欲绝,整日骂声不绝。
过了一个月光景,她渐渐的也骂不动了,连床也下不了了,大夫来瞧,说这是这两天的事,让府里准备后事。
管家一时不了主意,他跑去回禀二少爷,二少爷正在核对今年帐目,满心烦躁,让他找老夫人商议。
管家只好出来。
南宫明对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发呆,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她了,不知道为何,现在每天想她的次数比从前还要多出许多,他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打扰她,她就可以过得顺心些,可是每天听下人过来回禀,她竟然一点都不好。
整日吃的东西都有限,多的也吃不进去,送进来也原封不动的退回来。
身子一点毛病都没有,只是心情不好。
他知道都是因他而起,心中更加内疚,南宫明叹了口气,烦闷的将笔扔到桌了上,起身走开。
自从江云秀病得说不出话,别院里清静了许多,下人们惶惶不安的站在门口,见他进来,俯身道:“见过二少爷。”
“恩,少奶奶病得怎么样?”看在从前夫妻情份上,他还是不能不管她。
丫鬟正要说,小环关着药从旁过来,看到少爷,眼泪就流了下来,“少爷总算来了,我们小姐就等着少爷呢!快进来罢。”
下人打起门帘,她将药碗端进去放在床头,“小姐,你看谁来看你了。”
南宫明看到床上那个病得几乎失了人形的人差点尖叫出声,她怎么变成这样…
眼眶深陷下去,整张脸几乎就是只包皮的骷髅,在她的脖子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红疮,松弛的眼皮缓缓抬起,露出里面浑浊的眼珠,看到他,眸子里浮现一丝惊喜,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南宫明心中有些难过,坐到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是我对不起你,这么晚才来看你。”
浑浊的眼中浮现水雾,泪水涌出来,江云秀目光吟吟看着他,分不清是怨恨还是爱意,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至始至终都没能看得懂他的心,他宠她那阵也是阴晴不定的,时常好了就在她房里待一阵,心情不好了就摔门走了。
她以为他只是心情不好,也就没太计较,后来,他对她越来越不像话,也不时常回房睡,云秀便常去老夫人那里闹去,没想到回来后少爷竟坐在她房里,不光没有责怪她拿房里的事去烦老夫人,还耐心的问东问西,全是老夫人起居上的事,脸色好不好?看上去怎么样?一起吃了饭?都吃的哪道菜…
诸如这些细小的问题他都十分在意,于是云秀明白,只要她能带回老夫人的消息,他便会常常到她房里来,于是她便有事没事的往老夫人房里走走,在别人看来,她是个孝顺的儿媳,也是个巴结奉迎的势力女人,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婆婆,但她却这么腆着脸去讨好她。
可是他们又岂会明白,她讨好她,不过是为了留住少爷。
此时,看着就坐在她面前的男人,想到日后再也不用为他这么费心的去做那些违心事时候,心中不是不痛的。
眼泪慢慢划落,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已被脓疮所伤,稍一牵动就撕心裂肺的痛,连吞咽口水都不能。
小环看着小姐这样,心中不忍,别过脸去抹眼泪。
南宫明心中沉痛,长长叹了口气,没想到她竟病成这样,看着她身上疮烂的红疹,他总觉得像是在哪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坐了一会,他起身将小环叫到别处。
“夫人的病大夫怎么说?”
小环强忍泪水,“大夫说这是这两天的事,管家刚才已经去通禀了老夫人,老夫人让先准备寿衣寿材,吩咐奴婢眼明眼,这两天看着不行了就去通禀一声,然后先帮夫人把身子擦洗了,装裹的衣服穿了,省得事后忙乱。”
南宫明沉着脸点点头,“就按她说的办罢。”
他回身朝床上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江云秀期盼的目光,他心头一震,慌忙别过脸去,“你好好照顾她,如果有事就让人去告诉我。”
小环哭着道:“少爷就不能多陪陪小姐吗?她都等了少爷好多天了,前几天还能说话时,她总是说少他为什么不来看看她?就是夫妻间没有情份,临终前让她看一眼都不行吗?她好歹是少爷的结发夫妻,少爷您行行好,就多陪陪小姐罢。”
小环朝他跪下,声泪俱下。
南宫明长叹,只得再次走进内室,在床边坐下。
他刚刚坐定,谁知江云秀这次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用她那满是疮疤的枯手紧紧拉住他的手,喉咙里发出哝哝的声响,“少,少爷…”
她艰难的想要说些什么,南宫明不忍,看着她道:“别说了,我都知道。”
江云秀摇头,“少爷,秋…”
“别说了。”
江云秀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眼睛瞪得通红,“秋…老,老夫人…”
“老夫人怎么了?”南宫明突然坐正身子,紧张得看着好。
江云秀说话十分吃力,可以从露在外面的脖子上,看到已愈合不了的伤口正在一张一合的收缩着,“老,老…夫人,人…死,秋…死…”
她说了半天,却表达得不甚清楚,只能断断续续说到秋喜和老夫人两个名字。
南宫明将耳朵帖近她的唇边,还想要听些什么的时候,却只能听到她喉咙里传出丝丝的风声,突然,她剧烈的咳嗽起来,洁白的床褥上喷满了她的鲜血。
南宫明起身坐起,“小环,快叫大夫。”
小环吓得六神无主,慌忙跑出去,“快来人哪,少奶奶不好了,快叫大夫…”
江云秀紧紧抓着他的手,枯瘦的手手指仿佛要扣进他肉里,南宫明看着她,从她着急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她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可是她却说不出来,情急之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
江云秀浑身抽搐着,终于急喘了一口气,慢慢松了手。
看着昔日爱着的男人,之前打算一辈子的都不说的,但是在那一秒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可是却迟了。
胸腔中仅剩的一点空气暗自抽离,云秀倒喘着气,身子仿佛又回到了两天前的夜晚,秋喜默默为她擦洗着身子,看着她浑身似鼓楼一般的瘦弱骨骼,嘲笑的道:“唉,二少奶奶如今成了这样,也不知道少爷看了心里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