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兰池哭了几日后,倒也渐渐想得开了。太子虽好,可皇上也没有那么不好,皇上才四十多的年纪,也不算老,又是帝王,生得也是英武不凡,天生自带贵气……何况那日的场景她也历历在目,与皇上有了肌肤之亲,她又还能奢望什么?
想得通了,倒也就想得开了。去宫里的时候,她气色倒是十分的好,脸上并没有半点不情愿的意思。
于坤宁宫内拜见了皇后,又见了诸妃,皇后直接做了主说:“尹修仪今儿第一天入宫,一会儿回去后早早准备着,今儿晚上皇上会去修仪那儿。”
尹兰池对皇后是惧怕又尊重的,忙恭恭敬敬称:“是。”
尹兰池年轻又美貌,阁老家的孙女,出身也高。加上,皇上的确也觉得愧对这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所以,倒连着数日去了尹兰池那儿。尹兰池是大家闺秀,饱读诗书,才华横溢,更是弹奏得一手好琴。
在宫里,皇上许久没听到过这么好听的曲子了,听到这样的琴声,他倒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很多事情来,想起了曾经与皇后的种种。想到年轻时候的皇后来,不由又笑,当年皇后可比这丫头还要出色。
不过难得的是,她身上也隐约能有点皇后当年的影子。只不过,她怕自己,在自己跟前总安安静静的,倒没皇后那份乖张和活泼。
虽然她不及皇后年轻的时候,但皇上也愿意去听她抚琴。如今有了新欢,倒是忘了旧爱。
淑妃渐渐失宠了。
从前皇上一个月有半个月来后宫,总也有五六日是呆在淑妃那儿的。可自从尹兰池入宫后,皇上去淑妃那里的日子,便少了许多。
淑妃出身不高,入宫为妃也不是名正言顺。从前在宫里还算有些地位,除了因为她脾气软好说话外,最主要的是皇上看重她。
如今皇上对她的宠爱大不如从前,宫里的人都是捧高踩低的主,自然与淑妃都渐渐保持了一定距离。从前常去长春宫坐着说话的妃子,倒也不去了,如今倒都变成常去尹修仪那儿了。
天一日日冷了,长春宫也一日日冷清下来。
淑妃倒还与从前一样,常常去慈宁宫请安,陪在太后左右。宫里的事儿,太后也都知道,心下倒也有些觉得淑妃可怜。
太后心善,每回见她来了,倒也愿意与她说些话。
“再有几日便是赵王大婚的日子,一应可都安排妥当了?”提起赵王来,太后倒是高兴,“他们哥几个都先后娶了妻,都长大了,哀家总还觉得他们都是小孩子。”
淑妃说:“多谢太后关心,赵王府一应都安排妥当了。安儿是有福气之人,婚事幸得有他几位皇嫂帮衬,倒也不会手忙脚乱。”
太后笑着点头:“这事儿哀家知道,论起来,你该谢谢皇后。皇后仁德,视庶子们如己出,都一视同仁。让安儿几位皇嫂去帮衬着筹备,也是皇后的意思。皇后心胸宽广母仪天下,宫里如今又上下和睦,哀家心甚欣慰。”
淑妃静静听着太后夸赞皇后,一声不吭,可手却不自觉渐渐攥紧起来。等太后说完了,她也软声笑着应和:“是,臣妾心中十分感激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旨意,安儿的三位皇嫂,都出了一份力。”
太后笑容慈爱,轻轻拍着淑妃手背说:“安儿成了亲后,你也是要做祖母的人了。等抱了孙子,到时候可有你折腾的,等到时候赵王妃日日抱着小皇孙入宫来烦你,你那时候哪还有时间到哀家这儿来。”
淑妃却道:“再忙臣妾也会常来慈宁宫陪您的,到时候,臣妾会带着小皇孙一道过来。”
“你是个有心的。”太后拍她手,倒说得直白了些,“哀家知道,皇上如今有了新欢,倒忘了你。宫里的那些人,惯会捧高踩低,你也无需在意。”
淑妃忙应下:“是,臣妾明白。”
淑妃不
可能不在意,从前她贤惠仁德,衬得皇后嚣张跋扈。可如今的皇后变了,变得贤明善良,倒衬得从前的她成了笑话。
她布局多年,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从前有太子的倚仗、敬重,有皇上的宠爱、呵护,可如今这两样都没有了。
皇后不过只轻轻动了下手指,她那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灰飞烟灭。
她怎能不恨?又怎会善罢甘休?
只是她急不得,她也不能急。越是急,越是会露出破绽马脚来。
左右,她不是还有赵王吗?安儿可是从小和太子一起长大的,他们兄弟间的感情,不可能说没就没了吧?
赵王大婚后第二日,赵王夫妻入宫请安。先是去的坤宁宫,之后才去的长春宫。长春宫出来后,赵王夫妻没有出宫,而是双双都往东宫来。
秋意来报说赵王妃来了的时候,唐细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回比上回齐王妃婚后第二日过来,还要没有心理准备。
但转念一想,也能明白,怕是淑妃的意思。
“先请赵王妃外殿候着吧,本宫换身衣裳就出去。”唐细十分冷静,又问,“是不是赵王也来了?”
秋意点头:“是,赵王在前殿,太子陪着。”
唐细换好衣裳出去,就看到赵王妃也没坐,只安安静静站着等在一边。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见赵王妃了,昨儿赵王大婚,她和魏王妃齐王妃几个,都已经在婚房里陪过赵王妃一阵子。
和魏王妃齐王妃比起来,赵王妃的确不算美貌。不过,唐细觉得她也算是好看的,高挑的个子,秀气的眉眼,一笑起来眼睛是弯弯的,挺可爱的姑娘。
“皇嫂。”见到唐细这个太子妃,赵王妃十分热情的打招呼请安,“给皇嫂请安。”
唐细忙上前一步,亲自将人扶起说:“你我同辈,倒不必如此。”
“是。”对唐细这个嫡嫂的话,赵王妃十分愿意听。
唐细让她坐下来说话,然后才笑着关心问她:“怎么不留在长春宫多陪陪淑妃娘娘?”
赵王妃道:“是母妃让我来见一见皇嫂的,母妃说,这是规矩。”似是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对一样,忙又解释,“我自己也很愿意来,很喜欢和皇嫂一起说说话。”
赵王妃拘谨,唐细知道的。她虽然出身也不高,可好歹太后喜欢她,又有陆侯府那样的娘家做靠山。可这赵王妃,出身的确不高,她父亲虽说是在孟国舅爷手下做事,但孟国舅手下的将领很多,那位鲁将军,可能也是提不上名号的一个。
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说话处事,难免就没有底气了些。
唐细虽与淑妃姑侄不对付,但对这个赵王妃,目前心里是没成见的。何况,她也知道她算是皇后的人。
所以,唐细对她也颇为亲切:“你能来见我,我是高兴的。以后都是一家人,见了面你也无需紧张。”
“是,我会记得皇嫂的话。”
赵王妃过于拘谨自卑了些,唐细与她说话,总觉得挺有些费劲,不如与魏王妃齐王妃谈得来。她也算有心寻了几个话头说下去,但似乎都说不下去。赵王妃没念过什么书,也不懂琴棋书画,虽说如今算是将门出身,但皇城脚下,将门也分三六九等的。
而赵王妃的娘家鲁家,算是最末等的。

第55章 第055章

赵王妃一直坐在这儿, 也不说要走。前殿也没人递个话过来, 也不知道太子如何安置赵王夫妇。
唐细硬是坐着与赵王妃尬聊了一个多时辰, 实在有些撑不下去了。又见也差不多到了要用午膳的时候,唐细笑着留赵王妃下来一起吃饭。
赵王妃却有些拿不定主意来, 不知道是应了好还是推了好。王爷只说他去找太子殿下说话,叫她来陪陪太子妃,可没说留不留饭。
赵王妃一直犹犹豫豫的, 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开不了口给不了答复, 她又着急,一时间,倒是憋得满脸通红。唐细见了,倒明白她此刻的心境, 便替她解围说:“想来是赵王和太子一时相谈甚欢,倒忘了差人过来递话了。这样吧, 秋意,你亲自去前殿问一问, 看看太子是如何安排的。”
唐细替她解了围,赵王妃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 面上红晕也一点点消散开。渐渐的,整个人又镇定下来。
唐细只让她喝茶, 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秋意很快回来,说赵王留饭。唐细听后点了点头,便也留了赵王妃的饭。饭后,唐细亲自送赵王妃去前殿, 顺便也见到了赵王。
从前赵王给唐细的印象是,和太子关系最好,性格比较好,没有魏王的稳重,也没有齐王的矜贵傲慢,气质平和。几位成年皇子中,赵王模样是最像皇上的,一脸的英气,麦色的皮肤,黑亮的眼睛。
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虽说性子不错,但身上总也有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严在。
而如今正视了和淑妃的关系后,再来看这位赵王殿下,唐细总觉得他从前的那些随和都是装出来的。她就不信淑妃的那些算计没告诉过他,也不信他不知道淑妃是有心离间皇后和太子的母子关系。
可若是淑妃什么都跟他说了,他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唐细就真觉得他是个很有心机的人了。
赵王一身玄色蟒袍加身,负手立在太子身边,端的英武不凡。见唐细过来,他笑着朝唐细这个嫡嫂抱手弯腰行礼。唐细见状,忙还了礼回去。
赵王直起腰来,十分熟练自然的与唐细打招呼:“今儿叨扰,给二嫂添麻烦了。等改日,哪日二嫂二哥得空,只管去赵王府叨扰我去。”
唐细不答他的话,只把问题推给太子:“那得问太子什么时候得空,左右我是个闲人,时时都是有空的。倒是太子,日理万机,怕一时脱不开身。”
赵王面上始终笑容爽朗,面对唐细委婉的拒绝,他也丝毫不在意,只说:“无碍,二哥迟早会有空的,我等着就是,我有耐心等。”又提了秋狩一事,“再过段日子,每年一次的秋狩就要到了,到时候随父皇一起去皇家猎场,我们可以一起烤野味。”
秋狩的事情唐细也知道一些,皇后娘娘和她提过,到时候,她也是需要随架同行的。皇后还问她会不会骑马,知道她不会骑马且从来没有学过后,还叮嘱过她,说让太子给她找个马师父教她。
皇后娘娘交代的事儿,她都如实与太子说了。但太子没提说要给她找马师父的事儿,只说等他忙完了这阵子,亲自教她。
太子忙,她是知道的,也不敢催。所以,她就一直等着了,一等就等到现在。
唐细也不说话了,就直愣愣看着太子。很显然,这个时候,太子也想起来要教她骑马的事儿了。
太子三言两语把赵王夫妇打发走了,然后转身对太子妃道:“你先回去休息,等孤忙完了就去找你。”又解释,“教你骑马的事儿,孤没忘。”
唐细才不信呢,轻哼了一声说:“若不是刚刚赵王提起来,殿下怕是早忘了吧?”
太子笑:“孤何时没把你的事放在心上过?”
唐细的胆量也就仅到与他顶一句嘴的程度,第二句,她就不敢了。而且她心里也挺有些担忧的:“就怕学不好,到时候丢了殿下和母后的脸。”
她听皇后那意思,好像魏王妃齐王妃都是会骑术的。想来也是,魏王妃齐王妃都出身名门,肯定从小什么都学,就算不是精通骑术,但需要的时候上马耍一耍风姿,那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赵王妃虽然出身不高,但胜在出身将门。或许她书画不好,但马上功夫难不倒她吧?
这几日唐细尽琢磨这些了,越琢磨越着急。
她也没想过要出风头,她就希望自己不要丢人就好。
太子安抚她:“凡事尽力而为就行,没必要较真。”
知道他忙,唐细不敢多加打搅,只福身告辞,说回去等他。太子捏了捏她细软的小手,这才回书房去。
到了傍晚,太子果然来找她了。唐细已经提前换好骑马装,也梳了个方便骑马的头,妆容换了后,整个人倒显得利落不少。
太子瞧见后,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
唐细笑着过去请安,被太子一把扶住了手。
唐细从来没穿过这样的衣裳,第一回穿,倒是觉得挺新鲜的。她从来没学过骑马,但却也算有一颗巾帼女英雄的心,所以,对学骑马这件事儿,她倒是十分期待的。
唐细没学过骑马,但看过别人骑马。看别人骑马的时候觉得骑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但真正到她自己学起来,却连马背都上不去。
她腕没腕力,脚也没脚力,再加上皇宫里的马大多都血统高贵不服人,根本就不搭理她,更肖说给她面子让她坐上去了。几番周旋下来,唐细倒是急了。
她也不再继续与马较劲,只站在马旁边看着太子,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太子其实也有些犯难,他从小学骑马,从来没觉得骑马是一件难事。他也从来没教过别人,并不知道教人骑马竟是一件特别磨心性的事。
不过,好在他是一个脾气好且有耐心的人。也不着急,反正一点点慢慢教就是,从最基础的教起,总能学会一点。
太子从没当过先生教过人,这个时候,倒是努力去回想小的时候他第一次学马的情景。他记得,当时教他骑马的师父十分严厉,上不去马背就硬上,哪怕他从马上跌下来,也不管。
但显然这一套在太子妃身上是行不通的,女孩子娇软,总不比男孩子耐摔耐跌。再说,要他对太子妃严厉教学,他怕也做不到。
所以,抛开一切不想,太子倒翻身一跃,自己跳至了马背上坐着。唐细正惊艳于他漂亮利落的翻身上马的姿势的时候,就见太子朝她伸出了一只手来。
“上来吧。”太子声音温柔,“先带你晃两圈。”
唐细把自己一只手递过去,正要用力往上爬,身子忽然就腾空而起了,太子轻轻松松提力把她抱上了马,她跨坐在了太子身前。陡然升了个高度,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太子双手勒住马缰,将人环在胸前,轻轻“驾”了一声,马便听话的慢悠悠往前走起来。
皇家马苑很大,绕一圈下来马上要挺久,太子就只选了
一块地儿绕圈打转。
适应了坐在马背上的高度后,唐细又重新拾起了学马的乐趣来。
“它在殿下面前就很乖,在臣妾面前就很傲,是不是它也知道殿下身份尊贵,所以不敢在殿下面前造次?”她很好奇。
太子说:“马认人,却不认身份。它不敢在孤面前造次,是因为孤骑术了得,却不是因为孤是太子。”
唐细仗着自己坐在前面后面的人看不到自己表情,便撅了撅嘴,自然是觉得太子说这话有些自满了的,倒不像是平时那个谦逊温和低调的太子爷了。孰料,她的小表情小动作,没瞒过太子的法眼。
见她面露这样的表情,太子隆了隆眉心问:“太子妃这是什么表情?”

第56章 第056章

唐细就知道自己的小表情怕是被他看到了, 于是忙岔开话说:“臣妾现在连马背都上不去, 殿下觉得臣妾还能学好吗?”
太子却显然不在意这些:“万事开头难, 总会好的。”
唐细:“有殿下这么好的老师教,若是臣妾还学不好的话, 那是不是就是臣妾愚笨?”
太子却并不觉得她会学不好:“放心,孤会很耐心的去教你,直到教会为止。”
太子口中所说的“教会为止”, 就是唐细可以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 能自己轻松骑上马去,然后再自己勒着马缰走两圈,这在太子眼中也就算是会骑马了。连着数日,太子每日都会抽至少一个时辰功夫来教太子妃骑马,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秋狩的前一天。
也就十来日的功夫, 能学到这种程度,还算是不错了。
皇后对太子妃能不能骑上马一事似乎十分重视, 太子妃没开始学马的时候一直催她学。等到太子开始亲自教太子妃的时候,皇后又会偶尔抽查监督, 直到亲眼见着太子妃能独自打马溜圈为止。
临行前的最后一天晚上,皇后给太子妃的说法是:“不去也就罢了, 既然去了,总得上马溜两圈才好。也无需你多精通,能上马去做个样子就行。”又说,“如今秋景正浓, 京郊景色优美,去了后,让太子带你玩两圈。”
唐细也知道皇后抓得如此之紧是为了她好,所以,即便学的时候再觉得累,她也不曾抱怨过,不曾放弃过。
所幸是坚持下来啦,如今能一个人骑马慢慢溜达,也是十分开心了。
皇上每年都会组织春狩、秋狩两次狩猎活动,春狩不过是仪式,秋狩才是诸皇室宗亲和朝臣勋贵们真正大展身手的好时机。春狩随御驾同行的人也不多,但秋狩却不一样,皇上几乎都把这几日的早朝搬去了郊外。
宗亲子弟都可同行,朝廷勋贵或文官武将的亲眷,能同行的,则都是得隆宠之人。
京郊有行宫,但皇上却下命令扎营,大家便都住在了营帐中。
营帐是有人提前扎好的,哪些人住哪顶营帐,也早早事先分配好了。皇上的营帐被围在最中间,两边各是后宫妃嫔和亲王的营帐。太子身为储君,自是住得离御帐很近。
太子营帐下手边的,依次是魏王帐、齐王帐、赵王帐等。而另外一边后宫嫔妃处,则是皇后离皇上最近,接下来虽说按着位份来排该是四妃,但皇后却把尹修仪的给放到了前面。
皇后的决定,四妃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时值傍晚,稍做休息后,皇上便一身戎装亲自出来御帐。唐细正坐在自己营帐里休息,忽而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躁动,她让随身伺候的秋意去外面打听是怎么回事。
秋意正准备出去,这个时候,太子却突然进来了。
太子也已经换上的戎装,唐细见状,忙迎过去问:“已经晚了,天都快要黑了,殿下怎么换上了甲装?”
太子道:“父皇高兴,一会儿怕是要先随行陪着他老人家玩一玩。”
太子说的是“玩一玩”,倒有些漫不经心的架势。
自从出发后,唐细心里就一直挺紧张的。既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害怕。本来以为天色已经晚了可以先逃避一晚上歇一歇的,却没料到皇上兴致好,打算先露一下身手。
她一时紧张起来,忙问:“那臣妾要不要露两手?”
她是很认真的在问,谁知太子却突然抬眸朝她看过来。盯着人看了一瞬,倒是忍不住笑了。
唐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笑什么。但直觉告诉她,绝对不是好事。
“殿下笑什么?”她皱着眉。
太子也不是存心想要取笑她,就是觉得好笑,这便笑了。也知道她这些日子来一直在担心这个,怕给她压力、打击她自信心,所以,笑了一会儿倒是憋住了。
太子解释说:“你不必跟着去,先好好歇着吧。想歇会儿也行,若是不累,就去陪陪母后,或者找魏王妃齐王妃她们说说话也行。”
听太子这样说,她倒是松了口气。
帐外突然传来赵王的声音:“二哥,要走了。”
太子又交代了两句,然后让几个宫婢好好伺候太子妃,之后才离开。
太子走后,秋意就说:“娘娘不必紧张,到时候若是您不想上马,不上也行的,没人会为难您。若是您想上马,就走两圈也行。”
唐细又把自己方才说的话回味了一遍,不由脸红。倒也是她太紧张了,倒是说错了话,皇上带皇子勋贵们先去玩一玩,她算哪门子葱啊,怎么有脸说要不要露两手的。
反应过来后,她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方才太子笑话她,估计是笑她傻。
外面闹哄哄的,大家都很高兴,都在玩儿,唐细可睡不着。何况,安顿下来后,该是去皇后那里问个安才是。
换了身衣裳,唐细去了皇后营帐。去的时候,齐王妃已经在了。
见到唐细过来,齐王妃站了起来。皇后道:“你来得正好,方才本宫与婉沁正在说你呢。”
唐细好奇:“母后和弟妹在说儿臣什么?”
皇后道:“说你骑马的事儿。你可能不知道,婉沁骑术一流,混去男子堆里,也是可以与那些男子一较上下的。”
唐细能猜得到齐王妃马术好,但好到让皇后夸赞成这样,她倒是意外。
唐细忙接着皇后的话说:“弟妹马术这么好,那儿臣日后要多多与弟妹学习,争取有所进益。”
齐王妃谦逊说:“皇嫂可莫要这样说,是母后谬赞了。要论起马术来,母后的马上功夫才是一绝。儿臣……怕是不及母后的十分之一。”
皇后笑说:“母后老了,你还年轻。说你好你就是好,也没必要这么谦虚。”
齐王妃便也没再辩解,只能说:“是。”
皇后看看两个儿媳妇,心下挺有些高兴。想着,既然都出来了,也不必拘着她们在身边,该是玩个尽兴才是。
所以,皇后说:“太子妃不会骑马,既然你会,就去陪着她练一练。宫里拘得久了,也累,好不易出城来,都放松放松,尽情玩去吧。”
太子妃齐王妃齐声应下。
出了皇后营帐,齐王妃说:“皇嫂且等等我,我回去换一身骑装来。”
唐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也道:“我也去。”
各自回去换了骑装,出来后,各自挑了一匹马,然后二人便于驻营地旁边的马场上练习起来。可巧,竟然遇到了尹修仪和淑妃。
尹兰池在练马,淑妃则坐在一旁观看,二人倒没什么交涉。只在尹兰池几圈马跑下来后,淑妃才起身笑着迎过去赞美了她几句。淑妃待尹兰池十分热情,尹兰池对淑妃却比较疏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