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突然问霍令俨:“不过,如果伯爷是吃了饭就走的话,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霍令俨笑道:“我今天晚上不走了。”
说罢霍令俨直接起身,往餐桌边去。
秋娘琢磨不透主子的意思,忙悄悄问:“夫人,伯爷这是何意?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苏棠略严肃了些道:“不管他是什么意思,你只管按我的意思去做就行。”
秋娘似乎是从没见过苏棠这般严肃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吓着了,忙应着说:“是。”
夫妻两个同坐一张桌子上吃饭,旁边丫鬟们伺候着布菜夹菜。霍令俨吃饭从不说话,苏棠是因为心情不太好,也不说话。两位主子都沉默着,身边伺候的奴才们都感觉得到气氛不对劲,个个胆战心惊,生怕出一点错来。
等吃完后,苏棠正想让人去把儿子抱来,霍令俨却道:“一会儿再抱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虽说苏棠是这后院的主子,但是整个静轩阁、甚至是整个霍伯府,他霍伯爷才是真正的主子。霍伯爷亲自发了话,没人敢违逆。
苏棠倒也不为难那些丫鬟,直接起身往内室走去。霍令俨抬手示意人将桌子给收了,之后,也起身迈着长腿慢悠悠跟了过去。
等两位主子都走了后,几个小丫鬟才敢交头接耳说几句话。
“夫人这是怎么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瞧着,倒是伯爷有意让着夫人,并不与她计较。”
另一个则说:“我听说,今天下午的时候,爷前头伺候的翠融姐姐带着人搬了不少书来。我想着,怕是爷觉得咱们夫人书读得不多,想让夫人多读读。但夫人……夫人可能不爱看书,就生气了。”
“原来是这样。可夫人胆子也真大,怎么敢那样对伯爷啊,就不怕伯爷罚她吗?”
“都好好做事,别论主子是非。”
枸杞来训斥了一句后,小丫鬟们都不敢再说话。
而此刻内屋里,苏棠气呼呼在炕上坐了下来,依旧没给霍伯爷一个好脸色。这边霍伯爷也是依旧没与她计较,见她坐了下来,他只拉了张凳子来,坐在了她对面。
“我是有些不明白,苏氏,你这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霍令俨端坐在苏棠平时梳妆时候坐着的绣墩上,因为绣墩比较矮的缘故,他那双长腿几乎有些无处安放,只能抻到了苏棠跟前去,两人四只腿交错放在一起,某个角度看起来,倒是有些暧昧不明,但两人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只谈着正事,“说说,因为什么生气。”
要说苏棠真正生气,也的确是有些。不过,还不至于气成这样。
她这样做,也是有目的的。
不趁着现在有机会的时候好好谈一谈条件、得些利益,难道,还等以后他用不着她的时候再求吗?
所以,苏棠依旧鼓着脸说:“伯爷是真不懂啊,还是装不懂?”
“别废话了,说重点。”霍令俨将坐在对面的人那些小心思都瞧透了,看着她在这里故意甩脸子演戏,他虽然觉得十分有趣,但总归耐心也是有限的,他没那么多功夫耽误在这些小事小情上。
苏棠见好就收。生气不是重点,生气不过是引起他的重视。而重点,是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伯爷,我今天是不是帮了您大忙?”她问得理直气壮。
霍令俨轻轻颔首:“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的确算是。”没等苏棠说话,霍令俨又说,“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如今你我是夫妻,乃是一体。我的既得利益,也是你的。”
苏棠并不上他的当,不承认:“我可不敢这样想。这整个伯府的一切都是您的,但却不是我的。连我这个人都是您的,伯爷您说,我又怎么敢称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呢?”
霍令俨轻声哼笑了下,没说话。
苏棠知道他这是在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所以直接说了道:“虽说如今你是伯爷,但若不是大爷战死沙场二爷双腿残废,这个爵位也轮不到你头上。我知道,若是当初真没轮到伯爷头上,伯爷或许不会计较。但如今既是轮到了您头上,想必再让你放弃一切,会舍不得?”
苏棠想着,反正自己在他面前耍过的小聪明也不是一次了。他这么厉害的一个人,还是不要与他兜圈子的好。
直来直往,或许他还会觉得你有几分真诚。
“伯爷,妾身说得对吗?”苏棠问。
霍令薄唇略弯了个弧度,没说对不对,只淡声道:“继续。”
苏棠这才继续说:“二嫂是母亲娘家侄女,二房又育有一子筌哥儿。而我呢……出身不高,又与母亲娘家没有丝毫瓜葛。母亲为着她老人家自己利益、为着她娘家利益……偏心二房,其实也没错。”
“当然,伯爷您也没错。不过是立场不同,大家都想为自己争取些利益罢了。”
苏棠又叹了口气说:“伯爷虽然不待见我,可我好歹也是您的妻子。此时此刻,我与伯爷才是一个阵营的。中馈大权落在我手中,其实就是落在了伯爷您手中。”
“我不知道霍家有多少家业,但霍家虽则被降了爵,陛下却是没有抄查家产。想来,也是不少的?”
霍令俨点了点头:“不算太多,却也有些。”他身子稍微动了下,腰背更挺直了些,目光依旧落在苏棠脸上,继续说,“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我的母亲,我的侄儿,我自是不会亏待。但不亏待是一回事,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既是看得明白,也懒得我给你解释……”
“你生气,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没讨着瞧得见的便宜。说,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给。”
见他这聪明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棠索性也不再绑着脸,她笑起来说:“我想要什么,伯爷你心里明白。”她竖起一根手指来,“一万两银子。”
“只要你给我一万两,我保证能打败二嫂顺利拿到那对对牌。”
“口气倒是不小。”霍令俨说,“你也别小瞧二嫂,母亲没有夸大,她的确是自小跟着舅母学过这些。她虽然性子急躁了些,但人却不笨,又有基础,学起东西来,比你快。”
苏棠双手撑着下巴,有些自豪的眨巴着一双水灵灵泛着涟漪的大眼睛:“这个伯爷就别管了,一万两银子的事儿,答应不答应?”
霍令俨双手交握,搁在腹前,身子却朝前倾了些。
“我答应你。”
苏棠展颜一笑,立即跳下炕去,从一边的柜子上将早已写好的契约拿了来。
“空口无凭,签字画押。”
“什么?”霍令俨望着送到眼前的白纸黑字,眉心轻蹙了下。
倒是没想到,她敢跟自己谈条件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按头谈条件?
023
苏棠却是笑得挺欢的:“伯爷方才答应得那么快,现在又犹豫,不会是存了心想骗我这个小女子的?”
霍令俨目光在她脸上落了一瞬,而后直接夺了那张薄纸来,目光快速扫了下,才又抬头看着人问:“你处心积虑这么久,不惜毁了清白之身也要谋算着嫁到霍家来,不会就是为了这点钱?”
苏棠略憨憨笑了两声,说:“一万两对您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却是很大的一笔了。”
她认真说:“明人也就不说暗话了,我那么算计你……除了……除了觉得您有魄力有担当有胆识又一表人才外,也是觉得……”他扯了一堆没用的后,才拐到正题来,“也是觉得霍家落魄了些后,我那种出身的人,想嫁进来,总比嫁去什么王府啊国公府啊的容易些。我知道,您瞧不起我。不过没关系啊,如今咱们就是合作的关系。”
“等哪天你翻身了,一飞冲天了,到那时候,您再休了我,好不好?”
“这个霍伯夫人的位置,我就先厚着脸皮霸占着。哪日你有机会娶得到心仪的女子了,与我说,我保证到时候立即收拾好铺盖走人,马上让出位置来,不叫您为难。”
霍令俨却是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当真,只当她在这里胡说八道。
“印泥。”他似是有些不耐烦,曲指敲了敲矮几的面儿。
“我给你拿。”苏棠立即飞奔去找了印泥来,然后瞪圆眼睛亲眼看着他霍伯爷按了手指印。
霍令俨按了手指印后,递了过去。苏棠接过来,笑眯眯又检查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藏了起来。
等她人再坐过来的时候,方才的矮几上,已经摞了一堆书。
“你以前在家的时候,读过什么书。”霍令俨抬眸看了眼人问,又兀自说,“你父亲是读书人,想来不会没让你读过书。你都读过哪些书?算术都学过哪些?懂到什么程度。”
苏棠虽说也是硕士研究生,但其实并不怎么爱读书。
小聪明是有些,以前上学的时候,因为有父母的监督,不敢松懈,成绩也能稳居前三。不过,她却不爱读书,更爱钱一些。
她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那一族也是中医世家。考大学的时候,她外公小姨希望她读中医专业,她父亲希望她选心理学,而她自己,则只想读经济学。
她外公外婆这辈子就两个女儿,她妈跟她小姨。她妈只她一个闺女,偏她小姨还是个不婚不孕族。
她外公一家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说是将来的衣钵是否得以继承,就靠她了。可她爸是大学心理学教授,总跟她说,别的病都好治,唯独这心病不好治。
她爸告诉她,学中医没用,不如学心理学,将来指定比中医能救人。
独生子女就是这么命苦,两家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以至于人家大学逍遥自在爽翻天。而她……则是天天背各种药名看各种书,复习各种资料,时时刻刻都在备考,只为了拿心理学跟中医学的双学士学位。
本以为大学毕业了,苦日子也就到头了。
结果她万万没想到,偏两家人又坐在一起背地里算计着逼她考研。
她大好的年华啊,就那样被浪费了。等她念完研究生家里再逼着她读博的时候,她誓死反抗。
或许是她以前太过乖乖女好脾气了,终于硬着脾气反抗一回,家里人竟然真被她吓着了。哄着说不管她了,只要她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
所以,她最后就做生意去了。
别的本事没有,好歹是中医硕士,再说如今女人们盛行养生美颜。所以,她便顺应时势开了个养生堂。
从小门面做起,运气倒还不错,几年时间,就让她闯出了些名堂来。
只可惜她命中带衰,老天仿佛见不得她过好日子。好不易一切都走上正道了,结果却莫名其妙穿越了。
到了这里,还得一切从头来。
苏棠已经很久没看过书了,一看到这些书,她就脑阔疼。
心不在焉,便打起哈欠来,两只眼上眼皮下眼皮也开始控制不住的打架。就像以前上课的时候,每次讲到理论课,她都觉得困。
霍令俨敲了敲桌子。
苏棠揉了揉眼睛,才说:“非得看这些书吗?我不太想看。”
霍令俨一下就看透了她,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不是个勤奋的。或许有些机灵劲儿跟小聪明,但是难成大事。
不过,好在他老人家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倒也不怕。
“这样。”霍令俨将手上的书扔在一边,认真说,“短时间内让你从最基本的学起,想你也没那个本事。学管家,多与钱打交道,你别的暂且可以不学,但算术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学。”
“我每天会亲自给你出题,你先自己做,做完我再给你讲解。所谓熟能生巧,题做多了,自然感觉就来了。”
“不过我也有言在先,若是不好好学、或者已经讲过的题还错,休怪我不客气。”
“那爷您打算怎么不客气啊?”苏棠好整以暇看着他,倒是一脸不怕的样子。
霍令俨眯眼哼了一声:“错一道题扣你一千两,扣完为止。”
“喂喂喂,你这就过分了。”果然是抓到了她的痛处,苏棠嗷嗷叫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
霍令俨却肃着张脸说:“严师出高徒,我不严厉些,怎么管教你?不然你以为……你那一万两银子就是那么好拿的?”
苏棠说:“我不管,反正白纸黑字写着的,只要我拿到对牌,你就给我钱。至于我是怎么拿到对牌的,这个就不劳烦伯爷您操心了,我自有我自己的法子。”
霍令俨说:“你的确是有几分小聪明,但你要记住,若是你不虚心多读书多学习多做准备……你的这几分小聪明,不但不会让你成功,反而会成为你最为致命的缺点。我想要的东西,就务必要拿到,不允许存在半点闪失。苏氏,你想与我合作,想得到你想要的,就必须听我的。”
“那行。”苏棠无奈妥协,“我答应你,可以按着你说的那样好好学。不过,就算错了,不许你扣我钱。”
“我做错了我再继续认真多做几遍就是,你扣我钱算什么。合着回头我给你拿到了你想要的,自己却一文钱得不到?那我白忙活这一场图什么啊。”
“你倒是不傻。”
“是您觉得我傻。”苏棠有些不屑再与他说话。
夫妻两人正说着话,珠帘外面,奶娘抱着嗷嗷直哭的小爷说:“这小二爷不知怎么的,突然哭了起来。怎么哄都不行,夫人,我实在是没了法子。”
“抱进来。”苏棠巴不得呢。
秋娘抱了笙哥儿进来,苏棠忙接了来抱在怀里。说来也怪,苏棠一抱孩子,他就不哭了。
秋娘一旁笑着:“瞧,小二爷是真的认人了。夫人抱他,他就不哭了。”
“娘没白疼你。”苏棠脸颊贴着笙哥儿脸颊,一脸幸福,“还是老规矩,你歇在外间,小爷今晚跟我睡。”
“这……”秋娘不敢接话,目光朝坐在一旁的霍令俨瞥去,在等着他的吩咐。
霍令俨说:“就按夫人说的做。”
“是。”秋娘这才退了出去。
苏棠不想看书,所以便抱着儿子坐在霍令俨身边,故意说:“瞧,小南瓜,今儿你爹爹也在呢。看看他,拿小手抓他,让他抱抱你好不好?你瞧瞧,你爹爹多高冷啊,都不理人的。”
“怎么办,他都不喜欢你,更不喜欢为娘的……往后咱们母子的日子可难过了。”
“胡说什么呢?”霍令俨蹙眉望过来,颇具压迫性的睇了苏棠一眼,继而将儿子抱了过去。
“你平时在家就是这样教他的?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棠手肘搁在矮几上,双手捧着脸,盘腿坐着说:“伯爷要是嫌弃我教得不好,那您自己教啊。您自己天天甩着两个膀子什么都不做,却还反过来指责我?我可真是委屈……比窦娥还冤。”
霍令俨是个爱安静的人,其实挺烦她在自己耳边聒噪着说个没完的。不过,想着训斥也无用,就索性直接无视。
苏棠见他们父子相处得好,就赶紧趁机打哈欠说:“我困了,先去睡。”
“谁允许你睡了?”霍令俨冷着脸将人叫了回来,直接扔了个薄薄的册子过去,“这些题今天晚上不做完,不准睡觉。”
“啊?”苏棠叫,“这都多晚了。”
“多晚也得做。”这是死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
霍令俨抱着儿子站起来,望着站在不远处正丧着脸的妻子说:“我先哄着笙哥儿睡,一会儿再来监督你。”往床的方向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叮嘱,“你最好认真点,别以为嬉皮笑脸就能蒙混过关。”
“霍扒皮!”
“你说什么?”
苏棠立即挤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我说爷您辛苦了。”
024
凭他霍大伯爷的耳力,不可能没听清楚方才苏棠的那句嘀咕。只不过,他懒得与人计较罢了。
苏棠没得选择,只能乖乖坐了回去。
案角点着蜡烛,苏棠盘腿坐在炕上。随手翻着那本小册子,她真是脑袋疼得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就是二十四岁到二十八岁的那几年。那几年她做生意,虽然很辛苦、比读书还要辛苦几倍,但因为是她喜欢做的事情,所以她怎么都觉得是快乐的。
她讨厌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有时候其实她也感谢她的亲人的。如果不是她的亲人在该读书的时候逼着她读书,让她懂得更多,或许毕业后,她事业也不会有那么顺利。
因为书读得多,专业知识过硬,她走出去跟人谈生意的时候,也十分自信。因为本科研究生都上了全国重点,所以人脉也有,各个领域内,她都能有些熟人。
做生意嘛,都是有熟人好办事。
她虽然性子懒惰,但是脑子却不糊涂。什么时间段该做什么事情,她心里门儿清。
所以,就算会犯懒胡闹,但却不会耽误正事。等霍令俨哄了小南瓜睡着后走过来,苏棠已经做完了他布置给自己的任务。
“小南瓜睡了?”见人来,苏棠忍不住回头往床上看了眼。
远远瞧见小家伙小小的一个人儿霸占着整张大床安安静静躺着,老远就瞧见他略圆润的胖脸,她就觉得仿若整个心房都被填满了一样……幸福感爆棚。
“睡了。”霍令俨随意应了一声。
为了方便一会儿检查作业,他抽了绣墩来,挨着坐在一旁。苏棠随手将作业册子递了过去,有些小得意。
“这么快?”霍令俨轻蹙了下眉,似是不太敢相信。
翻开册子,一题题看了下去,当发现几道题全部都做对了的时候,他才扭过头来,目光幽幽探着随意盘腿坐在旁边的小女子。
倒是他小瞧她了?
“伯爷这回可以相信我的实力了?”苏棠认真说,“这样简单的题目我都会,而且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做错一道题。所以您也别逼着我,我心里有数。”
“你是怎么做到的。”随手将册子合上,霍令俨认真问。
苏棠却开始漫天胡吹:“我从小不爱读那些诗词歌赋,但却唯独对算术感兴趣。爹爹说,我对数字敏感,有这方面的天赋。我适合开铺子做生意,跟银钱打交道。”
“只可惜……我爹爹是读书人,觉得经商的人都是满身铜臭味,所以他并不认可我。您也知道的,我一个小女子,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能如何?”
“好在啊,现在嫁了人,他却是管不着我了。”苏棠身子坐正了些,认认真真的盯着面前的人看,“伯爷,您若信得过我,日后别只让我管着内宅的事儿,外头那些收租子啊谈生意啊……这些事儿,都可以找我去。”
霍令俨只抬眸睨了她一样,没给答复,只说:“既然如此,你便也早早歇着去。”
苏棠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于是商量着说:“伯爷可不可以配合着我演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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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了,老夫人发了话,让几个儿媳妇不必日日早晚都去请安。
所以,这些日子来,苏棠除了逢初一十五去荣安堂请安外,其它时间都呆在自己院子里。可以说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渐渐的,便从静轩阁内传了一些消息出去。说是……三夫人脑子笨,什么都学不进去,惹得伯爷十分生气。伯爷素来严厉,见三夫人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已经在静轩阁内发了好几次火。
三夫人则是天天哭,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圈了,气色更是差劲。
消息很快传到了二房的宁清阁,二夫人许氏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问:“可是真的?消息从哪儿听来的?”
许氏贴身丫鬟书香回话说:“奴婢是打听得千真万确后,这才来禀告夫人您的。奴婢听说……自从伯爷开始管着三夫人读各种书后,两人就没为着这事儿少吵过架。”
“只不过起初的时候静轩阁的人嘴巴严,所以消息一时没传出来。今儿传了出来,还是因为伯爷发了大火,在静轩阁当着好些丫鬟婆子的面训斥三夫人,三夫人都被训哭了。”
“静轩阁的黄连说漏了嘴,叫奴婢听着了。”书香笑着,“夫人,三夫人不过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如何跟您比啊?再说,老夫人也是偏心着您的,奴婢在这儿提前恭贺主子,恭贺主子即将成为咱们霍家真正掌权的女主子。”
许氏心里自也是高兴的,不过,她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只希望如你所说的一样,别回头空欢喜一场。”她到底有些谨慎之心,对书香说,“书香,你去将大夫人请过来,我有话与她说。”
“是,奴婢这就去紫幽阁请大夫人过来。”
很快黄氏便过来了:“你特意派了书香去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听到声音,许氏立即笑着迎了过去,十分亲昵地挽着大夫人手说:“近来天气越发冷了起来,母亲免了你我的晨昏定省,咱们也好些日子没见面了。这不,派了书香去请了大嫂您来,咱们妯娌好好说说话。”
大夫人是安静的性子,平时也不爱争抢。她性情温和,但却不代表她糊涂。
大冷的天,特意派了身边的大丫鬟请她来,怎么可能只是说说话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