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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萦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直白的表露,感动的眼眶微湿,孩子气的拉着他的手打了个勾,笑嘻嘻说:“说好了,不许反悔哦。”
第十八章(3)
胡娘子同上官萦说明天想去镇上赶集,把地里新收上来的红薯、花生拿去换几个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村离镇上有二十多里路,就是空手来回一趟也要三个时辰,红薯、花生这些东西又沉,想问小娘子借外面的马车一用,不知方不方便?” 乡下地方,日子沉闷无聊,有银子也没处使,上官萦听的要去赶集,精神一振,忙说:“方便,方便,我们住在这儿,不知给大娘一家添了多少麻烦,大娘这么客气,倒叫我不知说什么好了。”
胡娘子笑道:“小娘子说哪里话,不过是些粗茶淡饭,委屈小娘子了,再说你们又不是白吃白住,一饭一菜、一针一线都是给了钱的,蓝相公还时常帮着做一些粗重的活儿。倒是我们,托了小娘子的福,手里多了几个闲钱,这次去镇上,想扯几尺布回来,好给两个孩子做件衣裳,再割一斤半斤肉,给大伙儿打打牙祭。”
“赶集的人多不多?”
“嗳哟哟,一到赶集的日子啊,这方圆几十里地的人都来了,人多的从街头一直挤到街尾,一眼看过去,乌泱泱的全是人头,卖什么的都有。”
上官萦一脸热切说:“听大娘说的这样热闹,明天我也想去。”
蓝爵知道了,看了眼她打着绷带的右腿说:“胡老大夫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要你在家好好养着呢。”
上官萦看了他一眼,“你心里定是在摇头叹气,说我都成这样了,还不肯老老实实待着,是不是?”
蓝爵被她说中心事,点着她鼻子没好气说:“鬼精灵!我且问你,你连路都走不利索,怎么去?”
“谁说我走不利索?”上官萦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在屋里走了一个来回,“你看,我这不是走的又快又稳么?再说了,不是还有马车吗?”
“你这样,我终是不放心。”
上官萦忙说:“你以为我只是想去玩吗?”她本来就是想去玩,嘴上却说:“我是想着你连件换洗的衣裳都没有,眼看天气就要冷了,咱们手里银子虽不多,衣衫鞋袜这些东西,该添置的还是要添置。”
蓝爵见她身上罩的一件胡大娘年轻时穿的白底碎花布褂,衣服单薄,样式老土,蓦地心生愧疚,这样从小锦衣玉食、如花似玉的一个人儿,跟着自己真是难为她了,微微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我只想着你腿不方便,却忘了你成天关在屋子里,就是没病也要闷出病来,出去散散心也好。”
上官萦忙不迭点头,摇头晃脑说:“我最愿意逛街的时候,有个人伺候着提提东西跑跑腿儿什么的了。”她忽地一笑,一脸狡黠说:“只是我若走不动了,不知道某人愿不愿意背我啊?”
蓝爵故意说:“哟,走不动啊,那还是别去的好,免得到时候被人笑话。你要买什么,告诉一声,我带回来就是。”
上官萦哼了一声,娇嗔着打了他一下。
蓝爵捉住她的手,满眼都是笑意,“明明是自己闷得很了,想出去玩儿,偏偏说的这样一本正经,一肚子小心眼。”
上官萦横了他一眼,啐道:“哪有,说的我好像多阴险似的。我还不是为了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好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蓝爵认识她这么久,慢慢地也摸清楚了她的一些脾性,有事从来不肯直接说,总是拐弯抹角绕着几个弯儿,越是小事越是如此,说得好听是含蓄,说的难听那就是矫情;反倒是在大事上,很是果断干脆,敢爱敢恨。当初她在崇王府的竹林边直言不讳地说喜欢自己,后来又恨不得与自己划清界线,这么两极分化的性子,也难怪她人格分裂。
说起她的双重人格,蓝爵忽然想到,除了他醒来那天晚上见过一次蝠,这么多天了,还没有见她出来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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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完了,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十八章(4)
翌日天还蒙蒙亮,一行人便起来了,吃了野菜煮的面疙瘩,蓝爵帮着把一大袋花生、两筐红薯装进车里。六岁的胡家小妹见了嚷着也要去,胡家娘子板着脸不许她去,小妹不哭也不闹,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马车。上官萦见了心生怜爱,伸手抱她上来,笑说:“大娘,看把孩子委屈的,还是让小妹跟着一块去吧,反正是坐马车。”说着在小妹脸上亲了一口。
胡家娘子笑道:“小娘子这么喜欢小孩子,何不自己也生一个?”说着瞟了一眼坐在前头赶车的蓝爵。
上官萦脸一红,正好蓝爵也回过头来看她,两人眼睛直直对上,很快又错开来。上官萦垂着头,唯恐脸上怎么藏也藏不住的笑意被人发现,刷的一下放下帘子。只听鞭子凌空一响,马车跑动起来。
时间还早,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天地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轻风湿雾里,路边的野花野草犹带露珠,马车行驶发出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原野里,愈发显得安静。上官萦呼吸着晨间沁人心脾的空气,望着不断在眼前闪过的农田树木,听着风里传来的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一切显得那么宁静平和。想到心爱的人坐在外面,掀开帘子就能看到他,心中的欢喜满的仿佛要溢出来。京中一片腥风血雨,而这里却是岁月静好。
走上官道,人渐渐的多了,道路开始拥挤。一入青木镇,满街的笑语喧哗扑面而来。此时太阳刚刚升起,胡家娘子找了处热闹的路口,快手快脚摆起摊来,胡小妹则乖乖坐在一边。周遭人声鼎沸,仍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争执叫卖、讨价还价声。上官萦单手拄着一根拐杖望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满是新奇兴奋,“果然热闹,咱们也逛逛去。”
人流如织,蓝爵让胡娘子照看着马车,携了上官萦,往另一条大街走去。比起方才路口的拥挤狭窄,这条街显得很是宽敞整洁,两旁商铺鳞次栉比,金银铺、当铺、茶馆、酒楼、布庄应有尽有,出入的人也穿得干净体面多了。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在人群中穿梭,上官萦被撞了一下,差点跌倒,蓝爵一个箭步伸手扶住她,“小心!”之后牵着她的手再也没有放开。两人十指相扣,缓缓而行,这样大胆、甜蜜的举动引得不少路人侧目而视,见男的俊女的美,均叹好一对璧人!
上官萦眯着眼睛说:“今儿天气真是好,太阳晒在身上暖融融的。”阳光照在她因为养伤越发白皙的脸上,当真是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白玉,细腻光滑之极,半点瑕疵也没有,看的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蓝爵终于明白古人为什么会用“肤如凝脂”这四个字来形容美人了。他挪了个位置,挡住阳光说:“你许久没出来,仔细晒伤了。”
“正是因为许久没出来,才要晒一晒,去去身上霉味嘛。”
蓝爵叹气说:“你长得这样小这样白,跟我小时候堆的雪人似的,我真怕太阳一大,就把你给晒没了。
上官萦笑得前仰后合,“原来我在你心里是如此娇弱无用。”蓝爵暗道:不是娇弱无用,而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十八章(5)
路过一家卖胭脂水粉等女儿家东西的铺子,里面挤满了穿红着绿的年轻姑娘,这个拿,那个试,十分热闹。蓝爵见她身上一应珠钗簪环皆无,有心给她添置几件,问她要不要进去瞧瞧。无奈她远远地瞟了一眼,不感兴趣地说:“咱们还是去布庄吧,我想扯块布送给胡大娘。”布庄不仅卖布,还有不少成衣出售。上官萦不看自己的,反倒兴致勃勃给蓝爵挑起衣裳来,选了件天青色的袍子让他去试。
蓝爵说:“浅颜色的不经脏,还是黑色的好。”
上官萦凑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第一次见你,你就穿着一袭青衫,翩翩然从空中飞下来,宛如天人。”蓝爵含笑拿起衣服,跟在伙计身后进去换了。
上官萦一个人站在柜台边等,忽听得耳边有人问:“敢问姑娘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上官萦回头,见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一脸惊艳的看着自己,口里犹在喃喃自语,说什么“荆钗布裙,难掩天姿国色”,知道碰上登徒子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登徒子非但不怕,反而赞道:“美人就是美人,嬉笑怒骂,别有风情。”
上官萦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心想他敢再上前一步,自己一定要他断子绝孙。
登徒子斯斯文文作了个揖说:“我真是瞎了眼,竟不知镇上什么时候来了姑娘这样的绝色美人儿。小生唐突美人了,真是罪过罪过。”
上官萦见他言语虽有冒犯,行事倒还规矩,脸上神色不由得松懈下来。他立即察觉到了,叹气说:“见了姑娘,小生才明白平日见的那些所谓的美人儿,全是些庸脂俗粉,连给姑娘提鞋都不配。姑娘刚才站在那里,凝眸回首的样子,真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连带着这间阴暗逼仄的小小布庄也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蓝爵出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一个陌生男子拼命向上官萦献殷勤,满嘴都是仰慕赞美之词,文绉绉的,又酸又臭。他心中十分不快,沉着脸走过去。
上官萦见他穿上新衣,打量了一下笑道:“精神多了,怪不得人家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呢,果然不错。”
那登徒子见她笑了,只觉眼前一亮,立即摇头晃脑吟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蓝爵将上官萦护在身后,看向他的眸光寒森森的。
“有杀气!”那登徒子立即往后跳开一大步,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躲在他身后的上官萦,问:“你是谁?”
“我是她夫君。”
此话一出,不单是那登徒子吃惊,就连上官萦也受惊不小。两人虽然一直对外宣称是夫妻,彼此又情投意合,但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那登徒子立即做痛心疾首状:“哎呀呀,没想到美人儿已经嫁人了,可惜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过不要紧,小生今天能邂逅美人儿,已是小生祖上积德、三生有幸,日后美人儿若有差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小生也绝不皱一下眉头。小生住在——”
蓝爵听他越说越不像话,重重哼了一声,提起他领子,一把将他扔了出去。
那登徒子嘴里嗷嗷惨叫,看似跌了个七荤八素,实则落地极轻,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蓝爵蹙眉凝思看着他快速消失的背影,直到上官萦问他哪件衣服好看时他才回过神来,指了指红色的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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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卿卿我我的差不多了~~
第十九章(1)
晚上上官萦洗漱完正欲睡下,见蓝爵半靠在地铺上,对着墙角发愣,笑着打趣:“怎么了,可是晚上吃撑了,睡不着?”胡家娘子用卖花生、红薯的钱换了日常用的油盐针线,还割了一块肉,和着萝卜一起烧,香气扑鼻。上官萦又送了他们一块布一封点心,在胡家两个小孩子看来,今天就跟过年一样,不但有肉有桂花糕吃,马上还有新衣服穿。这种兴奋喜悦的气氛感染了上官萦,一时感慨良多。
蓝爵也笑说:“可不是,大娘手艺真是好,寻常萝卜青菜,却是分外好吃。”
“想必是因为自己种的,比外面卖的鲜嫩,我也多吃了半碗饭。我一开始很过不惯乡下的日子,一到天黑,除了上床睡觉,什么都干不了,住久了倒发现出它的好来。京城富贵繁华,背后却充满了阴谋算计,前一刻还加官进爵,后一刻就满门抄斩,这样的事比比皆是。我家就是一个例子。就算恪尽职守、安分守己,还得提防别人栽赃、陷害,成日里勾心斗角,惶惶然不可终日,纵然衣饰再华美、饮食再精致又有何用?倒不如乡下贫寒之家,日子过得虽然苦了点儿,却是和和美美、其乐融融。你看胡家,父母勤劳善良,孩子健康可爱,一家子亲亲热热、说说笑笑,比起京城里那些官宦富贵之家日子过得不知快活自在多少。”
“我原先还担心你在京城住惯了,适应不了悠然山的日子呢。”
上官萦抬头看他。
“等此地事了,我就带你回悠然山,请师父他老人家做主。只是我比不得陆公子,身家贫寒,半点产业也无,委屈你了。”
上官萦掩嘴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嫉妒陆松名。”
“当日他说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我着实吃惊。”
“只有吃惊?”
蓝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一点别的。”
上官萦紧追不放,笑问:“什么别的?”
他神情忸怩地说:“不痛快。就跟今天看到别的男人讨好你一样,不高兴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上官萦笑得舒心之极,眉梢眼角皆是得意,似喜似嗔道:“你都把人家扔出去了,还说什么都做不了?”
提到那人,蓝爵眉头又皱了起来,说:“此人怕不简单。我刚才还在想,为免连累旁人,咱们住过今晚,明天一大早就走吧。”
上官萦想起自己是逃出来的,西厂那些人必定不肯善罢甘休,这莫须有的“聚宝盆”,当真是害人不浅,后患无穷。点头道:“好,小心一些总没错。既如此,那早点睡吧。”
睡到半夜感觉地面有异声传来,似是马蹄声。蓝爵忙爬起来,不远处火把点点,在墨一样的夜色里分外扎眼。原本骑在马上的人忽地停下,全部翻身下马,手持火把无声无息朝胡家村的方向行来,显然是不欲打草惊蛇。
蓝爵大惊,推醒上官萦,又去喊胡友良一家,急道:“大事不好,快起来。”胡友良见他心急火燎闯进来,忙问出什么事了。蓝爵一手抱起一个孩子,“快逃!”胡家娘子骇得脸色一白,胡乱披了件衣裳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第十九章(2)
胡家娘子骇得脸色一白,胡乱披了件衣裳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众人神色慌张奔到前院,打开门一看,对方正分散开来,将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蓝爵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四下里看了看,忽然想起胡家有一个贮藏红薯的地窖,建在屋子后面,洞口极小,里面却是又深又宽,藏几个人不成问题,忙让他们躲进去。轮到上官萦时,她不肯下去,抱着蓝爵的脖子哭道:“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定是西厂的人,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若躲进去了,大娘一家人也必定跟着遭殃。他们不过是想抓我回去罢了,聚宝盆还没拿到呢,他们不会杀了我的。”
蓝爵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一脸坚定说:“我绝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想到她在西厂地牢受的那些罪,至今犹让他心痛自责不已。
上官萦安抚似的笑了笑:“带走不会再逃出来吗?”
说话间,院门被踢开了。一个满脸胡渣、一只手吊着绷带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俨然是当初押解她出京的张思齐,只是比以前瘦了许多。他像是大病初愈,脸色很不好,冲上官萦冷声说:“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也免了兄弟们麻烦。”
当日他大难不死,回去后免不了被汪直责罚,差点杖毙。汪直看在他浑身是伤、手都断了的份上,命他戴罪立功,务必要把上官萦活捉回来。他日夜查访,多少探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知道当初劫车一事竟是锦衣卫指挥使陆杲的儿子“英雄救美”之举,立即报了上去。陆松名却矢口否认,安排劫车的人远走他乡,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双方争执不下,最后不了了之,锦衣卫和西厂从此势如水火,公然不和。
上官萦看着屋顶冒出来的一排排弓箭手,心想敌众我寡,智取方是上策,保命要紧,冲蓝爵使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叹了口气说:“张大人在汪公公手下办事,想必不容易吧?”
张思齐不知她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说:“为公公办事,那是小的们的福气。”
“不知汪公公若是知道我死了,聚宝盆下落不明,贵妃娘娘因此大怒,怪罪下来,不知又会如何?”说着拔出匕首抵住自己脖子,冷眼看着对方。
张思齐大吃一惊,若真是如此,自己办事不力丢了性命事小,可怜他上有父母下有儿女一家大小只怕全要跟着活不成——如此想了一通,说话的语气便不像刚才那么强硬无礼了,“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 上官萦突然摸了摸袖子,说:“哟,这晚上天可真冷啊,冻得我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蓝爵一直站在旁边静观其变,闻言立马进屋,找了件外衫给她披上。
上官萦放下匕首,冲他一笑,转过头来说:“张大人,您不是要押我去沈万三故里找聚宝盆么?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这就随你去。”
张思齐登时怒了:“你们已是瓮中之鳖,我要抓你还不是手到擒来,竟敢讨价还价?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找不到聚宝盆,交不了差了吗?别忘了,你那对耳坠钥匙可还在我这里。”
第十九章(3)
上官萦把眼一眯,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厉之气,重用匕首抵住脖子,“张大人,别以为我是闹着玩的,你要是把我逼上绝路,我反正都是死,何不让你一家老小跟着陪葬?你虽有钥匙,可是聚宝盆若是这么轻易就能找到,岂会到现在都不见踪影?不是我说一句托大的话,没有我的指引,张大人你就算把整个周庄翻过来,恐怕连聚宝盆的影子都找不着呢。”
当然找不着,根本就没有的东西。
张思齐一脸犹豫。
上官萦见他不说话,忙说:“张大人何必动怒,且听我说完是什么事吧。这事极容易,我身子羸弱,经不起旅途颠簸,路上须得有个可靠的人照顾。”说着看了蓝爵一眼。
张思齐来之前早将两人情况摸得一清二楚,此刻见他们情深意重,大难临头也不愿各自逃命,倒有几分佩服,心想有个掣肘的人在身边,也不怕另一人跑了,便说:“上官姑娘性情爽快,想必答应的事定会说到做到。只是此人武功不弱,须得服用软筋散,我才放心呐。”
上官萦有些急了,“他服了软筋散,怎么端茶倒水照顾我,难不成要张大人你亲自动手?”
张思齐笑了,说:“上官姑娘放心,这软筋散并不要人性命,只不过让他使不出打架的力气罢了,端茶倒水还是没问题的。”
立即有人取来一碗水,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倒了进去,命人拿给蓝爵。蓝爵二话不说喝了。从今往后,他对萦倒是要刮目相看了。
张思齐挥手,“绑上,带走!”
上官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出双手绑上,也不要人押着,自动自发跳上马车。张思齐想阻止,她没好气说:“张大人,我身子弱得很,又吹不得风、挨不了冻,你要是不怕我熬不住,一命呜呼,就尽管让我骑马吧。”
蓝爵表现的更加轻松,他坚持回屋,慢腾腾收拾了一包衣服出来,又留下一小块碎银,这才肯让人五花大绑,塞进马车里。
一行人忙活了大半夜,或困或累,在青木镇找了个客栈住下,稍作休整。
蓝爵和上官萦被分开看管,一个住马房,一个住柴房,身上又被绑着,自是大不舒服。
第二天早上上官萦不肯吃东西,号称要绝食。张思齐冷脸问她怎么了。她一脸怒容:“我好歹也是尚书府千金,你居然让我睡柴房,心肠也忒歹毒了点儿,还不如饿死算了呢。”张思齐也怒了,一个犯人,居然也敢挑三拣四,“那你就饿着吧。”没过多久,手下来报,说上官萦晕过去了,问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张思齐大感头疼,想起前两年她父亲上官达跟汪公公走得近时,自己曾做错了事,当时多亏她父亲求情公公才没有重罚,看在往日的这点情面上,不折磨她就是了;再说她纸片似的人儿,一个不注意害起病来,那可真得不偿失了。于是说:“行了,你跟她说,不让她住柴房就是了。”不让她住柴房,自然也不会再让蓝爵住马房,为了省钱,张思齐干脆安排他们住一间房。
第十九章(4)
上官萦这才肯吃早饭,一会儿嫌粥有馊味,一会儿嫌咸菜难吃,对着咬了一口没咬动的馒头说:“这馒头硬的啊,只怕能砸的死人。”二话不说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