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把簪子递过去,三夫人只是就着她的手瞥了一眼,笑着道:“放下罢,你回去回你们老夫人,就说我谢谢她一翻美意了。”
“是,奴婢告退。”
小丫头转身出了房门。
三夫人端起茶喝了一口道:“听说病了,在京城耽搁了几日,难保不见王爷,谁知道呢!哼。”
大少奶奶也回身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谁说不是呢!也就是老爷肯信她,听说还特地请了大夫到正院去给她看病。”
自从芷君出嫁之后,大少奶奶成了三夫人这里的常客,两个人没事就凑到一起,这些天风月不在府中,更显得清静些。
三夫人低着头沉思了一会,直起身子,叹了口气道:“谁让她命好呢!一进门就做了正房,不像我,拼了这半辈子也只是个填房,说出来让人笑话。”
听她突然转了口气,大少奶奶连忙安慰道:“呦,姨娘您可不能这么想,她算哪门子正房呀,不过就是个填房的,您要这么想可就错了,没的自己伤神。”
三夫人凄凉一笑,看着门外天空不语。
回府几日,却还不见南宫明的影子,风月是回家后几天才发现的,这几天临近年下,府里上面都为年节之日准备着,府里养着一帮专门做针线的佣人,此时召了来一一给丫头用小厮们量身做新冬衣,也给各房做新衣。
只是给夫人们用的裁缝是从外面请来的最好的绣娘,针娘。
正房一早就有佣人过来了,风月站在那里,由她们量了尺寸后坐下,娟儿将几色布料展开在她面前,“老夫人看哪一样好。”
几匹布都是府里新进最上层的面料,先送到她这里,挑剩下的再送至三夫人和大少奶奶和小姐那里。
风月抬眸看了一眼,指了一个,“这个罢。”
娟儿看着那料子,怔了一下,笑着道:“老夫人穿这个怕是显老罢。”


[98. 侍妾]

老夫人所指的料子是一匹深紫色上面绣着大大小小仙鹤的料子。
话刚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捂着嘴退到一旁,风月漠然低着头冷笑,看着自己的指尖。明蓝色的袖摆用银线绣出翔云瑞兽,绣功自不必说,料子也是上上层的,南宫府进贡给宫里的东西先过自己府里,老夫人用的怎么会比宫里娘娘差。
连来的针娘都说,“这样好的料子,我也只在府上见识过,真是好料子呀。”
“据说是一位七十多岁的瞎眼老婆婆,用了三年的时间才绣成的。”
“这样的料子只有四匹,一匹给了太后娘娘,一匹给了皇后娘娘,还有一匹皇上赐了靖王府的老王妃,再有,就是老夫人这匹了。”佣人补充道。
风月只是淡淡的,低着头,一会道:“这些料子是老爷选的吗?”
“不是,是少爷选的。”
风月眸色黯了一下,抬起头哦了一声。
“少爷今早刚刚回府,就急着让奴婢将料子送来给老夫人过目了。”
风月只是不语,快要过年了他按理不该再去忙生意,不过此时也没功夫想这些了,抬了抬手道:“行了,退下罢。”
“是,老夫人歇着,奴婢告退。”
几个小丫头将衣料重新收起来,风月低着头想心事,末了抬头看见一匹粉红色料子上绣着大大小小红梅的料子道:“把这个送去给燕君小姐罢。”
佣人一怔,笑着道:“是,这就送去。”
说着便收拾妥当离开了正房,风月环视屋内,有些恹恹的,这些天来她每日都去老爷房中请安,却还不见老爷神色有缓和,想到这些,不免叹气。
娟儿上前添茶的时候,她淡淡的问道:“秋喜这些天好吗?”
“奴婢还没有看过,不过听说等过了年她就要跟着少爷一起搬到别院去住了,另外,老夫人不在家的时候老爷给二少他说了一门亲事,说的是城北的江家大小姐,人长得一表人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贤德自不必说。”
风月微微抬了眸,笑着道:“是吗?”
娟儿点头,“是呀,二少爷过了年都二十五了还没娶妻,老爷为此都快愁死了,这下可好了,老爷也能放心了。”
风月只是笑着不语。
娟儿添了茶退回一旁,“不过聘礼还没下,因为少爷这些日子不在家,依着他从前的犟脾气,若是他不愿意的就算下了聘也会再退亲,城里因为这样好几家都跟我们结了仇,老爷这次也不敢再冒然下聘了。”
“哦。”风月仍是点点头,隔了片刻道:“婚姻大事还是得他自己喜欢,不然二人不和,成了亲也是冤孽。”
娟儿不知道她这知从何而来,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过了一会,风月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漠明其妙,不觉笑了。
是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由得了她们自己做主了呢!
***
自从秋喜住进后院以来,说是侍妾,但南宫明去的次数鲜少,老爷逼着的时候便去一次,不催永远也不会踏进去一步,众人看在眼里,也都明白,因此对秋喜这个主子也不知道该是怎么着,按理一个奴才,摇身一变成了主子,是谁心中都会有嫉妒和不服。


[99. 躲不过]

她又不得宠,因此在后院的日子也不好过。
风声渐渐传到前院,娟儿替她叹息一回,也没法子,腰里揣着刚刚发的俸银往回走,老夫人说回府给她涨俸银,果然涨了。心中高兴,步子也轻快了许多。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站在那里的人,她笑着跑过去道:“二少爷,您怎么不进去?”
南宫明转身看着她,一笑不语。
娟儿不懂了,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二少爷是有事要找老夫人罢,我进去给你通禀。”
说着就要跑进去。
他的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来,“是来找你的。”
娟儿怔愣了,更加疑惑,“找我的?”
南宫明负着手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子给人无形的压迫感,看到他脸上没有玩笑的表情,娟儿也不敢再调以轻心,连忙低下头小心的站在那里,“少爷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只是想问你一句,王爷可还好吗?”
“王爷…”娟儿抬头看着他,他脸上带着笑容,可是那笑让人心中发凉,“少爷…怎么突然这么问?”
“不是见着王爷了吗?怎么连他好不好都说不清楚。”他冷笑,低头看着她,手指轻轻挑起她下巴,娟儿害怕的瑟缩着身子,“少爷,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给你涨了俸银。”
“是因为,是因为奴婢服侍的好。”
他冷笑,这笑让人心里发毛,娟儿后退一步,转身想要跑进去,被他一手抓住拎了回来,“我问你,在京城耽搁的那些天不是因为病了,而是因为去跟王爷见面了罢?”
“二少爷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老夫人真的是病了。”
“病了?呵。”他冷笑,“是病了,而且还病倒在王爷怀里。”
“少爷。”
南宫明冷冷的放开她,娟儿几乎不曾摔个趔趄,勉强站直身子,“没什么事的话奴婢进去了。”
“滚。”
他冷冷看着老夫人紧闭的房门,眸子里闪过一丝寒意。
风月身上披着一件外衣,抱着手炉站在窗边,冷眼看着刚才那一幕,嘴角挑出几许笑意,“冤孽。”
晚饭的时候,风月拖脱身子不适,将饭端到房里来吃,佣人将饭菜摆上桌,娟儿进去请老夫人,刚刚扶着她走到门口,便看到站在那时的南宫明,娟儿因为心虚,身子抖了一下,风月抽回手臂,脸上浮现笑意,早知道他会来。
“二少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事我也不敢来来打扰老夫人静休,听说您从京城回来之后就不大舒服。”
他语气怪怪的,出奇的尊敬,风月不禁笑了,“哦?什么事?”
南宫明在另一边坐下,佣人奉上热茶,风月礼让的道:“少爷请用茶。”
他一笑不语,“老夫人进门也半年多了,一直没有圆房,老爷的意思,年前挑个日子将房圆了,也算是夫妻圆满。”
风月漠然听着,脸上微微带着笑意,圆睁的双眸直视前方没有任何情绪,让人看不出喜恶。
“老夫人意下如何?”他看着她的神色。
风月低下头,“我没什么看法,一切都按老爷的意思办罢。”
冷眼看着她的沉默,南宫明脸上闪烁着别样的情绪,缓缓的道:“那就定在年三十罢。”


[100. 100 都是因为你]

“也好。”她神色淡淡的,起身朝饭桌走去,“二少爷用过晚饭了吗?要不然一起坐下吃罢。”
“不用了,我这就走。”南宫明起身告辞,临走转身再看她一眼,她已安心坐下吃饭,脸上一点表情都无。
南宫明摔帘去了。
风月吃了几口饭,便放下碗筷,“今天的菜太咸了。”
“可是老夫人还没吃菜…怎么知道咸…”一个丫头道,风月眸峰横扫过来,她立刻闭嘴不敢再说,“我…我让她们换新的来。”
她上前撤下饭菜,风月抬头看着那个人,猝然出手打了她一巴掌,这一掌打得突然,也响亮,屋子里侍立的佣人倏地一惊,全都怔愣在当场。
春红也不知道为什么挨打,自从她调到这院里来,老夫人对她向来都是客气的。风月冷冷的站起身,倾身在她耳边,笑着问:“疼吗?”
春红不敢答话,屈身跪下,“老夫人…奴婢不知有什么错?”
风月冷笑着,泪水却盈满了眼眶,“你错在当日不该逃婚,错在你跑了,却坑苦了别人…我的今日都是你造成的,我痛苦,你有什么资格痛快?”
“奴婢不敢。”
听着她冰冷带着浓烈恨意的话,春红只是怯懦的低着身子,风月冷笑几声,转身进了房。
春红捂着红肿的脸颊跪在那里,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
风月将房门反锁着,身子颓然靠在门上,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她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胸腔憋得生疼,她身子颤抖着,紧紧的揪着衣襟,指关节苍白突起,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吗?
那个年届六十的老人,临死都不肯留给她一个青白之身?
突然而来的悲凉感袭遍全身,她颓然坐在地上,凉意透衣而入,指尖生出烟华色,长长的蔻丹更添了一层艳色。
***
回府后的这些日子,每日吃饭请安时碰到一起,三夫人都一改常态对风月客气起来,这让她有些疑惑,早上请了安从老爷院里回来,带着丫头走在路上拧眉沉思,娟儿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沿途,碰见几个抬着红烛灯笼等物的人从身边经过。
“见过老夫人。”
风月淡淡应一声,朝他们抬着的东西上看了一眼,原本不经意,走出去几步时才想起来,停下来叫住,“等等。”
“老夫人有什么吩咐?”指挥他们抬东西的管事的躬着身子道。
风月抬手指了指放着红烛那一箱子,“这是往哪送的?”
“回老夫人,是送去老爷房里的。”
闻言,她脸上颜色黯了下来,管事的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了,苦着脸不敢哼声,直向一旁的娟儿姑娘求情。娟儿挥手让他去了,转身笑着对老夫人道:“喜事将近了,准备一下也是应该的。”
风月冷哼一声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娟儿讪讪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无耐的叹气。
正房里青幔低垂,老夫人独自躺在软榻上歇午觉,房里生着火盆,一进房就能闻见一股融暖的香味,娟儿掀了帘子进来,小声站在一旁的道:“老夫人,三夫人房里的喜鹊来了。”
躺在榻上那玲珑的身子动了动,“什么事?”


[101. 101 翡翠玉佛]

“像是…送礼来了。”
风月嗤笑一声,睁了眸,“真是稀奇了,凭白无故的送什么礼。”
“奴婢也不知道。”
“让她进来罢。”
“是,”娟儿转身退下,再进来时,老夫人已经坐起来了,懒懒的斜倚在枕上,抬眸看了来人一眼,面容淡淡的,脸上看不出喜恶。
喜鹊笑着,躬身行了礼,“奴婢给老夫人请安,打扰了老夫人午睡真是罪该万死。”
风月冷哼,“既知打扰,就不该来。”
她声音很低,似喃喃自语,但还是能听清一两个字,喜鹊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笑容,“过几天老夫人就要跟老爷圆房了,为贺老夫人大喜,我家夫人特地命奴婢给老夫人送这个来,这是夫人娘家家传之物,也是陪嫁,夫人一直舍不得用,如今送给老夫人,才算是没辱没了这东西。”
风月且不说话,冷冷的看着她。
喜鹊将手里的盒子交给娟儿,娟儿递上去,“老夫人,您瞧瞧。”
风月朝盒子里看了一眼,红绒布上躺着一极极透极润的翡翠项链,通身的碧色,下面坠着一块玉佛,看成色就知是极好的。
风月一笑,抬眸看着喜鹊,“这么好的一件宝贝我哪里敢当。”
“老夫人快别说这样的话,这件东西也只有老夫人配戴了。”她笑着,朝一旁的娟儿道:“快帮老夫人试一下。”
娟儿只得将玉佛取出来,小心给她戴上,今天风月穿一件深蓝色攒金袄,白色百合裙,梳着和月鸾髻,耳上戴着长长的八宝坠,左腕上两只紫金镯,手上分别戴着的红蓝宝石戒指,脖子了戴着金项圈,长命锁,如今再戴上这翡翠佛,倒也别具风情。
喜鹊笑着道:“果然老夫人戴着好看。”
风月看了看,意态闲淡,并没觉得多好,“哦?是吗?”
听出她淡淡的,喜鹊便对她福福了福身道:“那老夫人歇着,奴婢就回去了。”
风月恩了一声,示意娟儿送客。
娟儿送她出去,不一会返回,看到她已自己将玉佛取了下来,于是她走过去,小心的将玉佛重新收进盒子,“老夫人不喜欢吗?”
“沉得慌。”她道,起身进了内阁。绢儿端着盒子跟进来,一边小心觑着她的神色,一边道:“三夫人像是有意要与老夫人和好。”
刚才睡了一觉,鬓边散落了一丝碎发,风月走到妆镜前坐下,人到中拿起梳子梳头,过了一会才道:“黄鼠狼给鸡拜年,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末了又道:“你去打听一下,三夫人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
娟儿放下盒子道:“是,奴婢这就去。”
说着,便转身出了屋子。
自从上次芷君出嫁当天三夫人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面子,依着她从前的脾气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现在太平静了,怎能让人不怀疑。
风月放下梳子,打开锦盒取出那件玉佛,确实是件好东西,只是这么贵重,她送给她…呵。
她摇摇头,仍将东西放进去。


[102. 102 圆房]

为了过了一会,娟儿过来回说,“三夫人这些日子只在家做些针线活,另外就是跟大少奶奶一起去园子里走走,并没见什么反常举动。”
风月听了,沉思了一会道:“你下去罢。”
娟儿担忧的看她一眼,转身退出了房门,风月独自站在窗边看着外头院子一语不发,才下的一场雪刚刚化了,院子里几个佣人在铲雪,并将零积的雪水引到水渠里,树根下,春红穿一身笨重的棉袄蹲在那里,卖命的输通渠沟,这些本应是小厮们做的活。
想想,她也是个可怜人。
心中突然生出怜惜来,风月垂下眸,长叹一声关了窗户。
隔日早起,还未起床便听到院外人声嘈杂,风月不悦的拧起眉,朝外唤了一声,“娟儿。”
娟儿推门而入,将床上帐幔左右挂起,扶她坐起,“老夫人,现在就起吗?”
风月皱着眉看向门外,“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
因来了月事,这几日老爷准她不去请安,昨天想了一夜心事今早想要好睡一会,还被吵醒了,自然心中不悦,娟儿看出她的情绪,小声回道:“二少爷早起教训了几个小厮,当中有我们院的人,伤得不轻呢,先才被抬回他房里去了。”
风月微一怔,“哦?什么事惹得二少爷动这么大的火气?”
自从上次之后他还没有见过他,一是避嫌,二来可能他自己也察觉出了什么,自己克制了自己。
娟儿摇摇头道:“奴婢哪能猜到二少爷的心事,最近这几年二少爷鲜少教训府里的下人,不过听大少爷房里丫头说二少他这些日子神色都不对,时常因一点小事就发难下人,搞得人心惶惶的。”
风月听了,低下头没有说话,静了片刻也无心再睡,掀被下了床,“让她们准备热水罢,我要洗澡。”
大早起的洗澡,娟儿只是张了张口,也没敢过问,老夫人心情不好时便要洗澡,她也习惯了,于是匆匆的下去备水。
风月坐在沐桶里,闭着眸,氤氲的水雾打湿长发,也打湿睫毛,她一动也不动,那个跟他有着漠明缘份的男人,终究是这个家的二少爷,而她是他的继母,但愿,一切都只是自己妄加的猜测而已,一切都不当真。
然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却不由自主的去想念一个人,那人…深情又痛苦的目光,久久的心中萦绕不去,但一触及现实这一切又是那么让人无可耐何。
她痛苦的摇摇头,将整个身子没入水中。
娟儿站在屏风外头,听着里着哗哗的水声,疑惑的侧目看了一眼,重新低下头,这些日子老夫人喜即反复无常,她也不敢多做猜测。
转眼,好事临近,各院张灯结彩,老爷房内更是喜气冲天,大红锦绸结满了亭梁廊柱,大红的喜字高挂正堂,两根团凤红烛从早起直燃到暮至西天。
风月按着规矩沐浴更衣后,重新将成亲当日的嫁衣穿上身。
一切妆扮停当后,娟儿扶着她坐妆镜前站起身,“时辰不早了,老夫人这就动身罢。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风月低着头,看不出她脸上喜恶,只是扶着她时觉得她身子略微颤抖了一下,娟儿怯懦的看她一眼,小心扶着出了门。
门口早有一顶小轿等在那里,见人出来,忙掀了轿帘,“老夫人小心磕着。”
两个佣人挑灯站在轿子两旁。风月上了轿,缓缓的道:“走罢。”
“起轿。”佣人高声道,四个强壮的小厮稳稳的将轿抬起来往老爷院里走去,路上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踢沓的脚步声,还有零星的鞭炮声,今天是年三十,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梁帝即位后的第一个年,殇未朝庆延元年。
老爷院里喜庆意味十足,高挂的大红灯笼远远的照见庭院廊阁,三夫人带着大少奶奶站在一侧道:“恭喜老爷修成良缘,举岸齐眉,白头到老。”
穿一身吉服的南宫老爷咳了两声,抬头看着她道:“恩,这些日子倒不常见着你了。”
三夫人低着头,脸上讪讪的,“老爷有了老夫人侍候,怕您嫌我们碍眼,自动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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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103 早生贵子]

老爷脸上一阵不悦,沉着脸不说话了,三夫人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忙打趣道:“老爷今天精神看起来好得很。”
说着,便朝一旁的大少奶奶使了个眼色,大少奶奶一语不发,拉着女儿燕君站在一旁,见她这样,于是笑着道:“是呀爹,可见这回找的大夫对了,吃了几副药下去人也看着年轻了不少。”
老爷这才有了笑脸,抚须笑了几声。
正要说话,张婶满脸堆笑走进来,“老爷,老夫人到了。”
磕屋上下全都屏了呼息,等到佣人将门帘左右撩起,看到款款而入的老夫人时,众人心中口中满了惊呼,今夜,不知是带着月华亦或是光影,老夫人周身如拢着一层光华,因不是新婚,所以就没盖喜纱,她低着头,脸庞轮廓那样完美,无暇的肌肤施了粉妆,更显得绝色。
“见过老爷。”她行礼,身子略福了福。
屋子里的人三夫人与大少奶奶燕君等也都起身行礼,“给老夫人请安,老爷老夫人大喜了。”
风月脸上表情淡淡的,只有看着燕君时才有了些笑容。
老爷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佣人上前,将手上一个盒子交给她。
张婶拿了转交给老夫人,风月握着手里的盒子,不知里面是什么,也不敢冒然问,只是低头站在那里。
老爷道:“这是家传的,可以驱病驱灾,你戴着罢。”
风月不语,低头将盒子打开,看到静静躺在里面的一块黑玉,手指抹着那块玉,便觉得心脾沁凉,果然是件好东西。
当看清她手里的东西时,三夫人和大少奶奶脸上的神色先是一惊,接着便慢慢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她。
风月有些惶恐,“这太贵重了,老爷自己留在身边罢。”
“给你你就拿着。”老爷略有些不悦,转身对众人道:“行了,你们回去歇着罢。”
三夫人带着大少奶奶行了礼,一语不发的出了正房。屋子里只剩下张婶并几个佣人,老他自椅上慢慢站起身,佣人连忙上前掺扶着,娟儿刚才已经被留在门外了,此时另有老爷房里的一个老妈子上来掺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