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光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容情这时候站出来说:“容情是萧大人的随身护卫,在外面不能呆久了。所以请恕容情斗胆,要马上赶回大人的身边才是。”
萧遥光对容情颇有几分顾忌。身手不错是其一,另外也不能不考虑到天乙真人,据说他就这么一个徒弟。当下立即笑着说:“萧大人的手下果然都是忠于职守,忠心耿耿之辈,本王最敬重的就是这种人了。既然你们要回萧大人身边,不如本王就随同你们一同前去和大家打个招呼好了。”
谢芳菲听的叫苦不迭,可是又没有办法,只好跟在萧遥光的后面出了门。走到三层时,萧衍和一众人已经得到消息迎了出来,看见跟在萧遥光后面的谢芳菲和容情明显错愕了一下。谢芳菲赶紧走到他身边笑着对大家说:“我奉大人之命正要和容情一起过来时,在来的路上正好碰见王爷,王爷说要和我们一起来拜会大人。”萧衍当然聪明的什么话都没有多问。
只是笑着对萧遥光说:“王爷原来也在这里。早知道就应该先行过去拜会,还请王爷恕罪才是。今天见到王爷身体安康,风采依然,真是高兴。”
崔慧景,曹虎和张稷都迎上来施礼问好,众人一番寒暄之后,才重新落座。只听萧遥光笑说:“大家果然享受,你看外面,星火灿烂,美不胜收啊。”崔慧景点头附和,讨好的说:“王爷喜欢的话,不如让下人们取来烟火,以供酒兴。”
谢芳菲颇为不屑的看着崔慧景一脸谄媚的样子,没想到曹虎果然派人取来各式各样的烟花,就在外面一片一片的放起来,引得附近包房里的人都伸头出来观看满天绚丽的烟火。
谢芳菲不喜这里勾心斗角,阿谀奉承的气氛,悄悄对容情使了一个眼色,趁众人不备,偷偷的溜了出来。容情果然也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
谢芳菲又回到二楼过道里的桌子旁一屁股坐下来说:“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反正大人也已经发现我们在这里了。只盼王大哥今晚不要和我们一样大走霉运才好。”随便斜躺在椅子上,然后说:“还是这里舒服自在啊。刚才差点没有把我给吓死,我还以为萧遥光真要下手杀我们了呢。他开始的时候可能有这样的心思,不过自从你开口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死乞白赖的拖着你来果然是最明智的决定。”
容情叹气的看着她说:“萧遥光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使尽手段,恩威并施都不能将你收服,下次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自己以后要小心了。”
谢芳菲坐起来,有些无奈的说:“我自从跟了萧大人以后就是这个样子。大人有多少仇家我连带着就有多少仇家。这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容情正要说话,忽然听的底下一阵震天般的欢呼叫好声,原来是明月心要出场了。开始只见众多舞女众星捧月一般拥着明月心出来了。明月心穿的是红色的衣裙,系着飘逸的腰带,越发衬的眼如秋水,眉似远山。黑的发,白的脸,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小小的脸上神情有些哀伤的唱着: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狿狁之故;不遑启居,狿狁之故。声音低沉哀怨,待她唱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时,谢芳菲的心早就已经不在此处了。最后的“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一叹三咏,如行云流水,响遏云霄。谢芳菲只觉得感心动耳,荡气回肠,眼中含泪,低首凝思感慨。
底下的人听的都痴了,想起山高水远的故乡,想起自己的哀伤,想起动荡的乱世,莫不感动的垂泪不语,心有戚戚然。一时间鸦雀无声,只听得低回缠绵的叹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谢芳菲心神俱醉,她想起的依然还是卧佛寺里的桃花和人,用哀伤,清冷的声音低吟“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的人。或许她一生一世记得的依然是那个不真实的幻景。她记忆所记得的回忆和现实里的存在完全不是一回事。对于秋开雨,她似乎永远都活在自己的记忆里,不肯走出来。
容情似乎也被触动了心灵的某一处,愣愣的看着远处某个地方,眼神的焦距却不在上面。忽然警觉的跳起来,一手搂住谢芳菲,机警的翻滚到楼道的另一边。谢芳菲茫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耳中听到容情寒冷的声音:“刘彦奇!又是你!”谢芳菲才知道害怕,死命躲在容情的身下,不敢乱动。刚才谢芳菲坐的位置上赫然是一根闪着荧光的细针,针尖尚有微微的颤抖。如果一针扎在谢芳菲的身上,现在恐怕已经没命了。
容情已经拔剑迎了上去,对刘彦奇的行为愤怒不已,一上手就是狠辣的招数。容情的“有情剑”和刘彦奇的“影子剑”像是两条缠斗在一起的毒蛇,彼此狠狠的互相咬《苑降钠叽缪屎怼H萸橹鸾ゴ叻⒊龅兰抑粮咝姆ā疤逍姆ā保浜掀烊岷偷慕J酰鋈擞腥缙恢小A跹迤娴挠白咏H雌嬉斓纳⒎⒊龅墓饷ⅲ秀奔淙萌擞幸簧材堑氖瘢磴担跹迤娉米糯丝棠训玫氖被
众人突然见到打斗刺杀的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已,尖叫声,哭喊声,都拼命向门口逃去,乱作一团。台上众多的歌女慌乱惊恐间全都已经散去,惟有明月心仍旧保持着最后的姿势纹丝不动的站立在舞台的中央。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眼前的打斗,似乎只是在看一场不怎么吸引人的演出一般。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虚幻中的景物一般,飘飘然遗世而独立,漠不关心世间的一切恩怨情仇。羽袂翩跹,神色冷淡。
谢芳菲担忧的看着正在前方紧紧纠缠不放的两个人,剑鸣掌影间已经看不清楚具体的动作。突然想到萧衍,自己待在这里非但帮不上忙,只会让刘彦奇有可趁之机,匆忙的跑到旁边的楼梯边,抬起头,看见的却是守株待兔的江臣原,趁乱混水摸鱼,要将谢芳菲一举擒杀。
谢芳菲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残酷的神色,面无人色的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危急中大喊:“始安王萧遥光杀人了!”江臣原听的脚下一顿,眼神更加无情的盯着谢芳菲。谢芳菲大叫这句话当然大有深意,她不说江臣原杀人了,而说始安王萧遥光杀人了,就是要让扰乱江臣原的意识,投鼠忌器之下赢的逃命的时间。还留在“雨红楼”的人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始安王萧遥光的大名。
江臣原快速逼近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谢芳菲抬头看时,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左云,面无表情的站在谢芳菲的面前。江臣原一见势头不对,立即笑着说:“大家恐怕都是一场误会。”然后双眼紧锁住左云,缓慢的退了回去,最后迅速的消失在谢芳菲的眼前。
谢芳菲虚软的走到左云面前。低声说:“谢谢。”说着就要去找萧衍。左云在后面冷冷的说:“芳菲姑娘恐怕要跟在下走一趟了。”
谢芳菲睁大眼睛的盯着他,敢情是刚脱狼口,又入虎穴!她冷静的问:“秋开雨是不是一直都潜伏在这里?”
左云没有回答。谢芳菲点头说:“好,我跟你走。不过要说一声。”率先走到楼道间,容情和刘彦奇正斗的难解难分。俩人功力相当,一时半活间难以分出高下。这时,萧衍的护卫已经抢了上来,将下面团团围住,务要合力击杀刘彦奇。刘彦奇无心恋战之下,使了个巧劲,脱离容情的范围,穿楼而去。
谢芳菲还没有来得及对容情说话,突然听到一声重物坠落的声音,伸头出去看时,江臣原脑浆迸裂,面目全非,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早就已经死了。吓的不敢说话,惶恐的看着左云。左云仍旧没有表情的站在她前面,不容许她再上前一步。全身上下任何一处都在左云的监视之下,不得动弹。
谢芳菲远远的对容情大喊一声说:“容情,我先走了。”然后就听到楼上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忽然就传来秋开雨的长笑声说:“始安王可要保重了啊。”声音渐行渐远,慢慢转弱,最后在耳边消没不见。左云趁着众人的目标都在秋开雨那里,一把抓起谢芳菲,点了她的睡穴,从另一边飞越出去,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挠。
雨红楼满是打斗的痕迹,留下遍地的伤员和尸体。明月心先是看着秋开雨离开的方向,然后转头看着谢芳菲和左云飞离的地方,神情若有所思。容情还来不及动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左云带着谢芳菲离开。
楼上的萧遥光痛失爱将和众多心腹侍卫,铁青着脸说:“好,好一个秋开雨,反过来倒咬一口。本王今天在此立誓,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萧衍也阴沉着脸色看着秋开雨离去的方向,没有说话。崔慧景在一旁也附和着疾言厉色的说:“这个秋开雨,简直欺人太甚!”曹虎早就下楼去处理刚才的突发事件去了。张稷呆立在一旁,到现在还浑身发抖的说不出话来。
谢芳菲醒过来后发现狭小沉闷的屋子里点着一盏发出微弱火光的煤油灯,自己正睡在一张简易硬实的木床上,不过被褥十分厚而且软。谢芳菲看着站立在自己眼前的秋开雨,只好苦笑着说:“今年大年三十的晚上过的真是精彩刺激啊,想必终生令人难忘,芳菲还得感谢秋宫主呢。”突然间再也装不下去,半晌没有说话,一手奋力捶在床头,然后用力的狠狠的说:“我大过年的真他妈的倒运倒到姥姥家了。”然后转过头,死命瞪着眼,对秋开雨大声说:“秋开雨,你不是说你不会再囚禁我了吗你,不是信誓旦旦的答应过我了吗?”
秋开雨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表情,影影绰绰间,只是没有感情的冷声问:“你知道刘彦奇放着那么多人不去刺杀,为什么偏偏要去刺杀你?”谢芳菲回过神来,仔细想了一会儿,心里思索着这刘彦奇要刺杀的名单上怎么排也排不到自己吧,今天晚上多的是身份显赫,地位尊荣的大人物。就是要杀,刺杀的目标首当其冲也应该是萧衍才是。因为萧遥光和他目前似乎正在秘密进行某一种交易,暂时自然不在他刺杀的名单上。
秋开雨又慢慢逼近谢芳菲冷冷的问:“你知道我是怎么暴露行踪的吗?不然萧遥光绝对过不了今晚!”
谢芳菲看着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自己一口吃下去的愤恨的模样,心里微微的害怕起来,不会说话,只能老实的摇了摇头,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心里十分害怕秋开雨突然就疯了一样的,失手将自己一手掐死。
第 26 章
秋开雨用杀人一般的眼神直直瞪着谢芳菲,终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另外一边坐下来冷声说:“你以为凭刘彦奇的身手,在当时的情况下,要刺杀你还能事先让容情发觉,然后避过他必杀的一击?”
谢芳菲吃惊的看着他,然后苦涩的说:“那么他是为了你才来杀我的?他怎么能想到这个办法,我从来就没有透露出去。”秋开雨自然也不会到处去宣扬,那完全是自找死路。
秋开雨对谢芳菲是又恨又无可奈何,有些颓然的说:“刘彦奇当然不清楚我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他纯粹只是用来试探我的反应罢了,他真正想知道的是我究竟有没有潜伏在附近伺机而动。上次在武昌他就已经发觉了事情的不寻常,所以才会用刺杀你这个方法来试探我。而且,萧遥光也巴不得你死。刘彦奇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当场证明给某个人看。”
谢芳菲不敢再问他什么事情,今晚秋开雨的如意算盘全是因为自己而打不响,看着他愤怒阴霾的样子,心里却不由得的伤心起来,他是何苦,自己又是何苦呢?他今天晚上没有杀死萧遥光,日后萧遥光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他。这时的雍州城说不定已经全城戒严,所有士兵护卫正在全力捕杀秋开雨。
秋开雨突然激动起来,看着谢芳菲狠狠的说:“当日在武昌我就应该让刘彦奇一剑杀了你!明知道迟早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还容你活到现在?甚至见到刘彦奇要对你下手时,故意朝容情露出杀气,而被刘彦奇抓到致命的一击。现在你好好的给我待在这里,此刻要我秋开雨命的人没有一个不想要你的命。就是不要我秋开雨命的人还是一样要你的命!”
谢芳菲看着他,心里面惊涛骇浪,嘴里却平静的说:“你现在不杀我吗?”秋开雨狠狠的看了一眼谢芳菲,甩手离开了。谢芳菲苦笑,秋开雨曾经说过他绝对不会因为愤怒而杀人,看来此言非虚,他虽然痛恨自己,但是还不至于杀自己用来泄愤,那完全于事无补。
谢芳菲在脑海里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通通仔细的想了一遍,自言自语的嘲笑说:“今天晚上雍州所有的大小势力,明里的,暗里的,因为明月心的到来可是全部都聚集在一起了。至于各自怀的到底是什么鬼胎,那就只有老天爷才清楚了。”想到秋开雨,他现在的处境恐怕不妙的很。萧遥光一定会举全城之力追杀他,而萧遥光后面还有一个刘彦奇,一直以来就要杀秋开雨。更何况秋开雨还曾经血洗他满门。谢芳菲想到那天晚上极其恐怖的惨状,无意识的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秋开雨完全是咎由自取,谢芳菲想同情他都找不到合理的借口。
谢芳菲躺在床上,全身僵硬,一动都不能动。头部转了过来仔细打量四周的环境,真正的铜墙铁壁。没有门,没有窗,似乎是位于某处的地下室。秋开雨原来也是早有防备。本来他今晚成功刺杀了萧遥光的话,雍州混乱的哪还有时间精力来追捕他,处理后事都来不及。可惜,真正应了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秋开雨为了今天的刺杀,一定下了许多的工夫,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事情。
谢芳菲因为不能动,全身十分的难受。秋开雨看来是打算将自己困在这里了。只是不清楚在这风声鹤唳的情况下,他还要出去干什么。脑袋昏沉沉的想了一回,抵不过瞌睡,居然还能安稳的睡着。
秋开雨回来见到的就是睡的毫无意识的谢芳菲,不过全身僵硬着,不能动弹,睡的恐怕不会舒服。他任命的叹了口气,走上前,仔细看着灯光下若明若暗的脸,皮肤不够白皙,脸蛋不够完美,五官不够细致,可是自己是发疯了吗,被这样一个人给下蛊了吗?竟然会心软,会不舍!而且一日比一日陷的深。就是被她破坏了刺杀萧遥光的机会,心里首先想到的却是她的安危问题。整个水云宫的人恐怕都不会放过她。
谢芳菲因为不舒服的缘故,立马就被惊醒了。朦胧中睁开眼睛,看见秋开雨,还停留在睡梦里,没有回到现实中来。于是冲他笑了一笑,再闭上眼睛眯着。秋开雨在她突然睁眼冲自己笑的刹那,整个心神灵魂仿佛都被吸了进去。只要她一醒来,全身上下似乎都会发光一样,而自己,就是扑火的飞蛾。一动一静,一颦一笑间,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将自己一步一步拉向她。
谢芳菲突然睁开眼睛,看着秋开雨半晌,然后平静的说:“你回来了。”秋开雨明白她已经完全醒过来了。走到她身边,一手拍开她身上的穴道,说:“你去吃饭吧。”
谢芳菲没有多说话,默默的下床,坐在桌子边上安静的吃饭。心里嘀咕,难不成他刚才竟然是出去张罗自己的饭菜去了?
秋开雨坐在她刚才睡的床上冷静的问:“太月令在哪里?我现在就要。”
谢芳菲吃饭吃到一半听到他这句话,愕然停下筷子,说:“情况这么糟糕吗?”糟糕到就连秋开雨也需要用太月令的威势来重新立威?
秋开雨一时没有回答,脸色看起来十分的平静,仍旧问的是:“太月令到底在哪里?你拿着它也没有用。”
谢芳菲仔细思索了半天,然后沉吟说:“在雍州城外卧佛寺附近。被我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
秋开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你和当日发生的事情果然脱不了干系。李存冷为什么会将太月令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谢芳菲回答;“其实他不是要交给我,而是让我扔掉。我也的确找个地方将它扔在那里了。”于是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
秋开雨听了后说:“李存冷是越老越糊涂了,不然也不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而真的将你误认为是得道的妖精,连太月令也交给你。”而谢芳菲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妖精才是真的。
谢芳菲反驳:“人在临死之前的心理总是很奇怪的,恐怕连他自己也不能解释当初为什么会将太月令交给我。或许在他临死前的一刹那,已经想通了某些事情,认为这个什么劳什子太月令不再重要了呢。”
秋开雨的口气稍微有些缓和的说:“后来我是在另外的地方寻到李存冷的尸体的,还以为他已经将太月令给毁了,没有想到居然交给了你。”
谢芳菲迟疑的问:“李存冷当真是你杀死的吗?很多人都说他武功好的很,曾经纵横天下,未曾有过败绩。”
秋开雨抬头说:“再厉害的人也会有弱点。我只不过找到他致命的弱点,用力一击而已。李存冷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然后看着谢芳菲,一字一句的说:“我秋开雨在此当着谢芳菲的面起誓。绝对不会重蹈李存冷的覆辙。”说完眼神坚毅,神情冷酷。谢芳菲虽然不知道他要引以为戒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可是却隐约觉得不安和害怕。秋开雨说要做到的事情,谢芳菲从来不怀疑他会做不到。
谢芳菲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说:“现在什么时候了?要连夜带你去拿太月令吗?”
秋开雨冷冷的说:“现在大街上到处是挨家逐户搜查的士兵,还是等到晚上再说吧。我现在要出去探察情况,你最好呆在这里不要到处走动,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用你来威胁秋开雨了。”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谢芳菲心潮澎湃,一时难以平静下来。俩人的这段孽情现在已经是昭告天下了,如今没有人不想杀自己,借此来打击秋开雨。只怕萧府自己也是回不去了,不知道萧衍在这四面楚歌的窘况下还敢不敢收留一个和秋开雨有所牵扯的手下。秋开雨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此刻倒像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不,不,应该是过街的老虎才是。老虎出了山林,那就如拔了毒牙的毒蛇一样,没有大的危险性。秋开雨这头恶虎,恐怕要虎落雍州被犬欺了。
谢芳菲倒不担心他,他如果这么容易死,早不知死了千百次了。仍然坐下来,将剩下的冷饭冷菜继续吃完。刚吃完最后一口菜,左云就进来了。
谢芳菲抬头看见他满脸的不善,吃惊的说:“左兄,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左云的眼神似乎要杀了谢芳菲一样,毫无感情的说:“宫主居然会为了你而破坏了我们精心策划的刺杀计划。宫主向来都是以大事为重,从来都没有心慈手软过,连对师妹也是一样的冷酷无情。而你,你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祸害。从宫主命令我跟在你身后监视护卫你开始,你就是一个祸害。宫主之所以会陷入今天如此不利的局面,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还有什么颜面坐在这里?你居然还是一副心安理得,神情自若的样子!你知道宫主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吗?整个水云宫的人全部要求宫主交出你的尸体以平息大家的愤怒。而宫主对此居然毫不理会,一味护卫你的安全,甚至将你藏到这里来!”
谢芳菲听的大吃一惊,不解的问:“为什么水云宫的人要群起反对秋开雨?萧遥光应该正在全力围剿水云宫才是。在这样不利的局势下,居然只是一味的逼迫秋开雨,不是应该同心协力,共御外敌才对吗?”
左云心里也叹气,颇为无奈的说:“水云宫向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寇的地方。何来的同心协力,共御外敌?”然后狠声说:“如果不是你,水云宫也不会人心涣散;宫主也不至于进退艰难;我也不会背着宫主,明知道一定会惹怒他,还是冒死前来杀你以泄众怒!”
谢芳菲现在连话也说不出来,居然连左云也要杀自己了,天下恐怕也没有谢芳菲的立身之地了。心里觉得无比的冤枉,是秋开雨他自己一心要统一魔道,争霸天下的,现在出了事,就将所有责任推到自己这个根本不相干的人的身上。杀了自己以后,秋开雨就一定能成的了大事吗?
谢芳菲极力稳住正处于愤怒失控中的左云说:“可是现在你还不能杀我。如果你想让秋开雨重掌水云宫的话,你现在绝对不能杀了我!”
左云冷笑说:“谢芳菲,我知道你向来足智多谋,诡计多端,所以不用白费唇舌,蛊惑人心了。左云既然下定决心要杀你,就不再考虑其他的后果。若是宫主怪罪下来,就只好以身殉主!”
谢芳菲见他立即就要动手杀害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恐怕还是念在以前的主仆之情让自己死的瞑目而已。连忙后退大声说:“太月令还在我手上,难道你也不要了?”
左云错愕的看着谢芳菲,茫然的问:“什么?太月令居然会在你手上?”谢芳菲看见左云吃惊的样子,才明白过来,原来太月令的事情秋开雨就连左云也瞒着,真是心机深沉,性格极其多疑的一个人。谢芳菲赶紧打铁趁热的说:“太月令一直就在我手上,这也是长久以来秋开雨为什么不杀我的原因了。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秋开雨事事以大局为重,从来都不曾心慈手软过,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放过我这个破坏他大事的人呢?所以你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杀了我,秋开雨只要拿到太月令,水云宫的内乱自然就不解自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