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说全,吴燕夏当时的原话是:“感情得有一定缘分的,没有缘分还硬要谈,那就像乱买水晶以为能招桃花似得。”
LU继续采访桑先生:“板长,这些真的有用吗?”
“咳咳,夏大仙告诉我,许愿是一种生活方式——老板你别摸!!!”
梁凉吓呆了。
她刚刚擦桌子水渍的时候想把桑先生脱下来的粉水晶手链挪到旁边。但此刻,他正像被砍断了手似的朝着她捶胸顿足地喊。
吉兆群众都仇恨地齐齐看着板长。老板和板长站在一起就像洋娃娃的狗熊,当狗熊欺负了洋娃娃,大家显然更同情后者,更何况梁凉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桑先生只好闷声解释,他私人戴着的水晶被无关人等摸了后,气场就会分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摸了粉水晶,魏奎破天荒连续两晚又给她打电话。
第 32 章
魏奎每次约她, 梁凉都会提前预留出时间等待,把该处理完的事情都处理好。
她今晚主动给吴燕夏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听。那边隐约传来很多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和唱歌声,好像在很热闹的K歌吃饭什么的。
吴燕夏接到梁凉的电话显然有点意外,笑着说:“美少女?”
梁凉静默片刻。
该怎么解释这通电话,她就是莫名担心,吴燕夏今晚给自己来电话的时候再和魏奎撞上, 反正昨晚的场景莫名尴尬。
梁凉也想顺便问问他开运物的事情, 比如招财啊求桃花之类的…
但现在, 梁凉只能先自觉地汇报下自己的工作进程:“大仙, 我今天早上已经喂过神灯和坦克,也清洁完笼子。”
“哈哈,不错。”
他心不在焉地夸了一句。
梁凉握着手机, 她听到吴燕夏那方有人大声唱英文流行歌,声音很吵, 似乎还有人鼓掌。
他显然处于什么欢声笑语的场合, 让她觉得自己特意打电话说这事很闲。
“你先忙吧。”梁凉认真地点了下头, 虽然前方根本没有人, “你今晚不用再特意打电话给我。我明天早上会再去你家捡屎…做清洁的。”
吴燕夏挂了电话后,继续坐在 KTV 包房里剥他的麻辣小龙虾。
外地看星盘,通常都是让对方直接来自己的酒店房间。但这次顾客是个十七岁的未成年少女, 他为了避嫌也只好约在外面。
那位家境不差的白富美刚考进导演系,拿着丰厚零花钱准备把喜欢作家的一本言情小说拍成连续剧,开机前同时请了好几个挺有名的“牛鬼蛇神”来帮着自己看“黄道吉日”。
吴燕夏就是其中之一。当他走进 KTV 包厢里看到一个黄红袍喇嘛和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也同样坐在沙发上时,微微愣住, 他脑筋微动后与在座“同行”交换了尴尬一笑。
很多人是不相信这些“迷信活动”,很多人也是会相信这些“占卜测算”,但处于两者中间的是更为庞大的“半信半疑”群体。
白富美带了几个同样很年轻的女孩子,把这事当成玩笑看待。吴燕夏随后根据女孩的星盘和星座日程挑了个“开机吉日”,不过他也没上心,知道提议只能算一个“备选日”。
但其余几个“大仙”却比他更敬业,在同样算完“黄道吉日”后,开始讲起了什么拍摄忌讳和择日根据等等。
每个干玄学这行的都有点压箱底的故事,唯独身为一个不是没有故事的男同学,吴燕夏全程沉默。整晚除了接梁凉的电话,他没有主动说一句话
快八点了,吴燕夏的热情快耗光了。他只想回酒店自己喝一杯酒,或者抽根烟。今晚是农历二十三日,传说中中掌管人身体的神仙回天庭,特别容易喝醉和…撞邪。
今晚的金主,那个白富美女孩子居然主动坐过来。
她亲密地靠着他,嗔怪地说:“小哥哥,你光知道自己吃,也给我剥一个小龙虾嘛。”
吴燕夏眉宇间微微一挑。
包厢里灯光暗,浅浅照在他的下巴上。吴燕夏眼睛长得确实太好,又加上浅浅肤黑,有时候给人感觉就是玩心重,而且是各种欲望都重,好像在他什么也不想的情况就能和男性友人揉裆深吻顺便对大胸女人色.欲滔天的危险类型。
特别年轻的女孩特别玩得开,就喜欢这种生冷不忌长相的男人。
吴燕夏依言剥好小龙虾后,她笑着伏在他耳边吹气:“我要你喂我——”
沉默两秒,他也微微笑了,目光变得有点坏又有点撩人的深邃。
吴燕夏挑逗地看着她:“小美女,你先把眼睛闭上。”
十秒后,白富美在以为他要亲自己的忐忑中微微睁开眼睛,但眼前的盘子里只摆着那团小龙虾肉,上面烦躁地插着N根牙签,简直像背负怨气的豪猪。
占星师已经悄然离开房间。今晚落幕了。
魏奎约梁凉去他们高中母校,深更半夜的把保时捷伶俐地停在墙角边,再把梁凉从车里拽出来。
学校大门肯定是锁上了,里面黑乎乎的,魏奎看了半天,说:“咱们翻进去吧?”
梁凉已经愣了:“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回来看看,多久没回来了。”
魏奎还穿着西装和皮鞋,手机利索地爬到矮墙上。以前当学生的时候,魏奎就这么干过,此刻也毫不陌生。
梁凉觉得这情况诡异得发毛,她提前从吉兆出来跑回家,就被魏奎抓到这里。
魏奎已经不见踪影,她只好也慌慌张张地跟着想爬上去,然而穿着的鞋子不方便,得脱鞋脱袜子,还要把那膨胀的裙子收起来。
艰难地爬到墙顶端的时候,梁凉听到裙角有什么被刮了一下,完蛋了,肯定是蕾丝被挂住了。她心里感到一疼,等往墙角下看,魏奎已经不见踪影了。
梁凉想喊他又怕惊动学习保安:“魏奎?魏奎?”
好久后,黑暗中才传来魏奎不耐烦的声音:“我在下面等你,赶紧跳下来。”
“我妈今天说让我去相亲。”
校园黑暗的小径中,魏奎突然安静地说了这么一句。
梁凉呆住,手还局促地捂着被划破的LO裙,思索着怎么办。
过了良久,她终于结结巴巴地回答:“那很好呀。”
魏奎锐利地看了梁凉一眼:“你真的觉得好?”
但黑暗中,他也看不到梁凉的表情。
两人摸到曾经教室所在的教学楼,保安居然也忘记锁门。
一进教学楼,楼梯门口就是明晃晃的三米多高的大镜子。以前读书时,大家都笑说这是校训“人丑就要多读书”,但晚上看过去还是怕怕的。
此刻万籁寂静,梁凉已经忘记问魏奎为什么要带自己来到这里,她就是有点茫然。
“害怕吗,我拉着你走。”魏奎说,一把攥住她的手往前走。
那动作发生在瞬间,梁凉整个人都呆了,感觉像什么少女梦终于成真一样,但突然间,她小小的惨叫一声,伸出手再拼命地去拽他。
魏奎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故意问:“干什么?”
然后回过头,魏奎也呆了,第一个动作就是下意识地甩开梁凉冰冷的小手,准备自己逃跑。
因为那扇大镜子里,除了他们俩以外居然还有第三个人的清晰身影。
两分钟后,梁凉和魏奎被学校保安阴沉着脸赶出来。
教学楼之所以没关门,是因为保安正在偷偷地用电插销在一层烧水。正好把他俩逮个正着。
等重新回到了光亮处的街道,梁凉的头发、衣服、鞋子都已经因为翻墙和脏到不成样子。LO裙这种装扮是非常繁复的,很要求单品的干净程度。
反观魏奎,他只是稍嫌邋遢而已。
两人都失去兴致,魏奎还是强打精神问她:“吃完夜宵再回去吧。”
梁凉坐在座位上,刚想用手机查找附近的餐厅。魏奎就已经把车再大喇喇地停在路口,那里有家麦当劳。
“娘娘你就别下来了,我去买。待会买完东西咱们打包走。”
梁凉透过车窗看着魏奎的背影,她垂下长长的睫毛,表情有点黯然。
唉…
怎么又是麦当劳嘛。
虽然说魏奎真的是超级喜欢吃奶茶、快餐食品这些东西的,但喜欢的男人每次见面都拉自己去吃这些,而且都吃了快二十年就…感觉有点不被重视。
梁凉为她的想法羞愧,因为她真的挺想在高级餐厅和魏奎吃饭、聊天、喝喝下午茶什么的。
就只有一次也好,自己掏钱也没关系。
“好啊,”魏奎听了后说,“你换套衣服咱们就去。”
梁凉每次出去都是lo娘打扮,在外面总会吸引路人的目光,魏奎真的觉得浑身不自在。她的手套、帽子、沙沙作响的裙子,全都使人疲劳,让人心烦。
沉默了很久。
梁凉终于拗不过,她也不知道魏奎那“相亲”是不是刺激到什么,终于为难地轻声说:“…嗯,下次你过生日吧,我就脱一次LO服。”
“…然后穿上比基尼?”
“魏奎!”
第 33 章[
梁凉怀里被塞了一堆没吃完的可乐、薯条和汉堡被送回家, 第二天早上,她华丽丽地又起晚了。
早晨九点半而已,也不是很晚。
床头有雕刻着玫瑰的黄铜抽纸盒,有小天使形状的烛台和从天花板上垂下来星星形状的灯具,梁凉平常从来都不是那种下雨时倚窗而赏的文艺风格女孩,更多时候也就看看书、摆弄摆弄家具、海淘下LO风格裙子。
她安静地玩着枕芯上的金色细穗, 先自己回味了会魏奎昨晚很自然地拉自己手的瞬间, 傻笑了会后没头没脑地就想到了吴燕夏。
呃, 他应该明天就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 梁凉感觉心情有点别别扭扭的,好像很有点期待,又好像不希望这位夏大仙回来。
如果说魏奎像乘坐有惊无险的过山车, 吴燕夏绝对是一个看似平静的轰炸机。区别在于,梁凉和魏奎相处, 她总觉得更疯的人是魏奎;而和吴燕夏相处, 她怀疑自己的精神也被.干扰到不大正常。
梁凉试图回想吴燕夏, 感觉真是太矛盾了。做正常事傻得像一只猪, 做稀奇事就是一只怪,长的模样也不好看,很阴险很可怕, 反正就是各种不好。
她自己猛点了好久的头。
梁凉在上午头晕晕地去瑰丽签供货代理商合同书。
酒店的办公区,有专门的律师小姐拿来厚厚的合同,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针对代理商错误的归责制和赔偿制度。
她以前吃过日本供货商的亏,知道要看合同细则, 一条一条地耐心读。
面前的中年律师女士看着也是精英团体的一员,穿着合体昂贵的黑色女款西服,从金丝眼镜后面犀利地打量梁凉和她今天的那套水溶刺绣水波花边连衣裙,肩部绑带的非主流装饰,很久没说什么话。
梁凉穿LO服那么多年,但她脸皮再厚还是受不了这长达五分钟的凝视。
她鼓起勇气问:“有什么问题吗?”
律师女士古板的脸一抽,似乎同样在凝聚什么勇气,最后看着眼前清甜的女孩,平静地说:“我只是觉得您的衣服很好看。”
梁凉脸微微红了,羞涩地道谢。
呀,感觉一切挺顺利的。
然后又被带到瑰丽的日式餐厅和主厨聊了聊,路过酒店熟悉的华丽复古楼梯。
她脚步微停,那天,魏奎就是把她堵在这里。
梁凉低头走过去。
唉…
她完全可以接受魏奎不喜欢她的穿着,他们相识十几年就只一起看过三场电影,他们不能在公开场合出现,但…梁凉真的很害怕魏奎每次见到自己时流露的不耐烦表情。
她昨晚答应了魏奎,要在他生日当天脱下一天的LO 服。
唉,LO裙和美男都为自己所欲。到底谁又更重要呢,自己已经做出选择…
吉兆的订货量一窜上去,供货商自然乐意带来更优质的货。
中午店里来了个大块头的金枪鱼,足有半个米袋这么肥厚。梁凉以前在桑先生手下学过割鱼,心血来潮地要自己验货。
割金枪鱼有专门的刀具,得先用湿毛巾把鱼皮擦拭干净,从侧面的鱼鳍开始往下切。桑先生刚要继续指点旁边的LU和小景去帮她翻转,突然看到梁凉原本准确地握着刀的手抖了一下。
他大惊:“切到手了?有血赶紧拿走,别玷污到我的鱼!”
“没事。”梁凉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
也许是这两天盯坦克的粗黄尾巴盯多了,爬行纲的线状生物都有从彻底静止瞬间转为狂暴进攻的能力。
刚才某个瞬间,梁凉突然觉得手下新鲜冰冷的死鱼会像蛇一样突然痉挛弹跳,持刀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唉唉唉,她是真的生理性怕蛇啊。
梁凉心不在焉地洗手,奇怪,之前吴燕夏在的那段时间,她盯着坦克好像没有那么恐惧的感觉。
…一定是夏大仙本身气场干扰的,可怕的事情需要对比。
等等,梁凉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随后她呆住。糟糕,今天早上居然忘记去他家铲屎了!
怎么就忘记了?
事到如今,梁凉不由汗颜觉得她确实有点见色忘义,不,见色忘事(绝对不是屎)的品质。
她花费很久的时间,纠结今晚要不要独自去吴燕夏的那“凶宅”铲屎。与此同时,脑海里把吴燕夏讲过的“欧洲凶宅小石头”故事又过了一遍。太可怕了,昨晚在镜子里见到那个保安,梁凉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吴燕夏在场就好了…
有鬼的话,她要立刻躲到大仙背后。
梁凉心里的恐怖指数排名是:蛇 > 吴燕夏 > 鬼,不对不对,她重新排名了一遍,是鬼 > 蛇 > 吴燕夏。不对不对,蛇和鬼都好可怕啊。
正乱想着,手机响起来,梁凉拿出手机,看到手机上闪烁的债主号码,怔了一下,手指却已经滑过屏幕。
今晚吴燕夏那边的环境就很安静,他说:“美少女?”
梁凉上来就沉痛地汇报工作:“我,我今天还没去你家呢。都怪我早上忘记了,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吴燕夏反正是无所谓,“它们少吃一顿应该饿不死,你就当成别人家的狗,少喂点。”
梁凉被他调侃得心虚又不好意思:“我今晚去你家也可以,但我一个人实在害怕。等明天早上我早点过去好吗?对不起,下次我绝对不会忘。”
吴燕夏轻快地说:“到明天我也就回来了。”
“几点?”
“让我看看日程——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到站,从火车站回去得半个小时。十二点半左右到家。”
“那已经都是后天了。”
她话语中的沮丧莫名取悦了吴燕夏,他温柔地叫了她的名字:“凉凉,别等我。”
梁凉的脸猛然绯红,幸亏吴燕夏看不见她表情。因为,她刚刚确实正在很认真地思考,明晚怎么去他家里等着见他一面。
…感觉太奇怪了,之前还阴暗地希望他不要回来的。她为什么又要等他?这人真的好怪,他是不是真的有预言能力,他怎么连她想什么都知道。
“凉凉?”吴燕夏又在叫她。
梁凉第一次发现他隐藏的声线很好听,有点说不出的呢喃感,在莫名的节点里好像能令耳朵缴械。
她整个人在这种陌生的慌乱中,居然大胆挑战原本最害怕的灵异话题。
“大仙大仙,你家如果是凶宅的话,有什么故事吗?”
吴燕夏呆住,扶额想这姑娘不是胆子很小么,怎么这两次总追着问他这件事。
梁凉在这句话说出口后,同样也给自己跪了。
…就,突然间紧张到不过脑子了嘛。
不过当吴燕夏绘声绘色地讲完他梦到女鬼的事情时,梁凉终于拖着她华美的裙子从地面站起来——所谓脑残问的鬼故事,跪着也要听完。
书里有说狐狸精勾搭书生,鬼吸食人的阳气续命,但就没听过一个女鬼“哭着喊着非说要想嫁给我”。
吴燕夏长得根本没那么好看!鬼也是人变的,难道她瞎了吗!
梁凉于是忍不住为女鬼提出合理的怀疑:“…大仙,你听错了吧,人家应该只是说吃掉你,不想嫁给你。”
吴燕夏也一怔,他很警惕地问:“为什么要吃掉我?”
梁凉立刻捂住嘴,呵呵傻笑一下带过。她说得太顺口了,总不能说自己其实也考虑过要吃掉他吧。
不知觉间,梁凉已经从吉兆慢腾腾地走回到家了,正躺在卧室的床上和吴燕夏聊天。
这时候,手机传来“电量低”的警告。
吴燕夏一点也不纠缠,道了声晚安就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剩下梁凉呆呆地坐在床上,寂静中,她突然又把手机着火似的丢在床脚。
公主房里第二次飘来很疑惑的声音。
“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下蛊了?”
夜色分明,月色如灯。
其实,月球在大大宇宙和小小太阳系里都算不上好看,但为什么面对这么平静的月色,她依旧会有强烈的心跳呢。
梁凉原本鼓着脸庞,随后就甜美的睡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五点多就醒了,在家吃了简单早饭,穿上简单的LO裙,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到吴燕夏家。
外面天光明明全亮了起来,吴燕夏家的客厅里整个还是暗的。
梁凉习惯性地又是先拉开窗帘,打了个完美的蝴蝶结。本来想给他家里透气,然而窗户怎么拉都拉不开,最后费劲巴拉只拽开一点小缝。
“算了,反正外面热死了。”梁凉用手扇着风,俏皮地吐了下舌头。
夏天温度很高,她本来想打开空调,又觉得自己最多只待五分钟不需要费电,还是快快去给它俩清洁和喂食吧,昨天真是太粗心了。
梁凉哼着歌,高兴地从冰箱里拿了冰镇狗粮和饮用水,蹦跶着进蛇室。
今天莫名很开心。
一切都如常。
她先来到神灯的笼子前蹲下,“泰迪”依旧用黄澄澄的眸子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无动于衷地盘在笼子里的角落。
它的食盆已经空了。
“对不起呀,昨天早上忘记来了。你肯定饿坏了吧。”
梁凉自言自语地道歉,然后刷好狗粮盆,准备给它舀新的罐头。
神灯至今一点也不像狗,它每次面对投食都很高傲,并不会主动凑过来。甚至像老僧样不闻不问。要知道,梁凉以前都不敢在坦克面前吃任何零食呢。它狗鼻子可灵了,听到最细微的撕包装纸声音都会狂奔而来,卖萌对主人讨食。
梁凉正在给神灯倒狗粮,突然间,很清晰感觉到有什么在后面拽住了自己的裙摆。
她伢然地一回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蒙着蓝布的蛇笼子被撞开了大口,坦克拖着长长的、弯曲的姜黄色蛇身,像幽灵一样从笼子里游滑了出来。那姿态诡异到说游也不是游,说滑也不是滑,它的黑眼睛依旧忠诚憨厚,但那倒三角形的蛇脸往前直勾勾地探着,嘶嘶地吐着信子,
一甩尾巴,整条蛇就像噩梦般跳到了梁凉的眼前。
她鼻尖甚至闻到一股蛇的冰冷腥气。
第 34 章
杨雨薇这两天都有点罕见的心浮气躁。
那一天晚上吴燕夏从 KTV 溜出来, 逃回酒店的途中正好被加班完的杨雨薇碰上,她拉着他进自己的房间喝了两杯。
“男女之间没有真正友谊”这句话在吴燕夏和杨雨薇之间不存在。杨雨薇很长时间把吴燕夏看为 gay 和闺蜜之间的人物,俗称灵魂军师。她有段时间也真的怀疑吴燕夏的性向,而这人从来不解释,总是模棱两可地嘎嘎嘎乱笑。
“都可以,确实都可以。”
突然间, 这家伙就宣布他有喜欢的女孩子。
杨雨薇酒店房间的床头柜一个巴掌大的紫水晶晶柱, 这是吴燕夏曾经送的, 虽然他本人早忘记了这事, 但她每次出差都带着。
“一般只有塔罗师会建议他人买水晶,塔罗师把塔罗牌看为’未来的明净指引者’,他们自己身上也佩戴水晶灵摆。一般人哪里能这么轻易被影响磁场, 除非你在家搁个大晶洞。水晶配饰其实更偏向治愈功能——什么防小人、受骗、丢物和治疗失眠可能也有点用。但对求财、招桃花甚至辟邪之类的大影响几乎没有。”吴燕夏正等着杨雨薇给自己倒酒,顺便普及迷信消费者常识。
“不过, 普通人可以买个黑曜石。那玩意儿价格便宜且有灵性。你买两个相同的黑曜石手链, 一个天天戴一个搁着。自身气场不好的人戴一段时间就会把水晶戴浑浊, 这时候, 链子也就不能要了…”
吴燕夏放松的时候像个话痨,他对占星最精通,但基本的风水、塔罗、乃至中国的古典占卜文化都知道。
杨雨薇半听半不听的, 突然问:“夏夏,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她的星盘是什么样?”
吴燕夏没说话,只是平淡望了杨雨薇一眼。
他偶尔的目光显得厉害而世故, 甚至洞悉一切。
杨雨薇是在职场刀枪不入过来的,她继续声色不动地问:“我只是奇怪,你怎么都不看她的星盘?这样不是能提前了解她的更多真实信息吗?要知道,如今人和人相处时会撒很多谎,会掩饰真实的自己。”
也是因为如此担心,杨雨薇每次交男友前都会让他看星盘。
吴燕夏没觉得有异,终于收起那股犀利,又恢复了无精打采、一副白痴的表情低头捧着水晶酒杯。
也许是苗族的关系,他酒量奇佳,什么酒都能喝,但也通常只喝一杯。
“没必要。”吴燕夏盯着荡漾的杯中酒纹,终于懒洋洋的解释,“星盘不能代替相处,真相也不会产生感情。我不能因为仗着我会看星盘就欺负人家小姑娘,再说我如果什么都看出来,她会吓死的,我不想在家里再看见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