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筠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到,“你干什么…”
被她叫一声,颜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王常在旁打破尴尬道:“太子妃,皇后娘娘只是关心你肚子里的孩子,何必大惊小怪。”
“不要碰我的孩子。”漓筠冷冷的站起身,颜后的手无力滑落,凄凉笑一声,突然变得有些伤感,她站起身,什么都没说,往外走去。
漓筠看着她落漠的背影,有些不解。
王常转身看看太子妃,有些无耐的道:“您不该戳皇后娘娘的痛处的。.”
漓筠冷笑一声,心里越发畅快起来,对着前面高喊道:“正因为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所以老天罚你一辈子也生不出孩子,你一辈子也体会不到一个当母亲的感受,你根本不算是个真正的女人,你就抱着换的权利和*****痛苦的活一辈子罢。”
颜后身子顿了顿,嘴唇颤抖着,豁得转过身看着她,眸光似淬了毒的针,“董漓筠,本宫会上你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的。”
“谢谢,有了母后上次的教训,臣妾什么都不怕。”她冷眼迎上她的目光,全然无顾忌,蕙恩拉了拉她,有些担忧。
漓筠甩开她的手,接着道:“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一死,如果母后肯赏臣妾一死,臣妾巴不得呢!”
“你想得美。”她冷笑,狠狠的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娘娘,娘娘别动气。”王常小声劝着,赶忙跟过去。
漓筠站在原地冷笑,脸上有一种复仇的快感。“小姐,您这样做就不怕皇后娘娘报复吗?”蕙恩担忧的看着皇后气匆匆离去的背影,漓筠冷笑着道:“能怎么样?她终究不敢杀了我。”
她说完便转身向里走去。
蕙恩看着她漠然离去的的背影,竟然有些陌生,这是她所认识的太子妃吗?怎么眉眼之间能如此冷漠,仿佛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但其实,她不过才十几岁呀!
蕙恩心里生出些苦楚,缓缓将颜后刚才坐过的棉垫拾起,原想拿进房间,忽然又想到什么,随手扔到路边,只拿了太子妃坐过的垫子进房。
茫茫的大雪中,颜后越走越快,心中无望,脚下湿滑,竟一个不小心摔倒了,身后如数宫人看着皇后狼狈跌倒的样子,一时都吓得愣在那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王常先回味过来,小跑着上前掺扶起身,“娘娘,您没事罢?”
“滚开。”颜后将他甩开,独自坐在雪地里,也忘了起身。
宫女内侍们远远的退到一旁,面面相觑。
王常被甩倒在地,也不敢走开,仍旧试探着近前,“娘娘,都怪奴才没有扶好,地上太凉了,小心生病,奴才扶您起来好吗?”
他用轻哄的语气道。
颜后没有看他,也没有起身,坐在那里,心中委屈如数涌上来,竟然落下泪来。
看到她的眼泪,王常更是着了慌,颤抖着声音道:“娘娘,这…您这是怎么了?哪里摔疼了吗?”
“啊…”颜后仰起头大喊一声,哭得愈加放肆。
看到这里,王常也便明白了,挥挥手将身后宫人远远的退到远处,自己陪在一旁,“娘娘,现在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
颜后冷笑,“有的是机会?皇上已经快死了,让我跟谁去生?让太后娘娘生谁的孩子?”
这一问,倒让王常愣住了,是啊,太后娘娘生谁的孩子?
王常无耐的叹口气,看着地上无助哭泣的皇后娘娘,原以为这是叱咤风云的女子,耐何也只是女子,不过是女子。
“皇后娘娘,您不是常说,儿女情长全都是小事,只有稳坐江山才是人生最大的乐事吗?皇后已大去不远,娘娘在朝中的势力也渐渐生旺起来,将来有了江山,有了皇位,您还怕到时没人上赶着过来给您做儿子吗?
“你不懂。”她咬着唇道。
王常干笑了两声,“是啊,奴婢是个阉人,不懂。”
颜后转身看他一眼,知自己话伤了人,也有些尴尬,坐起身道:“你不懂,就像她说的,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女人,不管我将来如何,都不能弥补这个遗憾。”
王常唯有点头,不敢再说别的。
颜后扶着他,慢慢站起身,擦擦脸上的泪,“回去罢,皇上还等着我侍药呢!”
“是啊,皇上最近越来越依赖娘娘了,不是娘娘喂药便不喝,真是越老越像个孩子。”他在一旁说话,只想逗她一笑。
第二百七十六章董漓筠
然而颜后脸上没有笑容,只是凄凄的冷哼,只有她心里最清楚,这个男人现在依赖她,不过是因为他没办法,如果有可能,他还是不会这么待她的,他会把她一脚踢开,远远离开皇室,不让她觊觎他的江山。牛bb历来帝王心中最重的那块地,还是皇位。
女人算什么?不过是年轻寂寞时的一种发泄,哪个都行,就算将来生了儿子,做了皇后,那又如何?还是不能让他爱她,他一但发现你有危险,还是会忍不住将你除掉,你什么都不算。
颜后凄凄的冷哼,慢慢往回走着。
夜里皇宫显得有些黑暗,黄昏时宫中掌灯,灿烂的灯火一片辉煌,她裘衣下的手指冰凉,良久,才说了一句,“那终究不是我的孩子。”
王常怔愣着看她,突然明白了她的苦心,“太子终究不是她的孩子,是啊,不管她再怎么爱他,再怎么对他,将来,一但他知道他母妃当年的死因也一定会对她痛下杀手的,这个世界是残忍的,你不杀我,我就要吃你,她别无办法。”
王常默默的跟在她后头进了殿。牛(汉语拼音)bb点奈特暖融馨香的殿里燃着淡淡要檀香,皇上钟爱这种香味,于是她每日命人燃了熏屋子,只盼他的病可以早日好转。
颜后平静的脸上堆满笑容,低头进了殿,年老的皇上躺在床上,不住的咳着,看到她进来,他微微舒了口气,“你来啦,去哪了?”
“臣妾去看了太子妃,太子妃近来身子越来越不好了,臣妾让太医过去给她把了脉,赐了药,相信不日就会好转的。”
“但愿,那孩子也挺苦命的,一个人在宫里,不如过几天把董太傅他们接进宫来,让太子妃见见他们,说不定病也能好的快一点。”皇上说着,便又咳了起来,颜后转身端药,手指微微顿了顿,不动声色的笑道:“也好,回头臣妾就去安排,皇上喝药罢。”
她将药吹凉了,放到皇上唇边,皇上就着勺子喝了一口,叹气。
颜皇后脸上带着笑,细心喂着药。
至晚间出来,她叫来王常道:“你带着东西现在去太傅府,皇上说要让他们进宫来看看太子妃,你去通传一下,让他们安排下时间。.”
王常看着她的脸色,答应了一声,转身下去。
至三更天时方才回来。
皇后躺在宽大温暖的鸾榻上,还没有入睡,听到声音便欠起身,看着他道:“怎么样?”
王常抖了抖身上的雪,躬身俯在殿下道:“回皇后娘娘,夫人生病了,太傅大人在家里看护,恐怕不得空,说改日再进宫来看太子妃。”
颜后脸上露出微笑,“真是不巧。”
王常符和着道:“是啊,真是不巧。”
说着,便睇了个眼神给她,颜后怎能不懂,轻笑着,重新躺到榻上,“好了,你也跑了一天了,下去休息罢,这里不用你了。”
“谢皇后娘娘,奴才这就告退。”他转身退下休息。
颜后独自躺在温暖的殿里,看着外面缓缓飘落的雪花,故意命宫人掀开了帘子,透一点外面的空气,驱驱碳味。
入夜后的东宫殿显得更加孤单些,四下里宫人都睡了,只有大殿野犬学亮着灯,昏黄的一个点,照亮了床前女前的脸。
她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许久没有动,感觉脖子有些僵硬,动了动,看到旁边的蕙恩,她笑了笑,“蕙恩,你怎么还没睡。”
“小姐一怎么不睡?”她不答反问,低头进了殿,将手里的外套给她披上,“小姐天天这样,身子会受不了的。”
“我有分寸,蕙恩。”她笑着道,手指不自觉的抚摸上微微拢起的小腹,因衣服宽大,冬天穿得又厚,所以她基本上还能盖一盖,东宫,也只有蕙恩知道她怀了孕,那些侍候沐浴更衣的,也是固定的一个月换一次,全都待不长,皇后要将她这个秘密瞒下来,等她生了孩子就再也不必瞒了,皇上那时也差不多该死了,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了她。
蕙恩叹了口气,扶着她在床上坐下,“小姐,你应该高兴一些,天天这样子孩子在肚子里也会受到影响。”
“我知道。”她苦笑着道。
“可是小姐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到时可怎么办?”她忍不住责怪道。
漓筠忍不住苦笑,“走一步说一步罢,现在还能怎么样?”
“小姐…”蕙恩忍不住怪道,漓筠低下头,看着手上那方丝帕,蕙恩也看到了,她叹了口气,“小姐,苏公子还是个好人,只是皇后太坏了。”
“我没有怪过他。”
蕙恩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漓筠苦笑一声,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头的凉风一泄而入,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些,她笑了笑,道:“你知道吗?原来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只会爱苏庭月一个人,可是后来有了太子,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多么的花心。”
“小姐…”
“蕙恩,你不会明白的,我心中的愧疚,对庭月,对太子,我对不起他们,我甚至对不起我的孩子,让她一出生就是孽种。”
第二百七十七章董漓筠
“小姐,人各有命。牛(汉语拼音)bb点奈特”蕙恩劝道。
漓筠冷笑,在心里说道,人各有命,我对不起他们,可是这个世界对不起我!
她没有再说话,关了窗户转身上床睡觉。
宽大的帐子里偶尔传来她的唉叹声,蕙恩倚在小床上睡着,不时欠起身来看看她,一夜无眠。
隔天一早,她便去亲自煮了两碗银耳冰糖粥,一碗给小姐送去,另一碗,她端到了门口,“陈大人,喝碗粥罢!”
陈桐脸上有些红晕,尴尬的低下头,身边弟兄们开始起哄,“哦,有美人献粥。”
“去去,一边去。”
陈桐红着脸将他们喝斥到门外,端着粥几口喝完,空碗还给她,“蕙恩姑娘怎么这样客气?”
蕙恩笑了笑,“陈大人在这东宫殿一守就是半年多,我们也算是熟人了。”
陈桐有些尴尬,“是皇后娘娘的命令,没有办法,我知道你们不知是犯了什么事才会皇后娘娘下令禁足,但是…只要惹到皇后,基本没什么好下场。”
“是没有好下场,所以想求陈大人开开恩。”她终于抬头看了他,从前,也不是没见过,但是每次见到,她都低着头从他身边过去,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他有,却也只是能看着。
宫中森严的制度,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即便将来太子妃开恩,可是…她知道她与小姐能不能活得下来,还是个问题。
“陈大人,如果可能,我想请你帮帮我家小姐。”她看着他道,凄楚的目光让人心疼,陈桐二十多岁尚未取妻,哪里能敌得过她这一哭。
他无措的看着她,“你别这样。”
“陈大人…”她屈身向他跪下,陈桐慌忙后退了几步,“蕙恩姑娘…”
“只要你能救我家小姐出去,你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她恳求的道,期待的看着他的脸,陈桐有些作难,叹口气道:“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卫尉,是帮不了你们的。”
不是他狠心,而是…他的能力仅止于此。
“陈大人,我知道这样求你有些为难,可是…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宫里做不得主,太子还没有回来,我家小姐是老爷跟太太唯一的女儿,当初进宫时老爷便嘱托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可是现在…如果小姐有什么意外,让我将来怎么有脸见老爷跟太太。牛(汉语拼音)bb点奈特”
“蕙恩姑娘,我知道你的苦处,可是…宫里禁卫森严,偷几个大活人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蕙恩渐渐失望了,她脸上划下泪水,“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吗?”
陈桐摇摇头,逼自己不去看她凄楚的样子。
“那…我们是必死无疑了。”蕙恩哭着道,语声有些沙哑,从前,小姐从不跟她提这个字,可是她知道避免不了,然而亲口说出来的滋味就像是吃下去了一块冰,胃里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刺激感,麻木,却冰冻着,没有知觉。
她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凄凄笑着道:“陈大人,谢谢你。”
“你…”他有些尴尬。“没能帮得上忙,还谢什么?”
“至少大人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她勉强挤出一抹笑,他也对她笑了笑,两个人都十分尴尬。
蕙恩站起身,对他福了福,转身进了殿。
陈桐站在原地,看着她袅袅婷婷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
临盆将至,东宫殿里人是瞒不住了,漓筠也无意再瞒,反正皇后娘娘早已下了密召,如数人若有泄漏者,杀无赦!
她抚摸着硕大的肚子坐在窗台下看着风景,脸上微微带着笑容。
冬去春来,院子里褪去白雪,又是一片青翠的绿色。
难得有这样的好景致,指的不是外头的景,而是太子妃脸上的笑。
蕙恩站在门口看着,不忍心进去打扰,直到漓筠发现她,笑着道:“站在那里干什么?怎么不进来?”
蕙恩一怔,回过神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小姐,奴婢给您炖了燕窝,趁热喝了罢。”
她将手里的托盘端过去,漓筠看了看她手里的燕窝,微微皱了眉,“以后别做这些了,我吃不下。”
“小姐不为自己吃,也为肚子里的孩子吃两口。”
这是她的必杀技,每次只要提到孩子,不管小姐有多少不耐烦,都会认真,耐心的把东西吃进去,哪怕是强咽。
她接过粥碗,努力的喝着,味如嚼腊。
漓筠心里在淌血,可是她不能哭出来,孩子出世的那天,便是她离开的那天…看着孩了一天天在她肚子里长大,曾几何时,她也想过要这样活下去,可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很难捱,她试过,不行…
蕙恩看着她将粥喝完,递了湿毛巾过去,“小姐,临盆在即,您不要多想什么?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保全小姐和孩子的性命。”
漓筠看着她,忍不住笑了,又哭了,“傻丫头,你有什么错,要让你用自己的性命换我们两个。”
“就算看在老爷和夫人当年的养育之恩,奴婢都值得为小姐这么做。”
漓筠摇摇头,苦笑,“别犯傻。”
第二百七十八章董漓筠
董漓筠蕙恩看着她,没有再说话。牛bb等待生产的日子里,她们如同是在等死,一个新生命的降临,便注定了无数牵扯不清的人的命运,漓筠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带来厄运,可这正是皇后想要的。
这一天夜里,蕙恩同往常一样,侍候小姐睡下,便独自出来走向后院,她先前让人备了水,打算好好泡个澡,她进了门,宫女们已经将热水准备好了,她道:“你们都去睡罢,我自己来就好。”
宫女福福身,将两桶热水放到地上,缓身退出去。
蕙恩,缓缓退去衣衫,看着自己洁白无暇的身子,她的身子,还没有男人碰过,从前小姐总爱打趣的跟她说,将来给她打个好人家,远远的嫁了,可是她知道她心里不舍的,她一个人在宫里的日子不会好过,有她在,起码有个照应,而她也舍不得她。
蕙恩将最后一件衣服褪去,缓缓坐进水里,温热的水里洒着玫瑰花瓣,和丁香花的香料,有种淡淡的味道迫入鼻间,她舒适的仰起头,长叹一声。
好久都没这么放松过,自从知道小姐的事情后,她心里仿佛是压了块石头,想想洁白无暇的小姐就那样被苏公子在药性的催激下占有了,她有些恨,有些怨。然而往日的记忆抹不去,苏公子与小姐往日种种她是知道的,怪只怪那个妖后太过残忍了,把她们逼得走投无路,只是为了她一个报复。
当初进宫时起,她就早已埋好了圈套,让她们跳进来,跳进来就是死路一条。
蕙恩再次叹息,伸手撩了些水到肩上,手指划过细腻的肌肤,温热的水气沾湿头发,发丝沾在她的肌肤上…
窗外,一双眼睛久久的盯着这个画面,拨不出去,也移不动脚步。
陈桐咽了咽口水,他发誓不是故意的,刚才他过来想要找蕙恩,他想跟她说或许是有办法的,因为自从那天之后,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熬粥给他喝,缝补衣服,亲手为他做鞋子,仿佛那件事完全没有发生过,看到她这样…
他突然有种冲动,一辈子能被一个人这样关怀过,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他决定帮她,豁出性命。.可是偏偏这个时候…
他痛苦的叹息一声,连声音都颤抖着,看着她洁白匀称的身子坐在水里,仰头闭着眸轻轻叹息的样子…他有些控制不住了,想要离开,可是腿脚却怎么都不肯听话。
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清醒些。
“谁?”蕙恩警觉得看向身后,窗户上映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她不确定,用手抱住自己的身子站起来,“是谁?”
陈桐站在窗外,尴尬不已,良久才发出声音,“你别怕,是我,我…这就走。”
蕙恩脸上一阵臊热,因为她看到了窗纸上面的一个黑色小洞,她料定他什么都瞧见了,脸上有些潮红。
“陈大人…”
陈桐浑身难受着,只管喃喃的道:“我马上走,马上走…”
可是始终迈不开脚。
蕙恩披了件浴巾站起身,走到窗边对他道:“陈大人…你进来罢!”
在那一刻,她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赴死的人,反正都是要死,那何不在死之前让这副洁白的没有任何污点的身子献给自己所爱的人呢?
她知道自己是个宫女,没有资格谈爱,可是…这无关乎爱情。
“陈大人,你进来罢!”她再次说道,心中信念更加坚定。
陈桐呆愣愣在站在那里,身子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不听指挥,他知道自己这会该远远的跑开,可是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向房门走去。
他推开门,看到她浑身湿透,站在门口,一缕发丝沾在湿润的脖子,她脸上红的,有些害羞的低着头,一手把他拉进来,一手关了门,上了闩。
他只能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完全看傻了眼,二十多年来还不曾看到过如此让他心荡神迷的女人,从前也去过花楼,可是…那里的女人哪里敌得过她半分。
“蕙恩…”他觉得自己喉咙里起了火,连说话都是沙哑的。
蕙恩低着头道:“陈大人,或许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你一定觉得我是个荡妇,不知检点,可是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小姐的孩子生下来,我与小姐都会是万恶不赫的人,天朝的祖制让我们活不下去,我们自己也活不了,在万人的指点下,肯定…活不下。”
“蕙恩,别说了。”他想上去安慰她,可是她光着身子,他不敢碰。
蕙恩抬头看着他,眸子里已蓄满了泪水,“陈大人,我只希望你不要嫌弃我。”
她说着话,如同下定了决心,缓缓将手指松开,任身上的浴巾掉东在地上,让她的身子完全呈现在他眼前。
陈桐脑子里一下空白了,什么都不能想,他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身子,圆润结实的乳,纤细的腰,光洁的小腹,光滑细致的臀,还有双腿处青涩的果实…
他嗓子焦渴的说不出话,看看她的脸,“蕙恩姑娘…”
第二百七十九章董漓筠
董漓筠蕙恩走过去,轻轻抱住他,“陈大人,别嫌弃我。牛(汉语拼音)bb点奈特他吞咽了下口水,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煎熬,一把将她抱住,紧紧搂在怀里,“我不会嫌弃你,蕙恩,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我会娶你。”
尽管她知道这不可能,可是听着他这样的承诺,她微微笑了,脸上流下泪水,“陈大人,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他将她横抱起来,走进黑暗的角落,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地上,然后轻轻将她放在上面,如视珍宝般待她。
“蕙恩,我…”
她将食指点在他唇上,“嘘,什么都别说,我懂。”
他捉住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蕙恩…”
他胡乱的解开自己的衣服,温柔的在她身上爱抚着,印下轻轻的吻痕…
靡乱的光线里,她视线有些模糊,感受着那种陌生又刺激的爱抚,有些恍惚,连目光都变得迷离起来,忍不住轻吟。
他仅存的理智就这样消失了,像是突然脱离了控制般,急切的在她身上摸索着,亲吻着,然后扶着身子,试探性的进去。蕙恩轻叫出声,“不要…”
“我会温柔的蕙恩,蕙恩,哦…”她的紧窒让他忍不住叹息出声,仿佛快要把他的身子夹断了,动弹不得。
眼泪滚落眼角,她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他低头吻了吻她,“别怕,第一次都会痛,以后就好了。”
一句以后,让她脸上的泪落得更汹涌了些,他们只有今朝,哪有以后。
她苦笑起来,陈桐低头吻干她脸上的眼泪,“别哭,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天晚上,他与她在后院的小屋里对彼此承诺,然后分离,从此后再见到,两个人心里各怀鬼胎,目光刚刚触及,便忙不迭的躲开。
陈桐痴痴的看着她的身影,有些恍惚,嘴角还挂着笑。
同伴们嘲笑他,他也不理,只是专注的盯着她的身影,她到哪,他便到哪?
蕙恩脊背僵直着,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火一样灼热,可是…迟早会被人发现的,她惶恐,躲闪不及,好不容易过了一天。牛(BB)小说阅读夜里,她不自觉得再次来到后院的小屋,他原来早已等在那里,蕙恩进去看到他,有些诧异,也有些高兴,“你,怎么会来…”
“我等你好久了。”他笑着道,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蕙恩,我想你。”
这句孩子气的话让她发笑,白天明明一直能见到她,可是他还说想她。
笑的同时心中却感动的满满的,温热的,她推开他道:“以后别那样看着我,小姐会发现的。”
“可是我忍不住。”他坦白的道。
蕙恩有些无耐,“总之别这样,被小姐发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
“那我去跟小姐说,把你赐给我,我带你远走高飞。”他亟亟的道,抱着她的手更用力了,她被他紧紧箍在怀里,有些喘息,“放我下来,我喘不过气。”
他这才赶忙将她放了下来,傻傻的笑道:“对不起,我…”
蕙恩被他憨憨的样子逗笑了,“傻瓜。”
他一高兴,又把她抱起来,她对他来说太娇小了,他高大的身子抱着她,在房间里转着圈,“蕙恩,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蕙恩苦笑着不应声,他看出她的沉默,停下道:“你怎么了?”
“陈大人…”
“叫我阿桐。”
“阿桐,我跟小姐的命是注定的,我们出不去的,我和你…也只能是这样了,在有生之年可以和你这样爱一场,足够了。”她真诚的看着他的脸,陈桐慢慢将她放下来,换了一种认真的表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不可能?有生之年?”
“孩子出生的那天,便是我与小姐的命运注定的日子。”她笑着道,看见他眸子里的伤痛,心也跟着一痛。
这个男人,还是爱着她的。
不枉她付出所有爱他一回。
陈桐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蕙恩笑了笑,从头到尾将她们的故事讲给他听,东宫殿的密秘,太子妃久病不起的秘密,全部告诉他。
陈桐听着,表情越来越阴暗,“蕙恩,我没想到你们吃了这么多苦。”
蕙恩苦笑着低下头,“小姐她太可怜了。”
他扶着她的肩膀道:“你别怕,我不会让你们死的,我会救你们出去。”
“那你呢?”
“我们远走高飞。”
蕙恩心中动容,轻轻靠近他怀里,“阿桐,谢谢你肯救小姐。”
他紧紧抱着她,看着室里摇曳的烛火,心也跟着颤抖起来,这一夜的激情,是带着沉重的使命的,她紧紧抱着他的身子,感受着他在她体内冲撞,释放,痛苦压仰的低吼…
她终于懂得了一个男人爱女人是什么滋味,也终于懂得了什么才叫真爱。
足够了。
***
太子妃临盆之日,一切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接生婆早早的侍候在东宫,等着太子妃阵痛之后便来接生。
另一边,皇上病情突然加重,路上的颜后不得不返回龙华殿照顾皇上。
第二百八十章 董漓筠
临走吩咐徐嬷嬷如果有事,就去龙华殿告知她。
殿里,有一种暖香味,伴随着床上女子痛苦的呻吟声,医女们的情绪徒然变得紧张起来,接生婆徐嬷嬷一边帮太子妃顺产,一边用袖子擦擦额色的汗。
“太子妃不用紧张,第一胎都痛苦,等生了第一胎以后就会好多了。”她安慰着道,吩咐医女取些热水来。
蕙恩站在床头,问道:“嬷嬷,我家小姐不会有事罢?”
“不会有事的,我接生孩子也十几年了,从来没出过岔子。”她信誓旦旦的道,听这样说,蕙恩便放下心来,“一切都靠嬷嬷了。
漓筠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声,不是听不见,而是实在没力量应声。她已经接近无力状态,小腹一阵阵传来的疼痛感让她没有力气发生。
蕙恩递了一支手过去,“小姐,如果真的痛就咬奴婢的手罢?”
漓筠摇了摇头,“不…”
“小姐,嬷嬷十分有经验,你不会有事的。”
漓筠安慰的点点头。
徐嬷嬷道:“放心罢孩子。”
一句孩子让蕙恩和漓筠心里同时温暖了一些,蕙恩转头看着她,有些感动的道:“嬷嬷,我家小姐全靠你的…”
徐嬷嬷笑着道:“哪里的话,为太子妃接生是奴婢的责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产房里偶尔传来太子妃痛苦的叫声,陈桐站在窗外,握刀的手时时握紧,紧张的注意着屋里的一举一动。
至三更时,蕙恩才红着眼一脸疲惫的从产房出来。
陈桐看到她,忙走过去,“怎么样了?”
“小姐难产。”蕙恩有些失落的道。
陈桐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别担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蕙恩苦笑的摇头,“就算躲过此劫,太子妃的孩子是…宫里的天理不容的,迟早有一天会东窗事发。”
说着,她便低下头拭泪,陈桐向四周看了看,把她拉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蕙恩,徐嬷嬷是自己人,等孩子生出来,她会帮你们把孩子偷梁换柱,不管怎么说,先保住孩子。”
他的话让蕙恩惊讶不已,“你…”
陈桐笑了笑,“蕙恩,我说过了会帮你的。”
“可是这么做你会牵连进来的。”
“没关系,就算是死,我也甘心。”他动情的将她抱进怀里,“蕙恩,孩子救出去后,我会再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那太子妃呢?”
“太子妃走不了的。”他如实的说道,虽然残忍,可是事实,他不想让她沉禁在自己的幻想里,到时失望,会更痛苦。
蕙恩抬头看着他,痛苦的问,“为什么?”
“这件事情牵扯太多了,如果太子妃死了,所以的责任都会到皇后头上去,而太子也不会再有任何威胁,皇后是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蕙恩摇摇头,“我不明白。”
陈桐想了想,换了种更直接的口气,“也就是说,太子妃是替罪羊。”
蕙恩仍是摇摇头,不懂。
陈桐叹了口气,有些无耐的道:“你们真傻,到现在还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一定要让太子妃怀孕,如果不是那天我亲眼看到,也不会知道皇后娘娘的阴谋。”
“是什么,告诉我。”蕙恩激动起来。

三天前,浴池里氤氲着雾气,温热的泉水里,皇后娘娘*****着身子坐在水中沐浴,轻轻阖着眸,意态闲散,一旁宫女将花瓣撒进去,轻声问道:“娘娘,今天要用什么香料?有新进的白兰香。”
“就那个罢。”皇后庸懒的声音道。
“是,娘娘。”宫女将瓶子里的香水倒进去几滴,屋子里顿时有种馥郁的香味升腾起来,温热而湿润。
宫女撒了香水,又过去帮皇后揉着肩,称赞道:“娘娘的皮肤细滑光腻,就像是初生婴儿一般,身材也…”
她说到这里便突然停住了,目光紧紧盯着皇后娘娘硕大拢起的肚子。
颜后抬了眸,毫无预警的给了她一巴掌。
宫女跪在地上不敢哼声。
颜后冷笑道:“本宫不喜欢你那双眼睛。”
说着便把头上的一根玉钗拨下来掷到地上,冲外喊道:“来人啊,她打碎了本宫乓钗,把她拖下去挖去双眼,以儆后人。”
宫女吓得睁大了眼睛,“娘娘,不要啊娘娘,奴婢不会说出去的,真的不会说出去的。”
“再割去舌头。”
“不…娘娘。”
陈桐听到这里,不由的怔了怔,跟着同伴一起转过轻幔的纱帐,颜后匆忙转过身去,虽然在水下,可是他的身高却足以让他看清水下,她那不寻常的肚子。
他暗暗吃了一惊,低下头去,“娘娘,是带到密室吗?”
“直接打进地牢。“颜后冰冷的声音缓缓传来,陈桐低下头,将哭叫着的宫女拉了起来,拖出去。
一路拖到牢房,守门的人见了道:“是东宫的还是中宫的?”
“中宫的。”
听到这样说,守门的狱卒不免又叹了一口气,“最近不知是怎么了,东宫和中宫的宫女总是犯错,时常往这里送,陈大人,你是常在宫里行走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