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让我不训练就去打这些高中生的比赛。我真不一定会输。但我只是很讨厌参加任何没有准备过的比赛。
“那得了,你们好好训练。下星期开始,我每周也至少来一次社团活动吧。”
我转身准备走,才发现脚下踩着张纸。捡起来发现是比赛的带队人员正式安排。泰虽然刚刚还问我参不参加比赛,但看起来压根就没打算请我。西中的领队已经印着他自己的名字——以及白区附中的领队是程诺。唔,程诺,程诺。我向来记不住人名,但对装逼的东西有种天生厌恶。比如这人名,就好像有点耳熟啊。
泰有点慌手慌脚的想拿过这张纸,我沉着脸说松手,他也就没敢拿,眼睁睁看着我把比赛表抽走了。
然而一直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等上完两节课,语文老师突然放下书点我名:“李春风,清醒点,别再长睡不醒了——”
我一个机灵,从课桌上抬起头。终于想起来这程诺是谁了。
——曾经比赛被我打出场地的那个涂着脚趾丫油的洋娃娃!她家长好像和我爸是同事,怪不得我爸让我这次比赛别输呢。
真是气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9.9上
西中和白区附中的恩怨,我没上高中前就知道,基本就俩闲得发抖的重点学校之间斗呗。我怀疑新中国建立多少年,西中和白区附中就为了争夺本市第一重点学校的名分斗了多少年。
比如说白区附中新修了个游泳馆,西中24小时后就开始让施工队重修跑道;西中在芝麻大点的校园里努力腾个地建了天文馆,白区附中马不停蹄地贴上标签“欢迎XX航天员的孩子来本校就读”。白区附中整天吹嘘自己理科实验班,西中恨不得把院士都请来教我们高中生。这些硬件条件就不说了,每年的升学率啊,考试不及格率和优秀率,以及各种奖项。两个学校都在暗暗较劲。
我当初报高中,在西中和白区附中犹豫了几秒后选了前者。倒不是有什么偏好,只是西中离我家住的挺近,二是比起白区附中的雪白校服,我个人感觉西中的橙黄校服更符合我的个性。
亓妡问我:“李春风,我帮你混进白区附中去刺探军情,你怎么谢我?”
我想糊弄她:“我亲你一口行吗?”
原本以为亓妡要骂我神经病,结果她估计在国外做义工混久了,接触了些不正当的人。居然真把脸凑过来:“好啊。能让你亲一口也是好的。”吓得我赶紧退后几步。
…变态啊这人!我在亓妡和她那帮学生会的混蛋笑声里闷闷不乐的换上白区附中的校服。当初真应该报考白区附中的,我的人生中就能少碰到很多神经病的校友。
说归这么说,我还是得亲自来看看白区附中的空手道社团是什么水平。万一白区附中多几个像程诺那样的洋娃娃,泰那一帮人肯定赢不了,到时候还得连累我受我爸数落。再实话讲,我自个儿反正不会参加这次比赛。像是仅仅因为盼望得到我爸的认同,专门去做一件事——我十五年的人生里已经做的够多。
白区附中不同于西中的老建筑,教学区里都是新楼,但建设的显然没什么规划。没走一会我就彻底迷路,怎么也找不到活动A楼。我随手拉住急匆匆走的一人问路,结果他往前一指:“这你还认不出来,跟着男生下课跑的方向就行。”
我半信半疑的,果然跟着大波男生走来到活动A楼。白区附中果然财大气粗,体育馆就好好的不叫体育馆,叫什么活动A楼。等我奋力从一堆打球和踢球的男生中挤出来,再来到体育馆里的活动室。那据说是白区附中的空手道活动场所。
我在墙角默默蹲了会看他们的训练就放心了。空手道?哼,一群花拳绣腿的,而且花的和绣的也没泰好。我刚想走,下楼的时候就碰到了熟人。那叫程诺的洋娃娃,正带领几个空手道的人往上走。
白区附中的雪白校服本来就照耀,洋娃娃穿上后更招摇。如果她头顶上方再有樱花花瓣飘一下,周围再有点背景音乐,基本就是美少女战士的隆重出场。
我面不改色地下楼,目光和她相碰了一下倒也不慌张,知道她肯定认不出来我。
“…李春风?”
声音是从洋娃娃的身后传来的,而且还很耳熟。我们班的羚羊学霸(不,现在已经不能叫他羚羊了),此刻正从台阶下面犹豫不定地看着我。而我的心情,真的可以用四个成语来形容:妈的妈的。
洋娃娃也停下脚步,她一双明亮大眼睛先不解地看了看我,再瞥了眼追过来的羚羊学霸。然后她用很亲热但语气又刻意压得很淡的声音说:“哥,你来我们学校干什么?”
我有点反应不及看羚羊走上台阶,才知道洋娃娃就是在和羚羊说话。但她叫他什么来着,“哥”是吗?我没听错吧,这声“哥”是真哥还是敬称啊。
羚羊先有点奇怪地看我一眼,然后他明智决定不追究。
“不好意思啊同学,刚才认错人了。”
我知道羚羊在给我解围。但是比起这件小事,为什么羚羊穿着这身大黄西中校服,都能进西中宿敌的学校。早知如此,我也就不用求亓妡帮我搞白区附中的校服了。而且洋娃娃身后跟着的人空手道水平怎么样,我还没看到呢——
但洋娃娃身边的人这时都已经撤散,留下羚羊和她似乎有话要说。我可不太敢考验“李春风”这名字能给别人留下的深刻程度,也不想丢人,只好赶紧溜走。
回家后,我问我爸是不是除了程诺,他那个倒霉的同事还有个儿子。
我爸想了会然后面无表情地说是,又补充一句说他同事其实有俩儿子和一个女儿。说这话时,我能感觉到他心里发出的巨大叹息。我爸一定在说,为什么自己只有个女儿。还是眼前这样的。
“爸爸,学校这次的团体比赛,我可不能参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把这事告诉我爸,虽然这已经是事实,但估计也就想让他更生气吧,“反正,我这次不能和你同事的女儿打了。”
但我爸居然不太失落。他好像在安慰我,又好像在自言自语:“不能打了?那你先好好学习吧。我有数,你比那个叫什么程诺的好多了。”我听了刚有一点点的高兴和巨大的内疚,就听我爸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那小女孩身体不好,她家长当初让她学空手道就是强身健体。你从小就学,现在赢了她也不稀奇。所以除了空手道,你也得学习成绩比她好。”
我被气得没作声,心里自虐地想我爸要是知道我们班学霸也是他同事的儿子,估计得数落死我。但妈的想起来就烦,他同事怎么生这么多孩子。国家不管管吗?
从此之后,我在班里对羚羊更敬而远之。
我俩谁都没提在白区附中发生的事。除了我之外,似乎没人知道这位朴素的羚羊还有个洋娃娃般的“妹妹”。而在羚羊的头发又跟吃了药般的变长后,他校草的名声再次默默消逝。
我已经完全接受自己西中学生的身份,平时除了校服基本不穿别的。高二一开学就要面临分文理班,文理班还要分实验班。高一下半学期老师就开始进行有针对性的学科考试,我看着自己始终中上等的数理成绩和始终在及格线哭泣的语文成绩发愁,思考自己除了厨子和运动员以外的前途。
就在这时候,消失很久的叶青回来了。
她带回来两个消息。第一,是叶青已经成功说服她妈停了她所谓的“演艺事业”,让她专心读书。第二,是叶青客串的那部电影还没熬到到剪片的时候,就已经彻底黄了。
那是钱唐编导的电影。他当初还说要送我票去电影院里看呢。
我听了这消息后,反应半天:“什么叫彻底黄了?”
“投资方撤资,所有演员合同全毁,还有——”叶青突然止住话题,她看着我,露出个小巧的微笑,“这么关心干嘛?你在关心谁呀?还记得你扣我电话那会怎么说的?”
“赶紧把口音给我改了。说话就说话,别吱吱呀呀的。你现在不是课代表了。”
因为叶青拍戏的原因,早就不能担当语文课代表的重任。班主任老头指派另一个女生当课代表,而我现在也对语文抱着装死的态度。
叶青收起笑容:“李春风你还真是…反正,钱唐自己是这电影的主笔,也是主要投资人。当初这电影好几个传媒大咖竞相制作,上映日期经过计算,原本还想拿去海外参加几个奖。现在突然闹成这样…只是我不知道太多j□j。媒体上面毕竟没上映,也没透露太多。那有名的导演消沉了两个月,钱唐还一大笔资金在里面呢,这两个月的日子应该特别不好过。哦对了,你听到没啊,他的那个金牌工作室已经解散了。”
叶青拿抹布仔细地擦课桌上不存在的灰尘,慢腾腾地说,“这行业好的时候热锅烹油,坏的时候穿金戴金,上门讨钱。就是这样。”
我被这消息震得没说出话来。想到上上次见到钱唐,他说西中禁止电影用什么场地。再上次见钱唐,他说自己欠了一大笔债。虽然加上被车撞和叶青的警告——但因为钱唐向来有非常沉静和自信的脸,所以我不当回事,没想到那么严重。
坏消息都是一起来的。
课间的时候,泰出现在我门口。亓妡回过头敲敲我桌子,我才看到他,不情愿地在全班的异样目光中走出去。
“我们输了。”
我惊讶地问:“什么输了啊?”
他气得手都抖了:“…还有什么,空手道比赛!”
输了,西中输了,直接第八名。我说了本市加上西中,总共九个空手道社团。早知道我就去看那天西中的比赛了,现场一定很销魂。
看我不说话,泰开始激动的指责我:“你身为社团的负责人,自己从不来参加训练,也不关心比赛!你根本连社团里有几个人都不知道!像你这样的,西中当初降分招你,你半点都不为学校做贡献,还配当个体育特长生——”
亓妡正好和她同桌说说笑笑地走过旁边,听了半耳朵泰的话。她沉下脸,走过来说:“谁啊你?你一高二的跑高一来找什么茬?体育特长生怎么了,起码还有一样体育特长。像你这样的,学习一般,空手道一般,长相一般,脑子一般,体力也一般,西中压根不缺你这种庸才才是。年级大点了不起,跟这儿挺牛啊赶紧麻利的走!”
亓妡一口气说完,问题是语气还特温柔。除了我们四个人就没人听到,我想笑,但场合沉重笑不出来。
泰脸色发白还想对我说什么,我懒得理他,撞开他肩膀,回班坐在座位上。
其实我也理解泰输了比赛心情不好,要我输了比赛我也心情不好。而且老实说,我对社团也有不关心的成分,我认错——突然我想到什么,站起来走到正看书的羚羊面前。
我沉着脸问他:“是程诺赢了我们吗?”
羚羊慢吞吞地放下书,抬头望了望我。说实话,我对羚羊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开学主动说“我也是西中”的份上。感觉就挺嘚瑟的性格。但其实,咳,我看人的眼光总是不太准。钱唐那样的,我刚开始还觉得他温顺呢。而羚羊在班里除了学习成绩外,其实一直都很老实很正常。所以他怎么就能有洋娃娃这种阴险派的妹妹呢?
据说洋娃娃在比赛前,先用她那张小脸把泰迷得转圈,然后开始在场上猛打西中,几乎把西中整个士气都打散。打就打吧,她下场后还嘱咐泰向我问好。“如果李春风当领队,白区附中估计就没把握赢。”她这么对泰说,“李春风很强。”
我虽然很赞同洋娃娃的话,但泰显然觉得自尊受到侵犯,气冲冲地课间来找我对峙。“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李春风!”他在门口狂叫。
我们班先静了几秒,再开始笑。
“哎,又一个错把咱们李春风当男神的!”
“这次怎么是男的啊?芳心错付啊兄弟。”
我从羚羊的桌子前直起腰,皱眉看着泰。他冷静下来:“行,行,我退出!你以后自己管社团里的烂事!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我在全班的笑声中要出去追泰,但上课铃响了。
英语课的时候,我特意和羚羊做口语team。
他抱歉地说:“肯定是程诺搞的鬼,别看她样,其实心眼特别多。”羚羊说他和他妹是双胞胎。洋娃娃练空手道八年了吧,不过她比赛羚羊很少去看。他原话是“我还得打游戏,不过,她在家也不缺人宠。”
一瞬间,羚羊脸上流露的表情我很熟悉。如果我眼神依旧很好,那应该是嫉妒。向来自视甚高的羚羊居然嫉妒他妹,估计他心灵也不怎么健康。
但我现在也没空追究一只羚羊的心理健康。我自己在教练那里还落下空手道训练,越来越难写的作业,以及即将落在我身上的什么狗屁社团——叶青说他们演员行业是好的时候特好,坏的时候特坏。但我怎么总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都没什么好事啊。真的从没有什么好事。
我傍晚站在钱唐的院子前。他家没有灯光,没有声响。我给屋主打电话,但那个手机已经成了空号。一瞬间,有什么怒火猛地窜上来,我使劲踹一脚他家的大铁门。
“钱唐!你给我出来!我的剧本呢!还有两顿饭!妈的,为什么什么事都和我过不去啊!”
里面的门就像鬼片一样,吱呀呀地慢慢开了。我毛孔都炸开,看到钱唐戴着个巨大的耳机,穿着拖鞋走出来。
“访旧半为鬼。”他说。依旧是轻松但又不是懒洋洋的状态,正轻松地看着我,模样和两个月前没有任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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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对我真的很难。因为根本不懂得怎么写少女、青春,对成长也啥兴趣。。。
更新规律是:我这次要求自己不准有超过7天的大断更~~~这样这样,以后我会修身养性少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9.9.1
“你是打算继续跟这踹门,还是进屋坐?”钱唐问。
见了钱唐,我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
“钱唐!”
我简直不假思索的,就忍不住抱了他一下。
钱唐的身体一僵,但没怎么犹豫的,他也沉默地抱住我。接着,我感觉自己的头顶被什么东西轻轻一触。
“…你干嘛?”我赶紧再推开他,来回摸着头顶,耳朵一下子烧红了,“你,你!”
“又没亲你嘴。”
我气死了:“亲你个头啊!信不信我把你嘴剁了,你怎么就那么流氓啊到处占便宜!”
“不好意思,我只会这么对待女孩子。”
又是这种腔调。
明明说着十足让人想砍的话,但神态并不让人讨厌。大概只是因为他眼神和举止什么的都很淡。钱唐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但我一点也不意外,不停的有人喜欢上他。
钱唐问我进不进屋,我摇头拒绝。他也不强求,把院子里的灯依次打开。院子里都是小红灯笼,外表挺旧的,但光线不错。春末里天黑的越来越晚,钱唐把耳机挂在脖子上,和我说话。
“电影的确夭折,我树敌一直不算少,这次一起发难,统统还清。工作室没有倒闭,但我把我手下的作者都放出去。作者总有创造高峰,不需要耽误在我这。欠债?的确欠了一大笔债,你没看我那车至今还留在厂里,因为付不出全款维修费,保险只能保一半…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我酸溜溜地说:“上次来接你的大妈没帮你还钱啊。顺便说下,我挺喜欢她那辆黄跑车的。”
“这个圈子里做到我这样程度,不可能不被人利用。男人和女人都有。特长生,你可能听过我的故事,但肯定不是全部。”他沉思地说,“比起欠钱,人情债更麻烦。这些腌臜事,也许等你自己遇见就会知道。”
我不耐烦地说:“别扯那些我不懂的,姑奶奶不会遇见事的。”
钱唐笑了下,他说:“嗯,你不会遇见的。”
操,他错了。
我和泰发生了以下的对话。“真的要退出社团?你想清楚,如果半年后申请国外大学,空手道社团肯定能给你加分”,“话虽然这么说…”,“再说你不是‘参加社团’,你都副团长了,社团的创始人。社团里能打的除了我这种特长生,就是你”,“嗯这倒也是…”,“下周训练来不来?”,“你让我再想想…”。
我不知道泰想明白了没有,反正他没再提退出社团的事。第一次和空手道社团的人训练,还挺愉快。但风波就出现在训练完、我们一起去旁边的冰激凌店吃东西。
因为我是不负责任的“团长”兼不管事的“大哥”,所以这次我掏钱。大家正坐在这里叽叽喳喳地说话等冰激凌,旁边坐着一对异校高中生情侣在互相逗闷子。男生开玩笑说“你真是一白遮百丑啊”,然后那女生很羞涩地说“我很白吗?”。男生刚要说话,一个很好听的女声轻声地替他接下去:“傻瓜,他是在说你丑呀。”
我离得他们很近,把这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就喷笑,但抬头看了眼说话的人后,笑容猛地停住。妈的,冤家路窄,居然是程诺。她来这干嘛?
男生也听到了她的话。他原本还想对程诺生气,但看到程诺那张脸后也就没吱声。他的小女朋友可就不满意了,转头对程诺冷冷地说:“你嘴怎么能那么贱。”
程诺估计也真的只是一时嘴快,只是听到女生说出那个“贱”字后,她眼神顿时冷住。程诺倒没跟她吵,只是很傲慢地扫他们一眼。
“看什么看?”小女朋友急眼了。她男朋友赶紧要拉她坐下,闹出的动静让我们这边人都看过去。洋娃娃显然是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物,此刻,西中空手道的人都认出了她。
“那人就是白区附中的队长。”
“…把泰打得像狗一样。”
“看不出空手道那么好。”
泰的脸就像得了白血病一样,他狠狠地看我一眼:“李团长,你和那个程诺认识?怎么不过去打招呼,她不是还特意让我向你问好么。”
大家都再争先恐后地看我。当然我很烦,但也没办法解释,只表示自己根本不认识程诺。正在这时,我们桌的那堆冰激凌送过来了。我挪下椅子为服务员腾空间,不小心撞到旁边桌子站着的人。旁边的人,好死不死的就是那小女朋友,她手里红色玫瑰茶全部洒在裤子上。
而我能记住最后一件事,就是她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程诺带来的几个白区附中的人怎么向那对情侣道歉,泰怎么忍不住出声反讽,程诺身边的人怎么想起我那天出现在白区附中(说我“刺探军情”),西中空手道队的人怎么转而讽刺程诺做人不厚道,程诺的话从始至终就不多但她再说几句就彻底把泰激怒——
羚羊急冲冲地跑过来,他看着局面,声都变了:“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我茫然的吃着香草暴风雪:“我真的不知道哇,就突然动手了。”
店员报警后,西中空手道的全部成员,程诺和她那几个白区附中的同学,以及我和羚羊,全部被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其实我的确有想过因为自己的个性,有一天可能会坐牢。但在被警察抓起来前,至少我是斗殴中的主打,至少我曾顽强的战斗过。
但我可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作为彻底的旁观者和斗殴负责人被抓起来。
两名警察叔叔在桌子对面,商量我们这是“斗殴”还是“闹事”。几个之前蹦跶很高的学生,堂堂西中和白区附中的高中生,此刻都垂头丧气,羚羊低声数落他家洋娃娃的妹妹,那对情侣沉着脸不说话,但估计出了派出所得大吵一架。
“李春风?”一名胖警察登记到我的名字后,开始乐,“这名好啊,春风得意。但你春风得意别得意到打架上来。”
我没笑,从小到大,我因为自己这破名听到的无聊笑话简直比我爸吃的饭还多。胖警察知道我没参与后,让我也交待下事情起因。我想了下,指着程诺说“她嘴贱”,又再指着泰“他贱招”,最后指着那对情侣中的女生“你是挺白的,但你的确不大好看”。
我说完话后,场面一片安静。西中、白区附中和那对情侣都拿眼珠子瞪我,只有程诺突然笑出声来。“hi,李春风?”她大大方方的说,“又见面啦。”
我没搭理洋娃娃,继续对警察说:“我们真没打架。你看一个受伤的都没有。虽然说都是练空手道,但除了我,全是不入流的货色。为什么店员要报警啊?我不太明白。”
程诺也不笑了。
胖警察也瞅瞅我,他好像很感兴趣的放下笔:“你是入流的货色?”
我很公正的评价自己,我是觉得我自己勉强是个三流空手道水平。我空手道入门慢,爆发力和防卫都有问题。话虽然这么说,但我(一对一)应付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不入流货色,至少五分钟内还是可以的。当然,空手道偏向格斗。像我们光头教练,特种兵出身,练过五年泰拳,躲闪动作很奇怪,我就吃不透他。但眼前的胖警察,我觉得自己是能五分钟内狠狠伤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