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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可以吗?”魏三眼睛贼亮。
冯氏:“当然,只要小心些就行,不碍事。”
于是魏三就小心翼翼抱起了高高。
很轻,穿着薄衫,软绵绵的,没什么分量。
魏三还想着自己哥哥,看了会儿高高后,便拉着叶榕手:“榕姐姐,你陪我去你家花园转转吧。我记得你们家园子里的杏花最好看了,现在正是看赏杏的时候,去瞧瞧吧。”
叶榕明白,多半是魏昭找自己。
她想着,既然亲事不会有什么变数,且魏三又带了她娘魏二夫人的准话,说是就这几日便登门提亲,请的还是玉郡王府老王妃保媒。叶榕觉得,如今也就无需过多的避嫌。
所以,叶榕应下道:“那我带你去吧。”
说罢,与自己母亲嫂子道别,便带魏三去了花园。
叶萧与魏昭就在花园里候着呢,魏三一进去,就冲魏昭喊:“二哥,我跟榕姐姐也来赏杏花啦。”
魏昭负手回头,就见一片杏花雨下,那个端庄又温柔的女子正浅浅含笑规规矩矩踱着莲步朝自己走来。
端庄大方,又美貌动人。
魏昭承认,这一刻,她打动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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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旭没想到,他远行一趟回府,二弟顾昶的亲事竟然就定下了。婚配的不是樊家姑娘,竟然是叶侯府的三姑娘叶桃,那个他曾经看着长大的小女孩。那个前世花年早逝,让他一辈子都追悔莫及开心不起来的女孩。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樊昕不但答应入府为妾,且竟然还没进府来就怀了身子。家里只能不顾礼仪规矩,在迎娶正头娘子前,匆忙一顶轿子先将她迎进了门来。
这一切,都跟梦里的那些情景不一样。
顾旭找了知情的人来问,差不多也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听后,只深深拧起眉心来。在他那个奇怪的梦里,叶樊二位姑娘的命运不是这样的。叶桃早在第一次他跟叶榕议亲的时候,就自缢而亡了。而樊昕,她则该是仁义的正妻,也不是如现在这般,只是为妾。
这次南境之行,他收获不少。去了那里后,他更是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到的,全是与她有关的一切。
日子呆得久了,他已经分不清哪个是前世,哪个是今生。但他知道,她肯定也跟自己一样,拥有异于常人的记忆。
如今这些日子来,他倒是越发觉得自己变得不再像是自己。梦中的那一切,如洪水猛兽般朝自己席卷而来。与她做夫妻时候的点滴,细致到每一个细节,他都铭记在心。
从梅花庄他们二人第一次会面开始,他就总有一种感觉,她恨自己。当时他不懂,可后来渐渐的有些懂了。
直到这回南境一行,很多二人相处过的画面一点点挤入他脑袋后,他才醒悟过来。她跟自己一样,拥有了前世的记忆,而在那一世里,她觉得是自己辜负了她。
她觉得自己始终喜欢的人都是叶桃,她觉得自己婚后受了冷落都是因为他想娶的是叶桃而不是她叶榕。可她错了,两人成亲后有一段日子,他的确不开心过,不开心的原因也的确是因为叶桃,但是,他是因为叶桃的死而感到歉疚。
毕竟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子,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他所得到的消息是,叶桃是因他而死,是因为想嫁给他,才活不了命的。且成亲后,他一直在瞒着她真相——叶桃是被她母亲刑氏害死的。他知道叶桃的死不怪她,她是善良的,她甚至都不知道叶桃的死因。
可她的那个母亲……
叶家当年对外称,说叶三姑娘突发恶疾病逝了。但事情实在蹊跷,他便也暗中打探过。
得到的真相是,她并非病逝,而是吊死的。说是吊死,却不是自缢,而是人为的。叶家当时那个吊死叶桃的嬷嬷,很快也死了。
而那个嬷嬷,便就是刑氏院里的人。
他也曾怀疑过事情的真假,但若不是刑氏害的,实在想不通,叶桃为何就真的死了?据他对她的了解,她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
虽然这一世他看出了她也有些小伎俩,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么单纯天真,有些小心机也有些小手腕。但她的性格,始终不会变的。
她不可能是真的自缢。
顾旭想,这一世叶桃没死,该就是她很早之前就有了异于常人的记忆从而救了她一命的原因。而此番叶桃与樊昕共嫁仁义一事……
顾旭抿了抿唇。
他迫不及待想见她一面,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楚的好。
叶萧高中贡士,刑氏高兴。所以,等不及挑日子了,次日便带着女儿叶榕一道出城去法华寺烧香拜佛。
叶榕万没想到,竟会在寺里遇到顾旭。
第70章
昨儿魏昭告诉她了, 说是顾旭从南境回来了。叶榕有猜到顾旭从南境回来后有可能会来找她一趟, 但她没有想到, 他竟会来得这么快。
其实之前叶榕也有在镜子中零碎看到一些顾旭在南境之地的场景, 她猜得到, 他这回该是记起了前世的很多事情。又或许,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顾旭,已经彻底是前世的那个顾旭了。
不过不管怎样, 叶榕都不在乎了。不管他是少年顾旭还是中年顾旭, 或者说, 他兼有少年顾旭和中年顾旭的所有记忆, 她都觉得这些已经与她无关。
她已经决定跟魏昭成亲,决定不管以后的日子有多难,她都要跟魏昭一起牵手走下去。魏昭与哥哥要好,以后不论他们母子三个与唐家再发生什么冲突, 至少魏昭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是绝对肯定的。
更不会发生什么魏家人监斩她母兄亲人的事。
若真发生这种事, 魏昭肯定也会绝对站在她这一头。至少, 他会拼尽全力去保住她母亲兄长的命。
这一点,叶榕很信任魏昭。
这一年多来, 他们二人虽然相处不多, 但他却为自己、为哥哥默默付出很多。就算他是为了报答她的恩情才这样做的, 她也会觉得很感动。
叶榕以前觉得,很多事情不分对错,只分立场, 就比如说她母亲兄长被定罪斩首那件事。她以前觉得,顾家人没错,他们不过是在秉公执行,可后来又想想,却渐渐觉得不对劲。
叶榕还是那句话,在他们眼中,母亲一个妇人胆敢手刃自己的夫君,那绝对是该死的。因为他们的立场,早就完全站在了她母兄的对立面,站在了所谓“正义”的一面。
他们从没考虑过事情真相背后的原因,从没想过母亲一个柔弱女子,若不是走投无路,为何要残忍的杀害自己的丈夫。他们也从未想过,若母亲当初不那样做,那么最后惨败失去性命的,便是母亲跟兄长。
人为了生存,做出本能的反应,且这种反应也是被逼为之的,真的就十恶不赦吗?
若当初是父亲先下手为强,而死的是母亲跟兄长,事后多年她替母兄翻出案子来,父亲这个一族之长,会被定罪吗?顾家又会为她这个嫡长媳伸张所谓的正义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会。
甚至他们都会认为,丈夫杀妻子,父亲杀儿子,都根本不算什么。而反过来,却是天大的忤逆。
叶榕有时候闲来无事再细细想这些,觉得心寒的同时,也觉得很好笑。
所谓的大义灭亲,都是因人而异的。比如说这回,叶桃顾昶无媒苟合,竟有了肌肤之亲,顾家为了顾昶、为了自家的名声,竟然愿意忍气吞声娶叶桃回去。还有,樊昕尚未入顾府,却怀了身子,顾家竟然顾及顾昶不勒令樊昕将孩子打掉,而是不顾大族的规矩礼仪,率先接一个妾入府。
且竟无视、甚至可以说纵容一个妾在正妻之前生下孩子来。
这些,难道是一个忠义大族该干的事吗?
可想而知,顾家行事,也多是看人的。对自己人,则大度宽容,对外人,则大义灭亲。而她叶榕,于他们一家来说,或许就是那个外人吧。
她是外人,她跟她母亲兄长,都是外人。
起初叶榕除了恨顾旭外,对顾家其他人,倒还心存一些感激跟留念的。因为她觉得,顾家的太婆母、婆母,还有两位婶母,都待她不错。但渐渐的她就觉得,那些所谓的“不错”,可能看重的也是她能打理好阖府上下的能力吧。
她是个合格的大族冢妇,虽不比几个弟妹活泼讨喜,但却是有用的。既是有用之人,自是会对她不错。
一旦真正发生一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打心眼儿里对她好,就可以看出来了。
反正,叶榕现在是看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的,所以对顾家,她也没什么好留念。该算计的时候,她绝不手软。
所以看到顾旭,她唇畔含着浅薄的笑意。也没说话,只依着礼数远远朝他福了下身子,也就完事了。
叶榕甚至都没想过要与他单独呆会儿,遇到人后,她转身就走。
顾旭却追了上来。
“叶大姑娘请留步。”
叶榕闻声转身,见他靠近了,她却连着后退数步,始终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顾大爷有事吗?”叶榕客气疏远。
如今不论她如何冷待自己,顾旭都不在乎。他知道她对自己有误会,既有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
见叶榕刻意保持着距离,顾旭喉结滚动了下,目光始终深情凝视叶榕。
她有丫鬟婆子跟着,他身边也有小厮,不是单独相处,很多话,他不好问。但他也知道,凭她的性格,是做不出孤男寡女单独相处的事情的。
所以,即便他说有话要与她单独说,她也根本不会答应。
来日方长,不必急于这一时,日后有的是时间。
于是顾旭只说些彼此听得懂的话:“我去了趟南境之地,记起了很多事情。我想,叶大姑娘应该也一样。”
顾旭说这些的时候,眼睛如鹰般死死锁在叶榕脸上,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只可惜,叶榕面色始终如常。
“顾大爷在说什么?小女子真是半句都听不懂。”叶榕始终似笑非笑,一双水眸乌泱泱的,蓄着水,闪着光,漂亮极了,“小女子打从出生来,除了去过几回江南探望外祖外,便再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南境?听说那里阴寒潮湿,生活环境十分艰苦,我去那里做什么。”
顾旭知道,她在装。她越是装,便越是证明她就是他梦中的那个叶榕,是与他做过夫妻的叶榕。
于是顾旭笑了。
顾旭继续问:“你三妹是你救的吗?”
叶榕目光轻飘飘扫向他去,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他几眼。根本一句话没说,直接转身带着丫鬟婆子走了。
顾旭懂她的性子,倒是没追上去。
他心中更加笃定,眼前的这个人,便完完全全就是前世的那个她。她跟自己一样,拥有两世的记忆。
叶榕往回走,去找正听云慧大师讲佛经的母亲。方才之所以被顾旭半道截堵,是因为她内急,这才离开了母亲一会儿。
叶榕怕一会儿顾旭再找来,所以,离开法华寺前,再没离开过母亲身边半步。
午后回城的路上,蜜饯又想起顾旭说的那些话来,她始终不懂,问主子:“姑娘,今儿顾家大爷对您说那番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南境,去那里干什么。”
叶榕没说话。
桂圆睇了蜜饯一眼,蜜饯讪讪吐了吐舌头,道歉说:“姑娘,奴婢知道错了。”
叶榕这才道:“我也好奇呢,不明白他到底何意。不过,不管何意,与咱们左右是无关的,且随他胡言乱语去吧。”
于是蜜饯立即笑着道:“奴婢明白啦。顾大爷已经不重要了,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等着魏家登门来提亲。”
又说:“姑娘,反正说好了啊,等你出嫁了,奴婢可是要陪嫁跟着去的。”
桂圆忙也说:“奴婢也是。”
在两个贴身大丫鬟面前,叶榕倒不避讳说什么嫁不嫁的,叶榕笑着道:“你们若是愿意跟着我,我当然很高兴的。但日后若是你们遇到了真心喜欢你们、对你们好的人,也记得要告诉我。我定将你们风风光光嫁了。”
桂圆蜜饯相互看了眼,都笑起来。
桂圆说:“能有谁会比姑娘对我们还好啊,反正,我觉得我是遇不到的了。能一辈子陪在姑娘身边,是奴婢的福气,求之不得呢。”
叶榕觉得来日方长,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等你们遇到了,就不会这样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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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旭昨儿回来的时候,顾昶恰好宿在营里,人不在家。今儿一早他回来,听说大哥已经到家了,所以,便一直等候在顾旭书房等他回来。
顾晏听说二哥早早便候在了大哥书房内等他回家,他差不多也猜得到二哥找大哥是为了何事。所以,顾晏便差人去告诉了三房的顾晟。
顾晟得消息过来大房这边的时候,恰好顾旭也回来了,顾晏顾晟便也一道去了顾旭书房。四兄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齐全的聚在一起了。
顾昶在等大哥顾旭,却见老三老四竟然随大哥一道来了,不由便拧了眉心。
问:“你们什么意思?”
顾昶承认自己嘴巴笨,不会说话,是兄弟四个中辩才最差的一个。可老三老四不是啊。那回分明就是叶家的两位姑娘设计陷害,老三老四竟然也不帮他说几句话,由着祖母替他定了与叶桃的那门亲事,委屈了昕儿。
如今大哥回来,他是来找大哥的,他们又来做什么?
兄弟几个中,顾晟是长相最儒雅、性子也最为温和的。闻声,一边撩袍子坐下来,一边半含笑意说:“兄弟之间,还能有什么嫌隙?这些日子,二哥见到我跟澄之,可都是绕道走的。”
“那天迎面撞上,我都喊你了,你却装作没听到,扭头就走。”
顾晟道:“有误会就要化解,不然日子久了,兄弟间的误会就会更深。这样可不好。”
“没有误会。”顾昶坚定认为自己是对的,于是当着长兄顾旭的面指责两个兄弟,“你们明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为何当时叶家上门闹事的时候,你们缄默不言?当时你们但凡为我辩解几句,以你们的辩才,我何至于娶叶桃?”
“叶桃是什么品性?她当初为了嫁大哥,竟然设计大伯母与大哥。她能是什么好人。”
顾晏道:“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位樊姑娘,也未必有你说的那么好。”
“昕儿哪里得罪你了?你这样编排她。”顾昶很不乐意。
顾晏摆摆手:“好好好,我不编排她,我实话实说总行吧?”顾晏不理顾昶,只对顾旭道,“我与三哥的确瞧出端倪来,我们也信二哥的为人跟他说的话。事后,也暗中派人好好查了一番,但结果是,什么都没有查到。若如二哥所言,是叶家姑娘害的,那这位叶姑娘布局可真是巧妙,竟未曾留下蛛丝马迹。”
“拿人得拿证据。如今没有证据,二哥你又被当场抓个正着,可不就是得任由人家宰割吗?”
顾晏继续:“这是其一。其二,我倒不认为叶家大姑娘这么做乃多恶毒的行径。她不是主动要害人,是叶三与樊氏合谋要害她,叫她识破奸计后,这才反攻回来。站在她的立场,我觉得这样完全没有问题。”
顾晟态度比较温和,但顾晏嘴巴素来毒辣,说话不饶人。顾昶听后,嘴巴都要气歪了。
第71章
偏顾晏说的句句在理,他反驳不了。
“是,昕儿是有心想过要害她,可不是没有害成吗?没害成,就是对她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这与得手并不是一回事。”顾昶狡辩,“再说,这个叶大姑娘阴险狡诈,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引昕儿害她,再反攻,不过就是寻个借口罢了。”
“还有那回他们害昕儿哥哥,你们可别忘了,当时可是逼咱们顾家站队他们叶侯府。若是我们顾家不站队,那便是要遭算计的。真是好阴险的连环计啊,这样的人,难道还能是好的吗?”
顾晟笑了:“二哥倒是越说越像孩子。”
严肃了些,顾晟继续道:“你护短,人之常情。但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这位樊姑娘,可也不是什么善茬。咱们顾府一门素来清明,可不希望被你的这一妻一妾搞得坏了名声。”
“你说叶家姑娘算计你,实在十恶不赦,那这位樊姑娘未进府却怀有身孕,又是什么?她就那么等不及吗?不过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顾晟告诉他实情:“她就是在利用你,想借咱们顾家的权势来帮扶她娘家。这还没进门呢,就想着要争宠了,这不是好兆头。”
顾昶本来是到顾旭这里讨说法的,结果却又被两个弟弟摁着撕咬一顿,他气得肺都要炸了。
“我走!我走还不行吗?”顾昶道,“我如今堕落了,玷污了你们两位的名声。跟我做兄弟,是你们的耻辱。那以后,大家各自走各自的,不相来往便是。”
“胡闹!”顾旭沉着脸,严肃说,“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仁义,不怪老三老四说你,你如今的确变了。”
“我跟老三老四看法一样,这件事情不说是不是叶大姑娘做的,即便是,那她也没错。”顾旭表情冷厉严肃。
但因顾旭有异于常人的记忆,在他那段记忆里,樊氏女的确是嫁二弟为妻的,并且,夫妻二人感情很好。可如今,却变成这样……所以,有些话,顾旭便也不好说的太重。
训完顾昶,顾旭又说了顾晟顾晏几句:“你们也不要再说了。”
见长兄倒是一碗水端平了明显没有与那二人站一队的意思,顾昶狠狠甩了甩袖袍,倒是没再说什么。
但想了想,顾旭还是担忧道:“如今,就怕有人从中做文章,会拿仁义未娶妻便纳妾这件事说事。尤其是嬴王府。”
顾晟顾晏相互望望,沉默。
其实他们二人正是有这样的想法。
顾昶却道:“顾家家事,与嬴王府何干?再说,娶妻生子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顾旭道:“只要有人想钻空子闹事,只要送一点把柄过去,都能闹出来事儿来。再说,咱们顾家一向自诩门风清正,是乃京中诸世家典范。如今,却出了未娶妻先纳妾这等荒唐事,就算嬴王府在政治上讨不到什么好处,但若是煽动舆论,对顾家的名誉,却是一大损害。”
“百里之堤,溃于蚁穴。小事慢慢一点点累积起来,就成了大事。”
并且他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顾家要有大难降临了。据他的记忆,顾家满门的确是要受流放之罪的,而且流放的地方,就是南境苦寒之地。
算着时间,差不多也到时候了。
顾旭担心什么来什么,次日一早,便有御史于早朝之上弹劾了顾家。先是弹劾顾昶未娶妻先纳妾,且那位妾氏还是在进门之前怀孕的,指责顾旭人品不好,主张要陛下收回他手中兵权。
其次,弹劾顾旭擅离职守,既担着一军之将的职位,却做不好统领工作,竟然一走便是数月,实乃是对陛下的大不敬,也主张收了他手中权势,另让与有才德之人。
毫无疑问,这些弹劾顾家的御史,都是嬴王府的人。先从顾旭顾昶下手,接下来,便是顾家三位老爷,最后是老侯爷。
嬴王府的人弹劾顾家,顾家的人自然要与之争辩。一来二去,整个朝堂上都吵起来。
皇帝见两方势力越争越激烈,完全不将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索性,他倒是一句话不说,只泰然坐在一旁,等着他们吵完。
过了不知道多久,渐渐的,争辩声越来越小,直到整个朝堂上鸦雀无声。
这个时候,皇帝也根本不答这件事,只问:“诸位爱卿还有何本启奏?若无事,便退朝。”
几位御史大人相互望望,一时没再出声。但第二日,朝堂上又开始上演激烈的争辩大戏。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皇上倒是好脾气,早朝上,他们吵他们的,他就安静坐着不搭理。等吵完了,他才捡些不轻不重的事说。
朝堂上的事情,叶榕不知道,她也够不着去关心这些。但坊间近日来流传出的一些传言,却引起了她高度重视。
消息是桂圆带回来的,她一听就知道是有人背地里想趁机故意搞叶家。
“薛表少爷跟表少奶奶的事,当初发生的时候都没有闹出什么风波来。如今,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反而却渐渐传得沸沸扬扬。姑娘,这背后肯定有人故意在引导。”
叶榕点头。
“如今朝堂之上,有关顾家作风问题,事态闹得很严重。有人在这个时候忽然提起年前薛表少爷与表少奶奶酒楼一事,想来十分居心叵测。奴婢认为,恐怕针对的不仅仅是表少爷,矛头指的是世子爷。”
朝堂上顾嬴两家的事情闹得很大,坊间也都在传。所以,这件事情桂圆自然也知道一些。
薛护一个一穷二白的书生,他没有什么好搞的。但背后的叶侯府,就不一样了。
叶榕十分赞同桂圆的剖析,她点头道:“想必是想通过表哥一事,从而揭露出父亲养姨姐为外室的罪行来。趁着如今嬴家搞顾家的这个风头,从父亲下手开始搞叶家。先是父亲,再之后很可能是已经身为贡士的哥哥……”
再之后,便是叔父,祖父。
百年大树,不会朝夕间倾倒。但若有人步步筹谋,也是迟早的事儿啊。
叶榕如今最关心的,还是哥哥马上四月要参加的殿试。
贡士到进士,除了排名外,没什么区别。本来,倒不必十分担心,最次的,也是同进士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