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横心,香茅子干脆把升仙令放进嘴巴,用舌头紧紧的抵住!
做好这些事,香茅子拎着篮子,快步的往黄石镇的林地里跑。
所幸,这一路没有遇到其他的猛兽和嗜人鼠。香茅子顺利的来到林地边缘,她依然爬上树,沿着来时的原路返回去。这次她很小心,没有发生掉落的意外,也更没有被府兵觉察。
从孙富户停灵的空屋子出来,香茅子顺利的回到了四鲜楼。
小伙计春雨蹲坐在门口的小杌子上瞌睡着给她等门,香茅子走进来时,他正斜考在桌腿上,睡得口水都留了出来。
香茅子想了想,没有叫醒他。
而是轻轻拎着篮子回到后厨下屋,她和辛茂住宿的小破房里。
她推开门,看了看。
床头放着一个盆子,里面打的都是热水,如今已经冰冷了。一块半干的毛巾搭在盆边,春雨应该是给辛茂擦拭过后才离开的。
香茅子就着毛巾和水先给自己洗了洗手,擦干净后才去探辛茂的额头。
依旧滚烫。
幸亏有仙人给的灵药,不然到了明天,按照客人们发病的规律,辛茂应该开始便血、咳血了!
香茅子把小玉片从嘴巴里吐出来,放在手里小心的看着。
春雨在床头留了一盏小小的油灯。就着油灯,香茅子才发现这个玉片的一端有着一个非常非常细小的孔。如果不仔细就看不见了。
香茅子连忙从床尾的笸箩里找出一团丝线,这个笸箩还是宋嫂的,她离开之前觉得自己带不走了,就把它留给了香茅子。然后对着玉片上的小孔穿了半天,终于把丝线穿入玉片的小孔,然后打个结套在脖子上。香茅子又低头看了一会,才终于念念不舍的把玉片塞到衣襟里。
做完这件事,香茅子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算落了地。她一手端着盆子和一手拎着篮子走了出去。
因为疫病的原因,如今四鲜楼的厨房昼夜灶火不息,上面整天煮着蒲公英和艾草水。香茅子先趁着没人,给自己接了一大盆艾草水,然后兑到温度适宜后,用布巾从上到下的给自己擦拭着。
连换了三盆水,才算把身体擦干净。然后她换好衣服,把沾满了老鼠血的脏衣服先卷起来收着。
香茅子开始琢磨丹药要怎么弄。
一百人份的丹药!
香茅子开始在厨房四处寻觅,终于,她看到了水缸旁边有一个大桶。香茅子眼前一亮。她拿出一只装汤的碗,开始从水缸里往外舀水,一五一十的数着,看看一百碗究竟是多少。结果一桶水是五十碗的样子,也就是说,一百人份的药应该是两桶的样子!
香茅子心里有了数。
她拖了一个大师傅发面用的大空木盆出来,打了两桶水在盆子里。
然后她小心翼翼的把丹药从篮子里掏出来,放在掌心祷告了一番,这才把清心丸放入水中。
说来也奇怪,清心丸大概比花生米略大的样子,外表看起来黑黑的。可它一放进水里,却几乎瞬间就溶解了。
然后水的颜色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依然那么清澈。
香茅子认真看了半天,也没能看见有什么不一样的。她把鼻子凑近了闻,好半天,才从水中闻到一股非常淡的青草香气。
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可是香茅子坚信这个一定管用!
她小心的把面盆里的水又分出一半,装进大木桶里,然后拎到自己的房间里,放在角落里收好了。
剩下的面盆里的水也放在一旁,还盖了盖子,唯恐别人当闲杂水给她用掉了。
这才用两个汤碗打了水,端回到自己的房间。
“辛茂,醒醒。”香茅子推辛茂起来喝水。
可辛茂烧的已经迷糊了,完全听不到香茅子叫他,更别提自己起来喝水喝药了。香茅子只能又回到厨房,拿了一个长柄的小勺,掰开辛茂的嘴,一小勺、一小勺的给他把那碗水都灌了进去。
还好,辛茂虽然昏迷,喂水却并不费事。只是速度有些慢而已。
香茅子见辛茂终于把那碗水都喝进去了。自己也三口两口的喝了一碗。又摸了摸辛茂的额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香茅子觉得辛茂的额头不像刚才那么烫手了。
她这才放心的端着托盘,拿着两只碗出去。回到厨房,香茅子正在洗刷着两只碗,春雨揉着眼睛过来探看,一看见香茅子凑在炉火前刷碗,他打着哈欠说,“香茅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香茅子回了他一句,“有一会儿了,见你睡着,就没叫你。”说着,香茅子拿着洗干净的碗在那个盖着的面盆中舀出小半碗水递给春雨,“喝!”
春雨正困着,摇头,“我不渴,这要喝了一会该去茅房,就走困了。”
香茅子又把碗往前递了递,坚持说,“你先喝!然后我告诉你个秘密!大秘密!”
春雨被香茅子这种郑重神秘的语气搞得睡意全无,他糊里糊涂的就把溶解了清心丹的水给喝了。也没觉得怎么样,就是挺解渴的。
然后顺口问,“什么秘密啊?我这还担心你半宿,怕你被府兵发现了射死呢。”
香茅子看着春雨,眼神晶莹明亮,她认真的说,“春雨哥,我今晚见到仙人了!”
春雨没反应过来,“仙人?!咱们四鲜楼不是来过很多吗?”
香茅子说,“不一样的,春雨哥。这个仙人,能救咱们镇子的人!”
春雨只听见救人两个字就两眼冒光,连忙问,“怎么救?!”
香茅子指着已经喝空的碗说,“就是你喝的这个水,只要喝了就行。”
什么意思?春雨正想追问。可肚子忽然搅动起来,他控制不住放了一串惊天动地的屁出来。还不等春雨不好意思,肚子里的痛又来了!
他一面往茅厕跑一面跟香茅子说,“哎你等会,我再跟你说。”
香茅子捂着嘴,刚想笑。忽然她脸色一变,自己也连忙往茅厕跑。
两个人霸占着茅草两边的位置,顾不得嘲笑对方,已经泻得惊天动地,简直站不起来。
春雨一面哎呦,一面隔着门板问香茅子,“哎呦我的肚子,香茅子啊,你到底给我喝的是什么啊?就算是巴豆也没有这么狠啊!”
香茅子坚信神仙的药不会有错,她捏着鼻子,这股味道实在是难忍,“没错的,就要好了。”
两个人蹲到脚都发软,这才脚前脚后从茅厕出来。
然而奇怪的是,一出来后,精神不仅没有萎靡,反而还健旺了几分。春雨觉得这些天那种身体迟滞沉重的感觉都没有了。现在的他能扛着两袋子大米跳起来。
“咦,奇怪。怎么我的身上充满了力量,一点都没有泻肚之后的酸软疲惫啊?”春雨有点摸不到头脑。
香茅子也有同样的感觉,她本来因为被噬人鼠攻击,全身酸软乏力,可此刻她原本被撞击疼痛的手腕和肩膀,竟然都不痛了!香茅子认真活动了一下这两个地方,确认它们没有了当初隐痛的感觉。不由对仙人的丹药更有信心了。
香茅子跟春雨说,“春雨哥,刚才给你喝的其实是药,我也喝了。那是仙人给我的清心丹!”
于是,香茅子就从自己如何进入孙富户的宅邸后院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了仙人从噬人鼠利牙之下把她救了的过程。
“然后,仙人就给了我这枚清心丹,他说只要把它化在水中,就能给一百个人喝,能除去噬人鼠身上吸血蚤咬人带来的疫病!”香茅子说,“仙人还特意叮嘱我,不要直接给人吞用,因为药性太强,对普通凡人来说那就不是药了,是毒!”
香茅子徐徐讲来,让小伙计春雨听的目瞪口呆。但是香茅子也隐藏了一些事情。比如仙人给的寻仙令,她就绝口不提,连一丝口风都没有吐露。
这些,也已经足够了!
春雨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你刚才给我喝的,就是,就是清心丹化的水了?”
香茅子肯定的点点头,“是,春雨哥。客栈里前后也死了不少人,都是你帮忙收殓的。我觉得这个药要给你,以防万一。”
香茅子说的话,春雨何尝不明白,可是一个小伙计哪里能挑拣活计呢?!香茅子说的这句话,让春雨感动得泪眼汪汪的。
他连声说谢谢。
“那接下来怎么办?”春雨问。
香茅子说,“我已经给辛茂喝了一碗水了,如果辛茂明天好了,我们用立刻告诉掌柜的,让他去救人。掌柜的说话比我们有用多了!”
对于这点,春雨毫不怀疑,他连连点头。
然后香茅子又郑重的拜托春雨,“可是春雨哥,我还要回去照顾辛茂,厨房这里,必须要有一个人守着。万一明早大师傅或者水把这盆药水当成普通存水给用了,那就糟糕了!”
春雨想象着有人不知情,顺手把这盆救命的神水当成污水一样泼到地上,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立刻说,“你放心,今天我就守在这里,寸步不离。”
香茅子顺势告辞出去。
她先兜回去看了看辛茂,辛茂依然沉沉睡着,可是脸色却正常了许多。香茅子伸手摸了一下,他也不再发烧了。
香茅子心知,这是清心丹起了作用。既然辛茂没有什么事,她也就不再耽搁功夫了。
她从柴房里摸了一把小铲子出来,拿在手里,悄悄的走出了四鲜楼。
在刚才去茅房前,香茅子已经把纸符揣在怀里。这会她一个人静悄悄的走到了四鲜楼中心街道上。
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外加镇子被封。前后左右,都没有一丝的人气。
香茅子却不怕这些,她拎着一盏小小的灯笼,把灯笼放在一旁,就着微弱的灯光,用力的开始撬着地上的青砖。
黄石镇的青砖被人踩的非常瓷实。香茅子沿着砖缝,慢慢的把铲子插进去,反复的松动,搞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天都要亮了,这才勉强撬起一块青砖,露出下面黑黑的泥土地面。
她不顾的擦拭自己满头的大汗,从怀里掏出仙人给的纸符,然后轻轻的,丢在青砖下面的黑土地上。
那纸符本来软趴趴的折叠着。可它刚落到地面,却倏然的笔直的站起来,仿佛有一根绳子吊在上面!
然后,它咻的一下子,就钻到土里面,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香茅子大吃一惊,她俩忙伸手去拨拉黑土,蹭了满手的黑泥,却连纸符的影子都没见着。香茅子不死心,用拎了铲子过来挖,一直挖出有两尺下去,也没有见到纸符的影子。
她终于死心了,这大概就是仙人符箓的神气之处吧。香茅子把土坑填平,然后把石块推回到原位。
此刻,天刚刚朦胧变得透明,从深深的黛色转成浅蓝色。香茅子向极远处的东山看去,在远处的东山山峦边缘,露出一抹金色的光斑。
天,亮了!
在香茅子脚下,是黄石镇中央大道的青石板路。
香茅子看不到,一股浓郁的黑气,正从这里迅速的向远方撤退,就好像有什么在驱赶它们一样。
而随着黑气的退走,一股浅浅的白色灵气,正从地上慢慢升起,升到十丈左右的距离,开始向四周弥漫开来。
白色灵气升起的地方,正是香茅子刚刚盖上去的那块青色大石砖。
章节19:活过来的黄石镇
作者:李写意发布时间:2016-11-03 18:21字数:4,842
天色已经转明,当太阳努力的从东山后方攀爬升起来时,整个街道的石板地面映照成一片金色,空气中薄薄的白色雾霭开始缓慢的消散。
这种带着盎然生命力的景色让香茅子的内心充满希望。她兴匆匆的拎着篮子回到四鲜楼,先去看看春雨,他依然守在厨房里,很认真和仔细。
顺手还把早餐的粥给熬了。
香茅子端着着一碗粥去看辛茂。
刚一推门进去,还闭着眼睛的辛茂,小鼻子就开始抽动起来!他在空气中嗅啊嗅的,跟个小狗差不多。然后他张开眼睛,“姐,我饿了!”
知道饿就好!
这几天,辛茂发着高烧,压根什么都不吃,连香茅子硬给他灌的米汤,也是喝不下去。而此刻,辛茂嚷着饿了。
春雨熬的粥很见火候,粥底非常浓稠绵软,每一粒都微微裂开,释放着淡淡的香味。
辛茂看见香茅子端了一碗粥回来,知道是他的,就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去喝粥。
香茅子却拦下他,按他在床上,去打了温热水给他把头脸和双手都擦拭了一边,又推开窗户和门,让屋子里一夜的沉气都放出去。这才把碗和调羹递给辛茂。
辛茂大概是饿坏了,三口两口就把一碗粥喝完了,那香甜的粳米粥让他欲罢不能,他眼巴巴的瞅着香茅子,“姐,我还想要!”
香茅子想了想,却没有给他,“你几天没吃东西,不能一下子吃饱。起来活动活动,中午姐给你烙饼,多放油那种!”
最近客人少,而且生病的人又多。陈掌柜对吃食上并不克扣大家,只要不浪费,略微换着方吃,他是支持的。
用陈掌柜的话说,“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吃?下一顿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辛茂听到中午有油饼吃,想了想,就答应了。他在香茅子的帮助下穿好衣服,然后慢慢的趿拉着鞋,推开门向外走去。
香茅子领着辛茂慢慢的挪到厨房,找了个小凳子放在门口外侧,让他坐着。
春雨看到辛茂,惊讶的指着他,“好,好了?!”
香茅子嗯了一声。
春雨特别激动,他走过去,上上下下的看着辛茂,又在他头顶摩梭了半天,“真的好了,真的好了!”
春雨太开心了!
这说明,香茅子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个清心丸化的水管用啊!镇子里的人,有救了!
“好了,太好了!”春雨开心的念叨着,接着他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仙人要是能早几日来就好了,那张老板、许官人、还有盛大郎就都不会死了。”
香茅子知道他是在念叨这些天在客栈内亡故的客人们。
可实际上黄石镇这些贴亡故的人又岂止这些,家家挂孝,户户带丧。香茅子也想,如果仙人的药能早一天被用上,可能还会少死一些人。
“我去跟掌柜的说!”春雨立刻跑出去,留下香茅子看着厨房。
香茅子想了想,就收拾了一盆豆子递给辛茂,让他帮忙剥豆子。她自己则从酱缸里捞了几块咸菜出来,清洗了一番后,准备开始切丝拌香油。
芋头咸菜洗净了,切成细丝;腌制好的青萝卜、白萝卜各捞出来一根,也切成细丝,然后调和到一起,倒上一些香油、撒上大师傅炒好的芝麻,略微搅拌,就拌好了一盆爽口鲜香的小菜。
香茅子就着咸菜喝了两碗粥,正准备去盛第三碗的时候,陈掌柜披头散发的跟着春雨过来了。
显然,春雨刚刚已经把昨晚的事情,还有香茅子转述的事情都跟他说过了。陈掌柜连头都来不及梳,就跑过来查看。
离得老远,陈掌柜就看到坐在院子当中,晒着太阳剥豆子的小辛茂。虽然依然没有什么气力的样子,可这种精神头和状态,那明显是大安了!
陈掌柜三步两步赶到辛茂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又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冰冰凉,带着一点点被太阳晒到后沁出的薄汗。
陈掌柜喃喃道,“居然真的好了,好了啊!老天有眼啊!”
然后,陈掌柜的才转过头看向香茅子,“香茅子,你给辛茂喝的那种水呢?”
香茅子见掌柜的问,连忙指着那个揉面的盆子说,“在这里!”
陈掌柜的把盖子掀开,认真的看了半晌,还闻闻。没有什么异状,经过了半宿,连那种淡淡的青草味道都消失的差不多了,什么都闻不到。
陈掌柜的还是沉吟了一下,拿出两个汤碗,各舀了大半碗出来,“春雨,带上长柄的勺子,我们去客房瞅瞅。”
陈掌柜这是不放心,他要亲自验证一下。
并叮嘱香茅子不要离开厨房,一定要守在这里盯着这盆水,不能出任何意外。
香茅子脆生生的答应了。
四鲜楼还在生病的病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五十余岁的老行商査先生,还有一个是跟着公子出行的小厮金喜。金喜的公子在昨天已经病故了。查先生和金喜的并都已经很重了,出现了便血咳血的状态,如果没有神仙药,恐怕他们捱不到晚上!
走到门口,春雨拦住了陈掌柜,“掌柜的,您就在门外看着也一样,别往里面进了,屋子里腌臜的很。”
陈掌柜的有些不忍,毕竟春雨是要进去给这两个人喂药的,他有些犹豫。春雨知道陈掌柜的心善,就跟他说,“昨晚我和香茅子都喝了那个水,不怕的。您可没喝。等着看吧。”
听了这话,陈掌柜的才作罢。
他看着春雨走到两个病人的房间,捏着鼻子,用小勺子把水给他们都灌了进去,一滴都没有洒落。
客房里很脏,床褥一片狼藉不说,地上放了痰盂,痰盂里有不少客人呕吐之物,气味别提有多糟心了。
春雨也是摒住呼吸才能坚持把水给他们灌完的。
然后春雨端着碗出来。
陈掌柜犹自不放心,“这,这就完了?”
春雨说,“完了啊。没事的掌柜的,等着吧,半天就好了!”
陈掌柜的不放心,还是在客房门前转来转去,后来春雨实在看不下去了,催出掌柜的回去换衣服洗漱,他这才三步两回头的离开了客房。
等到陈掌柜梳洗完毕,换好了衣服,也吃罢了早餐。
就听见阿璋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掌柜的!掌柜的!醒了!醒了!!!”
陈掌柜的连忙跑到门外,“怎么了?”
阿璋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掌柜的!好了!查老伯和金喜小哥都醒了!”
这么快?!
陈掌柜的有点意外,他连忙跟着阿璋去看。
在两个人的客房外面,已经远远的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远的是滞留的客人、近的是酒楼的伙计和帮厨们。
见掌柜的来了,大家都自觉的给他让出一条通路。
陈掌柜的这次走进了病房,只见查先生和金喜都已经清醒过来,虽然神色依然有些萎靡不振,可明显神情是清醒的,而且他们也没有任何发烧和咳血的症状。查老伯的身上本来还有一些肿块在腋下和大腿根部,此刻摸上去,也是平的。
那些重病的症状在片刻之间,竟然全部消失了!
神仙药啊!
不愧是神仙药啊!陈掌柜的在内心狂呼。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陈掌柜的叮嘱阿璋照顾好两个正在康复的客人,给他们擦洗一下,更换被褥,用艾草水擦拭房间之类的。
然后陈掌柜就带着春雨寻了两个干净的空坛子,把剩下的那半盆水都倒在坛子里装好。四鲜楼没了病患,但是黄石镇还有很多,陈掌柜的要把这个拿去给镇长,由他主持进行派药。
在出门之前,陈掌柜的把香茅子找了来,问她有没有什么条件。
香茅子瞪圆眼睛,不明白什么叫做有没有条件。
陈掌柜的又说,“这个药虽然是仙人给的,但毕竟是你带回来的。要这么白拿出来给大家,难道你就不觉得有些吃亏?”
香茅子这才明白,陈掌柜在暗示她可以要一些钱。
香茅子没钱,也缺钱。可她小小的身体里,却有自己的一套道理,“掌柜的。仙人给我药丸的时候,可没问我有没有钱呢?另外掌柜的您收留我们姐弟两个的时候,也没问我要不要钱呢?虽然最开始咱们说好了是以工代赈,可后来封了镇子,没了活计,我弟弟还病了。您也没有把我们往外撵啊。”
香茅子笑着说,“要什么钱?要买命的钱吗?穷人就不给,富人就多给些?!不,我没有什么条件,只一条,生病的人都能得到一碗就够了!”
陈掌柜的是个善良却有原则的人,听了香茅子这番话,不由拍掌,“好闺女!我要有个儿子,必定要他娶了你。今日事忙,我先去找镇长说这事,等回头,再好好谢你!”
病情不等人,陈掌柜的领着二柱子、春雨等人,挑着两大坛子水去镇长家了。
这个时候,家家都有病人,镇长家也不例外。听到陈掌柜的说法,镇长立刻让人取水去喂病人。和四鲜楼一样,只三炷香的功夫,病人就转危为安,清醒了过来。
这药,真的有用!
镇长大喜,问陈掌柜要怎么用这个药。
陈掌柜的没有隐瞒,直接说了香茅子去找药的过程,并说了她的要求:不取分文,唯病先得。
这个条件简单,镇长也同意。两个人一合计,立刻在镇子的大祠堂里敲起了集合钟。
“咚!咚!咚!”有节奏的集合钟一下接着一下。
这是黄石镇的约定,当发生大事、急事的时候,族长耆老和镇长有资格敲起集合钟召集大伙,听到的人需要放下手中的活计,立刻前往大祠堂门前空地集合。
在黄石镇的历史上,总共也没有敲过几次集合钟,上一次还是一百五十年前,黄石镇出了一个被仙人收为弟子的镇民,这才敲了集合钟。
这次,是有什么事?!
听到集合钟的镇民纷纷走到屋外,相互张望着。
见都不知道,就连忙往大祠堂走,家中有病人无法出去的,也摆脱邻居帮忙去看一下回来告知自己。
等到一百零八下集合钟敲完,大祠堂前的空地上,稀稀拉拉聚集了上百人了。镇长扯着脖子大喊,“黄石镇,有救了!四鲜楼陈掌柜家的小伙计香茅子,出去给她弟弟找药的时候遇到了仙人。她苦苦哀求仙人救助我们,仙人怜悯我们,赐下仙药。这是真正的仙药,药到病除啊!我家根宝已经好了!让根宝上来给大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