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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也不是为了房子车子结婚,更不是为了他对你好结婚,而是应该为了爱情结婚。”沈星乔说话声音不大,神情却很坚定。哪怕以后不爱了,至少无怨无悔。
结婚本来就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互相忠诚、宽容、守护,无论贫穷富裕、疾病健康、失意得意,永远不离不弃。为什么大家都忘了呢?
高舅妈好半天没说话,最后说:“有情人终成眷属,都是书上说的,哪有那么容易!照你这样,你不结婚啦?”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和王应容结婚,我不想害了他。”
“王应容挺好的啊,长得不差,文质彬彬的,又聪明又有前途,看得出很喜欢你,你就这么讨厌他?”
“我怎么会讨厌他,相反从朋友角度我很喜欢他,甚至崇拜他。”
可是不爱他。她爱过人,所以知道爱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沈星乔很了解自己,如果两人硬要凑成对,她一定会在某些地方拿王应容和纪又涵作比较,这对他是残忍且不公平的。
高舅妈叹气:“你这孩子,还是太理想化,以后有的苦头吃!”
沈星乔也很茫然,“也许吧,也许将来我孤独终老,无依无靠,也许某一天我无法忍受改变了想法,可是至少现在我是这么认为的。”她还没有被生活打垮,她还不想妥协。
高舅妈摇头,“你呀你,等你老了,一个人生病没人照顾的时候就知道日子有多凄凉了!”
沈星乔强笑说:“所以要努力赚钱啊,虽然钱不是万能的,却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高舅妈晚上把沈星乔的想法跟高舅舅说了,一脸担忧说:“你说现在孩子都怎么了?看星乔这样,根本就不想结婚,可愁死我了。”
高舅舅是男人,一向心粗,只是说:“没有白出国读书一趟,见识就是不一样。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呐。”因为爱情结婚,那得要多坚定的信念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啊!
高舅妈忽然说:“是不是失恋闹的,一时没缓过来?”
高舅舅打破她的幻想,“这哪是一时气话,想的这么通透,明显就是深思熟虑过的。”
高舅妈唉声叹气。
十二月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这天刮起大风,温度骤降。
王应容给沈星乔打电话,嘘寒问暖:“刚才出去,外面好冷,都穿上大衣了。你衣服穿得够吗?”
“听天气预报说要变天,出门前特意多穿了件毛衣。”
“嗯,注意保暖,你感冒好了吗?”
“差不多好了。”
“下班去吃羊肉火锅怎么样?这个季节吃最好了。”
沈星乔有话跟他说,答应了。
王应容老早就到沈星乔公司楼下坐着等她。
沈星乔下班,见到他说:“你可以直接去餐厅啊,不用绕一大圈来接我。”
王应容说:“没事,我在休假,又不赶时间。”他想早点见到她。
两人推门出来,寒风一吹,沈星乔哆嗦了下。
王应容拿下围巾,围在她脖子上,说:“这还是当年你送我的呢。”
沈星乔有些惊讶,“你还在用啊?”摸着格子围巾,有些唏嘘伤感,今天注定不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质量很好,永远都不过时。”他用的很小心,每年冬天一过就拿去干洗收起来放好。
沈星乔脚下一停,风呼呼从脸上吹过,冷冰冰的,轻声说了句:“走吧。”
纪又涵待在车里,远远看着两人的亲密互动,一颗心如坠冰窖。他实在太想沈星乔了,她不见他不要紧,他只要偷偷看她一眼就好,这两天每天都在这儿等着。
他做着一个人的梦,可是此刻残忍的事实粉碎了他的自欺欺人。从此他连梦都没有了,空白一片,只剩荒芜,没有任何念想、希望,人生犹如进入一片灰色地带。
他终于明白,既然做了选择,注定要失去。
他像个奥运会被罚下场的选手,彻底失去了角逐金牌的资格,抱憾终身。
作者有话要说:只有最勇敢的人,才能得到最好的爱情。
PS,明天休息。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羊肉鲜嫩美味,冬天吃最是滋补暖胃,沈星乔和王应容胃口大开,吃完浑身暖洋洋的,出来都不觉得冷了。王应容送沈星乔去坐地铁,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路边的梧桐树叶短短几天时间全部掉光,光秃秃的。行人步履匆匆,街道有些冷清。
沈星乔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昏黄的灯光从高高的路灯上倾泻而下,像一个罩子,把人罩在其中。她呼了口白气,忽然说:“你知道我和纪又涵的事吗?”
王应容怔了下,没想到她会说起这个,他当然知道,从在巴黎沈星乔的公寓里见到纪又涵那刻起,他就明白了,好一会儿说:“他不是订婚了吗?”
啊,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沈星乔长长吸了口气,“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崇拜你,你聪明优秀意志坚定,完全是我梦想里成为的样子。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听起来就让人热血沸腾。我小时候还想过当科学家呢,可惜数学太不争气,能及格就不错了。”
王应容并没有因为她的赞扬露出得意之色,而是神情不安地看着她。
“相反,纪又涵不学无术好逸恶劳,可是我喜欢他。”
王应容脸色一白,明白她今天要说的是什么了,有些悲伤说:“可是他已经订婚了。”还是本市首富之女。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了。”沈星乔淡淡说,看着他的眼睛,“我一直把你当良师益友,如果可以,希望能继续这样。” 如果不能,那也没有办法。
“高考时你帮我补课的情形,直到现在我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以后也永远不会忘记。我不是个活泼外向的人,从小没什么朋友,而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只是朋友而已。王应容神情十分失落。
沈星乔见他这样,很是内疚,可是她不得不快刀斩乱麻,轻声道:“对不起。”
王应容站在那里看着她离去,悲伤像流水一样将他淹没。他想起沈星乔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样子,脸上一道红红的印子;想起她痛经时面无血色极力忍耐的样子;想起两人一起爬山偷瓜狼狈却快乐的样子;想起她为自己围上围巾嘴角含笑神情温柔的样子;想起她躺在草坪上睡得无知无觉宛如睡美人的样子…
千百种样子的沈星乔,或欢喜或安静或温柔或痛苦,从此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王应容的心空茫茫的,里面似乎有风不停吹着。
他抬头看着天空,漆黑的夜空,隐隐有几颗星星。宇宙如此深邃宽广,个人的悲喜不过是俗世中的一粒微尘,转瞬即逝,却让人刻骨铭心。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沈星乔收到王应容微信,发了两张图片,两件女装大衣,一件红色,一件驼色,问她哪件好看。沈星乔得知是给他姐姐买,问了他姐姐性格,选了红色那件,说冬天红色亮眼。
她很庆幸没有失去这个朋友。
随着新年的来临,公司进入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沈星乔可谓焦头烂额、疲于奔命,几乎每天晚上十点以后才能到家。可是淘宝发货也不能耽误,高舅妈接过了这个难题,她每天下午过来一趟,等快递把件拿走再回去,有时候还会做好饭菜,沈星乔回来只要热一下就能吃。元旦放三天假,她却不能休息,除了包货发货忙淘宝的事之外,转运香港的包裹丢件了。为了处理这件事,她一个星期没休息好,因为是奢侈品,Léo寄出的时候每一单都会投保,尽管如此,索赔的过程也是各种刁难推托,一个月后,赔款还没有到账。
沈星乔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很久没有休过假了。
跟Léo视频时,Léo也说代购工作量大增,已经影响他正常生活了。
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两人都发现了其中的商机。
沈星乔觉得自己站在分岔路口上,一条是平稳的小道,一条是危险却充满机遇的捷径。她需要做决定,要么安于现状,要么奋勇一搏。
她问Léo他们能不能成为阿尼斯贝的代理商。
Léo有点惊讶,“你想成为阿尼斯贝的代理商?就凭我们一个网店?”
“事在人为,注册公司也不是多难的事。”
年前沈星乔说了她想辞职代理阿尼斯贝的事。高舅妈不同意,“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还记得钱阿姨吗?她老公辞了工作开酒楼,总以为做餐饮稳赚,好多年的积蓄赔了个精光,辛辛苦苦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你一个女孩子,有稳定的工作,还能赚外快,这样就挺好,那么累干嘛?有钱不如买个车,有房有车的,日子多舒服!”
过年回家,沈妈妈已经在小区附近开了个超市,雇了两个人帮忙,收银都是她或沈爸爸,勉强养家糊口。弟弟过年就十岁了,在读小学,沈妈妈说他想学钢琴。
沈星乔问他:“小提琴不学的好好的吗?怎么想学钢琴?”
他好半天说:“喜欢钢琴。”
“你拉一段小提琴我听听。”
学了两年,一支曲子还是拉得跟锯木头一样。
沈妈妈说:“想学钢琴就让他学吧,总要他喜欢才行。”
沈星乔腹诽,小提琴学不好,钢琴就能学好啦?不过这话她不能说。
第二天一家人上琴行挑钢琴。沈星乔觉得初学者,国产的就挺好,弟弟看不上,非要德国产的,打完折近四万,毫无疑问,钱是沈星乔出。
沈星乔苦笑,单凭工资,她就是省吃俭用一年,也攒不下四万块。也许她该庆幸,弟弟没有选三角钢琴。
这次的事,越发坚定了沈星乔努力赚钱的心。
年后Léo回复她说阿尼斯贝走的是中低端路线,可以代理,不过要有一定资格才行。
说来说去都是钱的事。
沈星乔手里的那点存款可不管用,唯一值钱的就是名下的房子,她做了生平最大胆的决定,瞒着家里把房子卖了。
因为急等着用钱,要价不高,在房产中介没挂一个月,就有一对新婚夫妻看中房子,付的是全款。沈星乔缴清银行贷款,拿着到手的六十五万现款,被高舅妈骂了个狗血淋头,“你无法无天了,卖房子说都不说一声!”
沈星乔缩着脖子不说话。
高舅妈恨恨说:“你那房子,怎么能只卖这么点钱?装修就花了十来万,而且年后房子又涨了,你不赚就算了,居然赔钱卖房子!”
沈星乔小声说:“有些税要交,银行还有违约金——”
“买房不都是买家交税吗?哪有卖家交税的?你怎么这么傻!”
高舅舅出来打圆场,“算了算了,卖都卖了,有什么办法。”说沈星乔:“房子是你的,你要卖,还能拦着你不成?说一声,舅舅可以帮你打听打听谁要买,省的这么贱卖了。”
沈星乔被说的惭愧又茫然。她可谓是孤注一掷,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内心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沈星乔出了七十万,把Léo也拉进来,两人凑了一百万注册了个公司。
法国签证一下来,沈星乔就辞了工作,飞去巴黎跟Léo会合。两人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和阿尼斯贝负责人谈合同是沈星乔最煎熬的事,双方扯了大半个月才把细节谈妥,预付了一笔保证金。
沈星乔在繁华的中山路租了家店铺,雇了两个人,开了国内第一家阿尼斯贝专卖店,同时在网上开了天猫旗舰店,线上线下同步进行。
一开始自然是入不敷出,租金、水电、人工样样要钱,沈星乔都急红了眼,让Léo站在门口名为打包装袋,实为招揽生意,果然吸引了不少女顾客驻足。
阿尼斯贝毕竟不是国际一线大牌,很多人不知道,价格也不便宜,一开始生意不好,差不多亏了半年才开始收支平衡。
好在沈星乔早有心理准备,万事开头难,目前最重要的是提高品牌知名度,尽快打开局面。电视广告明星代言目前她还承受不起,她是做网店起家的,开始在淘宝上大力推广营销。
第一年过的很艰难,大家都不看好她,说阿尼斯贝什么牌子,听都没听过,几千块一个,网上卖卖也就算了,实体店哪卖得动。
沈星乔面对惨淡的销售额,曾有一段时间非常沮丧。倒是Léo想得开,安慰她说失败了也不过几万欧,就当吸取教训,他们还年轻,钱嘛,努力再赚就是。
随着坚持不断的推广营销,天猫旗舰店销量逐日增加,实体店情况却没那么快好转,不过两相抵消,总算不亏钱了,沈星乔好歹松了口气。没有像个无底洞不停往里投钱,此时的她已经谢天谢地。
第一年基本上没赚钱,沈星乔穷的过年连件新大衣都舍不得买,劳心劳力,累死累活,勉强站稳脚跟。
十月的一个晚上,沈星乔在外跑了一天,回来还要忙淘宝,累得倒头就睡。半夜被手机吵醒,是个陌生号码,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十分。铃声不停响着,本来要挂断,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念一动,手指滑向绿色的接听键。
对方许久没说话,隐隐有呜咽声传来,像是呼啸的风声,又像是隐忍的哭泣。
她神情微变,忙坐起来,小心翼翼问:“纪又涵?”
纪又涵蹲在医院楼梯里,哭得像个孩子,满脸是泪,“我爸爸走了。”
纪晓峰住院后,年前开了一次颅,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大家欢天喜地,以为很快就会好。没想到病情反复,脑内又长了一个肿瘤,而且恶化的很快,熬到十月终于不治而亡。
沈星乔艰难地开口,“你要节哀。”
纪又涵哽咽说:“其实走了也好,每天看到那么多仪器插在他身上,头发掉光,瘦骨嶙峋,吃也不能吃,喝也不能喝,呼吸都困难,走了省的受那么多的罪。”
“生老病死,我们迟早也有这么一天,你不要太难过。”
“我以后没有爸爸了。”纪又涵声音嘶哑哭道。
沈星乔默默听着他的啜泣,无声地安慰他。
面对死亡,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没有人能帮他,一切只能靠他自己挺过来。
唯有勇敢坚强,才能逆风飞扬。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赶出来了!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纪家两兄弟彻底闹翻了,因为纪晓峰的遗嘱。纪晓峰名下37%的股份,只转让了22%给纪东涵,剩下15%给了纪又涵。不过这15%的股份是有条件的,纪又涵五年内不得转让变卖。纪东涵快气炸了,如果不是他母亲早就转了8%的股份给他,自己也有一点散股,他都成不了第一股东,而纪又涵一跃成为公司第三大股东。
纪东涵脸色铁青回到纪家大宅,对关幕青说:“公司又不是老头子一个人的,创业之初是你和他一起辛苦打拼,厂子建立的时候外公出钱又出力,关家在背后可没少帮忙。凭什么?凭什么给那小子15%的股份?”给个5%意思一下也就罢了,居然15%,没比自己少多少!
关幕青也很生气,虽然房产现金大部分给了她,可是老头子明摆着偏心眼。纪又涵进公司工作才几年?论年纪论资历论功劳,有什么资格得到比她还多的股份?她辛辛苦苦风风雨雨陪了他一辈子,到头来连个私生子都不如!
不过气归气,纪晓峰人都走了,他们也无可奈何,死者为大,丧事还是要好好操办。
纪晓峰的丧事很隆重,追悼会来的人很多,几乎将一条街堵住了。当地葬礼有许多风俗,要请道士作法,按照风水摆设灵堂,亲朋好友来吊唁时家属要跪拜迎送,除了每日哭拜,早晚供祭,晚上还要守灵,直到出殡为止。头七、三七、五七、尾七各有讲究,尾七那天还要请和尚念经超度。一通丧事办下来,纪家所有人都瘦了一圈。
尾七一过,丧事就算完了,纪东涵开始对纪又涵出手,借口公司经营状况不佳要裁员,把孙蓬、赵彬等几个纪又涵的亲信全裁了。如今纪又涵不但是市场部经理,还是公司大股东,纪东涵暂时拿他没办法,便从他身边人下手。
孙蓬、赵彬得到裁员的通知,愁眉苦脸来找纪又涵。
纪又涵脸色阴沉坐在那里,忍着怒气说:“你们明天照常来上班,该干什么干什么,我看谁敢拦着!”他刚才去堵人事部经理,人不在,大概知道他要来早就溜了。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兄弟俩斗法,底下的人谁也不敢乱得罪,孙蓬、赵彬就这么不明不白留在市场部,也没人过问。
到了月底,纪又涵自掏腰包给他们发工资。
纪东涵懒得在这些小事上跟他计较,在公司高层会议上提出撤掉卫浴电器计划,说公司这一年营业额不理想,应该调整方向,不宜开发新产品,致使资金周转困难。
纪又涵自然不答应,新型热水器都快研发成功,前期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现在竟然要撤掉?当场据理力争,先是报告电器计划进行到哪里,未来前景如何广阔诱人,最后指责纪东涵公私不分排斥异己。
新上任的纪董一言不发,将一份文件扔到他面前,“这是今年的财务报告,公司营业额比去年下降了近30%,还要维持正常运转,哪有钱投资你的那些计划?”
因为纪晓峰的生病去世,泰瑞这一年风雨飘摇,举步维艰。纪又涵一时无话,好半天说:“我会想办法去拉投资。”
“行,能拉到投资是你的本事,公司不会再投钱进去。”
可是拉投资谈何容易,尤其是现在的泰瑞,新旧交替,人心惶惶,大家都持观望状态,没有一个人肯雪中送炭。纪又涵一次次被拒,眼看就要停工,他索性自己出资,钱不够就卖房卖车,年底股票分红也投进去,豁出一切坚持着。
张遂来找张妙楚,“你知道吗?纪又涵的兰博基尼卖了。”
张妙楚很惊讶,“他破产了吗?”
“早就有谣传说他卖房卖车,我一直将信将疑,昨天亲眼看见一个朋友的朋友开着他的兰博基尼,听说三百万买的,没开几次,跟新的一样,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张妙楚皱眉,“他就这么缺钱?”竟然到卖房卖车的地步?
“反正他现在日子不好过。他爸一走,他就卖房卖车,遗产应该没分到多少,纪东涵又对他打压得厉害,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张遂意有所指说道。
大家都没忘记,两人还有婚约在身。
张妙楚低头不语。这桩联姻本来就非她所愿,只是纪家突遭大难,他们张家不好在这个时候背信弃义,落人口实。
纪又涵诸事不顺,沈星乔的生意却是渐入佳境。有女明星背着阿尼斯贝出街,某时尚杂志对其一身行头一一作了点评,无形中为她打广告,专卖店生意一下子火爆起来,知名度渐渐打开。
沈星乔问Léo:“要过年了,大家都放假,你不回国吗?”
Léo说:“中国过年,法国又不过,我回去做什么?”
“春节那几天,所有店铺关门,外卖都叫不到,到时候你吃什么?”
Léo没想到这么严重,第二天跟她说:“过年我要出去玩,来中国这么久,哪里都没去过。”
既然他有所安排,沈星乔也就不管了。
年底几天正是忙的时候,一直到大年三十才稍微清闲了点儿。淘宝已经停了,沈星乔给店里的小姑娘放了假,自己站好这最后一班岗。
大街上不少店铺关了门,客流量锐减。沈星乔一个人守店无聊,推门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在玩滑板,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她忙跑过去,扶他起来,“小朋友,你没事吧?”那男孩疼的眼泪汪汪,却摇摇头。
沈星乔见他手掌擦破了皮,让他等着,回去拿了创口贴给他贴上,问他:“大过年的,你怎么一个人?你爸爸妈妈呢?”
“在上班。”男孩道过谢,拿了滑板要走。
原来和她一样寂寞。
“哎!”沈星乔叫住他,“我请你喝饮料怎么样?”
沈星乔让他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冲了两杯奶茶招待他,和他聊一些学校里的事情。
纪又涵坐在车里远远看着,说不出的羡慕那个男孩。
公司放假了,以往每年都要回纪家大宅过年,虽然不怎么愉快,却像一个不得不遵从的仪式,早已习惯。今年纪晓峰走了,秦阿姨打电话问他回不回来,他说不回去,也就算了,再也没人像老头子那样逢年过节便催逼着他回家,往年最痛恨的事情如今变成了最温暖的怀念。他一个人百无聊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原本藏起来的寂寞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现了原形,像影子一样无处不在跟着他。
他听歌,看电视,喂鱼,还是无法忍受这种寂寞,开着车在大街上到处游荡,最后来到中山路。他看着沈星乔把促销广告牌搬出来,拿着抹布认真地擦着玻璃,忙完又整理货架,然后推门出来伸了个懒腰,望着天空发呆。
一个男孩滑着滑板冲过来,摔倒了。
沈星乔领着他进去,两人坐在沙发上喝饮料。
纪又涵想象着那个男孩是自己,不知道沈星乔会对他说什么。
一杯奶茶喝完,沈星乔送那男孩出来,叮嘱他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