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李夙尧轻轻叫了一声,双眼直勾勾瞧着婉娘,一边嘴角挑起,笑得贼贼的,“你饿吗?如果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呆会儿是需要耗体力的。”一边说,一边已是顺手自床上抓了一把红枣,递到婉娘跟前。
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婉娘确实觉得饿,就着李夙尧的手,含了一颗枣子在嘴里,吃完便说:“累了一天,我们歇下吧。”
李夙尧得令,撇过头,开心得直笑。
兀自偷笑了一会儿,然后扶起婉娘,他自己则爬到床上将桂圆红枣都挥到床的最里边,他怕呆会儿滚床单的时候弄疼婉娘。做完这些,他又去牵婉娘的手,将她扶坐在床边,静静瞧她一会儿,然后才去解她的喜服。
婉娘一直没动,待得脱得只剩一件肚兜的时候,婉娘的脸红得已是能掐出血来,难道这就是娘说的特别的事情?婉娘低着头,只时不时抬眸却瞥李夙尧,不敢与之对视。
李夙尧怕婉娘会冻到,便先用被子将婉娘裹住,然后才开始动手解自己衣服。
他虽中了毒,但在婉娘细心照料下,身体状况倒也不是很糟,只是脸色差了点,力气还是有的。
是以,当李夙尧趴在婉娘身上不停卖命时,即便他极力放轻了力度,可还是弄疼了婉娘。婉娘最先只觉得有什么炽热的坚硬的东西猛地刺入了自己身体,弄得她异常不舒服,然后,便觉身下如撕裂般疼痛,一下一下的,仿若锤子般狠狠地砸到了自己内心最深处。
婉娘以为忍一会儿就过去了,可直到她累得失去意识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她的丈夫,还在以他所以为的方式疼爱她。他沉重的喘息声就响在自己耳畔,他一遍遍不停地在叫自己名字,他在做那事儿的时候,还在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此时此刻的婉娘,她是觉得幸福的,她的丈夫爱她,许了她一生一世,这便够了。她选择了认命,既是嫁到了李家,既是做了李家嫡长媳,她就要尽力做好媳妇该做的事情。
孝顺公婆,敬重丈夫,为李家开枝散叶,这都是她该做的事情。而九王,是她此时最不敢再去想的人,她真心地希望,远在康州的九王,他能够找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女人,真心希望他可以娶一位爱他的贤惠妻子。
婉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似乎听到了那首《越人歌》,那首九王教她吹的第一首曲子……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婉娘不想再想过去,于是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她是李家媳妇,她是李夙尧的妻子,她要爱她的丈夫,敬她的丈夫……是以,第二日一早,天刚刚擦亮,她便就醒了。
睁开双眼,她瞧见的是自己丈夫那张英俊的面孔,略微显得苍白病态的,却依旧含着幸福笑意的面孔。婉娘只才动了动身子,李夙尧便也醒了,婉娘这才发现,她是以何等暧昧的姿势侧躺在自己丈夫怀里的。
李夙尧见婉娘已经开始起身自己穿衣,拽住她说:“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再多睡一会儿吧,老太太跟爹娘不会说什么的。”
婉娘显然还想着最重要的事情,摇头说:“给长辈们请了安,我还得给你治病,尽快将你身体里的毒解了,这样我才放心。”
一直早早守在外面的丫鬟听得了动静,立即端着洗漱用具走进来,碧池则还想像以前一样,亲手给世子爷穿衣。
李夙尧想到了自己跟婉娘现在的样子,朝碧池挥手:“将我要穿的衣服找出来就出去吧,我自己会穿衣服。”
碧池低头向李夙尧跟婉娘行了礼,便带着之前李夙尧房里的一众丫鬟出去了,而婉娘的陪嫁丫鬟浮月还留在这里。
婉娘陪嫁丫鬟有三个,分别是浮月、凝珠跟雪珠。由于浮月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自是亲一点,而凝珠跟雪珠,是来京都后苏氏在京城里买的,婉娘一直未留她们近身伺候。
浮月是婉娘打娘家带来的人,李夙尧就算吩咐她做事,也得瞧着婉娘的面子。
李夙尧显然是不想浮月呆在这里碍事的,他只想跟自己夫人呆在一起,想到昨晚的事,李夙尧情难自禁,将婉娘往怀里一搂,抱着她便往旁边倒去。
浮月识趣,立即向李夙尧跟婉娘告安,然后匆匆离去。
婉娘不想让李夙尧弄乱自己刚刚穿好的衣服,打他的手说:“你别闹了,要是耽误了功夫,府里的长辈们该说我不懂事了。”
“就亲一口……”李夙尧按住婉娘肩膀,将她压在身下,凑唇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调侃道,“快将脸洗了吧,丑媳妇……”
婉娘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脸,推开他,起身跳下床,去洗脸……李夙尧一边自己穿衣一边思忖着,肉丸子好似生气了,呆会儿回来可得好好哄着她。
李夙尧带着婉娘去给李家长辈们请安,后面以碧池跟浮月为首的一众丫鬟紧紧跟着。李夙尧一路都扶着婉娘,拉着她的手慢慢走,边走边给她说自己曾在军营里的趣事儿,逗得婉娘偶尔也笑一笑。
墨烟站在独孤氏身边,瞧着自远而近的那对璧人,她狠狠地揉着手中帕子。
自打婉娘答应嫁入李家的那刻起,李老太太的病就好了一半,此番见到婉娘以李家媳妇的身份来向自己行礼,病着实好了个彻底。
婉娘跟李夙尧打丫鬟那里接过茶盏,两人跪下,恭恭敬敬给李老太太请安。
李老太太很给面子,一口气吞了两碗茶,然后亲手将夙尧孙儿跟他媳妇扶起。
接下来便是给唐国公李烈跟独孤氏敬茶,独孤氏见自己儿子气色好了不少,又见婉娘着实乖巧讨喜,心情大好,一直拉着婉娘的手不肯丢。
唐国公咳了一声,低低对自己夫人说:“之前你还不同意,现在知道是块宝了吧?没有她,我们夙尧哪能如现在这般!”
独孤氏心情好,不理丈夫,只拍了拍婉娘手,笑道:“乖孩子,去给你叔叔婶婶们敬茶去,敬了这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婉娘点头称是。
唐国公还有两个庶出的弟弟,都在朝中混一份虚职儿,两人膝下无子,生的女儿也都于前两年嫁了人。婉娘给他们敬了茶,叫了叔叔婶婶,几人也都颇为热情地应着。
李家众子中,除了李夙尧,其余皆为姨娘所生。除了李夙尧一个庶出哥哥李瑾琛为贵妾贾姨娘所生外,其余都是通房丫头生的,身份着实不高。李瑾琛的生母贾氏,乃独孤氏的陪嫁,亦是她的远方表妹。
李瑾琛长李夙尧四岁,娶的是李老太太娘家郑家一个庶出的丫头,此番已是给李家添了一个丫头。不过不是嫡系,即便添的是儿子,也不多值得庆贺,更何况是女儿了。
婉娘微微笑着叫了李瑾琛一声大哥,又叫小郑氏一声大嫂,算是打过招呼了。
待到给长辈们请完礼,婉娘便想告别,只说,想要快些回去给世子爷解毒,否则,怕是来不及了。李老太太跟独孤氏自然最担心李夙尧,此番听婉娘如此说,不免对她映像又好了点。
婉娘十分敬业,一头钻进小药庐里,连饭都不想吃,好在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恰恰在最后一天,婉娘熬出了解药……李夙尧喝了,过了几个时辰婉娘再去给他把脉,脉相已经渐渐平稳,婉娘又去瞧他脖颈上的红斑,红斑也渐渐淡了不少。
直至此,李府上下才算放了心,都道,世子爷这真是娶了一位救命的好夫人。
因要替李夙尧解毒的原因,婉娘的回门日往后推了几天,待到李夙尧脉相完全稳定时,已是十数日之后。
婉娘刚下马车,便见穆郎朝自己跑了过来,许是太开心太急切了,竟是摔了一跤。穆郎原就是想哭的,此番刚好寻了个由头,哭得昏天暗地,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婉娘将弟弟搂在怀里,刮他肉肉的脸蛋:“可真丢人,还说自己是男子汉呢,只摔了一跤就哭了,以后还怎么跟着爹一起骑马射箭?”
穆郎最听三姐的话了,三姐叫他不哭,他便就不哭了,只是觉得委屈,一个劲揉眼睛:“穆郎不爱哭的,只是三姐姐走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看穆郎,穆郎想姐姐了。”低着头,“三姐不在,穆郎饭都吃得都不香了,三姐,穆郎后悔让你嫁人了。”
李夙尧笑着走过来,蹲在穆郎跟前:“难不成你姐姐一辈子不嫁人,只陪着你?嫁给我,总嫁给别人好吧……至少我可以让你姐姐随时回来看你。”
此时曼娘寻了出来,笑说:“小孩子不懂事,世子爷别见怪。”又牵穆郎的手,嗔怪道,“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快别胡闹!”
作者有话要说:云润圆润
润婉肉丸
身材如何,名字很重要哇!!!
第59章 隔阂
平时婉娘不在的时候,穆郎一直黏着曼娘,此番婉娘回来了,穆郎就一直围着婉娘转,就连吃饭的时候,穆郎也要坐在婉娘腿上,让婉娘一口一口喂给他吃。前几年,苏氏跟曼娘身子都不大好,穆郎可以说是婉娘一手带大的,因此,婉娘疼弟弟也是疼得不行,恨不能捧在掌心里来宠。
刚刚用完饭,管家安富便来报说,长孙将军求见侯爷。安璟侯眸子微微一亮,立即让安富将人带去前厅好好伺候着,他随后就到。
婉娘一边拿着一个拨浪鼓哄弟弟玩,一边转头问安璟侯:“爹,是哪个长孙将军?可是一直戍守北疆,只近几日才还朝的长孙鸿将军?”见安璟侯点头,婉娘蹙眉,“爹跟他有交情?”
穆郎知道这事儿,立即将拨浪鼓扔在一边,举起手说:“我知道!我知道!这个长孙鸿长得可英武了,人也老好,每次来都给陪我玩,我喜欢他!”
苏氏伸手就拍了穆郎屁股一下,瞪眼凶道:“小孩子别不懂规矩!怎可直呼其名?好在这里都是一家人,要是叫有心人听了去,没由得要了你的命!”
穆郎伸手抱住婉娘脖子,使劲拱:“三姐姐,他人真的老好了,又稳重,又大方,身板结识,长得好看极了!最重要的是,他老是在穆郎跟前夸二姐姐,说二姐姐又端庄又温柔,将来谁娶了二姐,可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李夙尧一直觉得他能够娶到肉丸子他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此番听得有人跟他叫板,坐不住了,走过去,将穆郎自婉娘怀里一把夺过来,抱住。
“那是他好,还是你三姐夫好?”李夙尧自以为长得是相貌堂堂气死潘安,玉树临风哭活宋玉,朝着穆郎挤出一个极具杀伤力的笑容,低低道,“臭小子,当着你父母你三姐姐的面不许夸别人,只能夸我,知道不?”压低声音,威胁,“不然姐夫不带你去京城里最有名的饭馆吃饭!”
“嘁~”穆郎将头一昂,嘴噘得老高,不以为意道,“我都不稀得跟你去了,每次跟你去我都吃不到什么,满满一桌子菜,大部分进了你的肚子!长孙哥哥就不一样了,他都让着我!”继续昂头。
李夙尧实在听不下去了,手一伸,立即将穆郎嘴巴捂住,眼睛一个劲往婉娘那边瞟。
婉娘何等心思?穆郎几句话说下来,她自然知道这长孙鸿是何心思了。
这个长孙鸿,在整个大兴,名气还是有一点的,倒也算是个传奇人物。
长孙鸿行伍出身,十三岁从军,当初天下大乱之际,他曾带着一群草莽英雄拼杀一方。后来文帝立兴,长孙鸿降兴,受封朔北大将军,一直驻守北疆,与突厥顽强抵抗十余年,是一条真真正正的硬汉子!
只是,他一把年纪了,难不成驻守北疆时一直未娶妻?
李夙尧瞧出了婉娘的心思,对她说:“长孙鸿十三岁从军,十七岁时娶过一个女子,只是那女子福薄,没过一年便去了,只留了一个女儿……长孙鸿倒也重情义,鳏居十年,一直未再续弦,此番竟是瞧中了二姐。”
曼娘脸早已红得没边,长孙鸿的意思,她自是瞧得出了,那个人,太不含蓄!
安璟侯起身,对曼娘说:“你先去换身衣裳,将自己好生打扮打扮,爹去前厅瞧瞧。”走到李夙尧跟前,又说,“不知世子爷可否一同前去?”
李夙尧本来就想去瞧瞧跟他叫板的人,再说了,此番他老丈人都点名叫他去了,他能不去?自是答得很爽快!
穆郎“啪哒啪哒”又走到婉娘跟前,婉娘问曼娘:“二姐,那你瞧着长孙将军如何?其实年岁大点没事,是续弦也不打紧,只是,若是姐姐嫁了过去得跟着一起去北疆可怎么办?”
苏氏也正担心这点,皱眉道:“可不就是!如果是这样我可就不同意了,好好的闺女凭什么嫁得那般远?这京城里好人家的公子多得是!”又瞧曼娘,气得咬牙,“你这丫头就是一根筋,若不是你拧,凭你这等条件,能留到这般大?”
不能再说了,再说可又得说到四年前那事情上了,又得提到曼娘的伤心事儿,婉娘立即阻止:“娘,好好的,您又提那些事做什么……要我看,二姐自己是个有主见的,若是她也中意长孙将军,倒也是好事儿。”
毕竟那张笙,现如今已是娶妻生子了,已经有了幸福美满的小家庭。既然他已经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曼娘何故还要守着过去?总是要走出来的!若是这长孙鸿真对曼娘有意,倒也是一段佳话,至于远去北疆……这是最大的问题。
或许曼娘之前还一直拧着,可自打张笙回京做了京兆尹后,她也想得通了。她留恋过去又如何?那张郎,难不成还能休了长宁郡主然后娶她不成?若是那样,张郎也就不是她心目中的张郎了,她必会瞧不起他,可若他不那样做,那自己这般独守着又为哪般?
过去的总归过去了,自己一直守着不嫁,底下几个妹妹也不好说嫁。
曼娘一直低头不语,苏氏瞧着有些急,怕她真愿意嫁到北疆去,刚要说话,便就被婉娘阻止了。
婉娘说:“娘,二姐心里该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您就别说了。”
过了晌午,李夙尧并着婉娘便一起回家去了,马车里,婉娘坐在一边,一直想着刚刚的事情,未言语。李夙尧则坐在婉娘身边,仔细打量她一翻,然后伸开双臂将婉娘搂抱在怀里,喟叹道:“肉丸子,我可真心疼你,你明明不是云家长女,却还操着长女操的心……”低笑一声,揉着她的头发说,“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关于长孙鸿。”
婉娘静静靠在他怀里,没有挣扎,只说:“他为人如何?不是一直驻守边疆的吗?我只关心,他是继续留在京都,还是只呆几日便回去。”
李夙尧说:“他是朔北将军,自然是要回去的,此次回京,也是关于大兴与突厥的战事问题。至于他的为人嘛,我觉得不算顶好的。”
婉娘抬眸瞧他:“哪些方面不好?”
李夙尧挑着一边嘴角笑:“倒也不是说哪里不好,只是,有你丈夫我在这里衬着,即便再好的男子,于我跟前也要矮上一截!”
婉娘没心情跟他玩笑,只垂下眼皮子,叹息一声说:“真希望我二姐能够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在婉娘的精心照料下,李夙尧体内毒素终于清除干净,只是婉娘还是不大放心,他的饮食,她都要一一过目。独孤氏自嬷嬷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心里快慰得很,心情好了,气色也好不少,她真后悔自己以前对婉娘过于刻薄了。
现在好了,夙尧不但身子好了,而且还顺当娶了媳妇,接下来,若是婉娘能给李家添个一儿半女,那就更好。
只是,关于床笫之事,婉娘是不大热情的,每次都很被动,像是在执行什么任务般,敷衍了事。李夙尧知道肉丸子不喜那事,便也很自觉,若是肉丸子不想,他便也不勉强,或者实在想要她时,也是及其温柔的。
其实,婉娘天生是个操心的命,倒也不是排斥自己丈夫,只是,一来她着实怕疼,二来,她此番心情都在二姐身上,两个人的想法,根本就没在一个点上。
可李夙尧很郁闷,他是热血青年,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能忍得住?几次被妻子委婉拒绝后,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是否自己不行?没道理啊,他觉得自己挺厉害的!
这一日,李夙尧跟婉娘打李老太太那里请安回来之后,李夙尧便将房里的丫鬟都赶了出去。
婉娘一边揉着自己颇为酸痛的肩膀,一边说:“这么早将她们都赶出去做什么?”看着丈夫的眼睛,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立即说,“我很累了,我想睡觉。”说着便抬腿往床边走去,却被李夙尧一把抱住。
李夙尧将妻子紧紧框在自己臂弯里,下巴抵着她的肩,炽热鼻息喷在她耳畔:“你脸红什么?刚刚不是你说时间尚早的么……怎么又嚷嚷着要睡觉了。”
婉娘也不想跟他兜圈子,诚实道:“夙尧,我真的是不想,你若是想要的话,可以去找碧池她们……还有墨烟……”这个念头窜出来的时候,婉娘心内也着实下了一跳,她竟然会让自己丈夫去找那些通房丫头……
李夙尧一张脸已是黑得如锅底,气得不行,肉丸子她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吗?难道他想跟她温存,仅仅是因为自己欲火浇头,忍耐不住?她到底明不明白,他是爱她的!
他甚至跟自己发过誓,此生,他李夙尧只有云润婉一人,绝不纳妾!可婉娘又是怎样做的?
婉娘似乎感觉到了李夙尧的怒气,她歪过头去看他,却见他双目猩红,薄唇紧抿,正狠狠地与自己对视着。
李夙尧依旧紧紧抱住婉娘没松手,只是半天才挤出一丝冷笑,道:“其实,何必要找我的通房丫头呢,你不是有陪嫁丫头吗!嗯?”
婉娘惊道:“她们不行!”浮月是绝对不行的,她打小就跟浮月说好了,将来等浮月长大了,她是要帮她选个好人的,她要让她做别人的妻子。
李夙尧以为婉娘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却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回答,气得立即松开了她。
“你放心,你带来的人,我一个不会碰!”说着便甩门而出。
婉娘紧走几步,想要追上去,追到门口的时候,终究还是停住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婉娘觉得,李夙尧他不会真去找丫头行事,她相信他。
第60章 傻X
李夙尧确实是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若不是极力强忍着,他恨不能呕出几升血来,肉丸子,她真的太过分了!她可以打他,可以骂他,她甚至可以拿剑抵着他的心窝,可她怎么能?怎么能将自己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呢?
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只要这个女人她爱她的丈夫,哪怕就是不爱,只要她想要跟丈夫合乐安宁地过日子,她便就不会将丈夫往通房丫头那里推!婉娘,他的婉娘,他捧在掌心来宠的好妻子,竟是不在乎他的!
李夙尧疾步走出了自己院子,他脾气拧,越想越生气,结果急火攻心,只觉喉间一股腥甜,待反应过来时,已是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墨烟是奉独孤氏之命,来给世子爷跟世子夫人送补品的,结果刚走到门口,却见世子爷这般……
墨烟惊得一顿,立即跑过去将李夙尧扶住,问道:“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是否体内毒素未除干净所以才吐了血,奴婢扶您进去吧!”边说边自作主张地要架住李夙尧胳膊往院内走。
李夙尧心情极度不好,一抬手便将墨烟挥开,怒道:“给爷滚远点!”鹰眸紧紧锁在她脸上,十分犀利,“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爷的话你不听了,不是叫你有多远滚多远吗?”
墨烟觉得万分委屈,有些卑微地低垂着头,贝齿紧紧咬着红唇,就差哭出来了。
“爷,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不会那般不知廉耻!”墨烟抬眸,仰视着李夙尧,眼泪在眼里直打转,“可是爷,您不要忘了,奴婢生死都是您的人!奴婢自被买入国公府便就一直伺候着您,府上谁人不知,奴婢将来是要给爷做房里人的,即便您不喜奴婢,可也改不了这个事实。”
李夙尧轻哼一声:“简直反了天了!不过一个奴婢而已,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主子说话!墨烟,爷今天就清清楚楚告诉你,想做爷的女人,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他心情烦躁得很,若不是瞧在墨烟伺候他多年的份上,他早就将她撵出府去了,哪由得她在眼前晃?
墨烟即便心里万分委屈,此番也是极力忍着!她打小是跟着世子爷一起长大的,世子爷何种脾性她还不知道吗?越是跟他顶着干就越是没有好事儿!
“是,奴婢知道!奴婢一定安守本分,伺候好夫人!”墨烟擦了擦眼泪,朝着李夙尧微微抚了抚身子,随即淡然道,“只是,爷您真的没事儿吗?奴婢奉了夫人的命,来给爷跟少夫人送补汤的。”
李夙尧肚子确实有些饿,不过此刻可不是吃东西的时候,大手一挥:“端进去给夫人吧!”说罢头也不回,大摇大摆往外走了。
墨烟瞧着黑影中那抹英挺修长的身姿,指甲紧紧掐进了肉里,一股怨气堵在心口!她自然是恨的,她打进国公府时便被告知,将来有机会做姨娘,她一直都期待着!四年前,十三岁的世子爷该是娶瑛列侯府千金的,早在四年前,她十六岁那年,她就是该给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