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说:“端午节的时候,我也去看赛龙舟了。当时听人说的,后来才知道,原是梅家表妹住在府上。”
苏棠点点头,承认她这个理由算说得过去:“露姐儿是得了太夫人的喜欢,太夫人特地交代了,让她过来陪幸姑作伴的,并非我的功劳。妹妹如今这意思……是想向露姐儿一样,住进来?”
牡丹忽然起身,跪在了苏棠跟前。
“求姐姐怜惜妹妹,给妹妹一条生路。”牡丹将自己的自尊扔在地上,她已经走出第一步来求她了,也就无所谓摆着什么尊严端着什么架子,“妹妹不想这辈子只嫁个穷酸书生,姐姐知道的,我从小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为了学好这些,吃了很多苦。如今到了议亲的年纪,却只能嫁个寒门学子,我心里不服。”
“只要能留在府上,陪伴霍大姑娘左右,姐姐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牡丹俯身磕头。
苏棠给青雀使眼色,青雀立即过来扶人:“二姑娘这是做什么?你与夫人乃是同辈,无需行这般大礼,快起来。”
“姐姐若是不答应,牡丹今天便不起来。”牡丹态度坚决。
苏棠倒是有些欣赏她这能屈能伸的“高贵”品格了,至少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连这张脸都不要。这位苏二姑娘的目的已然十分明确,就是想嫁豪门做贵太太。
想必,若是有个机会放在她面前,她也会毫不犹豫睡一个贵夫人出来?
只可惜了,这种睡豪门大佬且还能睡成功的机会,不是谁都能有的。
苏棠无奈道:“牡丹,你这可就是叫我为难了。虽说我如今是霍家的女主人,但毕竟上有太夫人老夫人还有两位嫂嫂在,论资历辈分,我是最小的。”
“今儿你来,明儿她来,又当这霍伯府是什么了。”
牡丹一直匍匐在地上,此刻她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她已经豁出去了,若是这样豁出去了尊严最后还是被打发了回去,那么她今儿这般作践自己,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不!她不会放弃的。
“牡丹知道,霍家老太太最是疼惜姐姐。只要姐姐在老太太跟前美言几句,梅表妹能做得到的,我也能。”
苏棠目光垂落,望着匍匐跪在地上的人,面色沉静:“那今儿若是不让你见到老人家,你是不起来了?”
“求姐姐怜惜妹妹。”牡丹一再恳求。
本来苏棠还欲给她点好脸色的,可见她此番如狗皮膏药般黏着人,苏棠心里也有些不耐烦。
正当想着如何打发了她的时候,外头有小丫鬟匆匆走了进来:“夫人,太夫人得知苏二姑娘来了,说是叫带了去她瞧瞧呢。”
牡丹一听,立即直起身子来,面上眼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有信心,只要能让她见到霍家太夫人,她会让老人家喜欢她的。
苏棠垂着眼瞥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人,将她那些小得意小算计尽收眼底,而后抬起目光来,对那个丫鬟道:“好,我知道了。”
说罢,起身,看着牡丹说:“既然老太太想见你,那便去。”
“多谢姐姐疼爱。”牡丹欲爬起来。
许是跪的时间久了些,牡丹起身没站稳,险些又倒了下去。好在青雀就站在她旁边,忙一把将人扶住了。
“二姑娘可还好?”
牡丹笑着:“无碍,我没事的。”
苏棠望着人,却心下一副了然的样子。
果然到了福寿堂,牡丹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太夫人见了,难免要多问几句。
苏棠直接说:“二妹在袁家受了委屈,跑来跟我诉苦呢。还说也想像表妹一样留下来,陪在幸姑左右作伴。”
方才来的路上,苏棠已经想清楚了。这苏二姑娘来势汹汹,怕是轻易打发不掉。
既然她想住下,那便先让她住下就是。让她自己知难而退,也不失为目前来说最为妥当的一个法子。
这霍家,可不是谁想来住就能住得下去的。
幸姑和梅露都在,闻言后,相互望了眼。
梅露垂着脑袋没说话,幸姑则上下打量牡丹。她是活络的性子,言语上并不会为难人,打量完后笑着问:“姐姐多大了?想来该是议亲了。”
幸姑会说话,只一句“想来该议亲”,便算是送客的话了。
梅露来住,是因为她年纪还小。可眼前这位年纪大了,已经及笄的年纪再来住,怕是不太妥当。
牡丹朝自己姐姐苏棠那里看去一眼,一副十分难为情的样子。
苏棠就帮着说:“还没议亲呢。”
太夫人眯着眼睛问:“这脸是怎么了?”
闻声,牡丹竟是哭了起来。
苏棠便又说:“袁家大姑娘给打的。袁大姑娘非说昨儿她殿前失仪态是二妹的错,所以回去就打了她一巴掌。二妹在袁家住不下去了,这才跑了过来。”
太夫人拧着眉:“这姑娘家的,下手怎么这么重。”
苏棠说:“袁家对她寄以厚望,她却把事情搞砸了,想来心里也气。又觉得是二妹告诉我她不擅琴技的,这才迁怒了二妹。”
“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太夫人上了年岁,最是喜欢热闹,想着既是留了梅家的人,若是不留她,反倒是说不过去,再说,不过多一个人而已,看她文文静静的瞧着挺乖,陪在幸姑左右,也无妨,于是招手说,“你过来,我瞧瞧。”
牡丹走了过去,太夫人近处细细瞧了瞧,见她模样好又安静斯文长相甜美,也是笑了起来,握住她手说:“既是想住,便留下住几日。等过几日你想家了,再回去。”
“多谢老太太。”牡丹声音又软又轻,娇滴滴的,却又不显得矫揉造作。
苏棠面上笑着,心里却是想着如何让她知难而退早些将人打发走。
晚上苏通下值回来,听说小女儿竟然住去霍家了,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苏通冷着脸。
袁氏说:“老爷,您先坐下来再说。”扶着人挨着圆桌坐下来后,袁氏这才往细了说,“牡丹自己的想法,我想拦也拦不住。不过老爷您放心,牡丹自小就聪明,不会吃亏的。”
苏通冷冷哼了一声,斜眼睨着妻子:“不会吃亏?你倒是说得轻巧。你自己当初作下的孽,害的她们姐妹生疏,如今却要牡丹去弥补?牡丹是你亲闺女,你怎么舍得的。”
袁氏就不高兴了,噘着嘴说:“老爷以为我舍得吗?那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不想咱们闺女好吗?就是因为希望她好,才走这一步的。”
又冷声说:“你那宝贝大女儿,害惨了我的牡丹。如今她倒是好,日子过得滋润潇洒。牡丹日子艰苦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苏通气得跳脚:“那姜家侄儿青年才俊,将来高中是迟早的事情。我与姜兄也是旧识,牡丹嫁去姜家,不说日子多富贵,但必也是温馨惬意的。”
袁氏摇头:“老爷,咱们牡丹那么好,难道现在只能配姜家那小子吗?牡丹自己不愿意,你若非得逼着她嫁,就算嫁了去,牡丹也不会开心的。”
苏通自知道女儿万般好,又想着,若不是长女失贞洁做出那等丑事来,小女儿现在怕是早议了门好的亲事。
“算了。”这般想着,苏通也就作罢,但到底不放心小女儿,便说,“等明日我下值回来绕一趟,亲自去一趟霍伯府。”
牡丹与梅露一样,住去了幸姑的院子。
梅露住东厢,牡丹便住在了西厢。
才整理好,正准备去正屋找幸姑说话呢,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喜红就笑着跑了进来。
“二小姐,这是大小姐差人送来的。”喜红挺高兴的,“大小姐身边的人说了,二小姐脸上的伤抹了这个药膏最是见效。这住了下来,回头少不得要常常去太夫人那里请安,脸上总带着伤,也不太好。”
牡丹接了来看看,握在手里抿唇笑了下说:“去霍大姑娘屋里。”
幸姑屋里,梅露也在,两人正在临窗的大炕上做绣活呢。瞧见牡丹来了,幸姑丢下手上的活,笑着问:“苏姐姐收拾妥当了?”
自有丫鬟搬了绣墩来,搁在幸姑一旁,牡丹坐了下来后,笑着说:“亏得妹妹院里的嬷嬷们帮忙,已经收拾妥当了。”又问,“你们在做什么?”
幸姑说:“在做绣活,母亲跟嫂嫂们都说我年纪大了,该收敛些性子安安分分呆在家里,不许我乱跑。亏得露姐儿是娴静的性子,有她陪着我,我既不觉得寂寞,又能静下心来。”
梅露抬头笑了笑,没说话。
牡丹是后来的,总觉得自己有些被排挤。于是主动凑过去道:“你这绣活做得真好,但是这里绿菊的菊瓣要是这样绣,就更好了。”牡丹说着,将绣架拿了过去,帮她绣了几针,“像这样。”
幸姑惊叹于她指法的灵活,兴奋地说:“苏姐姐绣得真好。”
牡丹却谦虚说:“我只是略懂一些罢了,在妹妹面前献丑了。”
幸姑知道她是故意显摆的,不过,她是主人她是客,该有的面子情还是得有的。她知道梅露绣活不太好,于是岔开这一茬,说了别的:“姐姐这脸还好吗?”
牡丹摸了下自己脸,然后说:“无碍的。方才姐姐已经差人送了消肿去淤的药膏来,一会儿回去后抹一些,想来会好得快些。”
幸姑点头:“想必是三嫂亲手做的。三嫂最懂这些了,常常做这些送给我们,每回三嫂有了新的面霜出来,第一个送的就是我跟露姐儿。”她朝对面的梅露挑了下下巴,“是不是,露姐儿。”
梅露点了点头。
幸姑又说:“露姐儿的娘才厉害呢,我听三嫂说,她们的那家医馆,每天可忙了。京里很多名门夫人若是病了,点了名非得要梅夫人去。苏姐姐想必也是知道的,京里名医虽多,但女大夫却是极少的,尤其是像梅夫人这样医术好的女大夫。像那些夫人们生病了,请个男的去,还得避讳这个避讳那个,但是请个女的去,就方便多了。”
“再说,很多病,也是男人看不了的。”
牡丹知道梅露小地方来的,身上一股子穷酸小气劲儿。自己虽则只是个从五品小官的女儿,但到底也是书香门第,又精通琴棋书画,想来不是一个小门户的女子比得上的。
原是想与霍家大小姐走得近些,好让她冷落梅露。却没想到,自己这还没说几句呢,倒是被冷落了。
牡丹不会看不明白幸姑的意思,于是老实了许多。
幸姑见状,也就没再刻意为难她。
081
苏棠正陪着儿子玩,外头青雀匆匆走了进来,苏棠抬头问:“青梨院那边怎么样?”
青雀回话说:“夫人您不必担心,有大小姐在呢。”
苏棠点点头,认同说:“也是,幸姑虽则瞧瞧是大大咧咧的外向性子,其实心里凡事都门儿清的。有她在,我倒是无需担心。”
“夫人,爷回来了。”紫芳撩珠帘站在门口通报了一声,话音才落,外头霍令俨已是负手走了进来。
青雀几个是极为有眼力劲的,见状,忙俯身福礼后退了出去。临走前,青雀还给候在苏棠一旁的秋娘使眼色,秋娘见状,忙也机灵道:“爷,夫人,到了时辰,想必小二爷也饿了。小厨房里蒸了蛋花,想必已经好了,我抱着小二爷去吃点。”
小南瓜没断奶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吃辅食了。这两天苏棠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吩咐下去将儿子奶水也断了。起初小南瓜倒是会哭会闹,但熬过那几天也就好了。
再说,富贵人家的孩子,最不缺的就是金贵的吃食。不吃奶水了,自是有很多好吃的等着他。
小人家最近爱吃蒸蛋,所以一提到吃蒸蛋,他就高兴。手挥舞着,嘴里还笑嘻嘻喊着:“蛋蛋。”
苏棠摸了摸他脑袋,笑着骂他没出息。
人都出去后,苏棠依旧坐着没起,就是不守规矩不给某人请安。她撇过脑袋去,权当屋里没旁人了。
霍令俨倒是也没折罪她,没提这事儿,只自己坐了下来后,看向对面说:“记得你曾经说过,想学骑马的?”
苏棠倒也没矫情着一直不理人,方才见他进来她没起身行礼,已经算是给了他下马威了,他不但没在意反而还主动说话,苏棠就觉得,他想必也是有心想讨自己欢心的,于是就转过脑袋去,看着人说:“爷终于打算教我了?”
见她愿意搭理自己,霍令俨心中着实暗暗松了口气。
于是坐正了身子来,又说:“再过些日子,等天气彻底凉快下去了,陛下便会组织秋狩的活动。按着往常的惯例,你有伯夫人的名分在,是可与我同行的。等到时候,我教你。”
像这样的活动,苏棠自是想去的。
但心里还是有些气,便说:“爷又带我出门,难道这回就不怕我又招人瞩目了?”
霍令俨笑了笑,声音温和:“我昨儿与你吵,气的倒不是这个。”
苏棠气愤:“你还生气了,明明生气的人应该是我,爷这是讨了便宜还卖乖。”
霍令俨并不想吵架,见她又气了,于是妥协了说:“好,这事儿往后不再提。”
苏棠倒是趁机抓着不放:“为什么不提?事情明明是你先挑起来的。爷把事情挑起来,又凶我又要罚我,最后又羞辱我,爷用非常手段逼着我跟你讨饶服软……现在又摆出这样一副姿态来,好似一切都是我的错似的。”
苏棠倒不是矫情,是真的觉得还挺委屈的。昨儿闹那一场,分明是她受了委屈,结果一切主动权都握在他手里。
他说走就走,说罚就罚。结果又说回头就回头,说欺负她就欺负她。
这事儿若是不趁机论个是非对错来,他可能心里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而且说不定他还觉得做得已经够好了,觉得自己身为一府伯爷能够不与女子计较,已经算是万般的宠信与大度了呢。
苏棠知道,对于这时候的人来说,他霍伯爷能做到这样,确是算好的了。可她毕竟不是这个时代遵守三从四德的深闺妇人,一想着日后一直要对他伏低做小,她就觉得日子似是熬不到头了似的。
她也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之前巴结着人,是因为知道自己若是想要钱财地位,必须乖乖依附,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可如今不一样,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就算此刻心里装着的人还是孟四,但对她这个妻子,也是颇为袒护的。
也就是说,他对她是有怜惜与好感的,并且这种好感还在日渐升温中。
此时若不闹,更待何时?
就是要闹得让他记忆犹新,若是日后再想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指点江山,可得想清楚了。
霍令俨不想吵架,一旦吵架了,又得好些日子见不到面,霍令俨觉得自己见不到她,怕是会想念。而又不能次次都像昨天晚上那样,吵完之后为了回头找台阶下,那般耍流氓。
于是,不管对面的小女人怎么闹,他始终都是微笑着面对。
苏棠眨眨眼睛,他不按常理出牌,她倒是有些慌了。
“怎么不说话。”苏棠鼓了鼓嘴。
霍令俨道:“你说的都没错,昨儿晚上是我不好。夫人若是心中还在生气,你想要怎么样,只要为夫能够做得到的,都答应你。”
苏棠问:“真的?”
霍令俨:“真的。”
苏棠故意逗他说:“你说的啊,那日后一个月只能行一次房。一次,我说的是一次,不是一夜。”
霍令俨立即说:“不行。”
苏棠:“凭什么不行。”
没有凭什么,反正就是不行。
“你换一个,反正这事不行。”
这事不但不行,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我不换,我觉得这事儿你能做得到,我就要你答应我这一条。是你说的,只要做得到的,都答应我。”
霍令俨脸色难看,凝视着人,沉默半饷才说:“你觉得我能做得到吗?”
苏棠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他每次都龙精虎猛的样子,又想着他如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着样子,也根本没有纳妾收房的打算。若是真的过于苛待了他,想想还觉得他挺可怜的。
心里又想,他对自己其实还算挺好的。除了几次特殊情况外,平常每回只要她闹着喊疼或者说不舒服了,他就算再难以克制,也会停下来。
她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若是真的一时离不开伯府了,总也得和谐相处。
至于男人嘛,还是需要调.教的。你不引导他于你有利的价值观,他从小就生长在这男权至上的大环境里,又如何会自觉改变?
“臭流氓。”苏棠一时没绷,笑了起来。
想着笑都笑了,索性就再进一步。于是,主动从炕上跳下来,挤到他怀里坐着去。
见他正沉醉美人乡的时候,她适时说:“就算做不到,那你日后也不能胡来。以后再想凶我的时候,也得先想想自己是不是也有错。你若是心里真有点位置是属于我的,那便也把我捧在掌心里宠着。不要觉得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你要念着我的好。”
“好。”他答应她。
只这般将人拥在怀里,什么都不做,只安安静静一处呆着,他觉得心里被什么填满了般的充实温暖。
霍令俨还算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是答应了的,自是会好好去做。于是这几日来,苏棠日子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过得更好了。
比如说她爹来,她都无需亲自出去见面,霍伯爷前头接待的,三言两语便打发了人,却还不会失了礼数。她是事后才知道的,知道后其实还有些不高兴,若是她亲自去,指定“骂”得这爹有口无言。
她嫁来伯府两年,这爹几乎是一次没登过门来。这会儿好了,牡丹才住进来,他巴巴跟着跑来了。
还怕她欺负他的宝贝女儿啊?
既是怕,何不接了人回去?
这一家三口,真是个顶个的不要脸。
苏棠自是不待见牡丹的,这些日子也就是她忙,没空管她。等她闲下来,自是会想法子撵她滚出去。
“二小姐这两日怎么样?可安分?”苏棠问青雀。
牡丹莫名其妙跑了来要求住下,苏棠怕她会暗中使坏,所以,一直派人监视着她呢。
青雀说:“起初二小姐还试图拉着咱们大小姐一起排挤梅小姐,可咱们大小姐什么人啊,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哪会上了她的当去。大小姐见她不□□分,于是故意跟梅小姐好,冷落着她,她倒是老实些了。”
苏棠笑了:“幸姑这孩子是个机灵通透的,做事真的是叫人放心。”
青雀又说:“不过,二小姐毕竟是客,咱们大小姐也不好过分冷落了她。所以,一应吃穿用度上,都是与梅小姐一样的。只是每回二小姐欲说些梅小姐听不懂的话的时候,咱们大小姐都有本事将话题拐到别处去,还常常伙着梅小姐说一些二小姐不知道的事儿。老太太跟前,大小姐倒是一样对待。”
苏棠说:“明儿我要去一趟薛侯府,等回来后,再着手管她这事儿。”
那日中秋宫宴上,苏棠与薛侯府三姑娘说了几句话。三姑娘提起玉梨霜的事儿,两人多说了几句,三姑娘便说择日邀请她去府上做客。这不,中秋宴回来后第三天,薛府的帖子就递来了。
苏棠这几日在研究别的,她自己试用了觉得挺好的,所以这次去薛府,打算带着做礼物送给薛三。
这回是苏棠自己一人登门做客,她来这儿也有一年多了,想着日后若是离不开霍家,一应的人情往来串门应酬,都是必须她来的。尤其如今霍家已经出了重孝,又渐得陛下恩宠器重,往后各府间相互走动免不了。
她是需要自己走出去,与那些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们打交道的。
只是苏棠没有想到,这才进薛侯府的大门,竟然正好迎面撞上薛侯府的几位爷。几位爷正簇拥着齐王殿下从里面出来,苏棠目光扫到了人,忙过去请安。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线正式启动啦~诸位男主们已经排排站好~仙女们知道男一男二男三男四……都是谁么→_→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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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是天潢贵胄,还是命定娇女,谁敢动我,我就干谁!

第52章
082
薛侯府是薛淑妃外家, 如今的薛侯爷是齐王殿下的亲娘舅, 故而, 齐王常来薛侯府走动, 自是不稀奇的。苏棠只是暗叹真是冤家路窄,越是心里口里默念着今儿万不要碰到的人, 却偏偏碰到了。
这齐王殿下也是, 早不来晚不来,偏她来薛侯府的时候他也来。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她刚刚进门, 他就出门。
若是能错开一步, 这个头就碰不上了。
苏棠暗叹自己点背,竟是遇上了他。
苏棠这边抱怨着, 齐王倒也没想到,今儿竟会在薛家遇到她。不过他倒是处之泰然, 即便瞧见了人有些诧异, 却也并未露出什么过多的表情来。
只是见人走了来, 他适时停下了步子。
“臣妇见过齐王殿下。”苏棠低头先朝齐王请了安后,又朝跟在齐王身后的薛府诸位爷略福了下身子,“诸位爷安好。”
薛家与霍家同为勋贵,虽则有爵位的高低, 但其实勋贵人家更看重的还是实权。如今霍伯爷明显得圣心,所以,薛家的人待苏棠这位霍伯夫人,自是十分礼遇尊敬。
苏棠见了礼, 薛家诸爷立即回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