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找到他吗?”
“老夫人找他做什么?他整日混在赌场,说不定早被人打死了。”
“死了也要找到尸体。”风月道,这话瘆得张婶身子一震,颤抖的道:“老,老夫人…”
风月一笑,瞧着她惊吓的模样道:“你怕什么?”
“没有…不是…”
“好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找到他,问清楚他女儿卖到哪了。”她冷冷的吩咐,站起身朝里间去了。
张婶站在厅里暗暗乍舌,朝一旁的小声娟儿道:“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娟儿摇摇头不敢哼声,送她出了门。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南宫明才从外回来,带了打回的一头鹿并几只野味,晚上吩咐厨房加菜,风月坐等在屋子里,去叫的佣人已经去了好半天了,仍不见他来。
一个佣人进来道:“老夫人,要不然先用饭罢,饭菜都快凉了。”
“搁着罢,不是太饿。”她道,没有多说什么。
佣人站了一会便退下了。


[110. 110 讽刺]

见是问这个,张婶脸上神色顿了顿,有些尴尬的笑着道:“哪里还有家呀,她那个男人早把家里输个精光了。”
“那你能找到他吗?”
“老夫人找他做什么?他整日混在赌场,说不定早被人打死了。”
“死了也要找到尸体。”风月道,这话瘆得张婶身子一震,颤抖的道:“老,老夫人…”
风月一笑,瞧着她惊吓的模样道:“你怕什么?”
“没有…不是…”
“好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找到他,问清楚他女儿卖到哪了。”她冷冷的吩咐,站起身朝里间去了。
张婶站在厅里暗暗乍舌,朝一旁的小声娟儿道:“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娟儿摇摇头不敢哼声,送她出了门。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南宫明才从外回来,带了打回的一头鹿并几只野味,晚上吩咐厨房加菜,风月坐等在屋子里,去叫的佣人已经去了好半天了,仍不见他来。
一个佣人进来道:“老夫人,要不然先用饭罢,饭菜都快凉了。”
“搁着罢,不是太饿。”她道,没有多说什么。
佣人站了一会便退下了。
直到起更的时候,南宫明才缓缓的走进房间,佣人都在外头候着,只有风月一人在屋里,抬头看见他,笑着道:“快坐罢。”
南宫明穿着一件玄墨色的长袍,从外头来也没有围裘衣,冷冷的看了四周一眼,撩袍坐下。
“老夫人召见什么事呀?”
风月没有理会他言语里的讽刺,笑着道:“年前说的江家大小姐的婚事,你怎么看?若是同意的话我就着人下聘了。”
南宫明冷笑一声,目光斜睨着她的脸,“老夫人现在经管府上所有大小事,还操心着我这事!也不怕累着了。”
风月低下头,“我也不想管,是老爷问起的。”
“老爷问起自然由我来回,用你多管什么闲事?你守好自己的本份就是,别到时候丢了我们南宫家的脸面。”他的声音突然大起来,空荡的房间里听起来格外吓人。
风月有些茫然的抬头看着他,冷笑出声。
南宫明站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别以为你的事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说罢了。”
“二少爷知道什么?风月倒想听听。”
他冷哼,转眸看着琉璃屏风里她端坐的身姿,笑意越发凄凉,“去京城偷情还不够,王爷现在名目张胆的,连一应四季的衣服都给你备好了,我正想着,什么时候王府就来下聘了…”
他语声是沙哑的,迟缓的,一字一字说到她脸上。
近距离下,风月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一种冷然的味道。带着外头进来的风沙味,还有男子身上与生俱来的阳刚气味。
那是强盗身上的味道。
她直觉的以为。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二少爷还是一而再,再二三的人侮辱我。”她语声断断续续,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深呼一口气,看着他道:“你娘也一定希望你能够幸福,你们父子二人闹成这样,她在天上看着也不会瞑目的。”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愤怒,她知道她把他激怒了,他的手握得紧紧的,似乎下一秒就会落在她脸上,风月平静的看着他,“你还要犟到什么时候,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111. 111 是这样]

“你懂什么?”他转身冲她大吼,声音大得几乎快要将她耳膜震破,风月闭上眼,皱眉道:“我不懂,但是我懂你父亲的心意,这么些年来他一直惦记着你的婚事。”
“要不要成亲是我的事,跟你们无干。”
风月有些失望,抬眸看着他。
南宫明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转过身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打扰老夫人休息了。”
“南宫明。”她突然道,平时只叫他二少爷,今天叫了全名,南宫明不禁好奇的转身看着她,“什么事?”
“对秋喜好点。”
闻言,他再次冷笑出声,“我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管。”
“如果你不喜欢她…”
“我是不喜欢她,把她收进房同样是老爷的决定,她的幸福与否不关我的事,要怪,就只能怪老爷好了,包括这次的亲事,如果你们执意要办,我没有意见,但是娶进来,幸不幸福,她过得好不好怪不得我。”
风月无耐摇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南宫明冷笑,转身向门口走去,当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来说了一句话,“你什么都不懂,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折磨被冤枉,然后抑郁而终…”
他的背影突然变得那么凄凉,让人有种心疼的感觉,在她印像中那么高大冰冷的男人,此刻居然像个孩子似的,在她面前低下头。
她想要安慰他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怔怔坐在椅上,他顿了顿,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风月独自叹气出声。
或许,他也并不如想像的那么坏,想了一会,她起身叫来佣人,“准备一下,去老爷那边罢。”
佣人麻利的收拾了她的寝衣和妆盒,叫了两个人跟在身后服侍老夫人出了门。
老爷院里很安静,一个人声都没有,下人们都安静的侍立着,直到走到门口时才听到里头传来轻轻的说话声。
佣人见她过来,正要通禀,被她抬手打住了,“下去罢。”
“是。”佣人转身退下,风月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像是三夫人的声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房内,传来了老爷低声咳嗽的声音,接着是悄然的说话声,三夫人也说了什么,但因声音太低,听不清。
风月转身正想走开,却见三夫人已经从房里出来了,看到她站在门口先是一惊,接着脸上浮现冷笑。
风月朝她笑了笑,“三夫人也在。”
三夫人却冷哼一声,转身走了,风月脸上挺没意思的,怔怔的站了一会,转身进了房。
老爷坐在正堂,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屋子里佣人都被屏退在外,显得空荡荡的。
老爷没有抬头,沉声道:“你来啦。”
风月应道:“恩,老爷今天觉得好些了吗?”
南宫老爷慢慢抬起头,眸光散发着精锐的光,直盯盯的看着她,风月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笑着道:“怎么了?”
他看了她许久,脸上划过某种生硬的表情,冷笑着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都这么大岁数了,对你…却有一种既是女儿又是恋人的久违的感觉。”他语声缓缓的,有些沙哑。


[112. 112 抱歉(9000字)]

突然听他说这些,风月有些震惊,怔怔的站在那里。
“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信,只要你说不是…就不是。”他将目光定格在她脸上,观察着她每一丝表情,最后,直直望入她的眸。
她眸中闪过慌乱与无措,低下头道:“妾身做错什么事了吗?”
他轻笑一声道:“我相信你没有。”
说完,便起身往内阁走去,风月上前掺扶,他并没有拒绝,看着身边这个老人,她内心慌乱无比。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向她说些什么,但是他已经很明确的让她知道了某些信息——她做的事,他全知道。他只是不想说。
他说了信任她,但那信任是有限度的,他希望她珍重。
然而他说对她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感情,这让她震惊,无法接受…听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口里说出这些话,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默默的扶着他到床边坐下,又弯下身子替他更衣,脱鞋,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表情是平静的,他也没有再说任何话,侧身向里睡去。
她看着床上的他好一会,才脱外衣上床睡去,一整个夜晚,隔外安静,窗外的月光冷冷的撒进室内,照着鲛绡帐下寂静的两个人,风月一夜无眠,直睁着眼到天亮,等老爷起床后她才坐起身,头疼无比。
娟儿端着热水进来,看见她满脸疲惫,不禁担忧的道:“老夫人,您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老爷呢?”
“老爷起床后去了少爷院里。”
闻言,风月微一怔。
闻言,风月微一怔,听府里人说这么多年来老爷从不去主动找南宫明,这一次不知是因为什么事?
她心下暗暗思量着,在床上又坐了一会,便掀被下了床,娟儿上前给她穿衣,一边道:“想必是说婚事。”
风月低下头笑了,这丫头跟着她久了,也渐渐知道她的心思了。
娟儿对她露出一抹无邪的微笑,“好了。”
扶着她在妆镜前坐下,“今天奴婢给老夫人梳个什么发式好呢?蝴蝶髻?流云髻?”
“随便你。”
看她淡淡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娟儿也不再问她,按照自己的主意给她梳了一个流云髻,又收拾了一翻才从屋内出来,正好看到老爷被两个佣人扶着走进来,她福下身子行了个礼道:“老爷。”
老爷抬头看看她,恩了一声便直接进房了,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风月站在那里,一时尴尬。
张婶上前悄声解释道:“跟少爷吵架了。”
说完,快步跟了进去。
风月转身看着晃动的珠帘,心内一片薄凉,突然觉得有种无力感,南宫家怎么样,南宫明要不要取亲,亦或是南宫老爷究竟有没有怀疑她不贞,这些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能将她牵制得动弹不得?
她突然觉得一切失去意义,前所未有的疲惫。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缓缓进了房,“老爷。”
老爷已被服伺着在榻上躺下,舒适的吞云吐雾,朦胧的烟雾中,他躺在那里的身形显得那样瘦弱,不堪一击,黑色的长褂下头是瘦骨嶙峋的手,此时紧紧的握着烟枪,陶醉在烟雾的梦幻里,她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熟练拿起玉瓷瓶,挑了一丝烟给他添上。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她就这样坐在榻上给孤婆婆烧烟泡,一宿一宿,她不厌其烦的告诉她宫里诸多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爷渐渐清醒了些,放下烟枪看着她,“婚事定下来了,你着手去办罢。”
“是,妾身这就吩咐下去准备聘礼择日给江家送过去。”
“脸面上要好看。”他叮嘱。
风月起身朝他行了个礼,“妾身明白。”
南宫老爷摆摆手,舒适的在榻上躺了下来,风月自行退出来,叫过一旁的张婶,“叫管家立刻到我院里去。”
“是,老夫人。”张婶摇着肥胖的身子去了,风月也转身出了老爷这里回自己院中。
一路上心事重重,连路上碰见人她都没有看见。
三夫人带着大少奶奶走到她面前,冷笑的看着她。
娟儿怯懦的上前拉了拉她,风月这才回过神来,“早啊。”
“不早啦,都快日上三竿了。”大少奶奶道,目光斜睨着她,看到她脖子上戴的黑色玉珏后脸色黯了黯,转过身道:“什么好东西都被你占了,真打量着这个家里没人了吗?”
风月低头微微笑着,揉着发疼的额角,“如果你想要,可以拿去。”
她将玉珏取下来交给娟儿,示意她送过去,娟儿小心捧着玉珏走过去,“大少奶奶。”
叶赫那拉氏冷笑,眸光冰冷的看着她,“你这是在施舍我吗?”
“我没有。”见她存心想找茬,风月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冷冷的道:“我还有事,如果大少奶奶不要的话就算了。”
说着,错身过去走了。
走到慕容氏面前的时候,她停了一下,“大少爷的婚事定下来了,这些日子就要着手去办了,老爷吩咐我去做,但是我进门时间短,人小不懂事,姐姐如果不忙的话可以来帮帮我吗?”
三夫人冷笑着不说话,脸上吟吟的笑意透着寒意,远远看一眼,也让人心不由自主的战栗,待在府里这么久,娟儿从未见过三夫人这样的笑意,她心下微寒,深深低下头去。
风月见她不应声,笑着走了。
回到房里的时候,娟儿迟疑的道:“老夫人…”
“什么事?”
“三夫人这些日子好像有些怪怪的。”娟儿怯懦的道,歪着头十分不解。
风月回身在椅上坐下,关于这一点她也注意到了,自从芷君小姐出嫁后她就渐渐变得不爱说话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张扬跋扈,心态渐渐平息了吗?
她不知道,想了一会道:“可能是思念女儿罢。”
“恩,可能是。”娟儿附和,过了一会,张婶带着管家匆匆赶过来。
“老夫人召见不知何事?”
风月看着底下二人道:“大少爷的婚事定的城北江家,挑个好日子下聘罢,另外,婚事也是越早办越好,尽量不拖过两个月。”
“这么快?”管家惊道。
张婶推他一把道:“快什么?大少爷如今都快二十五了。”
一语毕,管家无话可说,低着头道:“一切全听老夫人的。”
“等会我开个单子,你照着单子上的准备,张婶,你在这方面有经验,你掐算个好日子,到时候免不得劳烦你去跑一趟。”
“老夫人说哪里的话,奴婢应当的,好日子倒是近在眼前,这个月二十八就是极好的日子。”她道,眉眼笑成一朵花。
“那就二十八去下聘。”风月顿了顿,又道:“别院收拾好了吗?”
“已经收拾好了,老夫人,就等着你们发话搬过去呢。”张婶抬起头,看着她的脸色道:“老夫人有什么主意?”
“我想着秋喜也跟了少爷不短时日了,在二少奶奶进门前新院到底需要人管理打理着,就让她先去照应着罢,反正也是收在房里的人。”
张婶有些迟疑,“新院里正主少奶奶都没进去,倒先让侍妾住进去了,会不会不妥呀?”
风月沉吟着道:“我早就想过了,江家大小姐若是因为这点生气,那她也不配做二少奶奶。”她缓缓抬起头,清冷的目光在张婶脸上睃了一回,“二少爷平时什么性我们都知道,新少奶奶若不能管着他,以后有她的气受。”
张婶听了,点点头道:“还是老夫人想得长远。”
风月苦笑,一家子过日子,最紧要的是和睦和知心,如若不然,家事不和是避免不了的,这也是她在南宫家这些日子深有体会的,如果不是她心中存着一个好强的劲,现在恐怕也早就被家里欺负得不成样了,哪里会有今时今日,但既便是现在,在南宫家得到地位与重权,没有爱,仍觉得一无是处,毫无意义。
想到这里,不免又叹了口气。
张婶担忧的看着她,“老夫人,奴婢说错话了吗?”
风月笑了笑,抬起头道:“没有,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就这么办罢,下午就让秋喜搬进去住罢。”
“一切全凭老夫人做主。”张婶福了福身,和管家一起转身出去了。
诺大的房间里仅她一人,四周青纱帘幔随风飘浮,如影似幻,她坐在冰冷的殿堂内,长长的蔻丹涂满了颜色,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她都快忘了曾经那些凄苦的生活了。
那是一种绝望的痛,尖锐的,凌迟着身体每一处细胞,弥留之际的养父将她的身世告知,头一次知道身世的感觉不是惊奇,惊讶,而是…被抛弃的失落感。
她坐在木质粗砺的凳子上,没有刷漆的板材咯得皮肤生疼。
养父看着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没有流泪,那一刻之前泪已经流干了,她那时以为从此再不会流泪,直到后来被迫嫁入南宫府,她才知道,一个人的痛不会因为心死就结束了,只要你活着,就得被生活伤害。
她孤苦无依坐在床边,养母病逝后,养父相继病倒,看病吃药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银子,她一个人,仅十岁,守在养父的已经冰冷的尸体旁三天三夜,直到宫里来人将她接走,那三天,她没有流泪,也没有说话。
来接她的宫人长着一张异常冷漠的脸,拉着她上下检查了一翻,又嫌恶的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养父,晦气的摸摸鼻子,吩咐人抬出去找副棺材装进去。
“模样倒是挺好的,只是这一身的晦气,也只能进冷宫了。”
一旁跟来的公公道:“慧妃娘娘吩咐过是亲戚家的一个孩子,本来就是送去冷宫的。”
那长脸宫人没说话,冷哼一声,将四下瞅了瞅,“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这房子卖了罢,反正也没人住了。”
公公将她拉过来交待几句,又将带来的衣服给她换上…
那是小宫女服,穿上那衣服的那一刻,她还不懂得宫女的意思,也不懂得冷宫的意思,思维停留在慧妃娘娘四个字上,拨也拨不出来。
是亲娘来接她进宫了。
她一直这样以为,可是直到办完丧事进宫之后,她才知道远不是她想的那样的。
冷宫,确实冷得像冰窖一样,送进来的嫔妃娘娘们哭得死去活来,终日过得人不人鬼不鬼,冬天冻得手脚溃烂,夏天身上长满了虱子。
人都被贬了,哪还有洗澡的功夫。
她整天待在冷宫里,跟孤婆婆一起看着那些疯女人,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快疯了。
能跟你说话的正常人,便只有孤婆婆,可是她终日昏昏沉沉…
于是她总是一个人待在冷宫,鲜少说话,偶尔坐在太阳底下听那些疯女人娓娓诉说从前的风光,一坐就是一下午,她也曾幻想那坐在高高朝堂上的男子究竟有何等魅力,竟然能让这么多女人为他生,为他死。
但是她是无缘见他了。
见的第一面,便是远远的望着城楼上那颗早已被风吹得干瘪的头颅。
原来,他一点都不像想像中的高大,豪情万丈。
是她看错了,想错了,一切都错了…

秋喜搬进新院后,晚上,过来谢礼。
风月去了外袍,穿着家常衣服坐在榻上,身了随意的靠在枕上。
娟儿笑着引秋喜进来,撩起帘道:“老夫人,看看谁来了。”
秋喜现在已不是丫头,吃饭用度自然不比从前,今天她穿了一件银色紫月袄,下配玄金色长裙,看着倒也富贵。
“老夫人,奴婢过来瞧你了。”秋喜笑着道,身后跟着小丫头捧着几样东西。
风月坐起身,笑着道:“新院那么多事,你不在那里打理,还跑来作什么?我有什么好瞧的。”
秋喜让佣人把东西放下出去,转身对她福了福身,“前几天就想来看老夫人了,只是院里有事总走不开,所以今儿才来,老夫人这些日子身子还好吗?奴婢带了几样您爱吃的点心,别的东西奴婢知道您这里也不缺。”
风月淡淡笑着,“坐罢。”
秋喜在她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娟儿倒了一杯茶送过来,笑着道:“总不见你,老夫人时常问你过得怎么样,让我们一天几次跑去看,今天你来了,老夫人看到你这样,也该放心了。”
风月笑而不语,秋喜坐着说了一会话便走了。
娟儿送了人回来,看到她已经榻上起来了,身上披着一件淡绿色的外袍站在窗边,背影看上去十分孤寂。
“她走了吗?”她问。
娟儿小声回道:“走了。”
窗边的人影微微叹了一口气,听到她叹气,娟儿走过去道:“老夫人为何叹气,秋喜今天看着不是挺好的吗?”
“你信吗?”她冷笑,目光远远的看着夜空,“她一个小小的院子能有什么事跘着走不开身,自然是二少爷给她气受。”
娟儿低下头,“二少爷很少回那院里。”
“少爷不需要行动,他摆明了不疼,院里的下人也会给她脸色看。”
说到这里,娟儿便不再说话了,站在那儿看了她一会道,“老夫人,睡罢,时辰不早了。”
风月便不再说话,收拾了一翻便去睡了。
刚过了年,气候虽然回暖,但夜里仍有沁人的寒意,风月独自披衣下了床,此时已经四更天了,她其实一直没有睡着,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不知道此后的生活会是怎样,难道就这么到老了吗?
最近常常想这个问题,或许是因为王府突然送来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