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第十四章 裸尸在烛光中泛出一种暗红(13)

夜深了,陈姨还没有睡,她在思念张北风,想着儿子,并且在计划着一个阴谋。思念张北风时,她的眼神是悲伤的;想儿子的时候,眼神里有些牵挂和母性的柔情;计划着那个阴谋时,眼睛里会跳跃出邪恶的火苗。这也许是陈姨这一生中情绪最复杂的时刻。

陈姨感觉到是时候了,她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小房间的门,来到了客厅里。这个时候,陈姨总觉得外面有一双眼睛透过杨子楠家门上的猫眼往里面窥视着,她要做的事情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陈姨来到门边,一只眼睛凑在猫眼上,往外面瞄去。门外什么也没有,陈姨这才稍稍平静了些,蹑手蹑脚地走向杨子楠的卧室。

陈姨推门而入,房间里的灯开着,白荧荧的灯光使陈姨的脸更显苍白寡淡。杨子楠侧身而睡,那样子好像睡得很死。陈姨瞟了一眼电脑桌上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她给杨子楠削完苹果,怎么就忘了把水果刀收好呢?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陈姨轻轻地走到床头柜旁边,蹲了下来,轻轻地拉出了底下的那个抽屉,抽屉里那厚厚的一沓百元大钞让她眼睛一亮,陈姨心里说:“最后一次了,再也不干这样的事情了!也许这个月的工资没有着落,今天就多拿一点吧!”

陈姨的手正要伸向那沓钞票,突然听到了一阵冷笑:“原来你就是贼呀!”

陈姨猛地站起来,呆了!

杨子楠坐在床上,横眉冷对:“我说我放在抽屉里的钱怎么少了那么多,原来都是你拿了!家贼难防呀!“陈姨怔了一会儿,颤抖着说:“你,你——”

杨子楠冷笑着说:“我怎么?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患有失忆症的人?告诉你吧,陈姨,其实那天我一个人到了七夕街后,我就恢复了记忆,这两天,我记起了所有发生过的一切!包括我床头柜的抽屉里放了多少钱!”

陈姨瘫了下去,双腿跪在了地上,绝望地说:“子楠,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我老伴一直生病,儿子又要读大学……现在,我的老伴死了,他是怕拖累我们吃老鼠药死的呀!他的尸体现在还停放在殡仪馆的停尸房里,我连给他火化和买骨灰盒的钱都没有……”

 


第161节:第十四章 裸尸在烛光中泛出一种暗红(14)

杨子楠冷冷地说:“你起来吧,不要跪着了,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下跪!其实,你拿去的那点钱算不了什么,你要的话还可以再拿去,我不会皱一下眉头!我只是要和你说一件事情,你必须答应我!”

陈姨说:“你说,你说,只要你不报警抓我,你说什么事情我都答应!”

杨子楠阴沉着脸说:“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恢复了记忆,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否则我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有人知道我恢复了记忆,有一个人会杀我灭口的,他一定会杀我的!”

就在这时,杨子楠家的门铃响了。

是谁?难道是胡冰心来了?

杨子楠说:“陈姨,你出去看看,千万记住刚才和你说的事情,连我姐姐也不能告诉!”

陈姨点了点头。

杨子楠又躺了下去,装着睡着了的样子。

陈姨来到了门边,问道:“是谁?”

门外传来一个她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妈,是我,小龙呀!快开门!”

是小龙的声音,这孩子这些天去了哪里呢,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杨子楠家呢?他来干什么?陈姨的脑海里快速地闪过许多疑问,在疑惑之中,陈姨打开了房门。张小龙进入杨子楠家里后,马上把门反锁上了。

张小龙失魂落魄地站在陈姨面前。

陈姨一阵恍惚,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从前那个生龙活虎健康的儿子!张小龙灰头土脸的,头发上粘满了蜘蛛网,嘴角上粘着干掉了的血,两手也粘满了血和泥,衣服肮脏不堪……陈姨心痛地说:“小龙,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张小龙真想扑在母亲的怀里痛哭一场,但他现在要做的不是这件事情,他需要母亲支持他,给他钱逃亡!张小龙说:“妈,你还有多少钱?”

陈姨本来想马上告诉儿子张北风的死讯,可话到嘴巴里又改了口:“你要钱做什么呀?你怎么一见妈的面,连句好听的话也没有,就要钱呢?难道钱比妈重要?”

张小龙喘息着说:“妈,对我来说,现在钱是最重要的!你有多少钱,告诉我!我要钱,马上就要!妈,你救救我吧,快给我钱!我拿了钱就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麻烦你了!”

 


第162节:第十四章 裸尸在烛光中泛出一种暗红(15)

陈姨听了儿子的话,知道他犯下了大事:“你告诉妈,你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快说!”

张小龙说:“你不要问了,以后你会知道的!快给我钱,我马上就要离开,否则就晚了!”

陈姨气得浑身发抖,她日思夜想,盼回来的就是这样的儿子!

本来想等他回来给张北风送终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儿子这个样子,让她想起了张北风的死因,也许就是儿子逼死了他!陈姨浑身冰冷,颤抖着说:“张小龙,我没有钱,没有!你要的话,把我这条老命拿去!你父亲说得对,你就是一匹狼,狼心狗肺的狼!你不管我们的死活,张口闭口都是一个钱字,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悔呀,悔没有听你父亲的话,一味纵容你!”

张小龙的胸脯起伏着,体内的那只老鼠在乱抓乱咬,他瞪着血红的眼睛,一把推开了陈姨,闯进了杨子楠的卧室。他看到了电脑桌上的那把水果刀,马上操了起来。杨子楠坐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魔鬼般的张小龙,她听到客厅里他们母子的对话后就坐起来了,正担心着什么呢,张小龙就闯进来了!

陈姨也跟进来了:“小龙,你要干什么?你可不能干傻事呀!”

张小龙朝母亲吼道:“不要你管!”

张小龙看着杨子楠,喃喃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顾公馆的地下室里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子楠说:“你说什么?我在顾公馆的地下室里?”

张小龙不知道杨子楠和胡冰心是孪生姐妹,他也从来没有听母亲说过。他没有回答杨子楠的问话,而是冲过去,一把抓住了杨子楠,用水果刀顶住了杨子楠的喉咙说:“别废话,赶快把钱拿出来,否则我捅死你!”

陈姨吓坏了:“小龙,你不能这样做,不能呀!”

张小龙大声说:“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他们有钱,你没有!为什么?你要是有钱,我会去抢她的花店吗,会向那个卖花姑娘下毒手吗?”

陈姨听了儿子的话,真正地绝望了:“是你,是你抢了胡小姐的花店?是你,你 ——”

 


第163节:第十四章 裸尸在烛光中泛出一种暗红(16)

陈姨真的绝望了,她这一生中受的最大的打击就是儿子刚才说的那句话,她一生的心血白白地付诸东流了。陈姨快步冲到窗边,猛地掀起窗帘,拉开窗户,大叫了一声:“北风,我来陪你——”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张小龙大喊了一声:“妈 ——”

他扑到窗前,陈姨已经摔成了一个肉饼!

杨子楠的邻居老光抱着宋文娴,脸上红光满面。他刚刚和宋文娴做完爱,正在谈论着什么。他听到了杨子楠家里传出的响动,便对宋文娴说:“别出声!”宋文娴依偎着他,本来她正想对老光说他父亲得癌症的事情,便把将要吐出口的话吞回了肚子里。老光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说:“不好,杨子楠家出事了!张广明警官交代过我的,有什么事情赶快向他汇报!”老光给张广明打完电话就来到了杨子楠的家门口,他按了一会儿门铃,不见里面的人出来,感觉到大事不好,就撞开了杨子楠的房门……老光冲进了杨子楠的卧室,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杨子楠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张小龙就像只疯狂的困兽转过了身,怒视着穿着睡衣的老光!宋文娴随后赶了过来,看到张小龙脸色就变了!宋文娴的出现,更加刺激了张小龙,他手中握着锋利的水果刀,睁着血红的眼睛朝老光和宋文娴逼了过来。

老光说:“你别过来,有话好好说!”

张小龙没有理他,还是向他们逼过去。

老光和宋文娴都战战兢兢地往后退着。

张小龙停下了脚步,他一字一顿地对宋文娴说:“宋文娴,你是不是和这个男人睡觉了?你是不是和很多男人睡过觉?”

宋文娴害怕极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张小龙说:“你默认了是不是?看来袁明的话是对的!你是个婊子!哈哈哈哈 ——”

宋文娴内心充满了恐惧。

老光说:“文娴,别怕,我已经报警了!”

张小龙怒吼了一声,朝宋文娴冲了过去,老光喊了声什么,挡住了张小龙,水果刀扎进了老光的肚子……张小龙哀怨地看了看张 着嘴巴的宋文娴,说了声:“文娴,我真的是爱你的!”

 


第164节:第十四章 裸尸在烛光中泛出一种暗红(17)

他突然转过身,跑到窗前,和他母亲一样从那窗口跳了下去,犹如一只中弹的大鸟,做最后一次自由落体!

杨子楠听到了张小龙落地时沉闷的声音,死亡一下子拉得那么的近,杨子楠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她对奄奄一息的杨怀庆咬牙切齿地说,老东西,你就要死了,你死了,我就可以彻底地摆脱你了!杨怀庆微笑地看着她说,我知道你恨我,是我夺去了你的爱,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我知道你这次回来,就是要把我的生命夺走,我也知道你在酒里下了毒,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你把我火化后将我的一切财产都带走吧,离开这个地方!人总是要死的,让我在死前最后摸你一下……她看着杨怀庆安详地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相反的,还充满了巨大的幸福……她流下了泪水,她还是没有逃过杨怀庆的掌控,杨怀庆就是死了,也还跟着她……

张广明带着警察赶到现场后,杨子楠对他说:“我姐姐在顾公馆的地下室里,快去救她 ——”说完,她就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尾声

她嘴角迷人的酒窝消失了

好多年没有下过雪的赤板市,今年冬天有了一场大雪。大雪从早上开始,纷纷扬扬,一直落到深夜。第二天一早,整个城市银装素裹,如同一个童话的世界。张广明起了个大早,开着车到宝罗街的呼兰小区,去接胡冰心,他和胡冰心约好了到离赤板市六十公里的赤板市精神病医院,去看望在那里接受治疗的杨子楠。胡冰心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戴顶红色的羊毛帽子,在小区门口等候。张广明的车开过来,胡冰心就立马上了车。胡冰心的脸红扑扑的,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雪景,晶莹的眸子闪动着孩童般天真的色泽。

张广明说:“胡姐,你喜欢雪?”胡冰心点了点头:“嗯,你呢?”张广明笑了笑:“不喜欢。”胡冰心不解:“为什么?”张广明说:“说不上来。”

胡冰心说:“其实喜欢任何东西都和情绪有关,我今天的情绪不错,所以看到雪就特别高兴。”

 


第165节:第十四章 裸尸在烛光中泛出一种暗红(18)

张广明说:“我的情绪也不错呀!对了,婷婷最近怎么样?”胡冰心说:“好多了,有时还会做子楠死去的梦。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她看到窗外的雪景,特别的兴奋,还要她爸爸带她去堆雪人。她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兴奋了,看她快乐的样子,我的心情自然也好了起来。”

张广明说:“孩子们都喜欢雪,在他们眼里雪是纯洁的象征,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污浊是白雪掩盖不住的。”……

张广明说:“胡姐,你还记得那个环卫工人胡安全吗?”

胡冰心说:“记得,你怎么说起他来了?”

张广明笑笑:“前几天的一个晚上,他被一个醉鬼打伤了,那个醉鬼用砖头把他的头拍得稀巴烂,好在他命大,没有被拍死。”

胡冰心倒抽了一口冷气:“为什么呀?”

张广明说:“胡安全也不知怎么搞的,成天神经兮兮的,晚上扫马路时,总是逮住行人就说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脾气好的听听就算了,顶多骂他一声‘神经病’,碰到脾气不好的,就难说了。谁喜欢在深夜里听他唠叨呀!这可不,碰到了那个凶悍的醉鬼。胡安全拉住他就说那些可怕的事情,醉鬼不愿意听他说,他愣是拉住人家不放,不听他讲完不让人家走。醉鬼被惹火了,恼怒中捡了块板砖就朝他头上拍……”

胡冰心说:“可怜的胡安全!”

张广明叹了口气说:“唉,说起来,我才可怜呢!”

胡冰心笑笑:“你可怜什么呀!”

张广明说:“你记得前几个月轰动赤板市的那个娱乐城小姐的分尸案吧?”

胡冰心说:“知道。”

张广明说:“那个案子到现在还没有破,在社会上反响特别不好!上头挨批,具体的事情就全部压在我们身上,我们这些小警察的日子不好过呀!”

胡冰心说:“你们其实也够难的,想想要不是你,那天晚上我一定死于方达明的斧子之下了。”

张广明说:“你应该感谢杨子楠,要不是她和我说,你在顾公馆的地下室里,我们也毫无办法的。可惜杨子楠刚刚恢复记忆,就被陈姨和张小龙的死吓疯了!我怎么也想不到杨子楠会疯,她是那么的美……”

 


第166节:第十四章 裸尸在烛光中泛出一种暗红(19)

胡冰心说:“唉,子楠的精神压力太大了。连李天珍大夫都觉得可惜!”

张广明说:“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前段时间网络上流行一种

叫‘红玫瑰’的病毒,全国很多用户的电脑都中标了,我的电脑也中过那种病毒。网络警察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我们赤板市。你知道吗,这个病毒竟然是从杨子楠的电脑上发送出去的,而且是在她失忆的那段时间里。网络警察还调查到,杨子楠竟然还是个小有名气的黑客,江湖上称之为‘黑色玫瑰’。因为她现在疯了,也不会追究她的责任了。”

胡冰心淡淡地说:“喔——”

张广明和胡冰心在精神病医院医生的带领下,走进了精神病患者的活动区。透过隔离网,他们看到了杨子楠。杨子楠站在一个墙角,目光痴呆,口里喃喃地说着什么。一个抱着一条绒毛狗的女人走到了杨子楠面前,阴恻恻地说:“你就是勾引我丈夫的那个狐狸精么?”杨子楠没有理会这个女人,还是喃喃地说着什么。

那个女人抚摸着怀里的绒毛狗,怪笑着说:“我们的狗狗说了,你就是,就是勾引我丈夫的那个狐狸精!它还说,它要咬死你,咬死你!”

胡冰心说:“那个抱着绒毛狗的女人是谁?”

张广明说:“是顾公馆大火中的幸存者,顾公馆的少主人,死者张文波的老婆李莉。她怎么能欺负子楠呢?”

胡冰心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情景:凌晨两点,狂风暴雨,杨子楠来到了七夕街,她进入了七夕街的34号楼,来到了205室门口,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了里面方达明和梅若虹激烈的争吵。杨子楠的脸扭曲着,低沉地说:“方达明,你还是背叛了我,没想到你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你这个伪君子!”杨子楠躲在了暗处,浑身瑟瑟发抖。她看到方达明摔门而出……梅若虹走出来后,杨子楠悄悄地跟在了她身后。悲痛欲绝的梅若虹怎么也想不到身后还会跟着一个人。梅若虹站在街边那棵梧桐树下,抱起了那只眼睛里发出绿光的小白狗,当方达明开着车冲过来的那一刹那间,杨子楠从梧桐树的后面闪出来,猛地把梅若虹推了出去,然后又鬼魂般闪回了梧桐树的后面……

 


第167节:第十四章 裸尸在烛光中泛出一种暗红(20)

张广明的眼睛潮湿,动情地说:“我会一直来看杨子楠的,直到她完全恢复正常!”

胡冰心笑了笑:“子楠能够碰到你这样的人,是她的福气呀,希望她能够尽快好起来!”

张广明看了看胡冰心,心里“咯噔”了一下,胡冰心笑的时候,脸上那迷人的酒窝怎么不见了……

2007年4月完稿于上海

后记 生活中的恐怖事物让人悲哀

去年在重庆写完《崩溃》,就开始构思这部小说。和《崩溃》一样,这是一部直面现实生活的恐怖小说。《崩溃》写了一个家庭的毁灭,而这本叫《幻红裙》的小说却写了一群人的崩溃。《幻红裙》和《崩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喜欢我小说的读者应该可以看出其中的端倪。

写这样的小说有些残忍,写完后,内心平静不了,有时整个晚上都在考虑一个问题,生活中的恐怖事物究竟离我们有多远?事实告诉我们,很多恐怖事物其实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心里。写这些残忍的小说,目的就是想告诉自己也告诉别人,我们应该如何远离恐惧。因为生活中的恐怖事物的确让人悲哀。

我们随便翻开一些报刊,随便打开一些网页,都会看到很多触目惊心的新闻,比如妻子把丈夫杀了藏在阁楼里,比如几个小学生因为玩游戏把自己的同学吊死,比如儿子虐待父亲把父亲用锁链锁起来饿死,比如老师强奸女学生然后把她杀死,比如……现实世界里的恐怖事件远远超过了恐怖小说所呈现的东西,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写作恐怖小说?

假如那些报道现实中恐怖事件的新闻只是告诉我们事实,那么,我的恐怖小说要告诉你的是关于心灵的真相。很多时候,我们最不关心的是自己的心灵,更多关心的是金钱、地位、色欲等一些看上去很重要的身外之物。我们把自己的心灵放在一个很不重要的位置,让它饱受摧残,积累了太多的污垢,等我们发现心灵已经无法承受重负的时候,为时已晚,悲剧从此发生。

《幻红裙》中人物的崩溃,都和他们的心灵有关。无论是童年带来的创伤,还是现实中欲望的残害,心灵都没有得到有效的保护和修护,人在极度的疯狂状态中的崩溃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怎么样让自己的心灵纯洁、自由、快乐、不受侵蚀,是一个重大的问题。我想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思考。特别是在这个物欲横流,连多年的朋友都可以出卖你、连你的亲人也可以加害于你的时代,我们需要什么样的生活态度,才能不让那些恐怖事件发生在自己身上?我觉得还是我们的心灵问题。

 


第168节:第十四章 裸尸在烛光中泛出一种暗红(21)

也许我会在明天死去,这并不重要,谁都会死,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死亡并不恐怖,恐怖的是活着时的无奈、凄惶以及痛苦。我想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停止写作,哪怕世界上只剩下一个读者,我也不会放弃。写作是心灵解脱的一种有效方式,写恐怖小说是一种生活的态度,就像有些人喜欢充当大爷,有些人愿意做个逆来顺受的小人物。我喜欢就可以了,写作是我个人的事情,是我隐秘心灵的一部分。

我相信我的恐怖小说在中国是独一无二的,我不喜欢模仿,更不会去抄袭,抄袭和模仿都不是创作。我的恐怖小说有我的个性,有我的追求,这样足够了。谁想说什么就说去吧,不要紧!我现在构思的新作《腥》,会让喜欢我作品的读者充满期待,我相信这不会让你们失望。我的每一部作品都会在不同程度上创新,这是我对得起读者的地方。我不想让我亲爱的读者看千篇一律的东西。

去年以来,我在某公司出版了三部长篇小说,虽然卖得不错,但是让我很不舒服。不舒服的原因很多,我不想在此多说。我想说的是,我不会在一些不负责任的出版商那里再寻烦恼,我更关心的是我心灵的快乐。一直以来,我希望有个出版社或者有个出版公司和我长期合作,我什么也不用管,把作品给他们就可以了,我只管用心写作!事实上并非如意。直到这本书写完后,路金波先生找到了我,和我谈了许多构想,他的构想和我的初衷不谋而合,我愿意把我的新作以及一些旧作交付给他,由他们打理。我是个认死理的人,很容易相信人家对我说的话,而且会深刻于心。让我惊喜的是,我的小说由路先生公司的瞿洪斌先生负责,他曾经是我《血钞票》、《尖叫》的责任编辑,他会认真对待我的小说。在这本书写完的时候,我的女儿李小坏降生了,然后新书又签约了新公司。我相信我漂亮的女儿会带给我好运气,也会带给路先生他们公司好运气。生活中那些恐怖事物会远离我们,也会远离读过我小说的朋友们!

一切都将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