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走过来用力捏她的脸对正眯着眼睛晒太阳的谢芳菲大声说:“芳菲,你还要病到什么时候?大伙可都等着你输钱呢。大过年的,别一副死气沉沉的没出息的样子,起来玩两手去。省得弟兄们都说,你是输钱输的连老本都没有了,所以才龟缩不出来呢。”
谢芳菲明白他的苦心,一骨碌坐起来,笑着说:“这是哪个王八羔子让你带的话?谢芳菲还怕他不成?你叫上他们,我们就在青天白日之下赌他个天昏地暗,身上还省子儿的人都不许走!”
王茂果然叫上一伙平日里的兄弟,就地摆开桌子,依谢芳菲的喜好,赌的仍然是天九。谢芳菲拿起骰子,大声吆喝说:“要下注的赶紧了!骰子下去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好,九点!全部通杀!哈哈哈…。”赢钱正赢在兴头上,眼尖的看见远处的容情招手叫他过来说:“你好好给我管着这些银子。看仔细些,谁到底下了多大的注,可千万别让场下的这些人可蒙了去!都是些不怀好意,专门打我钱袋的主意的人!我今天要大展神威,将去年输出去的银子全部给赢回来,看你们还敢说我龟缩不出!”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骰子高声吆喝:“骰子下了。”等骰子一停下来,立即眉飞色舞的叫:“九,好彩头,庄家不是‘天罡’就是‘地九’,通通杀的你们落花流水,分文不留!”
众人垂头丧气的散去,边走边低声喃喃的咒骂。谢芳菲喜上眉梢的数着桌子上的银子,笑嘻嘻的对在一旁干瞪眼的王茂说:“是谁说我输钱输的龟缩不出了?你不用看着了,这些可没有你的份啊!”
王茂眼珠子乱转的说:“雍州可出了一件大新闻了,芳菲知不知道?”
谢芳菲头都没抬,继续数桌上的银子漫不经心的说:“你哪里还有什么新闻啊。到底又有什么花天酒地的事看上我的银子了?”
王茂拍着谢芳菲的肩膀涎着脸故作亲热的说:“芳菲啊,哥哥难道还骗你不成?天下第一名妓在雍州的‘红雨楼’表演节目你说是不是大的新闻啊?到时候我们不如…”。
谢芳菲仍旧继续数钱的动作,懒洋洋的说:“哦?这是是你口里第几个天下第一了?”
王茂急忙说:“这次当真是天下第一名妓明月心要来雍州歌舞巡回表演!既然平白无故的赚了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我们也去见识见识一下怎么样?”
谢芳菲突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些迟疑的问:“当真是明月心要来雍州表演?你没有骗我?”
第 24 章
王茂看着谢芳菲将大把大把的银子喜滋滋的往怀里揣,指天发誓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这明月心可是人间绝色啊,那真是一个倾国倾城,雪肤花貌,风华绝代啊!怎么样?你以前不是老吵着要我带你出去见识一番,要不这次哥哥我带你去逛一逛?”
谢芳菲心想,还用你带我出去见识?冷哼说:“现在你怎么又想着带着我了?以前就到处是借口的推三阻四啊!不是要带着我,而是要带着我的银子了吧!实话跟我说了,你又没银子了吧?才会打我的主意。钱果然是好东西啊!”
王茂受了谢芳菲这么一番嘲讽,一点难堪的表情都没有,反而理直气壮的大声说:“咳!咱们哥俩谁跟谁呀!还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更何况就这么一些赢回来的银子呢。”明显的居心不良。
谢芳菲听着他口中说的“有富同享,有难同当”,忽然就想起以前的前尘往事来,忽然伸手一拍桌子,大声说:“好!王大哥,我们俩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不过…。”
王茂眼看着就要说动谢芳菲出银子了,怎么突然又来这么一句关键性的转折词,于是小心翼翼的说:“芳菲还有什么其他的顾虑吗?”
谢芳菲狡黠的笑着说:“你以为我当真能去窑子里喝花酒啊?我这么一个人,万一又被秋开雨那魔头趁机给挟持了,又或者碰到什么豪强恶霸上前来调笑戏弄,一世的清白名誉可就毁在你的手上了!”主要是怕真的被妓院里姑娘给缠住脱不了身,那丢脸可就丢到姥姥家了,传了出来,以后也不用在萧府混了。
王茂心里大不以为然,上上下下的看了谢芳菲一通,自然不敢在这当头上奚落她,可是嘴上仍旧颇为不屑的说:“我还当什么大事呢!秋开雨大过年的跟着咱们凑什么热闹啊。有你王大哥在,你还怕什么豪强恶霸。我统统帮你解决,这下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谢芳菲笑着说:“你统统帮我解决?算了吧你,你只要一进了那门,见了姑娘家,早不知道钻到哪儿的温柔富贵乡里逍遥快活去了!”
王茂想一想,这个事情发生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将谢芳菲一个人扔在那种地方似乎真的有些不妥当。看着谢芳菲说:“那好吧,你到底又有什么鬼主意要请我出手了?却故意绕这么一个大的弯子!”
谢芳菲走过来讨好的笑说:“芳菲还能让大哥你上刀山,下油锅不成?这个问题其实好解决的很,你只要叫上容情容护卫不就万事大吉了嘛!”容情跟在身边有诸般好处,况且还有王茂去当出头鸟。
王茂瞪着眼睛看着谢芳菲说:“你这还不是让大哥我去上刀山,下油锅啊!容情是出了名的厌恶去花天酒地的人,也是如今这世道上唯一的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上次跟着大人去了一回‘雨后阁’,回来后给了我们好几天的脸色瞧。大伙心里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他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这差事我看还是算了吧。一来我说不动他,二来我也打不过他,三来我也不想去招惹他。”
谢芳菲心想这事情如果好办,还用的着我掏银子掏的心都痛了吗?然后故意说:“那王大哥可是不想去见识见识明月心那冠绝天下的歌舞表演了?大哥啊,这次你只要说的动容情,你想怎么玩都成,费用我全包了。”
王茂虽然很心动,但是仍旧咬牙坚持立场说:“可是芳菲,就容护卫那个天塌下来仍旧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你叫我怎么说的动他?我看还是算了吧,免得吃不着羊肉反而惹的一身骚。那主儿何况还是大人的贵客,大人要是知道我强拉着容情去妓院的话,说不定我还有的头痛呢。”
谢芳菲想起当日明月心说过若下次自己再去找她的话,一定竭诚招待自己,不管是不是敷衍的话,反正说了就拿它当成是真的。于是下重饵说:“王大哥,你若说的动容情容公子陪我去‘雨红楼’观赏歌舞的话,我答应你,一定让你见到心目中的女神,明月心。还让她亲自招待你怎么样?这可是全天下的人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啊!”
王茂怀疑的看着谢芳菲,一脸的不相信。谢芳菲自信满满的说:“王大哥,芳菲说出来的话,向来没有不算数的。这个提议你要不要接受,那就全凭你一句话就可以了。”
王茂也知道谢芳菲向来诡计多端,一个心上有七八个窍。沉吟半天,然后猛的一咬牙说:“好,如果芳菲真的有办法让我见到明月心的话,我就是拼了死也要带着容情容护卫一起上‘雨红楼’!”
谢芳菲心里直叹气摇头的说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呢,何况还是这么一个超级无敌的绝色大美女,简直就是祸国殃民的祸害呀。看着王茂像是要上断头台似的样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去找容情去了。
过了半天,又见王茂一言不发,神色颇为古怪的回来了。谢芳菲赶紧凑上去问:“怎么了,怎么了?容情到底有没有答应?”见王茂还是那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于是丧气的说:“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怎么说的动容情呢!看来只有我亲自上阵了。”
王茂还是一脸困惑的对谢芳菲说:“可是,我不解的其实是,为什么他偏偏一口就答应下来了呢。”谢芳菲也错愕了半天,然后问:“你用武力威胁他答应的,还是痛苦流涕的让他迫不得已答应下来的?”
王茂不屑的反驳说:“我怎么会做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论到武力,他威胁我还差不多。”谢芳菲说:“那这就奇怪了,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你?你是怎么跟他说的?”不然真是心痛自己打水漂了的银子。
“刚开始的时候,我绕着弯子去套他的话,他坐在那里一直就没有回答过。眼睛虽然礼貌性的看着我,可是我确定我说什么他都不知道。后来我见自己口干舌燥的说了半天,他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无动于衷的样子。干脆心灰意冷的对他说:‘芳菲准备去雨红楼看明月心的歌舞表演,让我来问你要不要去。’然后他终于抬头看了我,过了半晌,居然听到他石破天惊的点头说:‘好。她要什么时候去?’你说我能不受震动吗?芳菲呀,芳菲,老哥我没有想到你的面子这么大啊!不仅明月心肯给你优待,现在就连咱们的容大公子也是这么的合作无间啊。”
俩人正在一来一去分析容情今天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一个声音淡淡的传过来说:“你们既然这么好奇我为什么会答应,那我只好给大家一个说的过去的答案了。自从芳菲病倒以后,萧大人决定让容情随时随地的跟在芳菲的身边,不知俩位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疑问?”
俩个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站在一边的容情,异口同声的回答:“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了。”下次再在背后说三道四一定要记得关好门。
明月心这次大驾雍州,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从她来了之后,“红雨楼”的大门简直就没有被踏破了。“雨红楼”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创历史新高,乐得鸨母简直就将明月心当成天上的明月一般供奉真,订了规矩,只能由明月心她自己自由选择要不要见客。让众人只能望月兴叹,遥不可及,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而明月心将要在大年三十晚上亲自登台表演歌舞的消息传开后,整个雍州的公子哥儿,达官贵人莫不兴奋失常,翘首以待今晚的来临。红雨楼的厢房,包间早就被预定下来了,就是其他姑娘当天也是一个一个的被预先包了起来。
谢芳菲装扮成公子哥后颇为风流俊俏,引得王茂在一旁说:“芳菲,我看你以后干脆穿男装得了。想当初你换回女装的样子简直让大家吓了一大跳。你看你现在看着多么顺眼啊。”三人连年夜饭都来不及好好的吃,偷偷的从雍州府衙的角门溜了出来。萧衍治军甚严,尤其是在两军对峙的情况下,被抓到去妓院的话那可是一大重罪。
谢芳菲白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领头进入“雨红楼”。“雨红楼”规模宏大,结构独特而有气势,布局颇为不俗。楼中遍植奇花异草,就是在这寒冷的冬夜犹能闻到一阵若有似无的淡淡的清香。尤其是中央一个大型的广场,可容纳上千人观看表演;四面是四座相互连接,彼此相通的三层的高楼,方便一些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居高临下的观赏。一进门,灯火通明,火树银花,穿过前厅直接来到广场上,人声鼎沸,喧嚣热闹。
大都数普通人全都在广场上聚集着,翘首盼望明月心的出场。谢芳菲在下面只觉得挤的水泄不通,呼吸不畅。拼了老命的又挤出来,对他们两个说:“我不行了,远远站在这里就可以了。你们要就近观赏明月心的绝世风采你们自己去就好了,我可不受那个罪。”王茂用手戳谢芳菲的头说:“你不是说要让明月心亲自招待我们吗?我们怎么还在这里挤个你死我活的!”
谢芳菲瞪他说:“明月心现在肯定在后面准备着登台表演呢,你让我现在去打扰人家?当然是等到表演完以后趁机上前去恭贺啊。你不要挤到前面去看的话那就在这里陪着我好了。”王茂果然立即就停止了埋怨,大声说:“我当然是要挤到前面看的清楚明白一些啊,明月心又不是天天会来雍州表演。让容情跟着你好了,反正他也是你的随身护卫了。”说着不畏艰难的重新往前面挤进去。
容情自从来了“红雨楼”后脸色就没有好过,谢芳菲心里就不明白他怎么就那么排斥来妓院呢,只不过趁机听一听明月心的歌,看一看她的舞罢了,又没有让他寻花问柳。
谢芳菲离的远远的站在角落里,视力又差,就连舞台在哪里都快要看不清楚。仰头看着四周达官贵人,王孙贵族聚集的高楼雅座包房,心里实在不平衡。突然走过去对容情说:“我们到上面去,省得在这下面挤的头破血流。”
拉着容情来到楼梯口,首先遭到把门望风的几个粗壮大汉的刁难,看起来手底下似乎颇为硬朗。谢芳菲早就有心理准备,打着幌子说:“我们是萧衍萧大人的随从护卫,奉大人之命上去待命。”那几个人果然点头放行,其中一个还热情的说:“萧大人刚刚到,和崔将军,曹大人他们现在正在东边顶楼的厢房里呢。刚刚还是我领的路。要不要我带领你们过去?”
谢芳菲吓的一头冷汗都流了出来,今天是什么都凑在一块了。没有想到萧衍真的在这里,而且还加上崔慧景和曹虎,那个张稷自然也少不了。雍州四大头全部都来齐了。连忙对那个热心过度的大汉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知道在哪儿。实在麻烦你了,我们现在就上去。”其实明月心大驾雍州,他们这些有权有势,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谢芳菲一溜烟似的钻了上去,乖乖的待在西边的一个角落里,隔着远远的距离,观察着正前方的动静,然后说:“幸好没有让王大哥也跟着上来,要是让大人发现他也违背军纪偷偷的溜出来的话那就惨了。我们反正只是个小人物,又不用服从军纪。”见容情没有说话,回头看着他,有点着急的说:“你不要不言不语的光是跟在后面傻站着啊,赶紧想个办法,让我们既能舒舒服服的坐下来欣赏歌舞表演,同时又能不被萧大人发现。”说着眼睛四处打量形势,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空子正好可以拣。
容情见她似乎真的很想看明月心的演出,而且这么多天来还是头一次如此积极卖力的钻营。于是走到一个端着水盆毛巾之类杂物,刚从一间厢房里走出来的丫鬟的面前,淡淡的说:“叫你们老板出来,把这个拿给她。”赫然是黄澄澄,亮晶晶的一粒金子。不要说那丫鬟呆住了,就是谢芳菲也看的傻了眼。那丫鬟果然二话不说,拿着金子高兴的离开了。
谢芳菲惊叹的说:“容情,我没有想到你原来这么有钱!”容情淡淡的说:“这些都是萧大人在建康时给的。”谢芳菲啧啧感叹的想,同样是下手,身价就是不一样啊,容情随手就是一粒金子,那可是金子啊,耀的人眼睛发亮的金子啊。早知道容情这么有钱,干脆使尽浑身解数骗容情来订包房就好了,也不用受了这么一大堆的罪后还要提心吊胆的防备着萧衍。
不一会儿,老鸨果然满面春风,打躬作揖的走过来对容情说:“公子出手这么大方,可是要叫姑娘?你放心,我们雨红楼的姑娘个个长的漂亮,最讨人欢心了。”容情微微的站远了一点,然后才说:“不是要叫姑娘。我问你,还有没有房间能够清楚看见明月姑娘的演出?”
那鸨母听了后立刻就为难的说:“公子,好的房间早就让人订下了,都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得罪的起的。您现在就是出再多的银子我也没有办法啊!后面的空房倒是有,不知公子可否将就将就?”
容情没有说话,只是再拿出一粒金子交到那鸨母的手上,看着她。那鸨母更加为难起来,既不敢得罪权贵,又舍不得手中的金子。谢芳菲佩服的看着容情,在妓院用金子来砸人那可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啊。
那鸨母忽然笑着说:“不如我让人就在旁边宽阔的过道上给二位添张桌子怎么样?位置又好,看的又清楚,还能看见院子里的夜景。”
谢芳菲首先想到的就是会不会被萧衍给发现。仔细在心里掂量了下事情的轻重缓急,然后猛的点头说:“那就有劳了。我们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坐在妓院的楼道里看戏喝茶吧。”一来,只要背对着东边的厢房,萧衍不一定就能发现;二来,就算发现了,那也只好大叹自己倒霉了。
所以二人就在东边二楼的过道里摆上的桌子前喝茶吃点心。谢芳菲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会碰到萧衍,这个绝佳的位置绝对是眼睛观察不到的死角。倒在椅子后背上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说:“这就是金子的好处,能人所不能啊。”容情难得的露出一丝淡笑看着她。
俩人正在心满意足,感慨万千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一个颇为阴沉扫兴的声音传过来:“原来是芳菲姑娘,多日不见,果然还是一样的好兴致啊。”
谢芳菲有些愕然,自己一身男装,居然还有人不识相的叫自己芳菲姑娘,转过身过去看时,居然是萧遥光身边那个狼狈为奸的江臣原。
第 25 章
臣原依然是皮笑肉不笑的向他们走过来。谢芳菲心里大叹倒霉,真不知道走什么霉运,居然遇见这个假面人。表面上赶紧站起来敷衍说:“我道是谁,原来是江兄啊。原来江兄也来看明月姑娘的表演来了,只是就江兄一人来吗?”
江臣原回答说:“江某并非特地来‘雨红楼’观看明月姑娘的演出的,只是作为随从陪着王爷一同前来而已。不知道芳菲姑娘和容公子为什么会坐在过道上喝茶聊天呢?”
谢芳菲心里暗骂江臣原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只好避重就轻的说:“出了点意外而已。”然后又故意装作关心的问:“王爷今天也来了?伤势痊愈了吗?”
江臣原安然的回答:“这还要多谢芳菲姑娘的疗伤圣药‘成胜‘才是,江某就是为此特地前来致谢的。王爷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这还要多谢芳菲姑娘的关心才是。”
谢芳菲立刻笑着说:“哪里,哪里,芳菲可承受不起。王爷平平安安,大家才能高高兴兴,江兄你说是不是?”
江臣原笑说:“芳菲真是聪明伶俐,怪不得王爷让在下前来请芳菲过去,一起观看明月姑娘的精彩表演呢。”
谢芳菲听的吃了一惊,有些愕然的看着他,然后皱眉说:“芳菲在这里就很好,就不好过去打扰王爷的雅兴了。”
江臣原依然笑着说:“有芳菲作陪,怎么会打扰了王爷的雅兴呢。王爷倒履相迎还来不及呢。”
谢芳菲心里一惊,有些无措的看着容情,这分明已经带上些许的招揽和威胁了。看见容情仍旧是一副安定从容的神情,心里安稳了不少。仍然推辞说:“芳菲的视力不好,所以才会让人在这里就近摆下桌椅,好观看明月姑娘名动天下的歌舞,所以对王爷的一番好意,芳菲恐怕是无福消受了。”
江臣原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说:“芳菲的视力不太好么?那就更应该接受王爷的一番好意才是。王爷的房间不论是视野还是位置都是整个‘雨红楼’里最好的,芳菲观赏起明月姑娘的表演想必会更为精彩纷呈才是。”
谢芳菲没有说话,对江臣原一味的逼迫充满愤怒,可是又不能发作,还想搬出萧衍来推脱时,听到江臣原阴冷的说:“芳菲姑娘如果不去的话,王爷怪罪下来,我们这些作下手的可担待不起啊。芳菲姑娘要是惹的王爷不高兴的话,那可就不太好了。”
谢芳菲没有办法,和容情一起站起来说:“那就有劳江兄在前面带路了。我们只好当面辞谢王爷的一番盛情美意了。”江臣原眼睛里的凶冷一闪而过,带领二人来到顶层南面的一间雅房前。
敲了敲门进去,里面果然是始安王萧遥光,脸上不怒自威,全身上下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王者的威势,只是隐隐的携带有一种阴寒的气质,让谢芳菲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谢芳菲在建康早就见过他,只是从来都不曾靠的这么近。连忙恭身敬礼说:“小女谢芳菲,参见王爷。”见一旁的容情无动于衷,伸手使劲拉了拉他的衣角。容情终于说:“在下容情。”
萧遥光等二人施完礼,才笑着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本王对二位可是喜爱的很,不用拘礼,坐下来陪本王随便聊一聊吧。”绝口不提刚才江臣原所说的一同观赏歌舞的话。显然从江臣原那里已经知道答案了,所以刚才才会故意为难一番。说着让人上酒菜伺候。
谢芳菲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后背上恐怕也已经湿了。在这么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萧遥光要突然对自己发难简直是易如反掌。看了看站在他后面的贴身护卫,似乎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谢芳菲有些无奈,硬着头皮说:“王爷爱惜赐饭,本不敢辞。可是芳菲还要过去陪萧大人,崔将军他们一同用膳,然后观看明月姑娘的表演,芳菲所以只好心领了。”