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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枕在她颈下,一手随意搭在她身上, 他侧身躺着, 面对着睡在床里头的人。说话的时候,距离离得不近不远, 让人觉得安心又舒适。
不可否认, 叶榕对他的安排是十分满意的。
夜间二人闹得有些厉害, 若不洗一洗,一会儿去敬茶怕是要丢人。她早有此意,正琢磨着要如何开口呢, 却听他已经说出来了。
叶榕挺感激他的,心里也很暖,点头说:“全凭爷安排。”
称呼也变了,由之前的“二哥”变成现在的“爷”。
魏昭望着她,起身的同时,顺势在她唇上辗转了一会儿后,才坐起身子来。喊了早早就侯在门口的婢女进来,安排她们去备浴汤、备漱口水、备衣裳等,各种东西。
婢女们按着主子吩咐各忙各的去了,魏昭回头朝床上的新妻看了眼,倒是熄了与她同浴的念头。她拘谨面薄,颇有规矩,夜间也就算了,白天自然不能叫她为难。
于是魏昭又喊了叶榕的两个婢女进来,吩咐道:“一会儿好好侍奉你们家主子。”
桂圆蜜饯忙应是。
夜间的动静,她们二人是全程都听得清楚的。姑爷也真是的,平时瞧着对姑娘挺好的样子,但这种事情上也不晓得怜香惜玉。
姑娘多嫩,哪经得起他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
偏如今是在他魏家,若是在叶家,她们早去找夫人告状去了。夜里,二人心急无奈,还悄悄流了泪,心疼的。
叶榕其实还好,虽然夜里折腾得厉害她有些累,但却没伤着。魏昭一而再再而三,也不是强来的,也是确保了她能承受后,才索要的。
魏昭先走了,留她们主仆三个说话。
浴汤备好后,桂圆蜜饯一边一个扶着主子去净室。脱了衣裳,瞧见主子身上随处可见的“伤口”,两个丫头一下子没忍住,就哭了。
“姑爷这般不知道疼惜姑娘,等明日归宁,奴婢定要告诉夫人。”桂圆素来稳重,这会儿也是气极了。
蜜饯拼命点头:“奴婢也是。”
叶榕倒是没想到两个丫鬟心中是这样想的,一时间错愕住了。但待回过神来后,她倒是笑了起来。
“你们可别说,若是说了,娘该骂你们。”叶榕不好跟她们解释,毕竟两个丫头都还未经人事,说也说不明白。
桂圆说:“姑娘,您不能忍气吞声。就算不告诉夫人,也得告诉大爷,让大爷好好教训姑爷一顿。”
又说:“夜间的时候,奴婢与蜜饯可都是侯在门口的。奴婢从没见您那般失态过,您又哭又喊,还不敢喊出声音来,拼命压抑着自己……您太委屈了。”
蜜饯也说:“奴婢数着了,姑爷欺负了您四回。明明您都不哭了,声音小下去了,可姑爷又开始了。”
叶榕本来没刻意去想夜间的事情,总觉得十分难为情。但现在两个奴婢却记得这样清楚,还又帮她重新温习回顾了一遍……她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想了想,叶榕只能说:“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你们如今尚未成家,说了也不懂。日后等你们嫁人了,你们就懂了。”
又提醒:“夜里的事情,你们就当不知道,归宁日可千万不能说。你们若是真以为我受了欺负回家后到处说,丢脸的可是我。且叫母亲知道了,她也会怪你们不懂事。”
桂圆咬唇:“姑娘,您真的还好吗?”
叶榕望着自己身上的那些所谓的“伤口”,点头:“这些不算伤,很快就能好了。除了觉得累,一点事情都没有。”
又说:“等一会儿去给长辈敬完茶后,回来睡一觉就行了。”
桂圆这才说:“若真是这样,那是奴婢错了。”
叶榕说:“你们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丫头,跟了我这么多年,肯定都是为了我好。你们没有错,只是有些事情不懂罢了。”想了想,望了两个婢女一眼,又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如今我嫁了人,也该替你们好好想想。”
“你们日后若是遇到了觉得不错的,记得与我说,我帮你们把关。若是没遇到,或者说想一直呆在我身边跟着我,那也可以在爷身边择个年轻有为的。”
二人互相望望,还是那句话:
“奴婢想一辈子伺候姑娘。”
叶榕道:“不着急,一辈子长着呢。如今没遇到你们自然这样说,日后遇到了,肯定就不是这样。我只想说,遇到了就告诉我,你们有任何想法也都告诉我,不必瞒着。我是拿你们当亲人的,你们幸福了,我也高兴。”
“是,奴婢明白了。”二人应着。
叶榕沐浴更衣后,又坐在梳妆台前,让桂圆给她稍稍描了描眉。没擦粉没涂口脂,也就脸上抹了点润肤的面霜。
十六岁本来就是花一样的年纪,无需涂脂抹粉。
衣裳挑选的是素雅的浅蓝色,绾了新妇的发髻,发间只簪了跟羊脂玉的簪子。簪子上坠着跟流苏,垂落至耳旁,整个打扮简单大方却又不失身份,正合适。
叶榕才收拾好,魏昭也从外间进来了。
叶榕忙起身迎过去说:“现在就过去吧。”
魏昭里面一身白色中衣,外面一件月白袍子,玉簪束发于顶。目光流转打量眼前的妻子,唇角含着三分笑意,眼底笑意也越染越浓,直到化都化不开。
不是十分正经的样子,有那么点吊儿郎当的意思。
但却不令人讨厌。
见他一直打量自己,叶榕倒是好奇了:“我这样不好?”
“娘子怎样都好看。”魏昭马屁张口就来,说话间又十分自然的把弯起来的手臂递过去,示意叶榕环住他手,又夸,“淡妆浓抹总相宜。”
叶榕抿了下唇,目光在他伸来的手臂上停了几息功夫,似是犹豫了下,然后才把自己手送过去。
魏昭笑挽着她手,二人一道说说笑笑往上房去。
魏国公府人丁不算多,总共就两房。魏世子就魏大爷一个儿子,女儿倒是有两个,大姑娘早嫁出去了,二姑娘是如今的继室所出。魏大爷近而立的年纪,如今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有妻子,无妾无通房。
二房这边人口就更简单了,二夫人就一儿一女。女儿在几个姐妹中最小,如今也才十一岁。儿子就是魏昭,如今二十了,刚刚娶的妻子叶榕。
老国公与老夫人尚健在,但如今二老都不管府中朝中的事儿,属于半归隐状态。两房没分家,都还住在一起,因大奶奶一直身子不好,所以如今尚且还一直都是大夫人掌家。
虽然没分家,但国公府委实太大,从魏昭叶榕小夫妻俩的院子往上房去,光路上都花了不少时间。不过,魏昭倒是不着急,正好趁着这个功夫一路领着叶榕观赏国公府美丽的秋景。
十月金秋,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早晨走在路上,凉丝丝的风迎面吹来,特别舒意。
“看那里有个秋千,前些日子小灼华缠着我给她搭的。”魏昭有些得意,“我跟她说好了,说是帮她搭可以,但日后等她婶娘进门了,必须要带她婶娘一起玩,她答应了。”
这里是圈出来的一处小花园,里面种了很多不同品种的菊花。秋千架子,就搭在菊花丛中,搭秋千的绳子上还绑了很多花,五颜六色的。
叶榕说:“小孩子玩的,我怎么好抢?”
魏昭却道:“童心谁都有,谁还不是从孩童时候过来的。只要无伤大雅,偶尔玩一玩也无碍。”
又说:“日后我带你来。”
叶榕抿了下嘴,心里想的却是,她可没有过这样的童趣。小时候要学的东西很多,时间往往都不够用,哪有空玩这些。
但不可否认的是,其实她内心是向往的。
母亲是把她按着冢妇的标准来培养的,从前她有太多的束缚。如今,她不是冢妇了,她想,或许偶尔也可以放开自己的性子,在不越矩的情况下,可以玩一玩。
幸好陪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也没有太多规矩,他不重规矩,她就可以轻松一些。若他是个重规矩的,她自然不会胡来。
思及此,偶尔一个念头,忽然闪过前世的顾旭来。
不愿多想,她轻轻摇摇头,将突然挤入脑子中的那个人甩走。恰好这时候,也到了上房老夫人院子门口。
之前手一直被他握着,到了门口后,叶榕轻轻挣脱开。私下里怎样都好,长辈们面前,她还是希望自己可以规矩一些的。
第103章
给长辈们敬了茶,跟大爷相互见了礼,又给下头两个尚未出阁的小姑子和一个侄女送了见面礼……如此一番下来,仪式性的东西才算结束。
男丁们都公务缠身十分繁忙,所以,吃了新妇敬的茶又送了礼后,都去衙门了,只留女眷在。魏昭有几天婚假,不必去衙门,所以,自然也是陪在叶榕身边的。
老夫人平时深居简出的,今儿是头回见叶榕。上下细细打量一番,见叶榕应对得体,她倒是满意的。
“既入了我们家的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但凡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与你婆母说,或者与你大伯母说,千万不要拿自己当外人。”
叶榕忙起身应着:“是。孙媳明白了。”
老夫人平时喜欢清静,连两个儿媳妇的晨昏定省都免了的,只每月逢初一十五的时候才让她们来请个安。平时,都喜欢自己安安静静呆着做自己的事情。府上的一应事情,也都是两个儿媳妇在管。
这段日子是因为孙儿娶新妇,实在没法子,这才无奈出门见这么多客人的。如今既然婚礼已经办完了,她自然又要开始自己深居简出的日子了。
于是交代大夫人二夫人说:“新妇新进门,你们做婆婆的,好好待人家孩子。若没别的事,莫要来打搅我。”
大夫人二夫人忙应是。
老夫人又说:“想必新妇也累了,也不必拘着她,既是全了礼数,便都散了回自己屋里去吧。”
老夫人下了命令,众人忙起身告别。
从老夫人院子出来,大夫人与二夫人相互打了招呼告别后,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叶榕跟在自己婆婆身边,婆婆不问她,她也不说话,只安安静静呆着。
魏三吵着说要去二哥二嫂屋里玩儿,被二夫人拎走了。
二夫人到底是过来人,也知道新妇头夜都不容易,倒是体贴叶榕这个儿媳妇。
“长辈也见了,也没别的什么规矩了。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吧,等傍晚的时候再来我这儿用晚饭。”
叶榕魏昭一同应着。
魏三就想跟着她二哥二嫂玩儿,被母亲拉走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临走前冲叶榕挥手,笑嘻嘻的:“二嫂,晚上见。”
叶榕冲她笑。
目送走了二夫人后,叶榕魏昭这才折身往自己院落去。
方才魏家的人都见了,却唯独没见大奶奶。叶榕知道大奶奶身子不好,常年卧病在床,所以她想着,是不是该先去那边看一看。
魏昭替她做了决定:“今天先回去休息吧,大嫂什么时候都能看,不急于这一时。”怕她担心,又说,“放心吧,大嫂性子好,人也通透,不会怪你的。你日后可以常去她那里走走,你们应该能谈得来。”
听他这样说,又想着方才临别前婆婆也没有特意交代要趁早去探望,所以,叶榕也就没坚持。
回去后,吃了点早饭,魏昭给她点了安神香,她一直从小中午睡到了傍晚。
一觉起来,肚子也饿了。想起早上婆婆约她晚上过去一起吃晚饭的事儿,叶榕不敢怠慢,忙喊了桂圆进来伺候洗漱更衣。
见还有点时间,于是叶榕亲自钻进厨房做了两道菜带着。
叶榕从小正正经经学过厨艺的,不说与宫里头的御厨比,但一般来说,吃过她做的菜的人,都会赞不绝口。不过简简单单的两道家常菜,从叶榕手里做出来,就是不一样。
二夫人尝了一口后,当即喜笑颜开,搁下筷子问叶榕:“小的时候学过?”
叶榕也搁下筷子,笑着回答:“七岁的时候,娘有请了名厨来家中教过一阵子。不过平时在家不怎么做,有些生疏了。”
二夫人倒是爽快人,不怕贬低自己儿子抬高人家姑娘,只笑道:“说句心里话,我们家阿昭能聘得着你做媳妇,是他的福气。”又说,“你娘这么培养你,想来是想过要把你嫁去勋贵人家当冢妇的。”
“我们是二房,无爵位承袭。日后阿昭出息些还好,要是他一辈子混不出头来,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叶榕是从小跟着她娘在贵妇圈子里混的,自然会听会说。
一听二夫人这话,她忙就道:“二爷与我兄长乃是同窗,从前也常去找我兄长一起研读诗书,我娘便见过他几回。娘见了二爷后,便与我说,外面那些传言都不是真的,二爷这般人才品貌,满京城的勋贵也没几个比得上。”
“所以,便起了要把我配与二爷的意思。”
叶榕说的一半真一半假吧,也不全都是奉承话。至少,魏昭的确是入了她母亲眼的,也是她母亲亲自出面说和的亲事。
二夫人自然知道叶榕曾与顾旭说过亲的事儿,那事奇怪得很。但二夫人也想得开,如今既然都已经是他们魏家的人了,还问从前那些事儿做什么?不提也罢。
二夫人握住叶榕手说:“你若是不嫌湘儿贪玩愚笨的话,平时可以稍稍费些心教她一二。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宠着她,如今大了,管也管不住了。我瞧她还算听你的话,你说的,她指定听。”
魏湘就坐在一旁,闻声立即说:“二哥二嫂说的我都听。但若是娘的意思,却偏叫二嫂来说,那我不听。”
“吃你的饭。”二夫人瞪了她一眼。
魏湘二皮脸不怕被瞪,又埋头吃:“二嫂做的菜真好吃。”
叶榕拿公筷又给她夹了菜,笑着说:“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又说,“你还喜欢吃什么?日后我可以教你。”
魏湘就掰着手指头数起来……
十足一吃货。
看看人家闺女,再看看她的闺女。没对比,就没伤害!
叶榕才从自己婆母院子出来,就有魏昭的人来说:“二奶奶,二爷让奴婢侯在这儿等您的,爷此番在小花园里等着奶奶呢。”
小花园,就是早晨二人路过时魏昭说要带她荡秋千那个花园。
叶榕瞬间明白了,于是说:“我知道了。”又说,“你先去跟爷说一声,我随后就到。”
“是。”
如今虽然天凉快了许多,但方才吃饭时有些热,且之前又在厨房里呆了会儿,身上有些油烟味儿。叶榕先打发那丫鬟走,也是想先回去换身衣裳的。
换完衣裳正往小花园去,半道上却遇到了大房的魏淑。
魏淑也看到叶榕了,脸上也没个笑,似是对叶榕有些敌意。
叶榕自然是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但不管她是怎么想怎么做的,她身为嫂子,自然得爱护小姑。所以,叶榕还是笑着走过去,率先同她打招呼。
“二姑娘这是去哪儿?”
魏淑只随意朝叶榕福了下身子,这才说:“去小花园找灼华。”
叶榕就说:“可巧了,我也正要去,不若一道同行吧。”
魏淑明显有些不愿,但倒没拒绝。
半道上,魏淑略侧头见叶榕的丫鬟离得比较远,就悄声说:“二嫂也真是不懂规矩,大嫂卧病在床,你怎么也不去看一看?虽说只是堂的,不亲,但如今两房没分家,就还是一家人。”
叶榕闻声倒是吃了一惊,显然是有些不太能相信魏淑竟然会对她说这些。
不过,她面上没显。
只笑着道:“我跟夫君商量好了,明儿得回娘家,打算后日就去看大嫂。夫君还说,大嫂性子温良,不会计较这些。也说了,让我日后有空多去看看她,与她说说话。夫君说大嫂贤良恭俭,会与我投机的。”
叶榕句句颇有深意,魏淑倒一时有些没绕过弯来。可待得她绕过弯来,明白叶榕是怪她不懂礼数不贤良的时候,心中更气。
叶榕把她表情收尽眼底,指着前头说:“瞧,夫君跟灼华都在。”
“二婶,二姑姑。”灼华冲这边挥手。
魏淑快走几步过去:“天晚了,你该回去了。”
跟灼华说完话,魏淑又看了魏昭一眼,没说话。
魏昭与这个堂妹不多亲,平时也不常见。就算见着了,也只是略尽一个兄长的责任,与她说几句话。
“天晚了,你赶紧带灼华回去吧。”魏昭说。
魏淑应着:“二哥二嫂,那我先走了。”倒是对叶榕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与方才独处的时候截然不同。
魏淑灼华走了,魏昭笑朝妻子走近几步,熟练的就伸手搭着她腰:“我推你,你玩一会儿吧。”
叶榕倒没了玩的兴致,只问:“你吃了吗?”
魏昭说:“还没有,等你回来呢。”
叶榕就道:“那我们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过来玩。”
魏昭倒是顺着她。
“那就先回去吃饭,以后你有兴致了,再过来。”
魏淑的事情,叶榕倒是没跟魏昭说。她都没弄清楚魏淑为何对她这般有成见呢,自然不会“挑拨”他们兄妹间的关系。
叶榕本来还有些紧张呢,怕魏昭今儿晚上又要折腾她。洗完澡躺下等他的时候,她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倒不是她不愿意,只是又怕他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若是再折腾一夜,明天怎么办?
明天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不过,倒是她想多了。魏昭虽有那个心,但也克制得住。明天得累一天,比不得今天可以休息,他自然顾及她身子,不会胡来。
次日一早,叶榕是从他臂弯里醒来的。
倒是不急,只要能赶回去吃午饭就成。回门礼都事先备好了,二人不急不慢吃了早饭后才出门。
叶榕怎么也没想到,婚后第一次与顾旭见面,会是在大街上。
叶榕魏昭二人坐在马车内,因只有夫妻两个在,所以,叶榕倒也没素日那么规矩严肃。魏昭大剌剌坐着,她便挨着他坐,略歪头倚靠在他肩膀上。
虽然昨儿晚上都好好的,没闹腾,但叶榕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天夜里闹得厉害了些,只觉得还是有些疲乏。
车内夫妻二人正紧靠挨在一起,忽然一阵风把马车车帘吹拂了起来,好巧不巧,叶榕正好与迎面打马过来的顾旭打了个对视。
第104章
叶榕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旭, 同样, 顾旭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榕。她嫁人那天他没去, 他怕去了后会控制不住自己, 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他原以为日后再难有相见的日子, 却怎么都没想到, 她不过才嫁人几天功夫,他就见到她了。他想, 他们应该谁都不是刻意靠近的, 那么街上偶遇, 便是天意。
可若是天的意思, 既然让他与她同时拥有前世的记忆,为何又要让她离开自己?
顾旭内心自然是痛苦的,只是痛的时间久了,如今倒是已经麻木。
偏这阵风大, 吹得车帘一直飘着。且此时段街上又有些拥堵,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马车速度行不快, 顾旭纵马也不能疾驰,只能慢慢打马徐徐前行。
这一对视, 便有些功夫。还是叶榕率先收回的目光。
叶榕是吃惊的, 一时间有些怔愣住, 这才没及时收回目光来。她是没想到,一段日子没见,顾旭倒是变了不少。
变得憔悴, 瘦削,这些都不说了。主要是,他整个人身上似是罩着一层阴气,冰冷摄人,像是从阴鬼地狱中爬出来的一样,再无半点往日的生机与铁血热情。
叶榕只是不想再与他、与顾家有任何交集,不想再与他过日子,她只是希望日后可以各走各的路,一别两宽,倒是从没诅咒过他。当然,叶榕更不希望顾旭是因为自己变成这副模样的。
叶榕都瞧见顾旭了,魏昭自然也瞧见了。见这风不识趣,魏昭稍稍侧身,主动伸手去把帘子放下来。
他又挪了个身子,背抵靠着车窗坐。
魏昭倒是没那么小心眼,只是不想妻子尴尬罢了。叶榕想,此刻既然见到了,闭口不提反而显得不坦荡,所以也就直接问了:
“陛下近来是不是越发不信任顾家?”
叶榕是女眷,这段日子又忙着成亲的事,很多外面的事情若是不刻意留心打探,不知道也很正常。但魏昭不一样,他身在朝堂,自然事事关心。所以,顾家的事儿,他自然知道不少。
魏昭点头:“顾家先是不肯领密旨,之后,又无力护得三皇子周全,让嬴王一党人发现三皇子行踪。陛下素来多疑,两件事情连着发生,心中自然会怀疑顾家的忠诚。”
魏昭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目光一瞥,看向一旁的妻子,又道:“不过,以顾家的根基,就算一时失了圣宠,也倒不了。何况,在军队方面,陛下也需要有人来制衡嬴王府。”
“在没找到新的可以制衡嬴家的人的时候,陛下与顾家,暗地里再怎么猜忌不信任,至少面上还会一如既往和和气气。”
叶榕点头,倒是没再多问,只说:“顾家经此一劫,是迟早的事儿,倒也不意外。”
自古就有“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喷”这样的俗语,处在权势顶端,替陛下办事的,又有几个最后能善终的?最好的下场,不过就是功成身退,自主放权。若贪恋权势,被君王查办,也是迟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