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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顾二夫人建议道:“那樊家就樊英一个儿子,若是真敲定文书定了罪,留了案底,这辈子的仕途前程可就毁了。我听说,已经打过他板子了,他也吃了苦头,没必要赶尽杀绝逼人走死路。”
顾三夫人素来心直口快,立即反驳:“二嫂此言差矣。这怎么能说是叶家赶尽杀绝呢?分明是那樊英有错在先。好在叶家姑娘没什么大事,若真出了事,那可是人命。”
顾二夫人狡辩:“可不就是没事嘛?若真有事,我也不会这样说了。”
顾三夫人:“若真出事,那樊英可得受极刑拿命去抵的,岂是吃牢饭可以解决的?”不顾二夫人脸色,三夫人继续道,“我看这事儿完全怪樊家,小门小户出身,眼界窄,心胸也不宽阔。那樊家丫头既输不起,为何还要跟人比?就因为妹妹输了比赛丢了亲事,攀不上高枝儿了,哥哥就把账算在别人头上?”
“竟然还起贼心当街行凶,真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说他坏。”
“像这种心术不正的,就该关进去好好治治他,免得危害百姓。”
“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今天怎么跟我干上了?”二夫人甩脸色。
三夫人根本不在怕的,只说:“二嫂有私心,谁看不出来。你关心你儿子,怎么不替大嫂想想?那叶家姑娘,可是入了母亲跟大嫂的眼的,说不定,就是咱们家未来的嫡长媳。为了一个樊家得罪叶家,可不值当。”
二夫人气得要死,却理亏,根本说不过三夫人。
老夫人懒得理她们俩,直接问大房的:“你们是怎么想的?”
第29章
大夫人心里自然是不想管樊家的,这樊唐两家,就是一丘之貉。唐家能算计他们母子想嫁个庶女来做国公府嫡长媳,这樊家又因一点小事怀恨在心公然罔顾律法当街行刺侯府贵女。
这都是些什么人?这简直就是泼皮无赖啊。
到底是小门小户,没念过什么书,也不懂什么法。这样的人家,还不想法子彻底断得一干二净,难道日后还继续走动等着被牵连吗?
大夫人心里是这个想的,但因老夫人在,也知道老夫人心里心疼仁义那孩子,所以,也就没说出自己的想法来,只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这事咱们小辈都做不得主,母亲您既然在,还是您拿主意吧。”
老夫人沉着一张脸,特别冷肃,一时没说话。
顾二夫人见状,就又说:“儿媳也知道,樊家那小子就是个杀千刀的,儿媳百般瞧不上他那样的行为。只是,仁义这死孩子一根筋,儿媳是怕樊家出了事,他会一蹶不振。甚至……万一跟我母子决裂,可怎么办。”
顾三夫人忽然起身说:“母亲,儿媳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老夫人沉沉叹了一口气。
思虑一番,最终还是说:“咱们不能寒了叶家姑娘的心,你弟妹说的对,樊家咎由自取。等京兆府的人来了,就实话跟人家说。”
老夫人发了话,几位夫人都不敢说别的,只能应下。
等到天微微发白的时候,顾家又出事了。顾二夫人匆匆往老夫人院里跑来,哭着说:“母亲,仁义那个死孩子啊,他竟然割了自己头发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他知道樊家人就在府上,这会儿已经跑去跟樊家人呆一起了。”
“这孩子从小脾气跟牛一样倔,儿媳真怕……”又捂着嘴巴说,“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啊,我但凡要是再有一个儿子,我就不管他是死是活是去是留啦。”
老夫人被吵得头疼:“你先起来。”一脸的不满意,“哭哭啼啼,又是死又是活的,像什么样子?”
二夫人老老实实爬站了起来。
老夫人问身边的人:“京兆府衙门的人来了吗?”
那嬷嬷回话道:“正要禀告老夫人您呢。刚刚来,是府尹大人亲自过来的。”
“可有好好招待着?”
“已经吩咐下去好好招待了。”又说,“府尹大人说了,这一早就上门拜访,搅了您老人家的好梦,先给您赔个罪。说不急,他一个上午都有空。”
老夫人说:“帮我洗漱更衣吧。”
老夫人才洗漱完穿好衣裳,外面又匆匆跑进来一个丫头:“老夫人,二夫人,二老爷回来了。”她一脸的急切之色,“二老爷一回来得知二爷不听长辈的话,正抽着鞭子打二爷呢。老夫人夫人快去瞧瞧吧,二老爷真的是追着二爷打。”
“什么?”二夫人都顾不得礼数了,直接扶着丫鬟的手就匆匆往门外去。
老夫人也过去了。
荣国公府的国公爷跟三位老爷均有很高的军职在身,平时歇在京郊营地,一个月回来几次。昨儿恰巧都不在家,是顾旭觉得事情怕不是表面上这样简单,所以当夜快马加鞭赶去外面挨着见了几位长辈。
老国公发了话,二老爷这才回来的。
几位夫人赶去的时候,二老爷已经追着顾昶跑了近半个国公府。最后,顾昶急中生智,爬去了树上呆着不肯下来。
二老爷直接吩咐下去说:“找斧头来,把树给我砍了。”
家丁们不敢不听,立即寻了斧头来,二老爷一把接过,几斧头砍下去,便把树砍断了,顾昶随着树冠一起掉了下来。正要跑,被二老爷一马鞭抽了过去。
顾昶吃痛,双手捂着屁股嗷嗷叫。
二老爷却又一鞭子挥打过来,顾昶脸上立即受了伤,疼得龇牙咧嘴。
二老爷三下五除二便把人制服住了,然后大喊:“拿绳子来。”
立即有人递上绳子,二老爷把人来了个麻花捆,顾昶再动弹不得。
二老爷拍了拍手,这才过去给自己母亲请安。
老夫人问:“你怎么回来了?”
二老爷说:“父亲叫儿子回来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仁义这个忤逆子糊涂,还好有忠孝在。否则的话,咱们家可就要被魏家给算计了去。”
老夫人虽然是大长公主,见识大,但毕竟内宅呆得久了,很多事情想得不深。但听儿子这么一说,她恍然明白了。
她寿诞那日,两个姑娘球场上赛马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也就是说,就算顾家不肯出面作证,也有很多别人可以作证。
等到时候,顾家不但开罪了叶家,且也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不说魏家会不会想什么心思继续给顾家使绊子,便是顾家的死对头嬴王府,也会逮着机会往死了落井下石。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樊家,顾家不值得这么做。
于是老夫人立即严肃吩咐顾大夫人:“你亲自去见一见府尹大人,那日发生的事情,只要他问的,只要你知道的,都如实说就成。”
“是,母亲。”这也正是顾大夫人的想法。
顾昶嚎叫:“祖母!他是昕儿哥哥,他如果坐牢了,昕儿一家怎么办?”又说,“樊英是有错,可他也挨打了,他受了罚了。如今叶家听着魏家撺掇故意治他莫须有的罪,就是谋害。”
“你给我闭嘴!”老夫人已经半点疼惜怜悯之心都没有了,“你爹打你打得没错,早就该打你一顿。你大哥只比你大两岁,你看看你大哥,再看看你。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你真丢顾家的脸。”
二夫人心里不服,却不敢说什么。
二老爷直接吩咐:“先把这个孽障关进柴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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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这回顾家是帮了叶家,跟府尹说了实话。樊家人知道后,樊夫人搂着女儿在顾家哭了一场,然后一家三口回去了。
路上,樊夫人肿着眼睛抱怨:“不是让你去找唐统了吗?他为什么不来?凭他跟顾家大爷的交情,顾大爷会不帮咱们?”
樊宾道:“唐兄帮了忙的,但顾大爷并不承他的情,他也没办法。对方是叶侯府,唐家更不好过多干预,唐兄能为着英儿的事情厚着脸皮去找顾旭,已经算是很对得起咱们家了。”
樊夫人只哭:“叶家……叶家分明欺人太甚!先是毁我昕儿亲事,再又是害我英儿入狱,我与他们家势不两立。”
又说:“那唐家姑娘都被叶家赶回来了,唐家还要顾及什么叶家?”
“桃姐儿荣哥儿可还在叶家,姐弟二人的亲事还捏在那大夫人手里。”
梅花庄的事情唐家捂得紧,连樊家也不知道。唐统是这样跟樊宾说的,樊宾也信了。
唐家也很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樊夫人恨不上唐家,自然又多恨了叶家几分。
樊英很快定了罪,判坐牢一年。军职也被革了,等明年这个时候从大牢出来,也是一介平民。又留了案底,日后仕途前程也不会如从前顺利。
樊英犯罪的当晚,叶桃跟他在一起。后来出了这么一大推事情,叶桃也是吓得不轻。
当即就被唐家人送回来了,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只字不敢提。祖母在气头上,她怕万一祖母知道她当时跟樊家兄妹在一起后,会迁怒她。
其实她当时是故意那样说的,就想伙同樊家兄妹一起骂骂她。可谁想到,樊英胆子那么大,喝了点酒就敢行凶。
她可没让他这样做。
不关她的事。
因为怕樊家的事会牵连自己,所以这段日子,叶桃老实得很。为了讨祖母欢心,她也帮着说了不少樊家的坏话。
立场完全是绝对的,是站在叶侯府这边。
叶榕这个年过得挺好的,因为出了事儿,所以都没跟着长辈走亲串友到处跑,除了跟着母亲去魏家拜年。难得有几日清闲日子可过,叶榕重新提起笔来,作了好几幅画。她最擅景,画的便都是冬日的雪景图。
这日叶榕正坐在窗户边伏案作画,刑氏身边的丫鬟来说:“姑娘,顾家来人了,说是探望姑娘您的。夫人正在接待呢,顾大姑娘在,夫人叫奴婢来唤您过去。”
过年期间,没少人来探望,叶榕就猜得到顾家也会来,都习惯了。
就算心里不想去,但也得应下:“你去跟母亲说,我换身衣裳就来。”
叶榕才换好衣裳,正准备出门呢,自己的丫头蜜饯就探得消息跑回来告诉她。
蜜饯气喘吁吁的,一脸兴奋:“姑……姑娘,嬴王府的两位郡主也来了。带了好些礼物呢,装了一马车,说全是上等补品,生生把荣国公府给比下去了。”
嬴王府?
叶榕倒是没想到,嬴王府的人也会来。叶家与嬴王府,素来无交情的。
那么,嬴王府多半是因为顾家来,才来的。
第30章
嬴王府是本朝的第一个异姓王府, 嬴家更是皇后的娘家。当初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 其实并不出众, 帝位原也不该落到他头上的, 陛下是皇九子, 上头好几个皇兄, 当时东宫也是有储君的。
最后诸王夺嫡,相互消耗军力, 几方权势均大大削弱。最后, 是嬴家外戚力护陛下坐上了那个位置。
陛下登基后, 念嬴家军功赫赫, 便封嬴家为异姓王府。
但嬴家是外戚,又军功赫赫手握兵权,嬴王心也大不知收敛,渐渐的, 陛下开始忌惮了。她记得前世的时候,顾家之所以举家受流放之罪, 其实是陛下暗中授予顾家的旨意。顾家并无罪, 是陛下的权谋之术,是以退为进。
论兵权, 虽然散落在各府勋贵手中, 兵权并不集中, 但,满贵京城内,论军力, 除了陛下的御林军,便是嬴王府的嬴家军与荣国公府的顾家军了。所以,顾家一直都是嬴家的眼中钉,嬴家常与顾家作对。
陛下给顾家下了秘旨,又设计让顾家举家流放。一来,可以让嬴王府放松警惕,二来,也是希望顾家诸爷可以全国各地暗中培植多方势力、财力,以便日后之需。
这些事情她起初当然不会知道,她是真以为顾家犯了罪的。是后来,顾家平反回来后,她从顾旭那里听来了几嘴。
她还知道,嬴皇后并不得宠,陛下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宸妃娘娘。只是宸妃福薄,当年生子的时候死掉了。
宸妃得宠,虽死了,但陛下心中一直挂念着她。所以,皇后便憎恨宸妃之子,也就是如今的顺王殿下。
叶榕还记得,顾旭曾与她说过,陛下怕皇后一党戕害皇嗣,怕皇后一党会对皇嗣赶尽杀绝,所以,当年还有另外一位妃子差不多时间也生得一个皇子,但被陛下藏起来了。而那个皇子,如今还流落在民间,被顾家人暗中护着,在十多年后,他才会被认回去。
怕嬴家会为替太子铺路从而斩草除根杀尽其他皇嗣,所以,陛下才竭尽全力送走一个皇子。万一日后真到了嬴家只手遮天的地步,陛下也还能有个筹码在,至少,顾家可以扶植那个流落民间的皇子登基。
对外称那个三皇子是体弱多病、一直禁闭修养,其实,三皇子早不在京内。
这是陛下与皇后的博弈,也是顾家与嬴家的较量。如今虽然面上看着太平祥和,但暗中其实早已波涛汹涌。
离顾家被贬,也没多少时间了。
叶榕轻轻蹙了蹙眉,其实不太愿意多想这些。但又觉得,如今朝局不稳,外戚干政,像他们家这样的权贵,若日后想繁荣昌盛,势必也是要卷入到这些当中去的。
要么举家一世碌碌无为甘愿衰败,要么,就得立在权势中心,左右周旋。
叶榕想,多想无益,左右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也躲不了。
嬴王府就是故意的,不然怎么这么巧,顾家前脚登门,嬴家紧接着就来了?不过就是想跟着来,故意挤兑顾家。
樊英伤人事件的起因,是在顾家发生的。所以最近最出名的这桩案子,顾家算是牵涉其中,脱不了干系。
刑氏心中比谁都明白,面上却装着糊涂。既是前后脚一起来的,且都是冲着她闺女来的,怎么可能分开接待,这样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所以刑氏觉得,只能暂且委屈自己一下,夹在中间受点苦周旋一下喽。
前头花厅内,刑氏坐在主位,顾大夫人母女与嬴王府姐妹分开落座两边,刑氏早吩咐了下去,好茶好水招待着。
叶榕进来,左右请了安后,没坐左边也没坐右边,而是选择站在了她母亲身边。
嬴家两位郡主只顾喝茶没说话,顾大夫人先开口说:“你可好些了?原该早些时候就来看你的,可巧过年忙,没腾出空来。”
叶榕欠了下身子,忙说:“多谢夫人关心,已经好多了。”
那边嬴凤郡主搁下茶盏来,看向叶榕道:“可巧母妃这些日子不舒服,不能亲自来。母妃便叮嘱我代她来瞧瞧你,也带了些补品来,还希望大姑娘收下。”
叶榕又转身朝向嬴家姐妹,依旧一福身子以示感谢道:“多谢王妃娘娘关怀,榕儿何德何能,竟能得娘娘关心。也多谢两位郡主挂念榕儿,还亲自来探望,榕儿在此谢过。”
嬴凤却笑着道:“大姑娘客气了。你我从前虽不多亲厚,但到底是各种宴会上见过多次的。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最擅书画,我一直记得。对你,我十分欣赏,也早就想与你多多亲近一些。”
嬴凤其实比叶榕还小一岁,过完年才十四岁,面上尚有稚气。不过,她气度不凡,说话也老成,稳重得倒像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也难怪,王府里的郡主,贵女圈的第一人,也是未来的太子妃,自然有这等魄力。
叶榕始终礼貌客气,面上含笑,声音也温温柔柔的:“能入郡主的眼,是榕儿的福气。”
嬴凰郡主还很小,才五六岁。嬴凤与顾家打唇舌仗的时候,她只安安静静坐在一边。
刑氏母女其实挺惨的,双方较量,难免要朝她们母女抛个话去。这个时候,就很考验说话技巧跟反应能力了,既要两边都不得罪,还得要把话说得漂亮又不失尴尬。
这是门技术活,这差事不好干。
好在刑氏有些真本事,而叶榕也不是吃素的,母女俩脑袋瓜子都灵活,反应能力也不差,更不怯场。
车轱辘话来回说了几圈,双方都觉得没意思。
顾大夫人又自恃是长辈,本着不与小辈计较的原则,率先扯开了话题,只笑着对叶榕道:“今日,除了来看看你,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来。”
说罢转身,从身边的嬷嬷手中接过画轴来。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这画,原就该是你的。我家老四虽也有这个喜好,但他也不能做出夺人所好的事情来啊?所以,老四知道我今儿来探望你后,叮嘱我说,定要把这幅画还给你。”
“算是物归原主。”
既然顾家又把画送来了,叶榕没拒收。
一来,这画的确是当初她花重金买回来的,后来送还顾家,也是因为怕如果她不悄悄送还回去,母亲就会带着她去一起送还回去,而她并不想这样。二来,她也的确非常欣赏张老的画。
这三来,也是知道顾家的诚意,又当着嬴王府郡主的面,不好驳顾大夫人面子。
所以,叶榕亲自走了下来。收下后,朝顾大夫人欠身道了谢。
顾大夫人顺势握了握她手,以示友好。
然后顾大夫人起身道别:“既是来了,总该要去叶老夫人那里坐坐。你我姐妹日后有得聚,今儿我便告辞了。”
刑氏起身相送。
因嬴家人还在,她不好离开,这嬴家的大郡主又是冲着女儿来的,也不好叫女儿送,而冷了嬴家。所以,刑氏郑重吩咐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嬷嬷送顾家母女二人过去。
等顾家母女走后,嬴凤又与叶榕说了些话后,才看向刑氏说:“听我母妃说,夫人您绣工一绝,母妃总嫌弃我绣活不够好,正好今儿来,也想向夫人您请教一二,还望夫人指点。”
又说:“小妹顽劣,估计有些呆不住了,不知道大姑娘可否带着小妹去花园走走?”
嬴凤没明说,但刑氏母女显然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嬴凤有话要单独跟刑氏说。
请教绣工肯定是假的,但刑氏一时也猜不出这嬴凤郡主特意避开女儿找她私谈目的是什么。毕竟,嬴王府与叶家,素来没什么交情在。
刑氏吩咐女儿:“你好好招待二郡主。”
叶榕自然应下:“是,女儿知道了。”
嬴凰到底还很小,一出门,便彻底释放了自己的性子。叶榕要请着她去花园里赏梅踏雪,但嬴凰不肯,转身问叶榕:
“姐姐家肯定有好马,不知道可不可以带我去马厩看看?”
嬴凰不过才五六岁,瞧着还是个粉团子一样的女娃。但她人小鬼大,似乎有主意得很,叶榕说什么她都只是听着,听是听着,反正也不应。瞧着样子,是个有主意的。
尤其那双眼睛,黑漆漆的,明亮亮的,看着叶榕的时候,目光坚定,让人拒绝不了。
叶榕又想到,十多年后的嬴家二郡主,飒爽英姿丝毫不比她姐姐逊色,一袭红装骑马,功夫十分了得。或许,她就不该拿她当真正的小孩子看待。
来者是客,叶榕顺着她,依旧笑容温和。
“既然郡主想去,那我便陪着郡主去。”
嬴凰果然高兴了,开开心心随着叶榕往马厩跑。
“姐姐马上功夫如何?”到了马厩后,嬴凰忽然问。
叶榕笑容浅浅:“只会些皮毛,不值一提。”
嬴凰不信,撅着嘴说:“那日姐姐在荣国公府,我可是瞧见了的。那个人……她马上功夫比不得姐姐,却又不服,最后还耍赖拔刀伤了马……我说的可对?”
那个人,说的是樊昕。
顾嬴两家虽则不对付了很多年,但那不过是军事政治上的对立,军政立场不一样。但至少目前来说,明面上没有什么矛盾。再说,两家都是皇亲国戚,顾老夫人又是陛下的亲姑母,按着辈分,嬴家姐弟兄妹几个还得跟着皇子们唤她一声姑祖母呢。所以,老夫人寿宴,宫里皇后都亲自来了一趟拜寿,嬴家当然也来了。
叶榕却没有正面回答嬴凰的问题,只拐了个弯说:“我早听闻大郡主巾帼之姿,骑马射箭,都不输男儿的。想来,二郡主也不会逊色多少。”
“我们虽有些马上功夫,但终究比不得二位郡主殿下。”
嬴凰到底还小,就算已经十分聪明了,但论说话的功力,肯定也比不得十多岁的人的。叶榕几句话,便把话题绕开了。
樊家的事,叶榕不愿提。提了樊家,少不得要顺着提到顾家,而叶榕并不愿在顾家死对头面前非议顾家。
他们的恩恩怨怨,左右与她无关。
嬴凰被绕了几句话后,早忘了开始要说的是什么了,只指着一匹马对叶榕喊道:“你我比一比如何?”
叶榕笑着应下:“那郡主还得让让我才行。”
嬴王府跟着的家奴要与嬴凰共骑,被嬴凰黑着脸撵走了。叶榕到底怕嬴凰摔马,一直小心翼翼跟在后面护着。
嬴凰还是个小不点,亏得这姑娘长得还算手长脚长,选的马又不算多高大,一个人竟然也能骑着跑起来。
倒是苦了嬴王府的家奴们,就怕主子摔着,一个个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跟着。
叶榕尽心陪练,嬴凰高兴,二人马场上你追我赶,倒是欢快。嬴凰一袭红衣,身上还披着大红的披风,马儿跑起来后披风迎风飘起来,更显得颜色鲜艳夺目。叶榕素来喜好素雅清淡的颜色,一身素淡,倒是与嬴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人正玩得尽兴,不远处,叶萧领着顾旭来了。
看到顾旭,叶榕面上笑容淡去三分,立即勒了马缰,嘴里“吁”了声,勒马停住了。叶榕翻身下马来,也对嬴凰道:“郡主,咱们过来有会儿了,不若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